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 · 卷七十五 · 列传第三十五 · 王僧达 颜竣

沈约 - [南北朝]

王僧达，琅邪临沂人，太保弘少子。兄锡，质讷乏风采。太祖闻僧达蚤慧，召见于德阳殿，问其书学及家事，应对闲敏，上甚知之，妻以临川王义庆女。

少好学，善属文。年未二十，以为始兴王浚后军参军，迁太子舍人。坐属疾，于杨列桥观斗鸭，为有司所纠，原不问。性好鹰犬，与闾里少年相驰逐，又躬自屠牛。义庆闻如此，令周旋沙门慧观造而观之。僧达陈书满席，与论文义，慧观酧答不暇，深相称美。与锡不协，诉家贫，求郡，太祖欲以为秦郡，吏部郎庾炳之曰“王弘子既不宜作秦郡，僧达亦不堪莅民”乃止。寻迁太子洗马，母忧去职。兄锡罢临海郡还，送故及奉禄百万以上，僧达一夕令奴辇取，无复所余。服阕，为宣城太守。性好游猎，而山郡无事，僧达肆意驰骋，或三五日不归，受辞讼多在猎所。民或相逢不识，问府君所在，僧达曰“近在后”元嘉二十八年春，索虏寇逼，都邑危惧，僧达求入卫京师，见许。贼退，又除宣城太守，顷之，徙任义兴。

三十年，元凶弑立，世祖入讨，普檄诸州郡。又符郡发兵，僧达未知所从。客说之曰“方今衅逆滔天，古今未有，为君计，莫若承义师之檄，移告傍郡，使工言之士，明示祸福，苟在有心，谁不响应，此策上也。如其不能，可躬率向义之徒，详择水陆之便，致身南归，亦其次也”僧达乃自候道南奔，逢世祖于鹊头，即命为长史，加征虏将军。初，世祖发寻阳，沈庆之谓人曰“王僧达必来赴义”人问其所以，庆之曰“虏马饮江，王出赴难，见在先帝前，议论开张，执意明决，以此言之，其至必也”

上即位，以为尚书右仆射，寻出为使持节、南蛮校尉，加征虏将军。时南郡王义宣求留江陵，南蛮不解，不成行。仍补护军将军。僧达自负才地，谓当时莫及。上初践阼，即居端右，一二年间，便望宰相。及为护军，不得志，乃启求徐州，曰：

臣衰索余生，逢辰藉业，先帝追念功臣，眷及遗贱，饰短捐陋，布策稠采，从官委褐，十有一载。早凭庆泰，脱亲盛明，而有志于学，无独见之敏，有务在身，无偏鉴之识，固不足建言世治，备辨时宜。窃以天恩不可终报，尸素难可久处，故猖狂芜谬，每陈所怀。

陛下孝诚发衷，义顺动物，自龙飞以来，实应九服同欢，三光再朗。而臣假视巷里，借听民谣，黎氓囗囗，未缔其感，远近风议，不获稍进，臣所用夙宵疾首，寤寐疚心者也。臣取之前载，譬之于今。当汉文之时，可谓藉已成之业，据既安之运，重以布衣菲食，忧勤治道，而贾谊披露乃诚，犹有叹哭之谏。况今承颠沛，万机惟始，恩未及普，信未遑周。臣又闻前达有言，天下，重器也，一安不可卒危，一危亦不可卒安。陛下神思渊通，亦当鉴之圣虑。

窃谓当今之务，惟在万有为己，家国同忧，允彼庶心，从民之欲。民有咨瘼之声，君表纳隍之志。下有愆弊之苦，上无侈豫之情。又应官酌其才，爵畴其望，与失不赏，宁失不刑。至若枢任重司，藩捍要镇，治乱攸寄，动静所归，百度惟新，或可因而弗革，事在适宜，无或定其出处。天下多才，在所用之。

臣非惟寄观世路，谬识其难，即之于身，详见其弊。何者。臣虽得免墙面，书不入于学伍，行无愆戾，自无近于才能，直以荫托门世，夙列荣齿。且近虽奔迸江路，归命南阙，竟何功效，可以书赏。而频出内宠，陛下绸缪数旬之中，累发明诏。自非才略有素，声实相任，岂可闻而弗惊，履而无惧。固宜退省身分，识恩之厚，不知报答，当在何期。夫见危致命，死而后已，皆殷勤前诰，重其忘生。臣感先圣格言，思在必效之地，使生获其志，死得其所。如使臣享厚禄，居重荣，衣狐坐熊，而无事于世者，固所不能安也。

今四夷犹警，国未忘战，辫发凶诡，尤宜裁防。间者天兵未获，已肆其轻汉之心，恐戎狄贪惏，犹怀匪逊。脱以神州暂扰，中夏兵饥，容或游魂塞内，重窥边垒。且高秋在节，胡马兴威，宜图其易，蚤为之所。臣每一日三省，志在报效，远近小大，顾其所安，受效偏方，得司者则虑之所办，情有不疑。若首统军政，董勒天兵，既才所不周，实诚亦非愿。陛下矜谅已厚，愿复曲体此心。护军之任，臣不敢处，彭城军府，即时过立。且臣本在驱驰，非希崇显，轻智小号，足以自安。愿垂鉴恕，特赐申奖，则内外荣荷，存没铭分。

上不许。僧达三启固陈，上甚不说。以为征虏将军、吴郡太守。期岁五迁，僧达弥不得意。吴郭西台寺多富沙门，僧达求须不称意，乃遣主簿顾旷率门义劫寺内沙门竺法瑶，得数百万。荆、江反叛，加僧达置佐领兵，台符听置千人，而辄立三十队，队八十人。又立宅于吴，多役公力。坐免官。

初，僧达为太子洗马，在东宫，爱念军人朱灵宝，及出为宣城，灵宝已长，僧达诈列死亡，寄宣城左永之籍，注以为己子，改名元序，启太祖以为武陵国典卫令，又以补竟陵国典书令，建平国中军将军。孝建元年春，事发，又加禁锢。上表陈谢云“不能因依左右，倾意权贵”上愈怒。僧达族子确年少，美姿容，僧达与之私款。确叔父休为永嘉太守，当将确之郡，僧达欲逼留之，确知其意，避不复往。僧达大怒，潜于所住屋后作大坑，欲诱确来别，因杀而埋之。从弟僧虔知其谋，禁呵乃止。御史中丞刘瑀奏请收治，上不许。

孝建三年，除太常，意尤不悦。顷之，上表解职，曰：

臣自审庸短，少阙宦情，兼宿抱重疾，年月稍甚，生平素念，愿闲衡庐。先朝追远之恩，早见荣齿。曩者以亲贫须养，黾勉从禄，解褐后府，十有余旬。俄迁舍人，殆不朝直。实无缘坐阅宸宠，尸爵家庭，情计二三，屡经闻启，终获允亮，赐反初服。还私未用，又擢为洗马，意旨优隆，其令且拜，许有郡缺，当务处置。会琅邪迁改，即蒙敕往反神翰，慈诱殷勤，令装成即自随。灵宝往年沦覆长溪，因彼散失，仰感沉恩，俯铭浮宠。臣衅积祸并，仍丁艰罚，聊及视息，即蒙逮问，具启以奉营情事，负举猥多。赐莅宣城，极其穷踬。仲春移任，方冬便值虏南侵。臣忝同肺腑，情为义动，苦求还都，侍卫辇毂。至止之日，戎旗已搴。在郡虽浅，而贪得分了，方拂农衣，还事耕牧，宣城民庶，诣阙见请。尔时敕亡从兄僧绰宣见留之旨。暗疾寡任，野心素积，仍附启苦乞且旋任。还务未期，亡兄臣锡奄见弃背，启解奔赴，赐带郡还都，曾未淹积，复除义兴。

臣自天飞海泳，岂假鳞翼，徒思横施，与日而深。自处官以来，未尝有涓毫之积，羸疾暗疚，又无人一诺。而性狎林水，偏爱禽鱼，议其所托，动乖治要。故收崖敛分，无忘俄顷，实由有待难供，上装未立，东郡奉轻，西陕禄重。具陈蕲恳，备执初愿，气置江、湘远郡，一二年中，庶反耕之日，粮药有寄。即蒙亮许，当赐矜擢。

遭逢厄运，天地崩离，世蒙圣朝门情之顾，及在臣身，复荷殊识，义虽君臣，恩犹父子。臣诚庸蔽，心过草木，奉讳之日，不觉捐身。单躯弱嗣，千里共气，继罹凶涂，动临危尽，生微朝露，不察如丝，信顺所扶，得获全济，再见天地，重睹三光。于时兄子僧亮等幽窘丑逆，尽室狱户，山川险阻，吉凶路塞，悠远之思，谁能勿劳。尝胆濡足，是其公愿，分心挂腹，实亦私苦。

幸属圣武，克复大业，宇宙廓清，四表靖晏。臣父子叔侄，同获泰辰，造情追寻，归骨之本，欲以死明心，误有余辰。情愿已展，避逆向顺，终古常节，智力无效，有何勋庸，而频烦恩荣，动逾分次。但忽病之日，不敢固辞，故吞诉于鹊渚，饮愧于新亭。及元凶既殄，人神获乂，端右之授，即具陈请。天慈优渥，每越常伦，南蛮、护军，旬月私授。臣三省非分，必致孤负，居常轻任，尚惧网墨，况参要内职，承宠外畿，其取覆折，不假识见。故披诚启诉，表疏相属，或乞轻高就卑，或愿以闲易要，言誓致苦，播于辞牍，诚知固陋，当触明科。去岁往年，累犯刑禁，理无申可，罪有恒典，虚秽朝序，惭累家业，臣甘其终，物议其尽。陛下弃其身瑕，矜其贵戚，迂略法宪，曲相全养。臣一至之感，口此何忘。利伊恩升，加以今位，当时震惊，收足失所，本忘闲情，不敢闻命。内虑于己，外访于亲，以为天地之仁，施不期报，再造之恩，不可妄属。故洗拂灰壤，登沐膏露，上处圣泽，下更生辰，合芳离蜕，遐迩改观。但偷荣托幸，忽移此岁，自见妨长，转不可宁，宜其沈放，志事俱尽。

伏愿陛下承太始之德，加成物之恩，及臣狂蔽未至，得于荣次自引，圣朝厚终始之惠，孤臣保不泯之泽。夫让功为高，臣无功而让。专素为美，臣荣采已积。以是求退，诚亦可愍。又妻子为居，更无余累，婢仆十余，粗有田入，岁时是课，足继朝昏。兼比日眩瞀更甚，风虚渐剧，凑理合闭，荣卫惛底，心气忡弱，神志衰散，念此根疵，不支岁月。公私诚愿，宜蒙谅许，乞徇余辰，以终琐运。白水皎日，不足为譬，愿垂矜鉴，哀申此请。

僧达文旨抑扬，诏付门下。侍中何偃以其词不逊，启付南台，又坐免官。顷之，除江夏王义恭太傅长史、临淮太守，又徙太宰长史，太守如故。大明元年，迁左卫将军，领太子中庶子。以归顺功，封宁陵县五等侯。二年，迁中书令。

先是，南彭城蕃县民高阇、沙门释昙标、道方等共相诳惑，自言有鬼神龙凤之瑞，常闻箫鼓音，与秣陵民蓝宏期等谋为乱。又要结殿中将军苗允、员外散骑侍郎严欣之、司空参军阚千纂、太宰府将程农、王恬等，谋克二年八月一日夜起兵攻宫门，晨掩太宰江夏王义恭，分兵袭杀诸大臣，以阇为天子。事发觉，凡党与死者数十人。

