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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四十二 孝安皇帝中元初三(丙辰、116)

发布时间:2021-01-05 栏目:阅读 投稿:狂野的西牛
汉纪四十二汉安帝元初三年(丙辰,公元116年)

春,正月,苍梧、郁林,合浦蛮夷反;二月,遣侍御史任督州郡兵讨之。

春季,正月,苍梧、郁林、合浦三郡蛮夷反叛。二月,朝廷派遣侍御史任指挥州郡兵进行讨伐。

郡国十地震。

有十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

三月,辛亥,日有食之。

三月辛亥(初二),出现日食。

夏,四月,京师旱。

夏季,四月,京城洛陽发生旱灾。

五月,武陵蛮反,州郡讨破之。

五月,武陵郡蛮人反叛,州郡官府进行讨伐,打败叛军。

癸酉,度辽将军一邓一 遵率南单于击零昌于灵州,斩首八百余级。

癸酉(二十五日),度辽将军一邓一 遵率领南匈一奴一单于,在灵州进攻零昌,斩杀八百余人。

越徼外夷举种内属。

越边境外的夷人,整个部落归附汉朝

六月,中郎将任尚遣兵击破先零羌于丁奚城。

六月,中郎将任尚派兵在丁奚城打败羌人先零部落

秋,七月,武陵蛮复反,州郡讨平之。

秋季,七月,武陵蛮人再次反叛,被州郡官府剿平。

九月,筑冯翊北界候坞五百所以备羌。

九月,在冯翊北部边界修筑堡寨五百处,防备羌军。

冬,十一月,苍梧、郁林、合浦蛮夷降。

冬季,十一月,苍梧、郁林、合浦三郡蛮夷投降。

旧制:公卿、二千石、刺史不得行三年丧,司徒刘恺以为“非所以师表百姓,宣美风俗”。丙戌,初听大臣行三年丧。

以往制度规定:三公、九卿、二千石官员、刺史,不得守丧三年。司徒刘恺认为:“这种作法不能成为百姓的表率和倡导优良风俗。”十一月丙戌(十一日),首次允许大臣守丧三年。

癸卯,郡国九地震。

十一月癸卯(二十八日),有九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

十二月,丁巳,任尚遣兵击零昌于北地,杀其妻子,烧其庐舍,斩首七百余级。

十二月丁巳(十二日),任尚派兵在北地进攻零昌,杀死零昌的妻子儿女,焚烧他们的住舍,将七百余人斩首。

四年(丁巳、117)

四年(丁巳,公元117年)

春,二月,乙巳朔,日有食之。

春季,二月乙巳朔(初一),出现日食。

乙卯,赦天下

二月乙卯(十一日),大赦天下

壬戌,武库灾。

二月壬戌(十八日),武库失火。

任尚遣当阗种羌榆鬼等刺杀杜季贡,封榆鬼为破羌侯。

任尚派遣羌人当阗部落的榆鬼等人刺杀了杜季贡。朝廷将榆鬼封为破羌侯。

司空袁敞,廉劲不阿权贵,失一邓一 氏旨。尚书郎张俊有私书与敞子俊,怨家封上之。夏,四月,戊申,敞坐策免,自一杀;俊等下狱当死。俊上书自讼;临刑,太后诏以减死论。

司空袁敞为人廉正刚直,不肯阿附权贵,不合一邓一 氏家族之意。尚书郎张俊有一封写给袁敞之子袁俊的私信,被仇家得到,仇家上书告密。夏季,四月戊申(初五),袁敞被指控有罪,颁策免官,自一杀而死。张俊等人下狱,被判处死刑。张俊上书鸣冤,为自己辩护。临刑时,一邓太后下诏免他一死,判处轻于死刑一等的刑罚。

已巳,辽西鲜卑连休等入寇,郡兵与乌桓大人于秩居等共击,大破之,斩首千三百级。

四月已巳(二十六日),辽西郡鲜卑人连休等入侵边塞。辽西郡郡兵与乌桓大人於秩居等一同迎战,大败鲜卑军,斩杀一千三百人。

六月,戊辰,三郡雨雹。

六月戊辰(二十六日),有三个郡发生雹灾。

尹就坐不能定益州,徵抵罪;以益州刺史张乔领其军屯,招诱叛羌,稍稍降散。

中郎将尹就因未能平定益州,被召回京城问罪。朝廷命令益州刺史张乔接管尹就的部队。张乔招抚引诱羌人投降,羌军稍有瓦解。

秋,七月,京师及郡国十雨水。

秋季,七月,京城洛陽及十个郡和封国大雨成灾。

九月,护羌校尉任尚复募效功种羌号封刺杀零昌;封号封为羌王。

九月,护羌校尉任尚又收买羌人效功部落的号封,刺杀了零昌。朝廷封号封为羌王。

冬,十一月,已卯,彭城靖王恭薨。

冬季,十一月已卯(初九),彭城靖王刘恭去世。

越夷以郡县赋敛烦数,十二月,大牛种封离等反,杀遂久令。

赵夷人因郡县官府征收赋税繁重,十二月,大牛部落封离等人反叛,杀死遂久县令。

甲子,任尚与骑都尉马贤共击先零羌狼莫,追至北地,相持六十余日,战于富平河上,大破之,斩首五千级,狼莫逃去。于是西河虔人种羌万人诣一邓一 遵降,陇右平。

十二月甲子(二十五日),任尚与骑都尉马贤一同进攻羌人先零部落首领狼莫,追击到北地。双方相持六十多天,在富平县黄河之畔一交一 战,大败羌军,斩杀五千人,狼莫逃走。于是西河郡的羌族虔人部落一万人前往度辽将军一邓一 遵处归降,陇右地区平定。

是岁,郡国十三地震。

本年,有十三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

五年(戊午、118)

五年(戊午,公元118年)

春,三月,京师及郡国五旱。

春季,三月,京城洛陽及五个郡和封国发生旱灾。

夏,六月,高句骊与秽貊寇玄菟。

夏季,六月,高句丽国与貊部落一同进攻玄菟郡。

永昌、益州、蜀郡夷皆叛应封离,众至十余万,破坏二十余县,杀长吏,焚掠百姓,骸骨委积,千里无人。

永昌、益州、蜀郡三郡的夷人全体反叛,响应封离,部众多达十余万。他们攻陷二十余县,杀死官吏,放火焚烧房屋,抢劫百姓,致使一尸一骨堆积,千里无人。

秋,八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秋季,八月丙申朔(初一),出现日食。

代郡鲜卑入寇,杀长吏;发缘边甲卒、黎陽营兵屯上谷以备之。冬,十月,鲜卑寇上谷,攻居庸关,复发缘边诸郡、黎陽营兵、积射士步骑二万人屯列冲要。

代郡的鲜卑人向内地进攻,杀死官吏。朝廷征调沿边地方军队和黎陽营兵驻扎上谷,加以防御。冬季,十月,鲜卑军入侵上谷,攻打居庸关。朝廷再次增调沿边各郡郡兵和黎陽营兵、弓一弩一手等,步、骑兵共二万人,分驻要塞。

一邓一 遵募上郡全无种羌雕何刺杀狼莫;封雕何为羌侯。自羌叛十余年间,军旅之费,凡用二百四十余亿,府帑空竭,边民及内郡死者不可胜数,并、凉二州遂至虚耗。及零昌、狼莫死,诸羌瓦解,三辅、益州无复寇警。诏封一邓一 遵为武陽侯,邑三千户。遵以太后从弟,故爵封优大。任尚与遵争功,又坐诈增首级、受赇枉法赃千万已上,十二月,槛车徵尚,弃市,没入财物。一邓一 骘子侍中凤尝受尚马,骘髡妻及凤以谢罪。

