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感怀
每天下班后都要经过一片闹市区,经过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从公交车的车窗里望去,街市上自然是黑压压的人群。最喜欢望的地方当然是美丽的府南河,也就是系在成都市脖子上的一串翠绿的春的项链。
据说当年成都市政府投资了27亿元资金,把一条破烂不堪的锦江建成了如今风景宜人入画的新锦江,并被列为联合国最佳人居城市,然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那一块刻着联合国碑文的最佳人居奖的奖牌,居然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被小偷偷走了,至今下落不明,现今立在九眼桥合江亭花坛里的那几块刻有联合国碑文的石刻奖牌,则是成都市政府按照联合国颁发的奖牌重新复制的赝品。
慵懒的春日,只要你沿着锦江一路走去,春天的花朵会晃的你睁不开眼睛。即使寒冬腊月,锦江河畔的鲜花从不间断,一直盛开在路旁的花坛里。春天来了的时候,锦江更是美丽的像一位打扮入时的妙龄女子,浓妆淡抹,恰到好处。经常可以看见有打太极拳的老人,有晨练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当然也有一些无业游民终日里游荡其中。
一日坐车路过老南门大桥,就见一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赤裸着上身,右手拿着一块碗口大的石头,一次一次不厌其烦地朝着自己的身后摔去,一边摔嘴里一边狠狠的念念有词。似乎在高声骂着什么,那表情十分痛苦,近乎狠狠地朝着自己相反的方向摔,中年男子也不像是神经病患者,一定有什么不顺心或者令自己沮丧的事,才独自一个人用朝后摔石头的方式,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
我在暗暗的想:生活对于有些人来说永远是美好的,而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生活不堪重负。他们终日里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承受各种各样的煎熬和重压、冷眼和歧视,忍受着不择手段的盘剥和欺诈。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天府广场等车时见到的一个英俊小伙子,那是一位双腿细小的像两根棍子一样蜷缩在自己后背上的高度残疾人,他艰难地爬行在熙熙攘攘的闹市,手里举着一个乞讨的盒子,在向行人乞讨,他的长相很英俊,他发现看见我在看他,就用极快的速度在人群中向我爬来。
我脸上挂着欣赏的表情在看他,向他微笑着,我善意的笑迎来了他更加善意的和灿烂的微笑,他向我微笑着举起手里的盒子,他知道我同情他,同时还在欣赏他,脸上全然不会有厌恶和鄙视的表情。
仔细端详,他大概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虽然黎黑,但长的眉清目秀,脸庞非常聪慧,一双大眼睛看起来十分健康乐观,头顶上的头发也梳理的纹丝不乱,尽管残疾,英俊聪慧的他精神状态仍然像一个活蹦乱跳的正常人,可怜年纪轻轻的就遭如此命运,使我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许多联想,不知他家在那里。命运为什么对他如此不公,不仅夺去他的双腿,还要流落街头。
他有家吗?能有姑娘爱他吗?他有爱的能力吗?他会爱吗?他能结婚吗?能生儿育女吗?能有一个风雨同舟的家吗?一系列的问号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我真的为眼前这个人如此残酷的命运而难过,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眼泪竟夺眶而出,我慌忙掩饰了自己对他的同情,除了在他的盒子里放一张纸币外,我无法体会到他能快乐而健康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也许是美好的,但对他来说,命运实在是太残酷了。命运如此无情地戏弄这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子。
我突然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鲁迅,想起了鲁迅那句有名的话:“我憎恨这以野草装饰的地面”“地火在地下运行,奔突;熔压岩一旦喷出,将烧尽一切野草,以及一切乔木,于是并且无可朽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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