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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明亡于庙,清亡于道?

发布时间:2017-09-17 栏目:专题 投稿:儒雅的小伙

宣统辛亥春,北京有歌谣曰:“明亡于庙,清亡于道。”骤闻之似尚费解。释者曰:“庙祀魏阉,明祚随去;铁道国有,清运告终。秘数如此,前定可知。民国之兴,岂偶然哉?”(《清稗琐缀》)

中国出现铁路始于同治四年(1865),当时被誉为西方铁路之父的麦克唐纳·斯蒂芬生向慈禧进言,建议以汉口为中心,修筑一条东通上海,西至四川、云南,直至印度的干线。为证明其言不谬,英国商人杜兰德在北京宣武门外沿着护城河修建了一条一里长的“展览铁路”德小铁路,这是中国出现最早的一条铁路。然铁路开通后,有大臣上奏,火车怪物,震动先帝陵寝,于庙堂不利,不久,清廷以“观者骇怪”为由,勒令其拆掉。斯蒂芬生临走时失望至极,叹曰:“中国铁路时代尚未到来。”光绪二年(1876),上海怡和洋行英商在未征得政府同意的情况下,擅筑淞沪铁路,全长15公里,经营了一年多时间。清廷以28万两白银将其赎回后,全部拆除。拆除理由是百姓担心其破坏风水,竭力阻碍。不问苍生问鬼神,咄咄怪事奇闻。同治五年(1866),三口通商大臣崇厚即表示:“兴作铁路,必致扰民,有识者皆以为不可。”李鸿章之兄李瀚章云:“凿我山川,害我田庐,碍我风水,占我商民生计,百姓必群起抗争拆毁,官不能治其罪,亦不能责令赔偿,致激民变。”翰林院侍读学士张家骧上奏曰:铁路一开,会导致“中国之车夫贩竖将无以谋衣食,恐小民失其生计,必滋事端”。翰林院侍读周德润认为修筑铁路,“以夏变夷,未闻用夷变夏”。

此时,清廷前驻德国公使刘锡鸿的一篇洋洋七千言的《仿造西洋火车无利多害折》更是轰动朝野,他凭自己曾“奉使西洋”,作为一名火车的亲历者现身说法:“火车实西洋利器,而断非中国所能仿行也。臣窃计势之不可行者八,无利者八,有害者九。”理由是:“一、若行诸中国,则裸股肱、执策绥、操舟挽辇以度载人货者,莫不尽废其业;二、火车开造铁路,工费不赀,非厚取脚价,不足以偿还本息,然华俗尚俭,中国游客之多、富商大贾之众、转运获利之厚,皆不如欧洲,且我圣朝绥奠群黎,同安乐土,农工百艺,莫肯轻去其乡,故愿乘火车者极少,获利实属无几;三、倾输千百兆银币兴办重大工程,实属扰民之举,与我朝教化不符。是故火车之不能行于中国,犹清静之治不能行于欧洲,道未可强同也。”其富有“说服力”的奏折果然影响巨大,由此中国铁路修筑延迟数年。据《清代之竹头木屑》载:“中国铁路之不能早开,实因刘锡鸿之折所阻,四万万人为奴之祸,实基于此。刘为法国使差时,往往敝衣趿鞋,举止蹒跚,衣带飘舞,徒步出外。而最爱立于最高桥梁之上,周望四处。其随员等切谏之,刘大怒曰:‘你等不知乃翁意,欲使外人瞻仰天朝人物耳。’”清廷更将修筑铁路上升到意识形态高度,将其归为“道”所不齿的“奇技淫巧”。