度辽将军一邓一 遵收买上郡羌人全无部落的雕何刺杀了狼莫,朝廷将雕何封为羌侯。自从羌人反叛,十余年间,军费开支共计二百四十多亿,国库枯竭,边疆及内地百姓的死亡人数多得无法统计,并州、凉州两州因此而空虚衰败。及至零昌、狼莫死后,羌人各部落瓦解,三辅和益州不再有战争的警报。朝廷一邓一 遵封为武陽侯,享有三千户食邑。因一邓一 遵是一邓太后的堂弟,所以封赐优厚。任尚与一邓一 遵争功,又被指控虚报斩杀敌人数量、枉法贪赃一千万钱以上,十二月,将他用囚车押回京城,在闹市斩首,一尸一体暴露街头,财产没收。一邓一 骘的儿子、侍中一邓一 凤曾接受过任尚的赠马,于是一邓一 骘用剃发的髡刑来惩罚自己的妻子和一邓一 凤,向朝廷谢罪。

是岁,郡国十四地震。

本年,有十四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

太后弟悝、阊皆卒,封悝子广宗为叶侯,阊子忠为西华侯。

一邓太后的弟弟一邓一 悝、一邓一 阊都在本年去世。将一邓一 悝的儿子一邓一 广宗封为叶侯,将一邓一 阊的儿子一邓一 忠封为西华侯。

六年(己未、119)

六年(己未,公元119年)

春,二月,乙巳,京师及郡国四十二地震。

春季,二月乙巳(十二日),京城洛陽及四十二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

夏,四月,沛国、勃海大风,雨雹。

夏季,四月,沛国、勃海刮大风,下冰雹。

五月,京师旱。

五月,京城洛陽发生旱灾。

六月,丙戌,平原哀王得薨,无子。

六月丙戌(二十六日),平原哀王刘得去世,没有子嗣。

秋,七月,鲜卑寇马城塞,杀长吏,度辽将军一邓一 遵及中郎将马续率南单于追击,大破之。

秋季,七月,鲜卑军攻打马城要塞,杀死官吏。度辽将军一邓一 遵和中郎将马续率领南匈一奴一单于进行追击,大败鲜卑军。

九月,癸巳,陈怀王竦薨,无子,国除。

九月癸巳(初四),陈怀王刘竦去世。因无子嗣,封国撤除。

冬,十二月,戊午朔,日有食之,既。

冬季,十二月戊午朔(初一),出现日全食。

郡国八地震。

有八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

是岁,太后征和帝弟济北王寿、河间王开子男女年五岁以上四十余人,及一邓一 氏近亲子孙三十余人,并为开邸第,教学经书,躬自监试。诏从兄河南尹豹、越骑校尉康等曰:“末世贵戚食禄之家,一温一 衣美饭,乘坚驱良,而面墙术学,不识臧否,斯故祸败之所从来也。”

本年,一邓太后征召和帝的弟弟、济北王刘寿和河间王刘开五岁以上的子女,共四十余人,以及一邓一 氏家族的近亲子孙三十余人,为他们建立官舍,教学儒家经书,一邓太后亲自监督考试。她下诏给堂兄、河南尹一邓一 豹和越骑校尉一邓一 康等人说:“处于末世的皇亲国戚和官宦人家,穿暖衣,吃美食,乘坚车,驱良马,但对待学术,却如面向墙壁而目无所见,不知道善恶得失,这就是灾祸与败亡的由来。”

豫章有芝草生,太守刘祗欲上之,以问郡人唐檀,檀曰:“方今外戚豪盛,君道微弱,斯岂嘉瑞乎!”祗乃止。

豫章郡发现灵芝草,太守刘祗打算作为祥瑞献给朝廷,询问本郡人唐檀的意见。唐檀说:“如今外戚之势大盛,君王权力衰微,这怎能是祥瑞呢!”刘祗这才作罢。

益州刺史张乔遣从事杨竦将兵至榆,击封离等,大破之,斩首三万余级,获生口千五百人。封离等惶怖,斩其同谋渠帅,诣竦乞降。竦厚加慰纳,其余三十六种皆来降附,竦因奏长吏奸猾,侵犯蛮夷者九十人,皆减死论。

益州刺史张乔派从事杨竦率兵进驻榆,攻打封离等,打败了封离等,斩杀三万余人,俘虏一千五百人。封离等十分惊恐,杀死共同谋反的其他首领,前来拜见杨竦,请求归降。杨竦对封离进行安抚,并给予优厚的待遇。其余的三十六个部落也都前来归降。于是杨竦上书,举报奸恶狡猾、欺压蛮夷的地方官吏共九十人。这些人全都被判处轻于死刑一等的刑罚。

初,西域诸国既绝于汉,北匈一奴一复以兵威役属之,与共为边寇。敦煌太守曹宗患之,乃上遣行长史索班将千余人屯伊吾以招抚之。于是车师前王及鄯善王复来降。

起初,西域各国同汉朝断绝关系以后,北匈一奴一重新以武力相威胁,驱使西域各国向自己臣服,并一同侵犯汉朝边境。敦煌太守曹宗对此感到忧虑,便请示朝廷,派遣代理长史索班率领一千余人驻扎伊吾,对西域各国进行招抚。于是车师前王及鄯善王再度前来归降。

初,疏勒王安国死,无子,国人立其舅子遗腹为王;遗腹叔父臣磐在月氏,月氏纳而立之。后莎车畔于,属疏勒,疏勒遂强,与龟兹、于为敌国焉。

当初,疏勒王安国去世时,没有子嗣,国人将安国舅父之子遗腹拥立为王。遗腹的叔父臣磐在月氏国,月氏国与臣磐亲善,因而又将他改立为疏勒王。后来,莎车国背叛了于阗国而臣属于疏勒国,疏勒国便强盛起来,与龟兹、于阗两国互相抗衡。

永宁元年(庚申、120)

永宁元年(庚申,公元120年)

春,三月,丁酉,济北惠王寿薨。

春季,三月丁酉(十一日),济北惠王刘寿去世。

北匈一奴一率车师后王军就共杀后部司马及敦煌长史索班等,遂击走其前王,略有北道。鄯善一逼一十急,求救于曹宗,宗因此请出兵五千人击匈一奴一,以报索班之耻,因复取西域;公卿多以为宜闭玉一门 关,绝西域太后闻军司马班勇有父风,召诣朝堂问之。勇上议曰:“昔孝武皇帝患匈一奴一强盛,于是开通西域,论者以为夺匈一奴一府藏,断其右臂。光武中兴,未遑外事,故匈一奴一负强,驱率诸国;及至永平,再攻敦煌,河西诸郡,城门昼闭。孝明皇帝深惟庙策,乃命虎臣出征西域,故匈一奴一远遁,边境得安;及至永元,莫不内属。会间者羌乱,西域复绝,北虏遂遣责诸国,备其逋租,高其价直,严以期会,鄯善、车师皆怀愤怨,思乐事汉,其路无从;前所以时有叛者,皆由牧养失宜,还为其害故也。今曹宗徒耻于前负,欲报雪匈一奴一,而不寻出兵故事,未度当时之宜也。夫要功荒外,万无一成,若兵连祸结,悔无所及。况今府藏未充,师无后继,是示弱于远夷,暴短于海内,臣愚以为不可许也。旧敦煌郡有营兵三百人,今宜复之,复置护西域校尉,居于敦煌,如永元故事,又宜遣西域长史将五百人屯楼兰,西当焉耆、龟兹径路,南强鄯善、于心胆,北捍匈一奴一,东近敦煌,如此诚便。”

