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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飞与曹操的亲戚关系”谈起

发布时间:2016-01-22 栏目:专题 投稿:俊逸的花生

一、一个被炒热的旧话题。

新年伊始,一个有关《三国演义》的话题忽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这就是“张飞曹操的亲戚关系”。据2004年1月12日四川《天府早报》刊《张飞曹操侄女婿》:“成都三国专家沈伯俊潜心研究20年,昨向本报独家披露惊人发现:曹操张飞是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这两个分处不同阵营的死对头竟然是亲戚”,一下吸引了众多读者的眼球。这一“发现”经诸多媒体转载,网上的评论竟是一片哗然。有的网友提出质疑,称此事《三国演义》交待得很清楚,属于“地球人都知道”之类,怎么突然成了“惊人发现”?有的网友对此不以为然,认为堂堂学者“潜心20年”就“研究”出了这点东西,实在是不配专家之名。光明网1月14日有网友以 《胡说八道的学者》为题,评论道:“惊闻张飞曹操的女婿,我这个四川阆中人,感到特别的气愤,一为张飞鸣不平;二为四川学者的惊人发现感到遗憾,学者20年的成果就这玩艺儿,我不知道今后三国演义人物之间还有什么联系,莫非刘关张三人是三胞胎,董卓与貂蝉是近亲结婚,诸葛亮与刘备的老婆搞婚外恋……笔者以为学术研究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庸俗之极的如此发现纯属胡说八道,对得起国家的俸禄和自己的良心吗?学者拿别历史开玩笑。”

其实,所谓刚进入2004年,沈伯俊先生就抛出这一“惊人发现”,就完全是记者的故作惊人之笔。因为早在1995年2月,沈伯俊先生由巴蜀书社出版的《三国漫谈》一书中,就有这篇《曹操张飞是亲戚》。此书由郑元基先生译为韩文在韩国出版时,沈先生又在《人民日报海外版》2001年7月23日第七版发表了《关于〈三国漫谈〉》一文,中间提到他在选择题目时,“尽量从读者的需要出发,着重谈那些读者感兴趣,但却不知其来龙去脉,或者完全不明白的问题,努力给读者提供有益的知识,帮助他们开阔视野,激发他们进一步阅读和研究三国演义》的兴趣。像《〈三国演义〉究竟写了多少人物?》、《曹操张飞是亲戚》、《蒋干原非蠢才》、《刘备的家谱是否可靠?》、《孙夫人的虚虚实实》等文,就属于这类篇章。”2000年9月,沈伯俊先生又将《三国漫谈》作了充实,改名《三国漫话》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内中也收有《曹操张飞是亲戚》一文。谁都可以找出这两本书来翻看一下,证明沈伯俊先生决不会如记者所描述的那样,声称这是他向该报独家披露的新发现。

而那种说张飞曹操的侄女婿是“地球人都知道”的说法,也同样不符合事实。因为在《三国演义》中并无这样的交代,在《三国志•;蜀书•;张飞传》的正文与裴松之注中也没有任何记载,惟在《三国志•;魏书•;夏侯霸传》裴松之注引《魏略》,方载有:“建安五年,时霸从妹年十三四,在本郡,出行樵采,为张飞所得。飞知其良家女,遂以为妻,产息女,为刘禅皇后。”可见,这确是沈伯俊先生细心研究的成果;否则,就不会被媒体选为炒作的对象,也不会在读者中掀起一片哗然了。至于怀疑这一发现的价值,甚至为揭示了张飞曹操的某种关系而感到气愤,甚至要站出来为张飞“鸣不平”,这种“义愤”,就更是不了解学术研究的反映了。

在此,我并不想评论记者与网友的是非得失,实际上,这一被忽视的问题是通过他们的传播而家喻户晓,这一结果却是专家们始料不及的——《曹操张飞是亲戚》这篇文章写出来已近十年,为何直到2004年开始才引起公众的关注?也许专家关心的领域与大众关心的领域不尽相同,但其中的隔膜也是显而易见的了。今天如果不是把它当作笑柄,而是通过认真的思考,也许有助于重新认识和诠释古代文学、尤其是古代小说研究中一些带根本性的问题。下面准备谈一些不成熟的意见,供大家讨论批评。