但外敌压境的紧迫形势,使得朝廷不得不考虑铁路的建设。刘铭传从军事国防的角度上奏曰:“用兵之道,贵审敌情。俄自欧洲起造铁路,渐近浩罕,又将由海参崴开路以达珲春。此时之持满不发者,非畏兵力,以铁路未成故也。不出十年,祸且不测。……若铁路造成,则声势联络,血脉贯通,裁兵节饷,并成劲旅,防边防海,转运枪炮,朝发夕至,驻防之兵即可为游击之旅,十八省合为一气,一兵可抵十数兵之用,将来兵权、饷权俱在朝廷,内重外轻,不为疆臣所牵制矣。”李鸿章也适时进折:“鸿章老矣,报国之日短矣,即使事事顺手,亦复何补涓埃!所愿当路大君子务引君父以洞悉天下中外真情,勿徒务虚名而忘实际,狃常见而忽远图,天下幸甚!大局幸甚!”同时陈述建造铁路的几大好处:沟通南北物流,于国计民生大为有利;有利于军队输送,可巩固国防;四方军队可迅速向京师集结,可免咸丰皇帝逃往热河之耻;于救灾物资运输大有裨益,若有铁路,丁戊奇荒断不致饿死那么多人等。其实,早在同治二年(1863),英、美驻上海的20余家洋行借洋枪队助清廷击溃太平军,收复苏州之际,即请求筑造一条自上海至苏州的苏沪铁路。时任江苏巡抚的李鸿章虽有意,但慑于士大夫对西方技术的集体抵制,不敢擅自作主,将事情推给了朝廷。然而,曾出使英、德两国的刘锡鸿此时站了出来,以出使西方的经历,增强了反对意见的权重,其总结铁路“不可行者八,无利者八,有害者九”,得到反筑派的激赏。李鸿章建议修筑铁路一事,至光绪十年(1884)始获批准。为赢得慈禧太后的支持,经李鸿章斡旋,法国新盛公司还特意为其制作了一列极为精美的丹特型机车,用以打动了太后之心。这一机车模型为纯金打制,以黄、白、乌三金构成,上嵌钟和晴雨表,上好发条后可沿轨道运行,精美异常。慈禧太后西狩途经太谷向曹家借款时,便是以此物作为抵押品,如今这个耍货仍陈列在曹家大院内。

甲午战争惨败后,清廷感到了空前危机。两江总督张之洞上奏言日本富强原因:“该国变法方二十年,而国势日强,几与各大国抗衡。寻其收效之著,实莫如铁路一端。盖版图既广,其利不能兴,弊不能去者,皆由地势阻隔,不能相通故也。铁路成,则万里之外旦夕可至,小民生业靡不流通,朝廷耳目靡不洞达,山川之产靡不尽出,风俗之陋靡不尽除。使中国各省铁路全通,则国家气象大变,商民货物之蕃息当增十倍,国家岁入之数亦增十倍。” 南洋大臣刘坤一则视修筑铁路中国在十年内富强的惟一机会:“究之富强之本,求其收效速,取利宏,一举而数善备,则莫急于铁路铁路之裨于军务、商务,今已尽人知之矣。铁路一成,天下商务必日新月异,不十年而立致富强,中国转圜之机,孰有外于是者!”维新派首领康有为也上书大讲修建铁路的好处:“可缩万里为咫尺,合旬月于昼夜,便于运兵,便于运械,便于赈荒,便于漕运,便于百司走集,便于庶士通学,便于商贾运货,便于负担谋生,便于通言语、一风俗,有此数便,不费国帑,而可更得数千万者,莫如铁路。夫铁路之利,天下皆知。”民间对铁路也一改当初的恐惧,呼声日高,一位名叫汪翔文人还借用某英国歌曲,填词作了《铁路歌》:“火轮车,真个便,如今世界大改变,去如游龙,来如闪电,转眼千里不相见,汽笛一声啵啵啵,满天烟雾侧身过,火车之利利如何,我生此时真快乐。卢沟桥,汉口岸,消息流通流不断,快马如飞,轻舟似叶,哪及火轮一寸铁。祝我帝国好好好,祝我铁路早早早,一时勤劳百世安,从今不歌行路难。”

