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鑑 · 卷一百一十 · 晋纪三十二

司马光 - [宋]

著雍阉茂，一年。

安皇帝乙隆安二年（戊戌，公元三九八年）

春，正月，燕范阳王德自鄴帅户四万南徙滑台。魏卫王仪入鄴，收其仓库。追德至河，弗及。

赵王麟上尊号于德，德用兄垂故事，称燕王，改永康三年为元年，以统府行帝制，置百官。以赵王麟为司空、领尚书令，慕容法为中军将军，慕舆拔为尚书左仆射，丁通为右仆射。麟复谋反，德杀之。

庚子，魏王珪自中山南巡至高邑，得王永之子宪，喜曰：“王景略之孙也。”以为本州中正，领选曹事，兼掌门下。至鄴，置行台，以龙骧将军日南公和跋为尚书，与左丞贾彝帅吏兵五千人镇鄴。

珪自鄴还中山，将北归，发卒万人治直道，自望都凿恒岭至代五百馀里。珪恐已既去，山东有变，复置行台于中山，命卫王仪镇之；以抚军大将军略阳公遵为尚书左仆射，镇勃海之合口。右将军尹国督租于冀州，闻珪将北还，谋袭信都；安南将军长孙嵩执国，斩之。

燕启伦还至龙城，言中山已陷；燕主宝命罢兵。辽西王农言于宝曰：“今迁都尚新，未可南征，宜因成师袭库莫奚，取其牛马以充军资，更审虚实，俟明年而议之。”宝从之。己未，北行。庚申，渡浇洛水。会南燕王德遣侍郎李延诣宝，言：“涉珪西上，中国空虚。”延追宝及之，宝大喜，即日引还。

辛酉，魏王珪发中山，徙山东六州吏民杂夷十馀万口以实代。博陵、勃海、章武群盗并起，略阳公遵等讨平之。

广川太守贺赖卢，性豪健，耻居冀州刺史王辅之下，袭辅，杀之，驱勒守兵，掠阳平、顿丘诸郡，南渡河，奔南燕。南燕王德以赖卢为并州刺史，封广宁王。

西秦王乾归遣乞伏益州攻凉支阳、鹯武、允吾三城，克之，虏万馀人而去。

燕主宝还龙城宫，诏诸军就顿，不听罢散，文武将士皆以家属随驾。辽西王农、长乐王盛切谏，以为：“兵疲力弱，魏新得志，未可与敌，宜且养兵观衅。”宝将从之，抚军将军慕舆腾曰：“百姓可与乐成，难与图始。今师众已集，宜独决圣心，乘机进取，不宜广采异同以沮大计。”宝乃曰：“吾计决矣，敢谏者斩！”二月，乙亥，宝出就顿，留盛统后事。己卯，燕军发龙城，慕舆腾为前军，司空农为中军，宝为后军，相去各一顿，连营百里。

壬午，宝至乙连，长上段速骨、宋赤眉等因众心之惮征役，遂作乱。速骨等皆高阳王隆旧队，共逼立隆子高阳王崇为主，杀乐浪威王宙、中牟熙公段谊及宗室诸王。河间王熙素与崇善，崇拥佑之，故独得免。燕主宝将十馀骑奔司空农营，农将出迎，左右抱其腰，止之，曰：“宜小清澄，不可便出。”农引刀将斫之，遂出见宝，又驰信追慕舆腾。癸未，宝、农引兵还趣大营，讨速骨等。农营兵亦厌征役，皆弃仗走，腾营亦溃。宝、农奔还龙城。长乐王盛闻乱，引兵出迎，宝、农仅而得免。

会稽王道子忌王、殷之逼，以谯王尚之及弟休之有才略，引为腹心。尚之说道子曰：“今方镇强盛，宰相权轻，宜密树腹心于外以自籓卫。”道子从之，以甚司马王愉为江州刺史，都督江州及豫州之四郡军事，用为形援，日夜与尚之谋议，以伺四方之隙。

魏王珪如繁畤宫，给新徙民田及牛。珪畋于白登山，见熊将数子，谓冠军将军于栗磾曰：“卿名勇健，能搏此乎？”对曰：“兽贱人贵，若搏而不胜，岂不虚毙一壮士乎！”乃驱致珪前，尽射而获之。珪顾谢之。秀容川酋长尔硃羽健从珪攻晋阳、中山有功，拜散骑常侍，环其所居，割地三百里以封之。柔然数侵魏边，尚书中兵郎李先请击之。珪从之，大破柔然而还。

杨轨以其司马郭纬为西平相，帅上骑二万北赴郭黁。秃发鸟孤遣其弟车骑将军傉檀帅骑一万助轨。轨至姑臧，营于城北。

燕尚书顿丘王兰汗阴与段速骨等通谋，引兵营东城之东。城中留守兵少，长乐王盛徙内近城之民，得丁夫万馀，乘城以御之。速骨等同谋才百馀人，馀皆为所驱胁，莫有斗志。三月，甲午，速骨等将攻城，辽西桓烈王农恐不能守，且为兰汗所诱，夜，潜出赴之，冀以自全。明旦，速骨等攻城，城上拒战甚力，速骨之众死者以百数。速骨乃将农循城，农素有忠节威名，城中之众恃以为强，忽见在城下，无不惊愕丧气，遂皆逃溃。速骨入城，纵兵杀掠，死者狼籍。宝、盛与慕舆腾、馀崇、张真、李旱、赵恩等轻骑南走。速骨幽农于殿内。长上阿交罗，速骨之谋主也，以高阳王崇幼弱，更欲立农。崇亲信鬷让、出力犍等闻之，丁酉，杀罗及农。速骨即为之诛让等。农故吏左卫将军宇文拔亡奔辽西。

庚子，兰汗袭击速骨，并其党尽杀之。废崇，奉太子策，承制大赦，遣使迎宝，及于蓟城。宝欲全还，长乐王盛等皆曰：“汗之忠诈未可知，今单骑赴之，万一汗有异志，悔之无及。不如南就范阳王，合众以取冀州；若其不捷，收南方之众，徐归龙都，亦未晚也。”宝从之。

离石胡帅呼延铁、西河胡帅张崇等不乐徙代，聚众叛魏，魏安远将军庾岳讨平之。

魏王珪召见王仪入辅，以略阳公遵代镇中山。夏，四月，壬戌，以征虏将军穆崇为太尉，安南将军长孙嵩为司徒。

燕主宝从间道过鄴，鄴人请留，宝不许。南至黎阳，伏于河西，遣中黄门令赵思告北地王钟曰：“上以二月得丞相表，即时南征，至乙连，会长上作乱，失据来此。王亟白丞相奉迎！”钟，德之从弟也，首劝德称尊号，闻而恶之，执思付狱，以状白南燕王德。德谓群下曰：“卿等以社稷大计，劝吾摄政；吾亦以嗣帝播越，民神乏主，故权顺群议以系众心。今天方悔祸，嗣帝得还，吾将具法驾奉迎，谢罪行阙，何如？”黄门侍郎张华曰：“今天下大乱，非雄才无以宁济群生。嗣帝暗懦，不能绍隆先统。陛下若蹈匹夫之节，舍天授之业，威权一去，身首不保，况社稷其得血食乎！”慕舆护曰：“嗣帝不达时宜，委弃国都，自取败亡，不堪多难，亦已明矣。昔蒯聩出奔，卫辄不纳，《春秋》是之。以子拒父犹可，况以父拒子乎！今赵思之言，未明虚实，臣请为陛下驰往诇之。”德流涕遣之。

护帅壮士数百人，随思而北，声言迎卫，其实图之。宝既遣思诣钟，于后得樵者，言德已称制，惧而北走。护至，无所见，执思以还。德以思练习典故，欲留而用之。思曰：“犬马犹知恋主，思虽刑臣，乞还就上。”德固留之，思怒曰：“周室东迁，晋、郑是依。殿下亲则叔父，位为上公，不能帅先群后以匡帝室，而幸本根之倾，为赵王伦之事，思虽不能如申包胥之存楚，犹慕龚君宾不偷生莽世也！”德斩之。

宝遣扶风忠公慕舆腾与长乐王盛收兵冀州，盛以腾素暴横，为民所怨，乃杀之。行至巨鹿、长乐，说诸豪杰，皆愿起兵奉宝。宝以兰汗祀燕宗庙，所为似顺，意欲还龙城，不肯留冀州，乃北行。至建安，抵民张曹家。曹素武健，请为宝合众，盛亦劝宝宜且驻留，察汗情状。宝乃遣冗从仆射李旱先往见汗，宝留顿石城。会汗遣左将军苏超奉迎，陈汗忠款。宝以汗燕王垂之舅，盛之妃父也，谓必无它，不待旱返，遂行。盛流涕固谏，宝不听，留盛在后，盛与将军张真下道避匿。

丁亥，宝至索莫汗陉，去龙城四十里，城中皆喜。汗惶怖，欲自出请罪，兄弟共谏止之。汗乃遣弟加难帅五百骑出迎，又遣兄堤闭门止仗，禁人出入。城中皆知其将为变，而无如之何。加难见宝于陉北，拜谒已，从宝俱进。颍阴烈公馀崇密言于宝曰：“观加难形色，祸变甚逼，宜留三思，奈何径前！”宝不从。行数里，加难先执崇，崇大呼骂曰：“汝家幸缘肺腑，蒙国宠荣，覆宗不足以报。今乃敢谋篡逆，此天地所不容，计旦慕即屠灭，但恨我不得手脍汝曹耳！”加难杀之。引宝入龙城外邸，弑之。汗谥宝曰灵帝，杀献哀太子策及王公卿士百馀人，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昌黎王，元元青龙。以堤为太尉，加难为车骑将军，封河间王熙为辽东公，如杞、宋故事。

长乐王盛闻之，驰欲赴哀；张真止之。盛曰：“我今以穷归汗。汗性愚浅，必念婚姻，不忍杀我。旬月之间，足以展吾情志。”遂往见汗。汗妻乙氏及盛妃皆泣涕请盛于汗，盛妃复顿头于诸兄弟。汗恻然哀之，乃舍盛于宫中，以为侍中、左光禄大夫，亲待如旧。堤、加难屡请杀盛，汗不从。堤骄很荒淫，事汗多无礼，盛因而间之。由是汗兄弟浸相嫌忌。

凉太原公纂将兵击杨轨，郭黁救之，纂败还。

段业使沮渠蒙逊攻西郡，执太守吕纯以归。纯，光之弟子也。于是晋昌太守王德、敦煌太守赵郡孟敏皆以郡降业。业封蒙逊为临池侯，以德为酒泉太守，敏为沙州刺史。

六月，丙子，魏王珪命群臣议国号。皆曰：“周、秦以前，皆自诸候升为天子，因以其国为天下号。汉氏以来，皆无尺土之资。我国家百世相承，开基代北，遂抚有方夏，今宜以代为号。”黄门侍郎崔宏曰：“昔商人不常厥居，故两称殷、商；代虽旧邦，其命惟新，登国之妆，已更曰魏。夫魏者，大名，神州之上国民，宜称魏如故。”珪从之。

杨轨自恃其众，欲与凉王光决战，郭黁每以天道抑止之。凉常山公弘镇张掖，段业使沮渠男成及王德攻之；光使太原公纂将兵迎之。杨轨曰：“吕弘精兵一万，若与光合，则姑臧益强，不可取矣。”乃与秃发利鹿孤共邀击纂，纂与战，大破之；轨奔王乞基。黁性褊急残忍，不为士民所附，闻轨败走，降西秦。西秦王乾归以为建忠将军、散骑常侍。

弘引兵弃张掖东走，段业徙治张掖，将追击弘。沮渠蒙逊谏曰：“归师勿遏，穷寇勿追，兵家之戒也。”业不从，大败而还，赖蒙逊以免。业城西安，以其将臧莫孩为太守。蒙逊曰：“莫孩勇而无谋，知进不知退；此乃为之筑冢，非筑城也！”业不从，莫孩寻为吕纂所破。

燕太原王奇，楷之子，兰汗之外孙也，汗亦不杀，以为征南将军，得入见长乐王盛。盛潜使奇逃出起兵。奇起兵于建安，众至数千，汗遣兰堤讨之。盛谓汗曰：“善驹小儿，未能办此，岂非有假托其名欲为内应者乎！太尉素骄，难信，不宜委以大众。”汗然之，罢堤兵，更遣抚军将军仇尼慕将兵讨奇。

于是龙城自夏不雨至于秋七月，汗日诣燕诸庙及宝神座顿首祷请，委罪于兰加难。堤及加难闻之，怒，且惧诛。乙巳，相与帅所部袭仇尼慕军，败之。汗大惧，遣太子穆将兵讨之。穆谓汗曰：“慕容盛，我之仇雠，必与奇相表里，此乃腹心之疾，不可养也，宜先除之。”汗欲杀盛，先引见，察之。盛妃知之，密以告盛，盛称疾不出，汗亦止不杀。

李旱、卫双、刘忠、张豪、张真，皆盛素所厚也，而穆引以为腹心，旱、双得出入至盛所，潜与盛结谋。丁未，穆击堤、加难等，破之。庚戌，飨将士，汗、穆皆醉，盛夜如厕，因逾垣入于东宫，与旱等共杀穆。时军未解严，皆聚在穆舍，闻盛得出，呼跃争先，攻汗，斩之。汗子鲁公和、陈公扬分屯令支、白狼，盛遣旱、真袭诛之。堤、加难亡匿，捕得，斩之。于是内外帖然，士女相庆。宇文拔帅壮士数百来赴，盛拜拔为大宗正。

辛亥，告于太庙，令曰：“赖五祖之休，文武之力，宗庙社稷幽而复显。不独孤以眇眇之身免不同天之责，凡在臣民皆得明目当世。”因大赦，改元建平。盛谦不敢称尊号，以长乐王摄行统制。诸王皆降称公，以东阳公根为尚书左仆射，卫伦、阳璆、鲁恭、王腾为尚书，悦真为侍中，，阳哲为中书监，张通为中领军，自馀文武各复旧位。改谥宝曰惠闵皇帝，庙号烈宗。初，太原王奇举兵建安，南、北之民翕然从之。兰汗遣其兄子全讨奇，奇击灭之，匹马不返，进屯乙连。盛既诛汗，命奇罢兵。奇用丁零严生、乌桓王龙之谋，遂不受命，甲寅，勒兵三万馀人进至横沟，去龙城十里。盛出击，大破之，执奇而还，斩其党百馀人，赐奇死，桓王之嗣遂绝。群臣固请上尊号，盛弗许。

