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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歌案审理过程中,刘鑫于2017年12月10日到达日本东京,12月13日出庭作证!下面我爱学习网来说说江歌案结束后刘鑫发文忏悔。
案发当时的情况已经在警察局做了笔录,日本警方和检察院也进行了反复核实。由于我的不守信(迫于千百万网友的呐喊,我在局面的采访中说出了部分口供,也写了自辩的长微博,对方律师很显然利用了这些自述),陈世峰和他的律师竟然编出谎言来脱罪!在这里,我想对三叔说:对不起,我没有守口如瓶!也对日本检方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完全遵守你们的叮嘱!!
大概3号凌晨20分左右,警察来到现场以后,我稍微感到安心,依然精神恍惚。我去开门,一开门,门把手一转就开了,还没推开多大,几厘米吧,警察就喝止,说:里面的人不要出来。我只好又缩了回去。
当时精神恍惚。站不住,坐在玄关的地上。
外面警察问:
1.你叫什么名字?
我:刘鑫。
2.我们当天与谁见过?
我:我以前的男朋友,分手了几个月了。下午刚刚来过这里。
我坐在玄关,这样隔着门一直喊。
外面很乱,一直都只是隔门喊话。
后来(大概过了10分钟)
我站起来,去拧了一下门把手,门就很顺利地推开了。
进来4,5位巡警(跟警察局警官制服不一样)。
门外只有警察,我就开始发疯似地喊:“我姐姐呢,你们快去找啊,我没事的……”
一位看上去最年轻的巡警蹲在我面前:“你姐姐受伤了,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有医生在,你不要着急,交给医生,请相信医生。”
“带我去医院,我要去医院,拜托你们了!”
“请你安心,你现在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请你配合我们。”
1.名字,国籍,身份,学校名字…个人信息,并且拿出护照,在留卡进行一一核对。
门口走廊全部铺上了塑料板,(这个可能就是他们不让我出来也不让我推门的原因)
走廊里站满了巡警。来到楼下以后,直接被带进一辆白色轿车,巡警在旁边,大家都不说话。
后来又被带进一辆黑色的车,开始再次询问:
我:再次回答。
我:陈、打工店同事。
3.回家路上都见过什么人
我:一两个上班族。
4.近几日是否与人发生过矛盾,与谁。
我:重点又讲了一遍2号下午三叔与陈发生过争吵。
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了警察。
6.采集我的十指指纹。他们做了简单的记录之后,就将我送到中野警察局。
我不记得到警察局的时间了,那时候也没心思看手机。去了警察局之后,两位警察向我自我介绍,说是负责人。我礼貌性的回应,根本没听见他们到底是谁(其中一位是后来负责我的木村警官)。之后在问话室给我拍了很多张全身照片(也许是考虑我是嫌疑人之一)。
之后一直在一间小屋子里趴着,上午同学打来电话问我:为什么突然不去文化馆,我的导师到处在找我,无故缺席教授会生气。下午打工店店长打来电话:今天怎么无故缺勤。
快傍晚的时候(11.3),警察说需要我去现场做见证人(不知用词是否恰当,就是看着他们取证)。到了公寓楼下,首先给我一份文件让给我签字。他们一直挡住上面的内容只让我签字就好,翻页的时候,我手挡了一下,我就看到了漏出来的字样里有“杀人事件”。
我脑袋突然懵了,想问很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拼命安慰自己,一定是我没理解好,警察说做完我该做的,会带我去看三叔的。
警察过来给我戴头套。(防止头发掉落现场)
我带上了手套、脚套、头套,跟着警察从楼下到三楼,只要取证的地方都指给我看,并让我在取证处拍照作证。
全程我都没听进去他们说的是什么,他们要我走就走要我停就停。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拍完照之后,我就去了警车上。警察在旁边陪同,没有人说话,沉默。
忽然我手机响了,是陈打来电话!!!
