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又是一年清明。早春的清晨仍带着微凉的湿气,粘在皮肤上,让人浑身不自在。母亲跪在墓前,一张张给姥爷烧去纸钱。烟灰四散,刺得人想要落泪。我盯着母亲微微颤抖的肩膀和头上藏不住的白发,思绪飘忽,回想起数年前我与母亲的那场对话。
一声响亮的摔门声后,屋外的争吵声骤然停止。我悄悄溜进母亲的房间,坐在她的身边。她抬起头,刺眼的红眼眶和几乎要溢出来的泪水迫使我把刚刚涌到嘴边的劝慰咽了下去。我握紧拳头,心已被愤懑占据,“姥爷怎么能这样对您!您也是为他好啊!”我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音量,抱怨着客厅里那个老人粗鲁的行为。“他不想跟咱们去北京治病,是怕我们奔波破费。”母亲用龟裂的手擦了擦眼睛,低声为自己的父亲辩解。
我看向窗外,河面大片大片的泛着金光,晃得人眼睛生疼,不合时宜的骄阳照进房间,试图点亮这里,但余下的不过是刺目的光与让人烦躁的温度。我忽然想起家中的情景:母亲端来水果时的温柔目光;母亲与父亲的相视一笑;我们三人一直以来的相互让步与关心。又转念,却是来(52xx.cn温馨提示:注意用眼,休息一下眼睛吧!)到老家后,母亲与姥爷不断的争吵与冲突。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应该骂您,更不应该打您啊!这哪里有一点亲人间和和气气的样子!”我心中更加不满,接着,又细数几个老人的“不合格”之处。
“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罢了,哪一次打过之后他不后悔的?”她打断我的抱怨,轻声说道,“他性子急,我又倔,吵起来是一定的。再说,亲人间的联系又怎会像你说的那样简单……”说着,她竟又向我讲起她儿时姥爷曾为他们做过的种种。阳光打在她的发丝上,生出一丝柔和的光芒,原本脸上的悲伤和气愤全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微笑。我一时有些痴了,带着满腹的迷茫和疑惑,静静地听着。
太阳终于穿破薄雾,散出金光,身上阴冷的湿气急速褪去,温暖的感觉通达四肢百骸,流入心中。
也许方式不同,也许会有不满和争吵,但爱却始终韧如丝,始终坚若磐石,绝无转移,也如阳光,纵使时而令人心烦,时而隐于雾中,却定会重现自己的温柔和煦,暖人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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