魏王珪迁都平城，始营宫室，建宗庙，立社稷。宗庙岁五祭，用分、至及腊。

桓玄求为广州。会稽王道子忌玄，不欲使居荆州，因其所欲，以玄为督交、广二州军事、广州刺史；玄受命而不行。豫州刺史庾楷以道子割其四郡使王愉督之，上疏言：“江州内地，而西府北带寇戎，不应使愉分督。”朝廷不许。楷怒，遣其子鸿说王恭曰：“尚之兄弟复秉机权，过于国宝，欲假朝威削弱方镇，惩艾前事，为祸不测。今及其谋议未成，宜早图之。”恭以为然，以告殷仲堪、桓玄。仲堪、玄许之，推恭为盟主，刻期同趣京师。

时内外疑阻，津逻严急，仲堪以斜绢为书，内箭簳中，合镝漆之，因庾楷以送恭。恭发书，绢文角戾，不复能辨仲堪手书，疑楷诈为之，且谓仲堪去年已违期不赴，今必不动，乃先期举兵。司马刘牢之谏曰：“将军，国之元舅；会稽王，天子叔父也。会稽王又当国秉政，向为将军戮其所爱王国宝、王绪，又送王廞书，其深伏将军已多矣。顷所援任，虽未允惬，亦非大失。割庾楷四郡以配王愉，于将军何损！晋阳之甲，岂可数兴乎！”恭不从，上表请讨王愉、司马尚之兄弟。

道子使人说楷曰；“昔我一卿，恩如骨肉，帐中之饮，结带之言，可谓亲矣。卿今弃旧交，结新援，忘王恭畴昔陵侮之耻乎！若欲委体而臣之，使恭得志，必以卿为反覆之人，安肯深相亲信！首身且不可保，况富贵乎！”楷怒曰：“王恭昔赴山陵，相王忧惧无计，我知事急，寻勒兵而至，恭不敢发。去年之事，我亦俟命而动。我事相王，无相负者。相王不能拒恭，反杀国宝及绪，自尔已来，谁敢复为相王尽力者！庾楷实不能以百口助人屠灭。”时楷已应恭檄，正征士马。信返，朝廷忧惧，内外戒严。

会稽世子元显言于道子曰：“前不讨王恭，故有今日难。今若复从其欲，则太宰之祸至矣。道子不知所为，悉以事委元显，日饮醇酒而已。元显聪警，皮涉文义，志气果锐，以安危为己任。附会之者，谓元显神武，有明帝之风。

殷仲堪闻恭举兵，自以去岁后期，乃勒兵趣发。仲堪素不习为将，悉以军事委南郡相杨佺期兄弟，使佺期帅舟师五千为前锋，桓玄次之，仲堪帅兵二万，相继而下。佺期自以其先汉太尉震至父亮，九世皆以才德著名，矜其门地，谓江左莫及。有以比王珣者，佺期犹恚恨。而时流以其晚过江，婚宦失类，佺期及兄广、弟思平、从弟孜敬皆粗犷，每排抑之。佺期常慷慨切齿，欲因事际以逞其志，故亦赞成仲堪之谋。

八月，佺期、玄奄至湓口。王愉无备，惶遽奔临川，玄遣偏军追获之。

燕以河间公熙为侍中、车骑大将军、中领军、司隶校尉，城阳公元为卫将军。元，宝之子也。又以刘忠为左将军，张豪为后将军，并赐姓慕容氏。李旱为中常侍、辅国将军，卫双为前将军，张顺为镇西将军、昌黎尹，张真为右将军；皆封公。

乙亥，燕步兵校尉马勤等谋反，伏诛；事连骠骑将军高阳公崇、崇弟东平公澄，皆赐死。

宁朔将国邓启方、南阳太守闾丘羡将兵二万击南燕，与南燕中军将国法、抚军将军和战于管城，启方等兵败，单骑走免。

魏王珪命有司正封畿，标道里，平权衡，审度量；遣使循行郡国，举奏守宰不法者，亲考察黜陟之。

九月，辛卯，加会稽王道子黄钺，以世子元显为征讨都督，遣卫将军王珣、右将军谢琰将兵讨王恭，谯王尚之将兵讨庾楷。

乙未，燕以东阳公根为尚书令，张通为左仆射，卫伦为右仆射，慕容豪为幽州刺史，镇肥如。

己亥，谯王尚之大破庾楷于牛渚，楷单骑奔桓玄。会稽王道子以尚之为豫州刺史，弟恢之为骠骑司马、丹杨尹，允之为吴国内史，休之为襄城太守，各拥兵马以为己援。乙巳，桓玄大破官军于白石。玄与杨佺期进至横江，尚之退走，恢之所领水军皆没。丙午，道子屯中堂，元显守石头，己酉，王珣守北郊，谢琰屯宣阳门，以备之。

王恭素以才地陵物，既杀王国宝，自谓威无不行，仗刘牢之为爪牙而但以部曲将遇之，牢之负其才，深怀耻恨。元显知之，遣庐江太守高素说牢之，使叛恭，许事成即以恭位号授之；又以道子书遗牢之，为陈祸福。牢子谓其子敬宣曰；“王恭昔受先帝大恩，今为帝舅，不能翼戴王室，数举兵向京师，吾不能审恭之志，事捷之日，必能为天子相王之下乎？吾欲奉国威灵，以顺讨逆，何如？”敬宣曰：“朝廷虽无成、康之美，亦无幽、厉之恶；而恭恃其兵威，暴蔑王室。大人亲非骨肉，义非君臣，虽共事少时，意好不协，今日讨之，于情义何有！”

恭参军何澹之知其谋，以告恭。恭以澹之素与牢之有隙，不信。乃置酒请牢之，于众中拜之为兄，精兵坚甲，悉以配之，使帅帐下督颜延为前锋。牢之至竹里，斩延以降；遣敬宣及其婿东莞太守高雅之还袭恭。恭方出城曜兵，敬宣纵骑横击之，恭兵皆溃。恭将入城，雅之已闭城门。恭单骑奔曲阿，素不习马，髀中生疮。曲阿人殷确，恭故吏也，以船载恭，将奔桓玄，至长塘湖，为人所告，获之，送京师，斩于倪塘。恭临刑，犹理须鬓，神色自若，谓临刑者曰：“我暗于信人，所以至此，原其本心，岂不忠于社稷邪！但令百世之下知有王恭耳。”并其子弟党与皆死。以刘牢之为都督兗、表、冀、幽、并、徐、扬州、晋陵诸军事以代恭。

俄而杨佺期、桓玄至石头，殷仲堪至芜湖。元显自竹里驰还京师，遣丹杨尹王恺等发京邑士民数万人据石头以拒之。佺期、玄等上表理王恭，求诛刘牢之。牢之帅北府之众驰赴京师，军于新亭。佺期、玄见之失色，回军蔡洲。朝廷未知西军虚实，仲堪等拥众数万，充斥郊畿，内外忧逼。

左卫将军桓修，冲之子也，言于道子曰：“西军可说而解也，修知其情矣。殷、桓之下，专恃王恭，恭既破灭，西军沮恐。今若以重利啖玄及佺期，二人必内喜；玄能制仲堪，佺期可使倒戈，取仲堪矣。”道子纳之，以玄为江州刺史。召郗恢为尚书，以佺期代恢为都督梁、雍、秦三州诸军事、雍州刺史。以修为荆州刺史，权领左卫文武之镇，又令刘牢之以千人送之。黜仲堪为广州刺史，遣仲堪叔父太常茂宣诏，敕仲堪回军。

张骧子超收合三千馀家据南皮，自号乌桓王，抄掠诸郡。魏王珪命庾岳讨之。

杨轨屯廉川，收集夷、夏，众至万馀。王乞基谓轨曰：“秃发氏才高而兵盛，且乞基之主也，不如归之。”轨乃遣使降于西平王乌孤。轨寻为羌酋梁饥所败，西奔亻零海，袭乙弗鲜卑而据其地。乌孤谓群臣曰：“杨轨、乞基归诚于我，卿等不速救，使为羌人所覆，孤甚愧之。”平西将军浑屯曰：“梁饥无经远大略，可一战擒也。”

饥进攻西平，西平人田玄明执太守郭幸而代之，以拒饥，遣子为质于乌孤。乌孤欲救之，群臣惮饥兵强，多以为疑。左司马赵振曰：“杨轨新败，吕氏方强，洪池以北，未可冀也。岭南五郡，庶几可取。大王若无开拓之志，振不敢言；若欲经营四方，此机不可失也。使羌得西平，华、夷震动，非我之利也。”乌孤喜曰：“吾亦欲乘时立功，安能坐守穷谷乎！”乃谓群臣曰：“梁饥若得西平，保据山河，不可复制。饥虽骁猛，军令不整，易破也。”遂进击饥，大破之。饥退屯龙支堡。乌孤进攻，拔之，饥单骑奔浇河，俘斩数万，以田玄明为四平内史。乐都太守田瑶、湟河太守张裯、浇河太守王稚皆以郡降，岭南羌、胡数万落皆附于乌孤。

西秦王乾是遣秦州牧益州、武卫将军慕兀、冠军将军翟瑁帅骑二万伐吐谷浑。

冬，十月，癸酉，燕群臣复上尊号，丙子，长乐王盛始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后段氏曰皇太后，太妃丁氏曰献庄皇后。初，兰汗之当国也，盛从燕主宝出亡，兰妃奉事丁后愈谨。及汗诛，盛以妃当从坐，欲杀之；丁后以妃有保全之功，固争之，得免，然终不为后。

大赦。

殷仲堪得诏书，大怒，趣桓玄、杨佺期进军。玄等喜于朝命，欲受之，犹豫未决。仲堪闻之，遽自芜湖南归，遣使告谕蔡洲军士曰：“汝辈不各自散归，吾至江陵，尽诛汝馀口。佺期部将刘系帅二千人先归。玄等大惧，狼狈西还，追仲堪至寻阳，及之。仲堪既失职，倚玄等为援，玄等亦资仲堪兵，虽内相疑阻，势不得不合。乃以子弟交质，壬午，盟于寻阳，俱不受朝命，连名上疏申理王恭，求诛刘牢之及谯王尚之，并诉仲堪无罪，独被降黜。朝廷深惮之，内外骚然。乃复罢桓修，以荆州还仲堪，优诏慰谕，以求和解，仲堪等乃受诏。御史中丞江绩劾奏桓修专为身计，疑误朝廷，诏免修官。

初，桓玄在荆州，所为豪纵。仲堪亲党皆劝仲堪杀之，仲堪不听。及在寻阳，资其声地，推玄为盟主，玄愈自矜倨。杨佺期为人骄悍，玄每以寒士裁之。佺期甚恨，密说仲堪以玄终为患，请于坛所袭之。仲堪忌佺期兄弟勇健，恐既杀玄，不可复制，苦禁之。于是各还所镇。玄亦知佺期之谋，阴有取佺期之志，乃屯于夏口，引始安太守济阴卞范之为长史以为谋主。是时，诏书独不赦庾楷，玄以楷为武昌太守。

初，郗恢为朝廷拒西军，玄未得江州，欲夺恢雍州，以恢为广州。恢闻之，惧，询于众，众皆曰：“杨佺期来者，谁不戮力；若桓玄来，恐难与为敌。”既而闻佺期代己，乃与闾丘羡谋阻兵拒之。佺期闻之，声言玄来入沔，以佺期为前驱。恢众信之，望风皆溃，恢请降。佺期入府，斩闾丘羡，放恢还都，至杨口，殷仲堪阴使人杀之，及其四子，托言群蛮所杀。

西秦乞伏益州与吐谷浑王视罴战于度周川，视罴大败，走保白兰山，遣子宕岂为质于西秦以请和，西秦王乾归以宗女妻之。

凉建武将军李鸾以兴城降于秃发乌孤。

十一月，以琅邪王德文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征虏将军元显为中领军，领军将军王雅为尚书左仆射。

辛亥，魏王珪命尚书吏部郎邓渊立官制，协音律，仪曹郎清河董谧制礼仪，三公郎王德定律令，太史令晁崇考天象，吏部尚书崔宏总而裁之，以为永式。渊，羌之孙也。

杨轨、王气基帅户数千自归于西平王乌孤。

十二月，己丑，魏王基珪即皇帝位，大赦，改元天兴。命朝野皆束发加帽；追尊远祖毛以下二十七人皆为皇帝；谥六世祖力微曰神元皇帝，庙号始祖；祖什翼犍曰昭成皇帝；庙号高祖；父寔曰献神明皇帝。魏之旧俗，孟夏祀天及东庙，季夏帅众却霜于阴山，孟秋祀天于西郊。至是，始依仿古制，定郊庙朝飨礼乐，然惟孟夏祀天亲行，其馀多有司摄事。又用崔宏议，自谓黄帝之后，以土德王。徙六州二十二郡守宰、豪杰二千家于代都，东至代郡，西及善无，南极阴馆，北尽参合，皆为畿内，其外四方、四维置八部师以监之。

己亥，燕幽州刺史慕容豪、尚书左仆射张通、昌黎尹张顺坐谋反诛。

初，琅邪人孙泰学妖术于钱唐杜子恭，士民多奉之。王珣恶之，流泰于广州。王雅荐泰于孝武帝，云知养性之方，召还，累官至新安太守。泰知晋祚将终，因王恭之乱，以讨恭为名，收合兵众，聚货巨亿，三吴之人多从之。识者皆忧其为乱，以中领军元显与之善，无敢言者。会稽内史谢輶发其谋，己酉，会稽王道子使元显诱而斩之，并其六子。兄子恩逃入海，愚民犹以为泰蝉蜕不死，就海中资给恩。恩乃聚合亡命，得百馀人，以谋复仇。

