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鑑 · 卷六十四 · 汉纪五十六

司马光 - [宋]

起重光大荒落，尽旃蒙作噩，凡五年。

孝献皇帝己建安六年（辛巳，公元二零一年）

春，三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曹操就谷于安民。以袁绍新破，欲以其间击刘表。荀彧曰：“绍既新败，其众离心，宜乘其困，遂定之。而欲远师江、汉，若绍收其馀烬，承虚以出人后，则公事去矣。”操乃止。夏，四月，操扬兵河上，击袁绍仓亭军，破之。秋，九月，操还许。

操自击刘备于汝南，备奔刘表，龚都等皆散。表闻备至，自出郊迎，以上宾礼待之，益其兵，使屯新野。备在荆州数年，尝于表坐起至厕，慨然流涕。表怪，问备，备曰：“平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日月如流，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

曹操遣夏侯渊、张辽围昌豨于东海，数月，粮尽，议引军还。辽谓渊曰：“数日已来，每行诸围，豨辄属目视辽，又其射矢更稀。此必豨计犹豫，故不力战。辽欲挑与语，倘可诱也。”乃使谓豨曰：“公有命，使辽传之。”豨果下与辽语。辽为说操神武，方以德怀四方，先附者受大赏，豨乃许降。辽遂单身上三公山，入豨家，拜妻子，豨欢喜，随辽诣操。操遣豨还。

赵韪围刘璋于成都。东州人恐见诛灭，相与力战，韪遂败退，追至江州，杀之。庞羲惧，遣吏程祁宣旨于其父汉昌令畿，索賨兵。畿曰：“郡合部曲，本不为乱，纵有谗谀，要在尽诚，若遂怀异志，不敢闻命。”羲更使祁说之，畿曰：“我受牧恩，当为尽节；汝为郡吏，自宜效力。不义之事，有死不为。”羲怒，使人谓畿曰：“不从太守，祸将及家！”畿曰：“乐羊食子，非无父子之恩，大义然也。今虽羹祁以赐畿，畿啜之矣。”羲乃厚谢于璋。璋擢畿为江阳太守。朝廷闻益州乱，以五官中郎将牛亶为益州刺史。征璋为卿，不至。

张鲁以鬼道教民，使病者自首其过，为之请祷，实无益于治病，然小人昏愚，竞共事之。犯法者，三原，然后乃行刑。不置长吏，皆以祭酒为治。民、夷便乐之，流移寄在其地者，不敢不奉其道。后遂袭取巴郡，朝廷力不能征，遂就宠鲁为镇民中郎将，领汉宁太守，通贡献而已。民有地中得玉印者，群下欲尊鲁为汉宁王。功曹巴西阎圃谏曰：“汉川之民，户出十万，财富土沃，四面险固。上匡天子，则为桓、文，次及窦融，不失富贵。今承制署置，势足斩断，不烦于王。愿且不称，勿为祸先。”鲁从之。

孝献皇帝己建安七年（壬午，公元二零二年）

春，正月，曹操军谯，遂至浚仪，治睢阳渠。遣使以太牢祀桥玄。进军官渡。

袁绍自军败，惭愤，发病呕血；夏，五月，薨。初，绍有三子：谭、熙、尚。绍后妻刘氏爱尚，数称于绍。绍欲以为后，而未显言之。乃以谭继兄后，出为青州刺史。沮授谏曰：“世称万人逐兔，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谭长子，当为嗣，而斥使居外，祸其始此矣。”绍曰：“吾欲令诸子各据一州，以视其能。”于是以中子熙为幽州刺史，外甥高幹为并州刺史。逄纪、审配素为谭所疾，辛评、郭图皆附于谭，而与配、纪有隙。及绍薨，众以谭长，欲立之。配等恐谭立而评等为害，遂矫绍遗命，奉尚为嗣。谭至，不得立，自称车骑将军，屯黎阳。尚少与之兵，而使逄纪随之。谭求益兵，审配等又议不与。谭怒，杀逄纪。秋，九月，曹操渡河攻谭。谭告急于尚，尚留审配守鄴，自将助谭，与操相拒。连战，谭、尚数败，退而固守。尚遣所置河东太守郭援，与高幹、匈奴南单于共攻河东，发使与关中诸将马腾等连兵，腾等阴许之，援所经城邑皆下。河东郡吏贾逵守绛，援攻之急；城将溃，父老与援约，不害逵乃降，援许之。援欲使逵为将，以兵劫之，逵不动。左右引逵使叩头，逵叱之曰：“安有国家长吏为贼叩头！”援怒，将斩之，或伏其上以救之。绛吏民闻将杀逵，皆乘城呼曰：“负约杀我贤君，宁俱死耳！”乃困于壶关，著土窖中，盖以车轮。逵谓守者曰：“此间无健儿邪，而使义士死此中乎？”有祝公道者，适闻其言，乃夜往，盗引出逵，折械遣去，不语其姓名。

