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如雪
如果有人问你:你是喜欢黑,还是喜欢白?你会怎样答呢?我想你会脱口而出:当然喜欢白。是的,生活中,人们总是喜欢白,厌恶黑。皮肤白皙总是爱美女人的追求;月光如银常是骚人墨客才喷思涌的吟诵对象;就连那天空的云彩也是白的好,谁喜欢乌云密布呢?勿庸置疑,洁白无暇体现了人们的审美取向!阿弥托佛,这荒烟漫草的年头,白什么不好?!而我却偏偏白发如雪!
我不愿白发,就像谁也不愿意赶抄应付检查的笔记资料一样。然而这个沉默年代里,你越是想拒绝的东西,便硬是要违心地去接纳!起初,我硬是不愿接受时光老人的这份厚礼,偷偷地拔过,暗暗地染过,可是,“白发知时节,暗与我有期。”无情的白发还是占领了我的制高点,我无可奈何举手投降!从那以后,学生写我的作品中,便少了“乌黑发亮”“黑黝黝”之类的优美词汇!从那以后,我的耳旁便多了一些“少年百发,老来财发!”的戏谑调侃!“黄河有青日,白发黑无缘!”无可奈何,面对白发,我选择拥抱与接纳!管他妈白发黑发,能长出来就是好发!那大街上不是成天都有黄发绿发满街跑吗?难道就容不得我白发晃一晃?我这一头黑白相间的秀发恐怕连最高明的理发师都难以侍弄出来呢!就我这模样,如果还配上一副老花镜,人家还不知道俺多有学问呢!瞧,我还没戴眼镜,现在人家就“大师”前“大师”后叫起来了,俺不认,他(她)们还扬言要用砖头砸!
知我者谓我心忧。还是老婆大人心疼我:劝我别光想发横财中大奖日子能过平安无疾就行平淡是真知足常乐!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白发是不是营养不良黑色素分泌失调忧虑过渡歪心思想得太多,原因我确实不知道也不想去看门诊,我不想打开前世柜惹尘埃是非,只有一点我不否认:我发如雪。
国人自古就有拿白发说事的优良传统。“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此间高手首推李白,经他这么一折腾,从此白发与“愁”结良缘。后来人便常将白发入诗入词。“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折射出词人的际遇和思想;“愿与青山常面对,免教白发早盈头。”表达了一种超凡出俗的追求与坚守;就连那唱歌哼哼唧唧乍听模模糊糊细听懵里懵懂的现代歌星也没事聊起了白发:“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爱在月光下完美。”硬是将白发与男女情爱扯到了一起,我晕!
说实在的,我打心眼里钦佩那些宁可不长或脱落,也决不生一根白发的人!他(她)们讲究生活质量,为人处世极富原则性。但是那些天天侍弄头发的好事者俺不敢恭维。他(她)们的头发时而泛绿,时而发黄,时而卷曲,时而拉直。这不没事儿闷得慌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损之伤之,有违孝道啊!有人说,这是爱美爱生活,白发给人苦难、悲哀甚至凄凉的意象,你不染你就别狗拿耗子管闲事!我无语言对,想起三毛的话:人之所以悲哀,是因为我们留不住岁月!是的,人无论贫富贵贱,那逝去的流金岁月总是我们无可挽回的不尽沧桑!既然时光老人已将我们的年轮染色,我们就只有坦然面对,才能活得轻松愉快!现代作家冯冀才戏说他的白发是色素流到了稿纸上,面对白发,坦然自在;“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东坡老先生的豁达超然确非我等草根所能企及!
也有人对我们白发人如此褒扬与安慰:苍颜白发之人不是隐者就是智者或是哲人,是有大境界之人。我信但不敢更没资格忝列高攀其间。但我可以效仿他们的生活方式,顶一头白发,把一盏青灯,捧一本黄卷,品一杯绿茶,去欣赏庄子的超脱、陶潜的隐逸、岳飞的壮怀、李白的浪漫、杜甫的沉郁……去玩味大海的的壮阔、小溪的优雅、湖泊的文静、江河的奔腾……去访谈灞桥的遗址、去聆听玉门关的羌笛……何必太在意头发的黑与白,给自己的心情涂上颜色,我们便有了七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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