西平王秃发乌孤更称武威王。

是岁，杨盛遣使附魏，魏以盛为仇池王。

资治通鑑 · 卷一百一十 · 晋纪三十二翻译文

资治通鑑 · 卷一百一十 · 晋纪三十二拼音版/注音版

zī zhì tōng jiàn juǎn yī bǎi yī shí jìn jì sān shí èr。

资治通鉴 · 卷一百一十 · 晋纪三十二。

sī mǎ guāng。

司马光。

zhe yōng yān mào，

著雍阉茂，

yī nián。

一年。

ān huáng dì yǐ lóng ān èr nián wù xū，

安皇帝乙隆安二年（戊戌，

gōng yuán sān jiǔ bā nián chūn，

公元三九八年） 春，

zhēng yuè，

正月，

yàn fàn yáng wáng dé zì yè shuài hù sì wàn nán xǐ huá tái。

燕范阳王德自鄴帅户四万南徙滑台。

wèi wèi wáng yí rù yè，

魏卫王仪入鄴，

shōu qí cāng kù。

收其仓库。

zhuī dé zhì hé，

追德至河，

fú jí。

弗及。

zhào wáng lín shàng zūn hào yú dé，

赵王麟上尊号于德，

dé yòng xiōng chuí gù shì，

德用兄垂故事，

chēng yàn wáng，

称燕王，

gǎi yǒng kāng sān nián wèi yuán nián，

改永康三年为元年，

yǐ tǒng fǔ xíng dì zhì，

以统府行帝制，

zhì bǎi guān。

置百官。

yǐ zhào wáng lín wèi sī kōng lǐng shàng shū lìng，

以赵王麟为司空、领尚书令，

mù róng fǎ wèi zhōng jūn jiāng jūn，

慕容法为中军将军，

mù yú bá wèi shàng shū zuǒ pú yè，

慕舆拔为尚书左仆射，

dīng tōng wèi yòu pú yè。

丁通为右仆射。

lín fù móu fǎn，

麟复谋反，

dé shā zhī。

德杀之。

gēng zǐ，

庚子，

wèi wáng guī zì zhōng shān nán xún zhì gāo yì，

魏王珪自中山南巡至高邑，

dé wáng yǒng zhī zǐ xiàn，

得王永之子宪，

xǐ yuē wáng jǐng lüè zhī sūn yě。

喜曰：“王景略之孙也。

yǐ wéi běn zhōu zhōng zhèng，

”以为本州中正，

lǐng xuǎn cáo shì，

领选曹事，

jiān zhǎng mén xià。

兼掌门下。

zhì yè，

至鄴，

zhì xíng tái，

置行台，

yǐ lóng xiāng jiāng jūn rì nán gōng hé bá wèi shàng shū，

以龙骧将军日南公和跋为尚书，

yǔ zuǒ chéng jiǎ yí shuài lì bīng wǔ qiān rén zhèn yè。

与左丞贾彝帅吏兵五千人镇鄴。

guī zì yè hái zhōng shān，

珪自鄴还中山，

jiāng běi guī，

将北归，

fā zú wàn rén zhì zhí dào，

发卒万人治直道，

zì wàng dū záo héng lǐng zhì dài wǔ bǎi yú lǐ。

自望都凿恒岭至代五百馀里。

guī kǒng yǐ jì qù，

珪恐已既去，

shān dōng yǒu biàn，

山东有变，

fù zhì xíng tái yú zhōng shān，

复置行台于中山，

mìng wèi wáng yí zhèn zhī yǐ fǔ jūn dà jiàng jūn lüè yáng gōng zūn wèi shàng shū zuǒ pú yè，

命卫王仪镇之；以抚军大将军略阳公遵为尚书左仆射，

zhèn bó hǎi zhī hé kǒu。

镇勃海之合口。

yòu jiāng jūn yǐn guó dū zū yú jì zhōu，

右将军尹国督租于冀州，

wén guī jiāng běi hái，

闻珪将北还，

móu xí xìn dū ān nán jiāng jūn zhǎng sūn sōng zhí guó，

谋袭信都；安南将军长孙嵩执国，

zhǎn zhī。

斩之。

yàn qǐ lún hái zhì lóng chéng，

燕启伦还至龙城，

yán zhōng shān yǐ xiàn yàn zhǔ bǎo mìng bà bīng。

言中山已陷；燕主宝命罢兵。

liáo xī wáng nóng yán yú bǎo yuē jīn qiān dū shàng xīn，

辽西王农言于宝曰：“今迁都尚新，

wèi kě nán zhēng，

未可南征，

yí yīn chéng shī xí kù mò xī，

宜因成师袭库莫奚，

qǔ qí niú mǎ yǐ chōng jūn zī，

取其牛马以充军资，

gèng shěn xū shí，

更审虚实，

qí míng nián ér yì zhī。

俟明年而议之。

bǎo cóng zhī。

”宝从之。

jǐ wèi，

己未，

běi xíng。

北行。

gēng shēn，

庚申，

dù jiāo luò shuǐ。

渡浇洛水。

huì nán yàn wáng dé qiǎn shì láng lǐ yán yì bǎo，

会南燕王德遣侍郎李延诣宝，

yán shè guī xī shàng，

言：“涉珪西上，

zhōng guó kōng xū。

中国空虚。

yán zhuī bǎo jí zhī，

”延追宝及之，

bǎo dà xǐ，

宝大喜，

jí rì yǐn hái。

即日引还。

xīn yǒu，

辛酉，

wèi wáng guī fā zhōng shān，

魏王珪发中山，

xǐ shān dōng liù zhōu lì mín zá yí shí yú wàn kǒu yǐ shí dài。

徙山东六州吏民杂夷十馀万口以实代。

bó líng bó hǎi zhāng wǔ qún dào bìng qǐ，

博陵、勃海、章武群盗并起，

lüè yáng gōng zūn děng tǎo píng zhī。

略阳公遵等讨平之。

guǎng chuān tài shǒu hè lài lú，

广川太守贺赖卢，

xìng háo jiàn，

性豪健，

chǐ jū jì zhōu cì shǐ wáng fǔ zhī xià，

耻居冀州刺史王辅之下，

xí fǔ，

袭辅，

shā zhī，

杀之，

qū lēi shǒu bīng，

驱勒守兵，

lüè yáng píng dùn qiū zhū jùn，

掠阳平、顿丘诸郡，

nán dù hé，

南渡河，

bēn nán yàn。

奔南燕。

nán yàn wáng dé yǐ lài lú wèi bīng zhōu cì shǐ，

南燕王德以赖卢为并州刺史，

fēng guǎng níng wáng。

封广宁王。

xī qín wáng gān guī qiǎn qǐ fú yì zhōu gōng liáng zhī yáng zhān wǔ yǔn wú sān chéng，

西秦王乾归遣乞伏益州攻凉支阳、鹯武、允吾三城，

kè zhī，

克之，

lǔ wàn yú rén ér qù。

虏万馀人而去。

yàn zhǔ bǎo hái lóng chéng gōng，

燕主宝还龙城宫，

zhào zhū jūn jiù dùn，

诏诸军就顿，

bù tīng bà sàn，

不听罢散，

wén wǔ jiàng shì jiē yǐ jiā shǔ suí jià。

文武将士皆以家属随驾。

liáo xī wáng nóng cháng lè wáng shèng qiè jiàn，

辽西王农、长乐王盛切谏，

yǐ wéi bīng pí lì ruò，

以为：“兵疲力弱，

wèi xīn dé zhì，

魏新得志，

wèi kě yǔ dí，

未可与敌，

yí qiě yǎng bīng guān xìn。

宜且养兵观衅。

bǎo jiāng cóng zhī，

”宝将从之，

fǔ jūn jiāng jūn mù yú téng yuē bǎi xìng kě yǔ lè chéng，

抚军将军慕舆腾曰：“百姓可与乐成，

nán yǔ tú shǐ。

难与图始。

jīn shī zhòng yǐ jí，

今师众已集，

yí dú jué shèng xīn，

宜独决圣心，

chéng jī jìn qǔ，

乘机进取，

bù yí guǎng cǎi yì tóng yǐ jǔ dà jì。

不宜广采异同以沮大计。

bǎo nǎi yuē wú jì jué yǐ，

”宝乃曰：“吾计决矣，

gǎn jiàn zhě zhǎn èr yuè，

敢谏者斩！”二月，

yǐ hài，

乙亥，

bǎo chū jiù dùn，

宝出就顿，

liú shèng tǒng hòu shì。

留盛统后事。

jǐ mǎo，

己卯，

yàn jūn fā lóng chéng，

燕军发龙城，

mù yú téng wèi qián jūn，

慕舆腾为前军，

sī kōng nóng wèi zhōng jūn，

司空农为中军，

bǎo wèi hòu jūn，

宝为后军，

xiāng qù gè yī dùn，

相去各一顿，

lián yíng bǎi lǐ。

连营百里。

rén wǔ，

壬午，

bǎo zhì yǐ lián，

宝至乙连，

zhǎng shàng duàn sù gǔ sòng chì méi děng yīn zhòng xīn zhī dàn zhēng yì，

长上段速骨、宋赤眉等因众心之惮征役，

suì zuò luàn。

遂作乱。

sù gǔ děng jiē gāo yáng wáng lóng jiù duì，

速骨等皆高阳王隆旧队，

gòng bī lì lóng zǐ gāo yáng wáng chóng wéi zhǔ，

共逼立隆子高阳王崇为主，

shā lè làng wēi wáng zhòu zhōng mù xī gōng duàn yì jí zōng shì zhū wáng。

杀乐浪威王宙、中牟熙公段谊及宗室诸王。

hé jiān wáng xī sù yǔ chóng shàn，

河间王熙素与崇善，

chóng yōng yòu zhī，

崇拥佑之，

gù dú de miǎn。

故独得免。

yàn zhǔ bǎo jiāng shí yú qí bēn sī kōng nóng yíng，

燕主宝将十馀骑奔司空农营，

nóng jiāng chū yíng，

农将出迎，

zuǒ yòu bào qí yāo，

左右抱其腰，

zhǐ zhī，

止之，

yuē yí xiǎo qīng chéng，

曰：“宜小清澄，

bù kě biàn chū。

不可便出。

nóng yǐn dāo jiāng zhuó zhī，

”农引刀将斫之，

suì chū jiàn bǎo，

遂出见宝，

yòu chí xìn zhuī mù yú téng。

又驰信追慕舆腾。

guǐ wèi，

癸未，

bǎo nóng yǐn bīng hái qù dà yíng，

宝、农引兵还趣大营，

tǎo sù gǔ děng。

讨速骨等。

nóng yíng bīng yì yàn zhēng yì，

农营兵亦厌征役，

jiē qì zhàng zǒu，

皆弃仗走，

téng yíng yì kuì。

腾营亦溃。

bǎo nóng bēn hái lóng chéng。

宝、农奔还龙城。

cháng lè wáng shèng wén luàn，

长乐王盛闻乱，

yǐn bīng chū yíng，

引兵出迎，

bǎo nóng jǐn ér dé miǎn。

宝、农仅而得免。

kuài jī wáng dào zǐ jì wáng yīn zhī bī，

会稽王道子忌王、殷之逼，

yǐ qiáo wáng shàng zhī jí dì xiū zhī yǒu cái lüè，

以谯王尚之及弟休之有才略，

yǐn wèi fù xīn。

引为腹心。

shàng zhī shuō dào zǐ yuē jīn fāng zhèn qiáng shèng，

尚之说道子曰：“今方镇强盛，

zǎi xiàng quán qīng，

宰相权轻，

yí mì shù fù xīn yú wài yǐ zì fān wèi。

宜密树腹心于外以自籓卫。

dào zǐ cóng zhī，

”道子从之，

yǐ shén sī mǎ wáng yú wèi jiāng zhōu cì shǐ，

以甚司马王愉为江州刺史，

dū du jiāng zhōu jí yù zhōu zhī sì jùn jūn shì，

都督江州及豫州之四郡军事，

yòng wèi xíng yuán，

用为形援，

rì yè yǔ shàng zhī móu yì，

日夜与尚之谋议，

yǐ cì sì fāng zhī xì。

以伺四方之隙。

wèi wáng guī rú fán zhì gōng，

魏王珪如繁畤宫，

gěi xīn xǐ mín tián jí niú。

给新徙民田及牛。

guī tián yú bái dēng shān，

珪畋于白登山，

jiàn xióng jiāng shù zi，

见熊将数子，

wèi guàn jūn jiāng jūn yú lì dī yuē qīng míng yǒng jiàn，

谓冠军将军于栗磾曰：“卿名勇健，

néng bó cǐ hū duì yuē shòu jiàn rén guì，

能搏此乎？”对曰：“兽贱人贵，

ruò bó ér bù shèng，

若搏而不胜，

qǐ bù xū bì yī zhuàng shì hū nǎi qū zhì guī qián，

岂不虚毙一壮士乎！”乃驱致珪前，

jǐn shè ér huò zhī。

尽射而获之。

guī gù xiè zhī。

珪顾谢之。

xiù róng chuān qiú zhǎng ěr zhū yǔ jiàn cóng guī gōng jìn yáng zhōng shān yǒu gōng，