僧达屡经狂逆，上以其终无悛心，因高阇事陷之，下诏曰“王僧达余庆所钟，早登荣观，轻险无行，暴于世谈。值国道中艰，尽室愿效，甄其薄诚，贳其鸿慝，爵遍外内，身穷荣宠。曾无在泮，食椹怀音，乃协规西楚，志扰东区，公行剽掠，显夺凶党，倚结群恶，诬乱视听。朕每容隐，思加荡雪，曾无犬马感恩之志，而炎火成燎原之势，涓流兆江河之形，遂唇齿高阇，契规苏宝，搜详妖图，觇察象纬。逮贼长临枭，余党就鞫，咸布辞狱牒，宣言虚市，犹欲隐忍，法为情屈。小丑纷纭，人扇方甚，矫构风尘，志希非觊，固已达诸公卿，彰于朝野。朕焉得轻宗社之重，行匹夫之仁。殛山诛邪，圣典所同，戮讽剪律，汉法攸尚。便可收付延尉，肃正刑书。故太保华容文昭公弘契阔历朝，绸缪眷遇，岂容忘兹勋德，忽其世祀，门爵国姻，一不贬绝”于狱赐死，时年三十六。

子道琰，徙新安郡。前废帝即位，得还京邑。后废帝元徽中，为庐陵国内史，未至郡，卒。苏宝者，名宝生，本寒门，有文义之美。元嘉中立国子学，为《毛诗》助教，为太祖所知，官至南台侍御史，江宁令。坐知高阇反不即启闻，与阇共伏诛。

颜竣，字士逊，琅邪临沂人，光禄大夫延之子也。太祖问延之“卿诸子谁有卿风”对曰“竣得臣笔，测得臣文，得臣义，跃得臣酒”

竣初为太学博士，太子舍人，出为世祖抚军主簿，甚被爱遇，竣亦尽心补益。元嘉中，上不欲诸王各立朋党，将召竣补尚书郎。吏部尚书江湛以为竣在府有称，不宜回改，上乃止。遂随府转安北、镇军、北中郎府主簿。二十八年，虏自彭城北归，复求互市，竣议曰“愚以为与虏和亲无益，已然之明效。何以言其然。夷狄之欲侵暴，正苦力之不足耳。未尝拘制信义，用辍其谋。昔年江上之役，乃是和亲之所招。历稔交聘，遂求国婚，朝廷羁縻之义，依违不绝，既积岁月，渐不可诬，兽心无厌，重以忿怒，故至于深入。幸今因兵交之后，华、戎隔判，若言互市，则复开曩敝之萌。议者不过言互市之利在得马，今弃此所重，得彼下驷，千匹以上，尚不足言，况所得之数，裁不十百邪。一相交关，卒难闭绝。寇负力玩胜，骄黠已甚，虽云互市，实觇国情，多赡其求，则桀慠罔已，通而为节，则必生边虞。不如塞其端渐，杜其觖望，内修德化，外经边事，保境以观其衅，于是为长”

初，沙门释僧含粗有学义，谓竣曰“贫道粗见谶记，当有真人应符，名称次第，属在殿下”竣在彭城尝向亲人叙之，言遂宣布，闻于太祖。时元凶巫蛊事已发，故上不加推治。世祖镇寻阳，迁南中郎记室参军。三十年春，以父延之致仕，固求解职，不许。赐假未发，而太祖崩问至，世祖举兵入讨。转谘议参军，领录事，任总外内，并造檄书。世祖发寻阳，便有疾，领录事自沈庆之以下，并不堪相见，唯竣出入卧内，断决军机。时世祖屡经危笃，不任咨禀，凡厥众事，竣皆专断施行。世祖践阼，以为侍中，俄迁左卫将军，加散骑常侍，辞常侍，见许。封建城县侯，食邑二千户。

孝建元年，转吏部尚书，领骁骑将军。留心选举，自强不息，任遇既隆，奏无不可。其后谢庄代竣领选，意多不行。竣容貌严毅，庄风姿甚美，宾客喧诉，常欢笑答之。时人为之语曰“颜竣嗔而与人官，谢庄笑而不与人官”

南郡王义宣、臧质等反，以竣普领军。义宣、质诸子藏匿建康、秣陵、湖熟、江宁县界，世祖大怒，免丹阳尹褚湛之官，收四县官长，以竣为丹阳尹，加散骑常侍。先是，竣未有子，而大司马江夏王义恭诸子为元凶所杀，至是并各产男，上自为制名，名义恭子为伯禽，以比鲁公伯禽，周公旦之子也。名竣子为辟强，以比汉侍中张良之子。

先是，元嘉中，铸四铢钱，轮郭形制，与五铢同，用费损，无利，故百姓不盗铸。及世祖即位，又铸孝建四铢。三年，尚书右丞徐爰议曰“贵货利民，载自五政，开铸流圜，法成九府，民富国实，教立化光。及时移俗易，则通变适用，是以周、汉俶迁，随世轻重。降及后代，财丰用足，因条前宝，无复改创。年历既远，丧乱屡经，堙焚剪毁，日月销减，货薄民贫，公私俱困，不有革造，将至大乏。谓应式遵古典，收铜缮铸，纳赎刊刑，著在往策，今宜以铜赎刑，随罚为品”诏可。铸钱形式薄小，轮廓不成。于是民间盗铸者云起，杂以铅锡，并不牢固。又剪凿古钱，以取其铜，钱转薄小，稍违官式。虽重制严刑，民吏官长坐死免者相系，而盗铸弥甚，百物踊贵，民人患苦之。乃立品格，薄小无轮郭者，悉加禁断。

始兴郡公沈庆之立议曰“昔秦币过重，高祖是患，普令民铸，改造榆荚，而货轻物重，又复乖时。太宗放铸，贾谊致讥，诚以采山术存，铜多利重，耕战之器，曩时所用，四民竞造，为害或多。而孝文弗纳，民铸遂行，故能朽贯盈府，天下殷富。况今耕战不用，采铸废久，熔冶所资，多因成器，功艰利薄，绝吴、邓之资，农民不习，无释耒之患。方今中兴开运，圣化惟新，虽复偃甲销戈，而仓库未实，公私所乏，唯钱而已。愚谓宜听民铸钱，郡县开置钱署，乐铸之家，皆居署内，平其杂式，去其杂伪，官敛轮郭，藏之以为永宝。去春所禁新品，一时施用，今铸悉依此格。万税三千，严检盗铸，并禁剪凿。数年之间，公私丰赡，铜尽事息，奸伪自止。且禁铸则铜转成器，开铸则器化为财，剪华利用，于事为益”

上下其事公卿，太宰江夏王义恭议曰“伏见沈庆之议，听民私铸，乐铸之室，皆入署居。平其准式，去其杂伪。愚谓百姓不乐与官相关，由来甚久。又多是人士，盖不愿入署。凡盗铸为利，利在伪杂，伪杂既禁，乐入必寡。云敛取轮郭，藏为永宝。愚谓上之所贵，下必从之，百姓闻官敛轮郭，轮郭之价百倍，大小对易，谁肯为之。强制使换，则状似逼夺。又去春所禁新品，一时施用。愚谓此条在可开许。又云今铸宜依此格，万税三千。又云严检盗铸，不得更造。愚谓禁制之设，非惟一旦，昧利犯宪，群庶常情，不患制轻，患在冒犯。今入署必万输三千，私铸无十三之税，逐利犯禁，居然不断。又云铜尽事息，奸伪自禁。愚谓赤县内铜，非可卒尽，比及铜尽，奸伪已积。又云禁铸则铜转成器，开铸则器化为财。然顷所患，患于形式不均，加以剪凿，囗铅锡众诉越耳。若止于盗铸铜者，亦无须苦禁”

竣议曰“泉货利用，近古所同，轻重之议，定于汉世，魏、晋以降，未之能改。诚以物货既均，改之伪生故也。世代渐久，弊运顿至，因革之道，宜有其术。今云开署放铸，诚所欣同。但虑采山事绝，器用日耗，铜既转少，器亦弥贵。设器直一千，则铸之减半，为之无利，虽令不行。又云去春所禁，一时施用。是欲使天下丰财。若细物必行，而不从公铸，利己既深，情伪无极，私铸剪凿，尽不可禁。五铢半两之属，不盈一年，必至于尽。财货未赡，大钱已竭，数岁之间，悉为尘土，岂可令取弊之道，基于皇代。今百姓之货，虽为转少，而市井之民，未有嗟怨，此新禁初行，品式未一，须臾自止，不足以垂圣虑。唯府藏空匮，实为重忧。今纵行细钱，官无益赋之理，百姓虽赡，无解官乏。唯简费去华，设在节俭，求赡之道，莫此为贵。然钱有定限，而消失无方。剪铸虽息，终致穷尽者。亡应官开取铜之署，绝器用之涂，定其品式，日月渐铸，岁久之后，不为世益耳”

时议者又以铜转难得，欲铸二铢钱。竣又议曰“议者将为官藏空虚，宜更改铸，天下铜少，宜减钱式，以救交弊，赈国纾民。愚以为不然。今铸二铢，恣行新细，于官无解于乏，而民奸巧大兴，天下之货，将靡碎至尽。空立严禁，而利深难绝，不过一二年间，其弊不可复救。其甚不可一也。今熔铸有顿得一二亿理，纵复得此，必待弥年。岁暮税登，财币暂革，日用之费，不赡数月。虽权征助，何解乏邪。徒使奸民意骋，而贻厥愆谋。此又甚不可二也。民征大钱之改，兼畏近日新禁，市井之间，必生喧扰。远利未闻，切患猥及，富商得志，贫民困窘。此又甚不可三也。若使交益深重，尚不可行，况又未见其利，而众弊如此，失算当时，取诮百代乎”

前废帝即位，铸二铢钱，形式转细。官钱每出，民间即模效之，而大小厚薄，皆不及也。无轮郭，不磨鑢，如今之剪凿者，谓之耒子。景和元年，沈庆之启通私铸，由是钱货乱败，一千钱长不盈三寸，大小称此，谓之鹅眼钱。劣于此者，谓之綖环钱。入水不沉，随手破碎，市井不复料数，十万钱不盈一掬，斗米一万，商货不行。太宗初，唯禁鹅眼、綖环，其余皆通用。复禁民铸，官署亦废工，寻复并断，唯用古钱。

竣自散骑常侍、丹阳尹，加中书令，丹阳尹如故。表让中书令曰“虚窃国灵，坐招禁要，闻命惭惶，形魂震越。臣东州凡鄙，生微于时，长自闾阎，不窥官辙，门无富贵，志绝华伍。直以委身垄亩，饥寒交切，先朝陶均庶品，不遗愚贱，得免耕税之勤，厕仕进之末。陛下盛德居蕃，总揽英异，越以不才，超尘清轨，奉躬历稔，劳效莫书，仰恃曲成之仁，毕愿守宰之秩。岂期天地中阕，殷忧启圣，倚附兴运，擢景神涂，云飞海泳，冠绝伦等，曾未三期，殊命八萃。详料赏典，则臣不应科。瞻言勤良，则臣与侔贵。方欲诉款皇朝，降阶盛序，微已国言，少彻身谤，而制书猥下，爵树弥隆。臣小人也，不及远谋，宠利之来，何能居约，徒以上渎天明，下汨彝议，灾谪之兴，惧必在迩。今之过授，以先微身，苟曰非据，危辱将及，十手所指，谕等膏肓，所以寤寐兢遽，维萦苦疾者也。伏愿陛下察其丹诚，矜其疾愿，绝会收恩，以全愚分，则造化之施，方兹为薄”见许。时岁旱民饥，竣上言禁餳一月，息米近万斛。复代谢庄为吏部尚书，领太子左卫率，未拜，丁忧。起为右将军，丹阳尹如故。

