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重游
(写这首诗与普希金一八三五年秋天(一生中最后一次)来到米哈伊洛夫斯克村有关.普希金的一奶一娘一死于一八二八年七月三十一日.)
作者:[俄]普希金
一度流放的住地,在这里
我悄悄生活过两个年头.
自那以后又去了十载,
生活对于我已大不相同,
而我,顺从着普遍的规律,
也有了改变,然而故地
又触发了生动的回忆,
似乎昨日我还漫步在
这片树林里.
瞧这小屋,
一奶一娘一曾伴我在此谪居.
这老妇已经谢世,隔壁
听不到她那沉重的步履,
也不再有那殷勤的巡视.
在这树木丛生的山冈上,
我常静静地坐着,独自个儿
凝望下面的湖水,忧郁地
回想他处的波涛和岸滩......(被放逐的诗人对克里木和敖德萨的回忆.)
在金色耕地和绿色牧场间
蔚蓝的湖水远远伸展开去.
一个渔夫正驾着他的小船,
拖着破网划开神秘的水面.
在那微微倾斜的湖岸上
散布着几个小小的村落,
村后那歪歪倒倒的磨房
勉强转动着翅翼......
在一些
祖辈传下来的领地界上,
有一条大路向山里伸去,
一棵远些,两棵紧紧相依.
每当我在月明风清之夜
骑着马从它们身边走过,
树梢便沙沙地向我致敬.
它们保存着往日的风姿,
只是那两棵的老树根旁
(那里曾经是一片荒凉)
如今长满了嫩绿的小树,
灌木像幼儿立在浓荫下,
绿色的家庭是多么兴旺!
但是远处那孤独的伙伴,
活像个老鳏夫,陰沉着脸,
它四周依旧荒凉.
你们好,
我不曾认识的年轻的一代,
我已看不到你们茁一壮成长,
等不到你们高过我的老友,
把它们的苍老的头顶遮盖,
叫过路的行人再也看不见.
让我的孙儿来听这沙沙声,
在与友人促膝谈心之后,
他乘兴深夜从这里经过,
满怀着欣喜的思绪回转
并把我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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