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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燕建立者慕容垂生平简介 慕容垂是怎么死的

发布时间:2013-11-19 栏目:专题 投稿:整齐的百合

后燕成武帝慕容垂(326年-396年6月2日),字道明,原名霸,字道业,一说字叔仁,鲜卑名阿六敦,昌黎棘城(今辽宁义县)鲜卑族人。十六国后燕开国君主。前燕文明帝慕容皝的第五子。在前燕时屡有战功,更加曾击退东晋桓温的北伐军。然而因为受到当政的慕容评排挤而被逼出走前秦,但很受前秦君主苻坚的宠信。淝水之战后慕容垂乘时而起,复建燕国,建立后燕,后又灭了同为慕容氏所建的西燕。参合陂之战战败后率军再攻北魏,在期间发病病重,并在退军时去世。

前燕时,慕容垂屡立战功却郁郁不得志。369年,枋头之战中领导前燕军大败桓温,反遭受当政的慕容评排挤,无奈携子出奔前秦。在前秦前秦天王苻坚对其极为赏识,亲授冠军将军。383年,淝水之战中前秦大败,他护驾北返。384年,自称燕王,建立后燕。394年,台壁之战取胜吞并西燕。395年,后燕、北魏参合陂之战,太子慕容宝惨败。随后慕容垂率军再攻北魏,在此期间发病加重,在退军时去世,时年七十一岁。

慕容垂生平简介

慕容垂(326—396.6.2),字道明,原名霸,昌黎棘城(今辽宁 义县西北)人,鲜卑族,十六国时期后燕建立者,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统帅。

慕容垂是前燕慕容皝的第五子。史书上称他“少岐嶷有器度,身长七尺七寸,手垂过膝”(《晋书·慕容垂载记》)。慕容皝对其甚是宠爱,常对诸弟说:“此儿阔达好奇,终能破人家,或能成人家”(《晋书·慕容垂载记》)。所以取名慕容霸,字道业。后想以其为世子,后被群臣进谏而止,但慕容皝对其宠爱仍超过其他世子,这也引起后来成为燕主的慕容俊的忌妒。

咸康五年(前燕六年,339年),慕容皝击高句丽,兵及新城,高句丽王钊乞盟,乃还。慕容皝又使慕容霸与慕容恪(慕容皝四子)击宇文别部。时慕容霸年仅十三岁,却勇冠三军。

咸康八年(前燕九年,342年),燕王慕容皝率军攻高句丽。时前燕与高句丽相邻,慕容皝常惧其乘虚而入,视为心腹之患,遂于十一月采用庶兄、建威将军慕容翰之策略,分兵两路进攻高句丽。慕容皝自率主力精锐4万从南道进攻,而慕容霸则与慕容翰为前锋。慕容皝还另命长史王寓等率兵1.5万从北道进攻。高句丽王高钊闻知,判断燕军主力必从北道而来,乃使其弟高武率精兵5万防守北道,自率弱旅防南道。前燕军在南道大败高句丽军,乘胜追入丸都(高句丽都城,今吉林集安西),高钊只身逃走。

东晋建元二年(前燕十一年,344年)二月,燕王慕容皝亲自带兵攻宇文逸豆归,以建威将军慕容翰为前锋将军,刘佩为副将;并命慕容霸与慕容军、慕容恪及折冲将军慕舆根等率兵分三路并进。宇文逸豆归派南罗城大(即城主)涉夜干率精兵迎击;慕容翰出战涉夜干,两军激战之时,慕容霸则率军从侧翼杀出,杀涉夜干,宇文军不战自溃,燕军乘胜追击,攻克宇文氏都城紫蒙川(今辽宁朝阳西北)。宇文逸豆归败逃,死于漠北。宇文氏从此散亡,慕容皝收其畜产,徙其部众5000余落于昌黎(今辽宁义县),辟地千余里,慕容霸因功被封为都乡侯。

东晋永和四年(348年),燕王慕容皝去世,慕容俊 (慕容皝次子)即燕王 位。永和五年(349年),后赵主石虎死,后赵大乱。慕容霸(时为平狄将军)上书慕容俊说:“石虎穷凶极暴,天之所弃,余烬仅存,自相鱼肉。今中国倒悬,企望仁恤,若大军一振,势必投戈。”北平太守孙兴也上表说:“石氏大乱,宜以时进取中原”(《资治通鉴·卷第九十八》)。可慕容俊却认为后赵新遭大丧,未同意。慕容霸急至龙城(今辽宁 朝阳),亲自对慕容俊说:“难得而易失者,时也。万一石氏衰而复兴,或有英雄据其成资,岂惟失此大利,亦恐更为后患。”慕容俊说:“邺中虽乱,邓恒据安乐,兵强粮足,今若伐赵,东道不可由也,当由卢龙;卢龙山径险狭,虏乘高断要,首尾为患,将若之何?”慕容霸说:“恒虽欲为石氏拒守,其将士顾家,人怀归志,若大军临之,自然瓦解。臣请为殿下前驱,东出徒河,潜趣令支,出其不意,彼闻之,势必震骇,上不过闭门自守,下不免弃城逃溃,何暇御我哉!然则殿下可以安步而前,无复留难矣”(《资治通鉴·卷第九十八》)。

慕容俊仍然犹豫未决,便问五材将军封弈 ,封弈回答说:“用兵之道,敌强则用智,敌弱则用势。是故以大吞小,犹狼之食豚也;以治易乱,犹日之消雪也。大王自上世以来,积德累仁,兵强士练。石虎极其残暴,死未瞑目,子孙争国,上下乖乱。中国之民,坠于涂炭,廷颈企踵以待振拔,大王若扬兵南迈,先取蓟城,次指邺都,宣耀威德,怀抚遗民,彼孰不扶老提幼以迎大王?凶党将望旗冰碎,安能为害乎!”从事中郎黄泓 说:“今太白经天,岁集毕北,天下易主,阴国受命,此必然之验也,宜速出师,以承天意。”折冲将军慕舆根也说说:“中国之民困于石氏之乱,咸思易主以救汤火之急,此千载一时,不可失也。自武宣王 以来,招贤养民,务农训兵,正俟今日。今时至不取,更复顾虑,岂天意未欲使海内平定邪,将大王不欲取天下也”(《资治通鉴·卷第九十八》)?慕容俊于是才决定出兵。并以慕容恪 为辅国将军慕容评为辅弼将军,左长史阳鹜 为辅义将军,谓之“三辅”。慕容霸为前锋都督、建锋将军。选精兵二十余万,讲武戒严,研究进攻之策。

永和六年(前燕慕容俊二年,350年)二月,前燕慕容俊分兵三路进攻后赵。以慕容霸率军2万由东路出徒河(今辽

宁锦州);慕舆于自西路出蠮螉 塞(今北京西北居庸关 ),慕容俊亲率中路军出卢龙塞(今河北喜峰口附近)。慕容恪、鲜于亮 部为前锋,慕舆?部开辟通道。留世子慕容晔守龙城。

慕容霸军进至三陉(今河北滦县境),后赵征东将军邓恒惶怖,焚仓库弃乐安(今河北昌黎西南)逃走,会合幽州(治蓟,今北京西南)刺史王午共保蓟城(今北京西南)。慕容霸军急入乐安,扑灭余火,获大批军粮,随后与燕王慕容俊会师于临渠(今河北三河东)。

三月,前燕军至无终(今天津蓟县),王午留部将王伦领数千人守蓟,与邓恒走保鲁口(今河北饶阳)。慕容俊旋克蓟城,杀王佗,迁都于蓟。城克时,慕容俊准备坑杀降卒千余人,慕容霸劝阻道:“吊伐之义,先代常典。今方平中原,宜绥怀以德,坑戮之刑不可为王师之先声”(《晋书·慕容垂载记》)。慕容俊从其言。

前燕军乘胜进至范阳(今河北涿州),后赵范阳太守李产投降。慕容俊转兵亲攻邓恒于鲁口,军至清梁(今河北清苑东南),邓恒部将鹿勃早率数千人夜袭前燕军营,先攻慕容霸大营,突入幕下,慕容霸奋起而击,亲杀十余人,不能前进。时折冲将军慕舆根率精勇数百人从中军直冲后赵军,前燕内史李洪率骑助战,后赵军败退,前燕军追击40余里,后赵军死亡略尽,鹿勃早只身逃脱。慕容俊收兵班师。