竣藉蕃朝之旧，极陈得失。上自即吉之后，多所兴造，竣谏争恳切，无所回避，上意甚不说，多不见从。竣自谓才足干时，恩旧莫比，当赞务居中，永执朝政，而所陈多不被纳，疑上欲疏之，乃求外出，以占时旨。大明元年，以为东扬州刺史，将军如故。所求既许，便忧惧无计。至州，又丁母艰，不许去职，听送丧还都，恩待犹厚，竣弥不自安。每对亲故，颇怀怨愤，又言朝事违谬，人主得失。及王僧达被诛，谓为竣所谗构，临死陈竣前后忿怼，每恨言不见从。僧达所言，颇有相符据。上乃使御史中丞庾徽之奏之曰：

臣闻人臣之奉主，毁家光国，竭情无私。若乃无礼陵人，怙富卑上，是以王叔作戒，子晰为戮。未有背本塞原，好利忘义，而得自容盛世，溷乱清流者也。右将军、东扬州刺史建城县开国侯颜竣，因附风云，谬蒙翼长，天地更造，拔以非次。圣朝亲揽，万务一归，而窥觇国柄，潜图秉执。受任选曹，驱扇滋甚。出尹京辇，形势弥放。传诏犯宪，旧须启闻，而竣以通诉忤己，辄加鞭辱，罔顾威灵，莫此为甚。严诏屡发，当官责效，竣权恣不行，怨怼弥起，怀挟奸数，苞藏阴慝。预闻中旨，罔不宣露，罚则委上，恩必归己，荷遇之门，即加谤辱，受谴之室，曲相哀抚。翻戾朝纪，狡惑视听，肋惧上宰，激动闾阎。末上虑闻，内怀猜惧，伪请东牧，以卜天旨。既获出蕃，怨詈方肆，反唇腹诽，方之已轻。且时有启奏，必协奸私，宣示亲朋，动作群小。

前冬母亡，诏赐还葬，事毕不去，盘桓经时。方构间勋贵，造立同异。又表示危惧，深营身观，曲访大臣，虑不全立，遂以己被斥外，国道将颠，衅积怀抱，恶穷辞色。兼行阙于家，早负世议，逮身居崇宠，奉兼万金，荣以夸亲，禄不充养。宿憾母弟，恃贵辄戮，天伦怨毒，亲交震骇。凡所莅任，皆阙政刑，辄开丹阳库物，贷借吏下。多假资礼，解为门生，充朝满野，殆将千计。骄放自下，妨公害私，取监解见钱，以供帐下。宾旅酣歌，不异平日，街谈道说，非复风声。

竣代都文吏，特荷天私，弃瑕录用，豫参要重，劳无汗马，赏班河、山，出内宠灵，逾越伦伍。山川之性，日月弥滋，溪壑之心，在盈弥奢，虎冠狼贪，未足为譬。今皇明开耀，品物咸亨，伤俗点化，实唯害焉，宜加显戮，以彰盛化。请以见事免竣所居官，下太常削爵土，须事御收付廷尉法狱罪。

上未欲便加大戮，且止免官。竣频启谢罪，并乞性命。上愈怒，诏答曰“宪司所奏，非宿昔所以相期。卿受荣遇，故当极此，讪讦怨愤，已孤本望，乃复过烦思虑，惧不自全，岂为下事上诚节之至邪”及竟陵王诞为逆，因此陷之。召御史中丞庾徽之于前为奏，奏成，诏曰“竣孤负恩养，乃可至此。于狱赐死，妻息宥之以远”子辟强徙送交州，又于道杀之。竣文集行于世。

史臣曰：世祖弱岁监蕃，涵道未广，披胸解带，义止宾僚。及运钟倾陂，身危虑切，擢胆抽肝，犹患言未尽也。至于冯玉负扆，威行万物，欲有必从，事无暂失。既而忧欢异日，甘苦变心，主挟今情，臣追昔款，宋昌之报，上赏已行。同舟之虑，下望愈结。嫌怨既萌，诛责自起。竣之取衅于世，盖由此乎。为人臣者，若能事主而捐其私，立功而忘其报，虽求颠陷，不可得也。

