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难忘的日子
乌篷点纱灯,檐上青石悄着新纹。喃喃细语时,归来燕子它不等人。——题记
我站在白纱飘飞的大堂内,空洞地盯着眼前的灵牌。泪珠在无人之时悄然滑落。
童年的记忆简单得称得上单调,却又美好得如同阳光下的七彩气泡。常常在午睡爬起前,看着天边明媚的晚霞和那背光而坐的身影。然后满脸欣喜地扑了过去:“阿婆!”画面在这一刻定格,温馨而美好,仿佛永远不会被时光的洪流卷走。但那时我们都忘了,阳光下的气泡,是最容易破碎的。
窗外屋檐下的燕巢里,稚嫩的啼声婉转悦耳。屋外的青石巷笼在缥缈的烟雨中,雨丝抚摸过青石板上细碎的斑驳,亲吻着每一寸的土地。
阿婆就坐在床边剪着纸花,哼着小调。年幼的我趴在她的膝旁,望着纸花出神。阿婆的手指纤长,指腹处结了一层厚厚的老茧。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剪刀的银光晃得,忍不住眨了眨眼,再次睁开时就惊喜的发现纸花已经剪好。阿婆用细绳将纸花串好,挂到门框下,构成了一道别致的门帘。在层层纸花的包围下,两人的身影意外的有几分模糊,笑声却依旧清晰悦耳。
燕儿扑棱棱地尝试着飞上枝头,空气开始变得闷热。
我躺在地板上,翻来覆去的像找到一片阴凉。“丫头,心静自然凉。”阿婆依旧剪着她的纸花,笑眯眯地说着。“可是天热成这样,怎么可能‘心静’啊啊啊啊!”我有翻了个身,干脆直接滚到阿婆身边。(52xx.cn温馨提示:注意用眼,休息一下眼睛吧!)不知是否是汗水迷糊了双眼,阿婆的手微微颤抖,动作渐渐不那么利索了。
“老了咯。”谁在轻叹。
“丫头,没人不会老。”她笑着把刚刚剪好的小纸花贴在我黏糊糊的额头上,“这叫‘对镜贴花黄’。”
“可是这里没有镜子!”我忍不住吐槽。
“哈哈哈哈。”阿婆笑了。笑声却不再如同曾经那般清澈,苍老而沙哑。
燕子走来,去向了温暖的南方,冬天来了。
阿婆的身子骨终是经受住寒风的侵袭。一天天虚弱下去。她靠着医院的窗台,出神地望着远处一片白茫茫。
“今年的雪下的真大。”她喃喃自语,“也不知道燕子会不会回来。”
“会的,”我说,“一定会的。”回答得那样信誓旦旦。
君不见陌上花开落几度,燕影疏斜去复还。
我站在灵堂,双腿一软,差点摔倒。隔壁家的大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丫头别难过,老人家走的安详呢。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莫要过于悲伤了。老人家也很长寿呢九十多岁了才西去……”耳朵在嗡嗡地响,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却愣是落不下来。
明明就差一点点……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就能见到阿婆最后一面的……
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只差一点点”。
天空掠过燕子的剪影,还是去年那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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