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妇吟】

【秦妇吟】翻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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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妇吟】拼音版/注音版

qín fù yín。

秦妇吟。

wéi zhuāng。

韦庄。

zhōng hé guǐ mǎo chūn sān yuè，

中和癸卯春三月，

luò yáng chéng wài huā rú xuě。

洛阳城外花如雪。

dōng xī nán běi lù rén jué，

东西南北路人绝，

lǜ yáng qiāo qiāo xiāng chén miè。

绿杨悄悄香尘灭。

lù páng hū jiàn rú huā rén，

路旁忽见如花人，

dú xiàng lǜ yáng yīn xià xiē。

独向绿杨阴下歇。

fèng cè luán yī bìn jiǎo xié，

凤侧鸾欹鬓脚斜，

hóng zǎn dài liǎn méi xīn zhé。

红攒黛敛眉心折。

jiè wèn nǚ láng hé chǔ lái hán pín yù yǔ shēng xiān yàn。

借问女郎何处来？含颦欲语声先咽。

huí tóu liǎn mèi xiè xíng rén，

回头敛袂谢行人，

sāng luàn piào lún hé kān shuō sān nián xiàn zéi liú qín dì，

丧乱漂沦何堪说！三年陷贼留秦地，

yī xī jì de qín zhōng shì。

依稀记得秦中事。

jūn néng wéi qiè jiě jīn ān，

君能为妾解金鞍，

qiè yì yǔ jūn tíng yù zhǐ。

妾亦与君停玉趾。

qián nián gēng zǐ là yuè wǔ，

前年庚子腊月五，

zhèng bì jīn lóng jiào yīng wǔ。

正闭金笼教鹦鹉。

xié kāi luán jìng lǎn shū tóu，

斜开鸾镜懒梳头，

xián píng diāo lán yōng bù yǔ。

闲凭雕栏慵不语。

hū kān mén wài qǐ hóng chén，

忽看门外起红尘，

yǐ jiàn jiē zhōng léi jīn gǔ。

已见街中擂金鼓。

jū rén zǒu chū bàn cāng huáng，

居人走出半仓惶，

cháo shì guī lái shàng yí wù。

朝士归来尚疑误。

shì shí xī miàn guān jūn rù，

是时西面官军入，

nǐ xiàng tóng guān wèi jǐng jí。

拟向潼关为警急。

jiē yán bó yě zì xiāng chí，

皆言博野自相持，

jǐn dào zéi jūn lái wèi jí。

尽道贼军来未及。

xū yú zhǔ fù chéng bēn zhì，

须臾主父乘奔至，

xià mǎ rù mén chī shì zuì。

下马入门痴似醉。

shì féng zǐ gài qù méng chén，

适逢紫盖去蒙尘，

yǐ jiàn bái qí lái zā dì。

已见白旗来匝地。

fú léi xié yòu jìng xiāng hū，

扶羸携幼竞相呼，

shàng wū yuán qiáng bù zhī cì。

上屋缘墙不知次。

nán lín zǒu rù běi lín cáng，

南邻走入北邻藏，

dōng lín zǒu xiàng xī lín bì。

东邻走向西邻避。

běi lín zhū fù xián xiāng còu，

北邻诸妇咸相凑，

hù wài bēng téng rú zǒu shòu。

户外崩腾如走兽。

hōng hōng hùn hùn qián kūn dòng，

轰轰混混乾坤动，

wàn mǎ léi shēng cóng dì yǒng。

万马雷声从地涌。

huǒ bèng jīn xīng shàng jiǔ tiān，

火迸金星上九天，

shí èr guān jiē yān hōng tóng。

十二官街烟烘烔。

rì lún xī xià hán guāng bái，

日轮西下寒光白，

