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们
春天,村里的人们都会提上斧子,揣着绳子,走过坑坑洼洼的小道,去河边的竹林砍竹子,中午时分合力抬回来。砍除枝条,劈成两半,再用铁锤深深地嵌在菜畦旁稍硬的泥土里,供小瓜苗攀爬。或是拿上铲刀挖掘春笋,春笋是那时我们乡邻家饭桌上的佳肴。
儿时的我经常在忙活的爷爷奶奶旁没事找事干。用脚踩住竹竿,使劲儿拔枝条。在左摇右晃、上拽下扯的一番折腾后,也总算是拔掉了一根,但随着这股后坐力,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被枝条弹出了一条深红的印记。奶奶见我这般,急忙跑过来拉起我,拍拍灰,用嘴轻轻地吹着我手上的红印,满脸的心疼和慈爱。我一点也没感到疼,咯咯地笑着。
那时的夏天,没有现在这么热。奶奶却总不让我出门,每次都以“你都这么黑了,别再出去晒了哦”为理由搪塞我。然而这怎么能拦住我,在底楼和二楼楼梯间有一个约一米的窗,窗外便是成堆的木板和我叠的几块板砖。每到我和他约定的时间,我便会观察奶奶的动向,确认没问题后,来到窗前。依然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向我招手打掩护,我一步步踩着板砖和木板,然后跳下。我们来到(52xx.cn温馨提示:注意用眼,休息一下眼睛吧!)河边,那时的河还是活的,我们各手持杯子,他负责捞蝌蚪,我负责清理被捞到的泥土。也不知多少次都是河边的竹子让他没有摔下去。
晚上,爸爸用井水把门前的水泥地浇了个遍,赤脚坐着乘凉。我和他拾了旁边石子道上的小石子撒下,把这当成了按摩享受。
现在,那条颠簸不平的石子路已经铺上了水泥,石子埋在水泥下,也埋了我辛苦两个多月才在道旁养活的唯一的农作物。按村里的规定,我和他一起打闹的、堆满稻草的小木房被拆了,一直被我们称作“秘密基地”的石头房也被拆了。连那片竹林,也被连根铲除了,说是为了扩大耕地面积。
我不用躲了,在奶奶眼皮下走出小门,还未出大门就被热浪逼得停住了脚步,站在房檐下,我眯着眼睛刚想喊,就听到邻居家的他开着耳麦和别人打游戏,并发出阵阵输了的惊叹。我失落地转身回到房间。
我又去找了他好几次,他都低着头,拿着手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不再有言语,不再有欢笑。他现在读高中了,我只偶然见到他回来,偶尔见到时,他也是低着头看着手机,路过我家门口时,转头看我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走开。
时光流逝了,科技发展了,过滤掉了老旧的事物,也将我的童年变成了历史。再也无法遇见那片竹林,那条石子路,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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