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范传】
五行，天所以命万物者也，故“初一曰五行”。五事，人所以继天道而成性者也，故“次二曰敬用五事”。五事，人君所以修其心、治其身者也，修其心，治其身，而后可以为政于天下，故“次三曰农用八政”。为政必协之岁、月、日、星辰、曆数之纪，故“次四曰协用五纪”。既协之岁、月、日、星辰、曆数之纪，当立之以天下之中，故“次五曰建用皇极”。中者，所以立本，而未足以趣时，趣时则中不中无常也，唯所施之宜而已矣，故“次六曰用三德”。有皇极以立本，有三德以趣时，而人君之能事具矣。虽然，天下之故犹不能无疑也。疑则如之何？谋之人以尽其智，谋之鬼神以尽其神，而不专用己也，故“次七曰明用稽疑”。虽不专用己而参之于人物、鬼神，然而反身不诚不善，则明不足以尽人物，幽不足以尽鬼神，则其在我者不可以不思。在我者，其得失微而难知，莫若质诸天物之显而易见，且可以为戒也，故“次八曰念用庶证”。自五事至于庶证各得其序，则五福之所集，自五事至于庶证各失其序，则六极之所集，故“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敬者何？君子所以直内也，言五事之本在人心而已。农者何？厚也，言君子之道施于有政，取诸此以厚彼而已。有本以保常而后可立也，故皇极曰建。有变以趣时，而后可治也，故三德曰，向者，慕而欲其至也；威者，畏而欲其亡也。
“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何也？五行也者，成变化而行鬼神，往来乎天地之间而不穷者也，是故谓之行。天一生水，其于物为精，精者，一之所生也。地二生火，其于物为神，神者，有精而后从之者也。天三生木，其于物为魂，魂从神者也。地四生金，其于物为魄，魄者，有魂而后从之者也。天五生土，其于物为意，精神魂魄具而后有意。自天一至于天五，五行之生数也。以奇生者成而耦，以耦生者成而奇，其成之者皆五。五者，天数之中也，盖中者所以成物也。道立于两，成于三，变于五，而天地之数具。其为十也，耦之而已。盖五行之为物，其时，其位，其材，其气，其性，其形，其事，其情，其色，其声，其臭，其味，皆各有耦，推而散之，无所不通。一柔一刚，一晦一明，故有正有邪，有美有恶，有丑有好，有凶有吉，性命之理、道德之意皆在是矣。耦之中又有耦焉，而万物之变遂至于无穷。其相生也，所以相继也；其相克也，所以相治也。语器也以相治，故序六府以相克；语时也以相继，故序盛德所在以相生。《洪范》语道与命，故其序与语器与时者异也。道者，万物莫不由之者也。命者，万物莫不听之者也。器者，道之散，时者，命之运。由于道，听于命而不知者，百姓也；由于道，听于命而知之者，君子也。道万物而无所由，命万物而无所听，唯天下之至神为能与于此。夫火之于水，妻道也；其于土，母道也。故神从志，无志则从意。志致一之谓精，唯天下之至精，为能合天下之至神。精与神一而不离，则变化之所为在我而已。是故能道万物而无所由，命万物而无所听也。
“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何也？北方阴极而生寒，寒生水，南方阳极而生热，热生火，故水润而火炎，水下而火上。东方阳动以散而生风，风生木。木者，阳中也，故能变，能变，故曲直。西方阴止以收而生燥，燥生金。金者，阴中也，故能化，能化，故从革。中央阴阳交而生湿，湿生土。土者，阴阳冲气之所生也，故发之而为稼，敛之而为穑。曰者，所以命其物。爰者，言于之稼穑而已。润者，性也。炎者，气也。上下者，位也。曲直者，形也。从革者，材也。稼穑者，人事也。冬，物之性复，复者，性之所，故于水言其性。夏，物之气交，交者，气之时，故于火言其气。阳极上，阴极下，而后各得其位，故于水火言其位。春，物之形着，故于木言其形。秋，物之材成，故于金言其材。中央，人之位也，故于土言人事。水言润，则火，土溽，木敷，金敛，皆可知也。火言炎，则水洌，土，木温，金凊，皆可知也。水言下，火言上，则木左，金右，土中央，皆可知也。推类而反之，则曰后，曰前，曰西，曰东，曰北，曰南，皆可知也。木言曲直，则土圜，金方，火锐，水准，皆可知也。金言从革，则木变，土化，水因，火革，皆可知也。土言稼穑，则水之井洫，火之爨冶，木、金之为械器，皆可知也。所谓木变者何？灼之而为火，烂之而为土，此之谓变。所谓土化者何？能能润，能敷能敛，此之谓化。所谓水因者何？因甘而甘，因苦而苦，因苍而苍，因白而白，此之谓因。所谓火革者何？革生以为熟，革柔以为刚，革刚以为柔，此之谓革。金亦能化，而命之曰从革者何？可以圜，可以平，可以锐，可以曲直，然非火革之，则不能自化也，是故命之曰从革也。夫金，阴精之纯也，是其所以不能自化也。盖天地之用五行也，水施之，火化之，木生之，金成之，土和之。施生以柔，化成以刚，故木挠而水弱，金坚而火悍，悍坚而济以和，万物之所成也，奈何终于挠弱而欲以收成物之功哉？
“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何也？寒生水，水生咸，故润下作咸。热生火，火生苦，故炎上作苦。风生木，木生酸，故曲直作酸。燥生金，金生辛，故从革作辛。湿生土，土生甘，故稼穑作甘。生物者，气也；成之者，味也。以奇生则成而耦，以耦生则成而奇。寒之气坚，故其味可用以绥；热之气Й，故其味可用以坚。风之气散，故其味可用以收；燥之气收，故其味可用以散。土者，冲气之所生也，冲气则无所不和，故其味可用以绥而已。气坚则壮，故苦可以养气，脉Й则和，故咸可以养脉；骨收则强，故酸可以养骨；筋散则不挛，故辛可以养筋；肉缓则不壅，故甘可以养肉。坚之而后可以Й，收之而后可以散；欲缓则用甘，不欲则弗用也。古之养生治疾者，必先通乎此，不通乎此而能已人之疾者，盖寡矣。
“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视，四曰听，五曰思。貌曰恭，言曰从，视曰明，听曰聪，思曰睿。恭作肃，从作，明作哲，聪作谋，睿作圣”，何也？恭则貌钦，故作肃；从则言顺，故作；明则善视，故作哲；聪则善听，故作谋；睿则思无所不通，故作圣。五事以思为主，而貌最其所后也，而其次之如此，何也？此言修身之序也。恭其貌，顺其言，然后可以学而至于哲。既哲矣，然后能听而成其谋。能谋矣，然后可以思而至于圣。思者，事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思所以作圣也。既圣矣，则虽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可也。
“八政，一曰食，二曰货，三曰祀，四曰司空，五曰司徒，六曰司寇，七曰宾，八曰师”，何也？食货，人之所以相生养也，故一曰食，二曰货。有相生养之道，则不可不致孝于鬼神，而着不忘其所自，故三曰祀。有所以相生养之道，而知不忘其所自，然后能保其居，故四曰司空。司空所以居民，民保其居，然后可教，故五曰司徒。司徒以教民，教之不率，然后俟之以刑戮，故六曰司寇。自食货至于司寇，而治内者具矣，故七曰宾，八曰师。宾所以接外治，师所以接外乱也。自食货至于宾师，莫不有官以治之，而独曰司空、司徒、司寇者，言官则以知物之有官，言物则以知官之有物也。
“五纪，一曰岁，二曰月，三曰日，四曰星辰，五曰曆数”，何也？王省惟岁，卿士惟月，师尹惟日，上考之星辰，下考之曆数，然后岁月日时不失其政，故一曰岁，二曰月，三曰日，四曰星辰，五曰曆数。曆者，数也；数者，一二三四是也，五纪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非特曆而已。先王之举事也，莫不有时；其制物也，莫不有数。有时，故莫敢废；有数，故莫敢逾。盖尧舜所以同律度量衡，协时月正日，而天下治者，取诸此而已。
“皇极，皇建其有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何也？皇，君也；极，中也。言君建其有中，则万物得其所，故能集五福以敷锡其庶民也。
“惟时厥庶民，于汝极，锡汝保极”，何也？言庶民以君为中，君保中，则民与之也。
“凡厥庶民，无有淫朋，人无有比德，惟皇作极”，何也？言君中则民人中也。庶民无淫朋，人无比德者，惟君为中而已。盖君有过行偏政，则庶民有淫朋，人有比德矣。“凡厥庶民，有猷，有为，有守，汝则念之，不协于极，不罹于咎，皇则受之，而康而色，曰予攸好德，汝则锡之福，时人斯其惟皇之极”，何也？言民之有猷、有为、有守，汝则念其所猷、所为、所守之当否。所猷、所为、所守不协于极，亦不罹于咎，君则容受之，而康汝颜色而诱之。不协于极，不罹于咎，虽未可以锡之福，然亦可教者也，故当受之而不当谴怒也。《诗》曰“载色载笑，匪怒伊教”，康而色之谓也。其曰我所好者德，则是协于极，则非但康汝颜色以受之，又当锡之福以劝焉。如此，则人惟君之中矣。不言“攸好德，则锡之福”，而言“曰予攸好德，则锡之福”，何也？谓之皇极，则不为已甚也。攸好德，然后锡之福，则获福者寡矣，是为已甚，而非所以劝也。曰予攸好德，则锡之福，则是苟革面以从吾之攸好者，吾不深探其心，而皆锡之福也。此之谓皇极之道也。
“无虐茕独，而畏高明”，何也？言苟曰好德，则虽茕独，必进宠之而不虐；苟曰不好德，则虽高明，必罪废之而不畏也。盖茕独也者，众之所违而虐之者也；高明也者，众之所比而畏之者也。人君蔽于众，而不知自用其福威，则不期虐茕独，而茕独实见虐矣，不期畏高明，而高明实见畏矣。茕独见虐而莫劝其作德，则为善者不长；高明见畏而莫惩其作伪，则为恶者不消。善不长，恶不消，人人离德作伪，则大乱之道也。然则虐茕独而宽朋党之多，畏高明而忽卑晦之贱，最人君之大戒也。
“人之有能、有为，使羞其行，而邦其昌”，何也？言有能者，使在职而羞其材，有为者，使在位而羞其德，则邦昌也。人君孰不欲有能者羞其材，有为者羞其德，然旷千数百年而未有一人致此，盖聪不明而无以通天下之志，诚不至而无以通天下之德，则智以难知，而为愚者所诎，贤以寡助，而为不肖者所困，虽欲羞其行，不可得也。通天下之志在穷理，同天下之德在尽性。穷理矣，故知所谓咎而弗受，知所谓德而锡之福；尽性矣，故能不虐茕独以为仁，不畏高明以为义。如是，则愚者可诱而为智也，虽不可诱而为智，必不使之诎智者矣；不肖者可革而为贤也，虽不可革而为贤，必不使之困贤者矣。夫然后有能、有为者得羞其行，而邦赖之以昌也。
“凡厥正人，既富方谷，汝弗能使有好于而家，时人斯其辜”，何也？言凡正人之道，既富之然后善。虽然，徒富之亦不能善也，必先治其家，使人有好于汝家，然后人从汝而善也。汝弗能使有好于汝家，则人无所视效，而放僻邪侈亦无不为也。盖人君能自治，然后可以治人；能治人，然后人为之用；人为之用，然后可以为政于天下。为政于天下者，在乎富之、善之，而善之，必自吾家人始。所谓自治者，“惟皇作极”是也；所谓治人者，“弗协于极，弗罹于咎，皇则受之，而康而色，曰予攸好德，汝则锡之福，无虐茕独，而畏高明”是也；所谓人为之用者，“有能、有为，使羞其行，而邦其昌”是也；所谓为政于天下者，“凡厥正人”是也。既曰能治人，则人固已善矣，又曰富之然后善，何也？所谓治人者，教化以善之也；所谓富之然后善者，政以善之也。徒教化不能使人善，故继之曰“凡厥正人，既富方谷”；徒政亦不能使人善，故卒之曰“汝弗能使有好于而家，时人斯其辜”也。“于其无好德，汝虽锡之福，其作汝用咎”，何也？既言治家不善不足以正人也，又言用人不善不足以正身，言崇长不好德之人而锡之福，亦用咎作汝而已矣。
“无偏无陂，遵王之义；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会其有极，归其有极。曰皇极之敷言，是彝是训，于帝其训”，何也？言君所以虚其心，平其意，唯义所在，以会归其有中者。其说以为人君以中道布言，是以为彝、是以为训者，于天其训而已。夫天之为物也，可谓无作好，无作恶，无偏无党，无反无侧，会其有极，归其有极矣。荡荡者，言乎其大；平平者，言乎其治。大而治，终于正直，而王道成矣。无偏者，言乎其所居；无党者，言乎其所与。以所居者无偏，故能所与者无党，故曰“无偏无党”；以所与者无党，故能所居者无偏，故曰“无党无偏”。偏不已，乃至于侧；陂不已，乃至于反。始曰“无偏无陂”者，率义以治心，不可以有偏陂也；卒曰“无反无侧”者，及其成德也，以中庸应物，则要之使无反侧而已。路，大道也；正直，中德也。始曰“义”，中曰“道”、曰“路”，卒曰“正直”，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之谓也。孔子以为“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今曰“无有作好，无有作恶”者，何也？好恶者，性也，天命之谓性。作者，人为也，人为则与性反矣。《书》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命有德，讨有罪，皆天也，则好恶者岂可以人为哉？所谓示之以好恶者性而已矣。