shàng dì wú yán kōng mò mò。

上帝无言空脉脉。

yīn yún yūn qì ruò chóng wéi，

阴云晕气若重围，

huàn zhě liú xīng rú xuè sè。

宦者流星如血色。

zǐ qì qián suí dì zuò yí，

紫气潜随帝座移，

yāo guāng àn shè tái xīng chāi。

妖光暗射台星拆。

jiā jiā liú xiě rú quán fèi，

家家流血如泉沸，

chǔ chù yuān shēng shēng dòng dì。

处处冤声声动地。

wǔ jì gē jī jǐn àn juān，

舞伎歌姬尽暗捐，

yīng ér zhì nǚ jiē shēng qì。

婴儿稚女皆生弃。

dōng lín yǒu nǚ méi xīn huà，

东邻有女眉新画，

qīng guó qīng chéng bù zhī jià。

倾国倾城不知价。

zhǎng gē yōng dé shàng róng chē，

长戈拥得上戎车，

huí shǒu xiāng guī lèi yíng bǎ。

回首香闺泪盈把。

xuán chōu jīn xiàn xué fèng qí，

旋抽金线学缝旗，

cái shàng diāo ān jiào zǒu mǎ。

才上雕鞍教走马。

yǒu shí mǎ shàng jiàn liáng rén，

有时马上见良人，

bù gǎn huí móu kōng lèi xià xī lín yǒu nǚ zhēn xiān zǐ，

不敢回眸空泪下；西邻有女真仙子，

yī cùn héng bō jiǎn qiū shuǐ。

一寸横波剪秋水。

zhuāng chéng zhǐ duì jìng zhōng chūn，

妆成只对镜中春，

nián yòu bù zhī mén wài shì。

年幼不知门外事。

yī fū tiào yuè shàng jīn jiē，

一夫跳跃上金阶，

xié tǎn bàn jiān yù xiāng chǐ。

斜袒半肩欲相耻。

qiān yī bù kěn chū zhū mén，

牵衣不肯出朱门，

hóng fěn xiāng zhī dāo xià sǐ。

红粉香脂刀下死。

nán lín yǒu nǚ bù jì xìng，

南邻有女不记姓，

zuó rì liáng méi xīn nà pìn。

昨日良媒新纳聘。

liú lí jiē shàng bù wén xíng，

琉璃阶上不闻行，

fěi cuì lián jiān kōng jiàn yǐng。

翡翠帘间空见影。

hū kàn tíng jì dāo rèn míng，

忽看庭际刀刃鸣，

shēn shǒu zhī lí zài é qǐng。

身首支离在俄顷。

yǎng tiān yǎn miàn kū yī shēng，

仰天掩面哭一声，

nǚ dì nǚ xiōng tóng rù jǐng běi lín shào fù xíng xiāng cù，

女弟女兄同入井；北邻少妇行相促，

xuán chāi yún huán shì méi lǜ。

旋拆云鬟拭眉绿。

yǐ wén jī tuō huài gāo mén，

已闻击托坏高门，

bù jué pān yuán shàng chóng wū。

不觉攀缘上重屋。

xū yú sì miàn huǒ guāng lái，

须臾四面火光来，

yù xià huí tī tī yòu cuī。

欲下回梯梯又摧。

yān zhōng dà jiào yóu qiú jiù，

烟中大叫犹求救，

liáng shàng xuán shī yǐ zuò huī。

梁上悬尸已作灰。

qiè shēn xìng de quán dāo jù，

妾身幸得全刀锯，

bù gǎn chí chú jiǔ huí gù。

不敢踟蹰久回顾。

xuán shū chán bìn zhú jūn xíng，

旋梳蝉鬓逐军行，

qiáng zhǎn é méi chū mén qù。

强展蛾眉出门去。

jiù lǐ cóng zī bù dé guī，

旧里从兹不得归，

liù qīn zì cǐ wú xún chù。

六亲自此无寻处。

yī cóng xiàn zéi jīng sān zài，

一从陷贼经三载，

zhōng rì jīng yōu xīn dǎn suì。

终日惊忧心胆碎。

yè wò qiān zhòng jiàn jǐ wéi，

夜卧千重剑戟围，

