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楚楚动人
〖随笔录〗
《楚楚动人》：
那是两年前，我16岁的时候。说的确切点，是楚楚16岁的时候。
那年，我杀了人，被抓进监狱，判了无期徒刑。
嗯，我跟王源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牢房。我是杀人犯，而他只是打伤了人。
王源总是对我和监狱里的其他同伴一脸的不屑一顾，他瞧不起我们，保持着一副高傲自大的样子。
监狱里的其他男生都会指着王源，悄悄对我说：“就是那个人，就是他把市长打进了医院。”
他们对王源嗤之以鼻，却又十分畏惧他，毕竟他不是一般人。
区区打伤了人，跟我一个杀人犯装模作样，不觉得他是来搞笑的吗？我冷哼一声。
跟我关在一起的，都是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没犯过什么罪，就是打架斗殴引来了警察，在这里待两个星期就可以出去了。
而我不一样，我的下半辈子都要在这里度过。
“楚楚，你别怕，等出去后啊，我们兄弟几个以后罩着你。”其中一个男生对我笑了笑。
我苦笑一番，出去？我能出得去吗？
他们自然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还 以为我跟他们一样。
“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我扬着嘴角，却笑不出声。
一个无意间的扭头却对上旁边那个与我们格格不入的少年，我们立马尴尬地撇过头。
之后的几天，我和王源做过最多的事情便是由四目相一交一转变为横眉竖眼。我可能觉得他挺有意思的，便保持了几天这样莫名的对视。
没有人跟他道别，也没有人觉得他走得理所当然。他打的可是市长，凭什么这么早放走？没有人服气。
但是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他悄悄对我说了一句话，那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记得，他说：“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我心酸地笑了笑，那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我一妈一告诉我，男人的话不可信。
我相信我一妈一，没有理由。但我同样也恨她，理由……抱歉，我不想说。
过后几天，监狱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走不了的，就不是一路人。比如我，楚楚。
“你怎么又回来了？”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没什么意义的一句话。
很遗憾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我喜欢你”，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我会害死他的。
“我说过的话能不算数？”他双手带着手铐，若无其事地坐在我的旁边。
偌大的牢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显得格外安静，一陰一冷。
“你笑起来很楚楚动人。”他回过头，对上我的眼睛，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我撇头假装没看见，我说，“你知道的，我出不去的。”
“出不去我就进来陪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感情变了样，抬头低眸间尽是水光潋滟。
——你有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
——你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你叫楚楚，我喜欢你。
他渐渐低下头，将他的双一唇覆盖在我的唇上，一阵薄荷清凉的味道袭入我的鼻官，吞噬我的理智。
那是王源第一次吻我。
……
后来他出狱了，可是没几天又进来了，进来了又出去，出去了再进来，反反复复，没有休止。
“你还 不明白吗？我是杀人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出不去的。”终于，在他第五次进来的时候，我开口了。
“那正好，我也可以不用再出去了。”他那俊气的脸上，浮动着若隐若现的光辉。
那时候他才18岁，他还 有很多事情值得他去做，何必为了一个杀人犯在监狱里虚度光一陰一？
后来啊，他再次进来的时候，欢呼雀跃地对我说，“楚楚啊，我现在可以再也不用出去了。”
我心里猛然一怔，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因为啊我也杀人了。我也是杀人犯了哦。”
我早料想到他会这么做的，但我自私地没有提前阻止，也许我是真的想让他陪着我一辈子的。
楚楚是真的自私……
我问他，你杀了谁？
他说，我爸。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是你爸？
他说，因为我爸把我一妈一卖了。
他还 说他很小的时候，他爸爸为了公司，就把她一妈一妈一卖了。
我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看着他脖子上的四叶草项链，问他，你一妈一叫楚乐是么？
他一脸震惊地说，是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啊，楚乐也给了我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
我对他说，很巧吧，楚乐也是我一妈一，而且啊，我杀死的就是楚乐。
他问我，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闭着眼睛笑了：“因为她抛弃了我爸。”
想要杀死一个人，对于我们而言，竟是如此的容易。而且我们的相识又是如此的巧合。
我们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但我还 是没忍住，我问他，你后悔么？
——后悔什么？
——没什么。
到口的话还 是没说出口，他应该很后悔跟我待在一块儿吧，我们都出不去了……
我原本美好的以为我真的会跟他待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但是我错了，王源跟我终究不是一路人。他的爸爸被抢救成功了，王源不像我，他没有那么狠心地真的杀死他的爸爸。
王源这一走，恐怕不会再为了我回来了。这样也好。
“王源，别再回来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瞬间红了眼眶。
“王源，再见。”
——别再见面了。记得我一爱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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