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就因为打了一炮，成了蒋介石身边的红人
1925年3月10日，陈炯明的林虎部，乘右翼的东征军久战疲惫，大举反攻。林虎是陈炯明的一员猛将，所部兵力在陈炯明军队中最多，也最剽悍。而黄埔学生军自出师以来，经一月余的突飞猛进，后方补给线已拉长了四百公里之遥，万一后路被敌军切断，右翼东征军将整个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届时不堪设想。蒋介石命令教导第一、二团布阵于棉湖、鲤湖一带。团指挥所设在整个阵地北面的一个山头上，居高临下，能够俯瞰全阵地，蒋介石坐镇团指挥所督战。陈诚的炮兵连配合第一团作战，炮兵阵地设在第一团指挥所附近。
3月12日拂晓，蒋介石下达总攻击令。3月13日上午9时半，教导第一团在棉湖郊外河南乡和林虎所部主力遭遇，当即展开了极其惨烈的战斗。当时，教导第一团以千余之兵力，独挡二万多敌军，情况十分险恶。战线从南到北逐渐延伸到七八里之长，阵地变换几十处之多。敌军成堆成团地向教导团阵地扑来，陈诚的炮兵连竭力轰击，企图用火力压制敌军进攻。可就在关键时刻，六门大炮一门都打不响，急得陈诚不知如何是好。炮声一停，林虎军进攻更加疯狂，逐渐占据有利地形，发起了波浪式的一次又一次密集冲锋。
下午，有一处阵地被敌人突破，阵线几乎崩溃，敌军冲到团部指挥所附近，大喊要“活捉蒋介石和苏俄顾问。”在团指挥所的苏俄顾问鲍罗廷束手无策，极感忧虑。蒋介石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指挥所里反剪着双手，急速地踱来踱去，嘴里面不停地叨唠着：“娘希匹，林虎这杂种，想置我于死地！想置我于死地！”
着急不是办法，蒋介石焦急地和苏联顾问鲍罗廷驱车赶到炮兵阵地，气得冲陈诚吼道：“娘希匹！你的几门山炮都哑了吗？你这个炮兵连长也不想想办法，把炮架起来打打看！
陈诚此时右臂负伤，一副狼狈相。但他深知，绝对不能在蒋校长面前表现得没有办法。陈诚一咬牙上了炮台，说来也巧，他将一门山炮稍加调整，装上炮弹，亲自拉火，“轰”的一声响了，炮弹落在向教导第一团指挥部蠕动的敌人中间，随即有几个敌军士兵被炸死。陈诚喜出望外，立即命令其他五门炮都架起来调试，结果均打响了。全连炮兵看到连长打响了，个个抖擞精神，向敌军开炮，阻止敌军的进攻。炮弹雨点般地落在敌群之中，敌人纷纷弃阵而走，炮兵大显神威。黄埔学生军阵地上的官兵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顿时精神一振，纷纷对敌人发起反击，敌军开始动摇。在指挥所的蒋介石从观察镜里看到敌军被炮火轰散，四处奔逃，高兴地对鲍罗廷道：“这个连长不错，打得准！”
后来，蒋介石在日记中写道：“棉湖一役，以教导第一团，御万余精干之敌，其危实甚；万一惨败，不惟总理首创之党军尽歼，广东策源地亦不保。”时人言道，棉湖之役最终能够获胜，陈诚的炮兵连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就连一向与陈诚作对的何应钦都在日后回忆：“棉湖之役在今天看来，是一个很小很小规模的战斗，但在当时，却是吃力的一仗，那时的炮兵不像现在，有马匹或车辆拉拽，那时的炮，要由人扛抬。在那种情况下，身为炮兵连连长的辞公（即陈诚），不论步兵行军多么快，他总使他的炮兵跟得上，每次都能完成任务。炮弹有限，但他弹无虚发，对促使这一次战役的胜利，可以说是最有功的人士之一。”
在棉湖之役中，何应钦和陈诚都是值得称道的人物。何应钦认为棉湖之战是其得意之笔。3月12日成为蒋介石与何应钦同生死、共患难的纪念日。从此，蒋介石对何应钦真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之感。每逢这一天，何应钦都出面邀请参加过棉湖战役的黄埔师生聚餐，以示庆祝。（图3）而关键时刻陈诚打响的第一炮，则经常成为聚餐中的话题。有人说，别人打不响，陈连长一拉就响，很是奇怪。