cháo cān yī wèi rén gān kuài。

朝餐一味人肝脍。

yuān wéi zòng rù qǐ chéng huān bǎo huò suī duō fēi suǒ ài。

鸳帏纵入岂成欢？宝货虽多非所爱。

péng tóu gòu miàn méi yóu chì，

蓬头垢面眉犹赤，

jǐ zhuǎn héng bō kàn bù dé。

几转横波看不得。

yī shang diān dǎo yǔ yán yì，

衣裳颠倒语言异，

miàn shàng kuā gōng diāo zuò zì。

面上夸功雕作字。

bǎi tái duō bàn shì hú jīng，

柏台多半是狐精，

lán shěng zhū láng jiē shǔ mèi。

兰省诸郎皆鼠魅。

hái jiāng duǎn fā dài huá zān，

还将短发戴华簪，

bù tuō cháo yī chán xiù bèi。

不脱朝衣缠绣被。

fān chí xiàng hù zuò sān gōng，

翻持象笏作三公，

dào pèi jīn yú wèi liǎng shǐ。

倒佩金鱼为两史。

cháo wén zòu duì rù cháo táng，

朝闻奏对入朝堂，

mù jiàn xuān hū lái jiǔ shì。

暮见喧呼来酒市。

yī zhāo wǔ gǔ rén jīng qǐ，

一朝五鼓人惊起，

jiào xiào xuān hū rú qiè yǔ。

叫啸喧呼如窃语。

yè lái tàn mǎ rù huáng chéng，

夜来探马入皇城，

zuó rì guān jūn shōu chì shuǐ。

昨日官军收赤水。

chì shuǐ qù chéng yī bǎi lǐ，

赤水去城一百里，

cháo ruò lái xī mù yīng zhì。

朝若来兮暮应至。

xiōng tú mǎ shàng àn tūn shēng，

凶徒马上暗吞声，

nǚ bàn guī zhōng qián shēng xǐ。

女伴闺中潜生喜。

jiē yán yuān fèn cǐ shí xiāo，

皆言冤愤此时销，

bì wèi yāo tú jīn rì sǐ。

必谓妖徒今日死。

qūn xún zǒu mǎ chuán shēng jí，

逡巡走马传声急，

yòu dào guān jūn quán zhèn rù。

又道官军全阵入。

dà péng xiǎo péng xiāng gù yōu，

大彭小彭相顾忧，

èr láng sì láng bào ān qì。

二郎四郎抱鞍泣。

chén chén shù rì wú xiāo xī，

沉沉数日无消息，

bì wèi jūn qián yǐ xián bì。

必谓军前已衔璧。

bǒ qí diào jiàn què lái guī，

簸旗掉剑却来归，

yòu dào guān jūn xī bài jī。

又道官军悉败绩。

sì miàn cóng zī duō è shù，

四面从兹多厄束，

yī dòu huáng jīn yī dòu sù。

一斗黄金一斗粟。

shàng ràng chú zhōng shí mù pí，

尚让厨中食木皮，

huáng cháo jī shàng kuī rén ròu。

黄巢机上刲人肉。

dōng nán duàn jué wú liáng dào，

东南断绝无粮道，

gōu hè jiàn píng rén jiàn shǎo。

沟壑渐平人渐少。

liù jūn mén wài yǐ jiāng shī，

六军门外倚僵尸，

qī zhài yíng zhōng tián è piǎo。

七寨营中填饿殍。

cháng ān jì jì jīn hé yǒu fèi shì huāng jiē mài miáo xiù。

长安寂寂今何有？废市荒街麦苗秀。

cǎi qiáo zhuó jǐn xìng yuán huā，

采樵斫尽杏园花，

xiū zhài zhū cán yù gōu liǔ。

修寨诛残御沟柳。

huá xuān xiù gǔ jiē xiāo sàn，

华轩绣毂皆销散，

jiǎ dì zhū mén wú yī bàn。

甲第朱门无一半。

hán yuán diàn shàng hú tù xíng，

含元殿上狐兔行，

huā è lóu qián jīng jí mǎn。

花萼楼前荆棘满。

xī shí fán shèng jiē mái mò，

昔时繁盛皆埋没，