宋书 · 卷七十五 · 列传第三十五 · 王僧达 颜竣翻译文

宋书 · 卷七十五 · 列传第三十五 · 王僧达 颜竣拼音版/注音版

sòng shū juǎn qī shí wǔ liè zhuàn dì sān shí wǔ wáng sēng dá yán jùn。

宋书 · 卷七十五 · 列传第三十五 · 王僧达 颜竣。

shěn yuē。

沈约。

wáng sēng dá，

王僧达，

láng yá lín yí rén，

琅邪临沂人，

tài bǎo hóng shǎo zǐ。

太保弘少子。

xiōng xī，

兄锡，

zhì nè fá fēng cǎi。

质讷乏风采。

tài zǔ wén sēng dá zǎo huì，

太祖闻僧达蚤慧，

zhào jiàn yú dé yáng diàn，

召见于德阳殿，

wèn qí shū xué jí jiā shì，

问其书学及家事，

yìng duì xián mǐn，

应对闲敏，

shàng shén zhī zhī，

上甚知之，

qī yǐ lín chuān wáng yì qìng nǚ。

妻以临川王义庆女。

shǎo hào xué，

少好学，

shàn zhǔ wén。

善属文。

nián wèi èr shí，

年未二十，

yǐ wéi shǐ xīng wáng jùn hòu jūn cān jūn，

以为始兴王浚后军参军，

qiān tài zǐ shè rén。

迁太子舍人。

zuò shǔ jí，

坐属疾，

yú yáng liè qiáo guān dòu yā，

于杨列桥观斗鸭，

wèi yǒu sī suǒ jiū，

为有司所纠，

yuán bù wèn。

原不问。

xìng hǎo yīng quǎn，

性好鹰犬，

yǔ lǘ lǐ shào nián xiāng chí zhú，

与闾里少年相驰逐，

yòu gōng zì tú niú。

又躬自屠牛。

yì qìng wén rú cǐ，

义庆闻如此，

lìng zhōu xuán shā mén huì guān zào ér guān zhī。

令周旋沙门慧观造而观之。

sēng dá chén shū mǎn xí，

僧达陈书满席，

yǔ lùn wén yì，

与论文义，

huì guān chóu dá bù xiá，

慧观酧答不暇，

shēn xiāng chèn měi。

深相称美。

yǔ xī bù xié，

与锡不协，

sù jiā pín，

诉家贫，

qiú jùn，

求郡，

tài zǔ yù yǐ wéi qín jùn，

太祖欲以为秦郡，

lì bù láng yǔ bǐng zhī yuē wáng hóng zi jì bù yí zuò qín jùn，

吏部郎庾炳之曰“王弘子既不宜作秦郡，

sēng dá yì bù kān lì mín nǎi zhǐ。

僧达亦不堪莅民”乃止。

xún qiān tài zǐ xiǎn mǎ，

寻迁太子洗马，

mǔ yōu qù zhí。

母忧去职。

xiōng xī bà lín hǎi jùn hái，

兄锡罢临海郡还，

sòng gù jí fèng lù bǎi wàn yǐ shàng，

送故及奉禄百万以上，

sēng dá yī xī lìng nú niǎn qǔ，

僧达一夕令奴辇取，

wú fù suǒ yú。

无复所余。

fú què，

服阕，

wèi xuān chéng tài shǒu。

为宣城太守。

xìng hǎo yóu liè，

性好游猎，

ér shān jùn wú shì，

而山郡无事，

sēng dá sì yì chí chěng，

僧达肆意驰骋，

huò sān wǔ rì bù guī，

或三五日不归，

shòu cí sòng duō zài liè suǒ。

受辞讼多在猎所。

mín huò xiāng féng bù shí，

民或相逢不识，

wèn fǔ jūn suǒ zài，

问府君所在，

sēng dá yuē jìn zài hòu yuán jiā èr shí bā nián chūn，

僧达曰“近在后”元嘉二十八年春，

suǒ lǔ kòu bī，

索虏寇逼，

dū yì wēi jù，

都邑危惧，

sēng dá qiú rù wèi jīng shī，

僧达求入卫京师，

jiàn xǔ。

见许。

zéi tuì，

贼退，

yòu chú xuān chéng tài shǒu，

又除宣城太守，

qǐng zhī，

顷之，

xǐ rèn yì xīng。

徙任义兴。

sān shí nián，

三十年，

yuán xiōng shì lì，

元凶弑立，

shì zǔ rù tǎo，

世祖入讨，

pǔ xí zhū zhōu jùn。

普檄诸州郡。

yòu fú jùn fā bīng，

又符郡发兵，

sēng dá wèi zhī suǒ cóng。

僧达未知所从。

kè shuō zhī yuē fāng jīn xìn nì tāo tiān，

客说之曰“方今衅逆滔天，

gǔ jīn wèi yǒu，

古今未有，

wèi jūn jì，

为君计，

mò ruò chéng yì shī zhī xí，

莫若承义师之檄，

yí gào bàng jùn，

移告傍郡，

shǐ gōng yán zhī shì，

使工言之士，

míng shì huò fú，

明示祸福，

gǒu zài yǒu xīn，

苟在有心，

shuí bù xiǎng yìng，

谁不响应，

cǐ cè shàng yě。

此策上也。

rú qí bù néng，

如其不能，

kě gōng lǜ xiàng yì zhī tú，

可躬率向义之徒，

xiáng zé shuǐ lù zhī biàn，

详择水陆之便，

zhì shēn nán guī，

致身南归，

yì qí cì yě sēng dá nǎi zì hòu dào nán bēn，

亦其次也”僧达乃自候道南奔，

féng shì zǔ yú què tóu，

逢世祖于鹊头，

jí mìng wèi zhǎng shǐ，

即命为长史，

jiā zhēng lǔ jiāng jūn。

加征虏将军。

chū，

初，

shì zǔ fā xún yáng，

世祖发寻阳，

shěn qìng zhī wèi rén yuē wáng sēng dá bì lái fù yì rén wèn qí suǒ yǐ，

沈庆之谓人曰“王僧达必来赴义”人问其所以，

qìng zhī yuē lǔ mǎ yǐn jiāng，

庆之曰“虏马饮江，

wáng chū fù nàn，

王出赴难，

jiàn zài xiān dì qián，

见在先帝前，

yì lùn kāi zhāng，

议论开张，

zhí yì míng jué，

执意明决，

yǐ cǐ yán zhī，

以此言之，

qí zhì bì yě shàng jí wèi，

其至必也” 上即位，

yǐ wéi shàng shū yòu pú yè，

以为尚书右仆射，

xún chū wèi shǐ chí jié nán mán xiào wèi，

寻出为使持节、南蛮校尉，

jiā zhēng lǔ jiāng jūn。

加征虏将军。

shí nán jùn wáng yì xuān qiú liú jiāng líng，

时南郡王义宣求留江陵，

nán mán bù jiě，

南蛮不解，

bù chéng háng。

不成行。

réng bǔ hù jūn jiāng jūn。

仍补护军将军。

sēng dá zì fù cái dì，

僧达自负才地，

wèi dāng shí mò jí。

谓当时莫及。

shàng chū jiàn zuò，

上初践阼，

jí jū duān yòu，

即居端右，

yī èr nián jiān，

一二年间，

biàn wàng zǎi xiàng。

便望宰相。

jí wèi hù jūn，

及为护军，

bù dé zhì，

不得志，

nǎi qǐ qiú xú zhōu，

乃启求徐州，

yuē chén shuāi suǒ yú shēng，

曰： 臣衰索余生，

féng chén jí yè，

逢辰藉业，

xiān dì zhuī niàn gōng chén，

先帝追念功臣，

juàn jí yí jiàn，

眷及遗贱，

shì duǎn juān lòu，

饰短捐陋，

bù cè chóu cǎi，

布策稠采，

cóng guān wěi hè，

从官委褐，

shí yǒu yī zài。

十有一载。

zǎo píng qìng tài，

早凭庆泰，

tuō qīn shèng míng，

脱亲盛明，

ér yǒu zhì yú xué，

而有志于学，

wú dú jiàn zhī mǐn，

无独见之敏，

yǒu wù zài shēn，

有务在身，

wú piān jiàn zhī shí，

无偏鉴之识，

gù bù zú jiàn yán shì zhì，

固不足建言世治，

bèi biàn shí yí。

备辨时宜。

qiè yǐ tiān ēn bù kě zhōng bào，

窃以天恩不可终报，

shī sù nán kě jiǔ chù，

尸素难可久处，

gù chāng kuáng wú miù，

故猖狂芜谬，

měi chén suǒ huái。

每陈所怀。

bì xià xiào chéng fā zhōng，

陛下孝诚发衷，

yì shùn dòng wù，

义顺动物，

zì lóng fēi yǐ lái，

自龙飞以来，

shí yīng jiǔ fú tóng huān，

实应九服同欢，

sān guāng zài lǎng。

三光再朗。

ér chén jiǎ shì xiàng lǐ，

而臣假视巷里，

jiè tīng mín yáo，

借听民谣，

lí máng wéi wéi，

黎氓囗囗，

wèi dì qí gǎn，

未缔其感，

yuǎn jìn fēng yì，

远近风议，

bù huò shāo jìn，

不获稍进，

chén suǒ yòng sù xiāo jí shǒu，

臣所用夙宵疾首，

wù mèi jiù xīn zhě yě。

寤寐疚心者也。

chén qǔ zhī qián zài，

臣取之前载，

pì zhī yú jīn。

譬之于今。

dāng hàn wén zhī shí，

当汉文之时，

kě wèi jí yǐ chéng zhī yè，

可谓藉已成之业，

jù jì ān zhī yùn，

据既安之运，

zhòng yǐ bù yī fēi shí，

重以布衣菲食，

yōu qín zhì dào，

忧勤治道，

ér jiǎ yì pī lù nǎi chéng，

而贾谊披露乃诚，

yóu yǒu tàn kū zhī jiàn。

犹有叹哭之谏。

kuàng jīn chéng diān pèi，

况今承颠沛，

wàn jī wéi shǐ，

万机惟始，

ēn wèi jí pǔ，

恩未及普，

xìn wèi huáng zhōu。

信未遑周。

chén yòu wén qián dá yǒu yán，

臣又闻前达有言，

tiān xià，

天下，

zhòng qì yě，

重器也，

yī ān bù kě zú wēi，

一安不可卒危，

yī wēi yì bù kě zú ān。

一危亦不可卒安。

bì xià shén sī yuān tōng，

陛下神思渊通，

yì dāng jiàn zhī shèng lǜ。

亦当鉴之圣虑。

qiè wèi dāng jīn zhī wù，

窃谓当今之务，

wéi zài wàn yǒu wéi jǐ，

惟在万有为己，

jiā guó tóng yōu，

家国同忧，

yǔn bǐ shù xīn，

允彼庶心，

cóng mín zhī yù。

从民之欲。

mín yǒu zī mò zhī shēng，

民有咨瘼之声，

jūn biǎo nà huáng zhī zhì。

君表纳隍之志。

xià yǒu qiān bì zhī kǔ，

下有愆弊之苦，

shàng wú chǐ yù zhī qíng。

上无侈豫之情。

yòu yīng guān zhuó qí cái，

又应官酌其才，

jué chóu qí wàng，

爵畴其望，

yǔ shī bù shǎng，

与失不赏，

níng shī bù xíng。

宁失不刑。

zhì ruò shū rèn zhòng sī，

至若枢任重司，

fān hàn yào zhèn，

藩捍要镇，

zhì luàn yōu jì，

治乱攸寄，

dòng jìng suǒ guī，

动静所归，

bǎi dù wéi xīn，

百度惟新，

huò kě yīn ér fú gé，

或可因而弗革，

shì zài shì yí，

事在适宜，

wú huò dìng qí chū chù。

无或定其出处。

tiān xià duō cái，

天下多才，

