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错
那个女人,穿着围裙,拿着扫把,满面自责地立在父亲面前。在她的身旁,是那只玻璃罩下破碎的花瓶……
那天我如往日般走进了父亲的公司,照例伏在父亲的办公桌上看着书,直到那一份静谧被门外的骚动所打破——一群人大声的,向着那个人不停叫嚷着,议论着,一遍又一遍地鞭笞着她的自尊。
父亲面无表情地走出去,那门外是一片的混乱。那个人满脸惊慌失措,紧张地立着。她把头低着,像是躲避着他人的目光。那是父亲公司的保洁员,那被岁月峥嵘侵蚀的双手好似经历过了五十多个春秋,衣服破烂着,外面套上了一件俗气的围裙。满面的恐惧,不安。那一只父亲拍卖来的花瓶——平日在玻璃罩下青花勾勒出的瓷瓶,已然成了满地的碎片,那碎片的尖角好似带给了她无尽的痛苦……
父亲在员工的议论声中,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看着她。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慌张,就像做错事了的孩子般——一直不敢正视其他人。仿佛一抬头,就可能被那些犀利的目光刺穿。办公室中的我紧张的(52xx.cn温馨提示:注意用眼,休息一下眼睛吧!),紧张的闭上眼,睁开,她亦是跪在地上——直挺挺的跪着。
他扶起了她。她显然受到了惊吓——在她的设想中,自己一定会被老板所斥责。泪滴像黄豆,再一次划过她那布沟壑的脸颊。她感激着又不安着。
“老板,对不起……您要不辞了我吧……”
“对,这种人早该辞了,打碎了这么贵重的花瓶。”
“辞了她!”
父亲无言,夕阳斜斜从落地窗内照进来,“你留下吧,听说你还有个儿子在上高中?”
“您?我……我……”她显得有些语无论次,亦是有些尴尬。最后,她是满目的惊奇与不可思议。她眼睛红了,却被父亲制止了流泪。在办公室的我,是深深的感动。
往后。我再次去到父亲的公司已是数月以后。那个曾经放着花瓶的架子上只有一个空空的玻璃罩。而她——那个打碎花瓶的保洁员,小心翼翼的,清扫着地面。
呼……
直到现在,我总算明白了父亲的行为。当他面对一地的碎片时,想到的已经不仅是那个拍卖来的花瓶,而是一个人,一个家,或者社会的一份子,虽渺小,却又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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