jǔ mù qī liáng wú gù wù。

举目凄凉无故物。

nèi kù shāo wèi jǐn xiù huī，

内库烧为锦绣灰，

tiān jiē tà jǐn gōng qīng gǔ lái shí xiǎo chū chéng dōng mò，

天街踏尽公卿骨！ 来时晓出城东陌，

chéng wài fēng yān rú sāi sè。

城外风烟如塞色。

lù páng shí jiàn yóu yì jūn，

路旁时见游奕军，

pō xià jì wú yíng sòng kè。

坡下寂无迎送客。

bà líng dōng wàng rén yān jué，

霸陵东望人烟绝，

shù suǒ lí shān jīn cuì miè。

树锁骊山金翠灭。

dà dào jù chéng jí zi lín，

大道俱成棘子林，

xíng rén yè sù qiáng kuāng yuè。

行人夜宿墙匡月。

míng cháo xiǎo zhì sān fēng lù，

明朝晓至三峰路，

bǎi wàn rén jiā wú yī hù。

百万人家无一户。

pò luò tián yuán dàn yǒu hāo，

破落田园但有蒿，

cuī cán zhú shù jiē wú zhǔ。

摧残竹树皆无主。

lù páng shì wèn jīn tiān shén，

路旁试问金天神，

jīn tiān wú yǔ chóu yú rén。

金天无语愁于人。

miào qián gǔ bǎi yǒu cán niè，

庙前古柏有残枿，

diàn shàng jīn lú shēng àn chén。

殿上金炉生暗尘。

yī cóng kuáng kòu xiàn zhōng guó，

一从狂寇陷中国，

tiān dì huì míng fēng yǔ hēi。

天地晦冥风雨黑。

àn qián shén shuǐ zhòu bù chéng，

案前神水咒不成，

bì shàng yīn bīng qū bù dé。

壁上阴兵驱不得。

xián rì tú xīn diàn xiǎng ēn，

闲日徒歆奠飨恩，

wēi shí bù zhù shén tōng lì。

危时不助神通力。

wǒ jīn kuì nǜ zhuō wèi shén，

我今愧恧拙为神，

qiě xiàng shān zhōng shēn bì nì。

且向山中深避匿。

huán zhōng xiāo guǎn bù céng wén，

寰中箫管不曾闻，

yán shǎng xī shēng wú chǔ mì。

筵上牺牲无处觅。

xuán jiào mó guǐ bàng xiāng cūn，

旋教魔鬼傍乡村，

zhū bō shēng líng guò zhāo xī。

诛剥生灵过朝夕。

qiè wén cǐ yǔ chóu gèng chóu，

妾闻此语愁更愁，

tiān qiǎn shí zāi fēi zì yóu。

天遣时灾非自由。

shén zài shān zhōng yóu bì nàn，

神在山中犹避难，

hé xū zé wàng dōng zhū hóu qián nián yòu chū yáng zhèn guān，

何须责望东诸侯！ 前年又出扬震关，

jǔ tóu yún jì jiàn jīng shān。

举头云际见荆山。

rú cóng dì fǔ dào rén jiān，

如从地府到人间，

dùn jué shí qīng tiān dì xián。

顿觉时清天地闲。

shǎn zhōu zhǔ shuài zhōng qiě zhēn，

陕州主帅忠且贞，

bù dòng gān gē wéi shǒu chéng。

不动干戈唯守城。

pú jīn zhǔ shuài néng jí bīng，

蒲津主帅能戢兵，

qiān lǐ yàn rán wú quǎn shēng。

千里晏然无犬声。

cháo xié bǎo huò wú rén wèn，

朝携宝货无人问，

mù chā jīn chāi wéi dú xíng。

暮插金钗唯独行。

míng cháo yòu guò xīn ān dōng，

明朝又过新安东，

lù shàng qǐ jiāng féng yī wēng。

路上乞浆逢一翁。

cāng cāng miàn dài tái xiǎn sè，

苍苍面带苔藓色，

yǐn yǐn shēn cáng péng dí zhōng。

隐隐身藏蓬荻中。

