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梦寻 · 卷五 · 西湖外景 · 云牺

张岱 - [明]

云栖，宋熙宁间有僧志逢者居此，能伏虎，世称伏虎禅师。天僖中，赐真济院额。明弘治间为洪水所圮。隆庆五年，莲池大师名衤朱宏，字佛慧，仁和沈氏子，为博士弟子，试必高等，性好清净，出入二氏。子殇妇殁。一日阅《慧灯集》，失手碎茶瓯，有省，乃视妻子为鹘臭布衫，于世相一笔尽勾。

作歌寄意，弃而专事佛，虽学使者屠公力挽之，不回也。从蜀师剃度受具，游方至伏牛，坐炼呓语，忽现旧习，而所谓一笔勾者，更隐隐现。去经东昌府谢居士家，乃更释然，作偈曰：“二十年前事可疑，三千里外遇何奇。焚香执戟浑如梦，魔佛空争是与非。”当是时，似已惑破心空，然终不自以为悟。

归得古云栖寺旧址，结茅默坐，悬铛煮糜，日仅一食。胸挂铁牌，题曰：“铁若开花，方与人说。”久之，檀越争为构室，渐成丛林，弟子日进。其说主南山戒律，东林净土，先行《戒疏发隐》，后行《弥陀疏钞》。一时江左诸儒皆来就正。王侍郎宗沐问：“夜来老鼠唧唧，说尽一部《华严经》？”师云：

“猫儿突出时如何？”自代云：“走却法师，留下讲案。”又书颂云：“老鼠唧唧，《华严》历历。奇哉王侍郎，却被畜生惑。

猫儿突出画堂前，床头说法无消息。大方广佛《华严经》，世主妙严品第一。”其持论严正，诂解精微。监司守相下车就语，侃侃略无屈。海内名贤，望而心折。孝定皇太后绘像宫中礼焉，赐蟒袈裟，不敢服，被衲敝帏，终身无改。斋惟？菜。有至寺者，高官舆从，一概平等，几无加豆。仁和樊令问：“心杂乱，何时得静？”师曰：“置之一处，无事不办。”坐中一士人曰：“专格一物，是置之一处，办得何事？”师曰：“论格物，只当依朱子豁然贯通去，何事不办得？”或问：“何不贵前知？”

师曰：“譬如两人观《琵琶记》，一人不曾见，一人见而预道之，毕竟同看终场，能增减一出否耶？”甬东屠隆于净慈寺迎师观所著《昙花传奇》，虞淳熙以师梵行素严阻之。师竟偕诸绅衿临场谛观讫，无所忤。寺必设戒，绝钗钏声，而时抚琴弄箫，以乐其脾神。晚著《禅关策进》。其所述，峭似高峰、冷似冰者，庶几似之矣。喜乐天之达，选行其诗。平居笑谈谐谑，洒脱委蛇，有永公清散之风。未尝一味槁木死灰，若宋旭所议担板汉，真不可思议人也。出家五十年，种种具嘱语中。万历乙卯六月晦日，书辞诸友，还山设斋，分表施衬，若将远行者。七月三日，卒仆不语，次日复醒。弟子辈问后事，举嘱语对。四日之午，命移面西向，循首开目，同无疾时，哆哪念佛，趺坐而逝。往吴有神李昙降毗山，谓师是古佛。而杨靖安万春尝见师现佛身，施食吴中。一信士窥空室，四鬼持灯至，忽列三莲座，师坐其一，佛像也。乩仙之灵者云，张果听师说《心赋》于永明。李屯部妇素不信佛，偏受师戒，逾年屈三指化，云身是梵僧阿那吉多。而僧俗将坐脱时，多请说戒、说法。然师自名凡夫，诸事恐呵责，不敢以闻。化前一日，漏语见一大莲华盖，不复能秘其往生之奇云。

袁宏道《云栖小记》：

云栖在五云山下，篮舆行竹树中，七八里始到，奥僻非常，莲池和尚栖止处也。莲池戒律精严，于道虽不大彻，然不为无所见者。至于单提念佛一门，则尤为直捷简要，六个字中，旋天转地，何劳捏目更趋狂解，然则虽谓莲池一无所悟可也。一无所悟，是真阿弥，请急着眼。