秀容川酋长尔硃羽健从珪攻晋阳、中山有功，

bài sàn qí cháng shì，

拜散骑常侍，

huán qí suǒ jū，

环其所居，

gē dì sān bǎi lǐ yǐ fēng zhī。

割地三百里以封之。

róu rán shù qīn wèi biān，

柔然数侵魏边，

shàng shū zhōng bīng láng lǐ xiān qǐng jī zhī。

尚书中兵郎李先请击之。

guī cóng zhī，

珪从之，

dà pò róu rán ér hái。

大破柔然而还。

yáng guǐ yǐ qí sī mǎ guō wěi wèi xī píng xiāng，

杨轨以其司马郭纬为西平相，

shuài shàng qí èr wàn běi fù guō nún。

帅上骑二万北赴郭黁。

tū fā niǎo gū qiǎn qí dì chē qí jiāng jūn nù tán shuài qí yī wàn zhù guǐ。

秃发鸟孤遣其弟车骑将军傉檀帅骑一万助轨。

guǐ zhì gū zāng，

轨至姑臧，

yíng yú chéng běi。

营于城北。

yàn shàng shū dùn qiū wáng lán hàn yīn yǔ duàn sù gǔ děng tōng móu，

燕尚书顿丘王兰汗阴与段速骨等通谋，

yǐn bīng yíng dōng chéng zhī dōng。

引兵营东城之东。

chéng zhōng liú shǒu bīng shǎo，

城中留守兵少，

cháng lè wáng shèng xǐ nèi jìn chéng zhī mín，

长乐王盛徙内近城之民，

dé dīng fū wàn yú，

得丁夫万馀，

chéng chéng yǐ yù zhī。

乘城以御之。

sù gǔ děng tóng móu cái bǎi yú rén，

速骨等同谋才百馀人，

yú jiē wèi suǒ qū xié，

馀皆为所驱胁，

mò yǒu dòu zhì。

莫有斗志。

sān yuè，

三月，

jiǎ wǔ，

甲午，

sù gǔ děng jiāng gōng chéng，

速骨等将攻城，

liáo xī huán liè wáng nóng kǒng bù néng shǒu，

辽西桓烈王农恐不能守，

qiě wèi lán hàn suǒ yòu，

且为兰汗所诱，

yè，

夜，

qián chū fù zhī，

潜出赴之，

jì yǐ zì quán。

冀以自全。

míng dàn，

明旦，

sù gǔ děng gōng chéng，

速骨等攻城，

chéng shàng jù zhàn shén lì，

城上拒战甚力，

sù gǔ zhī zhòng sǐ zhě yǐ bǎi shù。

速骨之众死者以百数。

sù gǔ nǎi jiāng nóng xún chéng，

速骨乃将农循城，

nóng sù yǒu zhōng jié wēi míng，

农素有忠节威名，

chéng zhōng zhī zhòng shì yǐ wéi qiáng，

城中之众恃以为强，

hū jiàn zài chéng xià，

忽见在城下，

wú bù jīng è sàng qì，

无不惊愕丧气，

suì jiē táo kuì。

遂皆逃溃。

sù gǔ rù chéng，

速骨入城，

zòng bīng shā lüě，

纵兵杀掠，

sǐ zhě láng jí。

死者狼籍。

bǎo shèng yǔ mù yú téng yú chóng zhāng zhēn lǐ hàn zhào ēn děng qīng qí nán zǒu。

宝、盛与慕舆腾、馀崇、张真、李旱、赵恩等轻骑南走。

sù gǔ yōu nóng yú diàn nèi。

速骨幽农于殿内。

zhǎng shàng ā jiāo luó，

长上阿交罗，

sù gǔ zhī móu zhǔ yě，

速骨之谋主也，

yǐ gāo yáng wáng chóng yòu ruò，

以高阳王崇幼弱，

gèng yù lì nóng。

更欲立农。

chóng qīn xìn zōng ràng chū lì jiān děng wén zhī，

崇亲信鬷让、出力犍等闻之，

dīng yǒu，

丁酉，

shā luó jí nóng。

杀罗及农。

sù gǔ jí wéi zhī zhū ràng děng。

速骨即为之诛让等。

nóng gù lì zuǒ wèi jiāng jūn yǔ wén bá wáng bēn liáo xī。

农故吏左卫将军宇文拔亡奔辽西。

gēng zǐ，

庚子，

lán hàn xí jī sù gǔ，

兰汗袭击速骨，

bìng qí dǎng jǐn shā zhī。

并其党尽杀之。

fèi chóng，

废崇，

fèng tài zǐ cè，

奉太子策，

chéng zhì dà shè，

承制大赦，

qiǎn shǐ yíng bǎo，

遣使迎宝，

jí yú jì chéng。

及于蓟城。

bǎo yù quán hái，

宝欲全还，

cháng lè wáng shèng děng jiē yuē hàn zhī zhōng zhà wèi kě zhī，

长乐王盛等皆曰：“汗之忠诈未可知，

jīn dān qí fù zhī，

今单骑赴之，

wàn yī hàn yǒu yì zhì，

万一汗有异志，

huǐ zhī wú jí。

悔之无及。

bù rú nán jiù fàn yáng wáng，

不如南就范阳王，

hé zhòng yǐ qǔ jì zhōu ruò qí bù jié，

合众以取冀州；若其不捷，

shōu nán fāng zhī zhòng，

收南方之众，

xú guī lóng dōu，

徐归龙都，

yì wèi wǎn yě。

亦未晚也。

bǎo cóng zhī。

”宝从之。

lí shí hú shuài hū yán tiě xī hé hú shuài zhāng chóng děng bù lè xǐ dài，

离石胡帅呼延铁、西河胡帅张崇等不乐徙代，

jù zhòng pàn wèi，

聚众叛魏，

wèi ān yuǎn jiāng jūn yǔ yuè tǎo píng zhī。

魏安远将军庾岳讨平之。

wèi wáng guī zhào jiàn wáng yí rù fǔ，

魏王珪召见王仪入辅，

yǐ lüè yáng gōng zūn dài zhèn zhōng shān。

以略阳公遵代镇中山。

xià，

夏，

sì yuè，

四月，

rén xū，

壬戌，

yǐ zhēng lǔ jiāng jūn mù chóng wèi tài wèi，

以征虏将军穆崇为太尉，

ān nán jiāng jūn zhǎng sūn sōng wèi sī tú。

安南将军长孙嵩为司徒。

yàn zhǔ bǎo cóng jiān dào guò yè，

燕主宝从间道过鄴，

yè rén qǐng liú，

鄴人请留，

bǎo bù xǔ。

宝不许。

nán zhì lí yáng，

南至黎阳，

fú yú hé xī，

伏于河西，

qiǎn zhōng huáng mén lìng zhào sī gào běi dì wáng zhōng yuē shàng yǐ èr yuè dé chéng xiàng biǎo，