北匈一奴一率领车师后王军就,一同杀死后部司马及敦煌长史索班等人,乘胜赶走车师前王,控制了西域北道。鄯善国形势危急,向曹宗求救。于是曹宗上书朝廷,请求出兵五千人进攻匈一奴一,为索班雪耻,就此重新收回西域。朝中公卿多数认为应当关闭玉一门 关,和西域断绝关系。一邓太后听说军司马班勇有其父之风,便召他到朝堂进见,询问他的意见。班勇建议道:“从前孝武皇帝因匈一奴一强盛而感到忧虑,于是开通了西域。评论者认为,这一举动是夺取了匈一奴一的宝藏,切断了匈一奴一的右臂。光武帝使大业中兴,未能顾及外部事务,因此匈一奴一得以仗恃强力,驱使各国服从。到了永平年间,匈一奴一再次进攻敦煌,致使河西地区各郡的城门白天关闭。孝明皇帝深思熟虑,制定国策,命虎将出征西域,匈一奴一因此向远方逃遁,边境才得到了安宁。及至永元年间,异族无不归附汉朝。但不久之前又发生了羌乱,汉朝西域的关系再度中断。于是北匈一奴一派遣使者,督责各国缴纳拖欠的贡物,并提高价值,严格规定缴纳期限。鄯善、车师两国全都心怀怨愤,愿意臣属于汉朝,但却找不到途径。从前西域所以时常发生叛乱,都是由于汉朝官员对他们管理不当,并加以迫害的缘故。如今曹宗只是为先前的失败感到羞耻,要向匈一奴一报仇雪恨,并不研究从前的战史,也未衡量当前战略的利弊。在遥远的蛮荒建立功业,可能性极其微小,如果导致战争连年,祸事不断,则将后悔不及。况且如今国库并不充足,大军没有后继力量。这是向远方的异族显示我们的弱点,向天下暴露我们的短处,我认为不可批准曹宗的请求。从前敦煌郡有营兵三百人,现在应当恢复,并重新设置护西域校尉,驻扎敦煌,如同永元年间的旧例。还应派遣西域长史率领五百人驻扎楼兰,在西方控制焉耆、龟兹的通道,在南方增强鄯善、于阗的信心和胆量,在北方抵抗匈一奴一,在东方捍卫敦煌。我确信这是上策。”

尚书复问勇:“利害云何?”勇对曰:“昔永平之末,始通西域,初遣中郎将居敦煌,后置副校尉于车师,既为一胡一 虏节度,又禁汉人不得有所侵扰,故外夷归心,匈一奴一畏威。今鄯善王尤还,汉人外孙,若匈一奴一得志,则尤还必死。此等虽同鸟兽,亦知避害,若出屯楼兰,足以招附其心,愚以为便。”

尚书又向班勇询问:“这个计策利害如何?”班勇回答说:“从前,在永平末年,刚刚恢复与西域的一交一 通,第一次派遣中郎将驻守敦煌,后来又在车师设置了副校尉。既指挥一胡一 人,调解他们的冲突;又防禁汉人,不许对一胡一 人有所侵扰。所以外族归心于汉朝,匈一奴一畏惧汉朝的威望。当今的鄯善王尤还,是汉人的外孙,如果匈一奴一得逞,那么尤还必死。这些外族虽然如同鸟兽,也知道逃避危害,我们如果在楼兰驻军,便足以使他们归心,我认为这样做是有利的。”

长乐卫尉镡显、廷尉綦毋参、司隶校尉崔据难曰:“朝廷前所以弃西域者,以其无益于中国而费难供也。今车师已属匈一奴一,鄯善不可保信,一旦反覆,班将能保北虏不为边害乎?”勇对曰:“今中国置州牧者,以禁郡县奸猾盗贼也。若州牧能保盗贼不起者,臣亦愿以要斩保匈一奴一之不为边害也。今通西域则虏势必弱,虏势弱则为患微矣;孰与归其府藏,续其断臂哉?今置校尉以捍抚西域,设长史以招怀诸国,若弃而不立,则西域望绝,望绝之后,屈就北虏,缘边之郡将受困害,恐河西城门必须复有昼闭之儆矣!今不廓开朝延之德而拘屯戍之费,若此,北虏遂炽,岂安边久长之策哉!”

长乐卫尉镡显、廷尉綦毋参、司隶校尉崔据提出诘难,说:“朝廷先前所以放弃西域,是由于西域不能给汉朝带来利益,而且费用庞大,难以供一应的缘故。目前车师已经臣属于匈一奴一,鄯善也不可信赖,一旦局势有变,班将军能担保北匈一奴一不来侵害边疆吗?”班勇回答说:“如今汉朝设置州牧,是为了禁止郡县的奸人盗匪。如果州牧能够担保盗匪不作乱,我也愿以腰斩来担保匈一奴一不侵害边疆。现在若是开通西域,那么匈一奴一的势力就必定削弱;匈一奴一的势力削弱,那么危害也就轻微了。这与把宝藏一交一 还给匈一奴一,并为它接上断臂能相比吗?如今设置西域校尉,是用来保护安抚西域;设置长史,是用来招揽怀柔各国。假如放弃西域而不设置校尉、长史,那么西域就会对汉朝绝望,绝望之后就会屈从北匈一奴一,汉朝的沿边各郡就将受到侵害,恐怕河西地区必定又将有白天关闭城门的警报了!现在不推广朝廷的恩德,而吝惜屯戍的费用,这样下去,北匈一奴一就会气焰高涨,这难道是保护边疆安全的长久策略吗!”

太尉属毛轸难曰:“今若置校尉,则西域骆驿遣使,求索无厌,与之则费难供,不与则失其心,一旦为匈一奴一所迫,当复求救,则为役大矣。”勇对曰:“今设以西域归匈一奴一,而使其恩德大汉,不为钞盗,则可矣。如其不然,则因西域租入之饶,兵马之众,以扰动缘边,是为富仇雠之财,增暴夷之势也。置校尉者,宣威布德,以系诸国内向之心而疑匈一奴一觊觎之情,而无费财耗国之虑也。且西域之人,无他求索,其来入者不过禀食而已;今若拒绝,势归北属夷虏,并力以寇并、凉,则中国之费不止十亿。置之诚便。”

太尉属毛轸诘难道:“如今要是设置了校尉,那么西域各国就会络绎不断地派遣来使,索求赏赐,不知满足。若是给予他们,那么费用太多而难以供一应,若是不给他们,就会失掉归顺之心。而一旦受到匈一奴一的一逼一十迫,还要再向汉朝求救,那时便需动用兵力,费事就更大了。”班勇答复道:“假设我们现在把西域一交一 给匈一奴一,使匈一奴一感激汉朝的恩德,以使它从此不再侵略作乱,那么就可以这样办。假如不然,匈一奴一就会因为得到了西域,而利用西域丰厚的贡物和众多的兵马,騷扰攻击汉朝的边境。这是为仇人增加财富,为横暴的敌国增强实力。设置校尉,是为了宣扬推广汉朝的国威和恩德,以维系西域各国的归附之心,动摇匈一奴一的觊觎之意,不会带来消耗国家资财的忧虑。况且西域之人,并没有其它的要求,使节来到汉朝,不过是供一应他们膳食而已。现在若是拒绝西域各国,它们势必归属北方的匈一奴一人。如果各种力量联合起来,一同侵略并州、凉州,那么国家的开支将不止十亿。我相信,设置西域校尉确实是有利的。”

于是从勇议,复敦煌郡营兵三百人,置西域校尉居敦煌,虽复羁縻西域,然亦未能出屯。其后匈一奴一果数与车师共入寇钞,河西大被其害。

于是朝廷采纳了班勇的建议,向敦煌郡重新派遣营兵三百人,并设置西域校尉驻守敦煌。朝廷虽然再次控制西域,却未能越出边境,到西域驻兵。后来,匈一奴一果然屡次同车师一道侵犯内地,河西地区受到严重伤害。