二、本事考证是古代小说研究的正路。

从学术研究的角度看,张飞是不是曹操的侄女婿的话题,涉及到文学作品的“本事”。什么叫本事?《辞源》的解释是:“原事,实事。”《汉书•;艺文志》说:“古之王者,世有史官,君举必书,所以慎言行,昭法式也。左史记言,右史记事,事为《春秋》,言为《尚书》,帝王靡不同之。周室既微,载籍残缺,仲尼思存前圣之业,乃称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以鲁周公之国,礼文备物,史官有法,故与左丘明观其史记,据行事,仍人道,因兴以立功,就败以成罚,假日月以定历数,借朝聘以正礼乐。有所褒讳贬损,不可书见,口授弟子,弟子退而异言。丘明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其真,故论本事而作传,明夫子不以空言说经也。 ”左丘明担心由于《春秋》叙事的简略,弟子们各安其意,以失其真,所以根据本事而作《左传》,他的做法,树立了一个很好的传统。

本事考证对文学研究有着很重要的作用。陈寅恪先生《柳如是别传》撰著缘起云:“自来诂释诗章,可列为二。一为考证本事,一为解释辞句。质言之,前者乃考今典,即当时之事实。后者乃释古典,即旧籍之出处。”对考证本事有很精确的解释。唐孟棨有《本事诗》,分条记述诗人作诗的事实原委,其书以诗系事,自序说:“其间触事兴咏,尤所钟情,不有发挥,孰明厥义?因采为《本事诗》。”其本旨是提供有关诗歌作品的写作背景,以便了解作品含义。如王维为讽谕宁王强占卖饼者妻而作《息夫人》诗,张九龄因受李林甫排挤而作《海燕》诗,倘不说明本事,很难知其用意。

本事考证对于古代小说来说,就更是题中应有之义。二十世纪从钱静芳、蒋瑞藻起,都十分重视小说本事的收集、考证研究,不过他们着意的是小说素材的原型,以及所谓“虚实”问题。如《济公全传》中的济公,民间误指为南宋的僧人李修缘,钱静芳先生小说丛考》指出济公实即志公,后世“误其名为道济,且误其时为赵氏南宋,于是(杭州)西湖诸禅林,伪造种种灵迹。”就是很好的例子。又如《红楼梦》的本事,蔡元培先生《石头记索隐》说:“书中本事在吊明之亡,揭清之失,而尤于汉族名士仕清者寓痛惜之意。”又有人主张《红楼梦》记的是纳兰成德的事,在红学上成为非常著名的学术公案。其他小说作品如《聊斋》、《儒林外史》也都有本事问题,在这方面的成果也很突出。一些人不了解小说本事,就往往会闹出笑话。如王士禛《雍益集》中有《落凤坡吊庞士元》诗,就引起了非议。王应奎《柳南随笔》说:“落凤坡之称,盖小说家妆点之辞,而后人遂以名其地,所谓俗语不实,流为丹青者,此类是也。而王新城诗中,有吊庞士元之作,竟以‘落凤坡’三字著之于题。”

小说本事的收集、考证研究提高到一个新台阶的是孙楷第先生。他在泛览四部群书中,凡遇到通俗小说来历、出处的资料,便—一予以摘抄,积久成帙,又进一步进行排比、疏解、笺释,从中探悉一部小说从肇源、萌生到成型的过程,并由此研究小说的写作、演变、流传及与社会的相互影响,撰有《小说旁证》七卷约40万字,共收有200篇本事考证文字。他在序言中申明:“征其故实、考其原委,以见文章变化斟酌损益之所在。”孙楷第先生的话,深刻地揭示了本事考证小说研究中的作用。

文学是社会生活在人们头脑中反映的产物。文学的创作过程,不是对社会现象的机械反映,而是一个选择、取舍、加工、虚构的过程。古代作家的素材来源有两个,或者是他所处时代的社会现实,或者是他所掌握和理解的历史材料,但对于后世读者来说,却都属于历史的范畴。我们今天读到的是古代作家已经定型的小说文本,我们如果只是被书中的情节所吸引,被书中的人物所感动,而不了解作家的创作过程,我们对它的理解难免是肤浅的。如果我们进行了本事考证,我们就能了解作家在创作时掌握了多少原始素材,并在此基础上真正把握作家“文章变化”、“斟酌损益之所在”,我们就能真正进入作家的心灵,并与之进行真正的沟通和交流了。