曹操使司隶校尉钟繇围南单于于平阳，未拔而援至。繇使新丰令冯翊张既说马腾，为言利害。腾疑未决。傅幹说腾曰：“古人有言‘顺道者昌，逆德者亡’，曹公奉天子诛暴乱，法明政治，上下用命，可谓顺道矣。袁氏恃其强大，背弃王命，驱胡虏以陵中国，可谓逆德矣。今将军既事有道，不尽其力，阴怀两端，欲以坐观成败；吾恐成败既定，奉辞责罪，将军先为诛首矣！”于是腾惧。幹因曰：“智者转祸为福。今曹公与袁氏相持，而高幹、郭援合攻河东。曹公虽有万全之计，不能禁河东之不危也。将军诚能引兵讨援，内外击之，其势必举。是将军一举，断袁氏之臂，解一方之急，曹公必重德将军，将军功名无与比矣。”腾乃遣子超将兵万馀人与繇会。初，诸将以郭援众盛，欲释平阳去。钟繇曰：“袁氏方强，援之来，关中阴与之通，所以未悉叛者，顾吾威名故耳。若弃而去，示之以弱，所在之民，谁非寇仇？纵吾欲归，其得至乎？此为未战先自败也。且援刚愎好胜，必易吾军，若渡汾为营，及其未济击之，可大克也。”援至，果径前渡汾，众止之，不从。济水未半，繇击，大破之。战罢，众人皆言援死而不得其首。援，繇之甥也。晚后，马超校尉南安庞德，于鞬中出一头，繇见之而哭。德谢繇，繇曰：“援虽我甥，乃国贼也，卿何谢之有！”南单于遂降。

刘表使刘备北侵，至叶，曹操遣夏侯惇、于禁等拒之。备一旦烧屯去，惇等追之。裨将军巨鹿李典曰：“贼无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窄狭，草木深，不可追也。”惇等不听，使典留守而追之，果入伏里，兵大败。典往救之，备乃退。

曹操下书责孙权任子，权召群僚会议，张昭、秦松等犹豫不决。权引周瑜诣吴夫人前定议，瑜曰：“昔楚国初封，不满百里之地。继嗣贤能，广土开境，遂据荆、扬，至于南海，传业延祚，九百馀年。今将军承父兄馀资，兼六郡之众，兵精粮多，将士用命，铸山为铜，煮海为盐，境内富饶，人不思乱，有何逼迫而欲送质！质一入，不得不与曹氏相首尾，与相首尾，则命召不得不往，如此，便见制于人也。极不过一侯印，仆从十馀人，车数乘，马数匹，岂与南面称孤同哉！不如勿遣，徐观其变。若曹氏能率义以正天下，将军事之未晚；若图为暴乱，彼自亡之不暇，焉能害人！”吴夫人曰：“公瑾议是也。公瑾与伯符同年，小一月耳，我视之如子也，汝其兄事之。”遂不送质。

孝献皇帝己建安八年（癸未，公元二零三年）

春，二月，曹操攻黎阳，与袁谭、袁尚战于城下，谭、尚败走，还鄴。夏，四月，操追至鄴，收其麦。诸将欲乘胜遂攻之，郭嘉曰：“袁绍爱此二子，莫適立也。今权力相侔，各有党与，急之则相保，缓之则争心生。不如南向荆州以待其变，变成而后击之，可一举定也。”操曰：“善！”五月，操还许，留其将贾信屯黎阳。

谭谓尚曰：“我铠甲不精，故前为曹操所败。今操军退，人怀归志，及其未济，出兵掩之，可令大溃，此策不可失也。”尚疑之，既不益兵，又不易甲。谭大怒，郭图、辛评因谓谭曰：“使先公出将军为兄后者，皆审配之谋也。”谭遂引兵攻尚，战于门外。谭败，引兵还南皮。别驾北海王修率吏民自青州往救谭。谭欲更还攻尚，修曰：“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将斗而断其右手，曰‘我必胜’，其可乎？夫弃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彼谗人离间骨肉以求一朝之利，愿塞耳勿听也。若斩佞臣数人，复相亲睦，以御四方，可横行于天下。”谭不从。谭将刘询起兵漯阴以叛谭，诸城皆应之。谭叹曰：“今举州皆叛，岂孤之不德邪？”王修曰：“东莱太守管统，虽在海表，此人不反，必来。”后十馀日，统果弃其妻子来赴谭，妻子为贼所杀。谭更以统为乐安太守。

秋，八月，操击刘表，军于西平。

袁尚自将攻袁谭，大破之。谭奔平原，婴城固守。尚围之急，谭遣辛评弟毘诣曹操请救。刘表以书谏谭曰：“君子违难不适仇国，交绝不出恶声，况忘先人之仇，弃亲戚之好，而为万世之戒，遗同盟之耻哉！若冀州有不弟之傲，仁君当降志辱身，以济事为务，事定之后，使天下平其曲直，不亦为高义邪？”又与尚书曰：“金、木、水、火以刚柔相济，然后克得其和，能为民用。今青州天性峭急，迷于曲直。仁君度数弘广，绰然有馀，当以大包小，以优容劣，先除曹操以卒先公之恨，事定之后，乃议曲直之计，不亦善乎！若迷而不反，则胡夷将有讥诮之言，况我同盟，复能戮力为君之役哉？此韩卢、东郭自困于前面遗田父之获者也。”谭、尚皆不从。

