资治通鑑 · 卷七十一 · 魏纪三

司马光 - [宋]

起著雍涒滩，尽上章阉茂，凡三年。

烈祖明皇帝上之下太和二年（戊申，公元二二八年）

春，正月，司马懿攻新城，旬有六日，拔之，斩孟达。申仪久在魏兴，擅承制刻印，多所假授；懿召而执之，归于洛阳。

初，征西将军夏侯渊之子楙尚太祖女清河公主，文帝少与之亲善，及即位，以为安西将军，都督关中，镇长安，使承渊处。诸葛亮将入寇，与群下谋之，丞相司马魏延曰：“闻夏侯楙，主婿也，怯而无谋。今假延精兵五千，负粮五千，直从褒中出，循秦岭而东，当子午而北，不过十日，可到长安。楙闻延奄至，必弃城逃走。长安中惟御史、京兆太守耳。横门邸阁与散民之谷，足周食也。比东方相合聚，尚二十许日，而公从斜谷来，亦足以达。如此，则一举而咸阳以西可定矣。”亮以为此危计，不如安从坦道，可以平取陇右，十全必克而无虞，故不用延计。亮扬声由斜谷道取郿。使镇东将军赵云，杨武将军邓芝为疑军，据箕谷。帝遗曹真都督关右诸军亮身率大军攻祁山，戎陈整齐，号令明肃。始，魏以汉昭烈既死，数岁寂然无闻，是以略无备豫；而卒闻亮出，朝野恐惧。于是天水、南安、安定皆叛应亮，关中响震，朝臣未知计所出。帝曰：“亮阻山为固，今者自来，正合兵书致人之术，破亮必也。”乃勒兵马步骑五万，遣右将军张郃督之，西拒亮。丁未，帝行如长安。

初，越巂太守马谡才器过人，好论军计，诸葛亮深加器异。汉昭烈临终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犹谓不然，以谡为参军，每引见谈论，自昼达夜。及出军祁山，亮不用旧将魏延、吴懿等为先锋，而以谡督诸军在前，与张郃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措烦扰，舍水上山，不下据城。张郃绝其汲道，击，大破之，士卒离散。亮进无所据，乃拔西县千馀家还汉中。收谡下狱，杀之。亮自临祭，为之流涕，抚其遗孤，恩若平生。蒋琬谓亮曰：“昔楚杀得臣，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扬干乱法，魏绛戮其仆。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邪！”谡之未败也，裨将军巴西王平连规谏谡，谡不能用；及败，众尽星散，惟平所领千人鸣鼓自守，张郃疑其有伏兵，不往逼也，于是平徐徐收合诸营遗迸，率将士而还。亮既诛马谡及将军李盛，夺将军黄袭等兵，平特见崇显，加拜参军，统五部兼当营事，进位讨寇将军，封亭侯。亮上疏请自贬三等，汉主以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是时赵云、邓芝兵亦败于箕谷，云敛众固守，故不大伤，云亦坐贬为镇军将军。亮问邓芝曰：“街亭军退，兵将不复相录，箕谷军退，兵将初不相失，何故？”芝曰：“赵云身自断后，军资什物，略无所弃，兵将无缘相失。”云有军资馀绢，亮使分赐将士，云曰：“军事无利，何为有赐！其物请悉入赤岸库，须十月为冬赐。”亮大善之。

或劝亮更发兵者，亮曰：“大军在祁山、箕谷，皆多于贼，而不破贼，乃为贼所破，此病不在兵少也，在一人耳。今欲减兵省将，明罚思过，校变通之道于将来；若不能然者，虽兵多何益！自今已后，诸有忠虑于国，但勤攻吾之阙，则事可定，贼可死，功可跷足而待矣。”于是考微劳，甄壮烈，引咎责躬，布所失于境内，厉兵讲武，以为后图，戎士简练，民忘其败矣。亮之出祁山也，天水参军姜维诣亮降。亮美维胆智，辟为仓曹掾，使典军事。

曹真讨安定等三郡，皆平。真以诸葛亮惩于祁山，后必出从陈仓，乃使将军郝昭等守陈仓，治其城。

夏，四月，丁酉，京还洛阳。

帝以燕国徐邈为凉州刺史。邈务农积谷，立学明训，进善黜恶，与羌、胡从事，不问小过；若犯大罪，先告部帅，使知应死者，乃斩以徇。由是服其威信，州界肃清。五月，大旱。

吴王使鄱阳太守周鲂密求山中旧族名帅为北方所闻知者，令谲挑扬州牧曹休。鲂曰：“民帅小丑，不足杖任，事或漏泄，不能致休。乞遣亲人赍笺以诱休，言被谴惧诛，欲以郡降北，求兵应接。”吴王许之。时频有郎官诣鲂诘问诸事，鲂因诣郡门下，下发谢。休闻之，率步骑十万向皖以应鲂；帝又使司马懿向江陵，贾逵向东关，三道俱进。

秋，八月，吴王至皖，以陆逊为大都督，假黄钺，亲执鞭以见之；以硃桓、全琮为左右督，各督三万人以击休。休知见欺，而恃其众，欲遂与吴战。硃桓言于吴王曰：“休本以亲戚见任，非智勇名将也。今战必败，败必走，走当由夹石、挂车。此两道皆险厄，若以万兵柴路，则彼众可尽，休可生虏。臣请将所部以断之，若蒙天威，得以休自效，便可乘胜长驱，进取寿春，割有淮南，以规许、洛，此万世一时，不可失时！”权以问陆逊，逊以为不可，乃止。尚书蒋济上疏曰：“休深入虏地，与权精兵对，而硃然等在上流，乘休后，臣未见其利也。”前将军满宠上疏曰：“曹休虽明果而希用兵，今所从道，背湖旁江，易进难退，此兵之絓地也。若入无强口，宠深为之备！”宠表未报，休与陆逊战于石亭。逊自为中部，令硃桓、全琮为左右翼，三道俱进，冲休伏兵，因驱走之，追亡逐北，径至夹石，斩获万馀，牛马骡驴车乘万两，军资器械略尽。

初，休表求深入以应周鲂，帝命贾逵引兵东与休合。逵曰：“贼无东关之备，必并军于皖，休深入与贼战，必败。”乃部署诸将，水陆并进，行二百里，获吴人，言休战败，吴遗兵断夹石。诸将不知所出，或欲待后军，逵曰：“休兵败于外，路绝于内，进不能战，退不得还，安危之机，不及终日。贼以军无后继，故至此，今疾进，出其不意，此所谓先人以夺其心也，贼见吾兵必走。若待后军，贼已断险，兵虽多何益！”乃兼道进军，多设旗鼓为疑兵。吴人望见逵军，惊走，休乃得还。逵据夹石，以兵粮给休，休军乃振。初，逵与休不善，及休败，赖逵以免。

九月，乙酉，立皇子穆为繁阳王。

长平壮侯曹休上书谢罪，帝以宗室不问。休惭愤，疽发于背，庚子，卒。帝以满宠都督扬州以代之。

护乌桓校尉田豫击鲜卑郁筑鞬，郁筑鞬妻父轲比能救之，以三万骑围豫于马城。上谷太守阎志，柔之弟也，素为鲜卑所信，往解谕之，乃解围去。

冬，十一月，兰陵成侯王朗卒。

汉诸葛亮闻曹休败，魏兵东下，关中虚弱，欲出兵击魏，群臣多以为疑。亮上言于汉主曰：“先帝深虑以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固当知臣伐贼，才弱敌强；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偏全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而议者以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佛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逼于黎阳，几败伯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驭，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馀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馀人，皆数十年之内，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虚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支久，此臣之未解六也。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十二月，亮引兵出散关，围陈仓，陈仓已有备，亮不能克。亮使郝昭乡人靳详于城外遥说昭，昭于楼上应之曰：“魏家科法，卿所练也；我之为人，卿所知也。我受国恩多而门户重，卿无可言者，但有必死耳。卿还谢诸葛，便可攻也。”详以昭语告亮，亮又使详重说昭，言“人兵不敌，无为空自破灭。”昭谓详曰：“前言已定矣，我识卿耳，箭不识也。”详乃去。亮自以有众数万，而昭兵才千馀人，又度东救未能便到，乃进兵攻昭，起云梯冲车以临城。昭于是以火箭逆射其梯，梯然，梯上人皆烧死；昭又以绳连石磨压其冲车，冲车折。亮乃更为井阑百尺以射城中，以土丸填堑，欲直攀城，昭又于内筑重墙。亮又为地突，欲踊出于城里，昭又于城内穿地横截之。昼夜相攻拒二十馀日，曹真遣将军费耀等救之。帝召张郃于方城，使击亮。帝自幸河南城，置酒送郃，问郃曰：“迟将军到，亮得无已得陈仓乎？”郃知亮深入无谷，屈指计曰：“比臣到，亮已走矣。”郃晨夜进道，未至，亮粮尽，引去。将军王双追之，亮击斩双。诏赐郝昭爵关内侯。

初，公孙康卒，子晃、渊等皆幼，官属立其弟恭。恭劣弱，不能治国，渊既长，胁夺恭位，上书言状。侍中刘晔曰：“公孙氏汉时所用，遂世官相承，水则由海，陆则阻山，外连胡夷，绝远难制。而世权日久，今若不诛，后必生患。若怀贰阻兵，然后致诛，于事为难。不如因其新立，有党有仇，先其不意，以兵临之，开设赏募，可不劳师而定也。”帝不从，拜渊扬烈将军、辽东太守。

吴王以扬州牧吕范为大司马，印绶未下而卒。初，孙策使范典财计，时吴王年少，私从有求，范必关白，不敢专许，当时以此见望。吴王守阳羡长，有所私用，策或料覆，功曹周谷辄为傅著簿书，使无谴问，王临时悦之。及后统事，以范忠诚，厚见信任，以谷能欺更簿书，不用也。

烈祖明皇帝上之下太和三年（己酉，公元二二九年）

春，汉诸葛亮遣其将陈戒攻武都、阴平二郡，雍州刺史郭淮引兵救之。亮自出建威，淮退，亮遂拔二郡以归；汉主复策拜亮为丞相。

夏，四月，丙申，吴王即皇帝位，大赦，改元黄龙。百官毕会，吴主归功周瑜。绥远将军张昭举笏欲褒赞功德，未及言，吴主曰：“如张公之计，今已乞食矣。”昭大惭，伏地流汗。吴主追尊父坚为武烈皇帝，兄策为长沙桓王，立子登为皇太子，封长沙桓王子绍为吴侯。以诸葛恪为太子左辅，张休为右弼，顾谭为辅正、陈表为翼正都尉，而谢景、范惧、羊慎等皆为宾客，于是东宫号为多士。太子使侍中胡综作《宾友目》曰：“英才卓越，超逾伦匹，则诸葛恪；精识时机，达幽究微，则顾谭；凝辩宏达，言能释结，则谢景；究学甄微，游夏同科，则范惧。”羊道私驳综曰：“元逊才而疏，子嘿精而很，叔发辩而浮，孝敬深而狭。”道卒以此言为恪等所恶，其后四人皆败，如道所言。