慕容垂 - 开始标志

永和八年(352年)三月,赵立义将军段勤聚胡、羯万余人保据绎幕,自称赵帝。慕容霸率军前去攻打,慕容霸军至绎幕,段勤与弟段思陪举城投降。

由于燕卫将军慕容恪、抚军将军慕容军、左将军慕容彪等屡荐慕容霸有命世之才,宜当大任。燕主慕容俊遂于同年以慕容霸为使持节、安东将军、北冀州剌史,镇常山。

永和八年十(354年)四月,慕容俊称帝,建号元玺,史称前燕慕容霸因坠马而折齿,更名为慕容缺。此后更名为慕容垂。慕容垂被封为吴王,迁镇信都,以侍中、右禁将军录留台事,大收东北之利。这便慕容俊更加忌妒慕容垂,下诏将其召还。

升平元年(前燕光寿元年,357年),前燕发兵进攻塞北(长城以北)敕勒。敕勒,又名丁零,高车。魏晋南北朝时,大批敕勒人入塞与其他少数民族杂居,留居漠北草原的敕勒则在公元四世纪日益强大,不断侵扰中原。前燕入居中原后,经常遭到敕勒人袭扰。同年五月,慕容俊派遣慕容垂(时为抚军将军)与中军将军慕容虔、护军将军平熙率步骑8万进军塞北,攻敕勒,大败之,俘斩达10余万人,获马13万匹、牛羊无数。北部边境复安。

慕容垂娶段末柸女段氏,段氏生子慕容令、慕容宝。段氏才高性烈,与皇后可足浑氏不睦,皇后引以为恨。慕容俊向来对慕容垂不满,时有人奉可足浑之令告段氏及吴国典书令辽东高弼为巫蛊,想借此把慕容垂牵连进来。慕容俊将段氏及高弼下狱,进行拷问。但二人“志气确然,终无挠辞”(《晋书·慕容垂载记》)。慕容垂心痛,暗中派人对段氏说:“人生会当一死,何堪楚毒如此!不若引服。”段氏叹息道:“吾岂爱死者耶!若自诬以恶逆,上辱祖宗,下累于王,固不为也”(《晋书·慕容垂载记》)!后段氏死于狱中,而慕容垂也因此得免。出平州刺史,镇辽东。并以段氏之妹为继室,皇后又将其黜之,并将其妹嫁与慕容垂,慕容垂心中不满,这使他与慕容俊关系更加恶劣。

升平三年(359年)十二月,慕容俊病危,召慕容垂回邺城(今河北临漳西南)。升平四年(360年)正月,慕容俊病世,太子慕容暐即位。二月,尊可足浑后为皇太后,以太原王慕容恪为太宰,专录朝政;上庸王慕容评为太傅,阳骛为太保,慕舆根为太师,参辅朝政。时慕舆根自恃先朝元勋,心不服慕容恪,举动倨傲。时太后可足浑氏也颇干预外事。慕舆根想要谋反,便劝慕容恪一起谋反,遭到拒绝。后慕容恪将此事告之于慕容垂,慕容垂便劝其诛杀慕舆根,但慕容恪以大局为重,没有同意。后慕舆根密谋诛杀慕容恪与慕容评,二人闻后,遂将慕舆根诛杀。三月,慕容恪以慕容垂为使持节、征南将军、都督河南诸军事、兖州牧、荆州刺史,镇梁国之蠡台。

兴宁三年(365年)二月,慕容垂随慕容恪共攻洛阳。三月,克之,俘杀扬武将军沈劲。随即慕容恪略地至崤、渑,关中大震,秦王符坚屯陕城以防燕军。慕容恪以慕容垂为都督荆、扬、洛、徐、兖、豫、雍、益、凉、秦十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荆州牧,配兵一万,镇鲁阳。

慕容恪为慕容垂甚为倚重,常对慕容暐说:“吴王将相之才十倍于臣,先帝以长幼之次,以臣先之,臣死之后,愿陛下委政吴王,可谓亲贤兼举”(《晋书·慕容垂载记》)。后慕容恪病重,深虑慕容暐手中无权,而慕容评又多猜忌,便对慕容暐之兄、乐安王慕容臧说:“今劲秦跋扈,强吴未宾,二寇并怀进取,但患事之无由耳。夫安危在得人,国兴在贤辅,若能推才任忠,和同宗盟,则四海不足图,二虏岂能为难哉!吾以常才,受先帝顾托之重,每欲扫平关、陇,荡一瓯、吴,庶嗣成先帝遗志,谢忧责于当年。而疾固弥留,恐此志不遂,所以没有余恨也。吴王天资英杰,经略超时,司马职统兵权,不可以失人,吾终之后,必以授之。若以亲疏次第,不以授汝,当以授冲。汝等虽才识明敏,然未堪多难,国家安危,实在于此,不可昧利忘忧,以致大悔也”(《晋书·慕容暐载记》)。五月,慕容恪病逝,临终前,慕容暐亲临问以后事,慕容恪再次向慕容暐推荐慕容垂,说:“臣闻报恩莫大荐士,板筑犹可,而况国之懿籓!吴王文武兼才,管、萧之亚,陛下若任之以政,国其少安。不然,臣恐二寇必有窥窬之计”(《晋书·慕容恪载记》)。

但慕容暐并没慕容恪的之言。太和三年(368年),二月,仅以慕容垂为侍中、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把大司马之位给了中山王慕容冲(慕容暐之弟)。时前秦内乱,秦魏公苻庾于二月举陕城投降前燕,并请求发兵接应。前秦大惧,派重兵防守陕城之西的重镇华阴(今陕西华阴东南)。魏尹范阳王慕容德上书请求趁苻氏内乱之机,发兵攻秦,说:“先帝应天顺时,受命革代,方以文德怀远,以一六合。神功未就,奄忽升遐。昔周文既没,武王嗣兴,伏惟陛下则天比德,揆圣齐功,方阐崇乾基,纂成先志。逆氐僭据关、陇,号同王者,恶积祸盈,自相疑戮,衅起萧墙,势分四国,投城请援,旬日相寻,岂非凶运将终,数归有道。兼弱攻昧,取乱侮亡,机之上也。今秦土四分,可谓弱矣。时来运集,天赞我也。天与不取,反受其殃。吴、越之鉴,我之师也。宜应天人之会,建牧野之旗。命皇甫真引并、冀之众,径趣蒲阪;臣垂引许、洛之兵,驰解謏围;太傅总京都武旅,为二军后继。飞檄三辅,仁声先路,获城即侯,微功必赏,此则郁概待时之雄,抱志未申之杰,必岳峙灞上,云屯陇下。天罗既张,内外势合,区区僭竖,不走则降,大同之举,今其时也。愿陛下独断圣虑,无访仁人”(《晋书·慕容暐载记》)。慕容暐览表的大悦,将从之。(《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一》)!时燕人亦多请求救援陕城,以图关中。但太傅慕容评受苻坚贿赂,说:“秦,大国也,今虽有难,未易可图。朝廷虽明,未如先帝;吾等智略,又非太宰之比。但能闭关保境足矣,平秦非吾事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一》)。苻庾知慕容暐与慕容评无远略,便同时也送书于慕容垂及皇甫真,劝其乘机攻取苻坚,说:“苻坚、王猛皆人杰也,谋为燕患,为日久矣。今若乘机不赴,恐燕之君臣将有甬东之悔。”慕容垂得书后,私下对对皇甫真说:“方为人患者必在于秦,主上富于春秋,未能留心政事,观太傅度略,岂能抗苻坚、王猛乎?”皇甫真说:“然,绕朝有云,谋之不从可如何”(《晋书·慕容暐载记》)!前燕最终没有出兵,丧失了灭亡前秦的绝好机会,也为前燕的灭亡埋下了隐患。

慕容恪病死后,前秦、东晋均欲乘机图之。前秦因王公作乱,无暇外顾。而东晋大司马桓温则于太和四年(前燕建熙十年,369年)四月,桓温亲率步骑5万自姑孰(今安徽当涂)出发开始北伐前燕

