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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这样的任性

发布时间:2017-08-25 栏目:专题 投稿:懵懂的板凳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从康熙末年开始,雍正看着自己的那些兄弟为了皇位而打得头破血流,最后又被自己整得死去活来,但他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快感。有时候,雍正一个人孤坐在高大的皇位上,或者徘徊在森严的皇宫时,他总感到莫名的寒意和落寞。即使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来到自己亲自主持设计、美轮美奂的圆明园中,他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和光明。

经历了十几年的政治斗争,雍正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了对手,但皇宫却依旧笼罩在阴森惨淡的空气里,像是幽幽冤魂躲在僻静的宫墙下面,似乎有又浓浓残雾在宫殿的上方消失不尽。在安静的大殿当中,无人时,雍正也会突然感到惊慌,他似乎又看见了父皇的身影,让他恐惧和不安。是啊,如何才能打发这皇帝的时光呢?唯有工作,不停的工作能让他得到心中的安息和平静。

在解决了令人头疼的储位问题后,雍正长舒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身于政务活动中去了。客观的说,雍正接手政权时,由于康熙晚年的宽仁无为政策,吏治松弛,各种许多社会矛盾盘根错节,已经积累到了相当程度。好在雍正登基时正值年富力强之时,加上其丰富的阅历与政治经验,他对康熙晚年弊政看得非常清楚,所以一上台便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与整顿。

中国历史上,雍正或许是最勤政的皇帝。他刚一登基,即罢鹰犬之贡,表示自己不事游猎,这和康熙动不动就出巡或围猎几乎判若两人。雍正在位13年,不巡幸,不游猎,除去过河北遵化东陵数次外,就没太出过北京城。最开始时,雍正大概是怕允禩等政敌发动变乱,后来政局稳定后,他也没有出游,主要原因还是政务繁忙,根本没时间出去享受。

雍正处理朝政,从早到晚,寒暑不断,年年如此,几乎没有停息。从雍正元年至十三年,六部及各省题本约192000余件,按此计算,平均每年达14700件,而每日须阅览题本40件以上。在《雍正朱批谕旨》一书中,共选录奏折7000余件,按检出比例估算,雍正—朝经其手批的奏折大约在35000件,而满文奏折尚不在内。这些朱批奏折,既是雍正勤于政务的真实记录,也是后人不可多得的珍贵史料。

对臣工奏章,雍正极为重视。在他看来,封疆大吏“往复万里,惟凭一纸折奏”,岂能不认真对待?其阅览本章不畏烦琐,谕令每日“将本多送”,不许积压。如果说阅览题奏本章尚属例行公事、费力不多的话,那批阅奏折可就格外辛苦了。由于密奏权下放,雍正一朝具折人数之多、奏折内容之丰富,堪称前所未有。为“宣达下情、洞悉庶务”,雍正将批阅奏折视为极紧要之事,所有朱批,多为其夜间亲笔批写,皆出一己之见,从不假手于人。朱批短的两三字,长的竟有上千字,甚至比原折还要长。如此累积下来,雍正在不到13年的时间里,光朱批就写了有三四百万字,这在一个使用毛笔书写的年代,可真不是件容易事。看来,雍正是把皇上这好职位硬给做成苦差使了。

除批写奏折外,雍正还有一项重要的政务即接见官员。据统计,雍正朝中引见官员至少在7000人以上,其中文官5800余人,武官1400余人,其中部分官员还被多次引见。如五年四月十六日,雍正在一天之内召见官员31人,其中分成11批分别入见,以决定任免补授。整个清朝268年,自顺治十二年开始实行官员引见后,雍正一朝就占到四分之一,真可谓不怕繁累。