吴主使以并尊二帝之议往告于汉。汉人以为交之无益而名体弗顺，宜显明正义，绝其盟好。丞相亮曰：“权有僭逆之心久矣，国家所以略其衅情者，求掎角之援也。今若加显绝，雠我必深，更当移兵东戍，与之角力，须并其土，乃议中原。彼贤才尚多，将相辑穆，未可一朝定也。顿兵相守，坐而须老，使北贼得计，非算之上者。昔孝文卑辞匈奴，先帝伏与吴盟，皆应权通变，深思远益，非若匹夫之忿者也。今议者咸以权利在鼎足，不能并力，且志望已满，无上岸之情，推此，皆似是而非也。何者？其智力不侔，故限江自保。权之不能越江，犹魏贼之不能渡汉，非力有馀，而利不取也。若大军致讨，彼高当分裂其地以为后规，下当略民广境，示武于内，非端坐者也。若就其不动而睦于我，我之北伐，无东顾忧，河南之众不得尽西，此之为利，亦已深矣。权僭逆之罪，未宜明也。”乃遣卫尉陈震使于吴，贺称尊号。吴主与汉人盟，约中分天下，以豫、青、徐、幽属吴，兗、冀、并、凉属汉，其司州之土，以函谷关为界。

张昭以老病上还官位及所统领，更拜辅吴将军，班亚三司，改封娄侯，食邑万户。昭每朝见，辞气壮厉，义形于色，曾以直言逆旨，中不进见。后汉使来，称汉德美，而群臣莫能屈，吴主叹曰：“使张公在坐，彼不折则废，安复自夸乎！”明日，遣中使劳问，因请见昭，昭避席谢，吴主跪止之。昭坐定，仰曰：“昔太后、桓王不以老臣属陛下，而以陛下属老臣，是以思尽臣节以报厚恩，而意虑浅短，违逆盛旨。然臣愚心所以事国，志在忠益毕命而已；若乃变心易虑以偷荣取容，此臣所不能也！”吴主辞谢焉。

元城哀王礼卒。

六月，癸卯，繁阳王穆卒。

戊申，追尊高祖大长秋曰高皇帝，夫人吴氏曰高皇后。

秋，七月，诏曰：“礼，王后无嗣，择建支子以继大宗，则当纂正统而奉公义，何得复顾私亲哉！汉宣继昭帝后，加悼考以皇号；哀帝以外籓援立，而董宏等称引亡秦，惑误时期，既尊恭皇，立庙京都，又宏籓妾，使比长信，叙昭穆于前殿，并四位于东宫，僭差无度，人神弗祐，而非罪师丹忠正之谏，用致丁、傅焚如之祸。自是之后，相踵行之。昔鲁文逆祀，罪由夏父；宋国非度，讥在华元。其令公卿有司，深以前世行事为戒，后嗣万一有由诸侯入奉大统，则当明为人后之义；敢为佞邪导谀时君，妄建非正之号以干正统，谓考为皇，称妣为后，则股肱大臣诛之无赦。其书之金策，藏之宗庙，著于令典！”

九月，吴主迁都建业，皆因故府，不复增改，留太子登及尚书九官于武昌，使上大将军陆逊辅太子，并掌荆州及豫章二郡事，董督军国。南阳刘廙尝著《先刑后礼论》，同郡谢景称之于逊，逊呵景曰：“礼之长于刑久矣；廙以细辩而诡先圣之教，君今侍东宫，宜遵仁义以彰德音，若彼之谈，不须讲也！”太子与西陵都督步骘书，求见启诲，骘于是条于时事业在荆州界者及诸僚吏行能以报之，因上疏奖劝曰：“臣闻人君不亲小事，使百官有司各任其职，故舜命九贤，则无所用心，不下庙堂而天下治也。故贤人所在，折冲万里，信国家之利器，崇替之所由也。愿明太子重以经意，则天下幸甚！”

张纮还吴迎家，道病卒。临困，授子靖留笺曰：“自古有国有家者，咸欲修德政以比隆盛世，至于其治，多不馨香，非无忠臣贤佐也，由主不胜其情，弗能用耳。夫人情惮难而趋易，好同而恶异，与治道相反。《传》曰‘从善如登，从恶如崩’，言善之难也。人君承奕世之基，据自然之势，操八柄之威，甘易同之欢，无假敢于人，而忠臣挟难进之术，吐逆耳之言，其不合也，不亦宜乎！离则有衅，巧辩缘间，眩于小忠，恋于恩爱，贤愚杂错，黜陟失叙，其所由来，情乱之也。故明君寤之，求贤如饥渴，受谏而不厌，抑情损欲，以义割恩，则上无偏谬之授，下无希冀之望矣！”吴主省书，为之流涕。

冬，十月，改平望观曰听充观。帝常言：“狱者，天下之性命也。”每断大狱，常诣观临听之。初，魏文侯师李悝著《法经》六篇，商君受之以相秦。萧何定《汉律》，益为九篇，后稍增至六十篇。又有《令》三百馀篇、《决事比》九百六卷，世有增损，错糅无常，后人各为章句，马、郑诸儒十有馀家，以至于魏。所当用者合二万六千二百七十二条，七百七十三万馀言，览者益难。帝乃诏但用郑氏章句。尚书卫觊奏曰：“刑法者，国家之所贵重而私议之所轻贱；狱吏者，百姓之所县命而选用者之所卑下。王政之敝，未必不由此也。请置律博士。”帝从之。又诏司空陈群、散骑常侍刘邵等删约汉法，制《新律》十八篇，《州郡令》四十五篇，《尚书官令》、《军中令》合百八十馀篇，于《正律》九篇为增，于旁章科令为省矣。

十一月，洛阳庙成，迎高、太、武、文四神主于鄴。

十二月，雍丘王植徙封东河。

汉丞相亮徙府营于南山下原上，筑汉城于沔阳，筑乐城于成固。

烈祖明皇帝上之下太和四年（庚戌，公元二三零年）

春，吴主使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亶洲，欲俘其民以益众。陆逊、全琮皆谏，以为：“桓王创基，兵不一旅。今江东见众，自足图事，不当远涉不毛，万里袭人，风波难测。又民易水土，必致疾疫，欲益更损，欲利反害。且其民犹禽兽，得之不足济事，无之不足亏众。”吴主不听。

尚书琅邪诸葛诞、中书郎南阳邓飏等相与结为党友，更相题表，以散骑常侍夏侯玄等四人为四聪，诞辈八人为八达。玄，尚之子也。中书监刘放子熙，中书令孙资子密，吏部尚书卫臻子烈，三人咸不及比，以其父居势位，容之为三豫。行司徒事董昭上疏曰：“凡有天下者，莫不贵尚敦朴忠信之士，深疾虚伪不真之人者，以其毁教乱治，败俗伤化也。近魏讽伏诛建安之末，曹伟斩戮黄初之始。伏惟前后圣诏，深疾浮伪，欲以破散邪党，常用切齿；而执法之吏，皆畏其权势，莫能纠擿，毁坏风俗，侵欲滋甚。窃见当今年少不复以学问为本，专更以交游为业；国士不以孝悌清修为首，乃以趋势游利为先。合党连群，互相褒叹，以毁訾为罚戮，用党誉为爵赏，附己者则叹之盈言，不附者则为作瑕衅。至乃相谓：‘今世何忧不度邪，但求人道不勤，罗之下博耳；人何患其不知己，但当吞之以药而柔调耳。’又闻或有使奴客名作在职家人，冒之出入，往来禁奥，交通书疏，有所探问。凡此诸事，皆法之所不取，刑之所不赦，虽讽、伟之罪，无以加也！”帝善其言。二月，壬年，诏曰：’世之质文，随教而变。兵乱以来，经学废绝，后生讲趣，不由典谟。岂训导未洽，将进用者不以德显乎！其郎吏学通一经，才任牧民，博士课试，擢其高第者，亟用；其浮华不务道本者，罢退之！”于是免诞、飏等官。

夏，四月，定陵成侯钟繇卒。

六月，戊子，太皇太后卞氏殂。秋，七月，葬武宣皇后。

大司马曹真以“汉人数入寇，请由斜谷伐之。诸将数道并进，可以大克。”帝从之，诏大将军司马懿溯汉水由西城入，与真会汉中，诸将或由子午谷、或由武威入。司空陈群谏曰：“太祖昔到阳平攻张鲁，多收豆麦以益军粮，鲁未下而食犹乏。今既无所因，且斜谷阻险，难以进退，转运必见钞截，多留兵守要，则损战士，不可不熟虑也。”帝从群议。真复表从子午道；群又陈其不便，并言军事用度之计。诏以群议下真，真据之遂行。

八月，辛已，帝行东巡；乙未，如许昌。

汉丞相亮闻魏兵至，次于成固赤坂以待之。召李严使将二万人赴汉中，表严子丰为江州都督，督军典严后事。会天大雨三十馀日，栈道断绝，太尉华歆上疏曰：“陛下以圣德当成、康之隆，愿先留心于治道，以征伐为后事。为国者以民为基，民以衣食为本。使中国无饥寒之患，百姓无离上之心，则二贼之衅可坐而待也！”帝报曰：“贼凭恃山川，二祖劳于前世，犹不克平，朕岂敢自多，谓必灭之哉！诸将以为不一探取，无由自敝，是以观兵以窥其衅。若天时未至，周武还师，乃前事之鉴，朕敬不忘所戒。”少府杨阜上疏曰：“昔武王白鱼入舟，君臣变色，动得吉瑞，犹尚忧惧，况有灾异而不战竦者哉！今吴、蜀未平，而天屡降变，诸军始进，便有天雨之患，稽阂山险，已积日矣。转运之劳，担负之苦，所费已多，若有不断，必违本图。《传》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徒使六军困于山谷之间，进无所略，退又不得，非王兵之道也。”

散骑常侍王肃王上疏曰：“前志有之：‘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此谓平涂之行军者也；又况于深入阻险，凿路而前，则其为劳必相百也。今又加之以霖雨，山坂峻滑，众迫而不展，粮远而难继，实行军者之大忌也。闻曹真发已逾月而行裁半谷，治道功夫，战士悉作。是贼偏得以逸待劳，乃兵家之所惮也。言之前代，则武王伐纣，出关而复还；论之近事，则武、文征权，临江而不济。岂非所谓顺天知时，通于权变者哉！兆民知上圣以水雨艰剧之故，休而息之，后日有衅，乘而用之，则所谓悦以犯难，民忘其死者矣。”肃，朗之子也。九月，诏曹真等班师。

冬，十月，乙卯，帝还洛阳。时左仆射徐宣总统留事，帝还，主者奏呈文书。帝曰：“吾省与仆射省何异！”竟不视。

十二月，辛未，改葬文昭皇后于朝阳陵。

吴主扬声欲至合肥，征东将军满宠表召兗、豫诸军皆集，吴寻退还，诏罢其兵。宠以为：“今贼大举而还，非本意也，此必欲伪退以罢吾兵，而倒还乘虚，掩不备也。”表不罢兵，后十馀日，吴果更来。到合肥城，不克而还。

汉丞相亮以蒋琬为长史。亮数外出，琬常足食兵，以相供给。亮每言：“公琰托志忠雅，当与吾共赞王业者也。”