zài suǒ yòng zhī。

在所用之。

chén fēi wéi jì guān shì lù，

臣非惟寄观世路，

miù shí qí nán，

谬识其难，

jí zhī yú shēn，

即之于身，

xiáng jiàn qí bì。

详见其弊。

hé zhě。

何者。

chén suī dé miǎn qiáng miàn，

臣虽得免墙面，

shū bù rù yú xué wǔ，

书不入于学伍，

xíng wú qiān lì，

行无愆戾，

zì wú jìn yú cái néng，

自无近于才能，

zhí yǐ yīn tuō mén shì，

直以荫托门世，

sù liè róng chǐ。

夙列荣齿。

qiě jìn suī bēn bèng jiāng lù，

且近虽奔迸江路，

guī mìng nán quē，

归命南阙，

jìng hé gōng xiào，

竟何功效，

kě yǐ shū shǎng。

可以书赏。

ér pín chū nèi chǒng，

而频出内宠，

bì xià chóu móu shù xún zhī zhōng，

陛下绸缪数旬之中，

lèi fā míng zhào。

累发明诏。

zì fēi cái lüè yǒu sù，

自非才略有素，

shēng shí xiàng rèn，

声实相任，

qǐ kě wén ér fú jīng，

岂可闻而弗惊，

lǚ ér wú jù。

履而无惧。

gù yí tuì shěng shēn fèn，

固宜退省身分，

shí ēn zhī hòu，

识恩之厚，

bù zhī bào dá，

不知报答，

dāng zài hé qī。

当在何期。

fū jiàn wēi zhì mìng，

夫见危致命，

sǐ ér hòu yǐ，

死而后已，

jiē yīn qín qián gào，

皆殷勤前诰，

zhòng qí wàng shēng。

重其忘生。

chén gǎn xiān shèng gé yán，

臣感先圣格言，

sī zài bì xiào zhī dì，

思在必效之地，

shǐ shēng huò qí zhì，

使生获其志，

sǐ dé qí suǒ。

死得其所。

rú shǐ chén xiǎng hòu lù，

如使臣享厚禄，

jū zhòng róng，

居重荣，

yī hú zuò xióng，

衣狐坐熊，

ér wú shì yú shì zhě，

而无事于世者，

gù suǒ bù néng ān yě。

固所不能安也。

jīn sì yí yóu jǐng，

今四夷犹警，

guó wèi wàng zhàn，

国未忘战，

biàn fā xiōng guǐ，

辫发凶诡，

yóu yí cái fáng。

尤宜裁防。

jiān zhě tiān bīng wèi huò，

间者天兵未获，

yǐ sì qí qīng hàn zhī xīn，

已肆其轻汉之心，

kǒng róng dí tān lán，

恐戎狄贪惏，

yóu huái fěi xùn。

犹怀匪逊。

tuō yǐ shén zhōu zàn rǎo，

脱以神州暂扰，

zhōng xià bīng jī，

中夏兵饥，

róng huò yóu hún sāi nèi，

容或游魂塞内，

zhòng kuī biān lěi。

重窥边垒。

qiě gāo qiū zài jié，

且高秋在节，

hú mǎ xìng wēi，

胡马兴威，

yí tú qí yì，

宜图其易，

zǎo wèi zhī suǒ。

蚤为之所。

chén měi yī rì sān xǐng，

臣每一日三省，

zhì zài bào xiào，

志在报效，

yuǎn jìn xiǎo dà，

远近小大，

gù qí suǒ ān，

顾其所安，

shòu xiào piān fāng，

受效偏方，

dé sī zhě zé lǜ zhī suǒ bàn，

得司者则虑之所办，

qíng yǒu bù yí。

情有不疑。

ruò shǒu tǒng jūn zhèng，

若首统军政，

dǒng lēi tiān bīng，

董勒天兵，

jì cái suǒ bù zhōu，

既才所不周，

shí chéng yì fēi yuàn。

实诚亦非愿。

bì xià jīn liàng yǐ hòu，

陛下矜谅已厚，

yuàn fù qū tǐ cǐ xīn。

愿复曲体此心。

hù jūn zhī rèn，

护军之任，

chén bù gǎn chù，

臣不敢处，

péng chéng jūn fǔ，

彭城军府，

jí shí guò lì。

即时过立。

qiě chén běn zài qū chí，

且臣本在驱驰，

fēi xī chóng xiǎn，

非希崇显，

qīng zhì xiǎo hào，

轻智小号，

zú yǐ zì ān。

足以自安。

yuàn chuí jiàn shù，

愿垂鉴恕，

tè cì shēn jiǎng，

特赐申奖，

zé nèi wài róng hé，

则内外荣荷，

cún méi míng fēn。

存没铭分。

shàng bù xǔ。

上不许。

sēng dá sān qǐ gù chén，

僧达三启固陈，

shàng shén bù shuō。

上甚不说。

yǐ wéi zhēng lǔ jiāng jūn wú jùn tài shǒu。

以为征虏将军、吴郡太守。

qī suì wǔ qiān，

期岁五迁，

sēng dá mí bù dé yì。

僧达弥不得意。

wú guō xī tái sì duō fù shā mén，

吴郭西台寺多富沙门，

sēng dá qiú xū bù chēng yì，

僧达求须不称意，

nǎi qiǎn zhǔ bù gù kuàng lǜ mén yì jié sì nèi shā mén zhú fǎ yáo，

乃遣主簿顾旷率门义劫寺内沙门竺法瑶，

de shù bǎi wàn。

得数百万。

jīng jiāng fǎn pàn，

荆、江反叛，

jiā sēng dá zhì zuǒ lǐng bīng，

加僧达置佐领兵，

tái fú tīng zhì qiān rén，

台符听置千人，

ér zhé lì sān shí duì，

而辄立三十队，

duì bā shí rén。

队八十人。

yòu lì zhái yú wú，

又立宅于吴，

duō yì gōng lì。

多役公力。

zuò miǎn guān。

坐免官。

chū，

初，

sēng dá wèi tài zǐ xiǎn mǎ，

僧达为太子洗马，

zài dōng gōng，

在东宫，

ài niàn jūn rén zhū líng bǎo，

爱念军人朱灵宝，

jí chū wèi xuān chéng，

及出为宣城，

líng bǎo yǐ zhǎng，

灵宝已长，

sēng dá zhà liè sǐ wáng，

僧达诈列死亡，

jì xuān chéng zuǒ yǒng zhī jí，

寄宣城左永之籍，

zhù yǐ wéi jǐ zi，

注以为己子，

gǎi míng yuán xù，

改名元序，

qǐ tài zǔ yǐ wéi wǔ líng guó diǎn wèi lìng，

启太祖以为武陵国典卫令，

yòu yǐ bǔ jìng líng guó diǎn shū lìng，

又以补竟陵国典书令，

jiàn píng guó zhōng jūn jiāng jūn。

建平国中军将军。

xiào jiàn yuán nián chūn，

孝建元年春，

shì fā，

事发，

yòu jiā jìn gù。

又加禁锢。

shàng biǎo chén xiè yún bù néng yīn yī zuǒ yòu，

上表陈谢云“不能因依左右，

qīng yì quán guì shàng yù nù。

倾意权贵”上愈怒。

sēng dá zú zi què nián shào，

僧达族子确年少，

měi zī róng，

美姿容，

sēng dá yǔ zhī sī kuǎn。

僧达与之私款。

què shū fù xiū wèi yǒng jiā tài shǒu，

确叔父休为永嘉太守，

dāng jiāng què zhī jùn，

当将确之郡，

sēng dá yù bī liú zhī，

僧达欲逼留之，

què zhī qí yì，

确知其意，

bì bù fù wǎng。

避不复往。

sēng dá dà nù，

僧达大怒，

qián yú suǒ zhù wū hòu zuò dà kēng，

潜于所住屋后作大坑，

yù yòu què lái bié，

欲诱确来别，

yīn shā ér mái zhī。

因杀而埋之。

cóng dì sēng qián zhī qí móu，

从弟僧虔知其谋，

jìn ā nǎi zhǐ。

禁呵乃止。

yù shǐ zhōng chéng liú yǔ zòu qǐng shōu zhì，

御史中丞刘瑀奏请收治，

shàng bù xǔ。

上不许。

xiào jiàn sān nián，

孝建三年，

chú tài cháng，

除太常，

yì yóu bù yuè。

意尤不悦。

qǐng zhī，

顷之，

shàng biǎo jiě zhí，

上表解职，

yuē chén zì shěn yōng duǎn，

曰： 臣自审庸短，

shǎo quē huàn qíng，

少阙宦情，

jiān sù bào zhòng jí，

兼宿抱重疾，

nián yuè shāo shén，

年月稍甚，

shēng píng sù niàn，

生平素念，

yuàn xián héng lú。

愿闲衡庐。

xiān cháo zhuī yuǎn zhī ēn，

先朝追远之恩，

zǎo jiàn róng chǐ。

早见荣齿。

nǎng zhě yǐ qīn pín xū yǎng，

曩者以亲贫须养，

mǐn miǎn cóng lù，

黾勉从禄，

jiě hè hòu fǔ，

解褐后府，

shí yǒu yú xún。

十有余旬。

é qiān shè rén，

俄迁舍人，

dài bù cháo zhí。

殆不朝直。

shí wú yuán zuò yuè chén chǒng，

实无缘坐阅宸宠，

shī jué jiā tíng，

尸爵家庭，

qíng jì èr sān，

情计二三，

lǚ jīng wén qǐ，

屡经闻启，

zhōng huò yǔn liàng，

终获允亮，

cì fǎn chū fú。

赐反初服。

hái sī wèi yòng，

还私未用，

yòu zhuó wèi xiǎn mǎ，

又擢为洗马，

yì zhǐ yōu lóng，

意旨优隆，

qí lìng qiě bài，

其令且拜，

xǔ yǒu jùn quē，

许有郡缺，

dāng wù chǔ zhì。

当务处置。

huì láng yá qiān gǎi，

会琅邪迁改，

jí méng chì wǎng fǎn shén hàn，

即蒙敕往反神翰，

cí yòu yīn qín，

慈诱殷勤，

lìng zhuāng chéng jí zì suí。

令装成即自随。

líng bǎo wǎng nián lún fù zhǎng xī，

灵宝往年沦覆长溪，

yīn bǐ sàn shī，

因彼散失，

yǎng gǎn chén ēn，

仰感沉恩，

fǔ míng fú chǒng。

俯铭浮宠。

chén xìn jī huò bìng，

臣衅积祸并，

réng dīng jiān fá，

仍丁艰罚，

liáo jí shì xī，

聊及视息，

jí méng dǎi wèn，

即蒙逮问，

jù qǐ yǐ fèng yíng qíng shì，

具启以奉营情事，

fù jǔ wěi duō。

负举猥多。

cì lì xuān chéng，

赐莅宣城，

jí qí qióng zhì。

极其穷踬。

zhòng chūn yí rèn，

仲春移任，

fāng dōng biàn zhí lǔ nán qīn。

方冬便值虏南侵。

chén tiǎn tóng fèi fǔ，

臣忝同肺腑，

qíng wèi yì dòng，

情为义动，

kǔ qiú hái dōu，

苦求还都，

shì wèi niǎn gǔ。

侍卫辇毂。

zhì zhǐ zhī rì，

至止之日，

róng qí yǐ qiān。

戎旗已搴。

zài jùn suī qiǎn，

在郡虽浅，

ér tān de fēn le，

而贪得分了，

fāng fú nóng yī，

方拂农衣，

hái shì gēng mù，

还事耕牧，

xuān chéng mín shù，

宣城民庶，

yì quē jiàn qǐng。

诣阙见请。

ěr shí chì wáng cóng xiōng sēng chuò xuān jiàn liú zhī zhǐ。

尔时敕亡从兄僧绰宣见留之旨。

