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
说道湖南菜式,人们最先想到的无非是一个“辣”字。而在我的印象中,代表这“辣”字的,就是那湖南名菜——剁椒鱼头。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湖南人,我对这剁椒鱼头可是情有独钟。还没尝过?那就且听我细细道来。
做剁椒鱼头,首先要一条好鱼。母亲常常选用的鱼头是鳙鱼,别称胖头鱼,头大肉鲜,是做剁椒鱼头的首选。我家里的辅料以剁椒酱为主,弟弟不能吃辣,所以鱼头劈成两半后一边放剁椒,一边放上蒜末浇头,这像极了成都的鸳鸯锅。说到这剁椒酱,是外公自己腌制的。剁椒切末,撒盐,拌匀,装瓶,然后躺在快递箱里来到了上海。即使距离家乡千里之远,还是能尝到一手正宗的湖南味,这是多大的幸事!
材料准备完毕,轮到母亲大显身手了。洗鱼,蒸制,准备浇头,一切都好似行云流水。不出半小时,厨房里就传来了热油,蒜末与剁椒交织而成的刺鼻香气。先上的是蒸鱼,剁椒已铺好,鱼还散发着它本身的腥味。“先别吃,浇头来了!”这时,母亲就会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滚烫的油浇头,“哗”的一下浇在鱼头上,油星飞溅,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炸声,整个鱼头如穿上了金缕衣,瞬间变得光彩夺目,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趁热夹一块头部下无刺的鱼肉,看上去嫩白细腻,蘸一点油(52xx.cn温馨提示:注意用眼,休息一下眼睛吧!)腻的汤汁放进嘴里,烫得让人张嘴哈气,但那剁椒的香辣味道又恰到好处地渗入到鱼肉当中,诱惑你一口吞下,霎时间,口齿留香。
面对这一大盘的鱼头,让人有些无法下口,但这其实蕴藏着整条鱼的精华。鱼眼是我的首要进攻目标。把整颗透明的鱼眼连着肌肉从眼眶拉出,送进嘴里,听起来着实吓人,不过滋味可是恐惧的十倍——十倍美味。在鱼眼边,有一块不起眼的小肉,那块肉肉质最为细嫩,无刺,是名副其实的“懒人首选”。连着鱼鳍骨头上的那一点肉也是如此,总说物以稀为贵,这两处的肉的确是鱼头上最为珍贵的。没吃到这两处,别担心,靠近腹部的肉里只有大刺,还连着肥腻的油脂,也可做首选;但吃到靠近脊椎的肉,肉质紧,刺多,就只能算次选了。吃完肉,骨头也不能放过,骨头是用来吮的。吮出鱼骨头上的油脂和骨髓,虽然不太文雅,但也是吃鱼头的极大乐趣。这样“丧心病狂”的将整条鱼“敲骨吸髓”,对我来说才是湖南剁椒鱼头最正宗的吃法。
一道剁椒鱼头,看起来泼辣豪华,实则肥而不腻,辣得文雅,辣的沁人心脾。正如湖南的大好河山,也象征了湖南人热情似火、干脆麻利、心地细腻的独特性格。遇见这一碗剁椒鱼头,就像遇见了潇湘文化,潇湘山水,潇湘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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