青州人隐蕃逃奔入吴，上书于吴主曰：“臣闻纣为无道，微子先出；高祖宽明，陈平先入。臣年二十二，委弃封域，归命有道，赖蒙天灵，得自全致。臣至止有日，而主者同之降人，未见精别，使臣微言妙旨不得上达，于邑三叹，曷惟其已！谨诣阙拜章，乞蒙引见。”吴主即召入，蕃进谢，答问及陈时务，甚有辞观。侍中右领军胡综侍坐，吴主问：“何如？”综对曰：“蕃上书大语有似东方朔，巧捷诡辩有似祢衡，而才皆不及。”吴主又问：“可堪何官？”综对曰：“未可以治民，且试都辇小职。”吴主以蕃盛语刑狱，用为廷尉监。左将军硃据、廷尉郝普数称蕃有王佐之才，普尤与之亲善，常怨叹其屈。于是蕃门车马云集，宾客盈堂，自卫将军全琮等皆倾心接待；惟羊道及宣诏郎豫章杨迪拒绝不与通。潘濬子翥，亦与蕃周旋，馈饷之。濬闻，大怒，疏责翥曰：“吾受国厚恩，志报以命，尔辈在都，当念恭顺，亲贤慕善。何故与降虏交，以粮饷之！在远闻此，心震面热，惆怅累旬。疏到，急就往使受杖一百，促责所饷！”当时人咸怪之。顷之，蕃谋作乱于吴，事觉，亡走，捕得，伏诛。吴主切责郝普，普惶惧，自杀。硃据禁止，历时乃解。

