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游
我用生花的妙笔,也描绘不了你愈来愈不够真实和诚恳的脸。你越走越远的脚步在午夜里回响,宛如一个不肯安睡的精灵,梦魇着我脆弱得不能脆弱的灵魂。我摊开心手,却没有丝毫你残留的温度,风吹过,有一种空荡荡的东西在蔓延,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
我睡不着,不是因为思念,也不是因为怀念。这二个词太奢侈,用在我身上并不合适。我只是尽力地在游走,游离在幻想和梦萦之间,在黑夜里,有遥远的夜空,有闪烁的星辰,有高高的宫殿。我享受着瞬间的安宁和惬意,就如一条狗一样,躲在树荫下享受那一点点午时难得的光阴。
花开了一夏,在第九天,它却在不知不觉间凋零,凋谢得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残缺的花蕾,无力再绽放。这是一种悲哀,一种作为花朵的悲哀,因为它最美的一面尚未绽放,就被早去的青春所扼杀。它的身上还残留着露珠的印记,和作为花朵的一点点香气,这是秋来前的挽歌,为花朵,也为整个即将过去的夏天而悲伤。
我怀念这个夏天,就如怀念你曾经在身边一样,但拐过了一个弯,命运又有了另一种改变。很多时候,我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有什么不同,晚上睡不着,白天却犯迷糊。我常常掐着自己的大腿,来刺激自己已经麻木的神经,以此来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有疼痛感,是不是还有一丝丝生气,是不是还存在于这世界上的一些证据。
每个傍晚,我都喜欢坐在阳台上,看着夕阳一点点地沉下,天空染得就像血一样,在深浅不一地变幻着。楼下的人都在匆匆忙忙地走着,有几个人有时间,有心情抬头看看天空,看看能远去的夕阳呢?我只不过是一个闲人,用闲杂的时间去做着闲杂的事。
偶尔会想起你,想起你冰冷的小手,现在是否有了另一个人的温度;想起你的秀发,被风吹起时,是否拂进了另一个人的眼梢。其实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聊,就像我一样,无聊到有时候盯着一群蚂蚁也能消磨一下午的时光。
孤独的人都是可耻的,但可耻的人并不孤独,我是介于二者之间的人。
我顺着胡同走了好久好久,剥落的墙上有岁月的印记。我用手触摸着那坑坑洼洼之间,试图聆听到它的叹息,但我却没有听到。只是指尖在划过墙上青苔时,我突然有一种无法压抑的冲动,好想大哭一场。我回过头来,看看胡同,一个人也没有,然我再也哭不出来。我就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连哭泣这最后的冲动也一并被扼杀了。我贴着耳朵在墙上,有一种风吹过的沧桑,沙哑中夹杂着一种无言,经久不息。
我喜欢摸着墙壁的感觉,在每一块石头与石头的缝隙间,都好像藏着某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我试图去寻找它们之间的联系,但我却读不懂它们之间的无言和默契。它们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它们每一块都应该有它们单独的故事吧,要不它们为什么每一个都有每一个的不同呢?我小时候就天天从它们身边走过,但我却从来不像今天这样感伤,是我已经长大了吗?
从胡同这一头,走到另一头,生命就在长长短短中一页页地翻过,没有谁能阻挡岁月的沧桑和脚步。我抬起头,看看夹窄的天,鸽子在飞过,但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我伸出手去,摊开手指,让风从指尖划过,那瞬间有一种冷冷的感觉延伸到四肢,那是风在歌唱。那一刻,我想起了小路。小路是一个追风的男孩,但某一天他却在风中消逝了。
夜色开始弥漫开了,胡同变得更加悠长,我的脚步声在回荡,走出了胡同,将又会是长长的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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