沈氐羌寇张掖。

羌人沈氐部落攻打张掖郡。

夏,四月,丙寅,立皇子保为太子,改元,赦天下

夏季,四月丙寅(十一日),将皇子刘保立为太子。改年号。大赦天下

已巳,绍封陈敬王子崇为陈王,济北惠王子苌为乐成王,河间孝王子翼为平原王。

己巳(十四日),将前陈敬王刘羡的儿子刘崇封为陈王,继承刘羡。将济北惠王刘寿的儿子刘苌封为乐成王,将河间孝王刘开的儿子刘翼封为平原王。

六月,护羌校尉马贤将万人讨沈氐羌于张掖,破之,斩首千八百级,获生口千余人,余虏悉降。时当煎等大豪饥五等,以贤兵在张掖,乃乘虚寇金城,贤还军出塞,斩首数千级而还。烧当、烧何种闻贤军还,复寇张掖,杀长吏。

六月,护羌校尉马贤率领一万兵众,在张掖郡讨伐羌人沈氐部落。打败羌军,斩杀一千八百人,俘虏一千余人,其余的全部投降。当时,当煎部落首领饥五等人,因马贤的部队集中在张掖,便乘虚而入,攻打金城。马贤率军由张掖返回,追击直到塞外,斩杀数千人后班师。烧当、烧何二部落听说马贤大军返回金城,又再次进攻张掖,杀害官吏。

秋,七月,乙酉朔,日有食之。

秋季,七月乙酉朔(初一),出现日食。

冬,十月,已巳,司空李免。癸酉,以卫尉庐一江一 陈褒为司空。

冬季,十月己巳(十六日),将司空李免官。癸酉(二十日),将卫尉、庐一江一 人陈褒任命为司空。

京师及郡国三十三大水。

京城洛陽及三十三个郡和封国发生水灾。

十二月,永昌徼外掸国王雍曲调遣使者献乐及幻人。

十二月,永昌郡边境外的掸国国王雍曲调派遣使者进献乐队和魔术艺人。

戊辰,司徒刘恺请致仕;许之,以千石禄归养。

戊辰(十六日),司徒刘恺请求退休,获得批准,被赐予每年一千石的终身俸禄,回乡养老。

辽西鲜卑大人乌伦、其至各以其众诣度辽将军一邓一 遵降。

辽西郡的鲜卑大人乌伦和其至,各自率领部众向度辽将军一邓一 遵投降。

癸酉,以太常杨震为司徒。

癸酉(二十一日),将太常杨震任命为司徒。

是岁,郡国二十三地震。

本年,有二十三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

太后从弟越骑校尉康,以太后久临朝政,宗门盛满,数上书太后,以为宜崇公室,自损私权,言甚切至,太后不从。康谢病不朝,太后使内侍者问之;所使者乃康家先婢,自通“中大人”,康闻而诟之。婢怨恚,还,白康诈疾而言不逊。太后大怒,免康官,遣归国,绝属籍。

一邓太后的堂弟、越骑校尉一邓一 康,因一邓太后摄政已久,家庭权势过盛,屡次向一邓太后上书,认为应当抬高朝廷的威望,自行削减外戚的私权,言辞极其恳切。一邓太后拒不采纳。于是一邓一 康声称有病,不去朝见。一邓太后派内宫侍者前去探问。这位侍者先前做过一邓一 康家的婢女,而通报自己是“中大人”,一邓一 康听到以后,辱骂了这位侍者。侍者心怀怨恨,回宫后,便报告说一邓一 康装病,并且出言不逊。一邓太后大怒,将一邓一 康免官,遣回封国,取消了他的族籍。

初,当煎种饥五同种大豪卢、忍良等千余户别留允街,而首施两端。

当初,与饥五同族的当煎部落首领卢、忍良等一千余户单独居住在允街,而摇摆不定。

建光元年(辛酉、121)

建光元年(辛酉,公元121年)

春,护羌校尉马贤召卢,斩之,因放兵击其种人,获首虏二千余,忍良等皆亡出塞。

春季,护羌校尉马贤征召卢,将他斩杀,乘机发兵攻击卢的部众,斩杀两千余人。忍良等全部逃亡出塞。

幽州刺史巴郡冯焕、玄菟太守姚光、辽东太守蔡讽等将兵击高句丽,高句丽王宫遣子遂成诈降而袭玄菟、辽东,杀伤二千余人。

幽州刺史巴郡人冯焕、玄菟郡太守姚光、辽东郡太守蔡讽等率兵进攻高句丽,高句丽国王宫派遣他的儿子遂成诈降而袭击玄菟郡和辽东郡,杀伤二千余人。

二月,皇太后寝疾,癸亥,赦天下。三月,癸巳,皇太后一邓一 氏崩。未及大敛,帝复申前命,封一邓一 骘为上蔡侯,位特进。

二月,一邓太后卧病。癸亥(十二日),大赦天下。三月癸巳(十三日),一邓太后驾崩。还未等到大敛,安帝便重申先前发布的命令,将一邓一 骘封为上蔡侯,位居特进。

丙午,葬和熹皇后。

丙午(二十六日),安葬一邓太后

太后自临朝以来,水旱十载,四夷外侵,盗贼内起,每闻民饥,或达旦不寐,躬自减彻以救灾厄,故天下复平,岁还丰穰。

自从一邓太后临朝摄政以来,水旱灾害达十年,四方异族从外入侵,盗贼叛匪在内纷起。每当听说民间饥馑,一邓太后往往通宵不眠,亲自裁膳撤乐,削减个人享受,以拯救灾难。因此天下重新安定,恢复了丰收年景。

上始亲政事,尚书陈忠荐隐逸及直道之士颍川杜根、平原成翊世之徒,上皆纳用之。忠,一宠一 之子也。初,一邓太后临朝,根为郎中,与同时郎上书言:“帝年长,宜亲政事。”太后大怒,皆令盛以缣囊,于殿上扑杀之,既而载出城外,根得苏;太后使人检视,根遂诈死,三日,目中生蛆,因得逃窜,为宜城山中酒家保,积十五年。成翊世以郡吏亦坐谏太后不归政抵罪。帝皆征诣公车,拜根侍御史,翊世尚书郎。或问根曰:“往者遇祸,天下同义,知故不少,何至自苦如此?”根曰:“周旋民间,非绝迹之处,邂逅发露,祸及亲知,故不为也。”

安帝开始亲自接管政事。尚书陈忠举荐“隐逸”及“直道”之士颍川人杜根、平原人成翊世等人,安帝全部接纳而予以任用。陈忠是陈一宠一 之子。当初,一邓太后主持朝政,杜根任郎中,他与当时的一位郎官共同上书说:“皇上已经长大,应当亲自主持政事。”一邓太后大怒,命人将他们全都装入白绢制的袋中,在殿上当场打死,然后用车运出城外。杜根苏醒过来,一邓太后派人查看一尸一体时,他便装死。三天之后,他的眼中长出了蛆虫,才得以逃走,成为宜城山中一家酒铺的佣工,长达十五年。成翊世原是郡府的官吏,也因劝谏一邓太后归还大权而被判罪。安帝命二人前往公车——主管征召事务的官署报到,将杜根任命为侍御史,将成翊世任命为尚书郎。有人问杜根说:“从前您遇到灾祸时,天下人都认为您是义士,您的知一交一 故人不少,何至于让自己这样受苦?”杜根说:“奔走躲藏于民间,那不是隐匿踪迹的处所,一旦被人碰见而暴露身份,就会给亲友带来灾祸,所以我不肯那样作。”

戊申,追尊清河孝王曰孝德皇,皇妣左氏曰孝德后,祖妣宋贵人曰敬隐后。初,长乐太仆蔡伦受窦后讽旨诬陷宋贵人,帝敕使自致廷尉,伦饮药死。

戊申(二十八日),安帝将生父、清河孝王刘庆追尊为孝德皇,生母左氏为孝德后,祖母宋贵人为敬隐后。当初,长乐太仆蔡伦曾秉承窦皇后的旨意诬陷宋贵人,安帝命他自己前往廷尉受审。蔡伦服毒而死。