“凡厥庶民，极之敷言，是训是行，以近天子之光。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何也？言凡厥庶民，以中道布言，“是训是行，以近天子之光”者，其说以为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当顺而比之，以效其所为，而不可逆。盖君能顺天而效之，则民亦顺君而效之也。二帝、三王之诰命，未尝不称天者，所谓“于帝其训”也，此人之所以化其上也。及至后世，矫诬上天以布命于下，而欲人之弗叛也，不亦难乎？
“三德，一曰正直，二曰刚克，三曰柔克”，何也？直而不正者有矣，以正正直，乃所谓正也；曲而不直者有矣，以直正曲，乃所谓直也。正直也者，变通以趣时，而未离刚柔之中者也。刚克也者，刚胜柔者也；柔克也者，柔胜刚者也。
“平康正直，强弗友刚克，燮友柔克”，何也？燮者，和孰上之所为者也；友者，右助上之所为者也；强者，弗柔从上之所为者也；弗友者，弗右助上之所为者也。君君臣臣，适各当分，所谓正直也。若承之者，所谓柔克也；若威之者，所谓刚克也。盖先王用此三德，于一颦一笑，未尝或失，况以大施于庆赏刑威之际哉！故能为之其未有也，治之其未乱也。
“沉潜刚克，高明柔克”，何也？言人君之用刚克也，沉潜之于内；其用柔克也，发见之于外。其用柔克也，抗之以高明；其用刚克也，养之以卑晦。沉潜之于内，所以制奸慝；发见之于外，所以昭忠善。抗之以高明，则虽柔过而不废；养之以卑晦，则虽刚过而不折。《易》曰：“道有变动，故曰爻；爻有等，故曰物；物相杂，故曰文；文不当，故吉凶生焉。”吉凶之生，岂在夫大哉？盖或一颦一笑之间而已。《洪范》之言三德，与《舜典》、《皋陶谟》所序不同，何也？《舜典》所序以教胄子，而《皋陶谟》所序以知人臣，故皆先柔而后刚；《洪范》所序，则人君也，故独先刚而后柔。至于正直，则《舜典》、《洪范》皆在刚柔之先，而《皋陶谟》乃独在刚柔之中者，教人、治人，宜皆以正直为先，至于序德之品，则正直者中德也，固宜在柔刚之中也。
“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僻，民用僭忒”，何也？执常以事君者，臣道也；执权以御臣者，君道也。三德者，君道也。作福，柔克之事也；作威，刚克之事也。以其侔于神天也，是故谓之福。作福以怀之，作祸以威之，言作福则知威之为祸，言作威则知福之为怀也。皇极者，君与臣民共由之者也。三德者，君之所独任而臣民不得僭焉者也。有其权，必有礼以章其别，故惟辟玉食也。礼所以定其位，权所以固其政，下僭礼则上失位，下侵权则上失政，上失位则亦失政矣。上失位失政，人所以乱也。故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僻，民用僭忒也。侧颇僻者，臣有作福、作威之效也；僭忒者，臣有玉食之效也。民侧颇僻也易，而其僭忒也难。民僭忒，则人可知也；人侧颇僻，则民可知也。其曰“庶民有淫朋，人有比德”，亦若此而已矣。于淫朋曰庶民，于僭忒曰民而已，何也？僭忒者，民或有焉，而非众之所能也。天子、皇、王、辟，皆君也，或曰天子，或曰皇，或曰王，或曰辟，何也？皇极于帝其训者，所以继天而顺之，故称天子；建有极者道，故称皇；好恶者德，故称王；福威者政，故称辟。道所以成德，德所以立政，故言政于三德而称辟也。建有极者道，故称皇，则其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何也？吾所建者道，而民所知者德而已矣。
“七稽疑，择建立卜筮人，乃命卜筮，曰雨，曰霁，曰蒙，曰驿，曰克，曰贞，曰悔。凡七，卜五，占用二，衍忒”，何也？言有所择，有所建，则立卜筮人，卜筮凡七，而其为卜者五，则其为筮者二可知也。先卜而后筮，则筮之为正悔亦可知也。衍者，吉之谓也；忒者，凶之谓也。吉言衍，则凶之为耗可知也；凶言忒，则吉之为当亦可知也。此言之法也，盖自始造书，则固如此矣。福之所以为福者，于文从，则衍之谓也；祸所以为祸者，于文从呙，呙则忒之谓也。盖忒也、当也，言乎其位；衍也、耗也，言乎其数。夫物有吉凶，以其位与数而已。六五得位矣，其为九四所难者，数不足故也；九四得数矣，其为六五所制者，位不当故也。数衍而位当者吉，数耗而位忒者凶，此天地之道、阴阳之义，君子小人之所以相为消长，中国夷狄之所以相为强弱。《易》曰：“人谋鬼谋，百姓与能。”盖圣人君子以察存亡，以御治乱，必先通乎此，不通乎此而为百姓之所与者，盖寡矣。
“立时人作卜筮，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何也？卜筮者，质诸鬼神，其从与违为难知，故其占也，从众而已也。
“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民，谋及卜筮”，何也？言人君有大疑，则当谋之于己，己不足以决，然后谋之于卿士，又不足以决，然后谋之于庶民，又不足以决，然后谋之于鬼神。鬼神，尤人君之所钦也，然而谋之反在乎卿士、庶民之后者，吾之所疑而谋者，人事也，必先尽之人，然后及鬼神焉，固其理也。圣人以鬼神为难知，而卜筮如此其可信者，《易》曰：“成天下之者，莫大乎蓍龟。”唯其诚之不至而已矣，用其至诚，则鬼神其有不应而龟筮其有不告乎？
“汝则从，龟从，筮从，卿士从，庶民从，是之谓大同，身其康强，子孙其逢吉”，何也？将有作也，心从之，而人神之所弗异，则有余庆矣，故谓之大同，而子孙其逢吉也。
“汝则从，龟从，筮从，卿士逆，庶民逆，吉。卿士从，龟从，筮从，汝则逆，庶民逆，吉。庶民从，龟从，筮从，汝则逆，卿士逆，吉”，何也？吾之所谋者疑也，可以作，可以无作，然后谓之疑。疑而从者众，则作而吉也。“汝则从，龟从，筮逆，卿士逆，庶民逆，作内吉，作外凶”，何也？尊者从，卑者逆，故逆者虽众，以作内，犹吉也。
“龟筮共违于人，用静吉，用作凶”，何也？所以谋之心谋之人者尽矣，然犹不免于疑，则谋及于龟筮，故龟筮之所共违，不可以有作也。
“庶征，曰雨，曰，曰燠，曰寒，曰风，曰时”者，何也？曰雨，曰，曰燠，曰寒，曰风者，自“肃时雨若”以下是也；曰时者，自“王省惟岁”以下是也。“五者来备，各以其叙，庶草蕃庑”，何也？阴阳和，则万物尽其性、极其材。言庶草者，以为物之尤微而莫养，又不知自养也，而犹蕃庑，则万物得其性，皆可知也。“一极备凶，一极无凶”，何也？雨极备则为常雨，极备则为常，风极备则为常风，燠极无则为常寒，寒极无则为常燠，此饥馑疾疠之所由作也，故曰凶。“曰休征：曰肃时雨若，曰时若，曰哲时燠若，曰谋时寒若，曰圣时风若。曰咎征：曰狂恒雨若，曰僭恒若，曰豫恒燠若，曰急恒寒若，曰蒙恒风若”，何也？言人君之有五事，犹天之有五物也。天之有五物，一极备凶，一极无亦凶，其施之小大缓急无常，其所以成物者，要之适而已。人之有五事，一极备凶，一极无亦凶，施之小大缓急亦无常，其所以成民者，亦要之适而已。故雨、、燠、寒、风者，五事之证也。降而万物悦者，肃也，故若时雨然；升而万物理者，也，故若时然；哲者，阳也，故若时燠然；谋者，阴也，故若时寒然；睿其思，心无所不通，以济四事之善者，圣也，故若时风然。狂则荡，故常雨若；僭则亢，故常若；豫则解缓，故常燠若；急则缩栗，故常寒若；冥其思，心无所不入，以济四事之恶者，蒙，故常风若也。
孔子曰：“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君子之于人也，固常思齐其贤，而以其不肖为戒，况天者固人君之所当法象也，则质诸彼以验此，固其宜也。然则世之言灾异者，非乎？曰：人君固辅相天地以理万物者也，天地万物不得其常，则恐惧修省，固亦其宜也。今或以为天有是变，必由我有是罪以致之；或以为灾异自天事耳，何豫于我，我知修人事而已。盖由前之说，则蔽而葸；由后之说，则固而怠。不蔽不葸，不固不怠者，亦以天变为已惧，不曰天之有某变，必以我为某事而至也，亦以天下之正理考吾之失而已矣，此亦“念用庶证”之意也。
“王省惟岁，卿士惟月，师尹惟日”，何也？言自王至于师尹，犹岁、月、日三者相系属也。岁、月、日有常而不可变，所总大者亦不可以侵小，所治少者亦不可以僭多。自王至于师尹，三者亦相系属，有常而不可变，所总大者亦不可以侵小，所治少者亦不可以僭多。故岁、月、日者，王及卿士、师尹之证也。“岁、月、日时无易，百谷用成，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日月岁时既易，百谷用不成，用昏不明，俊民用微，家用不宁”，何也？既以岁、月、日三者之时为王及卿士、师尹之证也，而王及卿士、师尹之职，亦皆协之岁、月、日时之纪焉，故岁有会，月有要，日有成。大者省其大而略，小者治其小而详，其小大、详略得其序，则功用兴，而分职治矣，故百谷用成，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小大、详略失其序，则功用无所程，分职无所考，故百谷用不成，用昏不明，俊民用微，家用不宁也。“庶民惟星，星有好风，星有好雨”，何也？言星之好不一，犹庶民之欲不同。星之好不一，待月而后得其所好，而月不能违也，庶民之欲不同，待卿士而后得其所欲，而卿士亦不能违也，故星者，庶民之证也。“日月之行，则有冬有夏”，何也？言岁之所以为岁，以日月之有行，而岁无为也，犹王之所以为王，亦以卿士、师尹之有行，而王无为也。春秋者，阴阳之中；冬夏者，阴阳之正。阴阳各致其正，而后岁成。有冬、有夏者，言岁之成也。“月之从星，则以风雨”，何也？言月之好恶不自用而从星，则风雨作而岁功成，犹卿士之好恶不自用而从民，则治教政令行而王事立矣。《书》曰：“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夫民也，天之所不能违也，而况于王乎，况于卿士乎？
“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何也？人之始生也，莫不有寿之道焉，得其常性则寿矣，故一曰寿。少长而有为也，莫不有富之道焉，得其常产则富矣，故二曰富。得其常性，又得其常产，而继之以毋扰，则康宁矣，故三曰康宁也。夫人君使人得其常性，又得其常产，而继之以毋扰，则人好德矣，故四曰攸好德。好德则能以令终，故五曰考终命。“六极，一曰凶短折，二曰疾，三曰忧，四曰贫，五曰恶，六曰弱”，何也？不考终命谓之凶，早死谓之短，中绝谓之折。祸莫大于凶、短、折，疾次之，忧次之，贫又次之，故一曰凶短折，二曰疾，三曰忧，四曰贫。凶者，考终命之反也；短折者，寿之反也；疾忧者，康宁之反也；贫者，富之反也。此四极者，使人畏而欲其亡，故先言人之所尤畏者，而以犹愈者次之。夫君人者，使人失其常性，又失其常产，而继之以扰，则人不好德矣，故五曰恶，六曰弱。恶者，小人之刚也；弱者，小人之柔也。九畴曰初，曰次，而五行、五事、八政、五纪、三德、五福、六极，特以一二数之，何也？九畴以五行为初，而水之于五行，貌之于五事，食之于八政，岁之于五纪，正直之于三德，寿、凶短折之于五福、六极，不可以为初故也。或曰：“箕子之所次，自五行至于庶证，而今独曰自五事至于庶证，各得其序，则五福之所集，自五事至于庶证，各爽其序，则六极之所集，何也？”曰：人君之于五行也，以五事修其性，以八政用其材，以五纪协其数，以皇极建其常，以三德治其变，以稽疑考其难知，以庶证证其失得，自五事至于庶证，各得其序，则五行固已得其序矣。或曰：“世之不好德而能以令终，与好德而不得其死者众矣。今曰好德则能以令终，何也？”曰：孔子以为“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君子之于吉凶、祸福，道其常而已，幸而免与不幸而及焉，盖不道也。或曰：“孔子以为富与贵人之所欲，贫与贱人之所恶，而福极不言贵贱，何也？”曰：五福者，自天子至于庶人，皆可使慕而欲其至；六极者，自天子至于庶人，皆可使畏而欲其亡；若夫贵贱，则有常分矣。使自公侯至于庶人，皆慕贵，欲其至，而不欲贱之在己，则陵犯篡夺之行日起，而上下莫安其命矣。《诗》曰：“肃肃宵征，抱衾与，实命不犹。”盖王者之世，使贱者安其贱如此。夫岂使知贵之为可慕而欲其至，贱之为可畏而欲其亡乎？