我把手机给了警察问怎么办,警察不让接。(那时我心里也差不多猜到可能是与陈有关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时候,也就是案发两小时,警察已经包围了陈世峰寓所,根据我提供的姓名地址,并且当场就搜出来血衣,血衣上的血迹在法庭上成为最关键的物证)
后来在车上,很多同学打来电话、发来微信,说是看了日本新闻,听说中野出事了,问我有没有事。
每一个电话或微信都是征求警察的意见,接或回复。警察说简单回复,不让说太多,我都统一说的:没事。
回了几个以后,
警察说:现在开始,尽量不要看手机了。
我就没有看也没有接了。
这么多人来问,心里越来越不安。
回到警察局天快黑了,两位警察陪同,并多了一位翻译老师。大家都坐着不说话,
我问:什么是杀人事件?
木村警察很吃惊,说:你在哪里看到的?
我:刚才签字的时候,我看到的一眼。求求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木村警察跟我说:你姐姐、被害了。
我:我要去医院,求求你们让我去医院,哪儿的医院……
那一刻觉得自己灵魂被抽空了,发不出声音来,只有眼泪哗哗往下落。
没过几分钟,三叔妈妈发来微信视频,三叔妈妈不相信日本警方的电话,找我确认,我当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三叔,我还活着)。
挂断电话之后,我一直哭到第二天早上。两位警察一直陪在旁边坐了一夜。
每天都在警察局。
我:我可以吗?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做。
采集了我的DNA
当天回家走的路线
我和三叔的关系、见面那一天开始回忆记录
2号当天发生了什么
我和陈的关系、见面那一天开始回忆记录
三叔平时的生活习惯,活动范围,交友情况
陈的生活习惯,活动范围,交友情况
(我的朋友全部都会介绍给三叔认识,我们的共同朋友很多。三叔的朋友我都不认识,只能警察自己查。)
我和三叔的微信记录截图翻译
我和陈的微信记录截图翻译
微信里还有2号晚上陈发给我的信息、还有一条没听过的语音信息,进行字面推敲
(有些词语只有我的朋友和三叔明白,查询取证翻译了3天,换了两位翻译老师)
我打工的路线,上学的路线
让我描述我和三叔所住房间的样子
让我描述三叔钥匙的样子,都挂着什么吊坠,大概几把钥匙,都是干什么的钥匙
笔录里面出现的所有人,哪怕只是个路人,他们都会私下去核对,所说一致,没有问题之后,让我签字+盖章
指证监控图像里面的人是否认识,是谁,判断依据,签字+盖章
警察拍了很多衣服,帽子,背包的图片,问我认识哪个,在哪儿见过,谁的私人物品,判断依据,签字+盖章
在做上面三件事的时候,我心里就很明白了很确定凶手就是他。
我相信警察也很明白,可是他们一直没有去逮捕他,应该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
仅靠我一个人说:是是是,我觉得就是他。他和江歌吵架了!他晚上还威胁我说要发我的他偷拍的内衣照!
这些,他们是不可以抓人的。
后来我实在没有办法,提议说:如果我怀疑的人是准确的,那么他也清楚对他最大的威胁是我,如果不是警察保护着我,他一定是会想要毁灭后患的。希望警察配合我,去引他出来!他看到我独自外出或约他见面,一定会寻找机会套我的话或下手。求求你们!
警察拒绝了。但没有解释理由!