夏,四月,高句丽复与鲜卑入寇辽东,蔡讽追击于新昌,战殁。功曹掾龙端、兵马掾公孙以身捍讽,俱殁于陈。

夏季,四月,高句丽又和鲜卑一同入侵辽东郡。辽东太守蔡讽在新昌追击敌军,战死。功曹掾龙端、兵马掾公孙奋身保卫蔡讽,一同阵亡。

丁巳,尊帝嫡母耿姬为甘陵大贵人。

四月丁巳(初七),安帝将嫡母耿姬尊为甘陵大贵人。

甲子,乐成王苌坐骄一婬一不法,贬为芜湖侯。

四月甲子(十四日),乐城王刘苌因骄奢一婬一逸,触犯法律,被贬为芜湖侯。

已巳,令公卿下至郡国守相各举有道之士一人。尚书陈忠以诏书既开谏争,虑言事者必多激切,或致不能容,乃上疏豫通广帝意曰:“臣闻仁君广山薮之大,纳切直之谋,忠臣尽謇谔之节,不畏逆耳之害,是以高祖舍周昌桀、纣之譬,孝文喜袁盎人豕之讥,武帝纳东方朔宣室之正,元帝容薛广德自刎之切。今明诏崇高宗之德,推宋景之诚,引咎克躬,谘访群吏。言事者见杜根、成翊世等新蒙表录,显列二台,必承风响应,争为切直。若嘉谋异策,宜辄纳用;如其管穴,妄有讥刺,虽苦口逆耳,不得事实,且优游宽容,以示圣朝无讳之美;若有道之士对问高者,宜垂省览,特迁一等,以广直言之路。”书御,有诏,拜有道高第士沛国施延为侍中。

四月己巳(十九日),安帝命令三公九卿,下至郡太守、封国相,各举荐一位“有道”——品德学问优秀的人士。尚书陈忠认为,皇帝既然已经下诏公开征求意见,恐怕提意见的人必定多有激烈的言辞,或许导致皇帝不能相容,于是上书预先开阔皇帝的胸襟。奏书说:“我听说,仁爱的君王开阔自己的胸怀,象高山和湖泽一样博大,容纳尖锐直率的批评,使忠臣能够尽到勇于直言的职责,不怕因讲出逆耳的意见而遭到迫害。因此,高祖不计较周昌将他比作夏桀、商纣,文帝嘉奖袁盎警惕‘人彘’再现的讥讽,武帝采纳东方朔对错用宣室殿招待公主一宠一 臣的批评,元帝宽容薛广德以自刎相一逼一十的举动。如今陛下公布诏书,发扬商王武丁的圣德,推广宋景公的赤诚,引咎自责,征求官员们的批评。议论时事的人看到杜根、成诩世等人新近受到表彰擢用,荣耀地身居御史台和尚书台,必然闻风响应,竞相贡献恳切直率的意见。如果是良谋奇策,应当立即采纳,而如果是狭隘浅陋的管穴之见,或是狂妄的讥讽,尽管难吸取,不顺耳,与事实不符,也请暂且大度宽容,以显示圣明王朝百无禁忌的美德。假若被举荐的人在对答时有高明的见解,则应留意查看,特别提升一级任用,以提倡直率批评,广开言路。”安帝看了奏书,下诏,将有道之士中考试成绩优秀者沛国人施延任命为侍中。

初,汝南薛包一皮,少有至行,父娶后妻而憎包一皮,分出之。包一皮日夜号泣,不能去,至被驱扑,不得已,庐于舍外,旦入洒扫。父怒,又逐之,乃庐于里门,晨昏不废。积岁余,父母惭而还之。及父母亡,弟子求分财异居;包一皮不能止,乃中分其财,一奴一婢引其老者,曰:“与我共事久,若不能使也。”田庐取其荒顿者,曰:“吾少时所治,意所恋也。”器物取朽败者,曰:“我素所服食,身口所安也。”弟子数破其产,辄复赈给。帝闻其名,令公车特徵,至,拜侍中。包一皮以死自乞,有诏赐告归,加礼如毛义。

当初,汝南人薛包一皮在少年时就有突出的孝行。薛包一皮的父亲在娶了继母一之 后,便厌恶薛包一皮,让他分出去另立门户。薛包一皮日夜号哭,不肯离开,以致遭到殴打。不得已,就在房舍之外搭起一个小屋居住,早晨便回家洒扫庭院。父亲发怒,再次把他赶走,他就把小屋搭在乡里大门的旁边,每日早晚都回家向父母请安。过了一年多,他的父母感到惭愧而让他回家。及至父母去世,薛包一皮的侄儿要求分割家财并搬出去居住,薛包一皮不能阻止,便将家产分开,挑出年老的一奴一婢,说:“他们和我一起作事的时间长,你使唤不动。”田地房舍则选择荒芜破旧的,说:“这些是我年轻时经营过的,有依恋之情。”家什器具则选择朽坏的,说:“这些是我平素所使用的,身、口觉得安适。”侄儿曾屡次破产,薛包一皮总是重新给予赈济。安帝听到了他的名声,便命公车单独将他征召入京。到达后,任命为侍中。薛包一皮以死请求辞官,于是安帝下诏,准许他离官回乡,对他的礼敬优待如同毛义前例。

帝少号聪明,故一邓太后立之。及长,多不德,稍不可太后意;帝乳母王圣知之。太后征济北、河间王子诣京师;河间王子翼,美容仪,太后奇之,以为平原怀王后,留京师。王圣见太后久不归政,虑有废置,常与中黄门李闰、一江一 京候伺左右,共毁短太后于帝,帝每怀忿惧。及太后崩,宫人先有受罚者怀怨恚,因诬告太后兄弟悝、弘、阊先从尚书一邓一 访取废帝故事,谋立平原王。帝闻,追怒,令有司奏悝等大逆无道,遂废西平侯广宗、叶侯广德、西华侯忠、陽安侯珍、都乡侯甫德皆为庶人,一邓一 骘以不与谋,但免特进,遣就国;宗族免官归故郡,没入骘等赀财田宅。徙一邓一 访及家属于远郡。郡县迫一逼一十,广宗及忠皆自一杀。又徙封骘为罗侯;五月,庚辰,骘与子凤并不食而死。骘从弟河南尹豹、度辽将军舞陽侯遵、将作大匠畅皆自一杀;唯广德兄弟以母与阎后同产,得留京师。复以耿夔为度辽将军,征乐安侯一邓一 康为太仆。丙申,贬平原王翼为都乡侯,遣归河间。翼谢绝宾客,闭门自守,由是得免。