武陵五溪蛮夷叛吴，吴主以南土清定，召交州剌史吕岱还屯长沙沤口。

资治通鑑 · 卷七十一 · 魏纪三 翻译文

资治通鑑 · 卷七十一 · 魏纪三 拼音版/注音版

zī zhì tōng jiàn juǎn qī shí yī wèi jì sān。

资治通鉴 · 卷七十一 · 魏纪三 。

sī mǎ guāng。

司马光。

qǐ zhe yōng tūn tān，

起著雍涒滩，

jǐn shàng zhāng yān mào，

尽上章阉茂，

fán sān nián。

凡三年。

liè zǔ míng huáng dì shàng zhī xià tài hé èr nián wù shēn，

烈祖明皇帝上之下太和二年（戊申，

gōng yuán èr èr bā nián chūn，

公元二二八年） 春，

zhēng yuè，

正月，

sī mǎ yì gōng xīn chéng，

司马懿攻新城，

xún yǒu liù rì，

旬有六日，

bá zhī，

拔之，

zhǎn mèng dá。

斩孟达。

shēn yí jiǔ zài wèi xìng，

申仪久在魏兴，

shàn chéng zhì kè yìn，

擅承制刻印，

duō suǒ jiǎ shòu yì zhào ér zhí zhī，

多所假授；懿召而执之，

guī yú luò yáng。

归于洛阳。

chū，

初，

zhēng xī jiāng jūn xià hóu yuān zhī zǐ mào shàng tài zǔ nǚ qīng hé gōng zhǔ，

征西将军夏侯渊之子楙尚太祖女清河公主，

wén dì shǎo yǔ zhī qīn shàn，

文帝少与之亲善，

jí jí wèi，

及即位，

yǐ wéi ān xī jiāng jūn，

以为安西将军，

dū du guān zhōng，

都督关中，

zhèn cháng ān，

镇长安，

shǐ chéng yuān chù。

使承渊处。

zhū gě liàng jiāng rù kòu，

诸葛亮将入寇，

yǔ qún xià móu zhī，

与群下谋之，

chéng xiàng sī mǎ wèi yán yuē wén xià hóu mào，

丞相司马魏延曰：“闻夏侯楙，

zhǔ xù yě，

主婿也，

qiè ér wú móu。

怯而无谋。

jīn jiǎ yán jīng bīng wǔ qiān，

今假延精兵五千，

fù liáng wǔ qiān，

负粮五千，

zhí cóng bāo zhōng chū，

直从褒中出，

xún qín lǐng ér dōng，

循秦岭而东，

dāng zǐ wǔ ér běi，

当子午而北，

bù guò shí rì，

不过十日，

kě dào cháng ān。

可到长安。

mào wén yán yǎn zhì，

楙闻延奄至，

bì qì chéng táo zǒu。

必弃城逃走。

cháng ān zhōng wéi yù shǐ jīng zhào tài shǒu ěr。

长安中惟御史、京兆太守耳。

héng mén dǐ gé yǔ sàn mín zhī gǔ，

横门邸阁与散民之谷，

zú zhōu shí yě。

足周食也。

bǐ dōng fāng xiāng hé jù，

比东方相合聚，

shàng èr shí xǔ rì，

尚二十许日，

ér gōng cóng xié gǔ lái，

而公从斜谷来，

yì zú yǐ dá。

亦足以达。

rú cǐ，

如此，

zé yī jǔ ér xián yáng yǐ xī kě dìng yǐ。

则一举而咸阳以西可定矣。

liàng yǐ wéi cǐ wēi jì，

”亮以为此危计，

bù rú ān cóng tǎn dào，

不如安从坦道，

kě yǐ píng qǔ lǒng yòu，

可以平取陇右，

shí quán bì kè ér wú yú，

十全必克而无虞，

gù bù yòng yán jì。

故不用延计。

liàng yáng shēng yóu xié gǔ dào qǔ méi。

亮扬声由斜谷道取郿。

shǐ zhèn dōng jiāng jūn zhào yún，

使镇东将军赵云，

yáng wǔ jiàng jūn dèng zhī wèi yí jūn，

杨武将军邓芝为疑军，

jù jī gǔ。

据箕谷。

dì yí cáo zhēn dū du guān yòu zhū jūn liàng shēn lǜ dà jūn gōng qí shān，

帝遗曹真都督关右诸军亮身率大军攻祁山，

róng chén zhěng qí，

戎陈整齐，

hào lìng míng sù。

号令明肃。

shǐ，

始，

wèi yǐ hàn zhāo liè jì sǐ，

魏以汉昭烈既死，

shù suì jì rán wú wén，

数岁寂然无闻，

shì yǐ lüè wú bèi yù ér zú wén liàng chū，

是以略无备豫；而卒闻亮出，

cháo yě kǒng jù。

朝野恐惧。

yú shì tiān shuǐ nán ān ān dìng jiē pàn yīng liàng，

于是天水、南安、安定皆叛应亮，

guān zhōng xiǎng zhèn，

关中响震，

cháo chén wèi zhī jì suǒ chū。

朝臣未知计所出。

dì yuē liàng zǔ shān wèi gù，

帝曰：“亮阻山为固，

jīn zhě zì lái，

今者自来，

zhèng hé bīng shū zhì rén zhī shù，

正合兵书致人之术，

pò liàng bì yě。

破亮必也。

nǎi lè bīng mǎ bù qí wǔ wàn，

”乃勒兵马步骑五万，

qiǎn yòu jiāng jūn zhāng hé dū zhī，

遣右将军张郃督之，

xī jù liàng。

西拒亮。

dīng wèi，

丁未，

dì xíng rú cháng ān。

帝行如长安。

chū，

初，

yuè guī tài shǒu mǎ sù cái qì guò rén，

越巂太守马谡才器过人，

hǎo lùn jūn jì，

好论军计，

zhū gě liàng shēn jiā qì yì。

诸葛亮深加器异。

hàn zhāo liè lín zhōng wèi liàng yuē mǎ sù yán guò qí shí，

汉昭烈临终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

bù kě dà yòng，

不可大用，

jūn qí chá zhī liàng yóu wèi bù rán，

君其察之！”亮犹谓不然，

yǐ sù wèi cān jūn，

以谡为参军，

měi yǐn jiàn tán lùn，

每引见谈论，

zì zhòu dá yè。

自昼达夜。

jí chū jūn qí shān，

及出军祁山，

liàng bù yòng jiù jiāng wèi yán wú yì děng wéi xiān fēng，

亮不用旧将魏延、吴懿等为先锋，

ér yǐ sù dū zhū jūn zài qián，

而以谡督诸军在前，

yǔ zhāng hé zhàn yú jiē tíng。

与张郃战于街亭。

sù wéi liàng jié dù，

谡违亮节度，

jǔ cuò fán rǎo，

举措烦扰，

shě shuǐ shàng shān，

舍水上山，

bù xià jù chéng。

不下据城。

zhāng hé jué qí jí dào，

张郃绝其汲道，

jī，

击，

dà pò zhī，

大破之，

shì zú lí sàn。

士卒离散。

liàng jìn wú suǒ jù，

亮进无所据，

nǎi bá xī xiàn qiān yú jiā hái hàn zhōng。

乃拔西县千馀家还汉中。

shōu sù xià yù，

收谡下狱，

shā zhī。

杀之。

liàng zì lín jì，

亮自临祭，

wèi zhī liú tì，

为之流涕，

fǔ qí yí gū，

抚其遗孤，

ēn ruò píng shēng。

恩若平生。

jiǎng wǎn wèi liàng yuē xī chǔ shā dé chén，

蒋琬谓亮曰：“昔楚杀得臣，

wén gōng xǐ kě zhī yě。

文公喜可知也。

tiān xià wèi dìng ér lù zhì jì zhī shì，

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

qǐ bù xī hū liàng liú tì yuē sūn wǔ suǒ yǐ néng zhì shèng yú tiān xià zhě，

岂不惜乎！”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

yòng fǎ míng yě shì yǐ yáng gàn luàn fǎ，

用法明也；是以扬干乱法，

wèi jiàng lù qí pū。

魏绛戮其仆。

sì hǎi fēn liè，

四海分裂，

bīng jiāo fāng shǐ，

兵交方始，

ruò fù fèi fǎ，

若复废法，

hé yòng tǎo zéi xié sù zhī wèi bài yě，

何用讨贼邪！”谡之未败也，

pí jiàng jūn bā xī wáng píng lián guī jiàn sù，

裨将军巴西王平连规谏谡，

sù bù néng yòng jí bài，

谡不能用；及败，

zhòng jǐn xīng sàn，

众尽星散，

wéi píng suǒ lǐng qiān rén míng gǔ zì shǒu，

惟平所领千人鸣鼓自守，

zhāng hé yí qí yǒu fú bīng，

张郃疑其有伏兵，

bù wǎng bī yě，

不往逼也，

yú shì píng xú xú shōu hé zhū yíng yí bèng，

于是平徐徐收合诸营遗迸，

lǜ jiàng shì ér hái。

率将士而还。

liàng jì zhū mǎ sù jí jiāng jūn lǐ shèng，

亮既诛马谡及将军李盛，

duó jiāng jūn huáng xí děng bīng，

夺将军黄袭等兵，

píng tè jiàn chóng xiǎn，

平特见崇显，

jiā bài cān jūn，

加拜参军，

tǒng wǔ bù jiān dāng yíng shì，

统五部兼当营事，

jìn wèi tǎo kòu jiāng jūn，

进位讨寇将军，

fēng tíng hòu。

封亭侯。

liàng shàng shū qǐng zì biǎn sān děng，

亮上疏请自贬三等，

hàn zhǔ yǐ liàng wèi yòu jiāng jūn，

汉主以亮为右将军，

xíng chéng xiàng shì。

行丞相事。

shì shí zhào yún dèng zhī bīng yì bài yú jī gǔ，

是时赵云、邓芝兵亦败于箕谷，

yún liǎn zhòng gù shǒu，

云敛众固守，

gù bù dà shāng，

故不大伤，

yún yì zuò biǎn wèi zhèn jūn jiāng jūn。

云亦坐贬为镇军将军。

liàng wèn dèng zhī yuē jiē tíng jūn tuì，

亮问邓芝曰：“街亭军退，

bīng jiāng bù fù xiāng lù，

兵将不复相录，

jī gǔ jūn tuì，

箕谷军退，

bīng jiāng chū bù xiāng shī，

兵将初不相失，

hé gù zhī yuē zhào yún shēn zì duàn hòu，

何故？”芝曰：“赵云身自断后，

jūn zī shí wù，

军资什物，

lüè wú suǒ qì，

略无所弃，

bīng jiāng wú yuán xiāng shī。

兵将无缘相失。

yún yǒu jūn zī yú juàn，

”云有军资馀绢，

liàng shǐ fēn cì jiàng shì，

亮使分赐将士，

yún yuē jūn shì wú lì，

云曰：“军事无利，

hé wéi yǒu cì qí wù qǐng xī rù chì àn kù，

何为有赐！其物请悉入赤岸库，

xū shí yuè wèi dōng cì。

须十月为冬赐。

liàng dà shàn zhī。

”亮大善之。

huò quàn liàng gèng fā bīng zhě，

或劝亮更发兵者，

liàng yuē dà jūn zài qí shān jī gǔ，

亮曰：“大军在祁山、箕谷，

jiē duō yú zéi，

皆多于贼，

ér bù pò zéi，

而不破贼，

nǎi wèi zéi suǒ pò，

乃为贼所破，

cǐ bìng bù zài bīng shǎo yě，

此病不在兵少也，

zài yī rén ěr。

在一人耳。

jīn yù jiǎn bīng shěng jiāng，

今欲减兵省将，

míng fá sī guò，

明罚思过，

xiào biàn tōng zhī dào yú jiāng lái ruò bù néng rán zhě，

校变通之道于将来；若不能然者，

suī bīng duō hé yì zì jīn yǐ hòu，

虽兵多何益！自今已后，

zhū yǒu zhōng lǜ yú guó，

诸有忠虑于国，

dàn qín gōng wú zhī quē，

但勤攻吾之阙，

zé shì kě dìng，

则事可定，

zéi kě sǐ，

贼可死，

gōng kě qiāo zú ér dài yǐ。

功可跷足而待矣。

yú shì kǎo wēi láo，

”于是考微劳，

zhēn zhuàng liè，

甄壮烈，

yǐn jiù zé gōng，

引咎责躬，

bù suǒ shī yú jìng nèi，

布所失于境内，

lì bīng jiǎng wǔ，

厉兵讲武，

yǐ wéi hòu tú，

以为后图，

róng shì jiǎn liàn，

戎士简练，

mín wàng qí bài yǐ。

民忘其败矣。

liàng zhī chū qí shān yě，

亮之出祁山也，

tiān shuǐ cān jūn jiāng wéi yì liàng jiàng。

天水参军姜维诣亮降。

liàng měi wéi dǎn zhì，

亮美维胆智，

pì wèi cāng cáo yuàn，

辟为仓曹掾，

shǐ diǎn jūn shì。

使典军事。

cáo zhēn tǎo ān dìng děng sān jùn，

曹真讨安定等三郡，

jiē píng。

皆平。

zhēn yǐ zhū gě liàng chéng yú qí shān，

真以诸葛亮惩于祁山，

hòu bì chū cóng chén cāng，

后必出从陈仓，

nǎi shǐ jiāng jūn hǎo zhāo děng shǒu chén cāng，

乃使将军郝昭等守陈仓，

zhì qí chéng。

治其城。

xià，

夏，

sì yuè，

四月，

dīng yǒu，

丁酉，

jīng hái luò yáng。

京还洛阳。

dì yǐ yān guó xú miǎo wèi liáng zhōu cì shǐ。

帝以燕国徐邈为凉州刺史。

miǎo wù nóng jī gǔ，

邈务农积谷，

lì xué míng xùn，

立学明训，

jìn shàn chù è，

进善黜恶，

yǔ qiāng hú cóng shì，

与羌、胡从事，

bù wèn xiǎo guò ruò fàn dà zuì，

不问小过；若犯大罪，

xiān gào bù shuài，

先告部帅，

shǐ zhī yīng sǐ zhě，

使知应死者，

nǎi zhǎn yǐ xùn。

乃斩以徇。

yóu shì fú qí wēi xìn，

由是服其威信，

zhōu jiè sù qīng。

州界肃清。

wǔ yuè，

五月，

dà hàn。

大旱。

wú wáng shǐ pó yáng tài shǒu zhōu fáng mì qiú shān zhōng jiù zú míng shuài wèi běi fāng suǒ wén zhī zhě，