辛毘至西平见曹操，致谭意，群下多以为刘表强，宜先平之，谭、尚不足忧也。荀攸曰：“天下方有事，而刘表坐保江、汉之间，其无四方之志可知矣。袁氏据四州之地，带甲数十万，绍以宽厚得众心；使二子和睦以守其成业，则天下之难未息也。今兄弟遘恶，其势不两全，若有所并则力专，力专则难图也。及其乱而取之，天下定矣，此时不可失也。”操从之。后数日，操更欲先平荆州，使谭、尚自相敝，辛毘望操色，知有变，以语郭嘉。嘉曰操，操谓毘曰：“谭必可信，尚必可克不？”毘对曰：“明公无问信与诈也，直当论其势耳。袁氏本兄弟相伐，非谓他人能间其间，乃谓天下可定于己也。今一旦求救于明公，此可知也。显甫见显思困而不能取，此力竭也。兵革败于外，谋臣诛于内，兄弟谗阋，国分为二，连年战伐，介胄生虮虱，加以旱蝗，饥馑并臻；天灾应于上，人事困于下，民无愚智，皆知土崩瓦解，此乃天亡尚之时也。今往攻鄴，尚不还救，即不能自守；还救，即谭踵其后。以明公之威，应困穷之敌，击疲敝之寇，无异迅风之振秋叶矣。天以尚与明公，明公不取而伐荆州，荆州丰乐，国未有衅。仲虺有言，‘取乱侮亡’。方今二袁不务远略而内相图，可谓乱矣；居者无食，行者无粮，可谓亡矣。朝不谋夕，民命靡继，而不绥之，欲待他年；他年或登，又自知亡而改修厥德，失所以用兵之要矣。今因其请救而抚之，利莫大焉。且四方之寇，莫大于河北，河北平，则六军盛而天下震矣。”操曰：“善！”乃许谭平。冬，十月，操至黎阳。尚闻操渡河，乃释平原还鄴。尚将吕旷、高翔畔归曹操，谭复阴刻将军印以假旷、翔。操知谭诈，乃为子整娉谭女以安之，而引军还。

孙权西伐黄祖，破其舟军，惟城未克，而山寇复动。权还，过豫章，使征虏中郎将吕范平鄱阳、会稽，荡寇中郎将程普讨乐安，建昌都尉太史慈领海昏，以别部司马黄盖、韩当、周泰、吕蒙等守剧县令长，讨山越，悉平之。建安、汉兴、南平民作乱，聚众各万馀人，权使南部都尉会稽贺齐进讨，皆平之，复立县邑，料出兵万人；拜齐平东校尉。

孝献皇帝己建安九年（甲申，公元二零四年）

春，正月，曹操济河，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

二月，袁尚复攻袁谭于平原，留其将审配、苏由守鄴。曹操进军至洹水，苏由欲为内应，谋泄，出奔操。操进至鄴，为土山、地道以攻之。尚武安长尹楷屯毛城，以通上党粮道。夏，四月，操留曹洪攻鄴，自将击楷，破之而还。又击尚将沮鹄于邯郸，拔之。易阳令韩范、涉长梁岐皆举县降。徐晃言于操曰：“二袁未破，诸城未下者倾耳而听，宜旌赏二县以示诸城。”操从之，范、岐皆赐爵关内侯。黑山贼帅张燕遣使求助，操拜平北将军。

五月，操毁土山、地道，凿堑围城，周回四十里，初令浅，示若可越。配望见，笑之，不出争利。操一夜浚之，广深二丈，引漳水以灌之；城中饿死者过半。

秋，七月，尚将兵万馀人还救鄴；未到，欲令审配知外动止，先使主簿巨鹿李孚入城。孚斫问事杖，系著马边，自著平上帻，将三骑，投暮诣鄴下；自称都督，历北围，循表而东，步步呵责守围将士，随轻重行其罚。遂历操营，前至南围，当章门，复责怒守围者，收缚之。因开其围，驰到城下，呼城上人，城上人以绳引，孚得入。配等见孚，悲喜，鼓噪称万岁。守围者以状闻，操笑曰：“此非徒得入也，方且复出。”孚知外围益急，不可复冒，乃请配悉出城中老弱以省谷，夜，简别数千人，皆使持白幡，从三门并出降。孚复将三骑作降人服，随辈夜出，突围得去。