àn jí guǎ rèn，

暗疾寡任，

yě xīn sù jī，

野心素积，

réng fù qǐ kǔ qǐ qiě xuán rèn。

仍附启苦乞且旋任。

hái wù wèi qī，

还务未期，

wáng xiōng chén xī yǎn jiàn qì bèi，

亡兄臣锡奄见弃背，

qǐ jiě bēn fù，

启解奔赴，

cì dài jùn hái dōu，

赐带郡还都，

céng wèi yān jī，

曾未淹积，

fù chú yì xīng。

复除义兴。

chén zì tiān fēi hǎi yǒng，

臣自天飞海泳，

qǐ jiǎ lín yì，

岂假鳞翼，

tú sī héng shī，

徒思横施，

yǔ rì ér shēn。

与日而深。

zì chǔ guān yǐ lái，

自处官以来，

wèi cháng yǒu juān háo zhī jī，

未尝有涓毫之积，

léi jí àn jiù，

羸疾暗疚，

yòu wú rén yī nuò。

又无人一诺。

ér xìng xiá lín shuǐ，

而性狎林水，

piān ài qín yú，

偏爱禽鱼，

yì qí suǒ tuō，

议其所托，

dòng guāi zhì yào。

动乖治要。

gù shōu yá liǎn fēn，

故收崖敛分，

wú wàng é qǐng，

无忘俄顷，

shí yóu yǒu dài nán gōng，

实由有待难供，

shàng zhuāng wèi lì，

上装未立，

dōng jùn fèng qīng，

东郡奉轻，

xī shǎn lù zhòng。

西陕禄重。

jù chén qí kěn，

具陈蕲恳，

bèi zhí chū yuàn，

备执初愿，

qì zhì jiāng xiāng yuǎn jùn，

气置江、湘远郡，

yī èr nián zhōng，

一二年中，

shù fǎn gēng zhī rì，

庶反耕之日，

liáng yào yǒu jì。

粮药有寄。

jí méng liàng xǔ，

即蒙亮许，

dāng cì jīn zhuó。

当赐矜擢。

zāo féng è yùn，

遭逢厄运，

tiān dì bēng lí，

天地崩离，

shì méng shèng cháo mén qíng zhī gù，

世蒙圣朝门情之顾，

jí zài chén shēn，

及在臣身，

fù hé shū shí，

复荷殊识，

yì suī jūn chén，

义虽君臣，

ēn yóu fù zǐ。

恩犹父子。

chén chéng yōng bì，

臣诚庸蔽，

xīn guò cǎo mù，

心过草木，

fèng huì zhī rì，

奉讳之日，

bù jué juān shēn。

不觉捐身。

dān qū ruò sì，

单躯弱嗣，

qiān lǐ gòng qì，

千里共气，

jì lí xiōng tú，

继罹凶涂，

dòng lín wēi jǐn，

动临危尽，

shēng wēi zhāo lù，

生微朝露，

bù chá rú sī，

不察如丝，

xìn shùn suǒ fú，

信顺所扶，

dé huò quán jì，

得获全济，

zài jiàn tiān dì，

再见天地，

zhòng dǔ sān guāng。

重睹三光。

yú shí xiōng zi sēng liàng děng yōu jiǒng chǒu nì，

于时兄子僧亮等幽窘丑逆，

jǐn shì yù hù，

尽室狱户，

shān chuān xiǎn zǔ，

山川险阻，

jí xiōng lù sāi，

吉凶路塞，

yōu yuǎn zhī sī，

悠远之思，

shuí néng wù láo。

谁能勿劳。

cháng dǎn rú zú，

尝胆濡足，

shì qí gōng yuàn，

是其公愿，

fēn xīn guà fù，

分心挂腹，

shí yì sī kǔ。

实亦私苦。

xìng shǔ shèng wǔ，

幸属圣武，

kè fù dà yè，

克复大业，

yǔ zhòu kuò qīng，

宇宙廓清，

sì biǎo jìng yàn。

四表靖晏。

chén fù zǐ shū zhí，

臣父子叔侄，

tóng huò tài chén，

同获泰辰，

zào qíng zhuī xún，

造情追寻，

guī gǔ zhī běn，

归骨之本，

yù yǐ sǐ míng xīn，

欲以死明心，

wù yǒu yú chén。

误有余辰。

qíng yuàn yǐ zhǎn，

情愿已展，

bì nì xiàng shùn，

避逆向顺，

zhōng gǔ cháng jié，

终古常节，

zhì lì wú xiào，

智力无效，

yǒu hé xūn yōng，

有何勋庸，

ér pín fán ēn róng，

而频烦恩荣，

dòng yú fèn cì。

动逾分次。

dàn hū bìng zhī rì，

但忽病之日，

bù gǎn gù cí，

不敢固辞，

gù tūn sù yú què zhǔ，

故吞诉于鹊渚，

yǐn kuì yú xīn tíng。

饮愧于新亭。

jí yuán xiōng jì tiǎn，

及元凶既殄，

rén shén huò yì，

人神获乂，

duān yòu zhī shòu，

端右之授，

jí jù chén qǐng。

即具陈请。

tiān cí yōu wò，

天慈优渥，

měi yuè cháng lún，

每越常伦，

nán mán hù jūn，

南蛮、护军，

xún yuè sī shòu。

旬月私授。

chén sān xǐng fēi fèn，

臣三省非分，

bì zhì gū fù，

必致孤负，

jū cháng qīng rèn，

居常轻任，

shàng jù wǎng mò，

尚惧网墨，

kuàng cān yào nèi zhí，

况参要内职，

chéng chǒng wài jī，

承宠外畿，

qí qǔ fù zhé，

其取覆折，

bù jiǎ shí jiàn。

不假识见。

gù pī chéng qǐ sù，

故披诚启诉，

biǎo shū xiāng shǔ，

表疏相属，

huò qǐ qīng gāo jiù bēi，

或乞轻高就卑，

huò yuàn yǐ xián yì yào，

或愿以闲易要，

yán shì zhì kǔ，

言誓致苦，

bō yú cí dú，

播于辞牍，

chéng zhī gù lòu，

诚知固陋，

dāng chù míng kē。

当触明科。

qù suì wǎng nián，

去岁往年，

lèi fàn xíng jìn，

累犯刑禁，

lǐ wú shēn kě，

理无申可，

zuì yǒu héng diǎn，

罪有恒典，

xū huì cháo xù，

虚秽朝序，

cán lèi jiā yè，

惭累家业，

chén gān qí zhōng，

臣甘其终，

wù yì qí jǐn。

物议其尽。

bì xià qì qí shēn xiá，

陛下弃其身瑕，

jīn qí guì qī，

矜其贵戚，

yū lüè fǎ xiàn，

迂略法宪，

qū xiāng quán yǎng。

曲相全养。

chén yī zhì zhī gǎn，

臣一至之感，

kǒu cǐ hé wàng。

口此何忘。

lì yī ēn shēng，

利伊恩升，

jiā yǐ jīn wèi，

加以今位，

dāng shí zhèn jīng，

当时震惊，

shōu zú shī suǒ，

收足失所，

běn wàng xián qíng，

本忘闲情，

bù gǎn wén mìng。

不敢闻命。

nèi lǜ yú jǐ，

内虑于己，

wài fǎng yú qīn，

外访于亲，

yǐ wéi tiān dì zhī rén，

以为天地之仁，

shī bù qī bào，

施不期报，

zài zào zhī ēn，

再造之恩，

bù kě wàng shǔ。

不可妄属。

gù xǐ fú huī rǎng，

故洗拂灰壤，

dēng mù gāo lù，

登沐膏露，

shàng chù shèng zé，

上处圣泽，

xià gēng shēng chén，

下更生辰，

hé fāng lí tuì，

合芳离蜕，

xiá ěr gǎi guān。

遐迩改观。

dàn tōu róng tuō xìng，

但偷荣托幸，

hū yí cǐ suì，

忽移此岁，

zì jiàn fáng zhǎng，

自见妨长，

zhuǎn bù kě níng，

转不可宁，

yí qí shěn fàng，

宜其沈放，

zhì shì jù jǐn。

志事俱尽。

fú yuàn bì xià chéng tài shǐ zhī dé，

伏愿陛下承太始之德，

jiā chéng wù zhī ēn，

加成物之恩，

jí chén kuáng bì wèi zhì，

及臣狂蔽未至，

dé yú róng cì zì yǐn，

得于荣次自引，

shèng cháo hòu zhōng shǐ zhī huì，

圣朝厚终始之惠，

gū chén bǎo bù mǐn zhī zé。

孤臣保不泯之泽。

fū ràng gōng wèi gāo，

夫让功为高，

chén wú gōng ér ràng。

臣无功而让。

zhuān sù wèi měi，

专素为美，

chén róng cǎi yǐ jī。

臣荣采已积。

yǐ shì qiú tuì，

以是求退，

chéng yì kě mǐn。

诚亦可愍。

yòu qī zǐ wèi jū，

又妻子为居，

gèng wú yú lèi，

更无余累，

bì pú shí yú，

婢仆十余，

cū yǒu tián rù，

粗有田入，

suì shí shì kè，

岁时是课，

zú jì cháo hūn。

足继朝昏。

jiān bǐ rì xuàn mào gèng shén，

兼比日眩瞀更甚，

fēng xū jiàn jù，

风虚渐剧，

còu lǐ hé bì，

凑理合闭，

róng wèi hūn dǐ，

荣卫惛底，

xīn qì chōng ruò，

心气忡弱，

shén zhì shuāi sàn，

神志衰散，

niàn cǐ gēn cī，

念此根疵，

bù zhī suì yuè。

不支岁月。

gōng sī chéng yuàn，

公私诚愿，

yí méng liàng xǔ，

宜蒙谅许，

qǐ xùn yú chén，

乞徇余辰，

yǐ zhōng suǒ yùn。

以终琐运。

bái shuǐ jiǎo rì，

白水皎日，

bù zú wèi pì，

不足为譬，

yuàn chuí jīn jiàn，

愿垂矜鉴，

āi shēn cǐ qǐng。

哀申此请。

sēng dá wén zhǐ yì yáng，

僧达文旨抑扬，

zhào fù mén xià。

诏付门下。

shì zhōng hé yǎn yǐ qí cí bù xùn，

侍中何偃以其词不逊，

qǐ fù nán tái，

启付南台，

yòu zuò miǎn guān。

又坐免官。

qǐng zhī，

顷之，

chú jiāng xià wáng yì gōng tài fù zhǎng shǐ lín huái tài shǒu，

除江夏王义恭太傅长史、临淮太守，

yòu xǐ tài zǎi zhǎng shǐ，

又徙太宰长史，

tài shǒu rú gù。

太守如故。

dà míng yuán nián，

大明元年，

qiān zuǒ wèi jiāng jūn，

迁左卫将军，

lǐng tài zǐ zhōng shù zǐ。

领太子中庶子。

yǐ guī shùn gōng，

以归顺功，

fēng níng líng xiàn wǔ děng hóu。

封宁陵县五等侯。

èr nián，

二年，

qiān zhōng shū lìng。

迁中书令。

xiān shì，

先是，

nán péng chéng fān xiàn mín gāo dū shā mén shì tán biāo dào fāng děng gòng xiāng kuáng huò，

南彭城蕃县民高阇、沙门释昙标、道方等共相诳惑，

zì yán yǒu guǐ shén lóng fèng zhī ruì，

自言有鬼神龙凤之瑞，

cháng wén xiāo gǔ yīn，

常闻箫鼓音，

yǔ mò líng mín lán hóng qī děng móu wèi luàn。

与秣陵民蓝宏期等谋为乱。

yòu yào jié diàn zhōng jiàng jūn miáo yǔn yuán wài sàn qí shì láng yán xīn zhī sī kōng cān jūn hǎn qiān zuǎn tài zǎi fǔ jiāng chéng nóng wáng tián děng，