吴王使鄱阳太守周鲂密求山中旧族名帅为北方所闻知者，

lìng jué tiāo yáng zhōu mù cáo xiū。

令谲挑扬州牧曹休。

fáng yuē mín shuài xiǎo chǒu，

鲂曰：“民帅小丑，

bù zú zhàng rèn，

不足杖任，

shì huò lòu xiè，

事或漏泄，

bù néng zhì xiū。

不能致休。

qǐ qiǎn qīn rén jī jiān yǐ yòu xiū，

乞遣亲人赍笺以诱休，

yán bèi qiǎn jù zhū，

言被谴惧诛，

yù yǐ jùn jiàng běi，

欲以郡降北，

qiú bīng yìng jiē。

求兵应接。

wú wáng xǔ zhī。

”吴王许之。

shí pín yǒu láng guān yì fáng jié wèn zhū shì，

时频有郎官诣鲂诘问诸事，

fáng yīn yì jùn mén xià，

鲂因诣郡门下，

xià fā xiè。

下发谢。

xiū wén zhī，

休闻之，

lǜ bù qí shí wàn xiàng wǎn yǐ yīng fáng dì yòu shǐ sī mǎ yì xiàng jiāng líng，

率步骑十万向皖以应鲂；帝又使司马懿向江陵，

jiǎ kuí xiàng dōng guān，

贾逵向东关，

sān dào jù jìn。

三道俱进。

qiū，

秋，

bā yuè，

八月，

wú wáng zhì wǎn，

吴王至皖，

yǐ lù xùn wèi dà dū dū，

以陆逊为大都督，

jiǎ huáng yuè，

假黄钺，

qīn zhí biān yǐ jiàn zhī yǐ zhū huán quán cóng wèi zuǒ yòu dū，

亲执鞭以见之；以硃桓、全琮为左右督，

gè dū sān wàn rén yǐ jī xiū。

各督三万人以击休。

xiū zhī jiàn qī，

休知见欺，

ér shì qí zhòng，

而恃其众，

yù suì yǔ wú zhàn。

欲遂与吴战。

zhū huán yán yú wú wáng yuē xiū běn yǐ qīn qī jiàn rèn，

硃桓言于吴王曰：“休本以亲戚见任，

fēi zhì yǒng míng jiàng yě。

非智勇名将也。

jīn zhàn bì bài，

今战必败，

bài bì zǒu，

败必走，

zǒu dāng yóu jiā shí guà chē。

走当由夹石、挂车。

cǐ liǎng dào jiē xiǎn è，

此两道皆险厄，

ruò yǐ wàn bīng chái lù，

若以万兵柴路，

zé bǐ zhòng kě jǐn，

则彼众可尽，

xiū kě shēng lǔ。

休可生虏。

chén qǐng jiāng suǒ bù yǐ duàn zhī，

臣请将所部以断之，

ruò méng tiān wēi，

若蒙天威，

dé yǐ xiū zì xiào，

得以休自效，

biàn kě chéng shèng cháng qū，

便可乘胜长驱，

jìn qǔ shòu chūn，

进取寿春，

gē yǒu huái nán，

割有淮南，

yǐ guī xǔ luò，

以规许、洛，

cǐ wàn shì yī shí，

此万世一时，

bù kě shī shí quán yǐ wèn lù xùn，

不可失时！”权以问陆逊，

xùn yǐ wéi bù kě，

逊以为不可，

nǎi zhǐ。

乃止。

shàng shū jiǎng jì shàng shū yuē xiū shēn rù lǔ dì，

尚书蒋济上疏曰：“休深入虏地，

yǔ quán jīng bīng duì，

与权精兵对，

ér zhū rán děng zài shàng liú，

而硃然等在上流，

chéng xiū hòu，

乘休后，

chén wèi jiàn qí lì yě。

臣未见其利也。

qián jiāng jūn mǎn chǒng shàng shū yuē cáo xiū suī míng guǒ ér xī yòng bīng，

”前将军满宠上疏曰：“曹休虽明果而希用兵，

jīn suǒ cóng dào，

今所从道，

bèi hú páng jiāng，

背湖旁江，

yì jìn nán tuì，

易进难退，

cǐ bīng zhī guà dì yě。

此兵之絓地也。

ruò rù wú qiáng kǒu，

若入无强口，

chǒng shēn wèi zhī bèi chǒng biǎo wèi bào，

宠深为之备！”宠表未报，

xiū yǔ lù xùn zhàn yú shí tíng。

休与陆逊战于石亭。

xùn zì wèi zhōng bù，

逊自为中部，

lìng zhū huán quán cóng wèi zuǒ yòu yì，

令硃桓、全琮为左右翼，

sān dào jù jìn，

三道俱进，

chōng xiū fú bīng，

冲休伏兵，

yīn qū zǒu zhī，

因驱走之，

zhuī wáng zhú běi，

追亡逐北，

jìng zhì jiā shí，

径至夹石，

zhǎn huò wàn yú，

斩获万馀，

niú mǎ luó lǘ chē chéng wàn liǎng，

牛马骡驴车乘万两，

jūn zī qì xiè lüè jǐn。

军资器械略尽。

chū，

初，

xiū biǎo qiú shēn rù yǐ yīng zhōu fáng，

休表求深入以应周鲂，

dì mìng jiǎ kuí yǐn bīng dōng yǔ xiū hé。

帝命贾逵引兵东与休合。

kuí yuē zéi wú dōng guān zhī bèi，

逵曰：“贼无东关之备，

bì bìng jūn yú wǎn，

必并军于皖，

xiū shēn rù yǔ zéi zhàn，

休深入与贼战，

bì bài。

必败。

nǎi bù shǔ zhū jiàng，

”乃部署诸将，

shuǐ lù bìng jìn，

水陆并进，

xíng èr bǎi lǐ，

行二百里，

huò wú rén，

获吴人，

yán xiū zhàn bài，

言休战败，

wú yí bīng duàn jiā shí。

吴遗兵断夹石。

zhū jiàng bù zhī suǒ chū，

诸将不知所出，

huò yù dài hòu jūn，

或欲待后军，

kuí yuē xiū bīng bài yú wài，

逵曰：“休兵败于外，

lù jué yú nèi，

路绝于内，

jìn bù néng zhàn，

进不能战，

tuì bù dé hái，

退不得还，

ān wēi zhī jī，

安危之机，

bù jí zhōng rì。

不及终日。

zéi yǐ jūn wú hòu jì，

贼以军无后继，

gù zhì cǐ，

故至此，

jīn jí jìn，

今疾进，

chū qí bù yì，

出其不意，

cǐ suǒ wèi xiān rén yǐ duó qí xīn yě，

此所谓先人以夺其心也，

zéi jiàn wú bīng bì zǒu。

贼见吾兵必走。

ruò dài hòu jūn，

若待后军，

zéi yǐ duàn xiǎn，

贼已断险，

bīng suī duō hé yì nǎi jiān dào jìn jūn，

兵虽多何益！”乃兼道进军，

duō shè qí gǔ wèi yí bīng。

多设旗鼓为疑兵。

wú rén wàng jiàn kuí jūn，

吴人望见逵军，

jīng zǒu，

惊走，

xiū nǎi dé hái。

休乃得还。

kuí jù jiā shí，

逵据夹石，

yǐ bīng liáng gěi xiū，

以兵粮给休，

xiū jūn nǎi zhèn。

休军乃振。

chū，

初，

kuí yǔ xiū bù shàn，

逵与休不善，

jí xiū bài，

及休败，

lài kuí yǐ miǎn。

赖逵以免。

jiǔ yuè，

九月，

yǐ yǒu，

乙酉，

lì huáng zǐ mù wèi fán yáng wáng。

立皇子穆为繁阳王。

cháng píng zhuàng hóu cáo xiū shàng shū xiè zuì，

长平壮侯曹休上书谢罪，

dì yǐ zōng shì bù wèn。

帝以宗室不问。

xiū cán fèn，

休惭愤，

jū fā yú bèi，

疽发于背，

gēng zǐ，

庚子，

zú。

卒。

dì yǐ mǎn chǒng dū du yáng zhōu yǐ dài zhī。

帝以满宠都督扬州以代之。

hù wū huán xiào wèi tián yù jī xiān bēi yù zhù jiān，

护乌桓校尉田豫击鲜卑郁筑鞬，

yù zhù jiān qī fù kē bǐ néng jiù zhī，

郁筑鞬妻父轲比能救之，

yǐ sān wàn qí wéi yù yú mǎ chéng。

以三万骑围豫于马城。

shàng gǔ tài shǒu yán zhì，

上谷太守阎志，

róu zhī dì yě，

柔之弟也，

sù wèi xiān bēi suǒ xìn，

素为鲜卑所信，

wǎng jiě yù zhī，

往解谕之，

nǎi jiě wéi qù。

乃解围去。

dōng，

冬，

shí yī yuè，

十一月，

lán líng chéng hóu wáng lǎng zú。

兰陵成侯王朗卒。

hàn zhū gě liàng wén cáo xiū bài，

汉诸葛亮闻曹休败，

wèi bīng dōng xià，

魏兵东下，

guān zhōng xū ruò，

关中虚弱，

yù chū bīng jī wèi，

欲出兵击魏，

qún chén duō yǐ wéi yí。

群臣多以为疑。

liàng shàng yán yú hàn zhǔ yuē xiān dì shēn lǜ yǐ hàn zéi bù liǎng lì，

亮上言于汉主曰：“先帝深虑以汉、贼不两立，

wáng yè bù piān ān，

王业不偏安，

gù tuō chén yǐ tǎo zéi。

故托臣以讨贼。

yǐ xiān dì zhī míng，

以先帝之明，

liàng chén zhī cái，

量臣之才，

gù dāng zhī chén fá zéi，

固当知臣伐贼，

cái ruò dí qiáng rán bù fá zéi，

才弱敌强；然不伐贼，

wáng yè yì wáng，

王业亦亡，

wéi zuò ér dài wáng，

惟坐而待亡，

shú yǔ fá zhī shì gù tuō chén ér fú yí yě。

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

chén shòu mìng zhī rì，

臣受命之日，

qǐn bù ān xí，

寝不安席，

shí bù gān wèi，

食不甘味，

sī wéi běi zhēng，

思惟北征，

yí xiān rù nán，

宜先入南，

gù wǔ yuè dù lú，

故五月渡泸，

shēn rù bù máo。

深入不毛。

chén fēi bù zì xī yě，

臣非不自惜也，

gù wáng yè bù kě piān quán yú shǔ dōu，

顾王业不可偏全于蜀都，

gù mào wēi nàn yǐ fèng xiān dì zhī yí yì yě，

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

ér yì zhě yǐ wéi fēi jì。

而议者以为非计。

jīn zéi shì pí yú xī，

今贼适疲于西，

yòu wù yú dōng，

又务于东，

bīng fǎ chéng láo，

兵法乘劳，

cǐ jìn qū zhī shí yě。

此进趋之时也。

jǐn chén qí shì rú zuǒ gāo dì míng bìng rì yuè，

谨陈其事如左：高帝明并日月，

móu chén yuān shēn，

谋臣渊深，

rán shè xiǎn bèi chuàng，

然涉险被创，

wēi rán hòu ān。

危然后安。

jīn bì xià wèi jí gāo dì，

今陛下未及高帝，

móu chén bù rú liáng píng，

谋臣不如良、平，

ér yù yǐ zhǎng jì qǔ shèng，

而欲以长计取胜，

zuò dìng tiān xià，

坐定天下，

cǐ chén zhī wèi jiě yī yě。

此臣之未解一也。

liú yáo wáng lǎng gè jù zhōu jùn，

刘繇、王朗各据州郡，

lùn ān yán jì，

论安言计，

dòng yǐn shèng rén，

动引圣人，

qún yí mǎn fù，

群疑满腹，

zhòng nán sāi xiōng，

众难塞胸，

jīn suì bù zhàn，

今岁不战，

míng nián bù zhēng，

明年不征，

shǐ sūn cè zuò dà，

使孙策坐大，

suì bìng jiāng dōng，

遂并江东，

cǐ chén zhī wèi jiě èr yě。

此臣之未解二也。

cáo cāo zhì jì shū jué yú rén，

曹操智计殊绝于人，

qí yòng bīng yě，

其用兵也，

fǎng fú sūn wú，

仿佛孙、吴，

rán kùn yú nán yáng，

然困于南阳，

xiǎn yú wū cháo，

险于乌巢，

wēi yú qí lián，

危于祁连，

bī yú lí yáng，

逼于黎阳，

jǐ bài bó shān，

几败伯山，

dài sǐ tóng guān，

殆死潼关，

rán hòu wěi dìng yī shí ěr kuàng chén cái ruò，

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

ér yù yǐ bù wēi ér dìng zhī，

而欲以不危而定之，

cǐ chén zhī wèi jiě sān yě。

此臣之未解三也。

cáo cāo wǔ gōng chāng bà bù xià，

曹操五攻昌霸不下，

sì yuè cháo hú bù chéng，

四越巢湖不成，

rèn yòng lǐ fú ér lǐ fú tú zhī，

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

wěi xià hóu ér xià hóu bài wáng xiān dì měi chēng cāo wèi néng，

委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

yóu yǒu cǐ shī，

犹有此失，

kuàng chén nú yù，

况臣驽驭，

hé néng bì shèng cǐ chén zhī wèi jiě sì yě。

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

zì chén dào hàn zhōng，

自臣到汉中，

zhōng jiān qī nián ěr，

中间期年耳，

rán sàng zhào yún yáng qún mǎ yù yán zhī dīng lì bái shòu liú hé dèng tóng děng jí qū zhǎng tún jiāng qī shí yú rén，

