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
从巴布拉到林场只有不到一百米,实际上,巴布拉的无花果树上的果实有一半掉在了林场的苗圃里。所谓林场,这里是指林场以前办公的院子,现在已经是拆迁建筑,人去楼空,东倒西歪了。
进了院子,两边是低矮的平房,破败不堪,只有屋顶的红瓦和门头的电表,闪出一点生气来。而正面的主楼白墙红瓦,掩隐在一排高大榆树的稀疏枝叶之间,仍然显得孔武有力。
据说此楼已经有四、五十年的历史了,是早期林场里一些成份不好的地主、富农、上中农等等自觉罪孽深重,主动为建设社会主义而修建的带着某种特殊意味的楼房。所以此楼的结构也很特殊。它的墙体厚度在半米以上,应是有所象征的。除表墙外,全部是石头垒砌的。门窗地板具为质地坚硬的木材,估计是洋槐木,所以历久不朽。整个楼房方方正正,大门开在中间,倒象是一个宫殿。人字檐顶,红瓦铺盖,据说这种瓦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
诉说这番话的是林场老人,王老头子。现在他还在这里看守护院。养了一群鸡,在苗圃里放养,经常有人来收土鸡蛋。种了两分西红柿,也大都烂在地里了。平常王老头子穿着一件黄色的夹克,敞着胸前褐色的毛衣,他的房间里有个穿民族服装(主色是黑色和蓝色)的老婆婆,基本上不大出门。
头天老王头说,有个房间曾经有个女的上吊未遂,话没让他说完,有人就打断了他。这种老房子,难免都有点故事的。
主楼正对的院子堆积着新近砍伐的一些树木。旁边有一个篮球架是唯一的娱乐设施,是两根弯曲而不成材的木头支撑着,都剥去了树皮,看不出是何种树木,其中一棵身上满是钝刺。整个架子连着篮板是歪斜紧张的,让我忽然莫名其妙地想起前些年在广州火车站出站时看见的歪斜地举着牌子接人的情景……
院子两旁各有一个苗圃,主要栽种着女贞树苗,和一些杂木苗。主楼的背后还有一间寥落的小房子,里面住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口水井,连接着旁边苗圃里的三层楼高的灰色水塔。
杂谷脑河仍然是在我们身后溜溜达达的。
2005/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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