光绪帝更将建设铁路列为救亡图存的“力行实政”之首,借洋债筑铁路讨论了几十年,终于允许了,铁路修建遂进入大办阶段。光绪十四年(1888),中国第一条运营铁路唐山胥各庄铁路,延伸至天津。清末由政府主持建成的约4500公里铁路中,90%以上是在以此后的16年间筑就的,多为外资。俄、德、日、法、英等国率先强抢路权,在中国筑起了由其投资和经营的铁路近4000公里。辛亥之前,国土上的铁路由甲午战争前的490公里已增至9100公里。光绪三十三年(1907)底,隶属于邮传部铁路总局设立。

在此过程中,除了政府筹集资金和借外债修建铁路外,还放开了民间集资修建铁路的禁令,到1905年前后的数年间,全国有15个省份都先后创设了17家铁路公司,筹办各省境内的铁路修建,其中,苏浙、川汉、粤汉、湖广铁路公司是民间集资修路的几大主力。这些公司打着爱国的旗号,做得无本的生意,“人人以附股为爱国之义务,于是妇女拔簪珥,儿童节羔枣,相率投之若恐后,然此种现象,果遂为国家之福乎?夫附股者,一种之企业行为也,苟附股之动机而非发自企业心,则一国生计之基础,必有受其弊者。盖多数之股东,视其股本有同义捐,而怠于监督之义务,则公司之精神,自兹腐矣。”(梁启超语)商办铁路公司虽立,但收效甚微,三年间仅筑路百余公里。铁路商办以来,各地官绅,心志不齐,难筹全局,挟官以凌商,挟商以蒙官,且时常内斗,乌烟瘴气,而在资金方面,账目不清、资金滥用挪用现象很是普遍,“稽之案牍,证之人言,知所谓利权,上不在国,下不在商,尽归于中饱之员绅。”鉴于此,清廷对民间铁路公司的态度突变,在邮传部大臣盛宣怀等人的鼓动下,准备“干路收归国有”,保留“支路商办”,确定铁路国有、借款修路为大政。商业的事,本应以商业的手段解决,但由于自信心的不足,其运用了收归国有的简单方式,当然,这其中还不乏盛宣怀的私心作祟,盛家控股的汉阳铁厂主要产品铁轨,当时正急欲国家订货。宣统三年(1911)四月四月初十,在“预备仿行宪政”谕旨颁布近五年之后,新内阁终于成立。新内阁成立的第二天即颁布《铁路干线收归国有谕》,宣布:“干路均归国有,定为政策。所有宣统三年以前各省分设公司集股商办之干路,延误已久,应即由国家收回,赶紧兴筑。”

早在光绪二十九年(1903) ,四川总督锡良即上书,提出四川民间集资建设铁路的方案。随后光绪帝下诏成立商部,铁路商办成为国策。两年后,川汉铁路公司成都设立。公司先为官办,翌年改官商合办,后又改为商办有限公司。以“田亩加赋”,抽收“租股”的方式募股,自办川汉铁路。所募集的1400万两股款本,是以强制方式、“值百抽三”从地租中征得的,其涉及到三千余万人口,股东代表为百余州县的大小绅商。全川六七千万人民,不论贫富,对民办铁路或多或少发生了经济上的联系。然几年间,川汉铁路毫无进展,铁路修了十余里即告停,一个预计五年完成的工程需费时百年,其间还发生了挪用资金,投机上海股票失利的丑闻。然路权收归国有,并非由政府兴办,而是准备借洋债请洋人修建,这与此前各省筹设铁路公司的初衷大相径庭。虽说与美、英、法、德四国借款协议,用于抵押的也不是路权,而是湘粤等省的盐税,为单纯的商务协议,未附加任何政治条件,相反贷款条件十分优惠,盛宣怀更是信誓旦旦、掷地有声地称十年即可收回成本。但此令一出,还是受到了商办铁路发达的湘鄂粤几省的激烈反应。宣统三年5月24日的《大公报》称:“湘路奉旨收归官办后,湘省人民极为反对。现今连次开会议决抗拒,群情汹汹。”广东绅商也“大动公愤,纷筹对待之法。”其反对的理由,主要是认为铁路国有是朝廷与地方争利。

