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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戈和莫哈奇

发布时间:2019-12-09 栏目:专题 投稿:无限的楼房

从前,我不知道什么地方,你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总之,在世界最遥远的两个角落的某一个地方,有两个步兵团。每个团打发一名士兵回老家。这两个士兵既没有家,也没有国,便朝自己鼻尖指的方向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他们俩不约而同来到一个大镇子,正赶上那里有集市。他们在集市上游来逛去,既不卖东西,也不买东西,因为他们都一无所有。当他们拖着脚步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过时,都在动脑筋,想弄几个钱花,说来也巧,两人都突然来了灵感。一个走进森林,装了一口袋栎五倍子,拿回集市,想当栗子卖。
  另一个捡了满满一口袋三角叶杨絮,想当羊毛出手。
  他们在集市上叫卖了很长时间,可是谁也不愿意瞎买装在口袋里看不见的东西。他们彼此从对方面前经过好几次,谁都不搭腔,最后,还是那个卖羊毛的对另一个说:
  “在卖什么呀,兄弟?”
  “栗子,你呢?”
  “羊毛。可谁都不愿意不见货就买,我呢,只乐意那样卖。”
  “我的栗子也是这样;你明白了吧,还是咱们彼此做一笔交易吧!”
  他们都不着里面装的是什么,就交换了口袋,急急忙忙离开集市。他们都急于想知道自己从对方得到的栗子和羊毛到底是什么货色。结果各自发现上了对方的当。两人都返回去,两个老兵就这样又在集市中央相遇了。
  “喂,伙伴,”卖羊毛的说,“我发现你同我一样,是个大坏蛋,而我这个坏蛋坏得一点也不比你逊色。把咱们俩的才干加在一起,到世界各地去招摇撞骗吧。”
  “我同意啦,”对方回答。“你叫什么?”
  “东戈。你呢?”
  “莫哈奇。”
  于是,这两个恶棍开始挖空心思想办法,想怎么能出力最少而又过得最安逸。未了,他们决定一起去当佣工。他们来到一个老巫婆家,但她只需要一个,而他们又不愿意分开。于是他们胡诌一气,想打动者太婆的心。老太婆坚持只雇一个,因为她只有一头母牛;这么一头温顺的牲口,怎么需要两个人来照料呢?可是,这对花言巧语的好朋友终于说服她雇佣他们他们满以为这下可以享清福了,因为只一头母牛,肯定一点也不会给他们添麻烦。
  他们说定一个把牛赶去草场放牧,另一个留下打扫牛棚。
  第一天东戈负责放牛。他拿了一杆长烟斗和一把柳条椅,以为到牧场后,母牛会在附近乖乖地吃草,他就可以舒舒服服坐下,像土耳其总督那样吐烟圈了。莫哈奇也在盘算怎样过得轻松些。他打算上午清扫完牛棚,剩下的时间就睡大觉。他要等到该吃饭的时候才起来。
  于是,东戈一早就出门。他把面包和熏肉放进干粮袋里,背上一把椅子,握着一杆长烟斗。可是,他刚一出镇子,母牛就小跑开了。东戈在后面跟着跑。他累得快趴下了,母牛才站下吃点草,然后又开始跑起来,而且比先前跑得更快。
  这牛就这样折腾了一天。可怜的东戈累坏了,夜幕降临往家走时,两条腿已经迈不开步子。与此同时,莫哈奇也不比他的同伴轻松。早上,他就动手铲牛粪。可是他每铲掉一铲,仿佛又多出两铲,弄得他快天黑才干完。然后他站在门柱旁等候刚同母牛一起回来的东戈
  “喂,伙伴,”莫哈奇问,“干得怎么样?”
  “棒极了,伙伴,我刚出镇子,就看见一块牧场,那里的草长得有膝盖那么高。我就坐在椅子上,点燃烟斗,悠然自得过了一天。你呢,这一整天在于些什么?”
