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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记

发布时间:2020-08-21 栏目:专题 投稿:美满的钢笔

昨晚夜行,忽然听到一阵急骤的唢呐(民间也称响器)声,循声过去,原是有一家过世了父亲,请了唢呐班子演奏。门前用纸糊了“极乐宝殿”,两三盏昏黄的灯照着,几个重孝的男子坐在里面,烧些纸钱蜡烛,却不悲伤,还叼了香烟,大约是老爷子得享了天年,算是“喜丧”。“宝殿”的外面,却有三家唢呐班子坐开了,使了浑身解数,拼命的吹拉弹唱,相互争夺着观众。这都是有钱人家的排场,使了钱,不由得这些民间的艺人不卖命。

看那第一家,当是一家人,全都立起。吹唢呐的是一红脸肥硕的女子,唢呐向天,慷慨激昂,一副“朝天阕”的架势。旁边鼓笙的男子腮帮鼓起,左右摇摆,汗珠直滚。掌弦的是一精瘦的老者,伛偻的身子套了件背心,他左手提了弦子,右手却抄起一小块青石在八仙桌上疯狂的敲击,双腿蹦跳,嘴里嘿然有声,额上青筋蚯蚓似的暴起。他应是这团队的指挥和领袖。敲梆子的是位老妇,应是老者的妻子,她挽了发髻,穿对襟的老式衬衫,每敲一下,双脚脚尖踮起,似要蹦跳却又回落,颇为滑稽。这家人的吹奏欢快,尤因老者激情的呐喊引来观者如堵。老者并不理会,发癫似的动作倒是让我心下不忍:他们像斗鸡一样被扔进这场比赛中,为口中粮不得不作此情状。正在思量,又听人群中喝彩,有人叫到:“听啊听啊,里面的马就要惊了!”那老者更为亢奋,手舞足蹈,难以自持,却有一黑衣男子走了来,附耳对那老者说了句什么,立时管弦俱寂,一家人全都跌坐在板凳上,不言不语,眼神木然。

旁边的一家吹得正欢,清一色的男子站成一排,演奏的却是电视剧《水浒传》的主题曲《好汉歌》,一个平头黑面酷似宋江的男子边敲梆子边“依儿依儿呀”的唱着,熊吼似的男低音,又全不着调。唢呐却吹的清脆,指法纯熟,节奏拿捏的恰到好处,不由让人对那吹奏的年轻男子打量了几下,他至多三十来岁,矮胖的身子,穿一件做工粗劣的西服,脸上似笑非笑,眼睛半闭微张,又似疲倦,又似陶醉。这一家演奏不愠不火,略有疲态,大约之前亦有疯狂尽力的举动。不多一会,那黑衣男子又走了来,终止了演奏,看那第三家,也都坐下来喝茶,一时都静寂了。

我便也走开去。

想起和唢呐有关的一些旧事。

唢呐民间又叫响器,也称喇叭,明朝王磐《朝天子·咏喇叭》里所谓“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说得就是它。乡人每有红白喜事,便会约了唢呐班子来吹打一番。唢呐的结构分为三部分,铜制的“喇叭口”、中间的按孔部分(一般为锥形的木管)和苇制的吹口(哨子),与竖笛和葫芦丝的构造相仿,但喇叭吹口是外置的,随时可以更换,不同于竖笛和葫芦丝的内置结构,且吹口扁而平,与西洋乐器中的双簧管的的吹口比较相似。唢呐吹奏者往往腮帮鼓起老高,估计是要“一鼓憋气”,应该很累。喇叭口是有大小之分的,小者嘹亮,大者低沉,用它们可以模仿戏曲里陈世美和包黑子的声音,惟妙惟肖。有时吹奏者随手抓起一个小瓷碗,在喇叭口上遮遮掩掩,亦能变幻音色。还有的吹奏者只用吹口,用手掌捂了,声音更为尖锐和高亢,此时多摹拟女声,极尽曲折。

红白喜事不是天天有,所以吹奏唢呐不能算是常业,这帮艺人都有另一个重要的职业,那便是理发。早些年称为剃头的,因为多用剃刀,把人脑袋整的锃明瓦亮。每年的夏秋之交,他们会来到乡村“包头”,即收取一定数量的麦子,包剃一年的头。这些手艺人多是外来户,他们没有固定的田产,麦子对他们非常重要。如果一个剃头的会吹唢呐,我们认为很正常;如果不会,就会让人疑心他是不是真的剃头匠。现在理发又早已演变成了美发,旧的剃头匠或进化或隐匿,都不见了。

我认识一位剃头匠,唢呐吹的非常之棒,他在城关筑了房,安了家。小时候常去那里理发,一次三毛钱或五毛钱。记的他们院前有条小河,老王抓了满盆的河蚌,放在墙角,味道不太好。有时想理发,连去几次都见不到他,那是到乡下出活了。共2页,当前第1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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