“独览万几凭溽暑,难抛一寸是光阴”,雍正的忙碌太容易被发现。随便翻开起居注或实录等资料就可以发现,雍正每天的工作安排都排得满满当当:白天他忙着召集廷臣开会、接见外放官员、出席各种仪式等等;大臣们下班了,雍正还得灯下批阅奏折,“秉烛至丙夜、子夜未罢”;“每至二鼓三鼓,不党稍倦。”其忙其累,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朕自朝至夕,凝坐殿室,披览各处章奏,目不停视,手不停批,训谕诸臣,日不下数千百言。”类似记录,在雍正朱批上比比皆是,如“灯下所批,字画潦草”;“灯下批写,字迹可笑之极”;“日间刻无宁晷,时夜漏下二鼓,灯下随笔所书,莫哂字画之丑率也。”

二年十一月,雍正曾在上谕中叹过一段苦经,说“自古云为君难,若非身体力行,不能确知其难”,昔日他曾见父皇“或遇一事似难区处而行之坦然,或遇一事似属寻常而倍多委曲,或有一人似不可用而用之不疑,或有一人似若可用而置之不用”,彼时他茫然不解其故,“及今乃知为君之难,非亲历其境不知其中有万难万苦处也。”

“为君难”典出《论语.子路》。雍正继位后,御书“为君难”匾额悬于勤政殿后楣,又书“惟君难”于养心殿西暖阁匾额,此外还命人刻制多方“为君难”印章,钤于御书及古书画上。两千年前至圣先师的答语,竟成两千年后雍正的内心独白。无他,只为激励自己时刻不忘君王职责耳。

皇上这么辛苦,当臣子的当然也别想轻松。让人有些无语的是,但凡是被雍正看上的能臣,十有八九都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怡亲王允祥,他大概就是给活活累死的,雍正也为此感到自愧内疚,说“吾弟八年之中,辅弼劻襄,夙夜匪懈,未必不因劳心殚力之故,伤损精神,以致享年不久。”再如田文镜,其在雍正七年后即患病,九年五月上疏乞休,雍正不准而令其回京调养;未及三个月,即被催回任所继续任事。一年后,田文镜因病势始终不见好转而请求解任,但雍正命其留在任内调理。没多久,田文镜即一命归西——你能说这不是给雍正累死的?

雍正的勤政与他的执政理念有着直接的关系,正如其在西暖阁上题的匾联:“惟以一人天下,岂为天下一人”,可谓道出其中精髓。雍正此联语出唐人张蕴古所写的《大宝箴》,其原文是:“圣人受命,拯溺享屯;归罪于己,推恩于民;大明无私照,至公无私亲;故以一人天下,不以天下一人。”这话的意思是,皇帝受命于天,拯救万民于水火;困厄痛苦由己承担,恩惠甘霖推之于民;其心系臣民,不偏不倚,大公无私,如同太阳的光辉一般;故皇帝为治理天下而生,而非以天下奉养一人

引用这一名言时,雍正改了几个字,后一句的意思差不多,但前一句就大不一样了,其强调的是皇权的至高无上、皇帝的唯我独尊,如其父皇康熙说的,“天下大权,惟一人操之,不可旁落”。因为专权,雍正容不得任何可能的威胁,在这一方面也表现特别残忍而苛刻,如其对“八王党”的次第肃清,对诸弟及其党羽的黜革、圈禁、流放乃至屠戮,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即便是一度宠幸有加的亲信如年羹尧、隆科多等,一旦被雍正发现其心怀不轨,即一除到底,毫不容情。

雍正一生,自信、自负且自视甚高。一方面,他认为自己一心为公,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国家社稷、黎民百姓,有做“圣君”的心理驱动;另一方面,雍正又很自负,尽管他承认自己“才德远不及我皇考康熙)”,但他“在藩邸阅历四十余年,人情世态无不周知,亦非可以欺隐蒙蔽者”。因此,其自认“虽不谓上等圣明之君,亦不为庸愚下流之主”。