陈诚也颇为得意，时常对人夸海口：“我的炮兵只有几尊旧式大炮，炮弹少得可怜，但每发必中，有如神助。”其实，六门炮质量都是好的，当时之所以打不响，造成战局危机，是由于连续射击，撞针击热发软而失灵，成了“哑炮”。待陈诚亲自拉火打炮时，已间隔不少时间，撞针经过冷却，又变硬了，恢复了功能，故能打响，而不是陈诚有什么神力。但通过这次战役，陈诚更让蒋介石欣赏和信任。
1925年6月，国民革命军出师平定桂军刘震寰部和滇军杨希闵部的叛乱。6月13日，败退增城的杨希闵部胡思舜旅，突然回师广州，反攻观音山。正率炮连在广州北校场出操的陈诚，见事态危急，当机立断，命炮兵向滇军轰击。第一发炮弹就击倒了胡思舜旅的军旗。敌军惊恐，四散奔逃。黄埔学生军教导团闻警赶去，将胡思舜旅歼灭。陈诚再立一功。
1925年9月，广州革命政府决定进行第二次东征，彻底消灭陈炯明部。双方以惠州为中心展开了一场激战。惠州有天险之称，前临西湖，后枕东江，三面环水，“有宋以来，从未攻下”。《惠州县志》称惠州“铁练锁狐身，飞鹅水上浮，任凭天下乱，此地永无忧”。此役仍由蒋介石亲自督战，先锋队接近惠州城垛时，敌军侧面火力点全力开火，东征军死伤枕藉。陈诚亲率山炮一连，推进到北门外距城楼约四百米处，直接瞄准轰击，将敌侧防机枪火力点悉数摧毁，掩护登城部队攻克惠州。陈诚又一次立下战功，获赏银五百元。他更受到蒋介石的器重，被提升为炮兵第二营营长。（图4）次年春，邓演达任黄埔军校教育长，严重任教练部主任，陈诚被调任炮兵科长。几个月后，陈诚又升任严重的第一补充师筹备处主任兼第三团团长，前途一片光明。
国民革命军誓师北伐后，陈诚率第三团随北伐军从广州一路打到南京，积功升任第二十一师少将副师长兼第六十三团团长。陈诚三年来升得很快，但他没想到的是，前面有一个重大的选择在等待他。如果选对了，陈诚未来的升迁之路会比过去还要快。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全面“清党”。陈诚来到师长严重的官邸打听时局，请求方略。严重对陈诚道：“我要解甲归田，你自己拿定主意吧。”
陈诚想到自己进入黄埔军校以来，深受到蒋介石的赏识。陈诚更是深知蒋介石的手腕，思前想后，他预测政变一定会成功，国民革命军内的共产党势力一定会被铲除。因此，当陈诚受到蒋介石召见时，他当面斩钉截铁向蒋介石表示：“要与钧座共进退，坚决拥护总司令的英明决策！”
陈诚这一步走对了。严重不愿继续追随蒋介石，于是托病请假，保荐陈诚任第二十一师代理师长。蒋介石毫不犹豫，立即照准。陈诚心中大喜，但要将冷静保持到最后一刻，万万不敢喜形于色。第二天，陈诚又前去探望严重，故意愤愤不平道：“现在凡是积极肯干的就被视为共产党，这样谁还敢干！”接着又含泪道：“师长，你走了，我是没法干了。”严重被陈诚感动，慰勉他道：“这是一支革命的部队，你要好好地维持下去；我虽然离开，当尽力帮你的忙。”如此，陈诚顺利与严重办完了交接，当上了第二十一师代理师长。
5月，蒋介石继续北伐。陈诚奉命率第二十一师由镇江渡江北上，相继占领清江浦、海州、徐州等地。6月下旬，他奉调回师南京。这时，唐生智挥师东下讨蒋。陈诚又率部前往徐州云龙山一线，掩护北伐军总退却，受到蒋介石的嘉许。等到7月，年仅三十岁的陈诚被正式提升为第二十一师师长。次年3月，复职不久的蒋介石，任命陈诚为总司令部的中将警备司令，兼炮兵指挥官。陈诚下辖警卫第一团、第二团、第三团，以及宪兵第一、二团，另外还指挥炮兵第一、二团。陈诚手下的实力，比外面的一个军还要雄厚。
陈诚从进黄埔军校到参加北伐战争，仅仅四年的时间，就由一个上尉特别官佐升到中将警卫司令。同时，他与黄埔军校学生建立了紧密联系。黄埔二期炮兵大队学生在陈诚的炮兵连见习，黄埔四期炮兵大队学生与他是师生关系。这样的人脉，为陈诚日后在黄埔系中构建属于自己的“土木系”打下了基础。
《风云保定系：民国第一军校的十大将领》，宋毅 著，山西人民出版社2015年1月版
ps：由于平台的原因，一些略显尺度的文章在头条发不出来，有兴趣的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 小主（id：xiaozhumengmengda）。无尺度，不小主。
相关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