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两位劳动者
五一要到了,想用手中的笔给我所敬重的两个人留下一些文字。这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关联,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卑微的为人忽视的劳动者。
首先要说的是我村里一位普通但不平凡的老人。我们这一辈的人都唤他天宝爷。他多大年纪,我不清楚,只知我爷爷都管他叫哥。我爷爷今年六十八。
天宝爷一家两张嘴,除了他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孙子等饭吃。孩子的爸爸以前是个建筑工人,一次高空作业时失足摔死了。孩子的妈妈抛下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改了嫁。那都是八年以前的旧事了。如今,爷孙俩相依为命,在岁月的河流里一步一步艰难地趟过来。
天宝爷是个很普通的老人,没特长也没手艺。要养活两张嘴,只有靠那五亩薄田,其中四亩田还是借种别人的,每年要把四担谷子挑到主人家去。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真的很难相信一个位古稀老人能把那五亩水田侍弄得好。每年早春,总能见到瘦骨嶙峋的他赶着牛,背着犁耙,赤着脚步履蹒跚地走向田野。洗完田,撒种,施肥,薅草,然后把孙子也赶下田去插秧。挨到烈日炎炎的农忙时候,天宝爷喝下几两烧酒便下田收割,艰难地弯腰,艰难地起身,汗液像蚯蚓一样爬满全身,头上花白的头发拌着禾屑黏在一起。每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我总是被深深地打动,真想放下手上的事帮他一把。
一年四季,他都像牛一样卖力地耕耘,用自己日渐衰竭的精力去换取老天的馈赠。你不必因为他是出于生活所迫而去怀疑他勤劳的本性。如果是一个懒汉,就算生活把他逼上绝境,他也未必会自食其力。他的骨子里贮存着农民吃苦耐劳的精髓,这种精髓不仅不会因为岁月的增长而消耗掉,反而会支撑其日渐衰弱的身躯顽强不息。
另一位要写的是一位脑力劳动者,我初一是的英语老师。她叫张晓娟,我们称她晓娟老师。她教了我们整整一年,也是短短的一年。可就是这一年的记忆就已经把她的形象深深地刻进我的脑海。
除了和其他老师一样,勤勤恳恳,诲人不倦以外,最令人难忘的是她的多愁善感。那是不同于杞人忧天病态的敏感也不同于林黛玉忧花怜草的卑微情感。她忧虑的不是自己的生活处境,而是学生的学习和成长,未来和发展。这是一种博大的情操。
有同学生病了没来上课,她把忧愁刻上额头,课后亲自打电话去慰问;有同学对学习失去信心了,她把忧愁锁在眉宇,主动去问明原因并想方设法去激发他的兴趣。
我那时很调皮,上课就爱捣蛋。间英语老师是一弱女子,更是无所顾忌。老师念a,我用汉语发音喊a;老师问我“what’syouname?”我答”malili”。终于有一天,晓娟老师把我叫出去了。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英语很难学吗?”她亲切地问。我咬着唇点点头。“你语文数学这么好,怎么会学不好英语呢?”她蹙着眉说,“我不想英语拖了你的后腿。你有困难来找我,好吗?我也会多给你补补课的。”我望着老师关爱中略带着忧郁的眼睛,有点受宠若惊,暗地里已经下定决心把英语拿下。我被老师的眼神降服了,彻底地。
教完我们这一届,努力的晓娟老师考上了师大的研究生。这一别已经六年了。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个学校,但我相信她一定还是那么负责,那么辛勤,眼里还是闪着“先学生之忧而忧”的光。
就是这么两位很普通的人,没有显赫的身份,没有重要的职务,但是他们坚守着岗位,坚守着原则,坚守着信念,于平淡中赋予内涵,于微小中孕育博大。
写着写着,我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落日的余辉,一位肩扛锄头的枯瘦老人背对着我踽踽独行;然后便见一位女老师在对着一个孩子温和地说着什么,眼里饱含怜爱。接下来,还有很多的图景像幻灯片一样在我大脑里一幅幅地放映。我看到政府领导在埋首审理文件,科研人员忘我地实验,工人裸着健硕的胳膊搬着沉重的货物。。。。。。
很难得,今天我的想象力生产出来的全是美好的事物,心里像是涌动着一股暖流,把身体里每一个角落熨贴了一番。毕竟,劳动的人们是最让人感到亲切自然的。难怪人们皆呼劳动光荣。
谨以此文向所有崇尚劳动,热爱劳动的人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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