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逝去把人抛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今年的清明节是个艳阳天,也只有清明这一天,平常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的远房远亲才会聚在一起,认认家门,可巧,今年的家族聚会轮到了我家筹划。
又来到这片土地,老家残留着我童年的记忆,在泥土地上数蚂蚁,在潮湿角落寻找蘑菇与地衣,在黄昏听鸟鸣……又回到这老宅地,竟然仍能想起门前的那块一人长的青石,询问它的去向,殊不知得到的答案是:可能当初拆迁时当做建筑垃圾埋在了地下。我愣在原地,那块青石,我曾在上面躺着数星星,乞讨的人曾坐在上面将铁盒,摇得直响,邻居婶婶曾坐在上面大口吃饭……青石被岁月磨得光亮,如今却不知去向。老宅地被开垦成田地,在这个时节绿油油的小麦生机勃勃,望不到边际,被村庄包围的祖坟如今也一眼便可看到,守在村庄入口的土地庙,如今也无人问津,记得他们的人也许已经不多了,能来看它们的也只有在清明与春节了。它们守在李氏家族的老基地上,守着这历史的变迁,岁月的更替。
老家由之前的瓦房泥土地变成了上下两层楼房,规划成社区,而我见证了这场历史的变迁,奶奶常说,我这半身都进黄土的人,还乞求些什么呢,唯一希望的便是能看到小辈平安。清明一过,爷爷奶奶就得又寂寞地守着这个新房子。站在新屋后相互辨认老宅地的方向,“长安在何处,遥指夕阳边”,一起聊聊那个只在记忆中存在的家,一起想象儿孙不在身边的生活,落叶归根,人老还乡,那对半辈子住在城里的大爹与大奶,满头白发,拄着拐杖颤(52xx.cn温馨提示:注意用眼,休息一下眼睛吧!)颤微微地从车上下来,与同样满头白发的爷爷奶奶握手,谈往事,计算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在有生之年还能再相见。“游人记得承平事,暗喜风光似昔年”。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起感慨,小辈都不认识了,他们握着我的手询问我是谁家的孩子。我感受到了他们手心里像树皮一样粗糙的纹路,那是岁月的痕迹。来到祖坟边,大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大奶,指着那两座刚砌好不久的新坟说:“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和二哥他们做邻居。”说完又指着后面的几座老旧的坟说:“那是我妈的家,那是我表叔的家,那是……”终于我没忍心听下去。低着头转过身,用垂在耳边的短发,掩起止不住泪水的眼,我在想:大爹家旁边的那块空地,将来是不是我爷爷奶奶的家?我没敢问父亲这个问题,我从没想过陪伴我这么多年的爷爷奶奶有一天也会入土为安,我总以为他们还是我童年记忆的模样,岁月在悄悄带走他们的青春,热情,还有生命!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对我说:“这些老人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再回来就是在这里长眠。”我在长大,今年有小辈叫我一声姐一声姑姑,望着一张张稚气满满的脸庞,我也感慨时光不等人,我已不再是家族中最小的了,也到了独当一面的年纪,也到了劝告小辈努力学习的年纪了,也终是踏上那前辈走过的路了。
我们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来的更快,只有“珍惜眼前”。回过头望一眼祖坟,老辈们在老基地开发耕种生活,最终也由他们看守这片老基地。再回过头,坚定信心,再努力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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