安帝在幼年时,人们都说他聪明,所以一邓太后将他立为皇帝。但等到长大以后,却有很多不好的品质,渐渐不合太后的心意。安帝的奶一娘一王圣了解这个情况。一邓太后曾征召济北王和河间王的儿子们前来京城,其中,河间王的儿子刘翼相貌堂堂,一邓太后认为他不同寻常,便让他做平原怀王刘隆的继承人,留在京城,王圣见一邓太后久不归还政权,担心安帝会被废黜,经常同中黄门李闰和一江一 京围在安帝身边,一同诋毁太后安帝每每感到怨愤和恐惧。及至一邓太后驾崩,先前因受处罚而怀恨的宫人便诬告一邓太后的兄弟一邓一 悝、一邓一 弘、一邓一 阊曾向尚书一邓一 访索取废黜皇帝的历史档案,策划改立平原王刘翼。安帝听到后,回想往事而大怒,命令有关部门弹劾一邓一 悝等大逆无道。于是废掉西平侯一邓一 广宗、叶侯一邓一 广德、西华侯一邓一 忠、陽安侯一邓一 珍都乡侯一邓一 甫德的爵位,将他们全部贬为平民;一邓一 骘因不曾参与密谋,只免去特进之衔,遣回封国一邓一 氏宗亲一律免去官职,返回原郡;没收一邓一 骘等人的资财、田地和房产;将一邓一 访及其家属,放逐到边远的郡县。在郡县官员的迫害下,一邓一 广宗、一邓一 忠二人自一杀。后又将一邓一 骘改封为罗侯。五月庚辰(初一),一邓一 骘和他的儿子一邓一 凤一同绝食而死。一邓一 骘的堂弟、河南尹一邓一 豹,度辽将军、舞陽侯一邓一 遵,以及将作大匠一邓一 畅,全部自一杀。唯独一邓一 广德兄弟因母亲与阎皇后是亲姐妹,得以留在京城。安帝重新任命耿夔为度辽将军。征召乐安侯一邓一 康,任命为太仆。五月丙申(十七日),将平原王刘翼贬为都乡侯,遣回河间。刘翼不再会见宾客,紧闭大门而深居自守,因此得以免罪。

初,一邓一 后之立也,太尉张禹、司徒徐防欲与司空陈一宠一 共奏追封后父训,一宠一 以先世无奏请故事,争之,连日不能夺;及训追加封谥,禹、防复约一宠一 俱遣子奏礼于虎贲中郎将骘,一宠一 不从;故庞子忠不得志于一邓一 氏。骘等败,忠为尚书,数上疏陷成其恶。

当初,一邓一 氏立为皇后,太尉张禹、司徒徐防曾打算同司空陈一宠一 一同奏请追封一邓一 皇后的父亲一邓一 训。但陈一宠一 认为前代没有这种奏请先例,便与他们争辩,一连数日不能定夺。及至和帝为一邓一 训追加封号和谥号时,张禹、徐防又约陈一宠一 一同派儿子向虎贲中郎将一邓一 骘送礼祝贺,陈一宠一 不肯答应。因此,陈一宠一 的儿子陈忠在一邓一 氏家族当政时未能得志。及至一邓一 骘等人失势,陈忠被任命为尚书,屡次上书弹劾,终于使一邓一 氏家庭陷于重罪。

大司农京兆朱一宠一 痛骘无罪遇祸,乃肉袒舆榇上疏曰:“伏惟和熹皇后圣善之德,为汉文母。兄弟忠孝,同心忧国,社稷是赖;功成身退,让国逊位,历世贵戚,无与为比,当享积善履谦之。而横为宫人单辞所陷,利口倾险,反乱国家,罪无申证,狱不讯鞠,遂令骘等罹此酷陷,一门七人,并不以命,一尸一骸流离,冤魂不反,逆天感人,率土丧气。宜收还冢次,一宠一 树遗孤,奉承血祀,以谢亡灵。”一宠一 知其言切,自致廷尉;陈忠复劾奏一宠一 ,诏免官归田里。众庶多为骘称枉者,帝意颇悟,乃谴让州郡,还葬骘等于北芒,诸从兄弟皆得归京师。

大司农、京兆人朱一宠一 ,痛心于一邓一 骘无罪而遭遇祸难,于是脱光上衣,抬着棺材,上书为一邓一 骘鸣冤。奏书说:“我认为和熹一邓一 皇后具有圣明善良的品德,是汉朝的文母。她的兄弟忠孝,共同忧心国事,受到王室的倚重;迎立皇上以后,大功告成,而引身自退,拒受封国,辞去高位,历代的皇后家庭,都不能与他们相比。他们应当由于善良和谦让的行为而得到保佑,但却横遭宫人片面之辞的诬陷。口舌锋利,危言耸听,扰乱了国家。罪名没有明白的证据,判案也没有经过审讯,结果竟使一邓一 骘等人遭受这样的惨祸,一家七口,全都死于非命,一尸一骨分散各地,冤魂不能返回家乡,违背天意而震动人心,全国各地一片颓丧。应当准许他们的一尸一骨还葬祖坟,优待保护留下的孤儿,让一邓一 家的宗祠有人祭祀,以告慰亡灵。”朱一宠一 知道他的言辞激切,自动前往廷尉投案。于是陈忠又弹劾朱一宠一 。安帝下诏将朱一宠一 免官,让他返归乡里。民众多为一邓一 骘鸣冤,安帝有所觉悟,于是责备迫害一邓一 氏家族的州郡官员,准许一邓一 骘等人的一尸一骨运回北芒山安葬,一邓一 骘的堂兄弟们也都得以返回京城洛陽。

帝以耿贵人兄牟平侯宝监羽林左军车骑;封宋杨四子皆为列侯,宋氏为卿、校、侍中、大夫、谒者、郎吏十余人;阎皇后兄弟显、景、耀,并为卿、校、典禁兵。于是内一宠一 始盛。

安帝将嫡母耿贵人的哥哥牟平侯耿宝任命为羽林左军车骑总监,将祖母宋贵人之父宋杨的四个儿子全都封为列侯,宋氏家族中担任卿、校、侍中、大夫、谒者、郎官的有十余人。阎皇后的兄弟阎显、阎景、阎耀,全都担任卿、校,统御皇家禁军。从此,安帝内一宠一 的权势开始兴盛。

帝以一江一 京尝迎帝于邸,以为京功,封都乡侯,封李闰为雍乡侯,闰、京并迁中常侍。京兼大长秋,与中常侍樊丰、黄门令刘安、钩盾令陈达及王圣、圣女伯荣扇动内外,竞为侈虐;伯荣出入宫掖,传通奸赂。司徒杨震上疏曰:“臣闻政以得贤为本,治以去秽为务;是以唐、虞俊义在官,四凶流放,天下咸服,以致雍熙。方今九德未事,嬖幸充庭。阿母王圣,出自贱微,得遭千载,奉养圣躬,虽有推燥居湿之勤,前后赏惠,过报劳苦,而无厌之心不知纪极,外一交一 属托,扰乱天下,损辱清朝,尘点日月。夫女子、小人,近之喜,远之怨,实为难养。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断绝伯荣,莫使往来;令恩德两隆,上下俱美。”奏御,帝以示阿母等,内幸皆怀忿恚。

安帝因一江一 京当年曾前往清河国驻京官邸迎接自已入宫即位,认为一江一 京有功,将他封为都乡侯,将李闰封为雍乡侯,二人全都提升为中常侍。一江一 京兼任大长秋,与中常侍樊丰、黄门令刘安、钩盾令陈达,以及王圣和王圣的女儿伯荣在内外活动,竟相显示奢侈和暴虐。伯荣能够出入皇宫,便从事串通奸恶和传送贿赂的勾当。司徒杨震上书说:“我听说,执掌政权,以得到贤才为基本条件;治理国家,以铲除奸恶为主要任务。因此唐尧虞舜时代,俊杰之士当权,‘四凶’之类的恶人遭到流放,天下全都敬服,因此达到人心和睦。如今具备《尚书》所提出的‘九德’的人未在朝中任职,而嬖幸奸佞之辈却充斥宫廷。奶一娘一王圣,出身微贱,遇到千载难逢的机会,奉养皇上,虽然有一精一心侍候的辛勤,但先后对她的赏赐与恩德,已经超过对功劳的报答。然而她贪得无厌,不知法纪的限度,勾结宫外之人,接受请托贿赂,扰乱大局,损害朝廷,玷污了陛下日月般的圣明。女子和小人,接近他们便高兴,疏远他们便怨恨,委实难以豢养。陛下应当尽早让奶一娘一出宫,命她在外面居住,切断伯荣和宫廷的联系,不许她往来奔走。这样可以同时发扬皇恩与圣德,对上对下两全其美。”奏书呈上,安帝让奶一娘一等人传阅,他们全都心怀愤慨和怨恨。