尚兵既至，诸将皆以为：“此归师，人自为战，不如避之。”操曰：“尚从大道来，当避之；若循西山来者，此成禽耳。”尚果循西山来，东至阳平亭，去鄴十七里，临滏水为营。夜，举火以示城中，城中亦举火相应。配出兵城北，欲与尚对决围。操逆击之，败还，尚亦破走，依曲漳为营，操遂围之。未合，尚惧，遣使求降；操不听，围之益急。尚夜遁，保祁山，操复进围之。尚将马延、张顗等临陈降，众大溃，尚奔中山。尽收其辎重，得尚印绶、节钺及衣物，以示城中，城中崩沮。审配令士卒曰：“坚守死战！操军疲矣，幽州方至，何忧无主！”操出行围，配伏弩射之，几中。配兄子荣为东门校尉，八月，戊寅，荣夜开门内操兵。配拒战城中，操兵生获之。辛评家系鄴狱，辛毘驰往，欲解之，已悉为配所杀。操兵缚配诣帐下，毘逆以马鞭击其头，骂之曰：“奴，汝今日真死矣！”配顾曰：“狗辈，正由汝曹破我冀州，恨不得杀汝也！且汝今日能杀生我邪？”有顷，操引见，谓配曰：“曩日孤之行围，何弩之多也！”配曰：“犹恨其少！”操曰：“卿忠于袁氏，亦自不得不尔。”意欲活之。配意气壮烈，终于桡辞，而辛毘等号哭不已，遂斩之。冀州人张子谦先降，素与配不善，笑谓配曰：“正南，卿竟何如我？”配厉声曰：“汝为降虏，审配为忠臣。虽死，岂羡汝生邪！”临行刑，叱持兵者令北向，曰：“我君在北也。”操乃临祀绍墓，哭之流涕；慰劳绍妻，还其家人宝物，赐杂缯絮，禀食之。

初，袁绍与操共起兵，绍问操曰：“若事不辑，则方面何所可据？”操曰：“足下意以为何如？”绍曰：“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操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九月，诏以操领冀州牧；操让还兗州。

初，袁尚遣从事安平牵招至上党督军粮，未还，尚走中山，招说高幹以并州迎尚，并力观变，幹不从。招乃东诣曹操，操复以为冀州从事。又辟崔琰为别驾，操谓琰曰：“昨案户籍，可得三十万众，故为大州也。”琰对曰：“今九州幅裂，二袁兄弟亲寻干戈，冀方蒸庶，暴骨原野，未闻王师存问风俗，救其涂炭，而校计甲兵，唯此为先，斯岂鄙州士女所望于明公哉！”操改容谢之。许攸恃功骄嫚，尝于众坐呼操小字曰：“某甲，卿非我，不得冀州也！”操笑曰：“汝言是也。”然内不乐，后竟杀之。

冬，十月，有星孛于东井。

高幹以并州降，操复以幹为并州刺史。

曹操之围鄴也，袁谭复背之，略取甘陵、安平、勃海、河间。攻袁尚于中山，尚败，走故安，从袁熙；谭悉收其众，还屯龙凑。操与谭书，责以负约，与之绝婚，女还，然后进讨。十二月，操军其门，谭拔平原，走保南皮，临清河而屯。操入平原，略定诸县。

曹操表公孙度为武威将军，封永宁乡侯。度曰：“我王辽东，何永宁也！”藏印绶于武库。是岁，度卒，子康嗣位，以永宁乡侯封其弟恭。操以牵招尝为袁氏领乌桓，遣诣柳城，抚慰乌桓。值峭王严五千骑欲助袁谭，又，公孙康遣使韩忠假峭王单于印绶。峭王大会群长，忠亦在坐。峭王问招：“昔袁公言受天子之命，假我为单于；今曹公复言当更白天子，假我真单于；辽东复持印绶来。如此，谁当为正？”招答曰：“昔袁公承制，得有所拜假。中间违错天子命，曹公代之，言当白天子，更假真单于，是也。辽东下郡，何得擅称拜假也！”忠曰：“我辽东在沧海之东，拥兵百馀万，又有扶馀、濊貊之用。当今之势，强者为右，曹操何得独为是也！”招呵忠曰：“曹公允恭明哲，翼戴天子，伐叛柔服，宁静四海。汝君臣顽嚣，今恃险远，背违天命，欲擅拜假，侮弄神器；方当屠戮，何敢慢易咎毁大人！”便捉忠头顿筑，拔刀欲斩之。峭王惊怖，徒跣抱招，以救请忠，左右失色。招乃还坐，为峭王等说成败之效，祸福所归；皆下席跪伏，敬受敕教，便辞辽东之使，罢所严骑。

丹杨大都督妫览、郡丞戴员杀太守孙翊。将军孙河屯京城，驰赴宛陵，览、员复杀之；遣人迎扬州刺史刘馥，令往历阳，以丹杨应之。览入居军府中，欲逼取翊妻徐氏。徐氏绐之曰：“乞须晦日，设祭除服，然后听命。”览许之。徐氏潜使所亲语翊亲近旧将孙高、傅婴等与共图览，高、婴涕泣许诺，密呼翊时侍养者二十馀人与盟誓合谋。到晦日，设祭。徐氏哭泣尽哀，毕，乃除服，薰香沐浴，言笑欢悦。大小忄妻怆，怪其如此。览密觇，无复疑意。徐氏呼高、婴置户内，使人召览入。徐氏出户拜览，适得一拜，徐大呼：“二君可起！”高、婴俱出，共杀览，馀人即就外杀员。徐氏乃还縗纟至，奉览、员首以祭翊墓，举军震骇。孙权闻乱，从椒丘还。至丹杨，悉族诛览、员馀党，擢高、婴为牙门，其馀赏赐有差。

