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
秀秀来的时候眼睛下的黑眼圈更深了,不过一精一神状态还 算不错,凑到我跟前强装笑嘻嘻的问我怎么改主意了,我就笑嘻嘻的跟她打哈哈。我俩讨论来讨论去的结果就是这事儿我们俩谁都不能出头,新月饭店的事虽然暂时压下来了,但却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结束,如果我们俩就这样大大方方地直接去广西必然会引起薛城的一警一觉,而且最近因为鬼玺,琉璃孙这老混子也一直蠢一蠢一欲一动,要是让他们俩暗中联合起来,北京城怕是会被掀个底儿朝天。所以我们一致想到了在长沙有劲儿使不出的吴邪,不过有个问题就是吴邪身后的势力不够硬,这也就是吴邪被困长沙的原因。不过其实倒是有个现成的势力可以利用,那就是吴邪他三叔——吴三省。
一张□□再加上特殊训练,完全可以让一个人顶替另一个人过一辈子。虽然吴邪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但他和他三叔经常混在一起,也可以说是非常熟悉,再加上潘子从中帮忙,风险虽然大了些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商定好方案我和秀秀便开始分头行动,我负责召集长沙的伙计和制作面具,秀秀则负责办理□□,除了身份其他却都是真的的那种。等一切准备妥当,我给吴邪发了条短信,随后计划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他的了。
几小时后,长沙那边做面具的丫头发来短信:“办妥。”这也就是说此时吴邪“消失”了而“吴三省”重新驾临了长沙总盘。我将短信给秀秀看,她便点了点头,接着一条短【十】信群【十】发出去:“都开始动吧。”将一切安排妥当,我们又分别挑了两个和我们体型差不多的人,带上面具到处晃荡,制造我们还 在的北京的假象,然后带着随行的几个人秘密登上了飞往长沙的飞机。
吴三省留下的家业虽大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他不像我爷爷谨慎,是什么样的人都敢用,只要有点手艺就可轻轻松松的纳入麾下,所以人杂心也杂,吴三省是有的是手段将他们管得服服帖帖,但一旦没了“吴三爷”这座大山,底下的地界就会马上乱了套。再加上下面的盘口放置的时间长了,人心都长了草。猢狲们当惯了山大王,突然老虎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心里总会有点不服气,所以能不能将这心头草割了就要看吴邪的本事了。还 有老太太他们,我们再怎么折腾只能说是尽力,但救不救得出来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下了飞机我们没有直接去找吴邪,而是去祖宅调派人手并和秀秀将明天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捋一遍。其实明天所遇见的场面我和秀秀都不陌生,处理起突发事件来也都是个中老手,但中间夹一着个陌生的吴邪,而且明天又是他是主角,这就迫使我们俩不得不拼命回顾当初碰到的教训和补救措施。不想这一捋就捋到了半夜两点多,我看了看表,觉得应该也差不多了,就让秀秀先去睡,因为明天还 有场硬仗要打。秀秀听了便点了点头,嘱咐我也早点睡,然后就回了屋子。秀秀走后我坐在窗户边上看风景,其实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有被城市灯光打成一片橙色的一陰一云,一陰一沉沉的看不到月亮。想来我决定完全接手解家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天气。
那时家里的情况不太好,都知道四九城里解家的东家是个还 不成事儿的半大孩子,而解东家的一妈一毕竟不是干这个出身的,虽然经过这些年渐渐磨练了出来,但别人可不会等你磨练好了再下手,解家早在之前就先被人掏得只剩了付空架子。因此,在爷爷过世前给爷爷装孙子都得排队的人,渐渐都成了大爷,家里的生意因此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而就在这时,我们家的生意开始被人一点一点的蚕食,蚕食的速度并不快而且手段高明。我当时已经接手了部分家里的生意,只当是某些同行的恶一性一竞争,家里的烂摊子还 不够我们忙活的,所以我和我一妈一当时都没太在意,只想着怎么弥补损失、填补空缺,却没想到原来这竟是一场噩梦的前奏曲。
那是我十四岁的时候,对方的动作渐渐大了起来,我和我一妈一觉得这样下去肯宁不行,就派了几拨人出去查,可是左查右查就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得到点的信息也是零零碎碎拼接不到一起。我和我一妈一都下意识地认为这不是个好事情,这明摆着是有人想要对付我们,而最让人觉得不爽的就是,明知道有人拿槍瞄准了你,可你就是不知道这槍是打哪儿射一出来。而就在这时候廖晨主动对我说给他几个人,他去查。廖晨当时没有接二爷的戏园子,而是死活非要到我家去当伙计。二爷和我都同意了,只不过他入解家的事除了家里的几个核心成员外都没人知道,所以让他去查是再好不过的选择,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却也成为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悔恨的决定。
廖晨走得很隐蔽,出发当天我连面都没去露一下,只是在前一天晚上坐在他屋子里陪他喝了一一夜的酒,嘱咐他行一事要小心,发现情况不好就不要硬抗,立即回来。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报个平安,要是发现了什么别直接联系家里,去找郑师兄,以免不小心暴露了行踪。廖晨就拍着我的肩膀应了,说自己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了,有分寸,叫我别担心。
刚开始的时候廖晨每天都会准时跟我报个平安,还 会说说今天碰到的有趣事,而探到的消息是不会在电话里谈的,都是送到郑师兄那,再由郑师兄转给二爷再转道送到我手上,一切都做的低调的不能再低调,隐秘的不能再隐秘。可就在我即将踏进人生的第十五个年头的时候,廖晨那边失去了联系。我意识到事情不好,连忙派人去找,可就是什么也没找到。而在我生日前一天的晚上十点多,有人发了疯似的拍打老宅的大门,门房把门开开,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了进来,带着哭腔的喊道:“郑爷家出事了,快去救救他!”