李流芳《云栖春雪图跋》：

余春夏秋常在西湖，但未见寒山而归。甲辰，同二王参云栖。时已二月，大雪盈尺。出赤山步，一路琼枝玉干，披拂照曜。望江南诸山，皑皑云端，尤可爱也。庚戌秋，与白民看雪两堤。余既归，白民独留，迟雪至腊尽。是岁竟无雪，怏怏而返。世间事各有缘，固不可以意求也。癸丑阳月题。

又《题雪山图》：

甲子嘉平月九日大雪，泊舟阊门，作此图。忆往岁在西湖遇雪，雪后两山出云，上下一白，不辩其为云为雪也。余画时目中有雪，而意中有云，观者指为云山图，不知乃画雪山耳。放笔一笑。

张岱《赠莲池大师柱对》：

说法平台，生公一语石一语。

栖真斗室，老僧半间云半间。

西湖梦寻 · 卷五 · 西湖外景 · 云牺翻译文

西湖梦寻 · 卷五 · 西湖外景 · 云牺拼音版/注音版

xī hú mèng xún juǎn wǔ xī hú wài jǐng yún xī。

西湖梦寻 · 卷五 · 西湖外景 · 云牺。

zhāng dài。

张岱。

yún qī，

云栖，

sòng xī níng jiān yǒu sēng zhì féng zhě jū cǐ，

宋熙宁间有僧志逢者居此，

néng fú hǔ，

能伏虎，

shì chēng fú hǔ chán shī。

世称伏虎禅师。

tiān xī zhōng，

天僖中，

cì zhēn jì yuàn é。

赐真济院额。

míng hóng zhì jiān wèi hóng shuǐ suǒ pǐ。

明弘治间为洪水所圮。

lóng qìng wǔ nián，

隆庆五年，

lián chí dà shī míng yī zhū hóng，

莲池大师名衤朱宏，

zì fú huì，

字佛慧，

rén hé shěn shì zi，

仁和沈氏子，

wèi bó shì dì zǐ，

为博士弟子，

shì bì gāo děng，

试必高等，

xìng hǎo qīng jìng，

性好清净，

chū rù èr shì。

出入二氏。

zi shāng fù mò。

子殇妇殁。

yī rì yuè huì dēng jí，

一日阅《慧灯集》，

shī shǒu suì chá ōu，

失手碎茶瓯，

yǒu shěng，

有省，

nǎi shì qī zǐ wèi gǔ chòu bù shān，

乃视妻子为鹘臭布衫，

yú shì xiàng yī bǐ jǐn gōu。

于世相一笔尽勾。

zuò gē jì yì，

作歌寄意，

qì ér zhuān shì fú，

弃而专事佛，

suī xué shǐ zhě tú gōng lì wǎn zhī，

虽学使者屠公力挽之，

bù huí yě。

不回也。

cóng shǔ shī tì dù shòu jù，

从蜀师剃度受具，

yóu fāng zhì fú niú，

游方至伏牛，

zuò liàn yì yǔ，

坐炼呓语，

hū xiàn jiù xí，

忽现旧习，

ér suǒ wèi yī bǐ gōu zhě，

而所谓一笔勾者，

gèng yǐn yǐn xiàn。

更隐隐现。

qù jīng dōng chāng fǔ xiè jū shì jiā，

去经东昌府谢居士家，

nǎi gèng shì rán，

乃更释然，

zuò jì yuē èr shí nián qián shì kě yí，

作偈曰：“二十年前事可疑，

sān qiān lǐ wài yù hé qí。

三千里外遇何奇。

fén xiāng zhí jǐ hún rú mèng，

焚香执戟浑如梦，

mó fú kōng zhēng shì yǔ fēi。

魔佛空争是与非。

dàng shì shí，

”当是时，

shì yǐ huò pò xīn kōng，

似已惑破心空，

rán zhōng bù zì yǐ wéi wù。

然终不自以为悟。

guī dé gǔ yún qī sì jiù zhǐ，

归得古云栖寺旧址，

jié máo mò zuò，

结茅默坐，

xuán dāng zhǔ mí，

悬铛煮糜，

rì jǐn yī shí。

日仅一食。

xiōng guà tiě pái，

胸挂铁牌，

tí yuē tiě ruò kāi huā，

题曰：“铁若开花，

fāng yú rén shuō。

方与人说。