而伯荣骄一婬一尤甚,通于故朝陽侯刘护从兄,遂以为妻,官至侍中,得袭护爵。震上疏曰:“经制,父死子继,兄亡弟及,经防篡也。伏见诏书,封故朝陽侯刘护再从兄袭护爵为侯;护同产弟威,今犹见在。臣闻天子专封,封有功;诸侯专爵,爵有德。今无他功行,但以配阿母女,一时之间,既位侍中,又至封侯,不稽旧制,不合经义,行人喧哗,百姓不安。陛下宜鉴镜既往,顺帝之则。”尚书广陵翟上疏曰:“昔窦、一邓一 之一宠一 ,倾动四方,兼官重绂,盈金积货,至使议弄神器,改更社稷,岂不以势尊威广以致斯患乎!及其破坏,头颡堕地,愿为孤豚,岂可得哉!夫致贵无渐,失必暴;受爵非道,殃必疾。今外戚一宠一 幸,功均造化,汉元以来未有等比。陛下诚仁恩周洽,以亲九族,然禄去公室,政移私门,覆车重寻,宁无摧折!此最安危之极戒,社稷之深计也。昔文帝爱百金于露台,饰帷帐于皂囊,或有讥其俭者,上曰:“朕为天下守财耳,岂得妄用之哉!”今自初政以来,日月未久,费用赏赐,已不可算。敛天下之财,积无功之家,帑藏单尽,民物雕伤,卒有不虞,复当重赋,百姓怨叛既生,危乱可待也。愿陛下勉求忠贞之臣,诛远佞谄之一党一 ,割情欲之欢,罢宴私之好,心存亡国所以失之,鉴观兴王所以得之,庶灾害可息,丰年可招矣。”书奏,皆不省。

而伯荣在这些人当中,最为骄奢一婬一逸。她与已故朝陽侯刘护的堂兄刘通奸,刘便娶她做妻子,官位达到侍中,得以继承刘护的爵位。杨震上书说:“传统制度规定:父亲去世,儿子继承;兄长去世,弟弟继承,这是为了防止篡位。我看到诏书颁下,命令已故朝陽侯刘护的远房堂兄刘继承刘护的爵位,封为侯爵。然而刘护的亲弟弟刘威,如今还在人世。我听说,天子有赐封的权力,赐封给有功的人;诸侯有赏爵的权力,赏爵给有德的人。如今刘并没有其他的功劳德行,只因娶了奶一娘一的女儿,一时之间,既官居侍中,又晋封侯爵,与传统制度不符,与儒家经义不合,使行人在路上喧哗,百姓感到不安。陛下应当以史为鉴,遵循帝王的法则。”尚书、广陵人翟上疏说:“先前窦家、一邓一 家的荣一宠一 ,使四方震动,他们身兼数官,家中黄金满门,财物堆积,甚至干涉摆布皇帝,这难道不是由于他们的权势太尊而威望太大,才导致了这种祸患吗!及至他们败亡之时,人头落地,即使是想做一只猪仔,难道能办得到吗!尊贵的身份如果不是逐步达到,就会突然地丧失;爵位如果不是通过正道获得,祸殃必定迅速来临。如今外戚一宠一 幸,功劳与天地相等,自汉初以来未曾有过。陛下诚然是仁爱恩一宠一 备至,以亲近九族,然而官爵禄位不由朝廷掌握,政权转移到了私门,重蹈前人的覆车之路,难道会不危险!这是关系王位安危的最深刻的戒条,是重要的国家大计。从前文帝吝惜花费百金修建露台,用包一皮装奏章的黑色布袋制成帷帐,有人讥笑他的俭省,他却说:‘朕只是为天下守财罢了,难道可以随意浪费吗?’如今自陛下亲政以来,时间不长,赏赐费用已经无法统计。聚敛天下之财,堆积到无功之家,使国库空虚,民间凋敝,一旦突然发生不测的变故,还要再加重赋税,百姓有了怨恨背叛之心,危险和动乱就会随之而来。愿陛下尽力物色忠贞之臣,惩罚疏远奸佞之辈,割舍情欲的欢娱,放弃宴乐和求得私恩的爱好,不忘亡国之君如何失败的教训,研究创业之君如何成功的原因,众灾害便可止息,丰年便可到来了。”奏书呈上,安帝全都不予理会。

秋,七月,已卯,改元,赦天下

秋季,七月已卯(初一),改年号。大赦天下

壬寅,太尉马英薨。

七月壬寅(二十四日),太尉马英去世。

烧当羌忍良等,以麻一奴一兄弟本烧当世嫡,而校尉马贤抚恤不至,常有怨心,遂相结,共胁将诸种寇湟中,攻金城诸县。八月,贤将先零种击之,战于牧苑,不利。麻一奴一等又败武威、张掖郡兵于令居,因胁将先零、沈氐诸种四千余户缘山西走,寇武威,贤追到鸾鸟,招引之,诸种降者数千,麻一奴一南还湟中。

羌人烧当部落的忍良等人,认为麻一奴一兄弟本是烧当首领的嫡系子孙,但校尉马贤却没有给予适当的抚恤优待,因而常怀怨恨之心,便互相勾结,一同裹胁其他部落侵犯湟中地区,进攻金城郡各县。八月,马贤率领羌人先零部落进行回击,在牧马场一交一 战,未能取胜。麻一奴一等又在令居打败了武威、张掖两郡的郡兵,乘胜裹胁先零、沈氐各部落四千余户,沿山向西而行,进攻武威。马贤追到鸾鸟县,采用招抚引诱的手段,各部落归降的有数千户。麻一奴一向南返回湟中地区。

甲子,以前司徒刘恺为太尉。初,清河相叔孙光坐臧抵罪,遂增禁锢二世。至是,居延都尉范复犯臧罪,朝廷欲依光比;刘恺独以“《春秋》之义,善善及子孙,恶恶止其身,所以进人于善也。如今使臧吏禁锢子孙,以轻从重,惧及善人,非先王详刑之意也。”陈忠亦以为然。有诏:“太尉议是。”

甲子(十六日),将前任司徒刘恺任命为太尉。当初,清河国相叔孙光因贪一污被判罪,禁止他的子孙两代当官。本年,居延都尉范也犯了贪一污罪,朝廷准备依照叔孙光的先例进行处罚。唯独刘恺认为:“根据《春秋》大义,对善行的报偿应当延及子孙,对恶行的惩处应当限于罪犯自身,目的是为了引导人们向善。如今禁止赃官的子孙当官,以轻从重,让善良无罪之人感到恐惧,这不符合先王慎于使用刑罚的原意。”尚书陈忠也赞同刘恺的意见。安帝下诏说:“太尉的主张正确。”

鲜卑其至寇居庸关。九月,云中太守成严击之,兵败,功曹杨穆以身捍严,与之俱殁;鲜卑于是围乌桓校尉徐常于马城。度辽将军耿夔与幽州刺史庞参发广陽、渔陽、涿郡甲卒救之,鲜卑解去。

鲜卑首领其至侵犯居庸关。九月,云中郡太守成严进行回击,战败。功曹杨穆用身体保卫成严,和他一同战死。于是鲜卑军在马城包一皮围了乌桓校尉徐常。度辽将军耿夔和幽州刺史庞参征调广陽、渔陽、涿郡三郡部队救援,鲜卑军解围离去。

戊子,帝幸卫尉冯石府,留饮十余日,赏赐甚厚,拜其子世为黄门侍郎,世弟二人皆为郎中。石,陽邑侯鲂之孙也,父柱尚显宗女获嘉公主,石袭公主爵,为获嘉侯,能取悦当世,故为帝所一宠一 。