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馀人，

tū jiāng wú qián cóng sǒu qīng qiāng sàn qí wǔ qí yī qiān yú rén，

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馀人，

jiē shù shí nián zhī nèi，

皆数十年之内，

jiū hé sì fāng zhī jīng ruì，

纠合四方之精锐，

fēi yī zhōu zhī suǒ yǒu ruò fù shù nián，

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

zé sǔn sān fēn zhī èr，

则损三分之二，

dāng hé yǐ tú dí cǐ chén zhī wèi jiě wǔ yě。

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

jīn mín qióng bīng pí，

今民穷兵疲，

ér shì bù kě xī，

而事不可息，

shì bù kě xī，

事不可息，

zé zhù yǔ xíng，

则住与行，

láo fèi zhèng děng，

劳费正等，

ér bù jí xū tú zhī，

而不及虚图之，

yù yǐ yī zhōu zhī dì yǔ zéi zhī jiǔ，

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支久，

cǐ chén zhī wèi jiě liù yě。

此臣之未解六也。

fū nán píng zhě shì yě，

夫难平者事也，

xī xiān dì bài jūn yú chǔ，

昔先帝败军于楚，

dāng cǐ shí，

当此时，

cáo cāo fǔ shǒu，

曹操拊手，

wèi tiān xià yǐ dìng。

谓天下已定。

rán hòu xiān dì dōng lián wú yuè，

然后先帝东连吴、越，

xī qǔ bā shǔ，

西取巴、蜀，

jǔ bīng běi zhēng，

举兵北征，

xià hóu shòu shǒu，

夏侯授首，

cǐ cāo zhī shī jì ér hàn shì jiāng chéng yě。

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

rán hòu wú gèng wéi méng，

然后吴更违盟，

guān yǔ huǐ bài，

关羽毁败，

zǐ guī cuō diē，

秭归蹉跌，

cáo pī chēng dì。

曹丕称帝。

fán shì rú shì，

凡事如是，

nán kě nì jiàn。

难可逆见。

chén jū gōng jìn lì，

臣鞠躬尽力，

sǐ ér hòu yǐ，

死而后已，

zhì yú chéng bài lì dùn，

至于成败利钝，

fēi chén zhī míng suǒ néng nì dǔ yě。

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shí èr yuè，

” 十二月，

liàng yǐn bīng chū sàn guān，

亮引兵出散关，

wéi chén cāng，

围陈仓，

chén cāng yǐ yǒu bèi，

陈仓已有备，

liàng bù néng kè。

亮不能克。

liàng shǐ hǎo zhāo xiāng rén jìn xiáng yú chéng wài yáo shuō zhāo，

亮使郝昭乡人靳详于城外遥说昭，

zhāo yú lóu shàng yīng zhī yuē wèi jiā kē fǎ，

昭于楼上应之曰：“魏家科法，

qīng suǒ liàn yě wǒ zhī wéi rén，

卿所练也；我之为人，

qīng suǒ zhī yě。

卿所知也。

wǒ shòu guó ēn duō ér mén hù zhòng，

我受国恩多而门户重，

qīng wú kě yán zhě，

卿无可言者，

dàn yǒu bì sǐ ěr。

但有必死耳。

qīng hái xiè zhū gě，

卿还谢诸葛，

biàn kě gōng yě。

便可攻也。

xiáng yǐ zhāo yǔ gào liàng，

”详以昭语告亮，

liàng yòu shǐ xiáng zhòng shuō zhāo，

亮又使详重说昭，

yán rén bīng bù dí，

言“人兵不敌，

wú wéi kōng zì pò miè。

无为空自破灭。

zhāo wèi xiáng yuē qián yán yǐ dìng yǐ，

”昭谓详曰：“前言已定矣，

wǒ shí qīng ěr，

我识卿耳，

jiàn bù shí yě。

箭不识也。

xiáng nǎi qù。

”详乃去。

liàng zì yǐ yǒu zhòng shù wàn，

亮自以有众数万，

ér zhāo bīng cái qiān yú rén，

而昭兵才千馀人，

yòu dù dōng jiù wèi néng biàn dào，

又度东救未能便到，

nǎi jìn bīng gōng zhāo，

乃进兵攻昭，

qǐ yún tī chōng chē yǐ lín chéng。

起云梯冲车以临城。

zhāo yú shì yǐ huǒ jiàn nì shè qí tī，

昭于是以火箭逆射其梯，

tī rán，

梯然，

tī shàng rén jiē shāo sǐ zhāo yòu yǐ shéng lián shí mó yā qí chōng chē，

梯上人皆烧死；昭又以绳连石磨压其冲车，

chōng chē zhé。

冲车折。

liàng nǎi gèng wéi jǐng lán bǎi chǐ yǐ shè chéng zhōng，

亮乃更为井阑百尺以射城中，

yǐ tǔ wán tián qiàn，

以土丸填堑，

yù zhí pān chéng，

欲直攀城，

zhāo yòu yú nèi zhù zhòng qiáng。

昭又于内筑重墙。

liàng yòu wèi dì tū，

亮又为地突，

yù yǒng chū yú chéng lǐ，

欲踊出于城里，

zhāo yòu yú chéng nèi chuān dì héng jié zhī。

昭又于城内穿地横截之。

zhòu yè xiāng gōng jù èr shí yú rì，

昼夜相攻拒二十馀日，

cáo zhēn qiǎn jiàng jūn fèi yào děng jiù zhī。

曹真遣将军费耀等救之。

dì zhào zhāng hé yú fāng chéng，

帝召张郃于方城，

shǐ jī liàng。

使击亮。

dì zì xìng hé nán chéng，

帝自幸河南城，

zhì jiǔ sòng hé，

置酒送郃，

wèn hé yuē chí jiāng jūn dào，

问郃曰：“迟将军到，

liàng dé wú yǐ dé chén cāng hū hé zhī liàng shēn rù wú gǔ，

亮得无已得陈仓乎？”郃知亮深入无谷，

qū zhǐ jì yuē bǐ chén dào，

屈指计曰：“比臣到，

liàng yǐ zǒu yǐ。

亮已走矣。

hé chén yè jìn dào，

”郃晨夜进道，

wèi zhì，

未至，

liàng liáng jǐn，

亮粮尽，

yǐn qù。

引去。

jiāng jūn wáng shuāng zhuī zhī，

将军王双追之，

liàng jī zhǎn shuāng。

亮击斩双。

zhào cì hǎo zhāo jué guān nèi hóu。

诏赐郝昭爵关内侯。

chū，

初，

gōng sūn kāng zú，

公孙康卒，

zi huǎng yuān děng jiē yòu，

子晃、渊等皆幼，

guān shǔ lì qí dì gōng。

官属立其弟恭。

gōng liè ruò，

恭劣弱，

bù néng zhì guó，

不能治国，

yuān jì zhǎng，

渊既长，

xié duó gōng wèi，

胁夺恭位，

shàng shū yán zhuàng。

上书言状。

shì zhōng liú yè yuē gōng sūn shì hàn shí suǒ yòng，

侍中刘晔曰：“公孙氏汉时所用，

suì shì guān xiāng chéng，

遂世官相承，

shuǐ zé yóu hǎi，

水则由海，

lù zé zǔ shān，

陆则阻山，

wài lián hú yí，

外连胡夷，

jué yuǎn nán zhì。

绝远难制。

ér shì quán rì jiǔ，

而世权日久，

jīn ruò bù zhū，

今若不诛，

hòu bì shēng huàn。

后必生患。

ruò huái èr zǔ bīng，

若怀贰阻兵，

rán hòu zhì zhū，

然后致诛，

yú shì wéi nán。

于事为难。

bù rú yīn qí xīn lì，

不如因其新立，

yǒu dǎng yǒu chóu，

有党有仇，

xiān qí bù yì，

先其不意，

yǐ bīng lín zhī，

以兵临之，

kāi shè shǎng mù，

开设赏募，

kě bù láo shī ér dìng yě。

可不劳师而定也。

dì bù cóng，

”帝不从，

bài yuān yáng liè jiāng jūn liáo dōng tài shǒu。

拜渊扬烈将军、辽东太守。

wú wáng yǐ yáng zhōu mù lǚ fàn wèi dà sī mǎ，

吴王以扬州牧吕范为大司马，

yìn shòu wèi xià ér zú。

印绶未下而卒。

chū，

初，

sūn cè shǐ fàn diǎn cái jì，

孙策使范典财计，

shí wú wáng nián shào，

时吴王年少，

sī cóng yǒu qiú，

私从有求，

fàn bì guān bái，

范必关白，

bù gǎn zhuān xǔ，

不敢专许，

dāng shí yǐ cǐ jiàn wàng。

当时以此见望。

wú wáng shǒu yáng xiàn zhǎng，

吴王守阳羡长，

yǒu suǒ sī yòng，

有所私用，

cè huò liào fù，

策或料覆，

gōng cáo zhōu gǔ zhé wèi fù zhe bù shū，

功曹周谷辄为傅著簿书，

shǐ wú qiǎn wèn，

使无谴问，

wáng lín shí yuè zhī。

王临时悦之。

jí hòu tǒng shì，

及后统事，

yǐ fàn zhōng chéng，

以范忠诚，

hòu jiàn xìn rèn，

厚见信任，

yǐ gǔ néng qī gèng bù shū，

以谷能欺更簿书，

bù yòng yě。

不用也。

liè zǔ míng huáng dì shàng zhī xià tài hé sān nián jǐ yǒu，

烈祖明皇帝上之下太和三年（己酉，

gōng yuán èr èr jiǔ nián chūn，

公元二二九年） 春，

hàn zhū gě liàng qiǎn qí jiāng chén jiè gōng wǔ dū yīn píng èr jùn，

汉诸葛亮遣其将陈戒攻武都、阴平二郡，

yōng zhōu cì shǐ guō huái yǐn bīng jiù zhī。

雍州刺史郭淮引兵救之。

liàng zì chū jiàn wēi，

亮自出建威，

huái tuì，

淮退，

liàng suì bá èr jùn yǐ guī hàn zhǔ fù cè bài liàng wèi chéng xiàng。

亮遂拔二郡以归；汉主复策拜亮为丞相。

xià，

夏，

sì yuè，

四月，

bǐng shēn，

丙申，

wú wáng jí huáng dì wèi，

吴王即皇帝位，

dà shè，

大赦，

gǎi yuán huáng lóng。

改元黄龙。

bǎi guān bì huì，

百官毕会，

wú zhǔ guī gōng zhōu yú。

吴主归功周瑜。

suí yuǎn jiāng jūn zhāng zhāo jǔ hù yù bāo zàn gōng dé，

绥远将军张昭举笏欲褒赞功德，

wèi jí yán，

未及言，

wú zhǔ yuē rú zhāng gōng zhī jì，

吴主曰：“如张公之计，

jīn yǐ qǐ shí yǐ。

今已乞食矣。

zhāo dà cán，

”昭大惭，

fú dì liú hàn。

伏地流汗。

wú zhǔ zhuī zūn fù jiān wèi wǔ liè huáng dì，

吴主追尊父坚为武烈皇帝，

xiōng cè wèi cháng shā huán wáng，

兄策为长沙桓王，

lì zi dēng wèi huáng tài zǐ，

立子登为皇太子，

fēng cháng shā huán wáng zǐ shào wèi wú hóu。

封长沙桓王子绍为吴侯。

yǐ zhū gě kè wèi tài zǐ zuǒ fǔ，

以诸葛恪为太子左辅，

zhāng xiū wèi yòu bì，

张休为右弼，

gù tán wèi fǔ zhèng chén biǎo wèi yì zhèng dū wèi，