wèn wēng běn shì hé xiāng qū dǐ shì hán tiān shuāng lù sù lǎo wēng zàn qǐ yù chén cí，

问翁本是何乡曲？底事寒天霜露宿？老翁暂起欲陈辞，

què zuò zhī yí yǎng tiān kū。

却坐支颐仰天哭。

xiāng yuán běn guàn dōng jī xiàn，

乡园本贯东畿县，

suì suì gēng sāng lín jìn diān。

岁岁耕桑临近甸。

suì zhǒng liáng tián èr bǎi chán，

岁种良田二百廛，

nián shū hù shuì sān qiān wàn。

年输户税三千万。

xiǎo gū guàn zhī hè shī páo，

小姑惯织褐絁袍，

zhōng fù néng chuī hóng shǔ fàn。

中妇能炊红黍饭。

qiān jiān cāng xī wàn sī xiāng，

千间仓兮万丝箱，

huáng cháo guò hòu yóu cán bàn。

黄巢过后犹残半。

zì cóng luò xià tún shī lǚ，

自从洛下屯师旅，

rì yè xún bīng rù cūn wù。

日夜巡兵入村坞。

xiá zhōng qiū shuǐ bá qīng shé，

匣中秋水拔青蛇，

qí shàng gāo fēng chuī bái hǔ。

旗上高风吹白虎。

rù mén xià mǎ ruò xuàn fēng，

入门下马若旋风，

qìng shì qīng náng rú juǎn tǔ。

罄室倾囊如卷土。

jiā cái jì jǐn gǔ ròu lí，

家财既尽骨肉离，

jīn rì chuí nián yī shēn kǔ。

今日垂年一身苦。

yī shēn kǔ xī hé zú jiē，

一身苦兮何足嗟，

shān zhōng gèng yǒu qiān wàn jiā，

山中更有千万家，

cháo jī shān shàng xún péng zi，

朝饥山上寻蓬子，

yè sù shuāng zhōng wò dí huā qiè wén cǐ lǎo shāng xīn yǔ，

夜宿霜中卧荻花！ 妾闻此老伤心语，

jìng rì lán gān lèi rú yǔ。

竟日阑干泪如雨。

chū mén wéi jiàn luàn xiāo míng，

出门惟见乱枭鸣，

gèng yù dōng bēn hé chǔ suǒ réng wén biàn lù zhōu chē jué，

更欲东奔何处所？仍闻汴路舟车绝，

yòu dào péng mén zì xiāng shā。

又道彭门自相杀。

yě sù tú xiāo zhàn shì hún，

野宿徒销战士魂，

hé jīn bàn shì yuān rén xuè。

河津半是冤人血。

shì wén yǒu kè jīn líng zhì，

适闻有客金陵至，

jiàn shuō jiāng nán fēng jǐng yì。

见说江南风景异。

zì cóng dà kòu fàn zhōng yuán，

自从大寇犯中原，

róng mǎ bù céng shēng sì bǐ。

戎马不曾生四鄙。

zhū chú qiè dào ruò shén gōng，

诛锄窃盗若神功，

huì ài shēng líng rú chì zǐ。

惠爱生灵如赤子。

chéng háo gù hù jiào jīn tāng，

城壕固护教金汤，

fù shuì rú yún sòng jūn lěi。

赋税如云送军垒。

nài hé sì hǎi jǐn tāo tāo，

奈何四海尽滔滔，

zhàn rán yī jìng píng rú dǐ。

湛然一境平如砥。

bì nàn tú wèi què xià rén，

避难徒为阙下人，

huái ān què xiàn jiāng nán guǐ。

怀安却羡江南鬼。

yuàn jūn jǔ zhào dōng fù dōng，

愿君举棹东复东，

yǒng cǐ cháng gē xiàn xiàng gōng。

咏此长歌献相公。

【秦妇吟】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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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妇吟】评析