遣中黄门令赵思告北地王钟曰：“上以二月得丞相表，

jí shí nán zhēng，

即时南征，

zhì yǐ lián，

至乙连，

huì cháng shàng zuò luàn，

会长上作乱，

shī jù lái cǐ。

失据来此。

wáng jí bái chéng xiàng fèng yíng zhōng，

王亟白丞相奉迎！”钟，

dé zhī cóng dì yě，

德之从弟也，

shǒu quàn dé chēng zūn hào，

首劝德称尊号，

wén ér è zhī，

闻而恶之，

zhí sī fù yù，

执思付狱，

yǐ zhuàng bái nán yàn wáng dé。

以状白南燕王德。

dé wèi qún xià yuē qīng děng yǐ shè jì dà jì，

德谓群下曰：“卿等以社稷大计，

quàn wú shè zhèng wú yì yǐ sì dì bō yuè，

劝吾摄政；吾亦以嗣帝播越，

mín shén fá zhǔ，

民神乏主，

gù quán shùn qún yì yǐ xì zhòng xīn。

故权顺群议以系众心。

jīn tiān fāng huǐ huò，

今天方悔祸，

sì dì dé hái，

嗣帝得还，

wú jiāng jù fǎ jià fèng yíng，

吾将具法驾奉迎，

xiè zuì xíng quē，

谢罪行阙，

hé rú huáng mén shì láng zhāng huà yuē jīn tiān xià dà luàn，

何如？”黄门侍郎张华曰：“今天下大乱，

fēi xióng cái wú yǐ níng jì qún shēng。

非雄才无以宁济群生。

sì dì àn nuò，

嗣帝暗懦，

bù néng shào lóng xiān tǒng。

不能绍隆先统。

bì xià ruò dǎo pǐ fū zhī jié，

陛下若蹈匹夫之节，

shě tiān shòu zhī yè，

舍天授之业，

wēi quán yī qù，

威权一去，

shēn shǒu bù bǎo，

身首不保，

kuàng shè jì qí dé xuè shí hū mù yú hù yuē sì dì bù dá shí yí，

况社稷其得血食乎！”慕舆护曰：“嗣帝不达时宜，

wěi qì guó dū，

委弃国都，

zì qǔ bài wáng，

自取败亡，

bù kān duō nàn，

不堪多难，

yì yǐ míng yǐ。

亦已明矣。

xī kuǎi kuì chū bēn，

昔蒯聩出奔，

wèi zhé bù nà，

卫辄不纳，

chūn qiū shì zhī。

《春秋》是之。

yǐ zi jù fù yóu kě，

以子拒父犹可，

kuàng yǐ fù jù zi hū jīn zhào sī zhī yán，

况以父拒子乎！今赵思之言，

wèi míng xū shí，

未明虚实，

chén qǐng wèi bì xià chí wǎng xiòng zhī。

臣请为陛下驰往诇之。

dé liú tì qiǎn zhī。

”德流涕遣之。

hù shuài zhuàng shì shù bǎi rén，

护帅壮士数百人，

suí sī ér běi，

随思而北，

shēng yán yíng wèi，

声言迎卫，

qí shí tú zhī。

其实图之。

bǎo jì qiǎn sī yì zhōng，

宝既遣思诣钟，

yú hòu dé qiáo zhě，

于后得樵者，

yán dé yǐ chēng zhì，

言德已称制，

jù ér běi zǒu。

惧而北走。

hù zhì，

护至，

wú suǒ jiàn，

无所见，

zhí sī yǐ huán。

执思以还。

dé yǐ sī liàn xí diǎn gù，

德以思练习典故，

yù liú ér yòng zhī。

欲留而用之。

sī yuē quǎn mǎ yóu zhī liàn zhǔ，

思曰：“犬马犹知恋主，

sī suī xíng chén，

思虽刑臣，

qǐ hái jiù shàng。

乞还就上。

dé gù liú zhī，

”德固留之，

sī nù yuē zhōu shì dōng qiān，

思怒曰：“周室东迁，

jìn zhèng shì yī。

晋、郑是依。

diàn xià qīn zé shū fù，

殿下亲则叔父，

wèi wèi shàng gōng，

位为上公，

bù néng shuài xiān qún hòu yǐ kuāng dì shì，

不能帅先群后以匡帝室，

ér xìng běn gēn zhī qīng，

而幸本根之倾，

wèi zhào wáng lún zhī shì，

为赵王伦之事，

sī suī bù néng rú shēn bāo xū zhī cún chǔ，

思虽不能如申包胥之存楚，

yóu mù gōng jūn bīn bù tōu shēng mǎng shì yě dé zhǎn zhī。

犹慕龚君宾不偷生莽世也！”德斩之。

bǎo qiǎn fú fēng zhōng gōng mù yú téng yǔ cháng lè wáng shèng shōu bīng jì zhōu，

宝遣扶风忠公慕舆腾与长乐王盛收兵冀州，

shèng yǐ téng sù bào héng，

盛以腾素暴横，

wèi mín suǒ yuàn，

为民所怨，

nǎi shā zhī。

乃杀之。

xíng zhì jù lù cháng lè，

行至巨鹿、长乐，

shuō zhū háo jié，

说诸豪杰，

jiē yuàn qǐ bīng fèng bǎo。

皆愿起兵奉宝。

bǎo yǐ lán hàn sì yàn zōng miào，

宝以兰汗祀燕宗庙，

suǒ wéi shì shùn，

所为似顺，

yì yù hái lóng chéng，

意欲还龙城，

bù kěn liú jì zhōu，

不肯留冀州，

nǎi běi xíng。

乃北行。

zhì jiàn ān，

至建安，

dǐ mín zhāng cáo jiā。

抵民张曹家。

cáo sù wǔ jiàn，

曹素武健，

qǐng wèi bǎo hé zhòng，

请为宝合众，

shèng yì quàn bǎo yí qiě zhù liú，

盛亦劝宝宜且驻留，

chá hàn qíng zhuàng。

察汗情状。

bǎo nǎi qiǎn rǒng cóng pú yè lǐ hàn xiān wǎng jiàn hàn，

宝乃遣冗从仆射李旱先往见汗，

bǎo liú dùn shí chéng。

宝留顿石城。

huì hàn qiǎn zuǒ jiāng jūn sū chāo fèng yíng，

会汗遣左将军苏超奉迎，

chén hàn zhōng kuǎn。

陈汗忠款。

bǎo yǐ hàn yàn wáng chuí zhī jiù，

宝以汗燕王垂之舅，

shèng zhī fēi fù yě，

盛之妃父也，

wèi bì wú tā，

谓必无它，

bù dài hàn fǎn，

不待旱返，

suì xíng。

遂行。

shèng liú tì gù jiàn，

盛流涕固谏，

bǎo bù tīng，

宝不听，

liú shèng zài hòu，

留盛在后，

shèng yǔ jiāng jūn zhāng zhēn xià dào bì nì。

盛与将军张真下道避匿。

dīng hài，

丁亥，

bǎo zhì suǒ mò hàn xíng，

宝至索莫汗陉，

qù lóng chéng sì shí lǐ，

去龙城四十里，

chéng zhōng jiē xǐ。

城中皆喜。

hàn huáng bù，

汗惶怖，

yù zì chū qǐng zuì，

欲自出请罪，

xiōng dì gòng jiàn zhǐ zhī。

兄弟共谏止之。

hàn nǎi qiǎn dì jiā nán shuài wǔ bǎi qí chū yíng，

汗乃遣弟加难帅五百骑出迎，

yòu qiǎn xiōng dī bì mén zhǐ zhàng，

又遣兄堤闭门止仗，

jìn rén chū rù。

禁人出入。

chéng zhōng jiē zhī qí jiāng wèi biàn，

城中皆知其将为变，

ér wú rú zhī hé。

而无如之何。

jiā nán jiàn bǎo yú xíng běi，

加难见宝于陉北，

bài yè yǐ，

拜谒已，

cóng bǎo jù jìn。

从宝俱进。

yǐng yīn liè gōng yú chóng mì yán yú bǎo yuē guān jiā nán xíng sè，

颍阴烈公馀崇密言于宝曰：“观加难形色，

huò biàn shén bī，

祸变甚逼，

yí liú sān sī，

宜留三思，

nài hé jìng qián bǎo bù cóng。

奈何径前！”宝不从。

xíng shù lǐ，

行数里，

jiā nán xiān zhí chóng，

加难先执崇，

chóng dà hū mà yuē rǔ jiā xìng yuán fèi fǔ，

崇大呼骂曰：“汝家幸缘肺腑，

méng guó chǒng róng，

蒙国宠荣，

fù zōng bù zú yǐ bào。

覆宗不足以报。

jīn nǎi gǎn móu cuàn nì，

今乃敢谋篡逆，

cǐ tiān dì suǒ bù róng，

此天地所不容，

jì dàn mù jí tú miè，

计旦慕即屠灭，

dàn hèn wǒ bù dé shǒu kuài rǔ cáo ěr jiā nán shā zhī。

但恨我不得手脍汝曹耳！”加难杀之。

yǐn bǎo rù lóng chéng wài dǐ，

引宝入龙城外邸，

shì zhī。

弑之。

hàn shì bǎo yuē líng dì，

汗谥宝曰灵帝，

shā xiàn āi tài zǐ cè jí wáng gōng qīng shì bǎi yú rén，

杀献哀太子策及王公卿士百馀人，

zì chēng dà dū dū dà jiàng jūn dà chán yú chāng lí wáng，

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昌黎王，

yuán yuán qīng lóng。

元元青龙。

yǐ dī wèi tài wèi，

以堤为太尉，

jiā nán wéi chē qí jiāng jūn，

加难为车骑将军，

fēng hé jiān wáng xī wèi liáo dōng gōng，

封河间王熙为辽东公，

rú qǐ sòng gù shì。

如杞、宋故事。

cháng lè wáng shèng wén zhī，

长乐王盛闻之，

chí yù fù āi zhāng zhēn zhǐ zhī。

驰欲赴哀；张真止之。

shèng yuē wǒ jīn yǐ qióng guī hàn。

盛曰：“我今以穷归汗。

hàn xìng yú qiǎn，

汗性愚浅，

bì niàn hūn yīn，

必念婚姻，

bù rěn shā wǒ。

不忍杀我。

xún yuè zhī jiān，

旬月之间，

zú yǐ zhǎn wú qíng zhì。

足以展吾情志。

suì wǎng jiàn hàn。

”遂往见汗。

hàn qī yǐ shì jí shèng fēi jiē qì tì qǐng shèng yú hàn，

汗妻乙氏及盛妃皆泣涕请盛于汗，

shèng fēi fù dùn tóu yú zhū xiōng dì。

盛妃复顿头于诸兄弟。

hàn cè rán āi zhī，

汗恻然哀之，

nǎi shě shèng yú gōng zhōng，

乃舍盛于宫中，

yǐ wéi shì zhōng zuǒ guāng lù dài fu，

以为侍中、左光禄大夫，

qīn dài rú jiù。

亲待如旧。

dī jiā nán lǚ qǐng shā shèng，

堤、加难屡请杀盛，

hàn bù cóng。

汗不从。

dī jiāo hěn huāng yín，

堤骄很荒淫，

shì hàn duō wú lǐ，

事汗多无礼，

shèng yīn ér jiān zhī。

盛因而间之。

yóu shì hàn xiōng dì jìn xiāng xián jì。

由是汗兄弟浸相嫌忌。

liáng tài yuán gōng zuǎn jiāng bīng jī yáng guǐ，

凉太原公纂将兵击杨轨，

guō nún jiù zhī，

郭黁救之，

zuǎn bài hái。

纂败还。

duàn yè shǐ jǔ qú méng xùn gōng xī jùn，

段业使沮渠蒙逊攻西郡，

zhí tài shǒu lǚ chún yǐ guī。

执太守吕纯以归。

chún，

纯，

guāng zhī dì zǐ yě。

光之弟子也。

yú shì jìn chāng tài shǒu wáng dé dūn huáng tài shǒu zhào jùn mèng mǐn jiē yǐ jùn jiàng yè。

于是晋昌太守王德、敦煌太守赵郡孟敏皆以郡降业。

yè fēng méng xùn wèi lín chí hóu，

业封蒙逊为临池侯，

yǐ dé wèi jiǔ quán tài shǒu，

以德为酒泉太守，

mǐn wèi shā zhōu cì shǐ。

敏为沙州刺史。

liù yuè，

六月，

bǐng zǐ，

丙子，

wèi wáng guī mìng qún chén yì guó hào。

魏王珪命群臣议国号。

jiē yuē zhōu qín yǐ qián，

皆曰：“周、秦以前，

jiē zì zhū hòu shēng wèi tiān zǐ，

皆自诸候升为天子，

yīn yǐ qí guó wèi tiān xià hào。

因以其国为天下号。

hàn shì yǐ lái，

汉氏以来，

jiē wú chǐ tǔ zhī zī。

皆无尺土之资。

wǒ guó jiā bǎi shì xiàng chéng，

我国家百世相承，

kāi jī dài běi，

开基代北，

suì fǔ yǒu fāng xià，

遂抚有方夏，

jīn yí yǐ dài wéi hào。

今宜以代为号。

huáng mén shì láng cuī hóng yuē xī shāng rén bù cháng jué jū，

”黄门侍郎崔宏曰：“昔商人不常厥居，

gù liǎng chēng yīn shāng dài suī jiù bāng，

故两称殷、商；代虽旧邦，

qí mìng wéi xīn，

其命惟新，

dēng guó zhī zhuāng，

登国之妆，

yǐ gèng yuē wèi。

已更曰魏。

fū wèi zhě，

夫魏者，

dà míng，

大名，

shén zhōu zhī shàng guó mín，

神州之上国民，

yí chēng wèi rú gù。

宜称魏如故。

guī cóng zhī。

”珪从之。

yáng guǐ zì shì qí zhòng，

杨轨自恃其众，

yù yǔ liáng wáng guāng jué zhàn，

欲与凉王光决战，

guō nún měi yǐ tiān dào yì zhǐ zhī。

郭黁每以天道抑止之。

liáng cháng shān gōng hóng zhèn zhāng yè，

凉常山公弘镇张掖，

duàn yè shǐ jǔ qú nán chéng jí wáng dé gōng zhī guāng shǐ tài yuán gōng zuǎn jiāng bīng yíng zhī。

段业使沮渠男成及王德攻之；光使太原公纂将兵迎之。

yáng guǐ yuē lǚ hóng jīng bīng yī wàn，

杨轨曰：“吕弘精兵一万，

ruò yǔ guāng hé，

若与光合，

zé gū zāng yì qiáng，

则姑臧益强，

bù kě qǔ yǐ。

不可取矣。

nǎi yǔ tū fā lì lù gū gòng yāo jī zuǎn，

”乃与秃发利鹿孤共邀击纂，

zuǎn yǔ zhàn，

纂与战，

dà pò zhī guǐ bēn wáng qǐ jī。

大破之；轨奔王乞基。

nún xìng biǎn jí cán rěn，

黁性褊急残忍，

bù wéi shì mín suǒ fù，

不为士民所附，

wén guǐ bài zǒu，

闻轨败走，

jiàng xī qín。

降西秦。

xī qín wáng gān guī yǐ wéi jiàn zhōng jiāng jūn sàn qí cháng shì。

西秦王乾归以为建忠将军、散骑常侍。

hóng yǐn bīng qì zhāng yè dōng zǒu，

弘引兵弃张掖东走，

duàn yè xǐ zhì zhāng yè，

段业徙治张掖，

jiāng zhuī jī hóng。

将追击弘。

jǔ qú méng xùn jiàn yuē guī shī wù è，

沮渠蒙逊谏曰：“归师勿遏，

qióng kòu wù zhuī，

穷寇勿追，

bīng jiā zhī jiè yě。

兵家之戒也。

yè bù cóng，

”业不从，

dà bài ér hái，

大败而还，

lài méng xùn yǐ miǎn。

赖蒙逊以免。

yè chéng xī ān，

业城西安，

yǐ qí jiāng zāng mò hái wèi tài shǒu。

以其将臧莫孩为太守。

méng xùn yuē mò hái yǒng ér wú móu，

蒙逊曰：“莫孩勇而无谋，

zhī jìn bù zhī tuì cǐ nǎi wèi zhī zhù zhǒng，

知进不知退；此乃为之筑冢，

fēi zhù chéng yě yè bù cóng，

非筑城也！”业不从，

mò hái xún wèi lǚ zuǎn suǒ pò。

莫孩寻为吕纂所破。

yàn tài yuán wáng qí，

燕太原王奇，

kǎi zhī zǐ，

楷之子，

lán hàn zhī wài sūn yě，

兰汗之外孙也，

hàn yì bù shā，

汗亦不杀，

yǐ wéi zhēng nán jiāng jūn，

以为征南将军，

dé rù jiàn cháng lè wáng shèng。

得入见长乐王盛。

shèng qián shǐ qí táo chū qǐ bīng。

盛潜使奇逃出起兵。

qí qǐ bīng yú jiàn ān，

奇起兵于建安，

zhòng zhì shù qiān，

众至数千，

hàn qiǎn lán dī tǎo zhī。

汗遣兰堤讨之。

shèng wèi hàn yuē shàn jū xiǎo ér，

盛谓汗曰：“善驹小儿，

wèi néng bàn cǐ，

未能办此，

qǐ fēi yǒu jiǎ tuō qí míng yù wèi nèi yìng zhě hū tài wèi sù jiāo，

岂非有假托其名欲为内应者乎！太尉素骄，

nán xìn，

难信，

bù yí wěi yǐ dà zhòng。

不宜委以大众。

hàn rán zhī，

”汗然之，

bà dī bīng，

罢堤兵，

gèng qiǎn fǔ jūn jiāng jūn chóu ní mù jiāng bīng tǎo qí。

更遣抚军将军仇尼慕将兵讨奇。

yú shì lóng chéng zì xià bù yǔ zhì yú qiū qī yuè，

于是龙城自夏不雨至于秋七月，

hàn rì yì yàn zhū miào jí bǎo shén zuò dùn shǒu dǎo qǐng，

汗日诣燕诸庙及宝神座顿首祷请，

wěi zuì yú lán jiā nán。

委罪于兰加难。

dī jí jiā nán wén zhī，

堤及加难闻之，

nù，

怒，

qiě jù zhū。

且惧诛。

yǐ sì，

乙巳，

xiāng yǔ shuài suǒ bù xí chóu ní mù jūn，

相与帅所部袭仇尼慕军，

bài zhī。

败之。

hàn dà jù，

汗大惧，

qiǎn tài zǐ mù jiāng bīng tǎo zhī。

遣太子穆将兵讨之。

mù wèi hàn yuē mù róng shèng，

穆谓汗曰：“慕容盛，

wǒ zhī chóu chóu，

我之仇雠，

bì yǔ qí xiāng biǎo lǐ，

必与奇相表里，

cǐ nǎi fù xīn zhī jí，

此乃腹心之疾，

bù kě yǎng yě，

不可养也，

yí xiān chú zhī。

宜先除之。

hàn yù shā shèng，

”汗欲杀盛，

xiān yǐn jiàn，

先引见，

chá zhī。

察之。

shèng fēi zhī zhī，

盛妃知之，

mì yǐ gào shèng，

密以告盛，

shèng chēng jí bù chū，

盛称疾不出，

hàn yì zhǐ bù shā。

汗亦止不杀。

lǐ hàn wèi shuāng liú zhōng zhāng háo zhāng zhēn，

李旱、卫双、刘忠、张豪、张真，

jiē shèng sù suǒ hòu yě，

皆盛素所厚也，

ér mù yǐn yǐ wéi fù xīn，

而穆引以为腹心，

hàn shuāng dé chū rù zhì shèng suǒ，

旱、双得出入至盛所，

qián yǔ shèng jié móu。

潜与盛结谋。

dīng wèi，

丁未，

mù jī dī jiā nán děng，

穆击堤、加难等，

pò zhī。

破之。

gēng xū，

庚戌，

xiǎng jiàng shì，

飨将士，

hàn mù jiē zuì，

汗、穆皆醉，

shèng yè rú cè，

盛夜如厕，

yīn yú yuán rù yú dōng gōng，

因逾垣入于东宫，

yǔ hàn děng gòng shā mù。

与旱等共杀穆。

shí jūn wèi jiě yán，

时军未解严，

jiē jù zài mù shě，

皆聚在穆舍，

wén shèng dé chū，

闻盛得出，

hū yuè zhēng xiān，

呼跃争先，

gōng hàn，

攻汗，

zhǎn zhī。

斩之。

hàn zi lǔ gōng hé chén gōng yáng fēn tún lìng zhī bái láng，

汗子鲁公和、陈公扬分屯令支、白狼，

shèng qiǎn hàn zhēn xí zhū zhī。

盛遣旱、真袭诛之。

dī jiā nán wáng nì，

堤、加难亡匿，

bǔ dé，

捕得，

zhǎn zhī。

斩之。

yú shì nèi wài tiē rán，

于是内外帖然，

shì nǚ xiāng qìng。

士女相庆。

yǔ wén bá shuài zhuàng shì shù bǎi lái fù，

宇文拔帅壮士数百来赴，

shèng bài bá wèi dà zōng zhèng。

盛拜拔为大宗正。

xīn hài，

辛亥，

gào yú tài miào，

告于太庙，

lìng yuē lài wǔ zǔ zhī xiū，

令曰：“赖五祖之休，

wén wǔ zhī lì，

文武之力，

zōng miào shè jì yōu ér fù xiǎn。

宗庙社稷幽而复显。

bù dú gū yǐ miǎo miǎo zhī shēn miǎn bù tóng tiān zhī zé，

不独孤以眇眇之身免不同天之责，

fán zài chén mín jiē dé míng mù dāng shì。

凡在臣民皆得明目当世。

yīn dà shè，

”因大赦，

gǎi yuán jiàn píng。

改元建平。

shèng qiān bù gǎn chēng zūn hào，

盛谦不敢称尊号，

yǐ cháng lè wáng shè xíng tǒng zhì。

以长乐王摄行统制。

zhū wáng jiē jiàng chēng gōng，

诸王皆降称公，

yǐ dōng yáng gōng gēn wèi shàng shū zuǒ pú yè，

以东阳公根为尚书左仆射，

wèi lún yáng qiú lǔ gōng wáng téng wèi shàng shū，

卫伦、阳璆、鲁恭、王腾为尚书，

yuè zhēn wèi shì zhōng，

悦真为侍中，

yáng zhé wèi zhōng shū jiān，

阳哲为中书监，

zhāng tōng wèi zhōng lǐng jūn，

张通为中领军，

zì yú wén wǔ gè fù jiù wèi。

自馀文武各复旧位。

gǎi shì bǎo yuē huì mǐn huáng dì，

改谥宝曰惠闵皇帝，

miào hào liè zōng。

庙号烈宗。

chū，

初，

tài yuán wáng qí jǔ bīng jiàn ān，

太原王奇举兵建安，

nán běi zhī mín xī rán cóng zhī。

南、北之民翕然从之。

lán hàn qiǎn qí xiōng zi quán tǎo qí，

兰汗遣其兄子全讨奇，

qí jī miè zhī，

奇击灭之，

pǐ mǎ bù fǎn，

匹马不返，

jìn tún yǐ lián。

进屯乙连。

shèng jì zhū hàn，

盛既诛汗，

mìng qí bà bīng。

命奇罢兵。

qí yòng dīng líng yán shēng wū huán wáng lóng zhī móu，

奇用丁零严生、乌桓王龙之谋，

suì bù shòu mìng，

遂不受命，

jiǎ yín，

甲寅，

lè bīng sān wàn yú rén jìn zhì héng gōu，

勒兵三万馀人进至横沟，

qù lóng chéng shí lǐ。

去龙城十里。

shèng chū jī，

盛出击，

dà pò zhī，

大破之，

zhí qí ér hái，

执奇而还，

zhǎn qí dǎng bǎi yú rén，

斩其党百馀人，

cì qí sǐ，

赐奇死，

huán wáng zhī sì suì jué。

桓王之嗣遂绝。

qún chén gù qǐng shàng zūn hào，

群臣固请上尊号，

shèng fú xǔ。

盛弗许。

wèi wáng guī qiān dū píng chéng，

魏王珪迁都平城，

shǐ yíng gōng shì，

始营宫室，

jiàn zōng miào，

建宗庙，

lì shè jì。

立社稷。

zōng miào suì wǔ jì，

宗庙岁五祭，

yòng fēn zhì jí là。

用分、至及腊。

huán xuán qiú wèi guǎng zhōu。

桓玄求为广州。

kuài jī wáng dào zǐ jì xuán，

会稽王道子忌玄，

bù yù shǐ jū jīng zhōu，

不欲使居荆州，

yīn qí suǒ yù，

因其所欲，

yǐ xuán wèi dū jiāo guǎng èr zhōu jūn shì guǎng zhōu cì shǐ xuán shòu mìng ér bù xíng。

