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宅印象
杜甫《最能行》云:“若道士无英俊才,何得山有屈原宅?”我曰:“蓝玉无处不书展,自有文才韵风流!”
初到荣宅,感觉古朴清落,眼目疏朗。前院一棵千年国槐,偃卧正央。冠如巨伞,虬龙盘枝,繁叶婆娑,骨身苍劲,三五个成人合抱才能拢住。迎面正中央是一会客厅堂,红柱高擎,两侧各有楹联。堂前一对石狮,半蹲威吼。屋顶两座琉璃瓦的鸱吻,相互呼应。然后是两进两出的庭院,中间塔楼样的屋楼,两边均为中式厢房。院内皆用青砖铺砌。最里的是个大些的园子,一片小竹林,,郁郁葱葱。一棵百年老桑,枝叶扶疏,上面挂满了桑果。一个不大的花园,紫藤簪满花枝。然后是青石甬道,红格廊亭。半月坛子的花墙迂回折叠,长了青苔瓦钟的瓦当上,雕满了兽脊龙头。
问到宅子的年代,六十多岁的荣老告诉我们,这是清代嘉庆时建的,当年的气派可不一般!说话间,这位自封为“兹水上翁”的老文人脸上带着自豪,眼里闪了亮光,十分兴奋地给我们讲起了这座古气盎然的老宅的历史来!荣家祖上历代为书香文人,嫡传到他这一代已是第三十三后了。民国三十六年间,家丁兴旺,老宅被重新修缮一翻,改观最大的要数“兹水斋”了。
“兹水斋”是老荣家最值得骄傲的地方,建在二廊子左侧,旁有月亭假山,四周有花树翠竹。既是文人世代喜欢的书斋,自是很讲究的。书斋为一塔式六玲珑小木楼,顶上有琉璃瓦鸱,飞鸽翘檐。窗棂木格,雕花纹饰,无不精致。斋门细帘垂挂,匾曰“兹水斋”,两边镌刻对联为:“出为天下重,退读圣人经”。内为屏风遮掩,分为“天道酬勤”,“书道千秋”,“磐若心经”,“惠风和畅”,“橘井霜天”,“物华天宝”,“大道至简”,“熔古铸今”八面屏题。斋搁书架十二栏,收藏各类书籍专史,铭志类谱上万册。斋壁挂满荣家历代文人书宝墨画,词作诗赋。斋中案几藤座皆见古朴,阁柜橱栏内陈设雅致,陶瓷景泰蓝数件,玉器雕作一些。文人喜欢饮酒品茶,讲究情趣品味,斋里也少不了放些。
先生向我们介绍了文房四宝一百余款,都是祖上历代先人用过的,件件皆是珍品。我注意到他那只墨磨得酽酽的的砚台很精致,底座是一块玉。荣老说那是一块和田羊脂玉,很稀罕的。家里以前曾收藏过许多贵重的古玩物什,可惜文革时被洗劫空了。
谈到蓝田文化,先生津津乐道但显得很谦逊,说自己不是个入主出奴的文人,对那些鸿学巨儒,他都很欣赏,不持门户之见。说到图腾,他强调自己更崇拜狼图腾精神,喜欢狼的勇敢执著和智慧顽强,我感觉他是个很有个性的文人!问蓝田为何不为“滋水”而称“兹水”?先生说这个一直有争议,但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更好地弘扬蓝田的大文化,走出去,让更多的人们能够关注蓝田,了解蓝田。我在暗笑自己的无知时,对眼前这位仁者慕生了许多崇敬之情。
出了书斋,我们来到园子赏花,月季开得方好,淡淡的白,火火的红,浅浅的粉,灿灿的黄……脓纤适中,千盈百娇,让人看了心悦微醉。先生很是得意,说自家月季是全村开得最好的,平时没事,自己总喜欢一个人摸索捣鼓,研究培植出许多颜色深浅不一的花来。月季很好活,剪一个枝插上就活了,村里人每年都会来家里索要一些,他是很乐意给的!望着老人满脸的慈祥和快乐,我们都被感染了!
这时从外面进来几个挑水桶的人.我问荣老这是做什么?他呵呵地笑着和他们打完招呼,然后告诉我:都是村里来挑水的人.荣家园子内有一口百年老井,井水甘甜清冽,过去一直供全村人饮用,现在虽然各家引了自来水,但许多人觉得还是井水好,所以就会每天来取水。大家都说刚才进园子时没看见老井,主人大笑:“你们身后的花树下不是吗?”我们这才发现,在繁茂的花叶下,一口老井正汩汩地冒着清泉水……
离开荣宅之前,老人给我们送了自己的字画。我要了一幅王维的诗句:“杏树坛边渔夫,山根霜共一潭星”的字墨,爱不释手!不管画还是字,都流畅大气,铁骨凌风,幽香透魂!
再次回望荣宅,心中不仅仅多了一些古香与灵气,更多的则是亲切与敬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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