又要结殿中将军苗允、员外散骑侍郎严欣之、司空参军阚千纂、太宰府将程农、王恬等，

móu kè èr nián bā yuè yī rì yè qǐ bīng gōng gōng mén，

谋克二年八月一日夜起兵攻宫门，

chén yǎn tài zǎi jiāng xià wáng yì gōng，

晨掩太宰江夏王义恭，

fēn bīng xí shā zhū dà chén，

分兵袭杀诸大臣，

yǐ dū wèi tiān zǐ。

以阇为天子。

shì fā jué，

事发觉，

fán dǎng yǔ sǐ zhě shù shí rén。

凡党与死者数十人。

sēng dá lǚ jīng kuáng nì，

僧达屡经狂逆，

shàng yǐ qí zhōng wú quān xīn，

上以其终无悛心，

yīn gāo dū shì xiàn zhī，

因高阇事陷之，

xià zhào yuē wáng sēng dá yú qìng suǒ zhōng，

下诏曰“王僧达余庆所钟，

zǎo dēng róng guān，

早登荣观，

qīng xiǎn wú xíng，

轻险无行，

bào yú shì tán。

暴于世谈。

zhí guó dào zhōng jiān，

值国道中艰，

jǐn shì yuàn xiào，

尽室愿效，

zhēn qí báo chéng，

甄其薄诚，

shì qí hóng tè，

贳其鸿慝，

jué biàn wài nèi，

爵遍外内，

shēn qióng róng chǒng。

身穷荣宠。

céng wú zài pàn，

曾无在泮，

shí shèn huái yīn，

食椹怀音，

nǎi xié guī xī chǔ，

乃协规西楚，

zhì rǎo dōng qū，

志扰东区，

gōng xíng piāo lüè，

公行剽掠，

xiǎn duó xiōng dǎng，

显夺凶党，

yǐ jié qún è，

倚结群恶，

wū luàn shì tīng。

诬乱视听。

zhèn měi róng yǐn，

朕每容隐，

sī jiā dàng xuě，

思加荡雪，

céng wú quǎn mǎ gǎn ēn zhī zhì，

曾无犬马感恩之志，

ér yán huǒ chéng liáo yuán zhī shì，

而炎火成燎原之势，

juān liú zhào jiāng hé zhī xíng，

涓流兆江河之形，

suì chún chǐ gāo dū，

遂唇齿高阇，

qì guī sū bǎo，

契规苏宝，

sōu xiáng yāo tú，

搜详妖图，

chān chá xiàng wěi。

觇察象纬。

dǎi zéi zhǎng lín xiāo，

逮贼长临枭，

yú dǎng jiù jū，

余党就鞫，

xián bù cí yù dié，

咸布辞狱牒，

xuān yán xū shì，

宣言虚市，

yóu yù yǐn rěn，

犹欲隐忍，

fǎ wéi qíng qū。

法为情屈。

xiǎo chǒu fēn yún，

小丑纷纭，

rén shàn fāng shén，

人扇方甚，

jiǎo gòu fēng chén，

矫构风尘，

zhì xī fēi jì，

志希非觊，

gù yǐ dá zhū gōng qīng，

固已达诸公卿，

zhāng yú cháo yě。

彰于朝野。

zhèn yān dé qīng zōng shè zhī zhòng，

朕焉得轻宗社之重，

xíng pǐ fū zhī rén。

行匹夫之仁。

jí shān zhū xié，

殛山诛邪，

shèng diǎn suǒ tóng，

圣典所同，

lù fěng jiǎn lǜ，

戮讽剪律，

hàn fǎ yōu shàng。

汉法攸尚。

biàn kě shōu fù yán wèi，

便可收付延尉，

sù zhèng xíng shū。

肃正刑书。

gù tài bǎo huá róng wén zhāo gōng hóng qì kuò lì cháo，

故太保华容文昭公弘契阔历朝，

chóu móu juàn yù，

绸缪眷遇，

qǐ róng wàng zī xūn dé，

岂容忘兹勋德，

hū qí shì sì，

忽其世祀，

mén jué guó yīn，

门爵国姻，

yī bù biǎn jué yú yù cì sǐ，

一不贬绝”于狱赐死，

shí nián sān shí liù。

时年三十六。

zǐ dào yǎn，

子道琰，

xǐ xīn ān jùn。

徙新安郡。

qián fèi dì jí wèi，

前废帝即位，

dé hái jīng yì。

得还京邑。

hòu fèi dì yuán huī zhōng，

后废帝元徽中，

wèi lú líng guó nèi shǐ，

为庐陵国内史，

wèi zhì jùn，

未至郡，

zú。

卒。

sū bǎo zhě，

苏宝者，

míng bǎo shēng，

名宝生，

běn hán mén，

本寒门，

yǒu wén yì zhī měi。

有文义之美。

yuán jiā zhōng lì guó zǐ xué，

元嘉中立国子学，

wèi máo shī zhù jiào，

为《毛诗》助教，

wèi tài zǔ suǒ zhī，

为太祖所知，

guān zhì nán tái shì yù shǐ，

官至南台侍御史，

jiāng níng lìng。

江宁令。

zuò zhī gāo dū fǎn bù jí qǐ wén，

坐知高阇反不即启闻，

yǔ dū gòng fú zhū。

与阇共伏诛。

yán jùn，

颜竣，

zì shì xùn，

字士逊，

láng yá lín yí rén，

琅邪临沂人，

guāng lù dài fu yán zhī zǐ yě。

光禄大夫延之子也。

tài zǔ wèn yán zhī qīng zhū zǐ shuí yǒu qīng fēng duì yuē jùn dé chén bǐ，

太祖问延之“卿诸子谁有卿风”对曰“竣得臣笔，

cè dé chén wén，

测得臣文，

dé chén yì，

得臣义，

yuè dé chén jiǔ jùn chū wèi tài xué bó shì，

跃得臣酒” 竣初为太学博士，

tài zǐ shè rén，

太子舍人，

chū wèi shì zǔ fǔ jūn zhǔ bù，

出为世祖抚军主簿，

shén bèi ài yù，

甚被爱遇，

jùn yì jìn xīn bǔ yì。

竣亦尽心补益。

yuán jiā zhōng，

元嘉中，

shàng bù yù zhū wáng gè lì péng dǎng，

上不欲诸王各立朋党，

jiāng zhào jùn bǔ shàng shū láng。

将召竣补尚书郎。

lì bù shàng shū jiāng zhàn yǐ wéi jùn zài fǔ yǒu chēng，

吏部尚书江湛以为竣在府有称，

bù yí huí gǎi，

不宜回改，

shàng nǎi zhǐ。

上乃止。

suì suí fǔ zhuǎn ān běi zhèn jūn běi zhōng láng fǔ zhǔ bù。

遂随府转安北、镇军、北中郎府主簿。

èr shí bā nián，

二十八年，

lǔ zì péng chéng běi guī，

虏自彭城北归，

fù qiú hù shì，

复求互市，

jùn yì yuē yú yǐ wéi yǔ lǔ hé qīn wú yì，

竣议曰“愚以为与虏和亲无益，

yǐ rán zhī míng xiào。

已然之明效。

hé yǐ yán qí rán。

何以言其然。

yí dí zhī yù qīn bào，

夷狄之欲侵暴，

zhèng kǔ lì zhī bù zú ěr。

正苦力之不足耳。

wèi cháng jū zhì xìn yì，

未尝拘制信义，

yòng chuò qí móu。

用辍其谋。

xī nián jiāng shàng zhī yì，

昔年江上之役，

nǎi shì hé qīn zhī suǒ zhāo。

乃是和亲之所招。

lì rěn jiāo pìn，

历稔交聘，

suì qiú guó hūn，

遂求国婚，

cháo tíng jī mí zhī yì，

朝廷羁縻之义，

yī wéi bù jué，

依违不绝，

jì jī suì yuè，

既积岁月，

jiàn bù kě wū，

渐不可诬，

shòu xīn wú yàn，

兽心无厌，

zhòng yǐ fèn nù，

重以忿怒，

gù zhì yú shēn rù。

故至于深入。

xìng jīn yīn bīng jiāo zhī hòu，

幸今因兵交之后，

huá róng gé pàn，

华、戎隔判，

ruò yán hù shì，

若言互市，

zé fù kāi nǎng bì zhī méng。

则复开曩敝之萌。

yì zhě bù guò yán hù shì zhī lì zài dé mǎ，

议者不过言互市之利在得马，

jīn qì cǐ suǒ zhòng，

今弃此所重，

dé bǐ xià sì，

得彼下驷，

qiān pǐ yǐ shàng，

千匹以上，

shàng bù zú yán，

尚不足言，

kuàng suǒ de zhī shù，

况所得之数，

cái bù shí bǎi xié。

裁不十百邪。

yī xiāng jiāo guān，

一相交关，

zú nán bì jué。

卒难闭绝。

kòu fù lì wán shèng，

寇负力玩胜，

jiāo xiá yǐ shèn，

骄黠已甚，

suī yún hù shì，

虽云互市，

shí chān guó qíng，

实觇国情，

duō shàn qí qiú，

多赡其求，

zé jié ào wǎng yǐ，

则桀慠罔已，

tōng ér wèi jié，

通而为节，

zé bì shēng biān yú。

则必生边虞。

bù rú sāi qí duān jiàn，

不如塞其端渐，

dù qí jué wàng，

杜其觖望，

nèi xiū dé huà，

内修德化，

wài jīng biān shì，

外经边事，

bǎo jìng yǐ guān qí xìn，

保境以观其衅，

yú shì wèi zhǎng chū，

于是为长” 初，

shā mén shì sēng hán cū yǒu xué yì，

沙门释僧含粗有学义，

wèi jùn yuē pín dào cū jiàn chèn jì，

谓竣曰“贫道粗见谶记，

dāng yǒu zhēn rén yīng fú，

当有真人应符，

míng chēng cì dì，

名称次第，

shǔ zài diàn xià jùn zài péng chéng cháng xiàng qīn rén xù zhī，

属在殿下”竣在彭城尝向亲人叙之，

yán suì xuān bù，

言遂宣布，

wén yú tài zǔ。

闻于太祖。

shí yuán xiōng wū gǔ shì yǐ fā，

时元凶巫蛊事已发，

gù shàng bù jiā tuī zhì。

故上不加推治。

shì zǔ zhèn xún yáng，

世祖镇寻阳，

qiān nán zhōng láng jì shì cān jūn。

迁南中郎记室参军。

sān shí nián chūn，

三十年春，

yǐ fù yán zhī zhì shì，

以父延之致仕，

gù qiú jiě zhí，

固求解职，

bù xǔ。

不许。

cì jiǎ wèi fā，

赐假未发，

ér tài zǔ bēng wèn zhì，

而太祖崩问至，

shì zǔ jǔ bīng rù tǎo。

世祖举兵入讨。

zhuǎn zī yì cān jūn，

转谘议参军，

lǐng lù shì，

领录事，

rèn zǒng wài nèi，

任总外内，

bìng zào xí shū。

并造檄书。

shì zǔ fā xún yáng，

世祖发寻阳，

biàn yǒu jí，

便有疾，

lǐng lù shì zì shěn qìng zhī yǐ xià，

领录事自沈庆之以下，

bìng bù kān xiāng jiàn，

并不堪相见，

wéi jùn chū rù wò nèi，

唯竣出入卧内，

duàn jué jūn jī。

断决军机。

shí shì zǔ lǚ jīng wēi dǔ，

时世祖屡经危笃，

bù rèn zī bǐng，

不任咨禀，

fán jué zhòng shì，

凡厥众事，

jùn jiē zhuān duàn shī xíng。

竣皆专断施行。

shì zǔ jiàn zuò，

世祖践阼，

yǐ wéi shì zhōng，

以为侍中，

é qiān zuǒ wèi jiāng jūn，

俄迁左卫将军，

jiā sàn qí cháng shì，

加散骑常侍，

cí cháng shì，

辞常侍，

jiàn xǔ。

见许。

fēng jiàn chéng xiàn hóu，

封建城县侯，

shí yì èr qiān hù。

食邑二千户。

xiào jiàn yuán nián，

孝建元年，

zhuǎn lì bù shàng shū，

转吏部尚书，

lǐng xiāo qí jiāng jūn。

领骁骑将军。

liú xīn xuǎn jǔ，

留心选举，

zì qiáng bù xī，

自强不息，

rèn yù jì lóng，

任遇既隆，

zòu wú bù kě。

奏无不可。

qí hòu xiè zhuāng dài jùn lǐng xuǎn，

其后谢庄代竣领选，

yì duō bù xíng。

意多不行。

jùn róng mào yán yì，

竣容貌严毅，

zhuāng fēng zī shén měi，

庄风姿甚美，

bīn kè xuān sù，

宾客喧诉，

cháng huān xiào dá zhī。

常欢笑答之。

shí rén wéi zhī yǔ yuē yán jùn chēn ér yú rén guān，

时人为之语曰“颜竣嗔而与人官，

xiè zhuāng xiào ér bù yú rén guān nán jùn wáng yì xuān zāng zhì děng fǎn，

谢庄笑而不与人官” 南郡王义宣、臧质等反，

yǐ jùn pǔ lǐng jūn。

以竣普领军。

yì xuān zhì zhū zǐ cáng nì jiàn kāng mò líng hú shú jiāng níng xiàn jiè，

义宣、质诸子藏匿建康、秣陵、湖熟、江宁县界，

shì zǔ dà nù，

世祖大怒，

miǎn dān yáng yǐn chǔ zhàn zhī guān，

免丹阳尹褚湛之官，

shōu sì xiàn guān zhǎng，

收四县官长，

yǐ jùn wèi dān yáng yǐn，

以竣为丹阳尹，

jiā sàn qí cháng shì。

加散骑常侍。

xiān shì，

先是，

jùn wèi yǒu zi，

竣未有子，

ér dà sī mǎ jiāng xià wáng yì gōng zhū zǐ wèi yuán xiōng suǒ shā，

而大司马江夏王义恭诸子为元凶所杀，

zhì shì bìng gè chǎn nán，

至是并各产男，

shàng zì wèi zhì míng，

上自为制名，

míng yì gōng zi wèi bó qín，

名义恭子为伯禽，

yǐ bǐ lǔ gōng bó qín，

以比鲁公伯禽，

zhōu gōng dàn zhī zǐ yě。

周公旦之子也。

míng jùn zi wèi pì qiáng，

名竣子为辟强，

yǐ bǐ hàn shì zhōng zhāng liáng zhī zǐ。

以比汉侍中张良之子。

xiān shì，

先是，

yuán jiā zhōng，

元嘉中，

zhù sì zhū qián，

铸四铢钱，

lún guō xíng zhì，

轮郭形制，

yǔ wǔ zhū tóng，

与五铢同，

yòng fèi sǔn，

用费损，

wú lì，

无利，

gù bǎi xìng bù dào zhù。

故百姓不盗铸。

jí shì zǔ jí wèi，

及世祖即位，

yòu zhù xiào jiàn sì zhū。

又铸孝建四铢。

sān nián，

三年，

shàng shū yòu chéng xú yuán yì yuē guì huò lì mín，

尚书右丞徐爰议曰“贵货利民，

zài zì wǔ zhèng，

载自五政，

kāi zhù liú huán，

开铸流圜，

fǎ chéng jiǔ fǔ，

法成九府，

mín fù guó shí，

民富国实，

jiào lì huà guāng。

教立化光。

jí shí yí sú yì，

及时移俗易，

zé tōng biàn shì yòng，

则通变适用，

shì yǐ zhōu hàn chù qiān，

是以周、汉俶迁，

suí shì qīng zhòng。

随世轻重。

jiàng jí hòu dài，

降及后代，

cái fēng yòng zú，

财丰用足，

yīn tiáo qián bǎo，

因条前宝，

wú fù gǎi chuàng。

