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封王所造墓规模仅次万历皇帝陵，民国时其“丫鬟坟”被挖了
原题：盗明潞王妃墓
本文作者 倪方六
上篇文章说了古代工匠艺人易绝种之谜，这篇文章换个话题。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就盗墓而言，却不完全是这样，盗墓贼一般都是知根知底的熟客、本地人。1937年（民国二十六年）年底，河南汲县（今新乡卫辉市）曾发生了一起盗墓大案，盗墓贼全是当地人，甚至就是“护墓人”。
当年国难当头，汲县这群盗墓贼却没有歇手。他们不是提枪上前线抗日，而是肩扛铁锹来到了汲县境内的潞王墓地，把这座王陵给挖了。
不过，这个墓园的主人真坏，生前干的坏事不少，如爱霸占民女结婚时的初夜权，弄得当地姑娘不敢公开结婚。
汲县是一个相当有历史底蕴的地方，境内古迹甚多。三代时期，周武王与殷纣王之间的“牧野之战”就发生在这里。战国时，这里属魏国。汲县易名为“卫辉市”，则是1988年后的事。
汲县的盗墓历史很悠久。对中国盗墓史稍微了解一点的人都知道，西晋初年，这里曾发生了一起著名的盗墓事件，并被载入史册。当时，一个名叫不准的盗墓贼，盗了一座魏王墓。这次在他看起来稀松平常的盗墓，却盗出了一本著名的《汲冢书》。
到了明朝后期，汲县来了一位大人物——潞简王朱翊镠（1568－1614年），他是大明王朝第十三代皇帝、神宗朱翊钧的同胞老弟，2岁时便受封“潞王”。朱翊镠在这里大造王府，死后又留下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墓园，当地人称“潞王坟”。因为死后谥号“简王”，有人将两者混在一起，不伦不类地称此墓为“潞简王墓”。
潞王墓除了名字叫墓不叫陵外，其他方面都可以和帝陵媲美。据说因为朱翊钧很喜欢这个弟弟，所以朱翊镠不只生前深得皇恩，死后也得到了朱翊钧的特别照顾，墓园修造得很豪华，整个工程前后修建了6年才完成。
图：潞简王墓次妃石像
潞王墓园位于卫辉府西五龙岗，是当地的风水宝地。墓园主要由神道、潞王墓、次妃墓三大部分组成。
次妃墓位于潞王墓西140米处，墓主是朱翊镠的次妃赵氏，当地人俗称“娘娘坟”。娘娘坟附近还有两个坟头，当地人称“丫鬟坟”。朱翊镠共有12个妃妾，赵氏是朱翊镠生母孝定皇后“钦赐随封侍媵”。因身份特殊，死后破例被神宗追封为“次妃”。
图：潞简王墓次妃墓
在1982年的调查中，整个潞王墓园的总面积有16万平方米，证实其规模和用料仅次于朱翊钧位于北京十三陵内的定陵。有学者推算，定陵费银800万两，潞王墓园造价即便是其十分之一，也要80万两，这相当于当年近100万农民一年的口粮钱。
朱翊镠是1614年（万历四十二年）5月15日暴死的，谥号“简”，于次年8月22日下葬。由于明朝规定，封王不能在生前营造墓穴，既要让朱翊镠尽快安葬，墓又不能将就，就得使用大量劳力。墓在凤凰山南麓，可这里没有合适的石材，于是从大老远的浚县运来。
由于开凿出来的石块太沉，一直等到数九寒天，在路上泼水成冰，才将石材滑到墓地。中原少河，一路上地面没有水源，这些工匠也有办法，每隔一段距离打一口井，取井水浇到路面，使之结冰，让这些石材“溜冰”，从中可以想见当年工程建设之艰巨。
朱翊镠给卫辉带来了文化遗产和名气，但当地人对这位潞简王并不是太尊重。原因可能是因其生前在卫辉没干多少好事，为非作歹，荒淫无度，“或白占人田房、奸夺人妻女”，时有被抢民女遭折磨裸死的传闻。他还特喜欢享受女人的“初夜权”，弄得民间不敢白天结婚办喜事，担心新娘遭殃。