顾谭为辅正、陈表为翼正都尉，

ér xiè jǐng fàn jù yáng shèn děng jiē wèi bīn kè，

而谢景、范惧、羊慎等皆为宾客，

yú shì dōng gōng hào wèi duō shì。

于是东宫号为多士。

tài zǐ shǐ shì zhōng hú zōng zuò bīn yǒu mù yuē yīng cái zhuō yuè，

太子使侍中胡综作《宾友目》曰：“英才卓越，

chāo yú lún pǐ，

超逾伦匹，

zé zhū gě kè jīng shí shí jī，

则诸葛恪；精识时机，

dá yōu jiū wēi，

达幽究微，

zé gù tán níng biàn hóng dá，

则顾谭；凝辩宏达，

yán néng shì jié，

言能释结，

zé xiè jǐng jiū xué zhēn wēi，

则谢景；究学甄微，

yóu xià tóng kē，

游夏同科，

zé fàn jù。

则范惧。

yáng dào sī bó zōng yuē yuán xùn cái ér shū，

”羊道私驳综曰：“元逊才而疏，

zi hēi jīng ér hěn，

子嘿精而很，

shū fā biàn ér fú，

叔发辩而浮，

xiào jìng shēn ér xiá。

孝敬深而狭。

dào zú yǐ cǐ yán wèi kè děng suǒ è，

”道卒以此言为恪等所恶，

qí hòu sì rén jiē bài，

其后四人皆败，

rú dào suǒ yán。

如道所言。

wú zhǔ shǐ yǐ bìng zūn èr dì zhī yì wǎng gào yú hàn。

吴主使以并尊二帝之议往告于汉。

hàn rén yǐ wéi jiāo zhī wú yì ér míng tǐ fú shùn，

汉人以为交之无益而名体弗顺，

yí xiǎn míng zhèng yì，

宜显明正义，

jué qí méng hǎo。

绝其盟好。

chéng xiàng liàng yuē quán yǒu jiàn nì zhī xīn jiǔ yǐ，

丞相亮曰：“权有僭逆之心久矣，

guó jiā suǒ yǐ lüè qí xìn qíng zhě，

国家所以略其衅情者，

qiú jǐ jiǎo zhī yuán yě。

求掎角之援也。

jīn ruò jiā xiǎn jué，

今若加显绝，

chóu wǒ bì shēn，

雠我必深，

gèng dāng yí bīng dōng shù，

更当移兵东戍，

yǔ zhī jué lì，

与之角力，

xū bìng qí tǔ，

须并其土，

nǎi yì zhōng yuán。

乃议中原。

bǐ xián cái shàng duō，

彼贤才尚多，

jiàng xiàng jí mù，

将相辑穆，

wèi kě yī zhāo dìng yě。

未可一朝定也。

dùn bīng xiāng shǒu，

顿兵相守，

zuò ér xū lǎo，

坐而须老，

shǐ běi zéi dé jì，

使北贼得计，

fēi suàn zhī shàng zhě。

非算之上者。

xī xiào wén bēi cí xiōng nú，

昔孝文卑辞匈奴，

xiān dì fú yǔ wú méng，

先帝伏与吴盟，

jiē yīng quán tōng biàn，

皆应权通变，

shēn sī yuǎn yì，

深思远益，

fēi ruò pǐ fū zhī fèn zhě yě。

非若匹夫之忿者也。

jīn yì zhě xián yǐ quán lì zài dǐng zú，

今议者咸以权利在鼎足，

bù néng bìng lì，

不能并力，

qiě zhì wàng yǐ mǎn，

且志望已满，

wú shàng àn zhī qíng，

无上岸之情，

tuī cǐ，

推此，

jiē sì shì ér fēi yě。

皆似是而非也。

hé zhě qí zhì lì bù móu，

何者？其智力不侔，

gù xiàn jiāng zì bǎo。

故限江自保。

quán zhī bù néng yuè jiāng，

权之不能越江，

yóu wèi zéi zhī bù néng dù hàn，

犹魏贼之不能渡汉，

fēi lì yǒu yú，

非力有馀，

ér lì bù qǔ yě。

而利不取也。

ruò dà jūn zhì tǎo，

若大军致讨，

bǐ gāo dāng fēn liè qí dì yǐ wéi hòu guī，

彼高当分裂其地以为后规，

xià dāng lüè mín guǎng jìng，

下当略民广境，

shì wǔ yú nèi，

示武于内，

fēi duān zuò zhě yě。

非端坐者也。

ruò jiù qí bù dòng ér mù yú wǒ，

若就其不动而睦于我，

wǒ zhī běi fá，

我之北伐，

wú dōng gù yōu，

无东顾忧，

hé nán zhī zhòng bù dé jǐn xī，

河南之众不得尽西，

cǐ zhī wèi lì，

此之为利，

yì yǐ shēn yǐ。

亦已深矣。

quán jiàn nì zhī zuì，

权僭逆之罪，

wèi yí míng yě。

未宜明也。

nǎi qiǎn wèi wèi chén zhèn shǐ yú wú，

”乃遣卫尉陈震使于吴，

hè chēng zūn hào。

贺称尊号。

wú zhǔ yǔ hàn rén méng，

吴主与汉人盟，

yuē zhōng fēn tiān xià，

约中分天下，

yǐ yù qīng xú yōu shǔ wú，

以豫、青、徐、幽属吴，

yǎn jì bìng liáng shǔ hàn，

兗、冀、并、凉属汉，

qí sī zhōu zhī tǔ，

其司州之土，

yǐ hán gǔ guān wèi jiè。

以函谷关为界。

zhāng zhāo yǐ lǎo bìng shàng hái guān wèi jí suǒ tǒng lǐng，

张昭以老病上还官位及所统领，

gèng bài fǔ wú jiāng jūn，

更拜辅吴将军，

bān yà sān sī，

班亚三司，

gǎi fēng lóu hóu，

改封娄侯，

shí yì wàn hù。

食邑万户。

zhāo měi cháo jiàn，

昭每朝见，

cí qì zhuàng lì，

辞气壮厉，

yì xíng yú sè，

义形于色，

céng yǐ zhí yán nì zhǐ，

曾以直言逆旨，

zhōng bù jìn jiàn。

中不进见。

hòu hàn shǐ lái，

后汉使来，

chēng hàn dé měi，

称汉德美，

ér qún chén mò néng qū，

而群臣莫能屈，

wú zhǔ tàn yuē shǐ zhāng gōng zài zuò，

吴主叹曰：“使张公在坐，

bǐ bù zhé zé fèi，

彼不折则废，

ān fù zì kuā hū míng rì，

安复自夸乎！”明日，

qiǎn zhōng shǐ láo wèn，

遣中使劳问，

yīn qǐng jiàn zhāo，

因请见昭，

zhāo bì xí xiè，

昭避席谢，

wú zhǔ guì zhǐ zhī。

吴主跪止之。

zhāo zuò dìng，

昭坐定，

yǎng yuē xī tài hòu huán wáng bù yǐ lǎo chén shǔ bì xià，

仰曰：“昔太后、桓王不以老臣属陛下，

ér yǐ bì xià shǔ lǎo chén，

而以陛下属老臣，

shì yǐ sī jǐn chén jié yǐ bào hòu ēn，

是以思尽臣节以报厚恩，

ér yì lǜ qiǎn duǎn，

而意虑浅短，

wéi nì shèng zhǐ。

违逆盛旨。

rán chén yú xīn suǒ yǐ shì guó，

然臣愚心所以事国，

zhì zài zhōng yì bì mìng ér yǐ ruò nǎi biàn xīn yì lǜ yǐ tōu róng qǔ róng，

志在忠益毕命而已；若乃变心易虑以偷荣取容，

cǐ chén suǒ bù néng yě wú zhǔ cí xiè yān。

此臣所不能也！”吴主辞谢焉。

yuán chéng āi wáng lǐ zú。

元城哀王礼卒。

liù yuè，

六月，

guǐ mǎo，

癸卯，

fán yáng wáng mù zú。

繁阳王穆卒。

wù shēn，

戊申，

zhuī zūn gāo zǔ dà zhǎng qiū yuē gāo huáng dì，

追尊高祖大长秋曰高皇帝，

fū rén wú shì yuē gāo huáng hòu。

夫人吴氏曰高皇后。

qiū，

秋，

qī yuè，

七月，

zhào yuē lǐ，

诏曰：“礼，

wáng hòu wú sì，

王后无嗣，

zé jiàn zhī zǐ yǐ jì dà zōng，

择建支子以继大宗，

zé dāng zuǎn zhèng tǒng ér fèng gōng yì，

则当纂正统而奉公义，

hé dé fù gù sī qīn zāi hàn xuān jì zhāo dì hòu，

何得复顾私亲哉！汉宣继昭帝后，

jiā dào kǎo yǐ huáng hào āi dì yǐ wài fān yuán lì，

加悼考以皇号；哀帝以外籓援立，

ér dǒng hóng děng chēng yǐn wáng qín，

而董宏等称引亡秦，

huò wù shí qī，

惑误时期，

jì zūn gōng huáng，

既尊恭皇，

lì miào jīng dū，

立庙京都，

yòu hóng fān qiè，

又宏籓妾，

shǐ bǐ cháng xìn，

使比长信，

xù zhāo mù yú qián diàn，

叙昭穆于前殿，

bìng sì wèi yú dōng gōng，

并四位于东宫，

jiàn chà wú dù，

僭差无度，

rén shén fú yòu，

人神弗祐，

ér fēi zuì shī dān zhōng zhèng zhī jiàn，

而非罪师丹忠正之谏，

yòng zhì dīng fù fén rú zhī huò。

用致丁、傅焚如之祸。

zì shì zhī hòu，

自是之后，

xiāng zhǒng xíng zhī。

相踵行之。

xī lǔ wén nì sì，

昔鲁文逆祀，

zuì yóu xià fù sòng guó fēi dù，

罪由夏父；宋国非度，

jī zài huá yuán。

讥在华元。

qí lìng gōng qīng yǒu sī，

其令公卿有司，

shēn yǐ qián shì háng shì wèi jiè，

深以前世行事为戒，

hòu sì wàn yī yǒu yóu zhū hóu rù fèng dà tǒng，

后嗣万一有由诸侯入奉大统，

zé dāng míng wéi rén hòu zhī yì gǎn wéi nìng xié dǎo yú shí jūn，

则当明为人后之义；敢为佞邪导谀时君，

wàng jiàn fēi zhèng zhī hào yǐ gàn zhèng tǒng，

妄建非正之号以干正统，

wèi kǎo wèi huáng，

谓考为皇，

chēng bǐ wèi hòu，

称妣为后，

zé gǔ gōng dà chén zhū zhī wú shè。

则股肱大臣诛之无赦。

qí shū zhī jīn cè，

其书之金策，

cáng zhī zōng miào，

藏之宗庙，

zhe yú lìng diǎn jiǔ yuè，

著于令典！” 九月，

wú zhǔ qiān dū jiàn yè，

吴主迁都建业，

jiē yīn gù fǔ，

皆因故府，

bù fù zēng gǎi，

不复增改，

liú tài zǐ dēng jí shàng shū jiǔ guān yú wǔ chāng，

留太子登及尚书九官于武昌，

shǐ shàng dà jiàng jūn lù xùn fǔ tài zǐ，

使上大将军陆逊辅太子，

bìng zhǎng jīng zhōu jí yù zhāng èr jùn shì，

并掌荆州及豫章二郡事，

dǒng dū jūn guó。

董督军国。

nán yáng liú yì cháng zhe xiān xíng hòu lǐ lùn，

南阳刘廙尝著《先刑后礼论》，

tóng jùn xiè jǐng chēng zhī yú xùn，

同郡谢景称之于逊，

xùn ā jǐng yuē lǐ zhī cháng yú xíng jiǔ yǐ yì yǐ xì biàn ér guǐ xiān shèng zhī jiào，

逊呵景曰：“礼之长于刑久矣；廙以细辩而诡先圣之教，

jūn jīn shì dōng gōng，

君今侍东宫，

yí zūn rén yì yǐ zhāng dé yīn，

宜遵仁义以彰德音，

ruò bǐ zhī tán，

若彼之谈，

bù xū jiǎng yě tài zǐ yǔ xī líng dū du bù zhì shū，

不须讲也！”太子与西陵都督步骘书，

qiú jiàn qǐ huì，

求见启诲，

zhì yú shì tiáo yú shí shì yè zài jīng zhōu jiè zhě jí zhū liáo lì xíng néng yǐ bào zhī，