雍正同时也是个好胜的人,他自信一切比别人强,不管是文章道德,还是见识水平或者办事能力,他是极端的“予智自雄”,正如他自己说的:“朕自揣生平诸事不让于人,向在藩邸时,诸王大臣不能为之事,朕之才力能办之,诸王大臣见不到之处,朕之智虑能及之。”如此大言不惭下,他经常训斥别人“你知道什么!”“所见甚浅矣!”“你非长才之人!”“看你伎俩实属特平常!”等等,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也正因为如此,有人说他“性高傲而又猜忌,自以为天下事无不知无不能者”,可谓一语中的。

太过自信而又自负之下,雍正说话做事难免精严刻薄。以他个人的角度看,自己是一身清白,浑身上下“高大上”,没什么东西能瞒得过他,因而眼里也揉不进一点沙子、存不得一点尘埃。有些大臣因循惯了,难免滋生官僚主义,或疏忽大意或草率从事,这些都难逃雍正的法眼。如某次浙江官员报告甘凤池案件,雍正阅后斥道:“前既奏过,今又照样抄剩渎奏,是何意见耶?”福建巡抚刘世明某次忘记对其指示做出回应,雍正即怒斥说:“朕日理万机,刻无宁晷,费一片心血,亲笔训诲之旨,竟一字不提,想汝终日在醉梦中矣!”

除刻薄之外,雍正还有一种不加遮掩的任性。元年正月,雍正以宝座铭考翰林诸官,编修成文拟“兴利除弊”,结果大触霉头,雍正痛斥说,“皇考圣旨有何弊,朕又何以除之?伊有条奏,八旗十五岁以上俱令读书,则一应护军挑取何人?伊教习二十阿哥,为人甚狂妄,着革职,仍令悛改前非。” 二年八月,山东巡抚陈世倌收到御赐的新鲜荔枝,谢恩折中说了几句“不曾尝过如此人间美味”之类的谄媚话,结果惹得雍正老大不高兴,说你是浙江人,离福建不远,果然不曾尝过吗?五年七月,江苏巡抚陈时夏恭进地方土产,雍正收到后说,因为你一片至诚,我才勉强收纳数件,“亦未令廷臣观看”,“若论物之好丑,实宫中弃置之物较之亦不及也。”看看,这话说得又何必!

《啸亭杂录》中有一则“杖杀优伶”的记载,说“世宗万几之暇,罕御声色。偶观杂剧,有演《绣襦》院本《郑儋打子》之剧,曲伎俱佳,上喜赐食。其伶偶问‘今常州守为谁者’(戏中郑儋乃常州刺史),上勃然大怒曰:‘汝优伶贱辈,何可擅问官守?其风实不可长。’因将其立毙杖下,其严明也若此。”

所谓“知子莫若父”,对雍正的这种任性康熙很早就用了四个字来形容:“喜怒不定”。 为此,雍正也深感羞愧,其曾对张廷玉说:“朕阅康熙四十九年实录,内载皇考谕朕,有‘喜怒不定’一语,朕曾奏曰:‘臣侍皇父左右,时蒙训诲,实深感愧。至‘喜怒不定’一语,昔年蒙皇父训饬,此十余年,皇父未曾降诲,是臣省改微诚,已荷皇父洞鉴。今年逾三十,居心行事,大约已定。‘喜怒不定’四字,关臣生平,仰恳圣慈将谕内此四字恩免纪载。’随蒙仁皇帝传谕:‘十余年来,实未见四阿哥有喜怒不定之处,此语不必纪载。’今朕克成大统,一喜一怒,慎之又慎,未敢轻忽,或尚有不足之处,愈见皇考知人之明。朕仰遵庭训,时时体察,得以陶镕气质。皇考教诲之恩尤不敢忘也。尔等可将前后情节,据实添载。”