时晋参军郗超认为,北伐前燕,路途遥远,汴水又浅,恐难通漕运,供应困难。桓温不听。六月,桓温军至金乡(今山东嘉祥南),适逢大旱,河床干涸,水运断绝。桓温派冠军将军毛虎生在钜野(今山东巨野北)开挖运河300里,引汶水和清水(古济水自钜野泽以下别名清水)会合。桓温率水军从清水进入黄河,船舰绵延几百里。郗超建议,从清水入黄河都是逆流,加以河道曲折,运输困难,如果敌人不立刻接战,我们的运输跟不上,又不能夺取敌人的物资,则形势严峻;不如率全部兵马直捣邺城,燕人多畏桓公威名,一定望风而逃,如其出战,则可立即取胜。即使他们想在炎夏坚守邺城,也不会长久,这样易水以南的各地将竟相归附。郗超还建议,如果桓公认为这个策略太轻率,想稳妥一点,那么不如让大军停止前进,在黄河、济水之间扎营驻守,然后把粮秣准备充裕,到来年夏天再实施进攻计划。这样虽然速度慢,然而成功把握更大一些。桓温仍不纳,继续挥军伐燕。

桓温先派建威将军檀玄进攻湖陆(今山东鱼台东南),克之,俘燕宁东将军慕容忠。前燕帝慕容暐任命下邳王慕容厉为征讨大都督,统率步骑2万人和晋军战于黄墟(今河南开封东),燕军大败,慕容厉单骑逃回,燕高平太守徐翻举郡降晋。晋军前锋邓遐和朱序又在林渚(今河南新郑东北)打败燕将傅颜。慕容暐又派乐安王慕容臧统率诸军抵抗,慕容臧深感不敌。于是,派散骑常侍李凤去前秦求援。七月,桓温进驻武阳(今山东莘县东南),前燕旧将、故兖州刺史孙元率宗族起兵响应,桓温到达枋头(今河南浚县西南)。

东晋大军连战连胜,使慕容暐和太傅慕容评十分恐惧,商议欲逃故都和龙(今辽宁朝阳)。这时,吴王慕容垂请求率兵抗晋,他说:“不然。臣请击之,若战不捷,走未晚也”(《晋书·慕容暐载记》)。慕容暐以慕容垂代替慕容臧为南讨大都督,率征南将军慕容德等5万步骑抵御桓温

慕容暐又派散骑侍郎乐嵩往前秦求救,并答应以割,让虎牢(今河南荥阳西北汜水镇)以西的土地给秦为条件。前秦王符坚召集群臣商议,采纳王猛先援弱击强,后再乘燕衰而取的建议。八月,派将军苟池和洛州刺史邓羌率领步骑2万救援前燕。援军从秦洛州(今河南)出发,出洛阳进屯颍川(今河南许昌东),又派散骑侍郎姜抚去燕国报信。

桓温在枋头徘徊不进,欲以持久静观燕国内变,坐获全胜。慕容垂遣将与桓温交战,俘其向导段思,又击斩晋将李述,使晋军丧失锐气。攻燕初期,桓温曾派袁真攻打谯(郡治今安徽亳州)、梁(治今河南商丘南),欲占领石门(即汴口),以通水运。结果袁真攻克了谯、梁而没有打开石门,晋军水运断绝。九月,慕容德率骑兵1万,兰台治书侍御史刘当率骑5000进屯石门,出晋军之后。燕豫州刺史李邦率州兵5000切断了桓温的陆运粮道。慕容德派将军慕容宙率步骑1000为前锋,与晋军相遇。慕容宙知晋军不善于冲锋陷阵,喜欢乘退进击,遂采取后退诱敌,设伏聚歼的战术,派200名骑兵出来挑战,其他骑兵伏于三处,挑战者未战即退,晋兵猛追,中伏大败。

桓温接连失利,粮草中断,又听说前秦援兵将要到达,遂下令焚烧战船,丢下辎重、铠仗,率军从陆路撤回。桓温从东燕(治今河南汲县东南)出发,撤退途中恐前燕追兵在上游放毒,命士卒凿井取水饮用,这样一直行走了700里。前燕诸将争欲追击,慕容垂说:“不可。温初退惶恐,必严设警备,简精锐为后拒,击之未必得志,不如缓之。彼幸吾未至,必昼夜疾趋;俟其士众力尽气衰,然后击之,无不克矣”(《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于是,慕容垂亲率骑兵8000尾随桓温军行进。桓温果然加速退兵,几天以后,慕容垂告诸将曰:“温可击矣”(《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遂令诸将急进,在襄邑(今河南睢县)追上桓温。慕容德先率领4000名精锐骑兵埋伏于襄邑东涧中,和慕容垂东西夹击桓温,大败晋军,斩首3万人。

时秦将苟池又于谯郡截击桓温,晋军死者复以万计。晋将孙元据守武阳抵抗燕军,被燕左卫将军孟高擒获。十月,天气渐冷,桓温收集余众,屯于山阳(今江苏淮安)。至此,桓温攻燕以失败告终。

慕容垂大败桓温,威名大振,慕容评对慕容垂是又忌又恨。后慕容垂上奏:“所募将士忘身立效,将军孙盖等摧锋陷陈,应蒙殊赏”(《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但被慕容评压住不报。慕容垂大为不满,与慕容评相争。太后可足浑氏素恨慕容垂,遂毁其战功,与慕容评相谋,欲杀慕容垂。慕容恪之子慕容楷及慕容垂舅兰建知道后,告诉慕容垂说:“先发制人,但除评及乐安王臧,余无能为矣。”慕容垂心中不忍,说:“骨肉相残而首乱于国,吾有死而已,不忍为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不久,二人又告诉慕容垂说:“内意已决,不可不早发。”慕容垂说:“必不可弥缝,吾宁避之于外,余非所议”(《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

慕容垂心中忧虑,未敢将此事告诉诸子,同时也是怕引起诸子的骚动。世子慕容令说:“尊比者如有忧色,岂非以主上幼冲,太傅疾贤,功高望重,愈见猜邪?”慕容垂说:“然。吾竭力致命以破强寇,本欲保全家国,岂知功成之后,返令身无所容。汝既知吾心,何以为吾谋?”慕容令说:“主上暗弱,委任太傅,一旦祸发,疾于骇机。今欲保族全身,不失大义,莫若逃之龙城,逊辞谢罪,以待主上之察,若周公之居东,庶几可以感寤而得还,此幸之大者也。如其不然,则内抚燕、代,外怀群夷,守肥如之险以自保,亦其次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慕容垂觉得这个办法很好,遂同意。

十一月,慕容垂以打猎为由,微服出邺,准备回故都龙城。到邯郸时,却出了意外,幼子慕容麟向来不为慕容垂所宠爱,便向慕容评告状,慕容垂左右也多有离去。慕容评知道后,在慕容暐面前尽说慕容垂坏话,遂派西平公慕容强率精骑追之,到范阳(今北京)时,慕容垂派慕容令断后,慕容强不敢追赶。时天将晚慕容令对慕容垂说:“本欲保东都以自全,今事已泄,谋不及设。秦主方招延英杰,不如往归之。”慕容垂说:“今日之计,舍此安之”(《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

慕容垂“乃散骑灭迹,傍南山复还邺,隐于赵之显原陵”(《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又杀白马以祭天。慕容令对慕容垂说:“太傅忌贤疾能,构事以来,人尤忿恨。今邺城之中,莫知尊处,如婴儿之思母,夷、夏同之。若顺众心,袭其无备,取之如指掌耳。事定之后,革弊简能,大匡朝政,以辅主上,安国存家,功之大者也。今日之便,诚不可失,愿给骑数人,足以办之。”慕容垂说:“如汝之谋,事成诚为大福,不成悔之何及!不如西奔,可以万全”(《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

慕容垂遂率部西行,至河阳,斩津吏而渡。遂自洛阳与段夫人,子慕容令、慕容宝、慕容农、慕容隆,慕容恪之子慕容楷,舅兰建,郎中令高弼一起投奔前秦,只留可足浑氏于邺。乙泉戌主吴归率兵追击,被慕容令击退。

自慕容恪死后,前秦苻坚便有伐燕之意,但一直未成,一是因内乱,二是忌惮慕容垂之威名。苻坚闻慕容垂来归,大喜,亲自到郊外迎接,执其手说:“天生贤杰,必相与共成大功,此自然之数也。要当与卿共定天下,告成岱宗,然后还卿本邦,世封幽州,使卿去国不失为子之孝,归朕不失事君之忠,不亦美乎!”慕容垂感谢地说:“羁旅之臣,免罪为幸。本邦之荣,非所敢望”(《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苻坚爱慕容令及慕容楷之才,皆厚相待,赏赐巨万,每次进见,都属目观之。关中士民素闻慕容垂父子名,皆向慕之。