【洪范传】拼音版/注音版
hóng fàn chuán。
洪范传。
wáng ān shí。
王安石。
wǔ xíng，
五行，
tiān suǒ yǐ mìng wàn wù zhě yě，
天所以命万物者也，
gù chū yī yuē wǔ xíng。
故“初一曰五行”。
wǔ shì，
五事，
rén suǒ yǐ jì tiān dào ér chéng xìng zhě yě，
人所以继天道而成性者也，
gù cì èr yuē jìng yòng wǔ shì。
故“次二曰敬用五事”。
wǔ shì，
五事，
rén jūn suǒ yǐ xiū qí xīn zhì qí shēn zhě yě，
人君所以修其心、治其身者也，
xiū qí xīn，
修其心，
zhì qí shēn，
治其身，
ér hòu kě yǐ wéi zhèng yú tiān xià，
而后可以为政于天下，
gù cì sān yuē nóng yòng bā zhèng。
故“次三曰农用八政”。
wéi zhèng bì xié zhī suì yuè rì xīng chén lì shù zhī jì，
为政必协之岁、月、日、星辰、曆数之纪，
gù cì sì yuē xié yòng wǔ jì。
故“次四曰协用五纪”。
jì xié zhī suì yuè rì xīng chén lì shù zhī jì，
既协之岁、月、日、星辰、曆数之纪，
dāng lì zhī yǐ tiān xià zhī zhōng，
当立之以天下之中，
gù cì wǔ yuē jiàn yòng huáng jí。
故“次五曰建用皇极”。
zhōng zhě，
中者，
suǒ yǐ lì běn，
所以立本，
ér wèi zú yǐ qù shí，
而未足以趣时，
qù shí zé zhōng bù zhōng wú cháng yě，
趣时则中不中无常也，
wéi suǒ shī zhī yí ér yǐ yǐ，
唯所施之宜而已矣，
gù cì liù yuē yòng sān dé。
故“次六曰用三德”。
yǒu huáng jí yǐ lì běn，
有皇极以立本，
yǒu sān dé yǐ qù shí，
有三德以趣时，
ér rén jūn zhī néng shì jù yǐ。
而人君之能事具矣。
suī rán，
虽然，
tiān xià zhī gù yóu bù néng wú yí yě。
天下之故犹不能无疑也。
yí zé rú zhī hé móu zhī rén yǐ jǐn qí zhì，
疑则如之何？谋之人以尽其智，
móu zhī guǐ shén yǐ jǐn qí shén，
谋之鬼神以尽其神，
ér bù zhuān yòng jǐ yě，
而不专用己也，
gù cì qī yuē míng yòng jī yí。
故“次七曰明用稽疑”。
suī bù zhuān yòng jǐ ér cān zhī yú rén wù guǐ shén，
虽不专用己而参之于人物、鬼神，
rán ér fǎn shēn bù chéng bù shàn，
然而反身不诚不善，
zé míng bù zú yǐ jìn rén wù，
则明不足以尽人物，
yōu bù zú yǐ jǐn guǐ shén，
幽不足以尽鬼神，
zé qí zài wǒ zhě bù kě yǐ bù sī。
则其在我者不可以不思。
zài wǒ zhě，
在我者，
qí dé shī wēi ér nán zhī，
其得失微而难知，
mò ruò zhì zhū tiān wù zhī xiǎn ér yì jiàn，
莫若质诸天物之显而易见，
qiě kě yǐ wéi jiè yě，
且可以为戒也，
gù cì bā yuē niàn yòng shù zhèng。
故“次八曰念用庶证”。
zì wǔ shì zhì yú shù zhèng gè dé qí xù，
自五事至于庶证各得其序，
zé wǔ fú zhī suǒ jí，
则五福之所集，
zì wǔ shì zhì yú shù zhèng gè shī qí xù，
自五事至于庶证各失其序，
zé liù jí zhī suǒ jí，
则六极之所集，
gù cì jiǔ yuē xiàng yòng wǔ fú，
故“次九曰向用五福，
wēi yòng liù jí。
威用六极”。
jìng zhě hé jūn zǐ suǒ yǐ zhí nèi yě，
敬者何？君子所以直内也，
yán wǔ shì zhī běn zài rén xīn ér yǐ。
言五事之本在人心而已。
nóng zhě hé hòu yě，
农者何？厚也，
yán jūn zǐ zhī dào shī yú yǒu zhèng，
言君子之道施于有政，
qǔ zhū cǐ yǐ hòu bǐ ér yǐ。
取诸此以厚彼而已。
yǒu běn yǐ bǎo cháng ér hòu kě lì yě，
有本以保常而后可立也，
gù huáng jí yuē jiàn。
故皇极曰建。
yǒu biàn yǐ qù shí，
有变以趣时，
ér hòu kě zhì yě，
而后可治也，
gù sān dé yuē，
故三德曰，
xiàng zhě，
向者，
mù ér yù qí zhì yě wēi zhě，
慕而欲其至也；威者，
wèi ér yù qí wáng yě。
畏而欲其亡也。
wǔ xíng，
“五行，
yī yuē shuǐ，
一曰水，
èr yuē huǒ，
二曰火，
sān yuē mù，
三曰木，
sì yuē jīn，
四曰金，
wǔ yuē tǔ，
五曰土”，
hé yě wǔ xíng yě zhě，
何也？五行也者，
chéng biàn huà ér xíng guǐ shén，
成变化而行鬼神，
wǎng lái hū tiān dì zhī jiān ér bù qióng zhě yě，
往来乎天地之间而不穷者也，
shì gù wèi zhī xíng。
是故谓之行。
tiān yī shēng shuǐ，
天一生水，
qí yú wù wèi jīng，
其于物为精，
jīng zhě，
精者，
yī zhī suǒ shēng yě。
一之所生也。
dì èr shēng huǒ，
地二生火，
qí yú wù wèi shén，
其于物为神，
shén zhě，
神者，
yǒu jīng ér hòu cóng zhī zhě yě。
有精而后从之者也。
tiān sān shēng mù，
天三生木，
qí yú wù wèi hún，
其于物为魂，
hún cóng shén zhě yě。
魂从神者也。
dì sì shēng jīn，
地四生金，
qí yú wù wèi pò，
其于物为魄，
pò zhě，
魄者，
yǒu hún ér hòu cóng zhī zhě yě。
有魂而后从之者也。
tiān wǔ shēng tǔ，
天五生土，
qí yú wù wèi yì，
其于物为意，
jīng shén hún pò jù ér hòu yǒu yì。
精神魂魄具而后有意。
zì tiān yī zhì yú tiān wǔ，
自天一至于天五，
wǔ xíng zhī shēng shù yě。
五行之生数也。
yǐ qí shēng zhě chéng ér ǒu，
以奇生者成而耦，
yǐ ǒu shēng zhě chéng ér qí，
以耦生者成而奇，
qí chéng zhī zhě jiē wǔ。
其成之者皆五。
wǔ zhě，
五者，
tiān shù zhī zhōng yě，
天数之中也，
gài zhōng zhě suǒ yǐ chéng wù yě。
盖中者所以成物也。
dào lì yú liǎng，
道立于两，
chéng yú sān，
成于三，
biàn yú wǔ，
变于五，
ér tiān dì zhī shù jù。
而天地之数具。
qí wèi shí yě，
其为十也，
ǒu zhī ér yǐ。
耦之而已。
gài wǔ xíng zhī wèi wù，
盖五行之为物，
qí shí，
其时，
qí wèi，
其位，
qí cái，
其材，
qí qì，
其气，
qí xìng，
其性，
qí xíng，
其形，
qí shì，
其事，
qí qíng，
其情，
qí sè，
其色，
qí shēng，
其声，
qí chòu，
其臭，
qí wèi，
其味，
jiē gè yǒu ǒu，
皆各有耦，
tuī ér sàn zhī，
推而散之，
wú suǒ bù tōng。
无所不通。
yī róu yī gāng，
一柔一刚，
yī huì yī míng，
一晦一明，
gù yǒu zhèng yǒu xié，
故有正有邪，
yǒu měi yǒu è，
有美有恶，
yǒu chǒu yǒu hǎo，
有丑有好，
yǒu xiōng yǒu jí，
有凶有吉，
xìng mìng zhī lǐ dào dé zhī yì jiē zài shì yǐ。
性命之理、道德之意皆在是矣。
ǒu zhī zhōng yòu yǒu ǒu yān，
耦之中又有耦焉，
ér wàn wù zhī biàn suì zhì yú wú qióng。
而万物之变遂至于无穷。
qí xiāng shēng yě，
其相生也，
suǒ yǐ xiāng jì yě qí xiāng kè yě，
所以相继也；其相克也，
suǒ yǐ xiāng zhì yě。
所以相治也。
yǔ qì yě yǐ xiāng zhì，
语器也以相治，
gù xù liù fǔ yǐ xiāng kè yǔ shí yě yǐ xiāng jì，
故序六府以相克；语时也以相继，
gù xù shèng dé suǒ zài yǐ xiāng shēng。
故序盛德所在以相生。
hóng fàn yǔ dào yǔ mìng，
《洪范》语道与命，
gù qí xù yǔ yǔ qì yǔ shí zhě yì yě。
故其序与语器与时者异也。
dào zhě，
道者，
wàn wù mò bù yóu zhī zhě yě。
万物莫不由之者也。
mìng zhě，
命者，
wàn wù mò bù tīng zhī zhě yě。
万物莫不听之者也。
qì zhě，
器者，
dào zhī sàn，
道之散，
shí zhě，
时者，
mìng zhī yùn。
命之运。
yóu yú dào，
由于道，
tīng yú mìng ér bù zhī zhě，
听于命而不知者，
bǎi xìng yě yóu yú dào，
百姓也；由于道，
tīng yú mìng ér zhī zhī zhě，
听于命而知之者，
jūn zǐ yě。
君子也。
dào wàn wù ér wú suǒ yóu，
道万物而无所由，
mìng wàn wù ér wú suǒ tīng，
命万物而无所听，
wéi tiān xià zhī zhì shén wèi néng yǔ yú cǐ。
唯天下之至神为能与于此。
fū huǒ zhī yú shuǐ，
夫火之于水，
qī dào yě qí yú tǔ，
妻道也；其于土，
mǔ dào yě。
母道也。
gù shén cóng zhì，
故神从志，
wú zhì zé cóng yì。
无志则从意。
zhì zhì yī zhī wèi jīng，
志致一之谓精，
wéi tiān xià zhī zhì jīng，
唯天下之至精，
wèi néng hé tiān xià zhī zhì shén。
为能合天下之至神。
jīng yǔ shén yī ér bù lí，
精与神一而不离，
zé biàn huà zhī suǒ wéi zài wǒ ér yǐ。
则变化之所为在我而已。
shì gù néng dào wàn wù ér wú suǒ yóu，
是故能道万物而无所由，
mìng wàn wù ér wú suǒ tīng yě。
命万物而无所听也。
shuǐ yuē rùn xià，
“水曰润下，
huǒ yuē yán shàng，
火曰炎上，
mù yuē qū zhí，
木曰曲直，
jīn yuē cóng gé，
金曰从革，
tǔ yuán jià sè，