三、《三国演义本事考证的意义。

关于《三国演义》的创作过程,庸愚子《〈三国志通俗演义〉序》有很好的表述。他说,罗贯中是“以平阳陈寿《传》,考诸国史,自汉灵帝中平元年,终于晋太康元年之事,留心损益”而成《三国志演义》,就十分内行地看出了罗贯中“文章变化”、“斟酌损益之所在”。作为历史小说,《三国演义》的使命是反映那已逝的历史事变,但罗贯中不能直接体验三国的历史,他所能处置的只能是前人的书面记录,正如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所说:“皆排比陈寿《三国志》及裴松之注,间亦仍采平话,又加推演而作之。”罗贯中所能采用的材料有三:一、陈寿的《三国志》;二、裴松之的《三国志》注;三、平话与民间传说。他所能做的事,就是“推演而作之”。而从“演”的角度讲,他最常用的手段之一就是取舍,即从材料中选取对他“有用”的材料,加以强化,而把他认为不重要的材料抛弃掉。如“三顾茅庐”一事,陈寿《诸葛亮传》中只有“由是先主遂诣亮,凡三往,乃见”几个字,而裴松之注却有两条完全不同的记载:

《魏略》曰:刘备屯于樊城。是时曹公方定河北,亮知荆州次当受敌,而刘表性缓,不晓军事。亮乃北行见备,备与亮非旧,又以其年少,以诸生意待之。坐集既毕,众宾皆去,而亮独留,备亦不问其所欲言。备性好结毦,时有人以髦牛尾与备者,备因手自结之。亮乃进曰:“明将军当复有远志,但结毦而已邪!”备知亮非常人也,乃投毦而答曰:“是何言与!我聊以忘忧耳。”亮遂言曰:“将军度刘镇南孰与曹公邪?”备曰:“不及。”亮又曰:“将军自度何如也?”备曰:“亦不如。”曰:“今皆不及,而将军之众不过数千人,以此待敌,得无非计乎!”备曰:“我亦愁之,当若之何?”亮曰:“今荆州非少人也,而著籍者寡,平居发调,则人心不悦;可语镇南,今国中凡有游户,皆使自实,因录以益众可也。”备从其计,故众遂强。备由此知亮有英略,乃以上客礼之。《九州春秋》所言亦如之。

臣松之以为:亮表云“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於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则非亮先诣备,明矣。虽闻见异辞,各生彼此,然乖背至是,亦良为可怪。

裴松之所谓“闻见异辞,各生彼此”,正是史书载录的偏差或失实的反映,其实并不值得惊异。《魏略》说诸葛亮是主动“北行见备”,而不是刘备之三顾茅庐,《九州春秋》“所言亦如之”,可见还不是一条孤证。况且《魏略》记会见过程,详载双方答问之辞,也比《三国志》具体得多,裴松之仅凭《出师表》自言“三顾臣于草庐之中”为据,断定“非亮诣备”,反而有些缺乏说服力。但罗贯中并没有采纳《魏略》的材料,却反而依照陈寿的记载,写出了脍炙人口的三顾茅庐,从而突现了刘备这一求贤若渴的明君形象,更把诸葛亮以管仲、乐毅自命,以兴微继绝为己任的崇高精神境界,刻画得栩栩如生。

曹操杀奢是《三国演义》的重要情节。此事在陈寿《三国志》中略而不书,只说:“卓表太祖为骁骑校尉,欲与计事,太祖乃变易姓名,间行东归。”裴松之注则列出了三条野史:

《魏书》曰:太祖以卓终必覆败,遂不就拜,逃归乡里。从数骑过故人成皋吕伯奢;伯奢不在,其子与宾客共劫太祖,取马及物,太祖手刃击杀数人。

《世语》曰:太祖过伯奢。伯奢出行,五子皆在,备宾主礼。太祖自以背卓命,疑其图己,手剑夜杀八人而去。

孙盛《杂记》曰:太祖闻其食器声,以为图己,遂夜杀之。既而凄怆曰:“宁我负人,毋人负我!”遂行。

《魏书》分明是站在曹操立场的,所以诠释为曹操遭到劫掠而采取的“正当防卫”。但罗贯中却选择了孙盛的记录,他看中的是“宁我负人,毋人负我”这句名言,从而将曹操定性为极端利己的奸雄,使之在《三国演义》的大系统和曹操形象的自身系统中,都找到了最合适的位置。

由此可见,从“演”的角度看,罗贯中常用的手段之一是取舍,即从史书文本中选取对他有用的材料,加以强化,而把他认为不重要的材料抛弃掉。他的取舍从现象上看只是从现成的“资料”中挑选,但却确实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物的固有关系,甚至改变人物的品格情操。如果我们懂得《三国演义》的本事,了解罗贯中是如何采集、挑选他所拥有的原始素材,我们就会对他的苦心孤诣、对《三国演义》的高度成就,有更深的理解。这比那种片面地强调“文本”而不管“知人论世”、不考察创作过程的所谓“接受美学”,不知要高明多少了。