《秦妇吟》是唐末五代诗人韦庄创作的长篇叙事诗。这是一首乐府诗。后人把《秦妇吟》与汉乐府《孔雀东南飞》、北朝乐府《木兰辞》并称为「乐府三绝」。此诗在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两方面都达到很高的水平，为中国古代叙事诗树立了一座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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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妇吟】赏析

《秦妇吟》无疑是我国诗史上一才华横溢的长篇叙事诗之一。长诗诞生的当时，民间就广有流传，并被制为幛子悬挂；作者则被呼为「秦妇吟秀才」，与白居易曾被称为「长恨歌主」并称佳话。其风靡一世，盛况空前。然而这首「不仅超出韦庄《浣花集》中所有的诗，在三唐歌行中亦为不二之作」（俞平伯）的（秦妇吟），却厄运难逃。由于政治缘故，韦庄本人晚年即讳言此诗，「他日撰家戒，内不许垂《秦妇吟》幛子，以此止谤」（《北梦琐言》）。后来此诗不载于《浣花集》，显然出于作者割爱。至使宋元明清历代徒知其名，不见其诗。至近代，《秦妇吟》写本复出于敦煌石窟，真乃天幸。

从唐僖宗广明元年（公元880年）冬到中和三年（公元883年）春，即黄巢起义军进驻长安的两年多时间里，唐末农民起义发展到高潮，同时达到了转折点。由于农民领袖战略失策和李唐王朝官军的疯狂镇压，斗争残酷，而百姓蒙受着巨大的苦难和悲惨的牺牲。韦庄本人即因应举羁留长安，兵中弟妹一度相失，又多日卧病，他便成为这场震撼神州大地的社会巨变的目击者。经过一段时间酝酿，在他离开长安的第二年，即中和三年，在东都洛阳创作了这篇堪称他平生之力作的史诗。在诗中，作者虚拟了一位身陷兵中复又逃离的长安妇女「秦妇」对邂逅的路人陈述其亲身经历，从而展现了那一大动荡的艰难时世之各个方面。总之，《秦妇吟》既是一篇诗体小说，当然具有纪实性质。全诗共分五大段。首段叙述诗人与一位从长安东奔洛阳的妇人（即秦妇）于途中相遇，为全诗引子；二段为秦妇追忆黄巢起义军攻占长安前后的情事；三段写秦妇在围城义军中三载怵目惊心的各种见闻；四段写秦妇东奔途中所见所闻所感；末段通过道听途说，对刚刚平定的江南寄予一线希望，为全诗结尾。