土爰稼穑”，
hé yě běi fāng yīn jí ér shēng hán，
何也？北方阴极而生寒，
hán shēng shuǐ，
寒生水，
nán fāng yáng jí ér shēng rè，
南方阳极而生热，
rè shēng huǒ，
热生火，
gù shuǐ rùn ér huǒ yán，
故水润而火炎，
shuǐ xià ér huǒ shàng。
水下而火上。
dōng fāng yáng dòng yǐ sàn ér shēng fēng，
东方阳动以散而生风，
fēng shēng mù。
风生木。
mù zhě，
木者，
yáng zhōng yě，
阳中也，
gù néng biàn，
故能变，
néng biàn，
能变，
gù qū zhí。
故曲直。
xī fāng yīn zhǐ yǐ shōu ér shēng zào，
西方阴止以收而生燥，
zào shēng jīn。
燥生金。
jīn zhě，
金者，
yīn zhōng yě，
阴中也，
gù néng huà，
故能化，
néng huà，
能化，
gù cóng gé。
故从革。
zhōng yāng yīn yáng jiāo ér shēng shī，
中央阴阳交而生湿，
shī shēng tǔ。
湿生土。
tǔ zhě，
土者，
yīn yáng chōng qì zhī suǒ shēng yě，
阴阳冲气之所生也，
gù fā zhī ér wèi jià，
故发之而为稼，
liǎn zhī ér wèi sè。
敛之而为穑。
yuē zhě，
曰者，
suǒ yǐ mìng qí wù。
所以命其物。
yuán zhě，
爰者，
yán yú zhī jià sè ér yǐ。
言于之稼穑而已。
rùn zhě，
润者，
xìng yě。
性也。
yán zhě，
炎者，
qì yě。
气也。
shàng xià zhě，
上下者，
wèi yě。
位也。
qū zhí zhě，
曲直者，
xíng yě。
形也。
cóng gé zhě，
从革者，
cái yě。
材也。
jià sè zhě，
稼穑者，
rén shì yě。
人事也。
dōng，
冬，
wù zhī xìng fù，
物之性复，
fù zhě，
复者，
xìng zhī suǒ，
性之所，
gù yú shuǐ yán qí xìng。
故于水言其性。
xià，
夏，
wù zhī qì jiāo，
物之气交，
jiāo zhě，
交者，
qì zhī shí，
气之时，
gù yú huǒ yán qí qì。
故于火言其气。
yáng jí shàng，
阳极上，
yīn jí xià，
阴极下，
ér hòu gè dé qí wèi，
而后各得其位，
gù yú shuǐ huǒ yán qí wèi。
故于水火言其位。
chūn，
春，
wù zhī xíng zhe，
物之形着，
gù yú mù yán qí xíng。
故于木言其形。
qiū，
秋，
wù zhī cái chéng，
物之材成，
gù yú jīn yán qí cái。
故于金言其材。
zhōng yāng，
中央，
rén zhī wèi yě，
人之位也，
gù yú tǔ yán rén shì。
故于土言人事。
shuǐ yán rùn，
水言润，
zé huǒ，
则火，
tǔ rù，
土溽，
mù fū，
木敷，
jīn liǎn，
金敛，
jiē kě zhī yě。
皆可知也。
huǒ yán yán，
火言炎，
zé shuǐ liè，
则水洌，
tǔ，
土，
mù wēn，
木温，
jīn qìng，
金凊，
jiē kě zhī yě。
皆可知也。
shuǐ yán xià，
水言下，
huǒ yán shàng，
火言上，
zé mù zuǒ，
则木左，
jīn yòu，
金右，
tǔ zhōng yāng，
土中央，
jiē kě zhī yě。
皆可知也。
tuī lèi ér fǎn zhī，
推类而反之，
zé yuē hòu，
则曰后，
yuē qián，
曰前，
yuē xī，
曰西，
yuē dōng，
曰东，
yuē běi，
曰北，
yuē nán，
曰南，
jiē kě zhī yě。
皆可知也。
mù yán qū zhí，
木言曲直，
zé tǔ huán，
则土圜，
jīn fāng，
金方，
huǒ ruì，
火锐，
shuǐ zhǔn，
水准，
jiē kě zhī yě。
皆可知也。
jīn yán cóng gé，
金言从革，
zé mù biàn，
则木变，
tǔ huà，
土化，
shuǐ yīn，
水因，
huǒ gé，
火革，
jiē kě zhī yě。
皆可知也。
tǔ yán jià sè，
土言稼穑，
zé shuǐ zhī jǐng xù，
则水之井洫，
huǒ zhī cuàn yě，
火之爨冶，
mù jīn zhī wèi xiè qì，
木、金之为械器，
jiē kě zhī yě。
皆可知也。
suǒ wèi mù biàn zhě hé zhuó zhī ér wèi huǒ，
所谓木变者何？灼之而为火，
làn zhī ér wèi tǔ，
烂之而为土，
cǐ zhī wèi biàn。
此之谓变。
suǒ wèi tǔ huà zhě hé néng néng rùn，
所谓土化者何？能能润，
néng fū néng liǎn，
能敷能敛，
cǐ zhī wèi huà。
此之谓化。
suǒ wèi shuǐ yīn zhě hé yīn gān ér gān，
所谓水因者何？因甘而甘，
yīn kǔ ér kǔ，
因苦而苦，
yīn cāng ér cāng，
因苍而苍，
yīn bái ér bái，
因白而白，
cǐ zhī wèi yīn。
此之谓因。
suǒ wèi huǒ gé zhě hé gé shēng yǐ wéi shú，
所谓火革者何？革生以为熟，
gé róu yǐ wéi gāng，
革柔以为刚，
gé gāng yǐ wéi róu，
革刚以为柔，
cǐ zhī wèi gé。
此之谓革。
jīn yì néng huà，
金亦能化，
ér mìng zhī yuē cóng gé zhě hé kě yǐ huán，
而命之曰从革者何？可以圜，
kě yǐ píng，
可以平，
kě yǐ ruì，
可以锐，
kě yǐ qū zhí，
可以曲直，
rán fēi huǒ gé zhī，
然非火革之，
zé bù néng zì huà yě，
则不能自化也，
shì gù mìng zhī yuē cóng gé yě。
是故命之曰从革也。
fū jīn，
夫金，
yīn jīng zhī chún yě，
阴精之纯也，
shì qí suǒ yǐ bù néng zì huà yě。
是其所以不能自化也。
gài tiān dì zhī yòng wǔ xíng yě，
盖天地之用五行也，
shuǐ shī zhī，
水施之，
huǒ huà zhī，
火化之，
mù shēng zhī，
木生之，
jīn chéng zhī，
金成之，
tǔ hé zhī。
土和之。
shī shēng yǐ róu，
施生以柔，
huà chéng yǐ gāng，
化成以刚，
gù mù náo ér shuǐ ruò，
故木挠而水弱，
jīn jiān ér huǒ hàn，
金坚而火悍，
hàn jiān ér jì yǐ hé，
悍坚而济以和，
wàn wù zhī suǒ chéng yě，
万物之所成也，
nài hé zhōng yú náo ruò ér yù yǐ shōu chéng wù zhī gōng zāi rùn xià zuò xián，
奈何终于挠弱而欲以收成物之功哉？ “润下作咸，
yán shàng zuò kǔ，
炎上作苦，
qū zhí zuò suān，
曲直作酸，
cóng gé zuò xīn，
从革作辛，
jià sè zuò gān，
稼穑作甘”，
hé yě hán shēng shuǐ，
何也？寒生水，
shuǐ shēng xián，
水生咸，
gù rùn xià zuò xián。
故润下作咸。
rè shēng huǒ，
热生火，
huǒ shēng kǔ，
火生苦，
gù yán shàng zuò kǔ。
故炎上作苦。
fēng shēng mù，
风生木，
mù shēng suān，
木生酸，
gù qū zhí zuò suān。
故曲直作酸。
zào shēng jīn，
燥生金，
jīn shēng xīn，
金生辛，
gù cóng gé zuò xīn。
故从革作辛。
shī shēng tǔ，
湿生土，
tǔ shēng gān，
土生甘，
gù jià sè zuò gān。
故稼穑作甘。
shēng wù zhě，
生物者，
qì yě chéng zhī zhě，
气也；成之者，
wèi yě。
味也。
yǐ qí shēng zé chéng ér ǒu，
以奇生则成而耦，
yǐ ǒu shēng zé chéng ér qí。
以耦生则成而奇。
hán zhī qì jiān，
寒之气坚，
gù qí wèi kě yòng yǐ suí rè zhī qì，
故其味可用以绥；热之气Й，
gù qí wèi kě yòng yǐ jiān。
故其味可用以坚。
fēng zhī qì sàn，
风之气散，
gù qí wèi kě yòng yǐ shōu zào zhī qì shōu，
故其味可用以收；燥之气收，
gù qí wèi kě yòng yǐ sàn。
故其味可用以散。
tǔ zhě，
土者，
chōng qì zhī suǒ shēng yě，
冲气之所生也，
chōng qì zé wú suǒ bù hé，
冲气则无所不和，
gù qí wèi kě yòng yǐ suí ér yǐ。
故其味可用以绥而已。
qì jiān zé zhuàng，
气坚则壮，
gù kǔ kě yǐ yǎng qì，
故苦可以养气，
mài zé hé，
脉Й则和，
gù xián kě yǐ yǎng mài gǔ shōu zé qiáng，
故咸可以养脉；骨收则强，
gù suān kě yǐ yǎng gǔ jīn sàn zé bù luán，
故酸可以养骨；筋散则不挛，
gù xīn kě yǐ yǎng jīn ròu huǎn zé bù yōng，
故辛可以养筋；肉缓则不壅，
gù gān kě yǐ yǎng ròu。
故甘可以养肉。
jiān zhī ér hòu kě yǐ，
坚之而后可以Й，
shōu zhī ér hòu kě yǐ sàn yù huǎn zé yòng gān，
收之而后可以散；欲缓则用甘，
bù yù zé fú yòng yě。
不欲则弗用也。
gǔ zhī yǎng shēng zhì jí zhě，
古之养生治疾者，
bì xiān tōng hū cǐ，
必先通乎此，
bù tōng hū cǐ ér néng yǐ rén zhī jí zhě，
不通乎此而能已人之疾者，
gài guǎ yǐ。
盖寡矣。
wǔ shì，
“五事，
yī yuē mào，
一曰貌，
èr yuē yán，
二曰言，
sān yuē shì，
三曰视，
sì yuē tīng，
四曰听，
wǔ yuē sī。
五曰思。
mào yuē gōng，
貌曰恭，
yán yuē cóng，
言曰从，
shì yuē míng，
视曰明，
tīng yuē cōng，
听曰聪，
sī yuē ruì。
思曰睿。
gōng zuò sù，
恭作肃，
cóng zuò，
从作，
míng zuò zhé，
明作哲，
cōng zuò móu，
聪作谋，
ruì zuò shèng，
睿作圣”，
hé yě gōng zé mào qīn，
何也？恭则貌钦，
gù zuò sù cóng zé yán shùn，
故作肃；从则言顺，
gù zuò míng zé shàn shì，
故作；明则善视，
gù zuò zhé cōng zé shàn tīng，
故作哲；聪则善听，
gù zuò móu ruì zé sī wú suǒ bù tōng，
故作谋；睿则思无所不通，
gù zuò shèng。
故作圣。