  “噢,我很快就把牛粪铲完了,才两三铲罢了。然后我躺下一直睡到晌午。日头正中了,我才起来吃午饭,吃完又接着睡午觉。这不是嘛,我刚醒来,不过,你听着,明天你可以呆在家里,我去放牛;我知道你这家伙爱睡大觉。”
  东戈暗自发笑。“哈,哈,明天你休想再睡半点觉,兄弟。”
  他心里在想,嘴里却不说。
  第二天去放牛的是莫哈奇;临走前他向东戈要了柳条椅和长烟斗。结果他同东戈头一天一样倒霉。他跑了一天,两条腿都快跑断了。东戈呢,在铲牛粪,一直铲到太阳下山。差不多那个时候莫哈奇赶着牛回来了,气急败坏,像一只大黄蜂,直向东戈扑去:
  “你干吗不告诉我这头母牛脾气很坏?”
  “哼,你呢,干吗不告诉我这里的牛粪很难铲完?”
  然而,过后他们又头碰头琢磨毛病到底出在什么地方。他们终于明白过来,女主人可能是个巫婆,便决定第二天不干了。
  他们的谈话被老巫婆偷听去了。她知道两个雇工会跟她要工钱,决意糊弄他们,便这样指示她的女佣:
  “我叫你从坑里取点钱来的时候,你除了说‘取哪一种,黄的、白的、还是红的?’之外,别的什么也甭说。然后出去一会儿,回来时把这个给我。”
  说完,她递给姑娘一把铜钱。
  果然,第二天早上,两个老兵来要他们的工钱。巫婆把女仆叫进去,说:
  “听着,玛尔基,去,从坑里取半围裙的钱来。”
  “取哪一种,黄的、白的、还是红的?”
  “噢,取一些红的就行了。”
  两个老兵交换了眼色,很想知道姑娘会走哪条道。他们从窗口望出去,看见她走进园子最尽头一个角落的坑里。他们会心地相互看了一眼,心想,去盗那个坑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他们却没说出来。
  过了一会儿,女仆回来了。老太婆付给两个老兵工钱,还祝他们一路平安。他们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便带上刚弄到的绳索和原来就有的口袋,出发去盗窃。他们从园子后面爬过篱笆墙,很快找到坑。他们开始争吵该由谁爬下坑。
  “你去,”东戈说,“因为你更瘦更轻。把绳子的一头捆在你腰上,然后我拽着绳子放你下去。下到坑里后你就往口袋里装。装满了,我先把口袋提上来,然后再拽你上来。”
  莫哈奇同意了,便下到坑里去。他到处摸索,他的手碰到的尽是朽骨头、死耗子、烂青蛙和一些动物粪便。
  东戈在上面一个劲地问:“找到了吗?很多吗?我可以拽了吗?”
  莫哈奇不敢把真相告诉他,因为他害怕他的同谋会把他丢弃在坑里。因此,他也一个劲地要对方放心,直说口袋很快就可以装满。他一边稳住东戈,一边偷偷钻进口袋,然后大声喊叫:
  “使劲拽呀,伙伴!装满了。”
  东戈提上口袋,搭在肩上,像挨大炮轰似的,撒腿就跑。他以为已经把莫哈奇撂在坑里,因此连呸都没冲坑里呸一声。他吃力地扛着口袋,翻山越谷,差点把脊梁骨给累断了。走出镇子老远了,莫哈奇才从口袋里放心大胆他说开了:
  “别再硬扛啦,伙伴;我受够了。”
  东戈发现自己被狠狠捉弄了一顿,勃然大怒,说:
  “真该死,原来我扛的是你呀,见你的鬼去吧!”