秦相王猛深知慕容垂有雄略,怕将来引以为患,便对苻坚说:“慕容垂,燕之戚属,世雄东夏,宽仁惠下,恩结士庶,燕、赵之间咸有奉戴之意。观其才略,权智无方,兼其诸子明毅有干艺,人之杰也。蛟龙猛兽,非可驯之物,不如除之。”苻坚未从,说:“吾方以义致英豪,建不世之功。且其初至,吾告之至诚,今而害之,人将谓我何”(《晋书·苻坚载记》)!并以慕容垂为冠军将军,封宾都侯,食华阴五百户。

前燕纲颓纪紊,日益腐败。桓温攻燕结束后,前燕反悔食言,未将虎牢(今河南荥阳西北汜水镇)以西土地割让给前秦前秦遂以此为借口,于十一月派王猛统将军梁成、邓羌等率步骑3万,进攻前燕,并以慕容令为参军,充当向导。

王猛出发前,去拜会慕容垂,慕容垂为他饯行。王猛一副依依惜别的神态,叹息道:“今当远别,卿何以赠我,使我睹物思人”(《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慕容垂很受感动,顺手解下佩刀相赠。

十二月,王猛攻洛州刺史慕容筑镇守的洛阳。慕容暐派卫大将军慕容臧率精兵10万驰援,进至荥阳,王猛派梁成等率精锐万人,轻装兼程奔袭,大败之于石门,歼万余人。洛阳守将洛州刺史慕容筑,因援军不至,在王猛政治争取下于次年正月以城降。

王猛对慕容垂一直耿耿于怀,便设下一个圈套。攻下洛阳后,他买通慕容垂的心腹金熙,金熙带著慕容垂送给王猛的佩剑,装著偷偷摸摸的样子找到慕容令,假传慕容垂的口信说:“吾父子来此,以逃死也。今王猛疾人如仇,谗毁日深;秦王虽外相厚善,其心难知。丈夫逃死而卒不免,将为天下笑。吾闻东朝比来始更悔悟,主、后相尤。吾今还东,故遣告汝;吾已行矣,便可速发”(《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慕容令感到有些可疑,踌躇终日,但见到父亲随身佩带的短剑,又不能不信,于是伪装出猎,投奔前燕石门守将慕容臧。王猛立刻上表弹劾慕容令叛逃,慕容垂大惧,只得骑马逃跑,刚逃到蓝田,被苻坚派来的骑兵追获。但苻坚并没有责备慕容垂,反而安慰他说:“卿家国失和,委身投朕。贤子志不忘本,犹怀首丘。《书》不云乎:‘父父子子,无相及也。’卿何为过惧而狼狈若斯也”(《晋书·慕容垂载记》)!于是复其爵位,恩待如初。

史学家司马光在评论此事时,对王猛此举极为不满,他说:“昔周得微子而革商命,秦得由余而霸西戎,吴得伍员而克强楚,汉得陈平而诛项籍,魏得许攸而破袁绍。彼敌国之材臣,来为己用,进取之良资也。王猛知慕容垂之心久而难信,独不念燕尚未灭,垂以材高功盛,无罪见疑,穷困归秦,未有异心,遽以猜忌杀之,是助燕为无道而塞来者之门也,如何其可哉!故秦王坚礼以收燕望,亲之以尽燕情,宠之以倾燕众,信之以结燕心,未为过矣。猛何汲汲于杀垂,至乃为市井鬻卖之行,有如嫉其宠而谗之者,岂雅德君子所宜为哉”(《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虽言之有过,也确为实情。

慕容令逃回前燕后,因忽叛忽归,而慕容垂又无恙,反而受到猜疑。燕廷将慕容令变相发配,派到极北的沙城去戍守,严加监视。的慕容令欲在沙城联络旧部,准备起事,又被慕容麟告了密,慕容令被诛杀。

太和四年(369年)十一月,王猛灭前燕,慕容垂随符坚入邺,收集诸子,相对而哭。慕容垂见燕公卿大夫及故时僚吏,慕容垂想起当年的窘迫,有不悦之色。前郎中令高弼暗中对慕容垂曰:“大王以命世之姿,遭无妄之运,迍邅妻伏,艰亦至矣。天启嘉会,灵命暂迁,此乃鸿渐之始,龙变之初,深愿仁慈有以慰之。且夫高世之略必怀遗俗之规,方当网漏吞舟,以弘苞养之义;收纳旧臣之胄,以成为山之功,奈何以一怒捐之?窃为大王不取”(《晋书·慕容垂载记》)。慕容垂深纳其言。

但慕容垂对慕容评却怨气难消,咸安二年(372年)二月,慕容垂便对符坚说:“臣叔父评,燕之恶来辈也,不宜复污圣朝,愿陛下为燕戮之”(《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三》)。但符坚未同意,还让慕容评为范阳太守,前燕诸王也悉补边郡。

时符坚已统一中国北方大部,而鲜卑人的势力也逐渐增大,这引起了一些氐族贵族的不安,宁康二年(373年),有彗星出现,太史令张孟认为不详,便对符坚说:“彗起尾箕,而扫东井,此燕灭秦之象”(《晋书·符坚载记》)。并劝符坚诛杀慕容氏,符坚未从。并以慕容暐为尚书,慕容垂为京兆尹,慕容冲为平阳太守。阳平公符融闻之,便上书说:“臣闻东胡在燕,历数弥久,逮于石乱,遂据华夏,跨有六州,南面称帝。陛下爰命六师,大举征讨,劳卒频年,勤而后获,非慕义怀德归化。而今父子兄弟列官满朝,执权履职,势倾劳旧,陛下亲而幸之。臣愚以为猛兽不可养,狼子野心。往年星异,灾起于燕,愿少留意,以思天戒。臣据可言之地,不容默已。《诗》曰:‘兄弟急难’,‘朋友好合’。昔刘向以肺腑之亲,尚能极言,况于臣乎!”符坚说:“汝为德未充而怀是非,立善未称而名过其实。《诗》云:‘德輶如毛,人鲜克举。’君子处高,戒惧倾败,可不务乎!今四海事旷,兆庶未宁,黎元应抚,夷狄应和,方将混六合以一家,同有形于赤子,汝其息之,勿怀耿介。夫天道助顺,修德则禳灾。苟求诸己,何惧外患焉”(《晋书·符坚载记》)。慕容垂又逃此一劫。

宁康二年(374年)十二月,也许是处于王猛或者苻氏重臣的授意,社会上谣言四起,说鲜卑人图谋复国。甚至有人闯入明光殿大呼:“甲申乙酉,鱼羊(鱼羊即为鲜卑的鲜字)食人,悲哉无复遗。”(《晋书·符坚载记》)!秘书监朱肜、秘书侍郎略阳赵整等乘机请符坚诛杀诸鲜卑人,但符坚未听。慕容垂再逃一劫。

慕容垂及鲜卑人就这样如履薄冰般的过了几年,至到宁康二年(375年)七月,王猛病逝,才得以解脱。王猛的死,对苻坚是个很大的打击。当时在前秦虽处于鼎盛时期,但鼎盛的后面,却潜伏著社会危机。王猛死后不久,前秦的社会危机逐渐暴露出来了。太元元年(376年),阳平国常侍慕容绍觉察到这种变化,对其兄慕容楷说:“秦恃其强大,务胜不休,北戍云中,南守蜀、汉,转运万里,道殣相望。兵疲于外,民困于内,危亡近矣。冠军叔(慕容垂)仁智度英拔,必能恢复燕祚,吾属但当爱身以待时耳”(《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四》)!太元二年(377年),慕容垂子慕容农也暗中对慕容垂说:“自王猛之死,秦之法制,日以颓靡,今又重之以奢侈,殃将至矣,图谶之言,行当有验。大王宜结纳英杰以承天意,时不可失也!”慕容垂此时已有此意,为防外泄,便笑著说:“天下事非尔所及”(《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四》)。

太元三年(378年),苻坚为实现统一中国的愿望,在灭凉,并代、解后顾之忧后,又经一年的休整,开始对东晋用兵。二月,苻坚派征南大将军、都督征讨诸军事、长乐公苻丕和武卫将军苟苌、尚书慕容暐率步骑7万进攻东晋襄阳,并以荆州刺吏杨安率军作为先锋。征虏将军石越率精骑1万出鲁阳关(今河南平顶山西);领军将军苟池、右将军毛当、强弩将军王显率4万人出武当(今湖北丹江口市西北);而京兆尹慕容垂则与扬武将军姚苌率军5万出南乡(今河南浙川西南)攻南阳,各军会攻襄阳(今属湖北)。