wǔ shì yǐ sī wéi zhǔ，
五事以思为主，
ér mào zuì qí suǒ hòu yě，
而貌最其所后也，
ér qí cì zhī rú cǐ，
而其次之如此，
hé yě cǐ yán xiū shēn zhī xù yě。
何也？此言修身之序也。
gōng qí mào，
恭其貌，
shùn qí yán，
顺其言，
rán hòu kě yǐ xué ér zhì yú zhé。
然后可以学而至于哲。
jì zhé yǐ，
既哲矣，
rán hòu néng tīng ér chéng qí móu。
然后能听而成其谋。
néng móu yǐ，
能谋矣，
rán hòu kě yǐ sī ér zhì yú shèng。
然后可以思而至于圣。
sī zhě，
思者，
shì zhī suǒ chéng zhōng ér suǒ chéng shǐ yě，
事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
sī suǒ yǐ zuò shèng yě。
思所以作圣也。
jì shèng yǐ，
既圣矣，
zé suī wú sī yě，
则虽无思也，
wú wéi yě，
无为也，
jì rán bù dòng，
寂然不动，
gǎn ér suì tōng tiān xià zhī gù kě yě。
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可也。
bā zhèng，
“八政，
yī yuē shí，
一曰食，
èr yuē huò，
二曰货，
sān yuē sì，
三曰祀，
sì yuē sī kōng，
四曰司空，
wǔ yuē sī tú，
五曰司徒，
liù yuē sī kòu，
六曰司寇，
qī yuē bīn，
七曰宾，
bā yuē shī，
八曰师”，
hé yě shí huò，
何也？食货，
rén zhī suǒ yǐ xiāng shēng yǎng yě，
人之所以相生养也，
gù yī yuē shí，
故一曰食，
èr yuē huò。
二曰货。
yǒu xiāng shēng yǎng zhī dào，
有相生养之道，
zé bù kě bù zhì xiào yú guǐ shén，
则不可不致孝于鬼神，
ér zhe bù wàng qí suǒ zì，
而着不忘其所自，
gù sān yuē sì。
故三曰祀。
yǒu suǒ yǐ xiāng shēng yǎng zhī dào，
有所以相生养之道，
ér zhī bù wàng qí suǒ zì，
而知不忘其所自，
rán hòu néng bǎo qí jū，
然后能保其居，
gù sì yuē sī kōng。
故四曰司空。
sī kōng suǒ yǐ jū mín，
司空所以居民，
mín bǎo qí jū，
民保其居，
rán hòu kě jiào，
然后可教，
gù wǔ yuē sī tú。
故五曰司徒。
sī tú yǐ jiào mín，
司徒以教民，
jiào zhī bù lǜ，
教之不率，
rán hòu qí zhī yǐ xíng lù，
然后俟之以刑戮，
gù liù yuē sī kòu。
故六曰司寇。
zì shí huò zhì yú sī kòu，
自食货至于司寇，
ér zhì nèi zhě jù yǐ，
而治内者具矣，
gù qī yuē bīn，
故七曰宾，
bā yuē shī。
八曰师。
bīn suǒ yǐ jiē wài zhì，
宾所以接外治，
shī suǒ yǐ jiē wài luàn yě。
师所以接外乱也。
zì shí huò zhì yú bīn shī，
自食货至于宾师，
mò bù yǒu guān yǐ zhì zhī，
莫不有官以治之，
ér dú yuē sī kōng sī tú sī kòu zhě，
而独曰司空、司徒、司寇者，
yán guān zé yǐ zhī wù zhī yǒu guān，
言官则以知物之有官，
yán wù zé yǐ zhī guān zhī yǒu wù yě。
言物则以知官之有物也。
wǔ jì，
“五纪，
yī yuē suì，
一曰岁，
èr yuē yuè，
二曰月，
sān yuē rì，
三曰日，
sì yuē xīng chén，
四曰星辰，
wǔ yuē lì shù，
五曰曆数”，
hé yě wáng shěng wéi suì，
何也？王省惟岁，
qīng shì wéi yuè，
卿士惟月，
shī yǐn wéi rì，
师尹惟日，
shàng kǎo zhī xīng chén，
上考之星辰，
xià kǎo zhī lì shù，
下考之曆数，
rán hòu suì yuè rì shí bù shī qí zhèng，
然后岁月日时不失其政，
gù yī yuē suì，
故一曰岁，
èr yuē yuè，
二曰月，
sān yuē rì，
三曰日，
sì yuē xīng chén，
四曰星辰，
wǔ yuē lì shù。
五曰曆数。
lì zhě，
曆者，
shù yě shù zhě，
数也；数者，
yī èr sān sì shì yě，
一二三四是也，
wǔ jì zhī suǒ chéng zhōng ér suǒ chéng shǐ yě，
五纪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
fēi tè lì ér yǐ。
非特曆而已。
xiān wáng zhī jǔ shì yě，
先王之举事也，
mò bù yǒu shí qí zhì wù yě，
莫不有时；其制物也，
mò bù yǒu shù。
莫不有数。
yǒu shí，
有时，
gù mò gǎn fèi yǒu shù，
故莫敢废；有数，
gù mò gǎn yú。
故莫敢逾。
gài yáo shùn suǒ yǐ tóng lǜ dù liàng héng，
盖尧舜所以同律度量衡，
xié shí yuè zhèng rì，
协时月正日，
ér tiān xià zhì zhě，
而天下治者，
qǔ zhū cǐ ér yǐ。
取诸此而已。
huáng jí，
“皇极，
huáng jiàn qí yǒu jí，
皇建其有极，
liǎn shí wǔ fú，
敛时五福，
yòng fū xī jué shù mín，
用敷锡厥庶民”，
hé yě huáng，
何也？皇，
jūn yě jí，
君也；极，
zhōng yě。
中也。
yán jūn jiàn qí yǒu zhōng，
言君建其有中，
zé wàn wù dé qí suǒ，
则万物得其所，
gù néng jí wǔ fú yǐ fū xī qí shù mín yě。
故能集五福以敷锡其庶民也。
wéi shí jué shù mín，
“惟时厥庶民，
yú rǔ jí，
于汝极，
xī rǔ bǎo jí，
锡汝保极”，
hé yě yán shù mín yǐ jūn wèi zhōng，
何也？言庶民以君为中，
jūn bǎo zhōng，
君保中，
zé mín yǔ zhī yě。
则民与之也。
fán jué shù mín，
“凡厥庶民，
wú yǒu yín péng，
无有淫朋，
rén wú yǒu bǐ dé，
人无有比德，
wéi huáng zuò jí，
惟皇作极”，
hé yě yán jūn zhōng zé mín rén zhōng yě。
何也？言君中则民人中也。
shù mín wú yín péng，
庶民无淫朋，
rén wú bǐ dé zhě，
人无比德者，
wéi jūn wèi zhōng ér yǐ。
惟君为中而已。
gài jūn yǒu guò xíng piān zhèng，
盖君有过行偏政，
zé shù mín yǒu yín péng，
则庶民有淫朋，
rén yǒu bǐ dé yǐ。
人有比德矣。
fán jué shù mín，
“凡厥庶民，
yǒu yóu，
有猷，
yǒu wéi，
有为，
yǒu shǒu，
有守，
rǔ zé niàn zhī，
汝则念之，
bù xié yú jí，
不协于极，
bù lí yú jiù，
不罹于咎，
huáng zé shòu zhī，
皇则受之，
ér kāng ér sè，
而康而色，
yuē yǔ yōu hǎo dé，
曰予攸好德，
rǔ zé xī zhī fú，
汝则锡之福，
shí rén sī qí wéi huáng zhī jí，
时人斯其惟皇之极”，
hé yě yán mín zhī yǒu yóu yǒu wéi yǒu shǒu，
何也？言民之有猷、有为、有守，
rǔ zé niàn qí suǒ yóu suǒ wéi suǒ shǒu zhī dāng fǒu。
汝则念其所猷、所为、所守之当否。
suǒ yóu suǒ wéi suǒ shǒu bù xié yú jí，
所猷、所为、所守不协于极，
yì bù lí yú jiù，
亦不罹于咎，
jūn zé róng shòu zhī，
君则容受之，
ér kāng rǔ yán sè ér yòu zhī。
而康汝颜色而诱之。
bù xié yú jí，
不协于极，
bù lí yú jiù，
不罹于咎，
suī wèi kě yǐ xī zhī fú，
虽未可以锡之福，
rán yì kě jiào zhě yě，
然亦可教者也，
gù dāng shòu zhī ér bù dàng qiǎn nù yě。
故当受之而不当谴怒也。
shī yuē zài sè zài xiào，
《诗》曰“载色载笑，
fěi nù yī jiào，
匪怒伊教”，
kāng ér sè zhī wèi yě。
康而色之谓也。
qí yuē wǒ suǒ hǎo zhě dé，
其曰我所好者德，
zé shì xié yú jí，
则是协于极，
zé fēi dàn kāng rǔ yán sè yǐ shòu zhī，
则非但康汝颜色以受之，
yòu dāng xī zhī fú yǐ quàn yān。
又当锡之福以劝焉。
rú cǐ，
如此，
zé rén wéi jūn zhī zhōng yǐ。
则人惟君之中矣。
bù yán yōu hǎo dé，
不言“攸好德，
zé xī zhī fú，
则锡之福”，
ér yán yuē yǔ yōu hǎo dé，
而言“曰予攸好德，
zé xī zhī fú，
则锡之福”，
hé yě wèi zhī huáng jí，
何也？谓之皇极，
zé bù wéi yǐ shèn yě。
则不为已甚也。
yōu hǎo dé，
攸好德，
rán hòu xī zhī fú，
然后锡之福，
zé huò fú zhě guǎ yǐ，
则获福者寡矣，
shì wèi yǐ shèn，
是为已甚，
ér fēi suǒ yǐ quàn yě。
而非所以劝也。
yuē yǔ yōu hǎo dé，
曰予攸好德，
zé xī zhī fú，
则锡之福，
zé shì gǒu gé miàn yǐ cóng wú zhī yōu hǎo zhě，
则是苟革面以从吾之攸好者，
wú bù shēn tàn qí xīn，
吾不深探其心，
ér jiē xī zhī fú yě。
而皆锡之福也。
cǐ zhī wèi huáng jí zhī dào yě。
此之谓皇极之道也。
wú nüè qióng dú，
“无虐茕独，
ér wèi gāo míng，
而畏高明”，
hé yě yán gǒu yuē hǎo dé，
何也？言苟曰好德，
zé suī qióng dú，
则虽茕独，
bì jìn chǒng zhī ér bù nüè gǒu yuē bù hǎo dé，
必进宠之而不虐；苟曰不好德，
zé suī gāo míng，
则虽高明，
bì zuì fèi zhī ér bù wèi yě。
必罪废之而不畏也。
gài qióng dú yě zhě，
盖茕独也者，
zhòng zhī suǒ wéi ér nüè zhī zhě yě gāo míng yě zhě，
众之所违而虐之者也；高明也者，
zhòng zhī suǒ bǐ ér wèi zhī zhě yě。
众之所比而畏之者也。