  “得了,伙伴,”莫哈奇不气不恼地回答,“我早料到要是我把找到什么告诉你,你准会扔下我不管的,所以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
  听完这番话,东戈的气消了,因为他认识到自己才是更大的无赖。他这才问莫哈奇在坑里找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伙伴,尽是骨头和死耗子。”
  他们这会儿才清楚,原来他们不仅互相欺骗,连老巫婆也变着法子算计他们。于是他们臭骂老巫婆一顿,然后两颗脑袋又凑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该如何谋生。
  嗯,他们得出结论,无论如何得想法子活下去,可有一条,就是半点儿活也不干。他们想,即使他们的财产不会像流水那样哗啦啦往外淌,至少也会一滴一滴往外渗呀。他们不再动脑筋,索性出问,走人来人往最多的那条道,压根不去考虑这条道会把他们引向何方。他们走呀走,一直走到一家小客店。
  这家小客店周围立着的全是绞刑架,每个绞刑架上都吊着一具尸体。这仍然没有妨碍两个老兵走进小客店。但东戈憋不住了,问店主人:
  “告诉我,掌柜的,为什么这里吊着那么多人?他们犯了什么罪?我走遍全国各地,还从没见过这种事哩。”
  “唔,大兵,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国王有一只戒指,上面镶着一颗奇妙的宝石。国王把主石朝里,他就能看到整个世界。他把宝石朝外,全世界就能看到他,这只戒指几天前丢失了,没人知道丢失在哪里。国王向全世界宣布,谁能告诉他戒指在什么地方,他就要让谁富裕得像一个国王;但没有把握的人千万别去试,因为要是准不能准确说出戒指在什么地方,就要被吊死。吊在这儿的全是预言汉,他们谁都没能找到戒指,因此都死在绞刑架上。”
  东戈没必要再往下听了。
  “我也是预言汉,”他对客店主人说,“去禀报国王陛下吧。”
  可怜的莫哈一个劲地拽他的袖子,嘴里在嘀咕,“你也会被吊死的!”
  可是这全然无用,东戈越发坚持自己是预言汉。
  小客店主人马上派人骑马给国王捎去信息。国王立即派一辆驷马高车到小客店来,东戈临上车前,吩咐店主说,凡是莫哈奇叫的饭菜,务必全给他做,直到他回来。莫哈奇便毫无顾忌,成天大吃大喝,不管饿不饿,也不管渴不渴。但他还是不能不替东戈的命运担忧,部分原因是他们已经混熟了,老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因为他身无分文,欠着店主一大堆饭钱。他暗自盘算,只要一看见东戈被拉出来吊在绞刑架上,他就溜之大吉。
  正当莫哈奇如此这般思考的时候东戈那里的事却进展得不错。他一到王宫,人人都对他表示极大的敬意。他们给他准备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东戈把自己关在里头。他独自留在房间里,取出一本从小客店偷来的历书,打开来看。可惜他一个大字不识,老用手指在书面上侈来移去,一会儿指着白纸,一会儿指着黑字,一会儿又指着红色的装演,嘴里还振振有词:“这是白,这是黑,这是红;这是白,这是黑,这是红。”
  人们在门旁偷听,想知道预言汉在说些什么,可就是听不真切。国王的三名男仆,正是偷国王戒指的三个,更是竖着耳朵在听,不过还是没听清楚。
  他们三人的名字——我得先向你们交代——分别是白、黑和红。
  东戈被召去晋见国王时,要求给他三天期限,以便弄清楚戒指在哪里。
  只要他能找到这稀世珍宝,国王甚至六天期限也愿意给他。于是东戈回到自己的房间,又前言不搭后语地在嘟嚷。
  第一天过去了。国王派名叫白的男仆去请东戈用膳。男仆开门的时候东戈正好说:
  “这是白。”
  男仆着实吓一大跳,因为他以为东戈在念叨他的名字哩。不过他急中生智,急忙说明来意。东戈长长出了一口气,说:“赞美上帝,第一个算到手了。”