以玄为督交、广二州军事、广州刺史；玄受命而不行。

yù zhōu cì shǐ yǔ kǎi yǐ dào zǐ gē qí sì jùn shǐ wáng yú dū zhī，

豫州刺史庾楷以道子割其四郡使王愉督之，

shàng shū yán jiāng zhōu nèi dì，

上疏言：“江州内地，

ér xī fǔ běi dài kòu róng，

而西府北带寇戎，

bù yīng shǐ yú fēn dū。

不应使愉分督。

cháo tíng bù xǔ。

”朝廷不许。

kǎi nù，

楷怒，

qiǎn qí zi hóng shuō wáng gōng yuē shàng zhī xiōng dì fù bǐng jī quán，

遣其子鸿说王恭曰：“尚之兄弟复秉机权，

guò yú guó bǎo，

过于国宝，

yù jiǎ cháo wēi xuē ruò fāng zhèn，

欲假朝威削弱方镇，

chéng ài qián shì，

惩艾前事，

wèi huò bù cè。

为祸不测。

jīn jí qí móu yì wèi chéng，

今及其谋议未成，

yí zǎo tú zhī。

宜早图之。

gōng yǐ wéi rán，

”恭以为然，

yǐ gào yīn zhòng kān huán xuán。

以告殷仲堪、桓玄。

zhòng kān xuán xǔ zhī，

仲堪、玄许之，

tuī gōng wèi méng zhǔ，

推恭为盟主，

kè qī tóng qù jīng shī。

刻期同趣京师。

shí nèi wài yí zǔ，

时内外疑阻，

jīn luó yán jí，

津逻严急，

zhòng kān yǐ xié juàn wèi shū，

仲堪以斜绢为书，

nèi jiàn gǎn zhōng，

内箭簳中，

hé dī qī zhī，

合镝漆之，

yīn yǔ kǎi yǐ sòng gōng。

因庾楷以送恭。

gōng fā shū，

恭发书，

juàn wén jiǎo lì，

绢文角戾，

bù fù néng biàn zhòng kān shǒu shū，

不复能辨仲堪手书，

yí kǎi zhà wèi zhī，

疑楷诈为之，

qiě wèi zhòng kān qù nián yǐ wéi qī bù fù，

且谓仲堪去年已违期不赴，

jīn bì bù dòng，

今必不动，

nǎi xiān qī jǔ bīng。

乃先期举兵。

sī mǎ liú láo zhī jiàn yuē jiāng jūn，

司马刘牢之谏曰：“将军，

guó zhī yuán jiù kuài jī wáng，

国之元舅；会稽王，

tiān zǐ shū fù yě。

天子叔父也。

kuài jī wáng yòu dāng guó bǐng zhèng，

会稽王又当国秉政，

xiàng wèi jiāng jūn lù qí suǒ ài wáng guó bǎo wáng xù，

向为将军戮其所爱王国宝、王绪，

yòu sòng wáng xīn shū，

又送王廞书，

qí shēn fú jiāng jūn yǐ duō yǐ。

其深伏将军已多矣。

qǐng suǒ yuán rèn，

顷所援任，

suī wèi yǔn qiè，

虽未允惬，

yì fēi dà shī。

亦非大失。

gē yǔ kǎi sì jùn yǐ pèi wáng yú，

割庾楷四郡以配王愉，

yú jiāng jūn hé sǔn jìn yáng zhī jiǎ，

于将军何损！晋阳之甲，

qǐ kě shǔ xìng hū gōng bù cóng，

岂可数兴乎！”恭不从，

shàng biǎo qǐng tǎo wáng yú sī mǎ shàng zhī xiōng dì。

上表请讨王愉、司马尚之兄弟。

dào zǐ shǐ rén shuō kǎi yuē xī wǒ yī qīng，

道子使人说楷曰；“昔我一卿，

ēn rú gǔ ròu，

恩如骨肉，

zhàng zhōng zhī yǐn，

帐中之饮，

jié dài zhī yán，

结带之言，

kě wèi qīn yǐ。

可谓亲矣。

qīng jīn qì jiù jiāo，

卿今弃旧交，

jié xīn yuán，

结新援，

wàng wáng gōng chóu xī líng wǔ zhī chǐ hū ruò yù wěi tǐ ér chén zhī，

忘王恭畴昔陵侮之耻乎！若欲委体而臣之，

shǐ gōng dé zhì，

使恭得志，

bì yǐ qīng wèi fǎn fù zhī rén，

必以卿为反覆之人，

ān kěn shēn xiāng qīn xìn shǒu shēn qiě bù kě bǎo，

安肯深相亲信！首身且不可保，

kuàng fù guì hū kǎi nù yuē wáng gōng xī fù shān líng，

况富贵乎！”楷怒曰：“王恭昔赴山陵，

xiāng wáng yōu jù wú jì，

相王忧惧无计，

wǒ zhī shì jí，

我知事急，

xún lè bīng ér zhì，

寻勒兵而至，

gōng bù gǎn fā。

恭不敢发。

qù nián zhī shì，

去年之事，

wǒ yì qí mìng ér dòng。

我亦俟命而动。

wǒ shì xiāng wáng，

我事相王，

wú xiāng fù zhě。

无相负者。

xiāng wáng bù néng jù gōng，

相王不能拒恭，

fǎn shā guó bǎo jí xù，

反杀国宝及绪，

zì ěr yǐ lái，

自尔已来，

shuí gǎn fù wèi xiāng wáng jìn lì zhě yǔ kǎi shí bù néng yǐ bǎi kǒu zhù rén tú miè。

谁敢复为相王尽力者！庾楷实不能以百口助人屠灭。

shí kǎi yǐ yīng gōng xí，

”时楷已应恭檄，

zhèng zhēng shì mǎ。

正征士马。

xìn fǎn，

信返，

cháo tíng yōu jù，

朝廷忧惧，

nèi wài jiè yán。

内外戒严。

kuài jī shì zǐ yuán xiǎn yán yú dào zǐ yuē qián bù tǎo wáng gōng，

会稽世子元显言于道子曰：“前不讨王恭，

gù yǒu jīn rì nán。

故有今日难。

jīn ruò fù cóng qí yù，

今若复从其欲，

zé tài zǎi zhī huò zhì yǐ。

则太宰之祸至矣。

dào zǐ bù zhī suǒ wéi，

道子不知所为，

xī yǐ shì wěi yuán xiǎn，

悉以事委元显，

rì yǐn chún jiǔ ér yǐ。

日饮醇酒而已。

yuán xiǎn cōng jǐng，

元显聪警，

pí shè wén yì，

皮涉文义，

zhì qì guǒ ruì，

志气果锐，

yǐ ān wēi wèi jǐ rèn。

以安危为己任。

fù huì zhī zhě，

附会之者，

wèi yuán xiǎn shén wǔ，

谓元显神武，

yǒu míng dì zhī fēng。

有明帝之风。

yīn zhòng kān wén gōng jǔ bīng，

殷仲堪闻恭举兵，

zì yǐ qù suì hòu qī，

自以去岁后期，

nǎi lè bīng qù fā。

乃勒兵趣发。

zhòng kān sù bù xí wèi jiāng，

仲堪素不习为将，

xī yǐ jūn shì wěi nán jùn xiāng yáng quán qī xiōng dì，

悉以军事委南郡相杨佺期兄弟，

shǐ quán qī shuài zhōu shī wǔ qiān wèi qián fēng，

使佺期帅舟师五千为前锋，

huán xuán cì zhī，

桓玄次之，

zhòng kān shuài bīng èr wàn，

仲堪帅兵二万，

xiāng jì ér xià。

相继而下。

quán qī zì yǐ qí xiān hàn tài wèi zhèn zhì fù liàng，

佺期自以其先汉太尉震至父亮，

jiǔ shì jiē yǐ cái dé zhù míng，

九世皆以才德著名，

jīn qí mén dì，

矜其门地，

wèi jiāng zuǒ mò jí。

谓江左莫及。

yǒu yǐ bǐ wáng xún zhě，

有以比王珣者，

quán qī yóu huì hèn。

佺期犹恚恨。

ér shí liú yǐ qí wǎn guò jiāng，

而时流以其晚过江，

hūn huàn shī lèi，

婚宦失类，

quán qī jí xiōng guǎng dì sī píng cóng dì zī jìng jiē cū guǎng，

佺期及兄广、弟思平、从弟孜敬皆粗犷，

měi pái yì zhī。

每排抑之。

quán qī cháng kāng kǎi qiè chǐ，

佺期常慷慨切齿，

yù yīn shì jì yǐ chěng qí zhì，

欲因事际以逞其志，

gù yì zàn chéng zhòng kān zhī móu。

故亦赞成仲堪之谋。

bā yuè，

八月，

quán qī xuán yǎn zhì pén kǒu。

佺期、玄奄至湓口。

wáng yú wú bèi，

王愉无备，

huáng jù bēn lín chuān，

惶遽奔临川，

xuán qiǎn piān jūn zhuī huò zhī。

玄遣偏军追获之。

yàn yǐ hé jiān gōng xī wèi shì zhōng chē qí dà jiàng jūn zhōng lǐng jūn sī lì xiào wèi，

燕以河间公熙为侍中、车骑大将军、中领军、司隶校尉，

chéng yáng gōng yuán wèi wèi jiāng jūn。

城阳公元为卫将军。

yuán，

元，

bǎo zhī zǐ yě。

宝之子也。

yòu yǐ liú zhōng wèi zuǒ jiāng jūn，

又以刘忠为左将军，

zhāng háo wèi hòu jiāng jūn，

张豪为后将军，

bìng cì xìng mù róng shì。

并赐姓慕容氏。

lǐ hàn wèi zhōng cháng shì fǔ guó jiāng jūn，

李旱为中常侍、辅国将军，

wèi shuāng wèi qián jiāng jūn，

卫双为前将军，

zhāng shùn wèi zhèn xī jiāng jūn chāng lí yǐn，

张顺为镇西将军、昌黎尹，

zhāng zhēn wèi yòu jiāng jūn jiē fēng gōng。

张真为右将军；皆封公。

yǐ hài，

乙亥，

yàn bù bīng xiào wèi mǎ qín děng móu fǎn，

燕步兵校尉马勤等谋反，

fú zhū shì lián piào qí jiāng jūn gāo yáng gōng chóng chóng dì dōng píng gōng chéng，

伏诛；事连骠骑将军高阳公崇、崇弟东平公澄，

jiē cì sǐ。

皆赐死。

níng shuò jiāng guó dèng qǐ fāng nán yáng tài shǒu lǘ qiū xiàn jiāng bīng èr wàn jī nán yàn，