jiǔ zhī，

”久之，

tán yuè zhēng wèi gòu shì，

檀越争为构室，

jiàn chéng cóng lín，

渐成丛林，

dì zǐ rì jìn。

弟子日进。

qí shuō zhǔ nán shān jiè lǜ，

其说主南山戒律，

dōng lín jìng tǔ，

东林净土，

xiān xíng jiè shū fā yǐn，

先行《戒疏发隐》，

hòu xíng mí tuó shū chāo。

后行《弥陀疏钞》。

yī shí jiāng zuǒ zhū rú jiē lái jiù zhèng。

一时江左诸儒皆来就正。

wáng shì láng zōng mù wèn yè lái lǎo shǔ jī jī，

王侍郎宗沐问：“夜来老鼠唧唧，

shuō jǐn yī bù huá yán jīng shī yún māo ér tū chū shí rú hé zì dài yún zǒu què fǎ shī，

说尽一部《华严经》？”师云： “猫儿突出时如何？”自代云：“走却法师，

liú xià jiǎng àn。

留下讲案。

yòu shū sòng yún lǎo shǔ jī jī，

”又书颂云：“老鼠唧唧，

huá yán lì lì。

《华严》历历。

qí zāi wáng shì láng，

奇哉王侍郎，

què bèi chù shēng huò。

却被畜生惑。

māo ér tū chū huà táng qián，

猫儿突出画堂前，

chuáng tóu shuō fǎ wú xiāo xī。

床头说法无消息。

dà fāng guǎng fú huá yán jīng，

大方广佛《华严经》，

shì zhǔ miào yán pǐn dì yī。

世主妙严品第一。

qí chí lùn yán zhèng，

”其持论严正，

gǔ jiě jīng wēi。

诂解精微。

jiān sī shǒu xiāng xià chē jiù yǔ，

监司守相下车就语，

kǎn kǎn lüè wú qū。

侃侃略无屈。

hǎi nèi míng xián，

海内名贤，

wàng ér xīn zhé。

望而心折。

xiào dìng huáng tài hòu huì xiàng gōng zhōng lǐ yān，

孝定皇太后绘像宫中礼焉，

cì mǎng jiā shā，

赐蟒袈裟，

bù gǎn fú，

不敢服，

bèi nà bì wéi，

被衲敝帏，

zhōng shēn wú gǎi。

终身无改。

zhāi wéi cài。

斋惟？菜。

yǒu zhì sì zhě，

有至寺者，

gāo guān yú cóng，

高官舆从，

yī gài píng děng，

一概平等，

jǐ wú jiā dòu。

几无加豆。

rén hé fán lìng wèn xīn zá luàn，

仁和樊令问：“心杂乱，

hé shí dé jìng shī yuē zhì zhī yī chù，

何时得静？”师曰：“置之一处，

wú shì bù bàn。

无事不办。

zuò zhōng yī shì rén yuē zhuān gé yī wù，

”坐中一士人曰：“专格一物，

shì zhì zhī yī chù，

是置之一处，

bàn dé hé shì shī yuē lùn gé wù，

办得何事？”师曰：“论格物，

zhǐ dāng yī zhū zǐ huò rán guàn tōng qù，

只当依朱子豁然贯通去，

hé shì bù bàn dé huò wèn hé bù guì qián zhī shī yuē pì rú liǎng rén guān pí pá jì，

何事不办得？”或问：“何不贵前知？” 师曰：“譬如两人观《琵琶记》，

yī rén bù céng jiàn，

一人不曾见，

yī rén jiàn ér yù dào zhī，

一人见而预道之，

bì jìng tóng kàn zhōng chǎng，

毕竟同看终场，

néng zēng jiǎn yī chū fǒu yé yǒng dōng tú lóng yú jìng cí sì yíng shī guān suǒ zhe tán huā chuán qí，

