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驻足而望,那银杏依旧青涩,有如青涩的我们,也不着急地,就那样慢慢地成长。
起初,我也不曾为那棵小树而稍作停留,或是它旁边的白杨吧,俨然一片浓荫,使银杏的那些许美好都荡然无存。夏日炎炎,偶遇一棵白杨遮云蔽日的华盖,我亦驻足。抬眼望去,它仿佛有冲破云霄之势,有吞吐天地之态,令人心生感慨。
正当我流连之时,身旁的卿儿早已不知所去。我四处环望,见她正面对着那棵银杏,痴痴地,看得出神。“嘿!”我拍拍她的肩膀,“你在这儿干嘛呢,这么入迷?快到我这儿来,看那棵……”“白杨么?”不想她一下就猜中了我的心思,她抬眼望望一旁耸立着的白杨,又若有所思地看看面前仍未长大的银杏,“我倒觉得这银杏生的甚是可爱呢!”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可爱?我却觉察不出。反倒是这样娇小的它和旁边茁壮的白杨相比,有些可怜呢。”我不禁轻蹙眉头,不解。
“当你走近它,或许你也会为它着迷的。”卿儿用白皙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片银杏叶,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划过叶片清晰的脉络。
我走向她指尖的那片绿,靠近,凝视,银杏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眼前——它竟是那样的可爱:叶片青翠欲滴,像极了水头极好的翡翠,仿佛指尖轻触就能使它落下晶莹的泪滴;叶柄从枝头伸展开来(52xx.cn温馨提示:注意用眼,休息一下眼睛吧!),逐渐向各方向蔓延,仿佛伞骨,看似娇弱,实则坚韧,支撑着扇形的叶;叶稍则更是呈现出无可挑剔的姿态,非锯齿般尖利,非直线般刻板,而是温婉如清水荡漾出的微波,好似能抚平人心底的一切尖锐。
这次却是我,面对这银杏,讷讷得,不知所言。
卿儿撩开面前几绺轻盈的发丝,别在耳后,朝我盈盈地笑着:“众人都喜看那拼命生长的白杨,却都忘了这银杏,可它却总那么……”“精致。”卿儿莞尔道:“嗯,是呢,精致极了!”“我看它似乎确是不急于长大呢!”“大抵是吧,它又何必去追逐呢?”
“珍贵的东西,或许总是慢慢成长……”
抬眼望去,湛蓝的天空中,云朵仿佛也都更加悠闲,相比平日里的变幻莫测,显得更加轻柔而惬意;几只北归的鸟儿也都不着急似的,聆听彼此的羽翼划过天际的声响。我想着,大抵珍贵的事物都不会是一蹴而就的吧。那傲雪的寒梅要熬过严冬风霜的洗礼,才散发出阵阵幽香;那蚌壳中的沙砾要禁受波涛的千百次冲刷,才出落成雪白的珍珠;那珍贵的琥珀也要经历万年的等待,待松脂滴落、地质变迁,才得以成就如今闪耀的模样。
大概待到秋日吧,金黄的叶纷飞之时,银杏,亦会成为一道风景。或许那时的我们,也将会迎来属于我们自己的时节,得到属于我们自己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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