从3号案发两小时开始(我还没到警察局呢)
陈世峰家附近、学校里面,就有很多便衣警察在观察他的举动。他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监视控制下。
但是警察一直找不到定罪的关键点。仅仅凭我说的白天见过、吵架过等好像不够抓他。
后来警察和我一起翻他和我的聊天记录,问我是否愿意以胁迫罪起诉他,先将陈拘留,再慢慢寻找更多证据。我立即同意了。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日本有胁迫罪。我马上又补做了一个笔录,大意是我向警方报告陈世峰威胁我和他复合,有威胁字眼。
警方受理,并以此为由抓捕了陈世峰(于11.24向东京地方裁判所提起诉讼)。
4号警察陪同回家拿了临时用的换洗衣服,期间一直住在警察安排的地方,早上去接我,晚上送我到房间门口。并且禁止我与任何笔录中出现的人联系,甚至让我与以前的朋友也减少联系。
5号中午,翻译老师说,中国的微博好像有你的照片,说你前男友是杀人犯。警察的表情很复杂,恨不得对我禁言。可是防不胜防,莫名其妙的就会有记者加我,加进来就巴拉巴拉问好多,我什么都没回答。国内的网络上就出现【据刘鑫透漏】!!!而凶手陈世峰当时还没落网!!!
警察局都是有翻译的,他们知道了微博之后也在一直观察动态!!!
木村警察一度曾经甚至不信任我,他非常焦虑,他以为是我不听他的,在泄露消息,以为我在接受媒体采访!可是我真的没有!!【一直到后来回国,接受局面采访。是三叔妈妈带着局面和澎湃的记者上门。澎湃记者虽然抢先进门了,聊了几句,并没有得到完整的消息!也并没有得到我的采访许可!!!在这之前、之后,我都没有接受任何媒体采访】
直到警方后来调查清楚之后,他们也表示无可奈何,每天早上翻译老师到达之前,让我给他翻译微博又出现了什么信息。
12号,两位警察,一位翻译老师,陪我去了三叔葬礼的地方,因为犯人还未逮捕,信息不能透漏,警察担心里面有中国媒体无法应对,禁止我进去,车停在礼堂对面。后来我无理取闹,求他们一起送送三叔。我们跟着三叔的车开出去很久很久。回到警察局,已经不能做笔录了,只剩我一个人在小屋子里哭。后来同研究室的前辈来看我,给我一束花,我拿着它去了一个好久没有回去的地方,一个大桥下,我经常和三叔玩的地方,把花放在那里。
大概20号,在警察的帮助下,悄悄地搬去了学校提供的公寓,学校相关老师向警察保证必须保密。每天还是要去警察局,还是会来接送我,只是警察不再提供住所。
我知道三叔妈妈还在日本,我也相对自由,曾经发微信信息约三叔妈妈见面,阿姨因忙碌而拒绝。也就是说,20号之前我根本没法见她!而且凶手都还没落网,我更是什么都不能说!中间我陆陆续续被阿姨问出来一些讯息,她全部发在了微博上。而陈世峰是上微博的,而且微博玩得很好!!我和阿姨说的每一句话,等于都直接告诉了陈世峰这个凶手!!!虽然阿姨自己也不希望这样,我也理解她那时控制不了自己,但是我真的不能再多说了。
陈喜欢玩微博,事发后他开始关注国内舆论动态,11月6日,全网都在发消息说陈世峰是凶手,看到了舆论之后,他删除了全部微博,注销了自己的微博账号。还尽可能删除了自己的网络轨迹。这也许是后来媒体找不到他多少信息的原因。
警方和我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做。
11月24号,陈以胁迫罪被起诉并拘留。警察允许我可以回学校上课,只是需要我的时候会接我去警察局。
11月25号以后
我回学校第一天,研究室的同学说:江歌妈妈发动留学生打听你,你很危险,小心。我约她见面她不见,为何到处打听我?
之后某一天,我去了曾经打工的中华料理店,见了店长阿姨,除了案件相关的内容我们聊了很多。
我还去拉面店,跟店长打了招呼,感谢他的照顾,辞了打工。
学校也很少去,不是导师找我,我都不出门。杀人犯还未逮捕,万一遇到中国媒体,追着我问东问西,也不知如何是好?