  东戈指的是午饭,男仆却以为是指他,便渐渐相信这个预言汉全知道了。
  他吓得不知所措,跑到他的狐朋狗党那里,一同挖空心思想对策。
  “最好跟他讲个条件,”一个说,“要是他告诉国王咱们干的,咱们仁全会被吊死。”
  “再等一天吧,”另一个说,“也许他指的不是咱们。”
  第二天,国王派名叫黑的男仆去请预言汉用膳。当男仆走进房间时,东戈正在说:
  “这是黑。”
  可怜的男仆一听到念他的名字时,虽然完全惊呆了,还多少能结结巴巴说出国王的邀请。
  “赞美主,第二个也算到手了。”
  男仆听到这话时,好不容易才踉踉跄跄走出房门。他同他的同党当机立断,决定把戒指交给预言汉,并劝说他饶了他们。他一吃完饭,他们就去看他。
  这时候东戈还在“念年历,”一脸圣贤的表情:“这是白,这是黑,这是红。”
  “啊,预言汉先生,我们知道你已经从书里发现是我们偷的戒指。现在我们送戒指来了,先生。只要你不在国王面前说出我们,我们可以给你许多钱。”
  东戈喜出望外,装出知晓一切的样子。他同男仆们讲妥了条件,只要他们给他许多钱,就答应替他们保守秘密。他提出的全部要求他们都答应了。
  第三天吃饭的时候国王东戈
  “喂,预言汉,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的戒指有点眉目了吗?”
  “有了,陛下。不过我还是不能告诉你,因为规定的期限还没到,还有一个晚上哩。如果我提前宣布我的发现,我就会失去我全部的智慧,明天早上,陛下起床的时候,我把一切全告诉你。”
  饭后,东戈回到房间,他绞尽脑汁,不知如何处置戒指才好。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好主意。
  国王有一只心爱的孔雀,是他亲手养大的,每天都亲自喂它吃食。即使用一头怀胎的母牛换他的孔雀,他都不干。东戈观察到孔雀老在国王周围神气活现地走来走去,于是他决定设法让孔雀吞下戒指。他一清早就起床,这时大家都还在睡觉。孔雀却已经在院子漫步了。东戈把它哄到自己跟前,撒一些面包块给它吃。他把戒指放进其中的一个小面包团里,孔雀把它吞下了。
  国王走进院子的时候东戈好容易才把孔雀赶开。于是东戈走向国王,说:
  “唔,陛下,期限到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戒指在什么地方。陛下得把孔雀宰喽,因为戒指就在它的嗉子里。有一次,陛下在洗脸的时候,退下戒指,被孔雀啄去吃了。现在戒指还在它的嗉子里哩。”
  “很好,”国王说,“不过要是找不到戒指,你预言汉就要死得很惨哟,因为你害得我心爱的孔雀被宰。因此你还是三思为好。”
  可是,东戈一再坚持说,他知道戒指就在那里,国为他是从历书中得到神的启示的。于是,孔雀按照他说的被宰了;国王和王后都站在一旁观看给孔雀取内脏。当女仆切开嗉子时,稀世珍宝滚了出来。
  国王和王后大喜过望。他们拥抱东戈,还在他脸颊上亲了几下。他们请来所有的亲朋好友出席盛大的欢宴。
  宴罢,王后把手搭在东戈的手臂上,一同走进花园。他们在来回漫步的时候,王后猛然捉住一只大蝴碟。
  “噢,预言汉先生。告诉我,我手心里攥着的是什么?猜对了,给你一百枚金币!”
  东戈——你们应该知道,东戈这名字就是矢车菊蝴蝶的意思——在抓耳挠腮,自言自语:“唉,东戈,你这下完了!”
  “说得对,预言汉先生!你赢了,的确,是一只矢车菊蝴蝶。”
  他们往前再走的时候,王后说:
  “这座花园的后面有一只野兽。预言汉先生,告诉我它的名字,奖你一百枚金币。”
  东戈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发现根本不是预言汉。因此,他愁眉苦脸,深深叹口气,嘴里嘟嘟囔囔:
  “天啊,狐狸再狡猾,最终还是要掉进陷阱的!”
