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绿椹紫
昨天到菜场买好菜,路过边上的水果摊时,看到几位年轻少妇围在水果摊前,“这是什么东西?好不好吃啊?这样洗一下就能吃了吧?”七嘴八舌地问着老板。出于好奇也伸头往里瞧了一眼。只见在一个不大的筐子里,躺着一串串紫黑发亮,疙疙瘩瘩、黑黑糊糊、模样既有点像大毛虫,又有点似小腰果,看着就很诱人的桑椹。
北方人也许不知道什么叫桑椹,就是我们这些南方的城里人,知道什么叫桑椹的也不是太多。那是因为桑椹,通常人们都不会将其列入水果一族。这是桑椹成熟的季节很短,只有几天的时间,成熟了如不及时采摘,一夜之间就能落地成泥。不像一般的水果,种植面广、产量大、销售时间长。所以桑椹,充其量最多算一种山野之果,临时的应景之物,就如那乍现即逝的昙花一样,离我们的视线相当的遥远。数年都难得看到它能在水果摊上露一下脸。难怪那几个少妇,惊奇地在那寻根问底。
桑椹对我并不陌生,看着那紫色的桑椹,记忆又随之飘至遥远。小的时候每当春雷响起,就会很小心地打开几个小火柴盒,看看放在里面的蚕卵,是否钻出了那小小黑黑的蚕宝宝。那时养蚕不是为了得到蚕丝,只是纯粹儿时自娱自乐的一种方式。
虽然只是养着玩的,但最多的时候,也有数百只蚕宝宝,这对桑叶的需求量也是相当大的。我们家乡没有养蚕专业户,不像江浙一带农人多以养蚕为生,满山遍野种的都是桑林。摘点桑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村中的桑树本来就不多,而都是种在人们自家的院子中。
人们将桑树种在自己的院中。一来,图的就是,在五月间桑椹熟时,能采下一些以饱家人口福。二来,桑叶阔大在夏日炎炎之下,能在庭院中留下一方不少的阴凉。三来,摘些桑叶,煮成桑茶,人们喝了就能清凉消暑。
于是那时偷摘桑叶,成了我每天必做的事。村中一共有几棵桑村,怎么才能溜进人家的院内,怎么偷摘才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这些都是我当时研究的课目。由于这些早就烂记于心,所以每年到了五月间,那家的桑椹会先熟,那家会后熟。桑椹由青转红需要几天,由红转紫又需几日,我都一清二楚。那时在孩子之中,在这样的季节里,我的口袋每天都会有桑椹。
为了显示自己,在小伙伴面前我总是从口袋中,捞出一颗桑椹,轻轻在往空中一抛,再张开大嘴将其接入口中。而轻轻一咬甜甜的汁,就立马让你满嘴生津,同时嘴唇也仿佛被涂上了紫黑色的唇膏。如果大方地拿出几个桑椹,分给瞪着惊讶的双眼,看我表演吃桑椹的小伙伴,我就能立马成为孩子王。
桑树不但古而有之,桑椹更是早在二千多年前,就已经成为中国皇帝御用的贡果了。一些文人墨客也曾指桑生情,为其吟诗作赋:“昨夜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陌上桑未开,赠我鬓上钗。花下抟一笑,翠叶羞印腮。”从这首诗中,就能看出古人在桑树下,那种风情千种,欲说还休的情境。
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节,有一朋友拉我上崇明岛,说是让我尝尝海鲜的同时,也尝尝崇明有“黑珍珠”之称的桑椹。
他将我们一行带到一个规模甚大的桑椹园里,成片的桑树,就如翠绿的海,让人看了都有点晕眩。在这片绿海中,风动处,绿海波涌,绿波之上闪动着无数红的与紫的光点,那全是桑椹的倩影。
小时虽然没少吃过桑椹,但能看到这么多,这么大的桑椹还是第一次。它们有的才刚刚泛红,那娇羞的样子,宛如少女镜前刚描的红唇;有的红里透着紫,与红的相映之下,就像少妇紫罗裙里,衬着一层艳红的褶里;有的紫得发黑,黑得发亮,仿佛哪位技艺超凡的微雕大师,用墨玉刻就一串玲珑的葡萄,悬挂在密密的绿荫中;有的则已完全变得墨黑,闻闻,透着淡淡的桑的清香与蜜的芬芳,拿在手里,水水的仿佛能淌出汁来。
桑园主告诉我们,这是经过精心改良后的果桑,它不但桑椹的个头特别大,同时也没有了野生桑椹,所固有的涩涩酸味。成了现在这种犹如甘甜的蓝梅,清甜、多汁、吃在嘴里,让人有一种甜蜜蜜的感觉。共2页,当前第1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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