由于晋军襄阳守将朱序顽强防御,至秦军久攻不下。后慕容垂攻克了南阳(今属河南),与苻丕会于襄阳。襄阳久攻不下,前秦朝野哗然。十二月,苻坚派黄门侍郎韦华持节见苻丕,赐给他一把剑,如果来年春天仍攻不下襄阳,令其自杀。次年正月,苻丕苻坚催逼下,命诸军全力攻襄阳。三月初六,克襄阳,俘朱序。苻坚没杀朱序,以其为度支尚书。

太元七年(382年)十月,前秦王符坚在长安(今西安西北)与群臣商议进攻东晋的事宜。符坚此时踌躇满志,他认为前秦可以动员97万大军,并准备亲自出讨,以统一天下,朝臣多反对。苻坚本来还是比较能够纳谏的,但在伐晋这个问题上,变得异常固执,听不进任何不同意见。后来,虽然太子苻宏、释道安、宠妃张夫人、爱子苻诜以及朝中许多大臣都一再进谏,但苻坚主意既定,不为所动。时慕容垂已有二心,便力主符坚攻晋,他对符坚说:“弱并于强,小并于大,此理势自然,非难知也。以陛下神武应期,威加海外,虎旅百万,韩、白满朝,而蕞尔江南,独违王命,岂可复留之以遗子孙哉!《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陛下断自圣心足矣,何必广询朝众!晋武平吴,所仗者张、杜二三臣而已,若从朝众之言,岂有混壹之功乎!”符坚闻后大悦,说:“与吾共定天下者,独卿而已”(《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四》)。并赐帛五百匹。

太元八年(383年)五月,东晋车骑将军桓冲率10万大军进攻前秦襄阳,派前将军刘波等攻打沔(今汉江及其北源陕西留坝西沮水)北诸城;辅国将军杨亮进攻巴蜀(泛指今四川),克五城(今四川中江),进击涪城(今四川绵阳东),鹰扬将军郭铨攻打武当(今湖北丹江口西北)。六月,晋军攻破万岁(今湖北谷城境)、筑阳(今湖北谷城北)。

前秦苻坚得知东晋大军来攻,即命慕容垂与征南将军苻睿、等率步骑5万救援襄阳;兖州刺史张崇救援武当;后将军张蚝、步兵校尉姚苌救援涪城。慕容垂屯邓城(今河南邓州),苻睿屯新野(今属河南)。桓冲退屯沔南。

七月,郭铨及冠军将军桓石虔于武当打败张崇,掠2000户而归。苻睿派慕容垂为前锋,进军沔水。慕容垂命士兵人持10把火炬,系于树枝上,灯光照到几十里远的地方。桓冲以为前秦大军压境,惊恐,遂退至上明(今湖北松滋西北长江南岸)。张蚝进军斜谷(今陕西眉县西南),杨亮率军撤返。

八月,苻坚派阳平公苻融统率骠骑将军张蚝、抚军将军苻方、卫军将军梁成、平南将军慕容暐及慕容垂等步骑25万人为前锋,兖州刺史姚苌为龙骧将军,都督、梁二州诸军事。

出征前,慕容楷、慕容绍对慕容垂说:“主上骄矜已甚,叔父建中兴之业,在此行也!”慕容垂说:“然。非汝,谁与成之”(《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

十月,慕容垂攻克郧城(今湖北安陆)。十一月,秦军于淝水被晋军所败,时诸军皆溃,惟慕容垂所率三万人独全,符坚率千余骑兵随慕容垂而归。慕容宝劝慕容垂乘机杀死苻坚,说:“家国倾丧,皇纲废驰,至尊明命著之图箓,当隆中兴之业,建少康之功。但时来之运未至,故韬光俟奋耳。今天厌乱德,凶众土崩,可谓乾启神机,授之于我。千载一时,今其会也,宜恭承皇天之意,因而取之。且夫立大功者不顾小节,行大仁者不念小惠。秦既荡覆二京,空辱神器,仇耻之深,莫甚于此,愿不以意气微恩而忘社稷之重。五木之祥,今其至矣。”慕容垂说:“汝言是也。然彼以赤心投命,若何害之!苟天所弃,图之多便。且纵令北还,更待其衅,既不负宿心,可以义取天下。”奋威将军慕容德(垂弟)也说:“夫邻国相吞,有自来矣。秦强而并燕,秦弱而图之,此为报仇雪辱,岂所谓负宿心也!昔邓祁侯不纳三甥之言,终为楚所灭;吴王夫差违子胥之谏,取祸句践。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表也。愿不弃汤、武之成踪,追韩信之败迹,乘彼土崩,恭行天罚,斩逆氐,复宗祀,建中兴,继洪烈,天下大机,弗宜失也。若释数万之众,授干将之柄,是郤天时而待后害,非至计也。语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愿兄无疑。”慕容垂说:“吾昔为太傅所不容,投身于秦主,又为王猛所谮,复见昭亮,国士之礼每深,报德之分未一。如使秦运必穷,历数归我者,授首之便,何虑无之。关西之地,会非吾有,自当有扰之者,吾可端拱而定关东。君子不怙乱,不为祸先,且可观之”(《晋书·慕容垂载记》)。冠军行参军赵秋也来相劝:“明公当绍复燕祚,著于图谶。今天时已至,尚复何待!若杀秦主,据邺都,鼓行而西,三秦亦非苻氏之有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慕容垂部众也多劝慕容垂杀死符坚,慕容垂没有下手,相反地把军队悉数交给了苻坚苻坚沿途收集逃散的士卒,到洛阳时,已有十余万众,“百官、仪物、军容粗备”(《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元气略有些恢复。

时慕容农对慕容垂说:“尊不迫人于险,其义声足以感动天地。农闻秘记曰:‘燕复兴当在河阳。’夫取果于未熟与自落,不过晚旬日之间,然其难易美恶,相去远矣”(《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慕容垂纳其言。在返回长安途经渑池时,慕容垂对符坚说:“北鄙之民,闻王师不利,轻相扇动,臣请奉诏书以镇慰安集之,因过谒陵庙。”符坚同意。权翼提醒苻坚说:“国兵新破,四方皆有离心,宜征集名将,置之京师,以固根本,镇枝叶。垂勇略过人,世豪东夏,顷以避祸而来,其心岂止欲作冠军而已哉!譬如养鹰,饥则附人,每闻风飙之起,常有陵霄之志,正宜谨其绦笼,岂可解纵,任其所欲哉!”苻坚说:“卿言是也。然朕已许之,匹夫犹不食言,况万乘乎?”若天命有废兴,固非智力所能移也。”权翼痛心地说:“陛下重小信而轻社稷,臣见其往而不返,关东之乱,自此始矣”(《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苻坚不听,派将军李蛮、闵亮、尹国率兵三千送慕容垂。虽然苻坚后也派骁骑将军石越领三千兵戍守邺城,骠骑将军张蚝率五千羽林戍守并州,镇军将军毛当率四千兵戍守洛阳,以防范慕容垂。但诸将兵力单薄,无济于事。

慕容垂逃出樊笼,如鱼得水。而权翼则秘密派兵在慕容垂经过的桥下埋伏,慕容垂已起疑心,自凉马台扎草筏渡河而去。十二月,慕容垂至安阳,派参军田山拿信去见镇守邺城的长乐公苻丕(苻坚之子)。苻丕闻慕容垂北来,虽怀疑其欲叛秦,但仍然前去迎接。赵秋劝慕容垂乘机杀死苻丕,慕容垂认为自己羽翼未丰,没有同意。而苻丕也想杀死慕容垂,后侍郎天水姜让劝阻说:“垂反形未著,而明公擅杀之,非臣子之义;不如待以上宾之礼,严兵卫之,密表情状,听敕而后图之”(《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苻丕认为姜让之言有理。

