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傻气又何妨
我在想我的朋友南施。她穿着她儿子的少棒队上衣,戴着棒球帽,出汗的手握着球棒,站在本垒上。第一球投来,她挥棒太早,第二球投来,她挥棒太迟,第三球投来,她三振出局——球季的每一场比赛她都如此。
南施打的是垒球,因为她做事的机构有个垒球队,尽管她的体育素质极差,她却应同事之坚请,同意参加球队。她发现,原来丢丑也有好处。
南施说,她的同事都喜爱她敢于尝试,“并不因为我打得糟而瞧不起我。”她说,同事们都发誓,只要她的球棒能够真正接触到球,他们便选她做“全年进步最快的球员”。她又说,做点她完全不擅长的事会令她觉得非常好玩。
我喜欢像南施这种愿意说“那有什么关系”的人。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怕被人笑话。
也是那种天生两只左脚而仍然下池跳舞的人。
也是那种不能屈膝或把滑雪板靠拢些而仍然去滑雪的人。
就拿艾美莉来说吧,她的法语糟透了,却参加了廉价十日游飞往法国。
虽然有人告诫过她,说巴黎人瞧不起法语说得不流利的人,但她却偏要在博物馆,在咖啡馆,在香舍丽榭大道,到处跟人说话。人们耸肩笑她,但她毫不在乎。信不信由你,甚至在她满口说的是法语,而那个法国人却客气地问她会不会说法国话时,她也一点都不在乎。
因为艾美莉发现很多法国人对她的法语耸过肩膀后,便很友善地和她交谈,欣赏她那股子兴高采烈的劲儿,佩服她的机灵活泼,赞许她的努力精神。
因此我们应一同对艾美莉以及所有那些有时敢于出丑的人欢呼三声。
这些人包括愿意学些新东西——艺术的、实用的、运动的、知识性的新东西的人。我最爱举的例子就是我的朋友爱丽森,有一个时期,她的外号是“自讨苦吃的傻子”。
爱丽森以前是个不喜欢出门野游的人,她嫁了个比她更室内型的丈夫保罗。后来,她觉得应该让子女(和她自己)对大自然多学些基本认识,于是在三十几岁时带着七岁和九岁的孩子去见识大自然。
保罗认为她这么做简直疯了。每次他们出门时,他总是在门口挥手送别,矢言如果他们逾时未归,他便请森林管理员去搜寻。虽然爱丽森母子每次都回来了,但却总有遭虫咬、帐篷破漏及其他户外灾难的事情。
后来,经过许多次的试验和吸取教训,爱丽森终于成为老练的露营人。
她愿意做个“自讨苦吃的傻子”来丰富她的生活,丰富孩子们的生活,甚至还可能丰富了她丈夫的生活。因为他最近在胸口划十字答应改日也去露营一次——但希望不是去送命。※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有些人不像爱丽森和保罗。他们永远拒绝学任何新的技能,因为他们不喜欢做一个初学者,他们宁愿缩小选择范围,限制自己的乐趣,生活于狭窄的天地,也不要出片刻的洋相,做一时的傻瓜。若干年前,我选修了某些心理学课程。班上的同学都是男生,而且都是医生。我虽然对所学的东西有满肚子的意见和问题,可是我总等到下课以后,才偷偷摸摸地把那些话向着教师耳语。
我怕当着那些学问渊博的同学的面发言,那会泄露我那可怜的底细。我实在怕自己出丑。
幸亏有个同学救了我,他劝我参与班上的讨论。我开始发言,发现自己学到的东西比以前多了。也许同样重要的是,我发现我也自有见地。
我终于认清,我们想从现在的境地转到新境地,便必须冒出丑露拙之险。
我们不妨记住,决定不去冒出丑之险,最后可能会懊悔。我们也不妨记注这句法国名言:“一个生平不干傻事的人,并不像他自信的那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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