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颜色作文
文/孙婧雯
午后三点,天的远方擂过来一阵很大的轰隆隆的雷声,西北风刮起来了。
有经验的农人都知道:雷声大雨点小,雨没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风!在这麦子已黄却没黄透无法收割的时节,只要刮大风,沉重而脆的麦子就会大片大片连根倒下,黄不透了也卖不了了。有经验的鸽子也知道,咕咕咕叫着躲进山林祈祷去了。
但是站在空旷土地上的我们——我的父亲、侄子、叔伯们、姑妈们,以及许多流过血汗、炙过阳光、淋过风雨的乡亲们,听着远远的雷声呆呆立着,风把女人们的长发吹得乱飞。我们的心像那天空一样,是灰色的,暗的,因为我们的心也是将刮大风的天空,风连绵不断。
爷爷奶奶在门槛上端了凳子坐着,我问:“为什么他们不进屋躲风啊?”爷爷说:“他们实在是不想看到一大片麦子被风吹去了呀。”我说:“为什么不搭个大棚?白菜就有棚子,不怕刮风。”爷爷摇摇头:“这田太大了,现在搭不来了,搭了也是搞得折麦子。”侄子说:“姑,你在城里,感觉不来,咱还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着已经被风吹的有些扭曲的麦子,我想起五个月前,父亲母亲带我回老家,在山下就远远望见山坡上有好大一片没有密林的地,满覆盖了厚厚的白雪。街道上已经有好多孩子在路边团了雪就互相扔雪球的,清脆的笑声在冬的寂静里分外响亮。爬上了山,我看到大伯高兴地在麦田边转悠,我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他哈哈大笑:“瑞雪兆丰年那!今年冬天雪下得又足又厚,虫子都被赶回他娘老子家去了,麦子来年长得壮实!”
梯田里雪被晶莹洁白,装点了孩子们童真的梦,旺了农人们烧着的煤炉火,孕育着来年的期待。
我想起农人们春天在田里劳作的身影。早晨的微风启动了大地,农人们就在和煦温暖的晨光中下田了。麦子穗出的正好,农人们弯下腰去,将细绿的杂草用粗厚的大手细心地拔净。那些在微风里摇呀摇的青绿色麦浪鲜明地告诉我们:在这褐色的大地上,有一种生机埋在最深沉的土里。当太阳斜向山边,农人们直起弯酸了的腰,走过橘红色暖暖晚霞投照的田埂,确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是出自生活与劳作的美。农人们的喜怒哀乐全是跟随土地的喜怒哀乐,麦子长得不好,那样单纯的情切意乱,比诗人捻断数根胡须还不能下笔还要忧心百倍。
这些大地诗人的镰刀上凝结着年复一年麦子的丰收汁液,他们已经在想象端午前后麦子脱下青绿色长袍,换上饱满的温热的金黄外衣的情景了,蜻蜓也会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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