苻丕让慕容垂住在邺西,并与其想见,慕容垂将兵败之事详细告诉了苻丕苻丕走后,慕容垂与前燕旧臣暗中联系,准备重建燕国。时洛阳附近的丁零人翟斌起兵叛秦,准备攻豫州牧、平原公苻晖于洛阳,翟斌部中有大批的前燕人,苻坚便派慕容垂前去平叛。石越提醒苻丕说:“王师新败,民心未安,负罪亡匿之徒,思乱者众,故丁零一唱,旬日之中,众已数千,此其验也。慕容垂,燕之宿望,有兴复旧业之心。今复资之以兵,此为虎傅翼也。”苻丕则说:“垂在邺如藉虎寝蛟,常恐为肘腋之变。今远之于外,不犹愈乎!且翟斌凶悖,必不肯为垂下,使两虎相毙,吾从而制之,此卞庄子之术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苻丕遂对慕容垂说:“惟斌兄弟因王师小失,敢肆凶勃,子母之军,殆难为敌,非冠军英略,莫可以灭也。欲相烦一行可乎?”慕容垂说:“下官殿下之鹰犬,敢不惟命是听”(《晋书·慕容垂载记》)。苻丕为防意外,只给慕容垂2000老兵,又派广武将军苻飞龙率1000氐族精骑随行,并暗中告诉苻飞龙:“卿王室肺腑,年秩虽卑,其实帅也。垂为三军之统,卿为谋垂之主,用兵制胜之权,防微杜贰之略,委之于卿,卿其勉之”(《晋书·慕容垂载记》)。

慕容垂想入邺城参拜宗庙,苻丕不许,慕容垂便著服入城,但被亭吏阻拦。慕容垂大怒,杀吏烧亭而去。石越对苻丕说:“垂之在燕,破国乱家,及投命圣朝,蒙超常之遇,忽敢轻侮方镇,杀吏焚亭,反形已露,终为乱阶。将老兵疲,可袭而取之矣。”苻丕优柔寡断,说:“淮南之败,众散亲离,而垂侍卫圣躬,诚不可忘。”石越又说:“垂既不忠于燕,其肯尽忠于我乎!且其亡虏也,主上宠同功旧,不能铭泽誓忠,而首谋为乱,今不击之,必为后害”(《晋书·慕容垂载记》)。苻丕未从。石越出来后对别人说:“公父子好存小仁,不顾天下大计,吾属终当为鲜卑虏矣”(《晋书·慕容垂载记》)。

慕容垂留慕容农、慕容楷、慕容绍于邺城,行至安阳汤池,闵亮、李毗自邺城赶来,将苻丕与苻飞龙之言告诉了慕容垂。慕容垂乘机以此激怒其众,说:“吾尽忠于苻氏,而彼专欲图吾父子,吾虽欲已,得乎”(《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于是便以兵少为由,于河内募兵,几天时间便达至8000人。

平原公苻晖遣使责备慕容垂,让其赶紧进兵,慕容垂便对苻飞龙说:“今寇贼不远,当昼止夜行,袭其不意”(《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苻飞龙觉得有理,便同意了。一日夜,慕容垂派慕容宝率兵居前,慕容隆率兵跟随自己,并把氐兵分散编入队伍,并与慕容宝击鼓为号,一起动手。半夜,鼓声响,慕容垂部前后合击,全歼击苻飞龙与氐兵。并给苻坚写信,告诉其杀苻飞龙的原因。

当初,其子慕容麟曾告发慕容垂投秦,慕容垂一怒之下杀其母,但未忍心杀慕容麟。时杀苻飞龙,慕容垂屡献计谋,启发慕容垂,慕容垂非常高兴,遂待其诸子一样。

慕容凤及前燕旧臣之子燕郡王慕容腾、辽西段延等闻翟斌起兵,各帅其部前去归附。平原公苻晖使武平武侯毛当去讨伐翟斌。慕容凤说:“凤今将雪先王之耻,请为斩此氐奴”(《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遂出兵击毛当,大败秦兵,斩毛当。

癸未,慕容垂渡河焚桥,已有兵3万人,下令说:“吾本外假秦声,内规兴复。乱法者军有常刑,奉命者赏不逾日,天下既定,封爵有差,不相负也”(《晋书·慕容垂载记》)。慕容垂留辽东鲜卑可足浑潭集兵于河内的沙城,派田山至邺城,将功赎罪起兵之事告之于慕容农等,让其起兵兵相应。时天色已晚,慕容农与慕容楷留宿邺城,慕容绍先出城至蒲池,盗符丕骏马数百匹,等候慕容农与慕容楷。月末,二人率数十骑微服出邺城与慕容绍会合,逃往列人(今河北邯郸市东)。

太元九年(384年)正月,慕容凤、王腾、段延皆劝翟斌奉慕容垂为盟主,翟斌从之。时慕容垂欲袭洛阳,不知翟斌来降是真是假,便拒之,说:“吾父子寄命秦朝,危而获济,荷主上不世之恩,蒙更生之惠,虽曰君臣,义深父子,岂可因其小隙,便怀二三。吾本救豫州,不赴君等,何为斯议而及于我”(《晋书·慕容垂载记》)!慕容垂至洛阳,平原公条符晖闻其杀苻飞龙,闭门拒守。翟斌见慕容垂对自己不来归有怀疑,便派长史郭通前去劝说慕容垂,慕容垂还是不信,后郭通说:“将军所以拒通者,岂非以翟斌兄弟山野异类,无奇才远略,必无所成故邪?独不念将军今日凭之,可以济大业乎”(《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慕容垂这才同,翟斌归附后,便劝慕容垂称王,慕容垂没同意,说:“新兴侯,国之正统,孤之君也。若以诸君之力,得平关东,当以大义喻秦,奉迎反正。无上自尊,非孤心也”(《晋书·慕容垂载记》)。慕容垂认为:“洛阳四面受敌,北阻大河,至于控驭燕、赵,非形胜之便,不如北取邺都,据之而制天下”(《晋书·慕容垂载记》)。众人同意,遂回师向东。

故扶余王余蔚为荥阳太守,率众投降慕容垂。慕容垂军至荥阳,称燕王,封官拜爵,以其弟慕容德为车骑大将军,封范阳王;其侄慕容楷为征西大将军,封太原王;翟斌为建义大将军,封河南王;余蔚为征东将军,统府左司马,封扶余王;卫驹为鹰扬将军,慕容凤为建策将军。亲率20余万军队,从石门(今河南荥阳石门)渡黄河,长驱攻前秦邺城。

慕容农到河北列人后,召集鲜卑、乌桓等部众,举兵反叛。慕容农号令严整,沿途招兵买马,攻城掠地,兵至数万。苻丕派石越率步骑兵万余讨伐慕容农,石越率军到达列人西面,被燕将赵秋及参军綦母滕击败,石越设围自守。诸将劝慕容农乘胜快速进击。慕容农认为秦军装备精良,如果白天与之交战,燕军易生惧,不如待天黑以后进攻,遂命令部队严阵以待。待到天黑,慕容农率军在城西列阵,先派400名壮士突破敌阵,大军随后冲击,秦兵大败,石越被斩,慕容农将其首级送给慕容垂。石越与毛当都是前秦骁将,所以符坚派二人帮助二子镇守要地,如今相继被杀,前秦上下人心浮动。

不久,慕容垂到达邺城附近,改前秦建元为燕元年。以前岷山公库傉官伟为左长史,肖尚书段崇为右长史,荥阳郑豁等为从事中郎,并立慕容宝为太子。慕容农也率军与之会合。

时符丕派侍郎姜让对慕容垂说:“往岁大驾失据,君保卫銮舆,勤王诚义,迈踪前烈。宜述修前规,终忠贞之节,奈何弃崇山之功,为此过举!过贵能改,先贤之嘉事也。深宜详思,悟犹未晚。”慕容垂对姜让说:“孤受主上不世之恩,故欲安全长乐公,使尽众赴京师,然后修复家国之业,与秦永为邻好。何故暗于机运,不以邺见归也?大义灭亲,况于意气之顾!公若迷而不返者,孤亦欲窃兵势耳。今事已然,恐单马乞命不可得也。”姜让厉色责备慕容垂:“将军不容于家国,投命于圣朝,燕之尺土,将军岂有分乎!主上与将军风殊类别,臭味不同,奇将军于一见,托将军以断金,宠逾宗旧,任齐懿籓,自古君臣冥契之重,岂甚此邪!方付将军以六尺之孤,万里之命,奈何王师小败,便有二图!夫师起无名,终则弗成,天之所废,人不能支。将军起无名之师,而欲兴天所废,窃未见其可。长乐公主上之元子,声德迈于唐、卫,居陕东之任,为朝廷维城,其可束手输将军以百城之地!大夫死王事,国君死社稷,将军欲裂冠毁冕,拔本塞源者,自可任将军兵势,何复多云。但念将军以七十之年,悬首白旗,高世之忠,忽为逆鬼,窃为将军痛之。”慕容垂无言相对。左右都劝慕容垂将姜让杀之,慕容垂没同意,说:“古者兵交,使在其间,犬各吠非其主,何所问也”(《晋书·慕容垂载记》)!并将其送回。