反对归反对,计划仍执行。盛宣怀与四国公使议定了借款合同细节,等待各国政府批准后即可正式签字。但要批准此契,须将商办铁路收归官办。于是,清廷宣布强收川汉、粤汉铁路为国有,旋与四国银行团订立借款合同,总额为六百万英镑。但在川路收归国有时的资金补偿方面,存在存款不还、倒账不问、商股不与湖南湖北同还本等问题,对待川民,种种均以威胁从事,毫不持平,夺路劫款,行同盗贼。宣统三年5月20日,借款合同签字。“干路国有”的消息传开,川民群情汹汹,要求抵制。6月13日,“四国借款合同”寄至成都,原本赞成国有的立宪派,转向保路。6月17日,成都各团体两千余人在铁路公司集会,成立四川保路同志会。据郭沫若在《反正前后》里的描述:罗纶一登坛向全场的人行了一礼,开口便以宏朗的声音道:“我们四川的父老伯叔!我们四川人的生命财产——拿给盛宣怀给我们卖了!卖给外国人去了!”几句后便嚎啕大哭起来,全场也跟随之痛哭,足足有二十三分钟。随后罗纶挥拳猛一砸桌子,向全场吼道:“我们要誓死反对!我们要组织一个临时的机关,一致反抗,反抗到底!商人罢市!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农人抗纳租税!”台下同呼“赞成!”要求“破约保路”的保路同志会高调成立,并推举立宪派人士蒲殿俊、罗纶为正副会长。四天时间,成都一地签名入会者逾十万。成都以外的六十四县也陆续成立“保路同志协会”。

此时,护理川督赵尔丰抵成都后,即严加干涉此事。8月24日,成都开始罢市、罢课、抗粮、抗捐。9月7日,赵尔丰以有人散布君主立宪,主张地方自治为由,诱捕保路同志会首领数人。当日下午,成千民众遂聚集总督衙门请愿,要求放人,赵竟下令开枪,并以马队来回驰逐。当场死者三十二,伤者无数。此即骇人听闻的成都血案。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苏州市民因太监课重税榨逼商贩,激起数千人集体抗议,且打死了太监一手下。当时府中有人主张以兵镇压,独太守朱燮元曰:“不可,兵所以御外寇者也,吾不能锄奸,以致招全乱。若又击之,是重其毒也。”前朝太守已认清军队功能乃防御外敌,绝非残毒百姓,赵尔丰不比三百年前的朱燮元矣。省城事发,各地纷纷揭竿而起,保路同志军起义爆发。一周时间,逼近成都的义军达一二十万之众。赵尔丰顾此失彼,狼狈不堪,急切通电求援。警电传至北京,清廷决定饬派鄂湘等六省援军赴川,催令端方迅速起程西上,起用曾任川督的岑春煊入川会同办理剿抚事宜。端方西上,仅至资中即被反正部众所杀。9月13日,同盟会组织卭州巡防营第八营士兵发动起义。9月25日,同盟会员吴玉章等在荣县起义,宣布独立。鄂军入川,削弱了湖北兵力,10月10日,武昌起义遂发。10月11日的《时报》发表时评《意料之外》云:“德法不交战而意土交战,出人意料之外;湘粤不抗路而四川抗路,出人意料之外;成都不失守而武昌失守,尤出人意料之外;广州不失守而武昌失守,更出人意料之外。呜呼,自今以往,出人意料之事,岂第止此哉!然而政府则犹梦梦!”10月26日,清廷急以盛宣怀为“干路国有”及湖广铁路借款“祸首”,被革职,“永不叙用”,但局势并未因盛的革职而稍有挽回。汉史氏《满清兴亡史》也将其责归于盛宣怀氏:“铁路干线收归国有,取消商办成案。发之者,御史石长信;主之者,邮传大臣盛宣怀也。此为新内阁成立后之第一政策。先是,宣怀怂恿载泽,借英、法、德、美四国款千万磅,载泽犹豫未决。宣怀诱以甘言,借约遂成立。至是,以贷款筑路,宣示天下。四国之觊觎路利,卒偿所愿。日本人知其旨,要求彼国政府,亦愿握有债权。宣怀复主张借日款千磅以和解之。川、鄂、湘三省人民于命下之日,为之大哗。盖粤汉路线,始由宣怀私售与美商合兴公司,迨光绪二十八年,竭三省人民汗血之资,仅得争回,集股商办。工程方亟,而突遇国有之发生,不啻夺人民之生命财产以授外人也。故有拟举代表赴京师抗争者。有俟咨议局开常年会,一律不赴召集,各省工商亦同时罢业,以为后应者。清政府患之,以端方尝抚湘抚鄂,欲赖其力以愚弄湘、鄂人民。故于被废之后,忽起为督办粤汉、川汉铁路大臣。又以郑孝胥盛言国有利益,登载报章,足以摇撼天下之耳目,故亦命为湖南布政使。湘抚杨文鼎,更助桀为虐,阳为咨议局代陈湘路力能自办,不愿借款,请收回成命之词,阴告清政府,谓湘省开会,有匪徒煽惑其间,宜挟雷霆万钧之势,以宣示其威,使匪徒闻而解散之意。宣怀嘉其有识,而格杀勿论之谕遂下。人心瓦解,皆造端于此。”