宁朔将国邓启方、南阳太守闾丘羡将兵二万击南燕，

yǔ nán yàn zhōng jūn jiāng guó fǎ fǔ jūn jiāng jūn hé zhàn yú guǎn chéng，

与南燕中军将国法、抚军将军和战于管城，

qǐ fāng děng bīng bài，

启方等兵败，

dān qí zǒu miǎn。

单骑走免。

wèi wáng guī mìng yǒu sī zhèng fēng jī，

魏王珪命有司正封畿，

biāo dào lǐ，

标道里，

píng quán héng，

平权衡，

shěn duó liàng qiǎn shǐ xún xíng jùn guó，

审度量；遣使循行郡国，

jǔ zòu shǒu zǎi bù fǎ zhě，

举奏守宰不法者，

qīn kǎo chá chù zhì zhī。

亲考察黜陟之。

jiǔ yuè，

九月，

xīn mǎo，

辛卯，

jiā kuài jī wáng dào zǐ huáng yuè，

加会稽王道子黄钺，

yǐ shì zǐ yuán xiǎn wèi zhēng tǎo dū du，

以世子元显为征讨都督，

qiǎn wèi jiāng jūn wáng xún yòu jiāng jūn xiè yǎn jiāng bīng tǎo wáng gōng，

遣卫将军王珣、右将军谢琰将兵讨王恭，

qiáo wáng shàng zhī jiāng bīng tǎo yǔ kǎi。

谯王尚之将兵讨庾楷。

yǐ wèi，

乙未，

yàn yǐ dōng yáng gōng gēn wèi shàng shū lìng，

燕以东阳公根为尚书令，

zhāng tōng wèi zuǒ pú yè，

张通为左仆射，

wèi lún wèi yòu pú yè，

卫伦为右仆射，

mù róng háo wèi yōu zhōu cì shǐ，

慕容豪为幽州刺史，

zhèn féi rú。

镇肥如。

jǐ hài，

己亥，

qiáo wáng shàng zhī dà pò yǔ kǎi yú niú zhǔ，

谯王尚之大破庾楷于牛渚，

kǎi dān qí bēn huán xuán。

楷单骑奔桓玄。

kuài jī wáng dào zǐ yǐ shàng zhī wèi yù zhōu cì shǐ，

会稽王道子以尚之为豫州刺史，

dì huī zhī wèi piào qí sī mǎ dān yáng yǐn，

弟恢之为骠骑司马、丹杨尹，

yǔn zhī wèi wú guó nèi shǐ，

允之为吴国内史，

xiū zhī wèi xiāng chéng tài shǒu，

休之为襄城太守，

gè yōng bīng mǎ yǐ wéi jǐ yuán。

各拥兵马以为己援。

yǐ sì，

乙巳，

huán xuán dà pò guān jūn yú bái shí。

桓玄大破官军于白石。

xuán yǔ yáng quán qī jìn zhì héng jiāng，

玄与杨佺期进至横江，

shàng zhī tuì zǒu，

尚之退走，

huī zhī suǒ lǐng shuǐ jūn jiē méi。

恢之所领水军皆没。

bǐng wǔ，

丙午，

dào zǐ tún zhōng táng，

道子屯中堂，

yuán xiǎn shǒu shí tou，

元显守石头，

jǐ yǒu，

己酉，

wáng xún shǒu běi jiāo，

王珣守北郊，

xiè yǎn tún xuān yáng mén，

谢琰屯宣阳门，

yǐ bèi zhī。

以备之。

wáng gōng sù yǐ cái dì líng wù，

王恭素以才地陵物，

jì shā wáng guó bǎo，

既杀王国宝，

zì wèi wēi wú bù xíng，

自谓威无不行，

zhàng liú láo zhī wèi zhǎo yá ér dàn yǐ bù qǔ jiāng yù zhī，

仗刘牢之为爪牙而但以部曲将遇之，

láo zhī fù qí cái，

牢之负其才，

shēn huái chǐ hèn。

深怀耻恨。

yuán xiǎn zhī zhī，

元显知之，

qiǎn lú jiāng tài shǒu gāo sù shuō láo zhī，

遣庐江太守高素说牢之，

shǐ pàn gōng，

使叛恭，

xǔ shì chéng jí yǐ gōng wèi hào shòu zhī yòu yǐ dào zǐ shū yí láo zhī，

许事成即以恭位号授之；又以道子书遗牢之，

wèi chén huò fú。

为陈祸福。

láo zǐ wèi qí zi jìng xuān yuē wáng gōng xī shòu xiān dì dà ēn，

牢子谓其子敬宣曰；“王恭昔受先帝大恩，

jīn wèi dì jiù，

今为帝舅，

bù néng yì dài wáng shì，

不能翼戴王室，

shù jǔ bīng xiàng jīng shī，

数举兵向京师，

wú bù néng shěn gōng zhī zhì，

吾不能审恭之志，

shì jié zhī rì，

事捷之日，

bì néng wéi tiān zǐ xiāng wáng zhī xià hū wú yù fèng guó wēi líng，

必能为天子相王之下乎？吾欲奉国威灵，

yǐ shùn tǎo nì，

以顺讨逆，

hé rú jìng xuān yuē cháo tíng suī wú chéng kāng zhī měi，

何如？”敬宣曰：“朝廷虽无成、康之美，

yì wú yōu lì zhī è ér gōng shì qí bīng wēi，

亦无幽、厉之恶；而恭恃其兵威，

bào miè wáng shì。

暴蔑王室。

dà rén qīn fēi gǔ ròu，

大人亲非骨肉，

yì fēi jūn chén，

义非君臣，

suī gòng shì shǎo shí，

虽共事少时，

yì hǎo bù xié，

意好不协，

jīn rì tǎo zhī，

今日讨之，

yú qíng yì hé yǒu gōng cān jūn hé dàn zhī zhī qí móu，

于情义何有！” 恭参军何澹之知其谋，

yǐ gào gōng。

以告恭。

gōng yǐ dàn zhī sù yǔ láo zhī yǒu xì，

恭以澹之素与牢之有隙，

bù xìn。

不信。

nǎi zhì jiǔ qǐng láo zhī，

乃置酒请牢之，

yú zhòng zhōng bài zhī wèi xiōng，

于众中拜之为兄，

jīng bīng jiān jiǎ，

精兵坚甲，

xī yǐ pèi zhī，

悉以配之，

shǐ shuài zhàng xià dū yán yán wèi qián fēng。

使帅帐下督颜延为前锋。

láo zhī zhì zhú lǐ，

牢之至竹里，

zhǎn yán yǐ jiàng qiǎn jìng xuān jí qí xù dōng guǎn tài shǒu gāo yǎ zhī hái xí gōng。

斩延以降；遣敬宣及其婿东莞太守高雅之还袭恭。

gōng fāng chū chéng yào bīng，

恭方出城曜兵，

jìng xuān zòng qí héng jī zhī，

敬宣纵骑横击之，

gōng bīng jiē kuì。

恭兵皆溃。

gōng jiāng rù chéng，

恭将入城，

yǎ zhī yǐ bì chéng mén。

雅之已闭城门。

gōng dān qí bēn qū ā，

恭单骑奔曲阿，

sù bù xí mǎ，

素不习马，

bì zhōng shēng chuāng。

髀中生疮。

qū ā rén yīn què，

曲阿人殷确，

gōng gù lì yě，

恭故吏也，

yǐ chuán zài gōng，

以船载恭，

jiāng bēn huán xuán，

将奔桓玄，

zhì zhǎng táng hú，

至长塘湖，

wéi rén suǒ gào，

为人所告，

huò zhī，

获之，

sòng jīng shī，

送京师，

zhǎn yú ní táng。

斩于倪塘。

gōng lín xíng，

恭临刑，

yóu lǐ xū bìn，

犹理须鬓，

shén sè zì ruò，

神色自若，

wèi lín xíng zhě yuē wǒ àn yú xìn rén，

谓临刑者曰：“我暗于信人，

suǒ yǐ zhì cǐ，

所以至此，

yuán qí běn xīn，

原其本心，

qǐ bù zhōng yú shè jì xié dàn lìng bǎi shì zhī xià zhī yǒu wáng gōng ěr。

岂不忠于社稷邪！但令百世之下知有王恭耳。

bìng qí zǐ dì dǎng yǔ jiē sǐ。

”并其子弟党与皆死。

yǐ liú láo zhī wèi dū du yǎn biǎo jì yōu bìng xú yáng zhōu jìn líng zhū jūn shì yǐ dài gōng。

以刘牢之为都督兗、表、冀、幽、并、徐、扬州、晋陵诸军事以代恭。

é ér yáng quán qī huán xuán zhì shí tou，

俄而杨佺期、桓玄至石头，

yīn zhòng kān zhì wú hú。

殷仲堪至芜湖。

yuán xiǎn zì zhú lǐ chí hái jīng shī，

元显自竹里驰还京师，

qiǎn dān yáng yǐn wáng kǎi děng fā jīng yì shì mín shù wàn rén jù shí tou yǐ jù zhī。

遣丹杨尹王恺等发京邑士民数万人据石头以拒之。

quán qī xuán děng shàng biǎo lǐ wáng gōng，

佺期、玄等上表理王恭，

qiú zhū liú láo zhī。

求诛刘牢之。

láo zhī shuài běi fǔ zhī zhòng chí fù jīng shī，

牢之帅北府之众驰赴京师，

jūn yú xīn tíng。

军于新亭。

quán qī xuán jiàn zhī shī sè，

佺期、玄见之失色，

huí jūn cài zhōu。

回军蔡洲。

cháo tíng wèi zhī xī jūn xū shí，

朝廷未知西军虚实，

zhòng kān děng yōng zhòng shù wàn，

仲堪等拥众数万，

chōng chì jiāo jī，

充斥郊畿，

nèi wài yōu bī。

内外忧逼。

zuǒ wèi jiāng jūn huán xiū，

左卫将军桓修，

chōng zhī zǐ yě，

冲之子也，

yán yú dào zǐ yuē xī jūn kě shuō ér jiě yě，

言于道子曰：“西军可说而解也，

xiū zhī qí qíng yǐ。

修知其情矣。

yīn huán zhī xià，

殷、桓之下，

zhuān shì wáng gōng，

专恃王恭，

gōng jì pò miè，

恭既破灭，

xī jūn jǔ kǒng。

西军沮恐。

jīn ruò yǐ zhòng lì dàn xuán jí quán qī，

今若以重利啖玄及佺期，

èr rén bì nèi xǐ xuán néng zhì zhòng kān，

二人必内喜；玄能制仲堪，

quán qī kě shǐ dǎo gē，

佺期可使倒戈，

qǔ zhòng kān yǐ。

取仲堪矣。

dào zǐ nà zhī，

”道子纳之，

yǐ xuán wèi jiāng zhōu cì shǐ。

以玄为江州刺史。

zhào xī huī wèi shàng shū，

召郗恢为尚书，

yǐ quán qī dài huī wèi dū du liáng yōng qín sān zhōu zhū jūn shì yōng zhōu cì shǐ。

以佺期代恢为都督梁、雍、秦三州诸军事、雍州刺史。

yǐ xiū wéi jīng zhōu cì shǐ，

以修为荆州刺史，

quán lǐng zuǒ wèi wén wǔ zhī zhèn，

权领左卫文武之镇，

yòu lìng liú láo zhī yǐ qiān rén sòng zhī。

又令刘牢之以千人送之。

chù zhòng kān wèi guǎng zhōu cì shǐ，

黜仲堪为广州刺史，

qiǎn zhòng kān shū fù tài cháng mào xuān zhào，

遣仲堪叔父太常茂宣诏，

chì zhòng kān huí jūn。

敕仲堪回军。

zhāng xiāng zi chāo shōu hé sān qiān yú jiā jù nán pí，

张骧子超收合三千馀家据南皮，

zì hào wū huán wáng，

自号乌桓王，

chāo lüè zhū jùn。

抄掠诸郡。

wèi wáng guī mìng yǔ yuè tǎo zhī。

魏王珪命庾岳讨之。

yáng guǐ tún lián chuān，

杨轨屯廉川，

shōu jí yí xià，

收集夷、夏，

zhòng zhì wàn yú。

众至万馀。

wáng qǐ jī wèi guǐ yuē tū fā shì cái gāo ér bīng shèng，

王乞基谓轨曰：“秃发氏才高而兵盛，

qiě qǐ jī zhī zhǔ yě，

且乞基之主也，

bù rú guī zhī。

不如归之。

guǐ nǎi qiǎn shǐ jiàng yú xī píng wáng wū gū。

”轨乃遣使降于西平王乌孤。

guǐ xún wèi qiāng qiú liáng jī suǒ bài，

轨寻为羌酋梁饥所败，

xī bēn rén líng hǎi，

西奔亻零海，

xí yǐ fú xiān bēi ér jù qí dì。

袭乙弗鲜卑而据其地。

wū gū wèi qún chén yuē yáng guǐ qǐ jī guī chéng yú wǒ，

乌孤谓群臣曰：“杨轨、乞基归诚于我，

qīng děng bù sù jiù，

卿等不速救，

shǐ wèi qiāng rén suǒ fù，

使为羌人所覆，

gū shén kuì zhī。

孤甚愧之。

píng xī jiāng jūn hún tún yuē liáng jī wú jīng yuǎn dà lüè，

”平西将军浑屯曰：“梁饥无经远大略，

kě yī zhàn qín yě。

可一战擒也。

jī jìn gōng xī píng，

” 饥进攻西平，

xī píng rén tián xuán míng zhí tài shǒu guō xìng ér dài zhī，

西平人田玄明执太守郭幸而代之，

yǐ jù jī，

以拒饥，

qiǎn zi wèi zhì yú wū gū。

遣子为质于乌孤。

wū gū yù jiù zhī，

乌孤欲救之，

qún chén dàn jī bīng qiáng，

群臣惮饥兵强，

duō yǐ wéi yí。

多以为疑。

zuǒ sī mǎ zhào zhèn yuē yáng guǐ xīn bài，

左司马赵振曰：“杨轨新败，

lǚ shì fāng qiáng，

吕氏方强，

hóng chí yǐ běi，

洪池以北，

wèi kě jì yě。

未可冀也。

lǐng nán wǔ jùn，

岭南五郡，

shù jī kě qǔ。

庶几可取。

dài wáng ruò wú kāi tuò zhī zhì，

大王若无开拓之志，

zhèn bù gǎn yán ruò yù jīng yíng sì fāng，

振不敢言；若欲经营四方，

cǐ jī bù kě shī yě。

此机不可失也。

shǐ qiāng dé xī píng，

使羌得西平，

huá yí zhèn dòng，

华、夷震动，

fēi wǒ zhī lì yě。

非我之利也。

wū gū xǐ yuē wú yì yù chéng shí lì gōng，

”乌孤喜曰：“吾亦欲乘时立功，

ān néng zuò shǒu qióng gǔ hū nǎi wèi qún chén yuē liáng jī ruò dé xī píng，

安能坐守穷谷乎！”乃谓群臣曰：“梁饥若得西平，

bǎo jù shān hé，

保据山河，

bù kě fù zhì。

不可复制。

jī suī xiāo měng，

饥虽骁猛，

jūn lìng bù zhěng，

军令不整，

yì pò yě。

易破也。

suì jìn jī jī，

”遂进击饥，

dà pò zhī。

大破之。

jī tuì tún lóng zhī bǎo。

饥退屯龙支堡。

wū gū jìn gōng，

乌孤进攻，

bá zhī，

拔之，

jī dān qí bēn jiāo hé，

饥单骑奔浇河，

fú zhǎn shù wàn，

俘斩数万，

yǐ tián xuán míng wèi sì píng nèi shǐ。

以田玄明为四平内史。

lè dōu tài shǒu tián yáo huáng hé tài shǒu zhāng chóu jiāo hé tài shǒu wáng zhì jiē yǐ jùn jiàng，

乐都太守田瑶、湟河太守张裯、浇河太守王稚皆以郡降，

lǐng nán qiāng hú shù wàn luò jiē fù yú wū gū。

岭南羌、胡数万落皆附于乌孤。

xī qín wáng gān shì qiǎn qín zhōu mù yì zhōu wǔ wèi jiāng jūn mù wù guàn jūn jiāng jūn dí mào shuài qí èr wàn fá tǔ yù hún。