无复改创。

nián lì jì yuǎn，

年历既远，

sāng luàn lǚ jīng，

丧乱屡经，

yīn fén jiǎn huǐ，

堙焚剪毁，

rì yuè xiāo jiǎn，

日月销减，

huò báo mín pín，

货薄民贫，

gōng sī jù kùn，

公私俱困，

bù yǒu gé zào，

不有革造，

jiāng zhì dà fá。

将至大乏。

wèi yīng shì zūn gǔ diǎn，

谓应式遵古典，

shōu tóng shàn zhù，

收铜缮铸，

nà shú kān xíng，

纳赎刊刑，

zhe zài wǎng cè，

著在往策，

jīn yí yǐ tóng shú xíng，

今宜以铜赎刑，

suí fá wèi pǐn zhào kě。

随罚为品”诏可。

zhù qián xíng shì báo xiǎo，

铸钱形式薄小，

lún kuò bù chéng。

轮廓不成。

yú shì mín jiān dào zhù zhě yún qǐ，

于是民间盗铸者云起，

zá yǐ qiān xī，

杂以铅锡，

bìng bù láo gù。

并不牢固。

yòu jiǎn záo gǔ qián，

又剪凿古钱，

yǐ qǔ qí tóng，

以取其铜，

qián zhuǎn báo xiǎo，

钱转薄小，

shāo wéi guān shì。

稍违官式。

suī chóng zhì yán xíng，

虽重制严刑，

mín lì guān zhǎng zuò sǐ miǎn zhě xiāng xì，

民吏官长坐死免者相系，

ér dào zhù mí shén，

而盗铸弥甚，

bǎi wù yǒng guì，

百物踊贵，

mín rén huàn kǔ zhī。

民人患苦之。

nǎi lì pǐn gé，

乃立品格，

báo xiǎo wú lún guō zhě，

薄小无轮郭者，

xī jiā jìn duàn。

悉加禁断。

shǐ xīng jùn gōng shěn qìng zhī lì yì yuē xī qín bì guò zhòng，

始兴郡公沈庆之立议曰“昔秦币过重，

gāo zǔ shì huàn，

高祖是患，

pǔ lìng mín zhù，

普令民铸，

gǎi zào yú jiá，

改造榆荚，

ér huò qīng wù zhòng，

而货轻物重，

yòu fù guāi shí。

又复乖时。

tài zōng fàng zhù，

太宗放铸，

jiǎ yì zhì jī，

贾谊致讥，

chéng yǐ cǎi shān shù cún，

诚以采山术存，

tóng duō lì zhòng，

铜多利重，

gēng zhàn zhī qì，

耕战之器，

nǎng shí suǒ yòng，

曩时所用，

sì mín jìng zào，

四民竞造，

wéi hài huò duō。

为害或多。

ér xiào wén fú nà，

而孝文弗纳，

mín zhù suì xíng，

民铸遂行，

gù néng xiǔ guàn yíng fǔ，

故能朽贯盈府，

tiān xià yīn fù。

天下殷富。

kuàng jīn gēng zhàn bù yòng，

况今耕战不用，

cǎi zhù fèi jiǔ，

采铸废久，

róng yě suǒ zī，

熔冶所资，

duō yīn chéng qì，

多因成器，

gōng jiān lì báo，

功艰利薄，

jué wú dèng zhī zī，

绝吴、邓之资，

nóng mín bù xí，

农民不习，

wú shì lěi zhī huàn。

无释耒之患。

fāng jīn zhōng xīng kāi yùn，

方今中兴开运，

shèng huà wéi xīn，

圣化惟新，

suī fù yǎn jiǎ xiāo gē，

虽复偃甲销戈，

ér cāng kù wèi shí，

而仓库未实，

gōng sī suǒ fá，

公私所乏，

wéi qián ér yǐ。

唯钱而已。

yú wèi yí tīng mín zhù qián，

愚谓宜听民铸钱，

jùn xiàn kāi zhì qián shǔ，

郡县开置钱署，

lè zhù zhī jiā，

乐铸之家，

jiē jū shǔ nèi，

皆居署内，

píng qí zá shì，

平其杂式，

qù qí zá wěi，

去其杂伪，

guān liǎn lún guō，

官敛轮郭，

cáng zhī yǐ wéi yǒng bǎo。

藏之以为永宝。

qù chūn suǒ jìn xīn pǐn，

去春所禁新品，

yī shí shī yòng，

一时施用，

jīn zhù xī yī cǐ gé。

今铸悉依此格。

wàn shuì sān qiān，

万税三千，

yán jiǎn dào zhù，

严检盗铸，

bìng jìn jiǎn záo。

并禁剪凿。

shù nián zhī jiān，

数年之间，

gōng sī fēng shàn，

公私丰赡，

tóng jǐn shì xī，

铜尽事息，

jiān wěi zì zhǐ。

奸伪自止。

qiě jìn zhù zé tóng zhuǎn chéng qì，

且禁铸则铜转成器，

kāi zhù zé qì huà wéi cái，

开铸则器化为财，

jiǎn huá lì yòng，

剪华利用，

yú shì wèi yì shàng xià qí shì gōng qīng，

于事为益” 上下其事公卿，

tài zǎi jiāng xià wáng yì gōng yì yuē fú jiàn shěn qìng zhī yì，

太宰江夏王义恭议曰“伏见沈庆之议，

tīng mín sī zhù，

听民私铸，

lè zhù zhī shì，

乐铸之室，

jiē rù shǔ jū。

皆入署居。

píng qí zhǔn shì，

平其准式，

qù qí zá wěi。

去其杂伪。

yú wèi bǎi xìng bù lè yǔ guān xiāng guān，

愚谓百姓不乐与官相关，

yóu lái shén jiǔ。

由来甚久。

yòu duō shì rén shì，

又多是人士，

gài bù yuàn rù shǔ。

盖不愿入署。

fán dào zhù wèi lì，

凡盗铸为利，

lì zài wěi zá，

利在伪杂，

wěi zá jì jìn，

伪杂既禁，

lè rù bì guǎ。

乐入必寡。

yún liǎn qǔ lún guō，

云敛取轮郭，

cáng wèi yǒng bǎo。

藏为永宝。

yú wèi shàng zhī suǒ guì，

愚谓上之所贵，

xià bì cóng zhī，

下必从之，

bǎi xìng wén guān liǎn lún guō，

百姓闻官敛轮郭，

lún guō zhī jià bǎi bèi，

轮郭之价百倍，

dà xiǎo duì yì，

大小对易，

shuí kěn wèi zhī。

谁肯为之。

qiáng zhì shǐ huàn，

强制使换，

zé zhuàng shì bī duó。

则状似逼夺。

yòu qù chūn suǒ jìn xīn pǐn，

又去春所禁新品，

yī shí shī yòng。

一时施用。

yú wèi cǐ tiáo zài kě kāi xǔ。

愚谓此条在可开许。

yòu yún jīn zhù yí yī cǐ gé，

又云今铸宜依此格，

wàn shuì sān qiān。

万税三千。

yòu yún yán jiǎn dào zhù，

又云严检盗铸，

bù dé gèng zào。

不得更造。

yú wèi jìn zhì zhī shè，

愚谓禁制之设，

fēi wéi yī dàn，

非惟一旦，

mèi lì fàn xiàn，

昧利犯宪，

qún shù cháng qíng，

群庶常情，

bù huàn zhì qīng，

不患制轻，

huàn zài mào fàn。

患在冒犯。

jīn rù shǔ bì wàn shū sān qiān，

今入署必万输三千，

sī zhù wú shí sān zhī shuì，

私铸无十三之税，

zhú lì fàn jìn，

逐利犯禁，

jū rán bù duàn。

居然不断。

yòu yún tóng jǐn shì xī，

又云铜尽事息，

jiān wěi zì jìn。

奸伪自禁。

yú wèi chì xiàn nèi tóng，

愚谓赤县内铜，

fēi kě zú jǐn，

非可卒尽，

bǐ jí tóng jǐn，

比及铜尽，

jiān wěi yǐ jī。

奸伪已积。

yòu yún jìn zhù zé tóng zhuǎn chéng qì，

又云禁铸则铜转成器，

kāi zhù zé qì huà wéi cái。

开铸则器化为财。

rán qǐng suǒ huàn，

然顷所患，

huàn yú xíng shì bù jūn，

患于形式不均，

jiā yǐ jiǎn záo，

加以剪凿，

wéi qiān xī zhòng sù yuè ěr。

囗铅锡众诉越耳。

ruò zhǐ yú dào zhù tóng zhě，

若止于盗铸铜者，

yì wú xū kǔ jìn jùn yì yuē quán huò lì yòng，

亦无须苦禁” 竣议曰“泉货利用，

jìn gǔ suǒ tóng，

近古所同，

qīng zhòng zhī yì，

轻重之议，

dìng yú hàn shì，

定于汉世，

wèi jìn yǐ jiàng，

魏、晋以降，

wèi zhī néng gǎi。

未之能改。

chéng yǐ wù huò jì jūn，

诚以物货既均，

gǎi zhī wěi shēng gù yě。

改之伪生故也。

shì dài jiàn jiǔ，

世代渐久，

bì yùn dùn zhì，

弊运顿至，

yīn gé zhī dào，

因革之道，

yí yǒu qí shù。

宜有其术。

jīn yún kāi shǔ fàng zhù，

今云开署放铸，

chéng suǒ xīn tóng。

诚所欣同。

dàn lǜ cǎi shān shì jué，

但虑采山事绝，

qì yòng rì hào，

器用日耗，

tóng jì zhuǎn shǎo，

铜既转少，

qì yì mí guì。

器亦弥贵。

shè qì zhí yī qiān，

设器直一千，

zé zhù zhī jiǎn bàn，

则铸之减半，

wèi zhī wú lì，

为之无利，

suī lìng bù xíng。

虽令不行。

yòu yún qù chūn suǒ jìn，

又云去春所禁，

yī shí shī yòng。

一时施用。

shì yù shǐ tiān xià fēng cái。

是欲使天下丰财。

ruò xì wù bì xíng，

若细物必行，

ér bù cóng gōng zhù，

而不从公铸，

lì jǐ jì shēn，

利己既深，

qíng wěi wú jí，

情伪无极，

sī zhù jiǎn záo，

私铸剪凿，

jǐn bù kě jìn。

尽不可禁。

wǔ zhū bàn liǎng zhī shǔ，

五铢半两之属，

bù yíng yī nián，

不盈一年，

bì zhì yú jǐn。

必至于尽。

cái huò wèi shàn，

财货未赡，

dà qián yǐ jié，

大钱已竭，

shù suì zhī jiān，

数岁之间，

xī wèi chén tǔ，

悉为尘土，

qǐ kě lìng qǔ bì zhī dào，

岂可令取弊之道，

jī yú huáng dài。

基于皇代。

jīn bǎi xìng zhī huò，

今百姓之货，

suī wèi zhuǎn shǎo，

虽为转少，

ér shì jǐng zhī mín，

而市井之民，

wèi yǒu jiē yuàn，

未有嗟怨，

cǐ xīn jìn chū xíng，

此新禁初行，

pǐn shì wèi yī，

品式未一，

xū yú zì zhǐ，

须臾自止，

bù zú yǐ chuí shèng lǜ。

不足以垂圣虑。

wéi fǔ cáng kòng kuì，

唯府藏空匮，

shí wéi zhòng yōu。

实为重忧。

jīn zòng xíng xì qián，

今纵行细钱，

guān wú yì fù zhī lǐ，

官无益赋之理，

bǎi xìng suī shàn，

百姓虽赡，

wú jiě guān fá。

无解官乏。

wéi jiǎn fèi qù huá，

唯简费去华，

shè zài jié jiǎn，

设在节俭，

qiú shàn zhī dào，

求赡之道，

mò cǐ wèi guì。

莫此为贵。

rán qián yǒu dìng xiàn，

然钱有定限，

ér xiāo shī wú fāng。

而消失无方。

jiǎn zhù suī xī，

剪铸虽息，

zhōng zhì qióng jìn zhě。

终致穷尽者。

wáng yīng guān kāi qǔ tóng zhī shǔ，

亡应官开取铜之署，

jué qì yòng zhī tú，

绝器用之涂，

dìng qí pǐn shì，

定其品式，

rì yuè jiàn zhù，

日月渐铸，

suì jiǔ zhī hòu，

岁久之后，

bù wéi shì yì ěr shí yì zhě yòu yǐ tóng zhuǎn nán de，

不为世益耳” 时议者又以铜转难得，

yù zhù èr zhū qián。

欲铸二铢钱。

jùn yòu yì yuē yì zhě jiāng wèi guān cáng kōng xū，

竣又议曰“议者将为官藏空虚，

yí gēng gǎi zhù，

宜更改铸，

tiān xià tóng shǎo，

天下铜少，

yí jiǎn qián shì，

宜减钱式，

yǐ jiù jiāo bì，

以救交弊，

zhèn guó shū mín。

赈国纾民。

yú yǐ wéi bù rán。

愚以为不然。

jīn zhù èr zhū，

今铸二铢，

zì xíng xīn xì，

恣行新细，

yú guān wú jiě yú fá，

于官无解于乏，

ér mín jiān qiǎo dà xīng，

而民奸巧大兴，

tiān xià zhī huò，

天下之货，

jiāng mí suì zhì jǐn。

将靡碎至尽。

kōng lì yán jìn，

空立严禁，

ér lì shēn nán jué，

而利深难绝，

bù guò yī èr nián jiān，

不过一二年间，

qí bì bù kě fù jiù。

其弊不可复救。

qí shén bù kě yī yě。

其甚不可一也。

jīn róng zhù yǒu dùn dé yī èr yì lǐ，

今熔铸有顿得一二亿理，

zòng fù dé cǐ，

纵复得此，

bì dài mí nián。

必待弥年。

suì mù shuì dēng，

岁暮税登，

cái bì zàn gé，

财币暂革，

rì yòng zhī fèi，

日用之费，

bù shàn shù yuè。

不赡数月。

suī quán zhēng zhù，

虽权征助，

hé jiě fá xié。

何解乏邪。

tú shǐ jiān mín yì chěng，

徒使奸民意骋，

ér yí jué qiān móu。

而贻厥愆谋。

cǐ yòu shén bù kě èr yě。

此又甚不可二也。

mín zhēng dà qián zhī gǎi，

民征大钱之改，

jiān wèi jìn rì xīn jìn，

兼畏近日新禁，

shì jǐng zhī jiān，

市井之间，

bì shēng xuān rǎo。

必生喧扰。

yuǎn lì wèi wén，

远利未闻，

qiè huàn wěi jí，

切患猥及，

fù shāng dé zhì，

富商得志，

pín mín kùn jiǒng。

贫民困窘。

cǐ yòu shén bù kě sān yě。

此又甚不可三也。

ruò shǐ jiāo yì shēn zhòng，

若使交益深重，

shàng bù kě xíng，

尚不可行，

kuàng yòu wèi jiàn qí lì，

况又未见其利，

ér zhòng bì rú cǐ，

而众弊如此，

shī suàn dāng shí，

失算当时，

qǔ qiào bǎi dài hū qián fèi dì jí wèi，

取诮百代乎” 前废帝即位，

zhù èr zhū qián，

铸二铢钱，

xíng shì zhuǎn xì。

形式转细。

guān qián měi chū，

官钱每出，

mín jiān jí mó xiào zhī，

民间即模效之，

ér dà xiǎo hòu bó，

而大小厚

宋书 · 卷七十五 · 列传第三十五 · 王僧达 颜竣注释

宋书 · 卷七十五 · 列传第三十五 · 王僧达 颜竣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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