rén jūn bì yú zhòng，
人君蔽于众，
ér bù zhī zì yòng qí fú wēi，
而不知自用其福威，
zé bù qī nüè qióng dú，
则不期虐茕独，
ér qióng dú shí jiàn nüè yǐ，
而茕独实见虐矣，
bù qī wèi gāo míng，
不期畏高明，
ér gāo míng shí jiàn wèi yǐ。
而高明实见畏矣。
qióng dú jiàn nüè ér mò quàn qí zuò dé，
茕独见虐而莫劝其作德，
zé wéi shàn zhě bù zhǎng gāo míng jiàn wèi ér mò chéng qí zuò wěi，
则为善者不长；高明见畏而莫惩其作伪，
zé wèi è zhě bù xiāo。
则为恶者不消。
shàn bù zhǎng，
善不长，
è bù xiāo，
恶不消，
rén rén lí dé zuò wěi，
人人离德作伪，
zé dà luàn zhī dào yě。
则大乱之道也。
rán zé nüè qióng dú ér kuān péng dǎng zhī duō，
然则虐茕独而宽朋党之多，
wèi gāo míng ér hū bēi huì zhī jiàn，
畏高明而忽卑晦之贱，
zuì rén jūn zhī dà jiè yě。
最人君之大戒也。
rén zhī yǒu néng yǒu wéi，
“人之有能、有为，
shǐ xiū qí xíng，
使羞其行，
ér bāng qí chāng，
而邦其昌”，
hé yě yán yǒu néng zhě，
何也？言有能者，
shǐ zài zhí ér xiū qí cái，
使在职而羞其材，
yǒu wéi zhě，
有为者，
shǐ zài wèi ér xiū qí dé，
使在位而羞其德，
zé bāng chāng yě。
则邦昌也。
rén jūn shú bù yù yǒu néng zhě xiū qí cái，
人君孰不欲有能者羞其材，
yǒu wéi zhě xiū qí dé，
有为者羞其德，
rán kuàng qiān shù bǎi nián ér wèi yǒu yī rén zhì cǐ，
然旷千数百年而未有一人致此，
gài cōng bù míng ér wú yǐ tōng tiān xià zhī zhì，
盖聪不明而无以通天下之志，
chéng bù zhì ér wú yǐ tōng tiān xià zhī dé，
诚不至而无以通天下之德，
zé zhì yǐ nán zhī，
则智以难知，
ér wèi yú zhě suǒ qū，
而为愚者所诎，
xián yǐ guǎ zhù，
贤以寡助，
ér wèi bù xiào zhě suǒ kùn，
而为不肖者所困，
suī yù xiū qí xíng，
虽欲羞其行，
bù kě de yě。
不可得也。
tōng tiān xià zhī zhì zài qióng lǐ，
通天下之志在穷理，
tóng tiān xià zhī dé zài jìn xìng。
同天下之德在尽性。
qióng lǐ yǐ，
穷理矣，
gù zhī suǒ wèi jiù ér fú shòu，
故知所谓咎而弗受，
zhī suǒ wèi dé ér xī zhī fú jìn xìng yǐ，
知所谓德而锡之福；尽性矣，
gù néng bù nüè qióng dú yǐ wéi rén，
故能不虐茕独以为仁，
bù wèi gāo míng yǐ wéi yì。
不畏高明以为义。
rú shì，
如是，
zé yú zhě kě yòu ér wèi zhì yě，
则愚者可诱而为智也，
suī bù kě yòu ér wèi zhì，
虽不可诱而为智，
bì bù shǐ zhī qū zhì zhě yǐ bù xiào zhě kě gé ér wèi xián yě，
必不使之诎智者矣；不肖者可革而为贤也，
suī bù kě gé ér wèi xián，
虽不可革而为贤，
bì bù shǐ zhī kùn xián zhě yǐ。
必不使之困贤者矣。
fū rán hòu yǒu néng yǒu wéi zhě dé xiū qí xíng，
夫然后有能、有为者得羞其行，
ér bāng lài zhī yǐ chāng yě。
而邦赖之以昌也。
fán jué zhèng rén，
“凡厥正人，
jì fù fāng gǔ，
既富方谷，
rǔ fú néng shǐ yǒu hǎo yú ér jiā，
汝弗能使有好于而家，
shí rén sī qí gū，
时人斯其辜”，
hé yě yán fán zhèng rén zhī dào，
何也？言凡正人之道，
jì fù zhī rán hòu shàn。
既富之然后善。
suī rán，
虽然，
tú fù zhī yì bù néng shàn yě，
徒富之亦不能善也，
bì xiān zhì qí jiā，
必先治其家，
shǐ rén yǒu hǎo yú rǔ jiā，
使人有好于汝家，
rán hòu rén cóng rǔ ér shàn yě。
然后人从汝而善也。
rǔ fú néng shǐ yǒu hǎo yú rǔ jiā，
汝弗能使有好于汝家，
zé rén wú suǒ shì xiào，
则人无所视效，
ér fàng pì xié chǐ yì wú bù wéi yě。
而放僻邪侈亦无不为也。
gài rén jūn néng zì zhì，
盖人君能自治，
rán hòu kě yǐ zhì rén néng zhì rén，
然后可以治人；能治人，
rán hòu rén wéi zhī yòng rén wéi zhī yòng，
然后人为之用；人为之用，
rán hòu kě yǐ wéi zhèng yú tiān xià。
然后可以为政于天下。
wéi zhèng yú tiān xià zhě，
为政于天下者，
zài hu fù zhī shàn zhī，
在乎富之、善之，
ér shàn zhī，
而善之，
bì zì wú jiā rén shǐ。
必自吾家人始。
suǒ wèi zì zhì zhě，
所谓自治者，
wéi huáng zuò jí shì yě suǒ wèi zhì rén zhě，
“惟皇作极”是也；所谓治人者，
fú xié yú jí，
“弗协于极，
fú lí yú jiù，
弗罹于咎，
huáng zé shòu zhī，
皇则受之，
ér kāng ér sè，
而康而色，
yuē yǔ yōu hǎo dé，
曰予攸好德，
rǔ zé xī zhī fú，
汝则锡之福，
wú nüè qióng dú，
无虐茕独，
ér wèi gāo míng shì yě suǒ wèi rén wéi zhī yòng zhě，
而畏高明”是也；所谓人为之用者，
yǒu néng yǒu wéi，
“有能、有为，
shǐ xiū qí xíng，
使羞其行，
ér bāng qí chāng shì yě suǒ wèi wéi zhèng yú tiān xià zhě，
而邦其昌”是也；所谓为政于天下者，
fán jué zhèng rén shì yě。
“凡厥正人”是也。
jì yuē néng zhì rén，
既曰能治人，
zé rén gù yǐ shàn yǐ，
则人固已善矣，
yòu yuē fù zhī rán hòu shàn，
又曰富之然后善，
hé yě suǒ wèi zhì rén zhě，
何也？所谓治人者，
jiào huà yǐ shàn zhī yě suǒ wèi fù zhī rán hòu shàn zhě，
教化以善之也；所谓富之然后善者，
zhèng yǐ shàn zhī yě。
政以善之也。
tú jiào huà bù néng shǐ rén shàn，
徒教化不能使人善，
gù jì zhī yuē fán jué zhèng rén，
故继之曰“凡厥正人，
jì fù fāng gǔ tú zhèng yì bù néng shǐ rén shàn，
既富方谷”；徒政亦不能使人善，
gù zú zhī yuē rǔ fú néng shǐ yǒu hǎo yú ér jiā，
故卒之曰“汝弗能使有好于而家，
shí rén sī qí gū yě。
时人斯其辜”也。
yú qí wú hǎo dé，
“于其无好德，
rǔ suī xī zhī fú，
汝虽锡之福，
qí zuò rǔ yòng jiù，
其作汝用咎”，
hé yě jì yán zhì jiā bù shàn bù zú yǐ zhèng rén yě，
何也？既言治家不善不足以正人也，
yòu yán yòng rén bù shàn bù zú yǐ zhèng shēn，
又言用人不善不足以正身，
yán chóng zhǎng bù hǎo dé zhī rén ér xī zhī fú，
言崇长不好德之人而锡之福，
yì yòng jiù zuò rǔ ér yǐ yǐ。
亦用咎作汝而已矣。
wú piān wú bēi，
“无偏无陂，
zūn wáng zhī yì wú yǒu zuò hǎo，
遵王之义；无有作好，
zūn wáng zhī dào wú yǒu zuò è，
遵王之道；无有作恶，
zūn wáng zhī lù wú piān wú dǎng，
遵王之路；无偏无党，
wáng dào dàng dàng wú dǎng wú piān，
王道荡荡；无党无偏，
wáng dào píng píng wú fǎn wú cè，
王道平平；无反无侧，
wáng dào zhèng zhí huì qí yǒu jí，
王道正直；会其有极，
guī qí yǒu jí。
归其有极。
yuē huáng jí zhī fū yán，
曰皇极之敷言，
shì yí shì xùn，
是彝是训，
yú dì qí xùn，
于帝其训”，
hé yě yán jūn suǒ yǐ xū qí xīn，
何也？言君所以虚其心，
píng qí yì，
平其意，
wéi yì suǒ zài，
唯义所在，
yǐ huì guī qí yǒu zhōng zhě。
以会归其有中者。
qí shuō yǐ wéi rén jūn yǐ zhōng dào bù yán，
其说以为人君以中道布言，
shì yǐ wéi yí shì yǐ wéi xùn zhě，
是以为彝、是以为训者，
yú tiān qí xùn ér yǐ。
于天其训而已。
fū tiān zhī wèi wù yě，
夫天之为物也，
kě wèi wú zuò hǎo，
可谓无作好，
wú zuò è，
无作恶，
wú piān wú dǎng，
无偏无党，
wú fǎn wú cè，
无反无侧，
huì qí yǒu jí，
会其有极，
guī qí yǒu jí yǐ。
归其有极矣。
dàng dàng zhě，
荡荡者，
yán hū qí dà píng píng zhě，
言乎其大；平平者，
yán hū qí zhì。
言乎其治。
dà ér zhì，
大而治，
zhōng yú zhèng zhí，
终于正直，
ér wáng dào chéng yǐ。
而王道成矣。
wú piān zhě，
无偏者，
yán hū qí suǒ jū wú dǎng zhě，
言乎其所居；无党者，
yán hū qí suǒ yǔ。
言乎其所与。
yǐ suǒ jū zhě wú piān，
以所居者无偏，
gù néng suǒ yǔ zhě wú dǎng，
故能所与者无党，
gù yuē wú piān wú dǎng yǐ suǒ yǔ zhě wú dǎng，
故曰“无偏无党”；以所与者无党，
gù néng suǒ jū zhě wú piān，
故能所居者无偏，
gù yuē wú dǎng wú piān。
故曰“无党无偏”。
piān bù yǐ，
偏不已，
nǎi zhì yú cè bēi bù yǐ，
乃至于侧；陂不已，
nǎi zhì yú fǎn。
乃至于反。
shǐ yuē wú piān wú bēi zhě，
始曰“无偏无陂”者，