河子韶，年十七，收河馀众屯京城。权引军发吴，夜至京城下营，试攻惊之；兵皆乘城，传檄备警，欢声动地，颇射外人。权使晓谕，乃止。明日见韶，拜承列校尉，统河部曲。

孝献皇帝己建安十年（乙酉，公元二零五年）

春，正月，曹操攻南皮，袁谭出战，士卒多死。操欲缓之，议郎曹纯曰：“今县师深入，难以持久，若进不能克，退必丧威。”乃自执桴鼓以率攻者，遂克之。谭出走，追斩之。李孚自称冀州主簿，求见操曰：“今城中弱强相陵，人心扰乱，以为宜令新降为内所识信者宣传明教。”操即使孚往入城，告谕吏民，使各安故业，不得相侵，城中乃安。操于是斩郭图等及其妻子。袁谭使王修运粮于乐安，闻谭急，将所领兵往赴之，至高密，闻谭死，下马号哭曰：“无君焉归！”遂谐曹操，乞收葬谭尸，操许之，复使修还乐安，督军粮。谭所部诸城皆服，唯乐安太守管统不下。操命修取统首，修以统亡国忠臣，解其缚，使诣操，操悦而赦之，辟修为司空掾。

郭嘉说操多辟青、冀、幽、并名士以为掾属，使人心归附，操从之。官渡之战，袁绍使陈琳为檄书，数操罪恶，连及家世，极其丑诋。及袁氏败，琳归操，操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身，何乃上及父祖邪！”琳谢罪，操释之，使与陈留阮瑀俱管记室。先是渔阳王松据涿郡，郡人刘放说松以地归操，操辟放参司空军事。

袁熙为其将焦触、张南所攻，与尚俱奔辽西乌桓。触自号幽州刺史，驱率诸郡太守令长，背袁向曹，陈兵数万，杀白马而盟，令曰：“敢违者斩！”众莫敢仰视，各以次歃。别驾代郡韩珩曰：“吾受袁公父子厚恩，今其破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义阙矣。若乃北面曹氏，所不能为也。”一坐为珩失色。触曰：“夫举大事，当立大义，事之济否，不待一人，可卒珩志，以厉事君。”乃舍之。触等遂降曹操，皆封为列侯。

夏，四月，黑山贼帅张燕率其众十馀万降，封安国亭侯。

故安赵犊、霍奴等杀幽州刺史及涿郡太守，三郡乌桓攻鲜于辅于犷平。秋，八月，操讨犊等，斩之；乃渡潞水救犷平，乌桓走出塞。

冬，十月，高幹闻操讨乌桓，复以并州叛，执上党太守，举兵守壶关口。操遣其将乐进、李典击之。河内张晟，众万馀人，寇崤、渑间，弘农张琰起兵以应之。

河东太守王邑被征，郡掾卫固及中郎将范先等诣司隶校尉钟繇，请留之。繇不许。固等外以请邑为名，而内实与高幹通牒。曹操谓荀彧曰：“关西诸将，外服内贰，张晟寇乱殽、渑，南通刘表，固等因之，将为深害。当今河东，天下之要地也，君为我举贤才以镇之。”彧曰：“西平太守京兆杜畿，勇足以当难，智足以应变。”操乃以畿为河东太守。钟繇促王邑交符，邑佩印绶，径从河北诣许自归。卫固等使兵数千人绝陕津，杜畿至，数月不得渡。操遣夏侯惇讨固等，未至，畿曰：“河东有三万户，非皆欲为乱也。今兵迫之急，欲为善者无主，必惧而听于固。固等势专，必以死战。讨之不胜，为难未已；讨之而胜，是残一郡之民也。且固等未显绝王命，外以请故君为名，必不害新君。吾单车直往，出其不意，固为人多计而无断，必伪受吾。吾得居郡一月，以计縻之，足矣。”遂诡道从郖津度。范先欲杀畿以威众，且观畿去就，于门下斩杀主簿已下三十馀人，畿举动自若。于是固曰：“杀之无损，徒有恶名；且制之在我。”遂奉之。畿谓固、先曰：“卫、范，河东之望也，吾仰成而已。然君固有定义，成败同之，大事当共平议。”以固为都督，行丞事，领功曹。将校吏兵三千馀人，皆范先督之。固等喜，虽阳事畿，不以为意。固欲大发兵，畿患之，说固曰：“今大发兵，众情必扰，不如徐以赀募兵。”固以为然，从之，得兵甚少。畿又喻固等曰：“人情顾家，诸将掾史，可分遣休息，急缓召之不难。”固等恶逆众心，又从之。于是善人在外，阴为己援；恶人分散，各还其家。

会白骑攻东垣，高幹入濩泽。畿知诸县附己，乃出，单将数十骑，赴坚壁而守之，吏民多举城且畿者，比数十日，得四千馀人。固等与高幹、张晟共攻畿，不下，略诸县，无所得。曹操使议郎张既西征关中诸将马腾等，皆引兵会击晟等，破之，斩固、琰等着，其馀党与皆赦之。