戊子(初十),安帝临幸卫尉冯石家,留居饮宴十余天,赏赐十分丰厚,将冯石的儿子冯世任命为黄门侍郎,将冯世的两个弟弟全都任命为郎中。冯石是陽邑侯冯鲂的孙子,他的父亲冯柱娶明帝的女儿获嘉公主为妻。冯石继承了公主的爵位,被封为获嘉侯。他很会取悦于人,所以受到安帝的一宠一 爱。

京师及郡国二十七雨水。

京城洛陽及二十七个郡和封国大雨成灾。

冬,十一月,已丑,郡国三十五地震。

冬季,十一月已丑(十二日),有三十五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

鲜卑寇玄菟。

鲜卑军进攻玄菟郡。

尚书令讽等奏,以为“孝文定约礼之制,光武皇帝绝告宁之典,贻则万世,诚不可改,宜复断大臣行三年丧。”尚书陈忠上疏曰:“高祖受命,萧何创制,大臣有宁告之科,合于致忧之义。建武之初,新承大乱,凡诸国政,多趣简易,大臣既不得告宁而群司营禄念私,鲜循三年之丧以报顾复之恩者,礼义之方,实为雕损。陛下听大臣终丧,圣功美业,靡以尚兹。《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臣愿陛下登高北望,以甘陵之思揆度臣子之心,则海内咸得其所。”时宦官不便之,竟寝忠奏。庚子,复断二千石以上行三年丧。

尚书讽等人上书指出:“孝文皇帝制订简单的礼仪,光武皇帝革除官吏告假奔丧的制度,这是给万世留下的法则,实在不应更改。应当重新取消大臣守丧三年的规定。”尚书陈忠上书说:“高祖承受天命,萧何创立制度,大臣有守丧三年的规定,合乎孝子哀悼父母的原则。光武帝建武初年,刚刚经受了大乱,国家的各项规章制度,多趋于简单易行。既然大臣不得告假奔丧,而下面的官员们追求私利,便很少有人守丧三年,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这就使礼义方面确实受到了损害。陛下准许大臣守丧三年,在神圣美好的功业中,没有哪一项比这更为崇高。《孟子》说:‘尊敬我的长辈,推及到别人的长辈;爱护我的幼儿,推及到别人的幼儿,天下便可把握运转在手掌上。’我愿陛下登高遥望北方,用陛下对甘陵的思念推想臣子的心情,那么天下之人就可以各得其所。”当时,宦官认为守丧三年的制度对自己不便,竟将陈忠的奏章搁置下来。庚子(二十三日),安帝重新取消二千石以上官员守丧三年的规定。

袁宏论曰:古之帝王所以笃化美俗,率民为善,因其自然而不夺其情,民犹有不及者,而况毁礼止哀,灭其天性乎!

袁宏论曰:古代的帝王所以能使美好的风俗更为淳厚,率领百姓向善,是由于顺其自然而不强行剥夺人的感情,然而有些百姓仍然不能受到教化,更何况破坏礼制而不让为父母尽哀,毁灭了天性呢!

十二月,高句丽王宫率马韩、貊数千骑围玄菟,夫馀王遣子尉仇台将二万余人与州郡并力讨破之。是岁,宫死,子遂成立。玄菟太守姚光上言,欲因其丧,发兵击之,议者皆以为可许。陈忠曰:“宫前桀黠,光不能讨,死而击之,非义也。宜遣使吊问,因责让前罪,赦不加诛,取其后善。”帝从之。

十二月,高句丽国国王宫率领马韩、貊的数千骑兵包一皮围玄菟郡。夫馀国国王派儿子尉仇台率领二万余人同州郡官府一同进行讨伐,打败敌军。本年,宫去世,他的儿子遂成即位。玄菟郡太守姚光上书,打算乘宫去世的机会,发兵进攻高句丽。朝中讨论此事的人都认为可以批准这个建议。陈忠却说:“原先由于宫的凶恶狡猾,姚光没有能够打败高句丽。如今宫去世而我们乘机进攻,这是不义。我们应当派使节前去吊丧,借此机会责备他们先前的罪过,予以宽恕而不施加惩罚,以便将来取得善意的回报。”安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延光元年(壬戌、122)

延光元年(壬戌,公元122年)

春,三月,丙午,改元,赦天下

春季,三月丙午(初二),改年号。大赦天下

护羌校尉马贤追击麻一奴一,到湟中,破之,种众散遁。

护羌校尉马贤追击羌人烧当部落首领麻一奴一,到达湟中地区,打败羌军,麻一奴一的部众纷纷逃散。

夏,四月,京师,郡国四十一雨雹,河西雹大者如斗。

夏季,四月,京城洛陽及四十一个郡和封国下冰雹。河西地区的冰雹,有的巨大如斗。

幽州刺史冯焕、玄菟太守姚光数纠发奸恶,怨者诈作玺书,谴责焕、光,赐以欧刀,又下辽东都尉庞奋,使速行刑。奋好斩光,收焕。焕欲自一杀,其子绲疑诏文有异,止焕曰:“大人在州,志欲去恶,实无他故。必是凶人妄诈,规肆奸毒。愿以事自上,甘罪无晚。”焕从其言,上书自讼,果诈者所为,征奋,抵罪。

幽州刺史冯焕、玄菟太守姚光曾多次督察举发奸人恶行,他们的仇人便伪造诏书,谴责冯焕、姚光,赐剑让他们自尽;并下令给辽东郡尉庞奋,命他迅速行刑。庞奋立即将姚光斩首,逮捕了冯焕。冯焕打算自一杀,他的儿子冯绲疑心诏书文字不同寻常,劝阻冯焕说:“您担任州刺史时,一心铲除奸恶,确实没有其他的事故。一定是凶狠的仇人妄自造假,发泄奸恶怨毒。希望您自己就此事上书朝廷,再安心去死,也不算晚。”冯焕按照他的主意,上书为自己辩护,才发现果然是仇人策划的陰谋。于是朝廷征召庞奋入京,处以应得的刑罚。

癸巳,司空陈褒免。五月,庚戌,宗正彭城刘授为司空。

癸巳(十九日),将司空陈褒免官。五月庚戌(初七),将宗正、彭城人刘授任命为司空。

已巳,封河间孝王子德为安平王,嗣乐成靖王后。

己巳(二十六日),将河间孝王刘开的儿子刘德封为安平王,作为乐成靖王刘一党一 的继承人。

六月,郡国蝗。

六月,各郡和封国普遍发生蝗灾。

秋,七月,癸卯,京师及郡国十三地震。

秋季,七月癸卯(初一),京城洛陽及十三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

高句丽王遂成还汉生口,诣玄菟降,其后貊率服,东垂少事。

高句丽国国王遂成将所劫掠的俘虏、牲畜还给中国,到玄菟郡投降。随后,貊也归顺了中国。东部边境从此平安无事。

虔人羌与上郡一胡一 反,度辽将军耿夔击破之。

羌族虔人部落与上郡的一胡一 人一同反叛,被度辽将军耿夔击败。

八月,陽陵园寝火。

八月,汉景帝的陵墓陽陵的陵园及寝庙失火。

九月,甲戌,郡国二十七地震。

九月甲戌(疑误),有二十七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

鲜卑既累杀郡守,胆气转盛,控弦数万骑,冬,十月,复寇雁门、定襄;十一月,寇太原。

鲜卑部落多次杀害汉朝的郡太守之后,胆量越来越大,拥有射箭骑兵数万人。冬季,十月,再次侵犯雁门、定襄。十一月,侵犯太原。

烧当羌麻一奴一饥困,将种众诣汉陽太守耿种降。

羌人烧当部落首领麻一奴一饥饿困窘,率领部众向汉陽太守耿种投降。

是岁,京师及郡国二十七雨水。

本年,京城洛陽及二十七个郡和封国大雨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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