lǜ yì yǐ zhì xīn，
率义以治心，
bù kě yǐ yǒu piān bēi yě zú yuē wú fǎn wú cè zhě，
不可以有偏陂也；卒曰“无反无侧”者，
jí qí chéng dé yě，
及其成德也，
yǐ zhōng yōng yìng wù，
以中庸应物，
zé yào zhī shǐ wú fǎn cè ér yǐ。
则要之使无反侧而已。
lù，
路，
dà dào yě zhèng zhí，
大道也；正直，
zhōng dé yě。
中德也。
shǐ yuē yì，
始曰“义”，
zhōng yuē dào yuē lù，
中曰“道”、曰“路”，
zú yuē zhèng zhí，
卒曰“正直”，
zūn dé xìng ér dào wèn xué，
尊德性而道问学，
zhì guǎng dà ér jǐn jīng wēi，
致广大而尽精微，
jí gāo míng ér dào zhōng yōng zhī wèi yě。
极高明而道中庸之谓也。
kǒng zǐ yǐ wéi shì zhī yǐ hào wù，
孔子以为“示之以好恶，
ér mín zhī jìn，
而民知禁”，
jīn yuē wú yǒu zuò hǎo，
今曰“无有作好，
wú yǒu zuò è zhě，
无有作恶”者，
hé yě hào wù zhě，
何也？好恶者，
xìng yě，
性也，
tiān mìng zhī wèi xìng。
天命之谓性。
zuò zhě，
作者，
rén wéi yě，
人为也，
rén wéi zé yǔ xìng fǎn yǐ。
人为则与性反矣。
shū yuē tiān mìng yǒu dé，
《书》曰：“天命有德，
wǔ fú wǔ zhāng zāi tiān tǎo yǒu zuì，
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
wǔ xíng wǔ yòng zāi。
五刑五用哉。
mìng yǒu dé，
”命有德，
tǎo yǒu zuì，
讨有罪，
jiē tiān yě，
皆天也，
zé hào wù zhě qǐ kě yǐ rén wéi zāi suǒ wèi shì zhī yǐ hào wù zhě xìng ér yǐ yǐ。
则好恶者岂可以人为哉？所谓示之以好恶者性而已矣。
fán jué shù mín，
“凡厥庶民，
jí zhī fū yán，
极之敷言，
shì xùn shì xíng，
是训是行，
yǐ jìn tiān zǐ zhī guāng。
以近天子之光。
yuē tiān zǐ zuò mín fù mǔ，
曰天子作民父母，
yǐ wéi tiān xià wáng，
以为天下王”，
hé yě yán fán jué shù mín，
何也？言凡厥庶民，
yǐ zhōng dào bù yán，
以中道布言，
shì xùn shì xíng，
“是训是行，
yǐ jìn tiān zǐ zhī guāng zhě，
以近天子之光”者，
qí shuō yǐ wéi tiān zǐ zuò mín fù mǔ yǐ wéi tiān xià wáng，
其说以为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
dāng shùn ér bǐ zhī，
当顺而比之，
yǐ xiào qí suǒ wéi，
以效其所为，
ér bù kě nì。
而不可逆。
gài jūn néng shùn tiān ér xiào zhī，
盖君能顺天而效之，
zé mín yì shùn jūn ér xiào zhī yě。
则民亦顺君而效之也。
èr dì sān wáng zhī gào mìng，
二帝、三王之诰命，
wèi cháng bù chēng tiān zhě，
未尝不称天者，
suǒ wèi yú dì qí xùn yě，
所谓“于帝其训”也，
cǐ rén zhī suǒ yǐ huà qí shàng yě。
此人之所以化其上也。
jí zhì hòu shì，
及至后世，
jiǎo wū shàng tiān yǐ bù mìng yú xià，
矫诬上天以布命于下，
ér yù rén zhī fú pàn yě，
而欲人之弗叛也，
bù yì nán hū sān dé，
不亦难乎？ “三德，
yī yuē zhèng zhí，
一曰正直，
èr yuē gāng kè，
二曰刚克，
sān yuē róu kè，
三曰柔克”，
hé yě zhí ér bù zhèng zhě yǒu yǐ，
何也？直而不正者有矣，
yǐ zhèng zhèng zhí，
以正正直，
nǎi suǒ wèi zhèng yě qū ér bù zhí zhě yǒu yǐ，
乃所谓正也；曲而不直者有矣，
yǐ zhí zhèng qū，
以直正曲，
nǎi suǒ wèi zhí yě。
乃所谓直也。
zhèng zhí yě zhě，
正直也者，
biàn tōng yǐ qù shí，
变通以趣时，
ér wèi lí gāng róu zhī zhōng zhě yě。
而未离刚柔之中者也。
gāng kè yě zhě，
刚克也者，
gāng shèng róu zhě yě róu kè yě zhě，
刚胜柔者也；柔克也者，
róu shèng gāng zhě yě。
柔胜刚者也。
píng kāng zhèng zhí，
“平康正直，
qiáng fú yǒu gāng kè，
强弗友刚克，
xiè yǒu róu kè，
燮友柔克”，
hé yě xiè zhě，
何也？燮者，
hé shú shàng zhī suǒ wéi zhě yě yǒu zhě，
和孰上之所为者也；友者，
yòu zhù shàng zhī suǒ wéi zhě yě qiáng zhě，
右助上之所为者也；强者，
fú róu cóng shàng zhī suǒ wéi zhě yě fú yǒu zhě，
弗柔从上之所为者也；弗友者，
fú yòu zhù shàng zhī suǒ wéi zhě yě。
弗右助上之所为者也。
jūn jūn chén chén，
君君臣臣，
shì gè dāng fēn，
适各当分，
suǒ wèi zhèng zhí yě。
所谓正直也。
ruò chéng zhī zhě，
若承之者，
suǒ wèi róu kè yě ruò wēi zhī zhě，
所谓柔克也；若威之者，
suǒ wèi gāng kè yě。
所谓刚克也。
gài xiān wáng yòng cǐ sān dé，
盖先王用此三德，
yú yī pín yī xiào，
于一颦一笑，
wèi cháng huò shī，
未尝或失，
kuàng yǐ dà shī yú qìng shǎng xíng wēi zhī jì zāi gù néng wéi zhī qí wèi yǒu yě，
况以大施于庆赏刑威之际哉！故能为之其未有也，
zhì zhī qí wèi luàn yě。
治之其未乱也。
chén qián gāng kè，
“沉潜刚克，
gāo míng róu kè，
高明柔克”，
hé yě yán rén jūn zhī yòng gāng kè yě，
何也？言人君之用刚克也，
chén qián zhī yú nèi qí yòng róu kè yě，
沉潜之于内；其用柔克也，
fā jiàn zhī yú wài。
发见之于外。
qí yòng róu kè yě，
其用柔克也，
kàng zhī yǐ gāo míng qí yòng gāng kè yě，
抗之以高明；其用刚克也，
yǎng zhī yǐ bēi huì。
养之以卑晦。
chén qián zhī yú nèi，
沉潜之于内，
suǒ yǐ zhì jiān tè fā jiàn zhī yú wài，
所以制奸慝；发见之于外，
suǒ yǐ zhāo zhōng shàn。
所以昭忠善。
kàng zhī yǐ gāo míng，
抗之以高明，
zé suī róu guò ér bù fèi yǎng zhī yǐ bēi huì，
则虽柔过而不废；养之以卑晦，
zé suī gāng guò ér bù zhé。
则虽刚过而不折。
yì yuē dào yǒu biàn dòng，
《易》曰：“道有变动，
gù yuē yáo yáo yǒu děng，
故曰爻；爻有等，
gù yuē wù wù xiāng zá，
故曰物；物相杂，
gù yuē wén wén bù dàng，
故曰文；文不当，
gù jí xiōng shēng yān。
故吉凶生焉。
jí xiōng zhī shēng，
”吉凶之生，
qǐ zài fū dà zāi gài huò yī pín yī xiào zhī jiān ér yǐ。
岂在夫大哉？盖或一颦一笑之间而已。
hóng fàn zhī yán sān dé，
《洪范》之言三德，
yǔ shùn diǎn gāo yáo mó suǒ xù bù tóng，
与《舜典》、《皋陶谟》所序不同，
hé yě shùn diǎn suǒ xù yǐ jiào zhòu zǐ，
何也？《舜典》所序以教胄子，
ér gāo yáo mó suǒ xù yǐ zhī rén chén，
而《皋陶谟》所序以知人臣，
gù jiē xiān róu ér hòu gāng hóng fàn suǒ xù，
故皆先柔而后刚；《洪范》所序，
zé rén jūn yě，
则人君也，
gù dú xiān gāng ér hòu róu。
故独先刚而后柔。
zhì yú zhèng zhí，
至于正直，
zé shùn diǎn hóng fàn jiē zài gāng róu zhī xiān，
则《舜典》、《洪范》皆在刚柔之先，
ér gāo yáo mó nǎi dú zài gāng róu zhī zhōng zhě，
而《皋陶谟》乃独在刚柔之中者，
jiào rén zhì rén，
教人、治人，
yí jiē yǐ zhèng zhí wèi xiān，
宜皆以正直为先，
zhì yú xù dé zhī pǐn，
至于序德之品，
zé zhèng zhí zhě zhōng dé yě，
则正直者中德也，
gù yí zài róu gāng zhī zhōng yě。
固宜在柔刚之中也。
wéi pì zuò fú wéi pì zuò wēi wéi pì yù shí。
“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
chén wú yǒu zuò fú zuò wēi yù shí。
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
chén zhī yǒu zuò fú zuò wēi yù shí，
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
qí hài yú ér jiā，
其害于而家，
xiōng yú ér guó，
凶于而国，
rén yòng cè pō pì，
人用侧颇僻，
mín yòng jiàn tè，
民用僭忒”，
hé yě zhí cháng yǐ shì jūn zhě，
何也？执常以事君者，
chén dào yě zhí quán yǐ yù chén zhě，
臣道也；执权以御臣者，
jūn dào yě。
君道也。
sān dé zhě，
三德者，
jūn dào yě。
君道也。
zuò fú，
作福，
róu kè zhī shì yě zuò wēi，
柔克之事也；作威，
gāng kè zhī shì yě。
刚克之事也。
yǐ qí móu yú shén tiān yě，
以其侔于神天也，
shì gù wèi zhī fú。
是故谓之福。
zuò fú yǐ huái zhī，
作福以怀之，
zuò huò yǐ wēi zhī，
作祸以威之，
yán zuò fú zé zhī wēi zhī wèi huò，
言作福则知威之为祸，
yán zuò wēi zé zhī fú zhī wèi huái yě。