于是杜畿治河东，务崇宽惠。民有辞讼，畿为陈义理，遣归谛思之，父老皆自相责怒，不敢讼。劝耕桑，课畜牧，百姓家家丰实。然后兴学校，举孝弟，修戎事，讲武备，河东遂安。畿在河东十六年，常为天下最。

秘书监、侍中荀悦作《申鉴》五篇，奏之。悦，爽之兄子也。时政在曹氏，天子恭己，悦志在献替，而谋无所用，故作是书。其大略曰：为政之术，先屏四患，乃崇五政。伪乱欲，私坏法，放越轨，奢败制：四者不除，则政末由行矣，是为四患。兴农桑以养其生，审好恶以正其俗，宣文教以章其化，立武备以秉其威，明常罚以统其法，是谓五政。人不畏死，不可惧以罪；人不乐生，不可劝以善。故在上者，先丰民财以定其志，是谓养生。善恶要乎功罪，毁誉效于准验，听言责事，举名察实，无或作伪以荡众心。故欲无奸怪，民无淫风，是谓正俗。荣辱者，赏罚之精华也。故礼教荣辱以加君子，化其情也；桎梏鞭扑以加小人，化其形也。若教化之废，推中人而坠于小人之域，教化之行，引中人而纳于君子之涂，是谓章化。在上者必有武备以戒不虞，安居则寄之内政，有事则用之军旅，是谓秉威。赏罚，政之柄也。人主不妄赏，非爱其财也，赏妄行，则善不劝矣；不妄罚，非矜其人也，罚妄行，则恶不惩矣。赏不劝，谓之止善，罚不惩，谓之纵恶。在上者能不止下为善，不纵下为恶，则国法立矣。是谓统法。四患既蠲，五政又立，行之以诚，守之以固，简而不怠，疏而不失，垂拱揖让，而海内平矣。

