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讲啦余秋雨演讲稿:寻找远方的自己
大家好!很高兴来到这样的一个课堂。大家都知道,我做了几十年的教师,也做过很长时间一个学院的院长,所以我要讲一个,大家可能听起来有一点陌生的概念,可能会引起当代年轻人的不适应——我演讲的题目是《寻找远方的自己,开创圈外的生命》。
毕业,是要寻找远方的自己。爱因斯坦讲过,他说什么才是最好的学校呢,让毕业生很快把课堂上的内容都忘记了的学校,是最好的学校。这句话,我最早听到的时候,觉得有一点不太理解,后来我慢慢地理解了。最好的学校,是把学生送向远方的一个学校,这个远方并不一定是地理距离上的远方,首先是精神距离上的远方。你以为我自己已经长到这样大了,我已经把握住自己了,好多年轻人都这么感觉,我以后要结婚,要找工作,要做什么,买房子等等等等,自己就是这个圈子的了。不!你的自己,你肯定还没有真正把握住,你一辈子都在创造着这个远方的自己,最后才有一个相对完整的你。现在西方有一个非常有趣的说法,叫“生活在别处”。这个别处,首先就摆脱你现在已经习惯的生活环境,某种意义上也是摆脱现在的你,摆脱你现在自己确认的你,去寻找一个比现在更高,更精彩,更有分量的自己。为了说明这个话题,我需要说一说我对现在年轻人的理解,对你们、和对你们的哥哥姐姐们的理解。他们一毕业以后很快就被一个圈子围住了,我讲的圈子还不仅仅是一个人际关系的圈子,他的圈子就是他人的生活标准,把你的生命要耗费很多,成就的专业结构又要把你的生命耗费很多,过时的工作模式又要把你的生活消耗很多,还有朋友圈的互相的攀比,又要把你的生命消耗很多。结果很快你觉得我的生命不够了,就要对付这些圈子,对付这个钱钟书先生所说的围城。一个在教师看来,生气勃勃的一个学生,过几年看到他,他成为一个平庸的人,所以我始终要提醒大家,做这样的事情,不断地设定起点,不断地突破围城,不断地提醒自己,你有一个更精彩的生命,即使年纪很大的也是这样,这个生命就比较有价值。
我在十几年前,走遍了世界上很多古文明的遗址,我是去寻找和中华文明有时间对比的那些古文明的遗迹,是这个目的。到终于快走完的时候,有一个传媒集团的老总很感动,他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也有自己的学术、地位,居然冒着生命危险走那么多的路。“他就提出,最后这段路,这个车由他来给我开。这个车程是17小时,我想,两个男人在一个小车上17个小时很烦闷,我想有一件事情可以让他做——他不是传媒的老总吗?我已经离开文明世界半年,我不能看电视,不能看报纸,完全不知道世界发生了什么,中国发生了什么。于是,我说:“好,你给我补课,这十几个小时够了。”他给我讲了一会儿,我印象当中不到10分钟,他把世界在这半年里边发生的一切讲完了,我说就这一些?他说:”就这一些。“我说:”中国呢?“于是,中国他也讲了5分钟,讲完了。他终于讲了一句对我来说印象很深的话,他说:“秋雨,现在的所有的信息,当它已经发生以后的第二天,连再讲一遍的兴趣也没有了。”于是我在那个车上明白了这一点——这半年我是赚了,我没有那些信息,我去写了个调查笔记,我得出了很多很多的结论,这个结论大家都可以不同意,但是我是认真思考,认真对比,认真研究以后得出的结论,所以由此产生这么一个基本的想法。
就是我们的同学们,你们是不是天天在做这种消耗的事情呢?你们在讲信息的时候,我愿意把信息变成消息,因为消耗的消息,是消耗掉了,不仅它消耗掉了,把你的生命也消耗掉了,这个就可以明白我的意思了,就是一定要创造圈子之外的生命。这个圈子很有魅力,而且有高科技给你们武装起来了,但是在这之后,我们的圈子越来越小,好多人就是整天在这个朋友圈里边折腾,你几句漂亮的话,我几句漂亮的话,你家里发生了什么,我买了什么,圈子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你不知道这个圈子里边所包裹的是一个永远不可重复的高贵的生命,就把它缠住了。
那么我顺着这个思路讲,我走了这半年以后,我得出了什么结论呢,中国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是寻找时间上的远方,行万里路是寻找空间上的远方,那么,我走了那么多路以后,终于看了世界各地的古文明的遗址,全部看完以后我就变成了一个和写《文化苦旅》时候的余秋雨不一样的一个人,所以那天我突然在尼泊尔,现在很有名的一个口岸,叫樟木口岸,我看到了一个国家的名字,最后到了中国的时候,感慨万分。所以大家看我的书里,我写了一段,大体是这样,我看着那些废墟的时候,我真的有点掉眼泪,不是因为废墟,是因为我们背后的一个我们不了解的一个高达几千岁的年龄的一个老母亲,我想:“你用几千年时间,带着这么多人,走通了一条路,但是我们总是在抱怨,你为什么不走别的路?你千辛万苦地养活了那么多的人丁,守护住了一个家业,但是我们总在抱怨,你形体不美,风度不佳,皱纹太多,外语不好,等等等抱怨。但是当我现在看了和你同龄的那些大家庭的断壁残垣,看那些废墟和坟墓以后,我终于知道了你。“
我在2005年的时候,在联合国的世界文明大会,我比较完整地从中国文化的角度,批评了中国威胁论,我说中国文化的基因里面不存在对外侵略的任何因素。2013年,就是前年的10月18号,我在美国联合国大厦总部,我又做了一个关于中国文化为什么那么长寿,它一直不灭亡的一个原因,这样的一个报告来批评。上次批评中国威胁论,这次批评崩溃论,那天联合国的网站把我这个演讲作为第一消息传播了。我不讲这些东西多重要,但是我只是说明,这就是在远方下的决心。
那再倒回去,同学们一定会问:“你哪有那么多时间在外面瞎逛,这儿走,那儿走,你难道没工作吗?“那就要讲到我人生经历的另外一点,就是走出圈子的另外一点,就是我在二十几年以前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辞职行为,我辞去了所有的行政领导职务,就是我们需要发现自己生命最重要的点在哪儿,不怕孤独,不怕重新开始。这个重新开始很可能是从零开始。走啊走,走啊走,你终于在远方找到了自己,可能大家会问我:”你好久好久没在传媒上出现,没有在电视上出现。“是啊,我觉得有比传媒更重要的活呀,要把传媒做好的话,也得有人再做一些别的活,所以我写了很多很多书,这些年的书出得更多。过些天会出一本叫《中华读本》,就是我对中华的这种考察和对世界对比性的考察,最后总要变成一个成果嘛,所以我觉得非常地有价值,我还会不断地就这么走下去。
所以我很想概括一下,要不怕突围,尽管这个围住你的围城充满魅力,充满友情,充满高科技。不要感觉到你自己不上网就相当落伍了。余光中先生说:“我们是华文世界仅有的两条漏网之鱼,因为姓余,漏网之‘余’。“他也不上网,你们可以在电视里面享受,但总有一些人在做一些打基础的工作。这个我前几天在中央电视台看到一个新闻,我很感动——就是我们的又一条高铁通了。但是,通过一条美丽的河的时候,工程师告诉我们,要打其中一个桩,就打了3年,高铁通过这条河,最多3秒钟,但(www.52xx.cn)这个桩就打了3年。中国的高铁是奇迹,中国文化同样需要这样的奇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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