清亡于道,此道非彼道,道义之道,公道之道,天道之道,人道之道也。《孟子·公孙丑下》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彼以武力为后盾,失道也;我以公理为前驱,得道也。得道者仁厚,施仁于民,德者,仁义之功视为德。失道者,失民心,离心离德,丧尽良知,失天下。欧阳修论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礼义,治人之大法;廉耻,立人之大节。与民争利,不知廉耻,满清岂有不亡之理;镇压民怨,何谈礼义,革命岂有不成之由。

民国成立后的1912年4月1日,孙中山解职临时大总统职务,让位于袁世凯。辞职后,精力所指皆在“实业救国”上。他在南京同盟会会员饯别会上说:“今日满清退位,中华民国成立,民族、民权两主义俱达到,唯有民生主义尚未着手,今后吾人所当致力的即在此事。”他把振兴实业,推行民族工商业,作为卸任后的第一要务,其中又以修建20万里铁路,为富国强民之首要。7月4日,《纽约先驱报》记者端纳在写给莫理循的一封信中即对孙中山的规划颇具微词。6月底7月初的某天,端纳在上海拜访了孙中山,谈话中,孙向他提起自己的铁路计划。孙中山拿出的是一张包括西藏、蒙古和中国西部最边远地区的地图,但在端纳的信中,当时的情形却是这样描述的:“从这张地图完全可以看出,说明孙不仅是个疯子,而且比疯子还要疯。他丝毫不讲实际,缺乏普通常识,而且对他自己目前所倡议的事业缺乏最基本的概念。”端纳描述孙中山:“手持毛笔和一块墨,不时随心所欲的在各省和各属地的位置上画满了许多线路。他用双线表示沿着海岸线从上海到广州的铁路干线,又从那里穿越崇山峻岭通往拉萨,再向西绕来绕去伸到西部边界进入新疆,再穿出去到达蒙古。他的另一条干线是从上海经四川再到拉萨。他还有一条线路是从戈壁沙漠的边缘进入蒙古。其他几条线路是通向北方、西北和东北的,各省都有很多支线。”