资治通鑑 · 卷六十四 · 汉纪五十六翻译文

资治通鑑 · 卷六十四 · 汉纪五十六拼音版/注音版

zī zhì tōng jiàn juǎn liù shí sì hàn jì wǔ shí liù。

资治通鉴 · 卷六十四 · 汉纪五十六。

sī mǎ guāng。

司马光。

qǐ chóng guāng dà huāng luò，

起重光大荒落，

jǐn zhān méng zuò è，

尽旃蒙作噩，

fán wǔ nián。

凡五年。

xiào xiàn huáng dì jǐ jiàn ān liù nián xīn sì，

孝献皇帝己建安六年（辛巳，

gōng yuán èr líng yī nián chūn，

公元二零一年） 春，

sān yuè，

三月，

dīng mǎo shuò，

丁卯朔，

rì yǒu shí zhī。

日有食之。

cáo cāo jiù gǔ yú ān mín。

曹操就谷于安民。

yǐ yuán shào xīn pò，

以袁绍新破，

yù yǐ qí jiān jī liú biǎo。

欲以其间击刘表。

xún yù yuē shào jì xīn bài，

荀彧曰：“绍既新败，

qí zhòng lí xīn，

其众离心，

yí chéng qí kùn，

宜乘其困，

suì dìng zhī。

遂定之。

ér yù yuǎn shī jiāng hàn，

而欲远师江、汉，

ruò shào shōu qí yú jìn，

若绍收其馀烬，

chéng xū yǐ chū rén hòu，

承虚以出人后，

zé gōng shì qù yǐ。

则公事去矣。

cāo nǎi zhǐ。

”操乃止。

xià，

夏，

sì yuè，

四月，

cāo yáng bīng hé shàng，

操扬兵河上，

jī yuán shào cāng tíng jūn，

击袁绍仓亭军，

pò zhī。

破之。

qiū，

秋，

jiǔ yuè，

九月，

cāo hái xǔ。

操还许。

cāo zì jī liú bèi yú rǔ nán，

操自击刘备于汝南，

bèi bēn liú biǎo，

备奔刘表，

gōng dōu děng jiē sàn。

龚都等皆散。

biǎo wén bèi zhì，

表闻备至，

zì chū jiāo yíng，

自出郊迎，

yǐ shàng bīn lǐ dài zhī，

以上宾礼待之，

yì qí bīng，

益其兵，

shǐ tún xīn yě。

使屯新野。

bèi zài jīng zhōu shù nián，

备在荆州数年，

cháng yú biǎo zuò qǐ zhì cè，

尝于表坐起至厕，

kǎi rán liú tì。

慨然流涕。

biǎo guài，

表怪，

wèn bèi，

问备，

bèi yuē píng cháng shēn bù lí ān，

备曰：“平常身不离鞍，

bì ròu jiē xiāo。

髀肉皆消。

jīn bù fù qí，

今不复骑，

bì lǐ ròu shēng。

髀里肉生。

rì yuè rú liú，

日月如流，

lǎo jiàng zhì yǐ，

老将至矣，

ér gōng yè bù jiàn，

而功业不建，

shì yǐ bēi ěr。

是以悲耳。

cáo cāo qiǎn xià hóu yuān zhāng liáo wéi chāng xī yú dōng hǎi，

” 曹操遣夏侯渊、张辽围昌豨于东海，

shù yuè，

数月，

liáng jǐn，

粮尽，

yì yǐn jūn hái。

议引军还。

liáo wèi yuān yuē shù rì yǐ lái，

辽谓渊曰：“数日已来，

měi xíng zhū wéi，

每行诸围，

xī zhé shǔ mù shì liáo，

豨辄属目视辽，

yòu qí shè shǐ gèng xī。

又其射矢更稀。

cǐ bì xī jì yóu yù，

此必豨计犹豫，

gù bù lì zhàn。

故不力战。

liáo yù tiāo yǔ yǔ，

辽欲挑与语，

tǎng kě yòu yě。

倘可诱也。

nǎi shǐ wèi xī yuē gōng yǒu mìng，

”乃使谓豨曰：“公有命，

shǐ liáo chuán zhī。

使辽传之。

xī guǒ xià yǔ liáo yǔ。

”豨果下与辽语。

liáo wèi shuō cāo shén wǔ，

辽为说操神武，

fāng yǐ dé huái sì fāng，

方以德怀四方，

xiān fù zhě shòu dà shǎng，

先附者受大赏，

xī nǎi xǔ jiàng。

豨乃许降。

liáo suì dān shēn shàng sān gōng shān，

辽遂单身上三公山，

rù xī jiā，

入豨家，

bài qī zǐ，

拜妻子，

xī huān xǐ，

豨欢喜，

suí liáo yì cāo。

随辽诣操。

cāo qiǎn xī hái。

操遣豨还。

zhào wěi wéi liú zhāng yú chéng dū。

赵韪围刘璋于成都。

dōng zhōu rén kǒng jiàn zhū miè，

东州人恐见诛灭，

xiāng yǔ lì zhàn，

相与力战，

wěi suì bài tuì，

韪遂败退，

zhuī zhì jiāng zhōu，

追至江州，

shā zhī。

杀之。

páng xī jù，

庞羲惧，

qiǎn lì chéng qí xuān zhǐ yú qí fù hàn chāng lìng jī，

遣吏程祁宣旨于其父汉昌令畿，

suǒ cóng bīng。

索賨兵。

jī yuē jùn hé bù qǔ，

畿曰：“郡合部曲，

běn bù wéi luàn，

本不为乱，

zòng yǒu chán yú，

纵有谗谀，

yào zài jǐn chéng，

要在尽诚，

ruò suì huái yì zhì，

若遂怀异志，

bù gǎn wén mìng。

不敢闻命。

xī gèng shǐ qí shuō zhī，

”羲更使祁说之，

jī yuē wǒ shòu mù ēn，

畿曰：“我受牧恩，

dāng wèi jǐn jié rǔ wèi jùn lì，

当为尽节；汝为郡吏，

zì yí xiào lì。

自宜效力。

bú yì zhī shì，

不义之事，

yǒu sǐ bù wéi。

有死不为。

xī nù，

”羲怒，

shǐ rén wèi jī yuē bù cóng tài shǒu，

使人谓畿曰：“不从太守，

huò jiāng jí jiā jī yuē lè yáng shí zi，

祸将及家！”畿曰：“乐羊食子，

fēi wú fù zǐ zhī ēn，

非无父子之恩，

dà yì rán yě。

大义然也。

jīn suī gēng qí yǐ cì jī，

今虽羹祁以赐畿，

jī chuài zhī yǐ。

畿啜之矣。

xī nǎi hòu xiè yú zhāng。

