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的父亲
三月初,天气潮湿而寒冷,时钟刚迈过九时。
路灯下的父亲身着简单的白衬衣,手上拿着围巾,身边还有一辆因汽车被送去维修而成功补位的老年白马自行车。刚从补习班出来的我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微愣间父亲便已注意到我,接着一言不发的帮我把围巾仔细的系上。
逆着灯光,父亲的轮廓有些模糊,就如当时正下着的雨一样。没来得及仔细看,便以乘着车骑过了几个街口。
坐在后座的我撑着把大伞,包裹住我与父亲,透过伞与父亲肩膀缝隙的光,清楚的看到父亲的两鬓有水珠滑落。是雨水吧,这样想着便把伞往前递了些,然而无济于事。正想再把伞往前伸展时,却被父亲制止。他硬着前方一列列路灯闪耀,侧脸清晰了很多。光与影在他脸上相辉映着,眼尾的皱纹顺着毛孔蔓延的更加曲折,被路灯发出的白光洒满了的发显得银光粼粼。水珠就那么一直挂在父亲的两鬓,总在某个不经意间悄然滑落后又再次凝成。
自行车显然是日薄西山了,行车时所有的零件都奏着“吱嘎吱嘎”的进行曲。尽管马路大道上仍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但不同于汽车雨刷器冰冷摩(52xx.cn温馨提示:注意用眼,休息一下眼睛吧!)擦的声音,那似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电影中的背景乐,在一片嘈杂声中显得温暖而清晰可辨。
眼前正是小区中臭名昭著的“你不下也得下”的陡坡。想大坝上的波涛,热烈的雨水自上而下的刷着。被雨水淋过的地板分外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了。
“要不我下去?”
父亲没答复,自己却下车开始推。也许是声音在液体中比在气体中传声快的原因,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父亲的呼吸声显得分外沉重,从背后望去,只见父亲的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格外伟岸。父亲俯身推车,小心翼翼之态参着灯光,杂着雨水,透着光圈,仿佛又再次看到了为了参加家长会儿在镜前自己打扮自己的父亲,又看见在光下仔细将几近斑白的头发染黑的父亲。
那雨珠便那么一直粘着父亲的皮肤,滑落后,又再凝成。我看着灯光下父亲推车的身影,才大悟那是父亲的汗水,也是父亲的尊严。
三月初,天气潮湿而寒冷,时针已迈过九时。墙上挂着水珠,地板上冒着水珠,万物都有一种发霉的气息。
我但我的父亲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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