适逢紫盖去蒙尘，已见白旗来匝地。扶羸携幼竞相呼，上屋缘墙不知次。南邻走入北邻藏，东邻走向西邻避。北邻诸妇咸相凑，户外崩腾如走兽。轰轰琨琨乾坤动，万马雷声从地涌。火迸金星上九天，十二官街烟烘烔。家家流血如泉沸，处处冤声声动地，舞伎歌姬尽暗捐，婴儿稚女皆生弃。「秦妇」的东西南北邻里遭到烧杀掳夺，几无一幸免。仿佛世界的末日到了，整个长安城就只有嘶杀声与哭喊声。由于作者把当时的一些传闻，集中夸大，不免失实。但是，就在这些描述中，仍有值得读者注意的地方。在农民起义风暴的席卷下，长安的官吏财主们的惶惶不可终日的仇视恐惧心理，得到了相当生动的再现。在他们眼中，不仅起义军的「暴行」令人发指，就连他们的一举一动，包括沿袭封建朝廷之制度，也是令人作恶的：「衣裳颠倒语言异，面上夸功雕作字。柏台多半是狐精，兰省诸郎皆鼠魅。还将短发戴华簪，不脱朝衣缠绣被。翻持象笏作三公，倒佩金鱼为两史。」诗中表现的统治阶级对农民起义的仇视心理，可谓入木三分。这段文字，却从另一个角度，生动地反映出黄巢进入长安后的失策，写出农民领袖是怎样惑于帝王将相的错误观念，在反动统治阶级力量未曾肃清之际就忙于加官赏爵，作茧自缚。由此发现诗中涉及这方面的内容相当丰富，它还写到了农民起义军是怎样常处三面包围之中，与官军进行拉锯战，虽经艰苦卓绝的奋争而未能解围；他们又是怎样陷入困境，自顾不暇，也就无力解民于倒悬，致使关辅人民饿死沟壑、析骸而食；以及他们内部藏纳的异己分子是如何时时在祈愿他们的失败，盼望恢复失去的天堂。而这些生动形象的史的图景，是正史中不易看到的，它们体现出作者的才力。

正如上文所说，《秦妇吟》是一个动乱时代之面面观，它的笔锋所及，又远不止于农民军一面，同时还涉及了封建统治者内部矛盾。韦庄在描写自己亲身体验、思考和感受过的社会生活时，违背了个人的政治同情和阶级偏见，将批判的锋芒指向了李唐王朝的官军和割据的军阀。诗人甚至痛心地指出，他们的罪恶有甚于「贼寇」黄巢。《秦妇吟》揭露的官军罪恶主要有二：其一是抢掠民间财物不遗馀力，如后世所谓「寇来如梳，兵来如篦」。诗中借新安老翁之口控诉说：「千间仓兮万斯箱，黄巢过后犹残半。自从洛下屯师旅，日夜巡兵入村坞。匣中秋水拔青蛇，旗上高风吹白虎。入门下马如旋风，罄室倾囊如卷土。家财既尽骨肉离，今日残年一身苦。一身苦兮何足嗟，山中更有千万家。」

其二便是杀人甚至活卖人肉的勾当。这一层诗中写得较隐约，陈寅恪、俞平伯先生据有关史料与诗意互参，发明甚确，扼要介绍如下。据《旧唐书·黄巢传》，「时京畿百姓皆寨于山谷，累年废耕耘。贼坐空城，赋输无入，谷食腾踊。米斗三四千。官军皆执山寨百姓鬻于贼，人获数十万」。《秦妇吟》则写道：「尚让厨中食木皮，黄巢机上刲人肉」、「夜卧千重剑戟围，朝餐一味人肝脍」，而这些人肉的来源呢？诗中借华岳山神的引咎自责来影射讽刺山东藩镇便透漏了个中消息：「闲日徒歆奠飨恩，危时不助神通力。寰中箫管不曾闻，筵上牺牲无处觅。旋教魇鬼傍乡村，诛剥生灵过朝夕。」俞平伯释云：「筵上牺牲」指三牲供品；「无处觅」就得去找；往哪里去找？「乡村」，史所谓「山寨百姓」是也。「诛剥」，杀也。「诛剥生灵过朝夕」，以人为牺也，直译为白话，就是靠吃人过日子。以上云云正与史实相符。黄巢破了长安，珍珠双贝有的是——秦妇以被掳之身犹曰「宝货虽多非所爱」，其他可知——却是没得吃。反之，在官军一方，虽乏金银，「人」源不缺。「山中更有千万家」，新安如是，长安亦然。以其所有，易其所无，于是官军大得暴利。