能增减一出否耶？”甬东屠隆于净慈寺迎师观所著《昙花传奇》，

yú chún xī yǐ shī fàn xíng sù yán zǔ zhī。

虞淳熙以师梵行素严阻之。

shī jìng xié zhū shēn jīn lín chǎng dì guān qì，

师竟偕诸绅衿临场谛观讫，

wú suǒ wǔ。

无所忤。

sì bì shè jiè，

寺必设戒，

jué chāi chuàn shēng，

绝钗钏声，

ér shí fǔ qín nòng xiāo，

而时抚琴弄箫，

yǐ lè qí pí shén。

以乐其脾神。

wǎn zhe chán guān cè jìn。

晚著《禅关策进》。

qí suǒ shù，

其所述，

qiào shì gāo fēng lěng shì bīng zhě，

峭似高峰、冷似冰者，

shù jī shì zhī yǐ。

庶几似之矣。

xǐ lè tiān zhī dá，

喜乐天之达，

xuǎn xíng qí shī。

选行其诗。

píng jū xiào tán xié xuè，

平居笑谈谐谑，

sǎ tuō wēi yí，

洒脱委蛇，

yǒu yǒng gōng qīng sàn zhī fēng。

有永公清散之风。

wèi cháng yī wèi gǎo mù sǐ huī，

未尝一味槁木死灰，

ruò sòng xù suǒ yì dān bǎn hàn，

若宋旭所议担板汉，

zhēn bù kě sī yì rén yě。

真不可思议人也。

chū jiā wǔ shí nián，

出家五十年，

zhǒng zhǒng jù zhǔ yǔ zhōng。

种种具嘱语中。

wàn lì yǐ mǎo liù yuè huì rì，

万历乙卯六月晦日，

shū cí zhū yǒu，

书辞诸友，

hái shān shè zhāi，

还山设斋，

fēn biǎo shī chèn，

分表施衬，

ruò jiāng yuǎn xíng zhě。

若将远行者。

qī yuè sān rì，

七月三日，

zú pū bù yǔ，

卒仆不语，

cì rì fù xǐng。

次日复醒。

dì zǐ bèi wèn hòu shì，

弟子辈问后事，

jǔ zhǔ yǔ duì。

举嘱语对。

sì rì zhī wǔ，

四日之午，

mìng yí miàn xī xiàng，

命移面西向，

xún shǒu kāi mù，

循首开目，

tóng wú jí shí，

同无疾时，

duō nǎ niàn fó，

哆哪念佛，

fū zuò ér shì。

趺坐而逝。

wǎng wú yǒu shén lǐ tán jiàng pí shān，

往吴有神李昙降毗山，

wèi shī shì gǔ fó。

谓师是古佛。

ér yáng jìng ān wàn chūn cháng jiàn shī xiàn fú shēn，

而杨靖安万春尝见师现佛身，

shī shí wú zhōng。

施食吴中。

yī xìn shì kuī kōng shì，

一信士窥空室，

sì guǐ chí dēng zhì，

四鬼持灯至，

hū liè sān lián zuò，

忽列三莲座，

shī zuò qí yī，

师坐其一，

fó xiàng yě。

佛像也。

jī xiān zhī líng zhě yún，

乩仙之灵者云，

zhāng guǒ tīng shī shuō xīn fù yú yǒng míng。

张果听师说《心赋》于永明。

lǐ tún bù fù sù bù xìn fó，

李屯部妇素不信佛，

piān shòu shī jiè，

偏受师戒，

yú nián qū sān zhǐ huà，

逾年屈三指化，

yún shēn shì fàn sēng ā nà jí duō。

云身是梵僧阿那吉多。

ér sēng sú jiāng zuò tuō shí，

而僧俗将坐脱时，

duō qǐng shuō jiè shuō fǎ。

多请说戒、说法。

rán shī zì míng fán fū，

然师自名凡夫，

zhū shì kǒng hē zé，

诸事恐呵责，

bù gǎn yǐ wén。

不敢以闻。

huà qián yī rì，

化前一日，

lòu yǔ jiàn yī dà lián huá gài，

漏语见一大莲华盖，

bù fù néng mì qí wǎng shēng zhī qí yún。

不复能秘其往生之奇云。