慕容垂上表于苻坚说:“臣才非古人,致祸起萧墙,身婴时难,归命圣朝。陛下恩深周、汉,猥叨微顾之遇,位为列将,爵忝通侯,誓在戮力输诚,常惧不及。去夏桓冲送死,一拟云消,回讨郧城,俘馘万计,斯诚陛下神算之奇,颇亦愚臣忘死之效。方将饮马桂州,悬旌闽会,不图天助乱德,大驾班师。陛下单马奔臣,臣奉卫匪贰,岂陛下圣明鉴臣单心,皇天后土实亦知之。臣奉诏北巡,受制长乐。然丕外失众心,内多猜忌,今臣野次外庭,不听谒庙。丁零逆竖寇逼豫州,丕迫臣单赴,限以师程,惟给弊卒二千,尽无兵杖,复令飞龙潜为刺客。及至洛阳,平原公晖复不信纳。臣窃惟进无淮阴功高之虑,退无李广失利之愆,惧有青蝇,交乱白黑,丁零夷夏以臣忠而见疑,乃推臣为盟主。臣受托善始,不遂令终,泣望西京,挥涕即迈。军次石门,所在云赴,虽复周武之会于孟津,汉祖之集于垓下,不期之众,实有甚焉。欲令长乐公尽众赴难,以礼发遣,而丕固守匹夫之志,不达变通之理。臣息农收集故营,以备不虞,而石越倾邺城之众,轻相掩袭,兵阵未交,越已陨首。臣既单车悬轸,归者如云,斯实天符,非臣之力。且邺者臣国旧都,应即惠及,然后西面受制,永守东籓,上成陛下遇臣之意,下全愚臣感报之诚。今进师围邺,并喻丕以天时人事。而丕不察机运,杜门自守,时出挑战,锋戈屡交,恒恐飞矢误中,以伤陛下天性之念。臣之此诚,未简神听,辄遏兵止锐,不敢窃攻。夫运有推移,去来常事,惟陛下察之”(《晋书·慕容垂载记》)。

符坚则回书责骂慕容垂:“朕以不德,忝承灵命,君临万邦,三十年矣。遐方幽裔,莫不来庭,惟东南一隅,敢违王命。朕爰奋六师,恭行天罚,而玄机不吊,王师败绩。赖卿忠诚之至,辅翼朕躬,社稷之不陨,卿之力也。《诗》云:‘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方任卿以元相,爵卿以郡侯,庶弘济艰难,敬酬勋烈,何图伯夷忽毁冰操,柳惠倏为淫夫!览表惋然,有惭朝士。卿既不容于本朝,匹马而投命,朕则宠卿以将位,礼卿以上宾,任同旧臣,爵齐勋辅,歃血断金,披心相付。谓卿食椹怀音,保之偕老。岂意畜水覆舟,养兽反害,悔之噬脐,将何所及!诞言骇众,夸拟非常,周武之事,岂卿庸人所可论哉!失笼之鸟,非罗所羁;脱网之鲸,岂罟所制!翘陆任怀,何须闻也。念卿垂老,老而为贼,生为叛臣,死为逆鬼,侏张幽显,布毒存亡,中原士女,何痛如之!朕之历运兴丧,岂复由卿!但长乐、平原以未立之年,遇卿于两都,虑其经略未称朕心,所恨者此焉而已”(《晋书·慕容垂载记》)。

慕容垂遂招集前燕旧将与各路大军会攻邺城。慕容垂指挥大军攻城,克外城。苻丕退守中城。二月,慕容垂又率领包括丁零、乌桓等各少数民族部众共20多万人用云梯、挖地道攻城,均未攻下。遂修筑长围,与秦军相持,并把老弱转移到肥乡(今河北肥乡西南),又修筑新兴城,用来放置辎重。四月,燕军久攻邺城不下,慕容垂召集群臣商议对策,右司马封衡建议引漳水灌城,慕容垂赞同。时慕容垂打猎,于华林园饮酒,前秦知道后,派兵借袭,矢下如雨,慕容垂几乎不得而出,多亏冠军大将军慕容隆率骑兵打退秦军,慕容垂才得以幸免。

七月,翟斌恃功骄纵,索求无厌。时邺城久功不下,翟斌渐有叛心。慕容宝请求将其杀掉,慕容垂说:“河南之盟,不可负也。若其为难,罪由于斌。今事未有形而杀之,人必谓我忌惮其功能;吾方收揽豪杰以隆大业,不可示人以狭,失天下之望也。藉彼有谋,吾以智防之,无能为也。”范阳王慕容德、陈留王慕容绍、骠骑大将军慕容农都说:“翟斌兄弟恃功而骄,必为国患。”慕容垂说:“骄则速败,焉能为患?彼有大功,当听其自毙耳”(《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对其礼遇更重。

翟斌还想当尚书令,慕容垂说:“翟王之功,宜居上辅;但台既未建,此官不可遽置耳”(《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翟斌大怒,遂反,暗中与邺城内苻丕联络,又派丁零兵决堤放水,解除邺城被淹的危险。事泄,慕容垂杀翟斌兄弟,余者皆免。翟斌侄翟真乘夜逃往邯郸(今属河北)。太原王慕容楷和陈留王慕容绍对慕容垂说:“丁零非有大志,但宠过为乱耳。今急之则屯聚为寇,缓之则自散。散而击之,无不克矣”慕容垂从之。八月,翟真率部从邯郸逃走。慕容垂派太原王慕容楷和骠骑大将军慕容农率骑兵追击。追至下邑,慕容楷见敌阵不整,欲出战,慕容农认为,翟真营阵只见老弱,不见壮士,必有埋伏,慕容楷不纳,下令攻击,燕军大败。翟真继续北进,直趋中山(今河北定州)。后翟真为其司马鲜于乞所杀。

前秦邺城守军长期被围,粮草渐尽。慕容垂认为:“苻丕穷寇,必守死不降。丁零叛扰,乃我腹心之患。吾欲迁师新城,开其逸路,进以谢秦主畴昔之恩,退以严击真之备”(《晋书·慕容垂载记》)。燕军遂解围退至新兴城,另派慕容农到清河、平原一带征收租赋,得到大批军用物资。

十二月,前燕帝慕容暐欲杀符坚,事泄被杀。群僚闻后,劝慕容垂称帝,慕容垂以“慕容冲称号关中”(《晋书·慕容垂载记》)为由,未许。

苻丕仍然保据邺城,没有离开之意。慕容垂复率兵包围邺城,只留出苻丕西走之路。苻丕势穷粮竭,急忙向东晋谢玄求援。谢玄派刘牢之、滕恬之等率领2万人马救援邺城,并从水陆运米2000斛接济苻丕

太元十年(385年),二月,刘牢之进至枋头(今河南浚县西南)。苻丕发觉部将杨膺、姜让曾上表晋廷,许诺若晋军来援,当称臣于晋,遂杀膺、让。刘牢之获悉,徘徊不进。三月,燕军攻邺城不下,慕容垂将北去冀州,命令抚军大将军慕容麟屯驻信都(今河北冀县),乐浪王慕容温屯中山(今河北定州),召骠骑大将军慕容农回邺。慕容温派遣万余名士兵为慕容垂远送军粮,并在中山营造宫室。同月刘牢之进攻驻守孙就栅(今河南浚县境内)的后燕黎阳太守刘抚,慕容垂亲自率兵救援。苻丕闻后,乘机偷袭,但被慕容农击败。刘牢之进军交战,也被慕容垂击退,于是退屯黎阳(今河南浚县东北)。

四月,刘牢之于邺城击败慕容垂,慕容垂退至新城。不久,又从新城北退。刘牢之不告苻丕,单独率兵追击,苻丕闻后,也发兵继后。时军情紧急,燕军连战不胜,士气低落,慕容垂认为:“秦、晋瓦合,相待为强。一胜则俱豪,一失则俱溃,非同心也。今两军相继,势既未合,宜急击之”(《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六》)。刘牢之急行军200里,在五桥泽(今河北广宗北)急夺后燕战备物资时,被慕容垂打得大败,死数千人。刘牢之单骑逃走,适逢苻丕率援军来救,得以入邺城,收集散兵,军势稍振,旋被召回。时邺城守军粮尽,无力坚持。苻丕率众西出寻找粮食。

