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向伟明
“向伟明”这三个字,对我来说恐怕是最熟悉不过的了,因为它是已伴随了我二十几年的我的名字,今后还要延续。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除了读起来不算非常拗口外,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也与美感扯不上关系,更谈不上有多么深刻的含义。我曾经一度想用别的字来替代它。我几经周折,查字典,翻古诗词,找来了许多极富诗情画意且内涵深远的词语,把它们一一放在那个我的姓氏后面,然后选择其中我自认为最佳的那个,再跟先前那三个字做比较。我照了照镜子,最终觉得还是原来的那个名字最适合我——它就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般。
我从此不再歧视“向伟明”这三个字,反而对其珍爱有加,我相信它也许会为我带来好运,甚至逢凶化吉。然而,这样的名字还是带给了我不少的苦恼。
念初中的时候,英语老师教读单词woman(妇女)的时候,讲到了它的复数women(音:伟明),全班同学即哄堂大笑,接着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我,就像是几十支向我射来的箭,支支穿心。我登时脸红了起来,把头颅很低很低地垂下。大家又一遍遍地跟着老师读,刹那之间,便似有万千声音在同时呼唤着我的名字,更有几种极尖的笑声夹杂在里面,让我格外难堪。可更倒霉的事还在后面。一下课,就有三五个男同学走过来,笑嘻嘻的,他们拍我的肩膀,叫道:“women!……哈哈……哈!”几个人都笑起来,其余的女同学也跟着笑起来。他们讥笑我,我深深地感到自尊心受到伤,一头扑在课桌上,“哇”地哭了起来。
都是那个该死的单词,让我受辱,甚至在心底对它产生了很强的畏惧感,那种感觉一直伴随了我许多年。后来我也渐渐淡忘了,再也没人带着那样的讥讽的音调叫我“women”。但是,每当我听到孩子们朗朗地读着单词时,我还是会立即想起此事。
我一直一直都是那样的自卑,因为我黢黑的脸上有个高大的鼻子,因为我瘦削的身子在微风中摇摇欲倒,因为我穿戴朴素且土里土气。
我是一个古怪的人,说话直接而不留情面,因此没有多少人喜欢我。我跟不上时代的节奏,处处显得与社会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我资质愚笨,却又玩劣成性。然而像我这样的笨人,除了读书以外,似乎更无别的出路。于是努力在做功课上下工夫,如此苦苦挣扎了十六年,总算顺利地完成了从小学到大学的全部学业。
其间的某年某月,从一个孩子手里要来一串槐花,爱不释手,睡觉放在枕边。次日扔进垃圾桶,凝视许久,然后永世不见。
在我二十一岁的时候,便有人开始亲切地称呼我为“向老师”,或“密斯特(mr)向”,也有年纪小的,尊称我一声“昂可(uncle)向”。每到这时,我都感到一种无可比拟的舒适受用。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后者那样称呼。
我念的是计算机专业,却更喜欢的是除计算机以外的任何专业。闲暇的时候,常常爱读一些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
童年的时候,我仅有的课外读物就是连环画,我一遍一遍地读,读完了,就临摹着书册上的精美图案,在作业本上一幅一幅地画。后来又渐渐热爱上绘画,这种热情一直持续到我大学毕业。在枯燥的课堂上,在空余的自习时,就画老师的样子,画同学的神态,画猫画犬,画山画水。几年下来,图画了几大本。后来却在一阵叫卖声中,我把画的东西夹在书丛中一起卖了,几毛钱一斤。我的画,我的时间,只值这个价,如此与我相像。
我读的书在数量上和种类上,都渐渐多起来。不必说中国的四大古典名著,明清时期较之稍逊色的其他小说,也不必说先秦两汉诸子百家、唐诗宋词元曲的代表作,就连那二十四史也都观过其大略。自是更无不知张爱玲、梁实秋、庐隐,以及梁羽生、金庸、古龙等。
我记得某部书里,一个陌生男人,眼神深邃,笑容温暖,像春天的阳光,暖人心脾。
我开始尝试写一篇类似江湖恩怨的小说,主人公一如那个陌生男人。他一出场就身负着莫大的仇恨,几经风雨之后终于手刃仇家,还抱得美人而归,其内容与情节难免落入旧小说的俗套。我在期待着不久将推出一部巨著,却没过多久,我就对它已丧失了原有的兴趣,转而开始写随笔。共2页,当前第1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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