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恩如山
那一年爬泰山的时候,是在四月份。下午足足的睡了一觉,养好了精神,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开始登山。有几次坐车经过泰山,远远的望去,平常得很。那晚的月光很好,如霜一样从空中倾泻下来。我们从红门上山,起初路很平缓,月光照着,边聊边走。爬了不久,路开始陡峭起来。月光被树影和山影遮挡,路也模糊的向前延伸。走了不久就气喘吁吁,只好走走停停。大概走了五个多小时,登上了玉皇顶。找了一处歇脚的地方,专等看日出。在五点多的时候,玉皇顶上已是人人山人海,大家都翘首以待。可惜的是天有不测风云,晚上还月光如洗,一会儿工夫,天就阴了下来。等看见太阳的时候,它已经高挂在天空。心中不免索然无味,心想泰山不过如此。顺着人流向下走的时候,眼望四周一看,却发现远处的人如蚂蚁一样在缓缓的蠕动。四周的群山拱立在泰山的周围,真所谓“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心也变得敬畏起来。下山的时候,又看了许多的古迹,泰山在心中逐渐高大起来
人的一生,会接触许多的人经历许多的事。当你身处其中的时候,并不会有特别的感觉,但过上一段时间后,或在一个温馨的镜头里,或是无意中的一句话,或在一个金戈铁马的风雨之夜,或在一个花香鸟语的幽谷,有一些人在你的心中会变得高大起来,有一些事会让你感到平凡中的伟大。
看余秋雨写的散文中,有朱熹和他的学生蔡元定的事,不仅让我想起了我的老师。
最初我在老家上小学,那是一个叫“尧舜”的偏僻的小村庄。起的名字很宏大,或许第一个到这里的人,希望能出尧舜那样经天纬地的大人物。可惜的是在我之前没有出一个高中生,更不用说大学生了。这是不是老天爷跟人们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在我上四年级的时候,来了一个新老师,他叫王俊相,那年他十九岁,刚刚从师范毕业。长得很英俊。幸运的是他教我所在的那个班。其实,我们一个班就是一个年级,每个班就十几个人,全校就两个老师。他脾气很温和,从来不骂人。我还是如从前一样,对学习满不在乎,四年级了,还不会拼音。其实到现在还是它认识我,我不太认识它。那时不知道做作业,放了学不是到河里捉鱼摸虾,就是到山上戳鸟窝。有段日子倒是平安无事,但好景不长,一天下午放学之后,他留住了我。他如平常一样,我也一样,他问我;“你能担动一挑水吗?”
我小时候很瘦弱,我的同学能担动一挑水。一挑水大概有四五十斤吧。而我则用爸爸给我做的两只小桶,两桶水盛得满满的也就二十来斤吧。
听他这样问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可见自尊心还是有的。他温和的样子望着我,仿佛期待着什么。
我嗫嚅着说:“我能挑半桶。”说完后,抬头望了他一眼。
他对我说:“你的同学身体都比你好。他们考不上初中,可以在家干活种地。你考不上初中你能干什么?好好学吧,现在还不晚。”
我不知是怎么走出他的办公室的,但我相信了他的话。我怎么不信?村子里最泼辣的姑娘,见了他都彬彬有礼,那是来借他的自行车的。他拥有村子里第一辆有手闸的自行车。谁都可以来借,他谁都借给。村子里的老人都很敬重他,他是这村子里最有文化的人。有文化的人就值得敬重,也值得相信。
两年后,我考上了初中,成绩名列第二。
村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考上了八里外的初中,片刻的喜悦之后又回到现实。每天天不亮就骑着自行车上学,天黑了还回不到家。途中要经过一片坟地,还有一个叫“老猫窝”的地方。坟地有点让人心惊,但还不是很害怕。因为学过“踢鬼的故事”,知道没有鬼,只是自己吓自己。那个老猫窝可就有点恐怖:它的形状就象一个开口向右的“v”字形,下坡的时候,用不到三分钟,可上坡的时候需要二十多分钟。左边靠山,右边靠河。下坡的时候我就拼命的摇铃铛,那铃声在黑沉沉的氛围中格外的响亮。如果有妖魔鬼怪的话,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但鬼怪还是让我给碰上了,不是在“老猫窝”,而是在一个三岔路口:一天早晨,天还比较黑,几分钟之后,眼睛适应了才隐约地看到路。趟过一条河,在上坡的时候,我看到地里有两堆黑乎乎的东西。起初我认为那是堆在地里的地瓜秧。没有在意。可我在往前走的同时,有一堆也在走,并且冲着我来。我的心跳得厉害,就开始晃铃铛,看来是自行车惹的祸。那时也知不道往回跑。那个东西停了一下,可能是观察观察四周,又往前走。也不知是急中生智,还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大声地喊起了另一村同学的名字。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那边的公路上响起了“叮铃铃”的铃铛声。我更大声地喊他的名字,那边也喊我的名字。此时,那个东西,不,那是一个人,转过身,走了。共2页,当前第1页12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