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第一道密码破解后的第三天,广西那边传来了消息,连带着还 发来了许多照片。有用的少,没用的居多,基本上都在描述他们是怎样与当地民众鱼一水情深,看来目前为止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秀秀嬉皮笑脸,胖子在追美一女、张起灵——还 是一副全天下都欠他八百万的脸,走到哪都不讨喜。
哪像我俩,放个水都躲不开人。
吴邪说:“你说咱俩在上面给膀一胱搞解放,下面会不会以为普降甘霖?”
我说:“嗯,这甘霖还 挺有味儿。”
然后我俩提着裤子哈哈大笑,笑得连裤门都忘了拉。
之后的事情顺利的让人神经麻痹,所以当事情出现纰漏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是追悔莫及。一颗石子卡住了浮雕石,导致我们给出去的密码少了一位。是小错误,却是可以要人命的小错误。我立刻让伙计把信息传了出去,可还 是晚了。三天后广西那边传来消息说,他们已经失去了联系。在这期间吴邪一直表现得很焦躁,有时候一句话不说,有时候说个不停,晚上也不睡觉蹲在巢里一个接一个的一抽一烟。我只好选择敷衍和沉默。
广西那边出了事,四川再待下去也就没了意义,我便起身先回了北京。走之前我问吴邪有什么打算,他就说他想去一趟长沙。他要去长沙做什么,我清楚得很,只是吴三爷那边怕是不会那么如意。猢狲们或是自己栽树或是择木而栖,“吴三爷”这个金字招牌蒙了尘,恐怕就不如以前那么晃眼了。
这些话我没跟他说,因为以他的一性一格说了也是白说。只是临走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保重。”
他就回:“嗯,你也是。”
吴邪这个人对人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所以能被他认识,是不是也算是一种福缘?
坐在飞机上看窗外,南方多雨,脚下是连连翻滚的云海,头顶却是朗朗无际的蓝天,两种纯净的特质一交一织在一起,使得思绪也跟着变得澄清起来,也更容易让人陷入过往难以自拔。
跪过祖祠后我足足修养了大半个月,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我坐上解家家主这个位置后最轻松也是最清闲的半个月。所有的训练都停了,就连家教也没有叫过。以前总盼望着能有一天空闲也好,却在突然间真的空闲下来的时候反而不知道该怎么享受。当忙成为一种一习一惯,就会忘了不忙该怎么消磨。我在一床一上翻来覆去的躺不下去就在院子里溜达,院子溜达腻了就跑到二爷那溜达,偷偷的去偷偷的回来,不敢光明正大,否则必然会被二爷提溜着耳朵给踢出来。
与此同时那混蛋被二爷叫走消失了好几天,等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是我生日的前一天。见他回来了我就特神秘兮兮的把他叫进了自己的屋子,然后从枕头底下翻出个小布包递给他,那混蛋打开来里面包着的是把匕【十】首,正是从那墓里倒出来的麸勾双匕其中之一。我坐在一床一上万分惬意的看着他疑惑的表情,说道:“你应得的,是自己留下还 是卖掉都随你。”
我这么说本是怕那混蛋不要,不过他倒是不和我客气,拿着匕【十】首把一玩了两下便点了点头,将匕首重新拿布包好揣进了衣服兜里。
我对他对我不见外而感到高兴,接着从一床一上跳下来走到墙边的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个桃木盒子递到他面前,说道:“打开看看。”
盒子的样式很简洁,却被保养得很好,打开来里面横卧着一把手【十】槍。那混蛋见了并没有碰,只是抬头看了看我,问道:“□□?”
果然和识货的人说话就是舒服!我背着手颇为得意的看着他,说道:“不止如此,还 是银版,全球限量400支。送你了。”
“华而不实。”
“……”
——我要收回刚才的话!
我盯着他恶恨恨地咬牙。想着这混蛋要是敢把它还 给我,我就揍得他满地找牙!
可这混蛋最终还 是没给我一展暴力倾向的机会,只见他将盖子一合,特欠扁的给了句:“不过还 能用。”便收了起来。
真想捏死他!
跟这混蛋说话太过于挑战神经,弄不好就是浑身疲惫。我不想再开口,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滚滚滚滚!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就让那混蛋就自找荫凉地儿去了。在他临出门之前,我有意要折腾他,对他说道明天就是我生日,大家都要准备礼物,他也不能少。接着就见他身形明显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是不吭声,脚一抬便出了屋子。
其实过生日对我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白天装腔作势的见见下面管事的或者有生意往来的各路人家,顺便笑纳上贡来的贺礼,接着大家捏着面皮嘴角上一翘,推杯换盏祥和一番。等到天黑透了,酒席散了,才能和廖晨他们几个关系好的破例喝喝酒闹一闹。
我知道他不喜欢人多,也不一爱一说话,没礼物我也不在乎,但最起码也要跟我说声生日快乐吧?
他却躲起来了。
我晚上被廖晨他们灌得有点多,虽然意识还 算清醒但脚步已经开始发飘了。院子里的人除了要值夜的其他的都睡了,一片黑乎乎的。我晃晃荡荡的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正打算推门进去,却发现门口竟站着个人。我马上一警一惕起来,酒也腾地就醒了,大声喝道:“谁?”
然后就听到那边回道:“是我。”
我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酒气并着火气唰的一下子又上来了。
那人就是消失了一天的哑巴张。
我黑着脸刚想质问他今天跑哪去了,就见他犹犹豫豫的先递过来一个袋子。我颇为纳闷儿的接了,打开一看,却扑哧一下乐了。
糖葫芦。好几串的糖葫芦。现下北京还 没入冬,也不知他是从哪搞来的,一串一串红彤彤的,还 怕会粘连都裹上了脆脆的糯米纸。
哎呀哎呀,伤脑筋,还 真是被当成小孩子了。我笑着挠了挠头,随后抬头问他:“给我的?”
他就窘迫的点了点头。
我就不说话了,转身坐在门槛上,又拍了拍门槛示意他也坐下。接着从袋子里一抽一出一支糖葫芦咬了一口,又一抽一出一支递给他。我们俩很有默契的默默地看天,默默地吃糖葫芦。想想这东西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了,太孩子气,不适合解家当家的身份。如今含在嘴里,酸酸甜甜,味道好的难以言表。我想,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种味道了——
接着如何我就想不起来了,估计应该是睡着了。第二天,我从一床一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糖葫芦已经从袋子里拿了出来,整整齐齐的码在盘子里。依旧红彤彤的,晶莹剔透,看起来煞是好看,便不由自主的笑得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好像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连北京那么糟糕的天都仿佛蓝的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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