骘于是条于时事业在荆州界者及诸僚吏行能以报之，

yīn shàng shū jiǎng quàn yuē chén wén rén jūn bù qīn xiǎo shì，

因上疏奖劝曰：“臣闻人君不亲小事，

shǐ bǎi guān yǒu sī gè rèn qí zhí，

使百官有司各任其职，

gù shùn mìng jiǔ xián，

故舜命九贤，

zé wú suǒ yòng xīn，

则无所用心，

bù xià miào táng ér tiān xià zhì yě。

不下庙堂而天下治也。

gù xián rén suǒ zài，

故贤人所在，

zhé chōng wàn lǐ，

折冲万里，

xìn guó jiā zhī lì qì，

信国家之利器，

chóng tì zhī suǒ yóu yě。

崇替之所由也。

yuàn míng tài zǐ zhòng yǐ jīng yì，

愿明太子重以经意，

zé tiān xià xìng shèn zhāng hóng hái wú yíng jiā，

则天下幸甚！” 张纮还吴迎家，

dào bìng zú。

道病卒。

lín kùn，

临困，

shòu zi jìng liú jiān yuē zì gǔ yǒu guó yǒu jiā zhě，

授子靖留笺曰：“自古有国有家者，

xián yù xiū dé zhèng yǐ bǐ lóng shèng shì，

咸欲修德政以比隆盛世，

zhì yú qí zhì，

至于其治，

duō bù xīn xiāng，

多不馨香，

fēi wú zhōng chén xián zuǒ yě，

非无忠臣贤佐也，

yóu zhǔ bù shèng qí qíng，

由主不胜其情，

fú néng yòng ěr。

弗能用耳。

fū rén qíng dàn nán ér qū yì，

夫人情惮难而趋易，

hǎo tóng ér è yì，

好同而恶异，

yǔ zhì dào xiāng fǎn。

与治道相反。

chuán yuē cóng shàn rú dēng，

《传》曰‘从善如登，

cóng è rú bēng，

从恶如崩’，

yán shàn zhī nán yě。

言善之难也。

rén jūn chéng yì shì zhī jī，

人君承奕世之基，

jù zì rán zhī shì，

据自然之势，

cāo bā bǐng zhī wēi，

操八柄之威，

gān yì tóng zhī huān，

甘易同之欢，

wú jiǎ gǎn yú rén，

无假敢于人，

ér zhōng chén xié nán jìn zhī shù，

而忠臣挟难进之术，

tǔ nì ěr zhī yán，

吐逆耳之言，

qí bù hé yě，

其不合也，

bù yì yí hū lí zé yǒu xìn，

不亦宜乎！离则有衅，

qiǎo biàn yuán jiān，

巧辩缘间，

xuàn yú xiǎo zhōng，

眩于小忠，

liàn yú ēn ài，

恋于恩爱，

xián yú zá cuò，

贤愚杂错，

chù zhì shī xù，

黜陟失叙，

qí suǒ yóu lái，

其所由来，

qíng luàn zhī yě。

情乱之也。

gù míng jūn wù zhī，

故明君寤之，

qiú xián rú jī kě，

求贤如饥渴，

shòu jiàn ér bù yàn，

受谏而不厌，

yì qíng sǔn yù，

抑情损欲，

yǐ yì gē ēn，

以义割恩，

zé shàng wú piān miù zhī shòu，

则上无偏谬之授，

xià wú xī jì zhī wàng yǐ wú zhǔ shěng shū，

下无希冀之望矣！”吴主省书，

wèi zhī liú tì。

为之流涕。

dōng，

冬，

shí yuè，

十月，

gǎi píng wàng guān yuē tīng chōng guān。

改平望观曰听充观。

dì cháng yán yù zhě，

帝常言：“狱者，

tiān xià zhī xìng mìng yě。

天下之性命也。

měi duàn dà yù，

”每断大狱，

cháng yì guān lín tīng zhī。

常诣观临听之。

chū，

初，

wèi wén hóu shī lǐ kuī zhe fǎ jīng liù piān，

魏文侯师李悝著《法经》六篇，

shāng jūn shòu zhī yǐ xiāng qín。

商君受之以相秦。

xiāo hé dìng hàn lǜ，

萧何定《汉律》，

yì wèi jiǔ piān，

益为九篇，

hòu shāo zēng zhì liù shí piān。

后稍增至六十篇。

yòu yǒu lìng sān bǎi yú piān jué shì bǐ jiǔ bǎi liù juǎn，

又有《令》三百馀篇、《决事比》九百六卷，

shì yǒu zēng sǔn，

世有增损，

cuò róu wú cháng，

错糅无常，

hòu rén gè wèi zhāng jù，

后人各为章句，

mǎ zhèng zhū rú shí yǒu yú jiā，

马、郑诸儒十有馀家，

yǐ zhì yú wèi。

以至于魏。

suǒ dāng yòng zhě hé èr wàn liù qiān èr bǎi qī shí èr tiáo，

所当用者合二万六千二百七十二条，

qī bǎi qī shí sān wàn yú yán，

七百七十三万馀言，

lǎn zhě yì nán。

览者益难。

dì nǎi zhào dàn yòng zhèng shì zhāng jù。

帝乃诏但用郑氏章句。

shàng shū wèi jì zòu yuē xíng fǎ zhě，

尚书卫觊奏曰：“刑法者，

guó jiā zhī suǒ guì zhòng ér sī yì zhī suǒ qīng jiàn yù lì zhě，

国家之所贵重而私议之所轻贱；狱吏者，

bǎi xìng zhī suǒ xiàn mìng ér xuǎn yòng zhě zhī suǒ bēi xià。

百姓之所县命而选用者之所卑下。

wáng zhèng zhī bì，

王政之敝，

wèi bì bù yóu cǐ yě。

未必不由此也。

qǐng zhì lǜ bó shì。

请置律博士。

dì cóng zhī。

”帝从之。

yòu zhào sī kōng chén qún sàn qí cháng shì liú shào děng shān yuē hàn fǎ，

又诏司空陈群、散骑常侍刘邵等删约汉法，

zhì xīn lǜ shí bā piān，

制《新律》十八篇，

zhōu jùn lìng sì shí wǔ piān，

《州郡令》四十五篇，

shàng shū guān lìng jūn zhōng lìng hé bǎi bā shí yú piān，

《尚书官令》、《军中令》合百八十馀篇，

yú zhèng lǜ jiǔ piān wèi zēng，

于《正律》九篇为增，

yú páng zhāng kē lìng wèi shěng yǐ。

于旁章科令为省矣。

shí yī yuè，

十一月，

luò yáng miào chéng，

洛阳庙成，

yíng gāo tài wǔ wén sì shén zhǔ yú yè。

迎高、太、武、文四神主于鄴。

shí èr yuè，

十二月，

yōng qiū wáng zhí xǐ fēng dōng hé。

雍丘王植徙封东河。

hàn chéng xiàng liàng xǐ fǔ yíng yú nán shān xià yuán shàng，

汉丞相亮徙府营于南山下原上，

zhù hàn chéng yú miǎn yáng，

筑汉城于沔阳，

zhù lè chéng yú chéng gù。

筑乐城于成固。

liè zǔ míng huáng dì shàng zhī xià tài hé sì nián gēng xū，

烈祖明皇帝上之下太和四年（庚戌，

gōng yuán èr sān líng nián chūn，

公元二三零年） 春，

wú zhǔ shǐ jiāng jūn wèi wēn zhū gě zhí jiāng jiǎ shì wàn rén，

吴主使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

fú hǎi qiú yí zhōu dǎn zhōu，

浮海求夷洲、亶洲，

yù fú qí mín yǐ yì zhòng。

欲俘其民以益众。

lù xùn quán cóng jiē jiàn，

陆逊、全琮皆谏，

yǐ wéi huán wáng chuàng jī，

以为：“桓王创基，

bīng bù yī lǚ。

兵不一旅。

jīn jiāng dōng jiàn zhòng，

今江东见众，

zì zú tú shì，

自足图事，

bù dàng yuǎn shè bù máo，

不当远涉不毛，

wàn lǐ xí rén，

万里袭人，

fēng bō nán cè。

风波难测。

yòu mín yì shuǐ tǔ，

又民易水土，

bì zhì jí yì，

必致疾疫，

yù yì gèng sǔn，

欲益更损，

yù lì fǎn hài。

欲利反害。

qiě qí mín yóu qín shòu，

且其民犹禽兽，

dé zhī bù zú jì shì，

得之不足济事，

wú zhī bù zú kuī zhòng。

无之不足亏众。

wú zhǔ bù tīng。

”吴主不听。

shàng shū láng yá zhū gě dàn zhōng shū láng nán yáng dèng yáng děng xiāng yǔ jié wèi dǎng yǒu，

尚书琅邪诸葛诞、中书郎南阳邓飏等相与结为党友，

gèng xiāng tí biǎo，

更相题表，

yǐ sàn qí cháng shì xià hóu xuán děng sì rén wéi sì cōng，

以散骑常侍夏侯玄等四人为四聪，

dàn bèi bā rén wéi bā dá。

诞辈八人为八达。

xuán，

玄，

shàng zhī zǐ yě。

尚之子也。

zhōng shū jiān liú fàng zi xī，

中书监刘放子熙，

zhōng shū lìng sūn zī zi mì，

中书令孙资子密，

lì bù shàng shū wèi zhēn zi liè，

吏部尚书卫臻子烈，

sān rén xián bù jí bǐ，

三人咸不及比，

yǐ qí fù jū shì wèi，

以其父居势位，

róng zhī wèi sān yù。

容之为三豫。

xíng sī tú shì dǒng zhāo shàng shū yuē fán yǒu tiān xià zhě，

行司徒事董昭上疏曰：“凡有天下者，

mò bù guì shàng dūn piáo zhōng xìn zhī shì，

莫不贵尚敦朴忠信之士，

shēn jí xū wěi bù zhēn zhī rén zhě，

深疾虚伪不真之人者，

yǐ qí huǐ jiào luàn zhì，

以其毁教乱治，

bài sú shāng huà yě。

败俗伤化也。

jìn wèi fěng fú zhū jiàn ān zhī mò，

近魏讽伏诛建安之末，

cáo wěi zhǎn lù huáng chū zhī shǐ。

曹伟斩戮黄初之始。

fú wéi qián hòu shèng zhào，

伏惟前后圣诏，

shēn jí fú wěi，

深疾浮伪，

yù yǐ pò sàn xié dǎng，

欲以破散邪党，

cháng yòng qiè chǐ ér zhí fǎ zhī lì，

常用切齿；而执法之吏，

jiē wèi qí quán shì，

皆畏其权势，

mò néng jiū tī，

莫能纠擿，

huǐ huài fēng sú，

毁坏风俗，

qīn yù zī shén。

侵欲滋甚。

qiè jiàn dāng jīn nián shào bù fù yǐ xué wèn wèi běn，

窃见当今年少不复以学问为本，

zhuān gèng yǐ jiāo yóu wèi yè guó shì bù yǐ xiào tì qīng xiū wéi shǒu，

专更以交游为业；国士不以孝悌清修为首，

nǎi yǐ qū shì yóu lì wèi xiān。

乃以趋势游利为先。

hé dǎng lián qún，

合党连群，

hù xiāng bāo tàn，

互相褒叹，

yǐ huǐ zī wèi fá lù，

以毁訾为罚戮，

yòng dǎng yù wéi jué shǎng，

用党誉为爵赏，

fù jǐ zhě zé tàn zhī yíng yán，

附己者则叹之盈言，

bù fù zhě zé wèi zuò xiá xìn。

不附者则为作瑕衅。

zhì nǎi xiāng wèi jīn shì hé yōu bù dù xié，

至乃相谓：‘今世何忧不度邪，

dàn qiú rén dào bù qín，

但求人道不勤，

luó zhī xià bó ěr rén hé huàn qí bù zhī jǐ，

罗之下博耳；人何患其不知己，

dàn dāng tūn zhī yǐ yào ér róu diào ěr。

但当吞之以药而柔调耳。

yòu wén huò yǒu shǐ nú kè míng zuò zài zhí jiā rén，

’又闻或有使奴客名作在职家人，

mào zhī chū rù，

冒之出入，

wǎng lái jìn ào，

往来禁奥，

jiāo tōng shū shū，

交通书疏，

yǒu suǒ tàn wèn。

有所探问。

fán cǐ zhū shì，

凡此诸事，

jiē fǎ zhī suǒ bù qǔ，

皆法之所不取，

xíng zhī suǒ bù shè，

刑之所不赦，

suī fěng wěi zhī zuì，

虽讽、伟之罪，

wú yǐ jiā yě dì shàn qí yán。

无以加也！”帝善其言。

èr yuè，

二月，

rén nián，

壬年，

zhào yuē shì zhī zhì wén，

诏曰：’世之质文，

suí jiào ér biàn。

随教而变。

bīng luàn yǐ lái，

兵乱以来，

jīng xué fèi jué，

经学废绝，

hòu shēng jiǎng qù，

后生讲趣，

bù yóu diǎn mó。

不由典谟。

qǐ xùn dǎo wèi qià，

岂训导未洽，

jiāng jìn yòng zhě bù yǐ dé xiǎn hū qí láng lì xué tōng yī jīng，

将进用者不以德显乎！其郎吏学通一经，

cái rèn mù mín，

才任牧民，

bó shì kè shì，

博士课试，

zhuó qí gāo dì zhě，

擢其高第者，

jí yòng qí fú huá bù wù dào běn zhě，

亟用；其浮华不务道本者，

bà tuì zhī yú shì miǎn dàn yáng děng guān。

罢退之！”于是免诞、飏等官。

xià，

夏，

sì yuè，

四月，

dìng líng chéng hóu zhōng yáo zú。

定陵成侯钟繇卒。

liù yuè，

六月，

wù zǐ，

戊子，

tài huáng tài hòu biàn shì cú。

太皇太后卞氏殂。

qiū，

秋，

qī yuè，

七月，

zàng wǔ xuān huáng hòu。

葬武宣皇后。

dà sī mǎ cáo zhēn yǐ hàn rén shù rù kòu，

大司马曹真以“汉人数入寇，

qǐng yóu xié gǔ fá zhī。

请由斜谷伐之。

zhū jiàng shù dào bìng jìn，

诸将数道并进，

kě yǐ dà kè。

可以大克。

dì cóng zhī，

”帝从之，

zhào dà jiàng jūn sī mǎ yì sù hàn shuǐ yóu xī chéng rù，

诏大将军司马懿溯汉水由西城入，

yǔ zhēn huì hàn zhōng，

与真会汉中，

zhū jiàng huò yóu zǐ wǔ gǔ huò yóu wǔ wēi rù。

诸将或由子午谷、或由武威入。

sī kōng chén qún jiàn yuē tài zǔ xī dào yáng píng gōng zhāng lǔ，

司空陈群谏曰：“太祖昔到阳平攻张鲁，

duō shōu dòu mài yǐ yì jūn liáng，

多收豆麦以益军粮，

lǔ wèi xià ér shí yóu fá。

鲁未下而食犹乏。

jīn jì wú suǒ yīn，

今既无所因，

qiě xié gǔ zǔ xiǎn，

且斜谷阻险，

nán yǐ jìn tuì，

难以进退，

zhuǎn yùn bì jiàn chāo jié，

转运必见钞截，

duō liú bīng shǒu yào，

多留兵守要，

zé sǔn zhàn shì，

则损战士，

bù kě bù shú lǜ yě。

不可不熟虑也。

dì cóng qún yì。

”帝从群议。

zhēn fù biǎo cóng zǐ wǔ dào qún yòu chén qí bù biàn，

真复表从子午道；群又陈其不便，

bìng yán jūn shì yòng dù z

资治通鑑 · 卷七十一 · 魏纪三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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