12月
1号开始,去检察院见检察官,检察官从头核对我的口供。因为检察官的时间不固定,所以,每次去的具体时间都不一样。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月。
检察官针对所有问题、细节,都是反反复复、询问好几天的。
1月
检察官的质疑结束后,12.29开始,除非紧急情况,我就不需要再去警察局了。
12.24-1.10在学校公寓
1.19下午,去了中野警察署。因为10月份就定好了春假回家的机票,想去问木村警察,我是否可以回家。得到允许。
1.21学校停课放假
1.22-1.23在学校公寓
1.24回家
后记:局面的采访,真的是整个过程最大的失误!
从三叔去了,三叔妈妈的情绪真的非常非常的无法安抚。我全家的信息都被曝光,而且受尽了唾骂。更重要的是,当时说了很多次不能说的案件信息也被一起公开了。
我试着和三叔妈妈见面,微信上也在聊天。最后我放弃了这个努力。
但是说我“案发后就不跟她联系”,真的不是这样。
和好友聚会,是江歌生前的和我合影。
换新发型,是大年三十,我已经宅在家不出门一直哭太久了,家里人拉我出去剪发。
我当时觉得,再哭下去自己也彻底要自杀了,一定要做点什么振作一下。
这个期间三叔妈妈一直在网络骂我们,我父母想的是,让她骂吧,她出气了也许会好受一点。亲戚也都是这样劝我们的,所以我们一个字没抱怨。
我妈妈在和三叔妈妈通话时(通话一个多小时,起初一直是和以往一样在赔礼,可是那时候家里被贴大字报了,我妈妈情绪也不好,互相通了电话,一直无法安抚三叔妈妈,她说:说什么也没用,就是恨,就是要我们全家都不好过。我妈妈没文化,最后急了说了一句:是她命短。
这是错的,我妈错了。我替她道歉。我们一直愧疚,今后也会道歉。
按照案件要求,我不应该接受采访。我应该坚持原则。
我回国后打工的地方也被三叔妈妈带去了。公司因此遭到巨大攻击。我真的非常内疚。
而且我也希望三叔妈妈告诉我们,她到底想要怎样?这个问题我问了很多很多次。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能结束这个局面?
王志安他说:想要化解我和三叔妈妈之间的误解,愿意为我们的见面而做一些努力。他保证说见面有助于消除仇恨。
他看起来很诚恳。
便立刻决定要跟局面的工作人员一起去见三叔妈妈。自己都已经近一个月没出门了,实际上我已经几天没换过衣服。每天都是那身衣服缩在房间,起床睡觉都是那个样子。
王志安告诉我们:他曾经在中央电视台工作。我们一听,比较靠谱。我们相信国家台记者。觉得他不是为了博取眼球。
我们便把希望寄托在局面身上。在去的路上,王志安告诉我:你见了阿姨之后,一定要跟她说对不起,要道歉!不管她对你发火,打你还是骂你,你都不要还口,你们心中的误解太深,只要你这样做了,会化解她心中的怨念,消除你们之间的误解!我还真信了!当时就想:为了三叔能够安息,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进了门之后就道歉!
然后在怀无防备的情况下进行了“历史性的会见”!三叔妈妈无论做什么、说什么我都顺从,不辩解,逼问我我才解释。有利于我自己的话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怕多说了又被认为是狡辩,或者认罪态度不好。
其实,三叔走了,是一个没有人能想到的悲剧。我终身都是会后悔的。我后悔的事太多太多。如果可能,陈世峰杀掉我也是可以的,一了百了。
这一年中,支持我活下来的两个信念,一个就是一定要出庭作证。我不出庭作证,检察官说检方的证据证词会进一步被削弱。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不出庭。被三叔妈妈逼急了时抱怨过一句,但我一直都在催警方,而且很早就和检方有约定。
现在我该做的做了。
唯一意外也是不出意外的是,陈世峰一方竟然编造出那么离奇的谎言来脱罪。而国内一些媒体竟然把一个杀人凶手的谎言当成事实来报道,还做了大幅标题。
检察官也很无奈。但是我们尽力了。
希望凶手可以受到最高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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