雍正曾对大臣说:“皇考每训朕诸事当戒急用忍,屡降旨朕敬于居室之所,观瞻自警”。既“屡降旨”,则可见积习难改,其继位后又定制“戒急用忍”匾额,直至终世前三年,宫中密档尚有制作“戒急”吊屏谕旨,可见雍正心知而不能改也。不过,好在雍正尚有此自知之明,其性急犯错之时,也还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但凡于民于国有益,雍正也会更改甚至认错,如其所说:“改过是天下第一等好事”,这也算是难得了。

当然,雍正也不是纯粹的工作狂,一味的刻板如机器。事实上,他也有自己的喜好,并非对声色犬马完全无动于衷。真玩起来,雍正还挺有腔调、挺上档次甚至专业到发烧友的级别。据宫中档记载,雍正嗜好鼻烟壶,曾亲定烟壶式样;喜欢用眼镜,造办处曾多次奉命制作,或供上用,或供赏赉;闲时喜欢养狗,狗衣、狗笼、狗窝、狗垫等多为其亲自设计,做成后又多次返工修改,不容许丝毫马虎;喜制奇巧玩物,如自鸣鼓、藏身表等,曾亲自参与设计;喜好西洋器物,如通天气表(温度计)、镶象牙藤筒千里眼(望远镜)等。

雍正一生不兴土木,其最大的挥霍莫过于扩建圆明园。四年正月,雍正特为此事发布上谕,说“今日朕坐于勤政殿,以待诸臣奏事,乃部院八旗竟无奏事之人。想诸臣以朕驻跸圆明园欲图安逸,故将所奏之事有意减省耶!朕因郊外水土气味较城内稍清,故驻跸于此,而每日办理政事与宫中无异,未尝一刻肯自睱逸。已曾屡降谕旨,切告廷臣令其照常奏事,若朕偶欲静息,自当晓谕诸臣知之。倘廷臣不知仰体朕心,将陈奏事件有意减省,是不欲朕驻跸圆明园矣!”

雍正贪图安逸而修建圆明园当然也可以成立,但主要还是因为雍正患有严重的“畏暑症”,其早年曾中过暑,因此每值盛夏,“心中稍觉畏怯”。为免于中暑,雍正还亲自设计改制了一种绳拉的大型风扇,以便在酷暑时使用。宫中档即有如下记载:二年六月,总管太监张起麟、奏事太监刘玉向造办处传旨:“尔等做的风扇甚好。朕想,人在屋内摇扇,天气暑热,气味不好,不如将后檐墙拆开,绳子从床下透出墙外转动。做一架,拆开墙洞,照墙洞大小做木版一块,以备冷天堵塞。俟保德收拾动暖阁之日,再拆墙砖。再做一架,放在西暖阁北边,绳子从割断门内透在外边转动。”

“秋宵噭噭云间鹤,古调泠泠松下琴。皓月清风为契友,高山流水是知音。”相比于康熙与乾隆,雍正的家庭生活比较平淡而寂寞,更有一种孤芳自赏的感觉。首先,他不好酒,“朕之不饮,出自天性,并非强致而然”;其次,雍正也不好色,如他自己所说,“自幼性情不好色欲,即位以后,宫人甚少。朕常自谓:‘天下人不好色未有如朕者!’” 终其一生,雍正共8个后妃,继位位后即再未纳妃嫔,在皇帝里面确实算不上贪图女色。至于子嗣方面,雍正也不算旺盛,他有十子但只有四个成年(其中长子弘时死因不明),另有四女但只有二女儿长大出嫁,且在康熙年间即已去世。

雍正的一生,就是这样一个皇帝,就是这样的性情,就这样的汉子。也正因为这种自信、自负而又任性的气质与魅力,才使得雍正成为历代最受关注的帝王之一,至今仍长盛不衰。遗憾的是,正当其政绩卓然,国家治理已见成效时,雍正却猝然去世,诚可谓天不假年,让人倍觉惋惜。

选自 金满楼 《治官手册:雍正和他的大臣们》

解密宠臣的为官之路,揭秘帝王的治吏心得。

金满楼先生扛鼎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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