8月,孙中山接受袁世凯盛邀,北上共商国是。所经之处,话题演讲无不与振兴实业有关。8月23日,他在塘沽对欢迎人群发表谈话时说:“欲振兴实业,必自修造铁道人手。余意全国铁道当有全国大计划,但此计划须俟政府之政策决定及得参议院之同意,始能决定。余意如国民全体不尽赞成,得数省同意,亦可就数省开办。总之,铁道政策为中国近日最要问题,无论政府、议院意见如何,余必尽力提倡此事。”从8月24日至9月17日,孙中山会见袁世凯13次,出席官方和各界欢迎会20余次,接见中外记者9次,会见了12个国家的使节。而每次活动演讲,无不涉及修铁路、建矿山、引资金、办实业。在出席中华铁路协会欢迎会时,他竭力宣传“欲谋富国之策,非扩充铁路不可”,“惟有速修铁路才能以立富国之基”。在得到孙中山不竞选正式大总统的承诺后的9月11日,袁世凯为迎合其拟办铁路的热情,颁发临时大总统令,特授孙中山以“筹划全国铁路全权”。袁认为孙在革命人物中毕竟很有威望,因此通过此特授,可收买孙中山。另一方面又把需款最多、兴办最难的全国铁路交给孙来筹划,使孙孤立无援,闭门设想,必将一无所成而失去在人民中的威望。理想家遭遇政治家,此算计,先生如何理解。但孙中山仍然诚恳地对袁世凯说:“今后我们二人分工合作,十年之内,你练精兵百万,我筑铁路二十万里,共同使中国走向富强。”

同时,宋嘉树担任了全国铁路督办司库。一次,孙中山与宋嘉树说:“自从第一次勾络出全国的铁路线,我就为它激动不已。可是那时候不首先进行革命,铁路根本无法修建,现在好了,共和国已经完成,我可以专心致志的来实现它了。”澳大利亚记者端纳在听完孙中山铁路计划后说:孙先生太过于天真了,像是一个发了疯的人!他在报道中写道:一天上午,先生邀见了我,我进去时,他手里拿着一支铅笔,正在各个城市之间划线,然后又用橡皮涂掉,把它改成直线。先生说:“我要用10年的时间修筑20万里的铁路,我正在地图上把它们标出来。你看见各个省会之间的粗线吗?它们将是铁路的干线,其他较细的是支线。”我说:“很抱歉,我不能把您的图展示出去。因为过不了多久,您就会改变想法。”先生没有抬头,只是加重的语气:“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把它们完成。”我说:“不,您就是用30年时间也不可能修出这么多铁路。首先这需要大量的钱。”先生说:“这个我已经想到了,我将用美国的资金修一部分,用英国的资金修一部分,用德国的资金修一部分,用日本的资金修一部分,然后用铁路的收益偿还他们。”我摇摇头接着说:“有些路是永远修不通的,比如,在西藏,您的铁路要经过的山口海拔高达1.5英尺。”这时坐在一旁的宋霭龄插话道:“再高也有路呀?”我说:“没有道路,要说有,也只是羊肠小路,盘旋直上云天,陡峭得连一头健壮的牦牛也爬不上去!”宋霭龄口气坚定地不容质疑:“只要有路,先生就一定能够把铁路修上去。”(见《宋霭龄传》)

1919年2月,孙中山写就的《实业计划》一书视交通运输为振兴实业之首,而在交通运输业中又以铁路为首。“交通为实业之母,铁路又为交通之母”,“国家之贫富,可以铁道之多少定之”。铁道命脉关系着中国生死存亡,惟速修铁路,可为立国富强之基础。其“第四计划”中,又进一步使之周密化,设计了修建10万英里铁路,以五大铁路系统将沿海、内地、边疆连接起来的量化目标。

果不出袁世凯所料,接受了“筹划全国铁路全权”孙中山,未铺设过一寸铁轨。这真应了梁启超在《中国立国大方针》一文中的一句话:“民国现状,蜩螗沸羹,事实章章,不可掩蔽。”1913年2月11日,为考察日本的铁路技术,筹集筑路资金孙中山真以“筹划全国铁路全权”的名义,赴日考察过。孙先生是当真的。有人说孙先生“只会革命,只知破坏,而不知建设”,非也!虽未建一寸现实之道,却赢得了精神之道。孙先生的威望因此未稍损,反提升,何者哉?处于公心矣。孙先生不凭尺土,不操寸柄,不居本土,能推倒四千年专制,建五族共和,靠的是什么,这一点,袁世凯岂能够弄清楚。因了这个不清楚,故袁世凯也亡于道。

文/介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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