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之春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
春分之后还下了一场雪。眼见就要进四月了,清晨还可以看到薄冰。除了杨树枝头萌出花生米大的苞芽,远远看去仿佛沾染些青翠,其他的树全无动静,怕冷似的瑟缩在寒意未尽的风中。
塞北的春天一点儿也不温柔,一副乖戾暴躁的任性脾气。早起时还阳光灿烂,不到中午已是阴云密布,不一会儿纷纷扬扬地扯起漫天飞雪,雪片极大,飘飘转转地舞着,迟迟不肯落地,就好像知道一落地便会了无痕迹。不过十来分钟,云散了,太阳还来不及露脸,北风就气势迫人地出场了,少了些寒冬的凛冽,可仍是那么霸道,呼啸在山川林木之间,挟着浓浓的沙土味道,天地立时混沌了。骑自行车逆行在五、六级的风中,回到家后,发间、脸上、鼻内、口中尽是厚厚的尘意。
塞北的春天是干渴的。沙土在阳光下发出死死的白光,草皮皱成一团,又脏又黑的可怜样子透着仓惶和小心翼翼。偶尔看到有苍蝇飞过,没看见蝴蝶和蜜蜂——美的、可爱的东西总是娇贵的,脆弱的。天倒是浓蓝无比,均匀的像凝固的染料。从天到地,从树到草,从建筑物到人,看不到一点点润泽。
塞北的春天是顽强的。变化无常的气温,干渴的气候最终没能挡住蓄发已久的春意,仿佛一夜间,树发芽了,草变绿了,花绽开了……迎面的风仍是干燥的,却多了暖意,吹得人昏昏欲睡。薄毛衫还没来得及穿,似乎一脱下棉衣就换上了夏装。树叶生长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也许是压抑了太久,一旦疯长起来就全不给自己留下喘气的机会。春的印迹还恍惚着未曾明晰,夏已经轰轰烈烈,嚣嚣闹闹地来了。
人又长了一岁,年轻时那种每到春季就会有的莫名的喜悦和兴奋便少了几分。
侃侃的歌飘在静静的房间里,“……美丽的花儿谢了还会再开,走了的人,他不再回来……”蓦然想起去年春天曾怀着那样闲适的心境在qq上给他留言:“……几天不出门,杨柳的枝头已是绿色如烟,碧桃花开,春意盎然……”明年的春天我又会写些什么呢?一边想着,一丝寂寞的笑无声地在唇角缓缓湮开。
05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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