  “说得好!你又赢了,预言汉先生!确实有一只狐狸在陷阱里。”
  东戈对刚才险些露出马脚胆战心惊,便拒绝再回答任何问题。
  “我们有个规矩,不许一下子说出三个以上的预言,”他说。
  这样,王后就不好再迫他了。
  第二天,给他派了一辆六马高车。东戈把所有的钱全放进车里,然后爬上马车,辞别国王,赶着车回到小客店。
  这时,莫哈奇正在门前等候,不知道自己的伙伴什么时候会被吊死。他猛地看见一辆气派非凡的六马高车,再仔细一瞧,原来是东戈坐在里头。当东戈走下车,把无数金银财宝搬进客店时,莫哈奇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哩。
  莫哈奇终于清醒过来,询问情况怎么样。
  “不管情况如何,眼下咱们有这许多钱,可以随意吃喝了。你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多奇特而又吸引人的欢宴呀!凡是走近客店的,都被请进去吃一顿。昼夜都有宴席,一星期接着一星期,因为他们的钱多得就像海滩上的沙子。
  然而不论香肠有多长,总有到头的一天。两个老兵的钱也是如此。他们甚至开始拖欠店主的债。他们又把头凑在一起商量,没有办法,最后决定溜之大吉。那天夜里,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还偷了店主家的一个大灯笼,打进包袱里,不辞而别,出发到森林里去了。
  他们在林子里转悠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很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一大群人在互相对着吼叫。这两个搭档循声寻去,来到坍塌了的教堂墙边的一个墓地。他们从窗口望进去,看见十二个强盗正为一堆金银财宝在争吵。两个老兵默默地对视了很久,心里想着要是能把强盗的这些财宝偷过来该有多好。
  未了,莫哈奇低声说:“试试咱们的运气吧,伙伴,也许咱们能把这伙强盗吓跑。装鬼怎么样?如果能狠命吓他们一下,再把他们赃物二一添作五分喽,咱们又可以享清福嘞。”
  他们意见一致后,共同搞了一个计谋。
  东戈有一件很大的军用白斗篷,他把斗篷裹在身上,连头也包住了。然后,他手里提着从小客店偷来的灯笼,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教堂,用低沉的声音大喊大叫,仿佛他是呆在木桶里似的:
  “起来,你们埋在这里千年的故人。审判的日子到了,大家都出来为自己辩护吧。”
  这时候莫哈奇从墓地不停地往那伙强盗身上扔石头和骨头,嘴里还不住地叫喊:“我们来了,噢,主呀,我们起来了,全起来了,噢,主呀,我们来听从你的吩咐!”
  听到这喧嚣声,为了逃避审判日,十二个强盗慌慌张张从教堂往十二个方向奔跑,连衣服都落下了。
  两个老兵开始瓜分钱财。但是他们担心强盗还会回来,便又继续大声嚷嚷:“我不给你那块金币!我不放弃我那块银币!”
  他们这么嚷嚷是对的,因为这时正好有一个强盗返回来,想看看究竟是不是闹鬼。他一听到他们大声叫喊,便抬腿往回跑,大声说:“嘿,去听听他们吧,他们人多得要命,那一大堆钱财还不够他们分的哩。他们都在嚷嚷:
  ‘我不给你那块金币!我不放弃我那块银币!’”
  听到这番话,强盗们都吓破了胆,一路跌跌撞撞,逃出森林。
  现在,两个老兵分完了钱财。噢,瞧呀,他们各分得满满一口袋。然后他们离开教堂,赶紧走出森林。他们走着走着,来到岔路口。东戈说:“喂,伙伴,咱们在一起的日子真不算短了,咱们也坑蒙拐骗了不少日子。现在咱们有了足够的钱,可以不用互相依赖了。这是个岔路口,你往右边走,我往左边走。要是咱们还能相遇,就再合伙干吧。”
  于是他们分手了,一个往右走,另一个往左走。要是他们不分手,还会继续行骗,我这长故事也就完不了。这故事虽长,可是真实,嗯,也许太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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