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洒敦煌
千年的时光古老了神秘的敦煌,千年的文明沉淀了绚丽的敦煌。它是一种仪式,一种超越宗教的宗教,在佛教理义被美的火焰蒸馏,剩下了一脉悬秘。当我真正打敦煌走过,大漠的记忆如利刃割在心头,浸出朵朵血色莲花,任我闭紧双眼,让滚滚热泪没入茫茫风尘。
清晨上路,穿行在绵绵沙山中,光与影以最畅直的线条流泻着分割金黄和黛赫。我马不停蹄地奔向莫高窟,口中一遍遍呼喊着:“莫高!莫高!”像呼喊远方的亲人。只有真正进入莫高窟,才会明白其内在的生命。在那无数的飞天的舞者中,有千年来维持着的绝艳舞姿,有柔如秋水的身形,有淡如薄烟的笑容……敦煌文明不是一个死了千年的标本,而是活了千载的生命。只有眼前最真切的美,才会唤醒内心最真实的痛。有无数经典神秘的经文,无数神采飞扬的唐塑,在我们没有珍视敦煌文明时,早已如珍珠般滑落,被渐渐地带到西方。我想,若许那些飞天的美姬也曾在萧萧落雨的异域,遥望东方故里簌簌落泪。
夕阳西下,朔风凛冽。我骑在长毛飘飘的驼背上,走过沙丘,走过座座孤塔,走到了王圆箓的塔前。一声声的叹息叫我须臾间红了双眼,险些垂泪(52xx.cn温馨提示:注意用眼,休息一下眼睛吧!)碑前!不是悲王圆箓,而是悲从他手中贱卖的敦煌文明,是悲诺大的中国竟没有方寸土地容下自己祖先的遗赠。历史是铁证,他,王圆箓是敦煌的罪人。这个农民用几车石经换几篮鸡蛋,用几尊塑像换几筐青菜……难道我们的文明就如此轻而易“取”?难忍心中的伤痛,我转身而立。却似乎又在西方看到百年前一车车满载的石籍顺利地运往欧洲,行经大漠的几行车辙印深深压过心头。在东方残阳中,是一个古老民族的伤口在滴血!
墨色尽染天幕,独坐窗边,我顿时感到目光如一把青冷的匕首把我的胸腹抛开,让我一下子容纳了敦煌千年的苦楚与沧桑。百年前那些西方实践的学者冒生命危险来求取敦煌文明,他们在大漠里炊烟袅袅,而中国官府内正茶香阵阵。擦干泪水,让艺术从沙漠的起点开始。当甘肃的艺术家从这里撷取一个舞姿,引起全国的狂热,当张大千举着油灯从这里带走一些线条,便风靡世界画坛。我们知道,流过太多泪水的眼睛已被风沙磨钝,但不要紧,迎面走来的朝圣者,双眼是如此晶亮!
在敦煌,泪水洗净双眸。我深信终有一日我们会抚去敦煌的泪,愈合古老民族的伤口。因为,我们是飞天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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