yuán hóng dào yún qī xiǎo jì yún qī zài wǔ yún shān xià，

袁宏道《云栖小记》： 云栖在五云山下，

lán yú xíng zhú shù zhōng，

篮舆行竹树中，

qī bā lǐ shǐ dào，

七八里始到，

ào pì fēi cháng，

奥僻非常，

lián chí hé shàng qī zhǐ chù yě。

莲池和尚栖止处也。

lián chí jiè lǜ jīng yán，

莲池戒律精严，

yú dào suī bù dà chè，

于道虽不大彻，

rán bù wéi wú suǒ jiàn zhě。

然不为无所见者。

zhì yú dān tí niàn fó yī mén，

至于单提念佛一门，

zé yóu wéi zhí jié jiǎn yào，

则尤为直捷简要，

liù ge zì zhōng，

六个字中，

xuán tiān zhuǎn dì，

旋天转地，

hé láo niē mù gèng qū kuáng jiě，

何劳捏目更趋狂解，

rán zé suī wèi lián chí yī wú suǒ wù kě yě。

然则虽谓莲池一无所悟可也。

yī wú suǒ wù，

一无所悟，

shì zhēn ā mí，

是真阿弥，

qǐng jí zhuó yǎn。

请急着眼。

lǐ liú fāng yún qī chūn xuě tú bá yú chūn xià qiū cháng zài xī hú，

李流芳《云栖春雪图跋》： 余春夏秋常在西湖，

dàn wèi jiàn hán shān ér guī。

但未见寒山而归。

jiǎ chén，

甲辰，

tóng èr wáng cān yún qī。

同二王参云栖。

shí yǐ èr yuè，

时已二月，

dà xuě yíng chǐ。

大雪盈尺。

chū chì shān bù，

出赤山步，

yí lù qióng zhī yù gàn，

一路琼枝玉干，

pī fú zhào yào。

披拂照曜。

wàng jiāng nán zhū shān，

望江南诸山，

ái ái yún duān，

皑皑云端，

yóu kě ài yě。

尤可爱也。

gēng xū qiū，

庚戌秋，

yǔ bái mín kàn xuě liǎng dī。

与白民看雪两堤。

yú jì guī，

余既归，

bái mín dú liú，

白民独留，

chí xuě zhì là jǐn。

迟雪至腊尽。

shì suì jìng wú xuě，

是岁竟无雪，

yàng yàng ér fǎn。

怏怏而返。

shì jiān shì gè yǒu yuán，

世间事各有缘，

gù bù kě yǐ yì qiú yě。

固不可以意求也。

guǐ chǒu yáng yuè tí。

癸丑阳月题。

yòu tí xuě shān tú jiǎ zǐ jiā píng yuè jiǔ rì dà xuě，

又《题雪山图》： 甲子嘉平月九日大雪，

pō zhōu chāng mén，

泊舟阊门，

zuò cǐ tú。

作此图。

yì wǎng suì zài xī hú yù xuě，

忆往岁在西湖遇雪，

xuě hòu liǎng shān chū yún，

雪后两山出云，

shàng xià yī bái，

上下一白，

bù biàn qí wèi yún wéi xuě yě。

不辩其为云为雪也。

yú huà shí mù zhōng yǒu xuě，

余画时目中有雪，

ér yì zhōng yǒu yún，

而意中有云，

guān zhě zhǐ wèi yún shān tú，

观者指为云山图，

bù zhī nǎi huà xuě shān ěr。

不知乃画雪山耳。

fàng bǐ yī xiào。

放笔一笑。

zhāng dài zèng lián chí dà shī zhù duì shuō fǎ píng tái，

张岱《赠莲池大师柱对》： 说法平台，

shēng gōng yī yǔ shí yī yǔ。

生公一语石一语。

qī zhēn dǒu shì，

栖真斗室，

lǎo sēng bàn jiān yún bàn jiān。

老僧半间云半间。

。

。

西湖梦寻 · 卷五 · 西湖外景 · 云牺注释

西湖梦寻 · 卷五 · 西湖外景 · 云牺评析

西湖梦寻 · 卷五 · 西湖外景 · 云牺赏析

西湖梦寻 · 卷五 · 西湖外景 · 云牺辑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