管家匆匆忙忙的跟我说了,我连忙带着人就往郑师兄家赶去。偌大的宅子安静的诡异,推开大门里面的景象让我一瞬间不由的呆了。院子里的地面已经被血水彻底染红了,到处都是一尸一体和残肢,只有郑师兄十二岁的小女儿郑静宜浑身是血,正努力的抱着一截断掉的胳膊往一具一尸一体上拼。我走过去,感觉两一腿都在发软,那具一尸一体我再熟悉不过了,一年前这具身一体的主人还 在本溪的斗中斗里劈头盖脸的教训了我一顿,现在却连阖上眼皮这样的小动作都成了奢想。我走上前强行压下郑师兄的眼睑,自始至终旁边的郑静宜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似的,仍是一丝不苟的努力将胳膊拼起来。我稳定好情绪,轻轻地将她拉过来,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小声地唤她。可她依旧是目光涣散,手也一直向师兄的身一体上使劲儿,似乎不将它们拼完整就决不罢休。我急了,使劲晃了晃她又给了她一巴掌:“静宜!醒醒!看着小叔!”
或许是感到了疼痛,小丫头慢慢的把目光聚焦到我的脸上,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
“小叔?”她木然的看着我,然后目光里渐渐有了情绪,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扑到我怀里嚎啕大哭,一遍一遍的哭喊着:“你怎么才来啊!你怎么才来啊!……”
我将她搂在怀里,扶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嘴里面也一遍一遍的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而就在这时,一辆无牌照的破面包车停在了郑师兄家宅子门口,从上面丢下一个麻袋包,便飞快的冲了出去。伙计们被眼前郑师兄家的景象弄得都有些心有余悸,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将麻袋解一开。麻袋里面躺着个□□的人,浑身上下找不出个好地方,眼睛上也结着黑红色厚厚的痂,像是废了。大家都被这人的惨状给吓愣了,最先有反应的是我牵着的郑静宜。
“七叔?七叔——!”
小丫头尖一叫着甩开的我的手,飞扑过去抓着那个人的肩膀使劲摇,嘴里面哭喊着:“七叔,你醒醒啊,醒醒啊……”
在那一瞬间我彻底懵了,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地上那人,说什么都不相信这个被折磨的完全没了人样的人会是廖晨。廖晨不应该是叽叽喳喳聒噪得不行,一上来就勾我脖子,非把我惹恼了不可的么?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死人相?我呆愣在那里,直到有伙计惊叫道:“东家!还 有气儿!”我才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惊醒过来,照着一个伙计的屁一股就踹了下去:“还 他一妈一傻愣着干嘛!快他一妈一去叫救护车!”
那伙计被踹了也不敢一揉一屁一股,忙不迭的飞奔出去打电话。然后我手里的电话也响了,我心里惦记着廖晨不想接便按了,而过了两秒钟它就又接着响,再按再响。最后我被激怒了,按下接听键劈头盖脸的对着话筒骂道:“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声音很陌生我从来没听过:“哎呦!小花爷怎么急了?”他边说边笑,只是那笑声现在想起来真是恶心极了。
“你是——?”我皱着眉头勉强耐着一性一子问道。
他就继续发出他那种猥琐的笑声,语气中还 洋洋自得:“小花爷日理万机,不知道我也理所当然。”我听着烦躁的不行,我本就讨厌这种什么事都拐着弯说的人,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可他却接着说道:“不知我送小花爷的生日礼物,小花爷可否喜欢?”
过了今天晚上确实是我的生日,一个星期前开始整个解家就着手在准备着明天生日宴的招待,到时候也会有不少认识不认识要巴结的献些好东西上来,可这时候他跟我提礼物?我皱着眉头想着想着突然如兜头一盆冷水顿感觉浑身冰凉,看了看廖晨又转身看了看郑师兄那惨不忍睹的院子,声音开始发一抖:“礼物?”
那边就爆发出一阵狂笑。
我觉得我眼睛都红了,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涌上了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十】一操一【十】你一妈一——!”
他接下来笑得更加疯狂了,甚至开始在电话的一头一边笑一边哼哼唧唧的唱不成调的生日快乐歌,至此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迅速的按掉电话然后将手机在墙上摔了个稀巴烂。我在心里暗暗下决心:电话那头,不管你到底是谁,今天所发生的事我解雨臣要让你用十倍百倍的代价来偿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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