西秦王乾是遣秦州牧益州、武卫将军慕兀、冠军将军翟瑁帅骑二万伐吐谷浑。

dōng，

冬，

shí yuè，

十月，

guǐ yǒu，

癸酉，

yàn qún chén fù shàng zūn hào，

燕群臣复上尊号，

bǐng zǐ，

丙子，

cháng lè wáng shèng shǐ jí huáng dì wèi，

长乐王盛始即皇帝位，

dà shè，

大赦，

zūn huáng hòu duàn shì yuē huáng tài hòu，

尊皇后段氏曰皇太后，

tài fēi dīng shì yuē xiàn zhuāng huáng hòu。

太妃丁氏曰献庄皇后。

chū，

初，

lán hàn zhī dāng guó yě，

兰汗之当国也，

shèng cóng yàn zhǔ bǎo chū wáng，

盛从燕主宝出亡，

lán fēi fèng shì dīng hòu yù jǐn。

兰妃奉事丁后愈谨。

jí hàn zhū，

及汗诛，

shèng yǐ fēi dāng cóng zuò，

盛以妃当从坐，

yù shā zhī dīng hòu yǐ fēi yǒu bǎo quán zhī gōng，

欲杀之；丁后以妃有保全之功，

gù zhēng zhī，

固争之，

dé miǎn，

得免，

rán zhōng bù wéi hòu。

然终不为后。

dà shè。

大赦。

yīn zhòng kān dé zhào shū，

殷仲堪得诏书，

dà nù，

大怒，

qù huán xuán yáng quán qī jìn jūn。

趣桓玄、杨佺期进军。

xuán děng xǐ yú cháo mìng，

玄等喜于朝命，

yù shòu zhī，

欲受之，

yóu yù wèi jué。

犹豫未决。

zhòng kān wén zhī，

仲堪闻之，

jù zì wú hú nán guī，

遽自芜湖南归，

qiǎn shǐ gào yù cài zhōu jūn shì yuē rǔ bèi bù gè zì sàn guī，

遣使告谕蔡洲军士曰：“汝辈不各自散归，

wú zhì jiāng líng，

吾至江陵，

jǐn zhū rǔ yú kǒu。

尽诛汝馀口。

quán qī bù jiàng liú xì shuài èr qiān rén xiān guī。

佺期部将刘系帅二千人先归。

xuán děng dà jù，

玄等大惧，

láng bèi xī hái，

狼狈西还，

zhuī zhòng kān zhì xún yáng，

追仲堪至寻阳，

jí zhī。

及之。

zhòng kān jì shī zhí，

仲堪既失职，

yǐ xuán děng wéi yuán，

倚玄等为援，

xuán děng yì zī zhòng kān bīng，

玄等亦资仲堪兵，

suī nèi xiāng yí zǔ，

虽内相疑阻，

shì bù dé bù hé。

势不得不合。

nǎi yǐ zǐ dì jiāo zhì，

乃以子弟交质，

rén wǔ，

壬午，

méng yú xún yáng，

盟于寻阳，

jù bù shòu cháo mìng，

俱不受朝命，

lián míng shàng shū shēn lǐ wáng gōng，

连名上疏申理王恭，

qiú zhū liú láo zhī jí qiáo wáng shàng zhī，

求诛刘牢之及谯王尚之，

bìng sù zhòng kān wú zuì，

并诉仲堪无罪，

dú bèi jiàng chù。

独被降黜。

cháo tíng shēn dàn zhī，

朝廷深惮之，

nèi wài sāo rán。

内外骚然。

nǎi fù bà huán xiū，

乃复罢桓修，

yǐ jīng zhōu hái zhòng kān，

以荆州还仲堪，

yōu zhào wèi yù，

优诏慰谕，

yǐ qiú hé jiě，

以求和解，

zhòng kān děng nǎi shòu zhào。

仲堪等乃受诏。

yù shǐ zhōng chéng jiāng jī hé zòu huán xiū zhuān wèi shēn jì，

御史中丞江绩劾奏桓修专为身计，

yí wù cháo tíng，

疑误朝廷，

zhào miǎn xiū guān。

诏免修官。

chū，

初，

huán xuán zài jīng zhōu，

桓玄在荆州，

suǒ wéi háo zòng。

所为豪纵。

zhòng kān qīn dǎng jiē quàn zhòng kān shā zhī，

仲堪亲党皆劝仲堪杀之，

zhòng kān bù tīng。

仲堪不听。

jí zài xún yáng，

及在寻阳，

zī qí shēng dì，

资其声地，

tuī xuán wèi méng zhǔ，

推玄为盟主，

xuán yù zì jīn jù。

玄愈自矜倨。

yáng quán qī wéi rén jiāo hàn，

杨佺期为人骄悍，

xuán měi yǐ hán shì cái zhī。

玄每以寒士裁之。

quán qī shén hèn，

佺期甚恨，

mì shuō zhòng kān yǐ xuán zhōng wéi huàn，

密说仲堪以玄终为患，

qǐng yú tán suǒ xí zhī。

请于坛所袭之。

zhòng kān jì quán qī xiōng dì yǒng jiàn，

仲堪忌佺期兄弟勇健，

kǒng jì shā xuán，

恐既杀玄，

bù kě fù zhì，

不可复制，

kǔ jìn zhī。

苦禁之。

yú shì gè hái suǒ zhèn。

于是各还所镇。

xuán yì zhī quán qī zhī móu，

玄亦知佺期之谋，

yīn yǒu qǔ quán qī zhī zhì，

阴有取佺期之志，

nǎi tún yú xià kǒu，

乃屯于夏口，

yǐn shǐ ān tài shǒu jì yīn biàn fàn zhī wèi zhǎng shǐ yǐ wéi móu zhǔ。

引始安太守济阴卞范之为长史以为谋主。

shì shí，

是时，

zhào shū dú bù shè yǔ kǎi，

诏书独不赦庾楷，

xuán yǐ kǎi wèi wǔ chāng tài shǒu。

玄以楷为武昌太守。

chū，

初，

xī huī wèi cháo tíng jù xī jūn，

郗恢为朝廷拒西军，

xuán wèi dé jiāng zhōu，

玄未得江州，

yù duó huī yōng zhōu，

欲夺恢雍州，

yǐ huī wèi guǎng zhōu。

以恢为广州。

huī wén zhī，

恢闻之，

jù，

惧，

xún yú zhòng，

询于众，

zhòng jiē yuē yáng quán qī lái zhě，

众皆曰：“杨佺期来者，

shuí bù lù lì ruò huán xuán lái，

谁不戮力；若桓玄来，

kǒng nán yǔ wèi dí。

恐难与为敌。

jì ér wén quán qī dài jǐ，

”既而闻佺期代己，

nǎi yǔ lǘ qiū xiàn móu zǔ bīng jù zhī。

乃与闾丘羡谋阻兵拒之。

quán qī wén zhī，

佺期闻之，

shēng yán xuán lái rù miǎn，

声言玄来入沔，

yǐ quán qī wèi qián qū。

以佺期为前驱。

huī zhòng xìn zhī，

恢众信之，

wàng fēng jiē kuì，

望风皆溃，

huī qǐng xiáng。

恢请降。

quán qī rù fǔ，

佺期入府，

zhǎn lǘ qiū xiàn，

斩闾丘羡，

fàng huī hái dōu，

放恢还都，

zhì yáng kǒu，

至杨口，

yīn zhòng kān yīn shǐ rén shā zhī，

殷仲堪阴使人杀之，

jí qí sì zǐ，

及其四子，

tuō yán qún mán suǒ shā。

托言群蛮所杀。

xī qín qǐ fú yì zhōu yǔ tǔ yù hún wáng shì pí zhàn yú dù zhōu chuān，

西秦乞伏益州与吐谷浑王视罴战于度周川，

shì pí dà bài，

视罴大败，

zǒu bǎo bái lán shān，

走保白兰山，

qiǎn zi dàng qǐ wèi zhì yú xī qín yǐ qǐng hé，

遣子宕岂为质于西秦以请和，

xī qín wáng gān guī yǐ zōng nǚ qī zhī。

西秦王乾归以宗女妻之。

liáng jiàn wǔ jiàng jūn lǐ luán yǐ xīng chéng jiàng yú tū fā wū gū。

凉建武将军李鸾以兴城降于秃发乌孤。

shí yī yuè，

十一月，

yǐ láng yá wáng dé wén wèi wèi jiāng jūn kāi fǔ yí tóng sān sī，

以琅邪王德文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zhēng lǔ jiāng jūn yuán xiǎn wèi zhōng lǐng jūn，

征虏将军元显为中领军，

lǐng jūn jiāng jūn wáng yǎ wèi shàng shū zuǒ pú yè。

领军将军王雅为尚书左仆射。

xīn hài，

辛亥，

wèi wáng guī mìng shàng shū lì bù láng dèng yuān lì guān zhì，

魏王珪命尚书吏部郎邓渊立官制，

xié yīn lǜ，

协音律，

yí cáo láng qīng hé dǒng mì zhì lǐ yí，

仪曹郎清河董谧制礼仪，

sān gōng láng wáng dé dìng lǜ lìng，

三公郎王德定律令，

tài shǐ lìng cháo chóng kǎo tiān xiàng，

太史令晁崇考天象，

lì bù shàng shū cuī hóng zǒng ér cái zhī，

吏部尚书崔宏总而裁之，

yǐ wéi yǒng shì。

以为永式。

yuān，

渊，

qiāng zhī sūn yě。

羌之孙也。

yáng guǐ wáng qì jī shuài hù shù qiān zì guī yú xī píng wáng wū gū。

杨轨、王气基帅户数千自归于西平王乌孤。

shí èr yuè，

十二月，

jǐ chǒu，

己丑，

wèi wáng jī guī jí huáng dì wèi，

魏王基珪即皇帝位，

dà shè，

大赦，

gǎi yuán tiān xìng。

改元天兴。

mìng cháo yě jiē shù fà jiā mào zhuī zūn yuǎn zǔ máo yǐ xià èr shí qī rén jiē wèi huáng dì shì liù shì zǔ lì wēi yuē shén yuán huáng dì，

命朝野皆束发加帽；追尊远祖毛以下二十七人皆为皇帝；谥六世祖力微曰神元皇帝，

miào hào shǐ zǔ zǔ shén yì jiān yuē zhāo chéng huáng dì miào hào gāo zǔ fù shí yuē xiàn shén míng huáng dì。

庙号始祖；祖什翼犍曰昭成皇帝；庙号高祖；父寔曰献神明皇帝。

wèi zhī jiù sú，

魏之旧俗，

mèng xià sì tiān jí dōng miào，

孟夏祀天及东庙，

jì xià shuài zhòng què shuāng yú yīn shān，

季夏帅众却霜于阴山，

mèng qiū sì tiān yú xī jiāo。

孟秋祀天于西郊。

zhì shì，

至是，

shǐ yī fǎng gǔ zhì，

始依仿古制，

dìng jiāo miào cháo xiǎng lǐ yuè，

定郊庙朝飨礼乐，

rán wéi mèng xià sì tiān qīn xíng，

然惟孟夏祀天亲行，

qí yú duō yǒu sī shè shì。

其馀多有司摄事。

yòu yòng cuī hóng yì，

又用崔宏议，

zì wèi huáng dì zhī hòu，

自谓黄帝之后，

yǐ tǔ dé wáng。

以土德王。

xǐ liù zhōu èr shí èr jùn shǒu zǎi háo jié èr qiān jiā yú dài dōu，

徙六州二十二郡守宰、豪杰二千家于代都，

dōng zhì dài jùn，

东至代郡，

xī jí shàn wú，

西及善无，

nán jí yīn guǎn，

南极阴馆，

běi jǐn cān hé，

北尽参合，

jiē wèi jī nèi，

皆为畿内，

qí wài sì fāng sì wéi zhì bā bù shī yǐ jiān zhī。

其外四方、四维置八部师以监之。

jǐ hài，

己亥，

yàn yōu zhōu cì shǐ mù róng háo shàng shū zuǒ pú yè zhāng tōng chāng lí yǐn zhāng shùn zuò móu fǎn zhū。

燕幽州刺史慕容豪、尚书左仆射张通、昌黎尹张顺坐谋反诛。

chū，

初，

láng yá rén sūn tài xué yāo shù yú qián táng dù zi gōng，

琅邪人孙泰学妖术于钱唐杜子恭，

shì mín duō fèng zhī。

士民多奉之。

wáng xún è zhī，

王珣恶之，

liú tài yú guǎng zhōu。

流泰于广州。

wáng yǎ jiàn tài yú xiào wǔ dì，

王雅荐泰于孝武帝，

yún zhī yǎng xìng zhī fāng，

云知养性之方，

zhào hái，

召还，

lèi guān zhì xīn ān tài shǒu。

累官至新安太守。

tài zhī jìn zuò jiāng zhōng，

泰知晋祚将终，

yīn wáng gōng zhī luàn，

因王恭之乱，

yǐ tǎo gōng wéi míng，

以讨恭为名，

shōu hé bīng zhòng，

收合兵众，

jù huò jù yì，

聚货巨亿，

sān wú zhī rén duō cóng zhī。

三吴之人多从之。

shí zhě jiē yōu qí wèi luàn，

识者皆忧其为乱，

yǐ zhōng lǐng jūn yuán xiǎn yǔ zhī shàn，

以中领军元显与之善，

wú gǎn yán zhě。

无敢言者。

kuài jī nèi shǐ xiè yóu fā qí móu，

会稽内史谢輶发其谋，

jǐ yǒu，

己酉，

kuài jī wáng dào zǐ shǐ yuán xiǎn yòu ér zhǎn zhī，

会稽王道子使元显诱而斩之，

bìng qí liù zǐ。

并其六子。

xiōng zi ēn táo rù hǎi，

兄子恩逃入海，

yú mín yóu yǐ wéi tài chán tuì bù sǐ，

愚民犹以为泰蝉蜕不死，

jiù hǎi zhōng zī gěi ēn。

就海中资给恩。

ēn nǎi jù hé wáng mìng，

恩乃聚合亡命，

dé bǎi yú rén，

得百馀人，

yǐ móu fù chóu。

以谋复仇。

xī píng wáng tū fā wū gū gèng chēng wǔ wēi wáng。

西平王秃发乌孤更称武威王。

shì suì，

是岁，

yáng shèng qiǎn shǐ fù wèi，

杨盛遣使附魏，

wèi yǐ shèng wèi chóu chí wáng。

魏以盛为仇池王。

资治通鑑 · 卷一百一十 · 晋纪三十二注释

资治通鑑 · 卷一百一十 · 晋纪三十二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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