凡此两端（抢掠与贩人），均揭露出封建官军与人民对立的本质。而韦庄晚年「北面亲事之主」王建及其僚属，亦在此诗指控之列。陈寅恪谓作者于《秦妇吟》其所以讳莫如深，乃缘「志希免祸」，是得其情实的。

韦庄能写出如此具有现实倾向的巨作，诚非偶然。他早岁即与老诗人白居易同寓下邽，可能受到白氏濡染；又心仪杜甫，寓蜀时重建草堂，且以「浣花」命集。《秦妇吟》这首诗正体现了杜甫、白居易两大诗人对作者的影响，在艺术上且有青出于蓝之处。

杜甫没有这种七言长篇史诗，唯白居易《长恨歌》可以譬之。但《长恨歌》浪漫倾向较显著，只集中表现两个主人公爱的悲欢离合。《秦妇吟》纯乎写实，其椽笔驰骛所及，时间跨度达两三年之久，空间范围兼及东、西两京，所写为历史的沧桑巨变。举凡乾坤之反覆，阶层之升降，人民之涂炭，靡不见于诗中。如此宏伟壮阔的画面，元、白亦不能有，唯杜甫（五言古体）有之。但杜诗长篇多政论，兼及抒情。《秦妇吟》则较近于纯小说的创作手法，例如秦妇形象的塑造、农民军入城的铺陈描写，金天神的虚构、新安老翁的形容，都是如此。这比较杜甫叙事诗，可以说是更进一步了。在具体细节的刻划上，诗人摹写现实的本领也是强有力的。如从「忽看门外红尘起」到「下马入门痴似醉」一节，通过街谈巷议和一个官人的仓皇举止，将黄巢军入长安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由此引起的社会震动，描绘得十分逼真。战争本身是残酷无情的，尤其在古代战争中，妇女往往被作为一种特殊战利品，而遭到非人的待遇。所谓「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蔡琰）《秦妇吟》不但直接通过一个妇女的悲惨遭遇来展示战乱风云，而且还用大量篇幅以秦妇声口毕述诸邻女伴种种不幸，画出大乱中长安女子群像，具有相当的认识价值。其中「旋抽金线学缝旗，才上雕鞍教走马」二句，通过贵家少妇的生活突变，「路上乞浆逢一翁」一段，通过因破落而被骨肉遗弃的富家翁的遭遇，使人对当时动乱世情窥班见豹。后文「还将短发戴华簪」数句虽属漫画笔墨，又足见农民将领迷恋富贵安乐，得意忘形，闹剧中足悲者。从「昨日官军收赤水」到「又道官军悉败绩」十数句，既见农民军斗争之艰难顽强，又见其志气实力之日渐衰竭，凡此刻划处，皆力透纸背；描摹处，皆情态毕见。没有十分的艺术功力，焉足办此。《秦妇吟》还着重环境气氛的创造。从「长安寂寂今何有」到「天街踏尽公卿骨」十二句，写兵燹后的长安被破坏无遗的现状，从坊市到宫室，从树木到建筑，一一道来，纤毫毕见，其笔力似在《长恨歌》、《连昌宫词》描写安史之乱导致毁坏的文字之上。尤其「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竟使时人惊讶，堪称警策之句。「长安寂寂今何有，废市荒街麦苗秀」，洛阳是「东西南北路人绝，绿杨悄悄香尘灭」，而一个妇人在茫茫宇宙中踽踽独行，「朝携宝货无人问，暮插金钗唯独行」。到处是死一般的沉寂，甚至比爆发还可怕，这些描写较之汉魏古诗「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这类诗句表现力更强，更细致成功地创造了一种恐怖气氛。总之，《秦妇吟》在思想内容上是复杂而丰富的，艺术上则有所开创，在古代叙事诗中堪称扛鼎之作。由于韦庄的写实精神在相当程度上克服了他的个人偏见，从而使得此诗在杜甫「三吏三别」、白居易《长恨歌》之后，为唐代叙事诗树起了第三座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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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妇吟】辑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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