此外，可能还有一个风水方面的原因。
朱翊镠的王府与墓地一样，都建在风水宝地上，墓地“头枕凤凰山、脚登老龙潭，左手揣着金灯寺，右手托着峙儿山”，正合“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的风水之妙。王府在全城的东北隅，镇全城之龙头。
图：潞简王墓神道
朱翊镠的王府是在汝王朱祐椁的汝王府基础上扩建的。如果是常规扩建也没什么，但朱翊镠滥兴土木，随便挖掘。据地方志记载，朱翊镠“折儒学，并民居，拓城池”，又新开一个东门。过去有一种迷信观念，认为地有地气，即所谓风水，是不能随便挖的。经朱翊镠这一番折腾，卫辉的地气全让挖泄了。
当地民间一直有一个神秘的传说：朱翊镠在造王府时，挖出了数百条大蛇，这些大蛇全都向东走了（民语称“向正东腾空而去”）。以前科考中举、当上大官，在卫辉是常事，且历代不绝。
自打朱翊镠大兴土木、王府建起来以后，就奇了怪了，当大官的越来越少，至今不旺。
⊙近百人大白天公开盗墓
挖泄了地气的朱翊镠，自己后来也没有好运，未得善终，最后暴病而亡。朱姓王朝也在他死后的几十年，气数已尽，让李自成占了皇宫，旋即被清朝取代。
对朱翊镠个人来说，死后最大的不幸是，他的墓园让盗墓贼盯上，他的墓和次妃墓都让人盗了。
此事发生于20世纪30年代，这是不是潞王墓园第一次被盗，现在弄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盗墓并不是民间传说，而是真实版盗墓。早前曾有文章记述过事件的经过。
1937年（民国二十六年）农历十月（阳历当是11月），具体哪一天弄不准了。
当天上午，当地来了一支近百人的队伍，队伍里有的背着步枪，有的挎着盒子（手枪），但更多的则带着洋镐抓钩，扛着钢锹铁锨，好像农民要挖河打坝一样。
图：潞简王墓次妃墓道
原来，这是一群盗墓贼。领头的是两位40多岁的中年男人，当地人称黑妞和随妞，家住汲县高村，是远近有名的江湖浪人。这群人是黑妞和随妞他俩从自己老家高村、陈堡，还有新乡郭柳等村找来，明火执仗前来盗挖潞王墓的。
潞王墓园周边有风水墙围着，穿过风水墙进了墓地后，这伙人先撞开了娘娘坟的园门，直接来到后院的高大墓冢前。与过去生产队集体上工一样，黑妞、随妞就是生产队的正副队长，现场指手画脚，往这挖、朝那刨。这群人则像生产队的社员，马上舞镐挥锹，热火朝天地挖了起来。为了赶时间，吃饭也不离开现场，就在现场解决。
考虑当地人会来阻止和干扰，黑妞、随妞另派一些人带枪，在四周巡逻警戒，高处还安排了放风的，一有动静立即报告。
图：潞简王墓次妃墓外观
虽然是大冷天，这群人却挖得满头是汗。但白天一直不停地挖，只将娘娘坟挖出了近10米深的大坑，到天黑时才约莫挖到地宫门上的圆券（石边沿）。因为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挖出宝来，又都累了一天，那天天气也不好，加上冬天夜晚温度又很低，冷得要死，黑妞、随妞便让大家回去，明天再来接着挖。
盗墓最怕的事是什么，就怕歇手断气，特别是在这宝物快要出来时，因为夜长梦多。所以盗墓贼都是带着干粮，吃饭都在盗洞墓室里，白天黑夜都不停，考古发掘时，从秦汉的墓里能出土唐代人吃饭的瓷碗就是这么回事情。
黑妞、随妞盗墓这一停，接下来还真的发生了意外——快要到手的宝物让别人得去了。
（未完，下面文章将继续往下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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