燕、秦两军相持经年,幽、冀两州发生饥荒,燕军多有饿死者,慕容垂遂下令禁止农民养蚕,好以桑椹为军粮。

五月,慕容垂至常山,围翟成于行唐。并命带方王慕容佐镇守龙城(今辽宁朝阳)。六月,高句丽进攻辽东(郡治辽阳东北)。慕容佐派司马郝景率兵救援,被高句丽打败。高句丽乘胜追击,连克辽东、玄菟(郡治今沈阳东)。七月,符坚返回邺城。时余岩叛燕,自武邑(今属河北)北攻幽州(治蓟,今北京西南)。慕容垂派人至幽州告诉守将将平规:“但固守勿战,比破丁零,吾当自讨之”(《晋书·慕容垂载记》)。平规未听,出战,果为余岩所败。余岩入蓟,掠千余户而去,遂占据令支(今河北迁安西)。不久,翟成长史鲜于得斩成出城投降;慕容垂屠行唐,尽坑翟成部众。八月,苻坚为姚苌所杀。苻丕率领城中男女共6万余人撤出,西赴潞川(今山西浊漳河),苻丕苻坚死,遂即皇帝位。燕军也乘机入邺城。慕容垂以鲁王慕容和为南中郎将,镇守邺城,后燕攻邺城之战结束。并慕容农率众穿过蠮螉塞(今北京西北居庸关)北上,经凡城(今河北平泉南),直捣龙城(今辽宁朝阳),讨伐余岩。。十一月,慕容农至龙城,就地休整,十余日后,慕容农率步骑3万至令支,余岩众震骇,不少人相继逾城投降,余岩计穷而降,为慕容农所杀。随即率步骑3万反击高句丽,大败之,收复辽东和玄菟二郡。慕容垂以慕容农为使持节、都督幽、平二州、北狄诸军事、幽州牧,镇守龙城。十二月,慕容垂至中山,对诸将曰:“乐浪王招流散,实仓廪,外给军粮,内营宫室,虽萧何何以加之”(《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六》)!不久,定都中山。

太元十一年(386年)正月,慕容垂自立为帝,改元建兴,史称后燕。“立宝为太子。以其左长史库辱官伟、右长史段崇、龙骧张崇,中山尹封衡为吏部尚书,慕容德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领司隶校尉,抚军慕容麟为卫大将军,其余拜授有差。追尊母兰氏为文昭皇后,迁皝后段氏,以兰氏配飨。博士刘详、董谧议以尧母妃位第三,不以贵陵姜嫄,明圣王之道以至公为先。垂不从”(《晋书·慕容垂载记》)。

六月,慕容垂遣太原王慕容楷、赵王慕容麟、陈留王慕容绍、章武王慕容宙等攻秦苻定、苻绍、苻谟、苻亮等部;慕容楷先先写信给众人,陈述利害,苻定等遂降。八月,慕容垂留太子慕容宝守中山,以慕容麟为尚书右仆射,录留台。自帅范阳王慕容德等向南略地。十月,后燕宦官吴深在清河(郡治清阳,今属河北)反叛后燕,后燕主慕容垂发兵攻打,不克。十二月,慕容垂攻吴深垒,拔之,吴深单骑而逃。慕容垂进屯聊城之逢关陂。

太元十二年(387年)正月,慕容垂举行阅兵式。高阳王慕容隆向慕容垂建议:“温详之徒,皆白面儒生,乌合为群,徒恃长河以自固,若大军济河,必望旗震坏,不待战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慕容垂从之。温详原为燕臣,后降于东晋,晋任为济北太守,屯东阿(今山东阳谷东北阿城镇)。慕容垂命镇北将军兰汗和护军将军平幼率军进攻温详。后燕军于碻磝(古津渡,今山东茌平西南古黄河南岸)西40里处渡过黄河,慕容隆率大军于北岸列阵以待。温详部将温攀、温楷见之即逃往东阿,平幼部追击,大破之。温详携家人夜逃彭城(今江苏徐州),其部众3万余户向后燕军投降。此后,慕容垂以太原王慕容楷为兖州刺史,镇守东阿,以加强该地统治。

当初,慕容垂在长安时,秦王符坚常与其手挽手交谈,慕容垂出宫后,冗从仆射光祚对符坚说:“陛下颇疑慕容垂乎?垂非久为人下者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符坚将此事告诉慕容垂。后来符丕出邺城奔晋阳,光祚与黄门侍郎封孚、巨鹿太守封劝皆降晋,晋以光祚等为河北诸郡太守。温详败走后,诸郡都归功于后燕,慕容垂将众人赦免,抚待如旧。慕容垂见到光祚时,泣下沾衿地说:“秦主待我深,吾事之亦尽;但为二公猜忌,吾惧死而负之,每一念之,中宵不寐。”光祚闻后,悲恸欲绝。慕容垂赐其金帛,被光祚拒绝。慕容垂说:“卿犹复疑邪?”光祚说:“臣昔者惟知忠于所事,不意陛下至今怀之,臣敢逃其死?”慕容垂说:“此乃卿之忠,固吾求也,前言戏之耳”(《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从此,慕容垂待光祚甚厚,后为中常侍。

正月,安次(今河北廊坊市)人齐涉率8000余人据守新栅(今河北廊坊市西北),并向后燕称臣。慕容垂拜齐涉为魏郡太守。不久,齐涉又反叛后燕,投靠东晋叛将张愿。张愿率万余人自泰山郡(治奉高,今山东泰安东)进驻祝阿(今山东历城西南)之瓮口(今山东禹城),并联合据黎阳(今河南浚县东北)之丁零族翟辽为援。

慕容垂与诸臣共商进兵大计,高阳王慕容隆认为:“新栅坚固,攻之未易猝拔。若久顿兵于其城下,张愿拥帅流民,西引丁零,为患方深。愿众虽多,然皆新附,未能力斗。因其自至,宜先击之。愿父子恃其骁勇,必不肯避去,可一战擒也。愿破,则涉自不能存矣”(《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慕容垂从其言。

二月,慕容垂令慕容隆会同范阳王慕容德、陈留王慕容绍及龙骧将军张崇率2万步骑合击张愿。后燕军行至斗城(今山东禹城西南),离张愿驻守之地仅20余里,解鞍休息,不料张愿率部迅速袭来,燕军大惊,慕容德临战先退,但慕容隆仍勒兵不动。张愿之子张龟见状遂率部冲击燕军营阵,慕容隆令部下王末迎击,阵斩张龟。慕容隆乘势挥兵反攻,张愿败退。慕容德部行里余,复整顿兵马还与慕容隆会合,对慕容隆说:“贼气方锐,宜且缓之。”慕容隆说:“愿乘人不备,宜得大捷;而吾士卒皆以悬隔河津,势迫之故,人思自战,故能却之。今贼不得利,气竭势衰,皆有进退之志,不能齐奋,宜亟待击之。”慕容德说:“吾唯卿所为耳”(《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二人遂乘胜追击,在瓮口大破张愿部,斩7800余人,张愿只身逃走。燕军进历城(今山东济南),青、兖、徐州郡县壁垒多来降。新栅人冬鸾抓获齐涉,献给后燕,慕容垂诛齐涉父子。

四月,慕容垂自碻磝还中山,慕容柔、慕容盛、慕容会来自长子。慕容垂问慕容盛:“长子人情如何?为可取乎?”慕容盛说:“西军扰扰,人有东归之志,陛下唯当修仁政以俟之耳。若大国一临,必投戈而来,若孝子之归慈父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慕容垂闻后很高兴,不久,封慕容柔为阳平王,慕容盛为长乐公,慕容会为清河公。

四月,高平(今山东巨野南)人翟畅捉拿太守徐含远,并以郡降翟辽。慕容垂对诸将说:“辽以一城之众,返覆三国之间,不可不讨”(《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五月,燕主慕容垂令太子慕容宝守中山(今河北定州),自率众将南攻翟辽。太原王慕容楷为前锋都督,引兵先行。翟辽的部属皆燕、赵之人,而慕容楷之父慕容恪辅佐前燕时,颇得民心,所以当得知慕容恪之子慕容楷率兵前来时,翟辽的部属均无心抵抗,人人思归。翟辽惧怕,无可奈何,遣使请降,慕容垂受降而归,并封翟辽为徐州牧、河南公。

五月,吴深杀后燕清河太守丁国,章武(今河北大城)人王祖杀太守白钦,勃海(今河北南皮东北)人张申也据高城(今河北盐山东南)反叛。慕容垂闻讯后,急命乐浪王慕容温率军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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