可以肯定地说,在仔细研究裴松之注后,对于张飞曹操是亲戚的这层关系罗贯中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却有意地淡化了。沈伯俊先生说,他对罗贯中舍弃张飞曹操的亲戚关系这一话题“感到惋惜”。其实,完全可以深入地想一想,罗贯中为什么要舍弃这一材料不用呢?这就要考证罗贯中作《三国志演义》的原因。罗贯中生活在元末明初,当时早就就有讲史话本《三国志平话》在世上流传,正如郑振铎先生所说:“在很早的讲史里,讲述者多半是牵引历史以拍合于野语村谈的。故往往荒唐怪诞之事百出。”李商隐《骄儿诗》说:“或谑张飞胡,或笑邓艾吃。”《三国志平话》对于张飞的“胡”特别偏爱,写他先后拳打段珪,杀定州太守,又在终南山落草,自号“无姓大王”,立年号“快活年”之类。新兴的市民藐视正统史书的规范,“演”出了为市民细民抒意写愤、寄托情志的“义”,但“言辞鄙谬,又失之于野”。罗贯中纠正了《三国志平话》的偏颇,“同时又并没有离开民间过远”。他将史书“演”为“陈叙百年,该括万事”的小说,真正要突出的是自己欲抒发之“义”。他将儒家的“仁民”观、士大夫的“用世”观与民众的“忠义”观融合起来,十分到位地发挥了他所领悟到的蕴含于《三国志》中的大义,赋予《演义》以《三国志平话》所不具备的支柱和灵魂,因而备受各阶层读者的欢迎。张飞曹操侄女婿的这层关系,将不利于人物性格的塑造,不利于“尊刘抑曹”倾向的表露,一句话,不利于他要“演”的三国之“义”,甚至可能会横生枝节,为了确保演其大义的完整性、崇高性,故而舍之不用。但对于今天的读者来说,了解这一点又是很有必要的。从对这一材料的舍弃中可推导出罗贯中作《三国志演义》的动机与目的,从而在另一个角度上对三国的精神和本质有更深刻的理解。

对于《三国演义》,许多读者认为它完全是按照历史写成的,一旦揭示张飞曹操的侄女婿这层关系,他们就无法接受了,也引出了众多的“义愤”。实际上,并不是《三国演义》没有写的就不是历史,《三国演义》中多被以为是历史的东西又恰恰不是历史的。台湾作家李敖说过:“《三国演义》有许多许多与事实不合的地方,例如诸葛亮并没烧新野、借东风或演空城计;关羽并没诛文丑、杀蔡阳、过五关斩六将;刘备并没一开始就重用孔明;孔明并没三气周瑜;庞统并没献连环计、也没死于落凤坡;曹操并没追关羽;张飞并没战马超;黄盖并没用苦肉计;黄忠并没死于征吴;陆逊并没因八阵图受困。《三国演义》虽与历史不全符合,但在思想上、信仰上、教育上、文字上,却在中国发生了极大的影响,光一位关老爷,就把一切通吃,这书的作用,由此大开。”罗贯中之所以要舍弃一些材料,或者是虚构许多情节,目的都是为了更符合演“义”的需要。对于张飞曹操关系这一素材的舍弃,同样也应该作如是观。

行文至此,忽然想到现在古典题材的影视,盛行的是“戏说”、“胡说”。所谓戏说、胡说,就是没有任何史书根据的主观推演,离开正宗的历史文学作品已经很远。如最早出现的《戏说乾隆》电视连续剧,充斥着与历史不符的故事情节,我们观看这类电视剧时,从不会推敲是否与历史相符的问题,只是想从中获得娱乐休闲的乐趣。以此作为参考系试想一下,如果罗贯中创作《三国演义》时,不做眼下文本的选择,而是做出相反方向的选择,如依据《魏略》写诸葛亮主动“北行见备”,而不是刘备之三顾茅庐,将诸葛亮写成一个“善于推销自己”的新派人物;依据《魏书》将曹操杀奢的性质解释为“正当防卫”,并演绎一大段破案故事;依据《魏略》写夏侯霸之妹出行樵采,为张飞所得,飞知其良家女,遂以为妻,产息女,为刘禅皇后,然后在张飞曹操的堂侄女婿、蜀汉后主刘禅是曹操的隔房侄孙女婿上大做文章,制造许多悬念与纠葛……一句话,将《三国志》“演”出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义”来,那样,尽管可能引出更多读者的“义愤”,但你却根本无法说这是“戏说”、“胡说”,因为那毕竟有《三国志》和裴松之注为依据!而这不正可从反面看出了罗贯中的伟大与高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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