言作威则知福之为怀也。
huáng jí zhě，
皇极者，
jūn yǔ chén mín gòng yóu zhī zhě yě。
君与臣民共由之者也。
sān dé zhě，
三德者，
jūn zhī suǒ dú rèn ér chén mín bù dé jiàn yān zhě yě。
君之所独任而臣民不得僭焉者也。
yǒu qí quán，
有其权，
bì yǒu lǐ yǐ zhāng qí bié，
必有礼以章其别，
gù wéi pì yù shí yě。
故惟辟玉食也。
lǐ suǒ yǐ dìng qí wèi，
礼所以定其位，
quán suǒ yǐ gù qí zhèng，
权所以固其政，
xià jiàn lǐ zé shàng shī wèi，
下僭礼则上失位，
xià qīn quán zé shàng shī zhèng，
下侵权则上失政，
shàng shī wèi zé yì shī zhèng yǐ。
上失位则亦失政矣。
shàng shī wèi shī zhèng，
上失位失政，
rén suǒ yǐ luàn yě。
人所以乱也。
gù chén zhī yǒu zuò fú zuò wēi yù shí，
故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
qí hài yú ér jiā，
其害于而家，
xiōng yú ér guó，
凶于而国，
rén yòng cè pō pì，
人用侧颇僻，
mín yòng jiàn tè yě。
民用僭忒也。
cè pō pì zhě，
侧颇僻者，
chén yǒu zuò fú zuò wēi zhī xiào yě jiàn tè zhě，
臣有作福、作威之效也；僭忒者，
chén yǒu yù shí zhī xiào yě。
臣有玉食之效也。
mín cè pō pì yě yì，
民侧颇僻也易，
ér qí jiàn tè yě nán。
而其僭忒也难。
mín jiàn tè，
民僭忒，
zé rén kě zhī yě rén cè pō pì，
则人可知也；人侧颇僻，
zé mín kě zhī yě。
则民可知也。
qí yuē shù mín yǒu yín péng，
其曰“庶民有淫朋，
rén yǒu bǐ dé，
人有比德”，
yì ruò cǐ ér yǐ yǐ。
亦若此而已矣。
yú yín péng yuē shù mín，
于淫朋曰庶民，
yú jiàn tè yuē mín ér yǐ，
于僭忒曰民而已，
hé yě jiàn tè zhě，
何也？僭忒者，
mín huò yǒu yān，
民或有焉，
ér fēi zhòng zhī suǒ néng yě。
而非众之所能也。
tiān zǐ huáng wáng pì，
天子、皇、王、辟，
jiē jūn yě，
皆君也，
huò yuē tiān zǐ，
或曰天子，
huò yuē huáng，
或曰皇，
huò yuē wáng，
或曰王，
huò yuē pì，
或曰辟，
hé yě huáng jí yú dì qí xùn zhě，
何也？皇极于帝其训者，
suǒ yǐ jì tiān ér shùn zhī，
所以继天而顺之，
gù chēng tiān zǐ jiàn yǒu jí zhě dào，
故称天子；建有极者道，
gù chēng huáng hào wù zhě dé，
故称皇；好恶者德，
gù chēng wáng fú wēi zhě zhèng，
故称王；福威者政，
gù chēng pì。
故称辟。
dào suǒ yǐ chéng dé，
道所以成德，
dé suǒ yǐ lì zhèng，
德所以立政，
gù yán zhèng yú sān dé ér chēng pì yě。
故言政于三德而称辟也。
jiàn yǒu jí zhě dào，
建有极者道，
gù chēng huáng，
故称皇，
zé qí yuē tiān zǐ zuò mín fù mǔ，
则其曰“天子作民父母，
yǐ wéi tiān xià wáng，
以为天下王”，
hé yě wú suǒ jiàn zhě dào，
何也？吾所建者道，
ér mín suǒ zhī zhě dé ér yǐ yǐ。
而民所知者德而已矣。
qī jī yí，
“七稽疑，
zé jiàn lì bǔ shì rén，
择建立卜筮人，
nǎi mìng bǔ shì，
乃命卜筮，
yuē yǔ，
曰雨，
yuē jì，
曰霁，
yuē méng，
曰蒙，
yuē yì，
曰驿，
yuē kè，
曰克，
yuē zhēn，
曰贞，
yuē huǐ。
曰悔。
fán qī，
凡七，
bo wǔ，
卜五，
zhàn yòng èr，
占用二，
yǎn tè，
衍忒”，
hé yě yán yǒu suǒ zé，
何也？言有所择，
yǒu suǒ jiàn，
有所建，
zé lì bǔ shì rén，
则立卜筮人，
bǔ shì fán qī，
卜筮凡七，
ér qí wèi bo zhě wǔ，
而其为卜者五，
zé qí wèi shì zhě èr kě zhī yě。
则其为筮者二可知也。
xiān bo ér hòu shì，
先卜而后筮，
zé shì zhī wèi zhèng huǐ yì kě zhī yě。
则筮之为正悔亦可知也。
yǎn zhě，
衍者，
jí zhī wèi yě tè zhě，
吉之谓也；忒者，
xiōng zhī wèi yě。
凶之谓也。
jí yán yǎn，
吉言衍，
zé xiōng zhī wèi hào kě zhī yě xiōng yán tè，
则凶之为耗可知也；凶言忒，
zé jí zhī wèi dāng yì kě zhī yě。
则吉之为当亦可知也。
cǐ yán zhī fǎ yě，
此言之法也，
gài zì shǐ zào shū，
盖自始造书，
zé gù rú cǐ yǐ。
则固如此矣。
fú zhī suǒ yǐ wéi fú zhě，
福之所以为福者，
yú wén cóng，
于文从，
zé yǎn zhī wèi yě huò suǒ yǐ wéi huò zhě，
则衍之谓也；祸所以为祸者，
yú wén cóng guō，
于文从呙，
guō zé tè zhī wèi yě。
呙则忒之谓也。
gài tè yě dāng yě，
盖忒也、当也，
yán hū qí wèi yǎn yě hào yě，
言乎其位；衍也、耗也，
yán hū qí shù。
言乎其数。
fū wù yǒu jí xiōng，
夫物有吉凶，
yǐ qí wèi yǔ shù ér yǐ。
以其位与数而已。
liù wǔ de wèi yǐ，
六五得位矣，
qí wèi jiǔ sì suǒ nán zhě，
其为九四所难者，
shù bù zú gù yě jiǔ sì de shù yǐ，
数不足故也；九四得数矣，
qí wèi liù wǔ suǒ zhì zhě，
其为六五所制者，
wèi bù dàng gù yě。
位不当故也。
shù yǎn ér wèi dāng zhě jí，
数衍而位当者吉，
shù hào ér wèi tè zhě xiōng，
数耗而位忒者凶，
cǐ tiān dì zhī dào yīn yáng zhī yì，
此天地之道、阴阳之义，
jūn zǐ xiǎo rén zhī suǒ yǐ xiāng wèi xiāo zhǎng，
君子小人之所以相为消长，
zhōng guó yí dí zhī suǒ yǐ xiāng wèi qiáng ruò。
中国夷狄之所以相为强弱。
yì yuē rén móu guǐ móu，
《易》曰：“人谋鬼谋，
bǎi xìng yǔ néng。
百姓与能。
gài shèng rén jūn zǐ yǐ chá cún wáng，
”盖圣人君子以察存亡，
yǐ yù zhì luàn，
以御治乱，
bì xiān tōng hū cǐ，
必先通乎此，
bù tōng hū cǐ ér wèi bǎi xìng zhī suǒ yǔ zhě，
不通乎此而为百姓之所与者，
gài guǎ yǐ。
盖寡矣。
lì shí rén zuò bǔ shì，
“立时人作卜筮，
sān rén zhàn，
三人占，
zé cóng èr rén zhī yán，
则从二人之言”，
hé yě bǔ shì zhě，
何也？卜筮者，
zhì zhū guǐ shén，
质诸鬼神，
qí cóng yǔ wéi wéi nán zhī，
其从与违为难知，
gù qí zhàn yě，
故其占也，
cóng zhòng ér yǐ yě。
从众而已也。
rǔ zé yǒu dà yí，
“汝则有大疑，
móu jí nǎi xīn，
谋及乃心，
móu jí qīng shì，
谋及卿士，
móu jí shù mín，
谋及庶民，
móu jí bǔ shì，
谋及卜筮”，
hé yě yán rén jūn yǒu dà yí，
何也？言人君有大疑，
zé dāng móu zhī yú jǐ，
则当谋之于己，
jǐ bù zú yǐ jué，
己不足以决，
rán hòu móu zhī yú qīng shì，
然后谋之于卿士，
yòu bù zú yǐ jué，
又不足以决，
rán hòu móu zhī yú shù mín，
然后谋之于庶民，
yòu bù zú yǐ jué，
又不足以决，
rán hòu móu zhī yú guǐ shén。
然后谋之于鬼神。
guǐ shén，
鬼神，
yóu rén jūn zhī suǒ qīn yě，
尤人君之所钦也，
rán ér móu zhī fǎn zài hu qīng shì shù mín zhī hòu zhě，
然而谋之反在乎卿士、庶民之后者，
wú zhī suǒ yí ér móu zhě，
吾之所疑而谋者，
rén shì yě，
人事也，
bì xiān jǐn zhī rén，
必先尽之人，
rán hòu jí guǐ shén yān，
然后及鬼神焉，
gù qí lǐ yě。
固其理也。
shèng rén yǐ guǐ shén wéi nán zhī，
圣人以鬼神为难知，
ér bǔ shì rú cǐ qí kě xìn zhě，
而卜筮如此其可信者，
yì yuē chéng tiān xià zhī zhě，
《易》曰：“成天下之者，
mò dà hū shī guī。
莫大乎蓍龟。
wéi qí chéng zhī bù zhì ér yǐ yǐ，
”唯其诚之不至而已矣，
yòng qí zhì chéng，
用其至诚，
zé guǐ shén qí yǒu bù yīng ér guī shì qí yǒu bù gào hū rǔ zé cóng，
则鬼神其有不应而龟筮其有不告乎？ “汝则从，
guī cóng，
龟从，
shì cóng，
筮从，
qīng shì cóng，
卿士从，
shù mín cóng，
庶民从，
shì zhī wèi dà tóng，
是之谓大同，
shēn qí kāng qiáng，
身其康强，
zǐ sūn qí féng jí，
子孙其逢吉”，
hé yě jiāng yǒu zuò yě，
何也？将有作也，
xīn cóng zhī，
心从之，
ér rén shén zhī suǒ fú yì，
而人神之所弗异，
zé yǒu yú qìng yǐ，
则有余庆矣，
gù wèi zhī dà tóng，
故谓之大同
王安石，字介甫，号半山，谥文，封荆国公。世人又称王荆公。北宋抚州临川人（今临川区邓家巷人），中国历史上杰出的政治家、思想家、学者、诗人、文学家、改革家，唐宋八大家之一。北宋丞相、新党领袖。欧阳修称赞王安石：“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传世文集有《王临川集》、《临川集拾遗》等。其诗文各体兼擅，词虽不多，但亦擅长，且有名作《桂枝香》等。
学习辛苦了，欣赏一张好看的图片放松一下吧：
王安石相关作品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