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比路长
又看到那次拍的照片,还是感觉那么不可思议,我是如何用双脚战胜那座山的呢?看着看着,竟发现自己比山还高了。
说来有些奇特——那次登山,不是从正路上去的,正路是无穷无尽的阶梯,当然也有揽车。我们是从一条司机介绍的偏僻的山路上去的。那条路上人不很多,而且能称为平地的地方,只有刚开始的一小段。但登山前,我们对那条路一无所知。
沿着一条较为宽阔的路走了许久,但那只是开始,开始的时候,我只感觉到周围景物的新鲜。路前两边是大片田野。不过,与我家乡那里的田野不同,这片田野里竖着一块或几块巨大的石头,活像一个个巨人。沿着那条路前进,发现路渐渐窄了,路的两旁逐渐被树包围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耳边响起了溪流从高处跌落的声音,并且只闻其声,不见其源。再前进,溪流逐渐呈现在我们眼前,它就在路的左边,因为地势的倾斜,从我们的身旁飞速地向下流去。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我们到了一块地形较为平缓的地方,这次,前人所留下的红布条所指引的方向,是河的彼岸,这便意味着,我们雪趟水过河了。之所以称之为河,是因为这里的溪流,较之刚才,更加平坦且开阔了。我们就这样从河的此岸望着彼岸,不知所措。
但我们总不会原路返回。于是,下水了。河床是由一块块大石头铺就的,三个人踩在石头上,互相帮扶着,从这块踏到那块,踏过了河。上岸后,裤子湿了一大截,更不必说鞋子了。接下来,伴着“吱”“吱”的水在鞋里到处跑的声音,又前进了。(52xx.cn温馨提示:注意用眼,休息一下眼睛吧!)
路越来越崎岖,坡越来越陡了。
三个人,在坡度至少有45度的坡面上,不由自主地把身体前倾了很多。忽然,我被吓到了,我好像看见前面有“野人”,同行的人笑了,说那是卖水的人,他们挑着一箱箱的水,成日里行走在山中,供登山者水,他们是对山里很熟的人。走近了,我脱口而出的便是:“请问,还要多久才到山顶?”他们说不远了,还爬两个多小时就行了。心想还有那么久,但却坚定了信念。我坚信,脚比路长,我们一定能到最高处。
不久,那一天的最后一道难关,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疲惫地行进在山脊上,云雾夹杂着些许冻意,从左右两旁向我们袭来,四周的山峰若隐若现。眼前出现了一大块的,几乎是整块的石头,石头衔接着我们脚下的路和前面那段高出我们许多的路,难道,我们要从庞大的石头上爬过去?试着朝两边看了看,才意识到,两边没有路,石头就是路。
怎么办?已经到了离山峰——那个有几近两千米的高峰那么近的地方,却被这样一块大石头拦住了路。尽管心里是害怕的,还是尽量地把身体贴近岩面,跨出了第一步。后面的人拥着前面的人,前面的人又回头来拉后面的人,在这样一“拥”一“拉”中,三个人爬上了岩石,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于是喜而笑。
那张照片又清晰地映入眼帘,突然想起,这张照片中的我,所站之处,确是我历尽辛苦所登上的最高处了,所以我确是比山还高了。
没有比人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这就是此次登武功山的经历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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