”羲乃厚谢于璋。

zhāng zhuó jī wèi jiāng yáng tài shǒu。

璋擢畿为江阳太守。

cháo tíng wén yì zhōu luàn，

朝廷闻益州乱，

yǐ wǔ guān zhōng láng jiàng niú dǎn wèi yì zhōu cì shǐ。

以五官中郎将牛亶为益州刺史。

zhēng zhāng wèi qīng，

征璋为卿，

bù zhì。

不至。

zhāng lǔ yǐ guǐ dào jiào mín，

张鲁以鬼道教民，

shǐ bìng zhě zì shǒu qí guò，

使病者自首其过，

wèi zhī qǐng dǎo，

为之请祷，

shí wú yì yú zhì bìng，

实无益于治病，

rán xiǎo rén hūn yú，

然小人昏愚，

jìng gòng shì zhī。

竞共事之。

fàn fǎ zhě，

犯法者，

sān yuán，

三原，

rán hòu nǎi xíng xíng。

然后乃行刑。

bù zhì zhǎng lì，

不置长吏，

jiē yǐ jì jiǔ wèi zhì。

皆以祭酒为治。

mín yí biàn lè zhī，

民、夷便乐之，

liú yí jì zài qí dì zhě，

流移寄在其地者，

bù gǎn bù fèng qí dào。

不敢不奉其道。

hòu suì xí qǔ bā jùn，

后遂袭取巴郡，

cháo tíng lì bù néng zhēng，

朝廷力不能征，

suì jiù chǒng lǔ wèi zhèn mín zhōng láng jiàng，

遂就宠鲁为镇民中郎将，

lǐng hàn níng tài shǒu，

领汉宁太守，

tōng gòng xiàn ér yǐ。

通贡献而已。

mín yǒu dì zhōng de yù yìn zhě，

民有地中得玉印者，

qún xià yù zūn lǔ wèi hàn níng wáng。

群下欲尊鲁为汉宁王。

gōng cáo bā xī yán pǔ jiàn yuē hàn chuān zhī mín，

功曹巴西阎圃谏曰：“汉川之民，

hù chū shí wàn，

户出十万，

cái fù tǔ wò，

财富土沃，

sì miàn xiǎn gù。

四面险固。

shàng kuāng tiān zǐ，

上匡天子，

zé wèi huán wén，

则为桓、文，

cì jí dòu róng，

次及窦融，

bù shī fù guì。

不失富贵。

jīn chéng zhì shǔ zhì，

今承制署置，

shì zú zhǎn duàn，

势足斩断，

bù fán yú wáng。

不烦于王。

yuàn qiě bù chēng，

愿且不称，

wù wèi huò xiān。

勿为祸先。

lǔ cóng zhī。

”鲁从之。

xiào xiàn huáng dì jǐ jiàn ān qī nián rén wǔ，

孝献皇帝己建安七年（壬午，

gōng yuán èr líng èr nián chūn，

公元二零二年） 春，

zhēng yuè，

正月，

cáo cāo jūn qiáo，

曹操军谯，

suì zhì jùn yí，

遂至浚仪，

zhì suī yáng qú。

治睢阳渠。

qiǎn shǐ yǐ tài láo sì qiáo xuán。

遣使以太牢祀桥玄。

jìn jūn guān dù。

进军官渡。

yuán shào zì jūn bài，

袁绍自军败，

cán fèn，

惭愤，

fā bìng ǒu xuè xià，

发病呕血；夏，

wǔ yuè，

五月，

hōng。

薨。

chū，

初，

shào yǒu sān zi tán xī shàng。

绍有三子：谭、熙、尚。

shào hòu qī liú shì ài shàng，

绍后妻刘氏爱尚，

shù chēng yú shào。

数称于绍。

shào yù yǐ wéi hòu，

绍欲以为后，

ér wèi xiǎn yán zhī。

而未显言之。

nǎi yǐ tán jì xiōng hòu，

乃以谭继兄后，

chū wèi qīng zhōu cì shǐ。

出为青州刺史。

jǔ shòu jiàn yuē shì chēng wàn rén zhú tù，

沮授谏曰：“世称万人逐兔，

yī rén huò zhī，

一人获之，

tān zhě xī zhǐ，

贪者悉止，

fēn dìng gù yě。

分定故也。

tán zhǎng zǐ，

谭长子，

dāng wèi sì，

当为嗣，

ér chì shǐ jū wài，

而斥使居外，

huò qí shǐ cǐ yǐ。

祸其始此矣。

shào yuē wú yù lìng zhū zǐ gè jù yī zhōu，

”绍曰：“吾欲令诸子各据一州，

yǐ shì qí néng。

以视其能。

yú shì yǐ zhōng zǐ xī wèi yōu zhōu cì shǐ，

”于是以中子熙为幽州刺史，

wài shēng gāo gàn wèi bīng zhōu cì shǐ。

外甥高幹为并州刺史。

páng jì shěn pèi sù wèi tán suǒ jí，

逄纪、审配素为谭所疾，

xīn píng guō tú jiē fù yú tán，

辛评、郭图皆附于谭，

ér yǔ pèi jì yǒu xì。

而与配、纪有隙。

jí shào hōng，

及绍薨，

zhòng yǐ tán zhǎng，

众以谭长，

yù lì zhī。

欲立之。

pèi děng kǒng tán lì ér píng děng wéi hài，

配等恐谭立而评等为害，

suì jiǎo shào yí mìng，

遂矫绍遗命，

fèng shàng wèi sì。

奉尚为嗣。

tán zhì，

谭至，

bù dé lì，

不得立，

zì chēng chē qí jiāng jūn，

自称车骑将军，

tún lí yáng。

屯黎阳。

shàng shǎo yǔ zhī bīng，

尚少与之兵，

ér shǐ páng jì suí zhī。

而使逄纪随之。

tán qiú yì bīng，

谭求益兵，

shěn pèi děng yòu yì bù yǔ。

审配等又议不与。

tán nù，

谭怒，

shā páng jì。

杀逄纪。

qiū，

秋，

jiǔ yuè，

九月，

cáo cāo dù hé gōng tán。

曹操渡河攻谭。

tán gào jí yú shàng，

谭告急于尚，

shàng liú shěn pèi shǒu yè，

尚留审配守鄴，

zì jiāng zhù tán，

自将助谭，

yǔ cāo xiāng jù。

与操相拒。

lián zhàn，

连战，

tán shàng shù bài，

谭、尚数败，

tuì ér gù shǒu。

退而固守。

shàng qiǎn suǒ zhì hé dōng tài shǒu guō yuán，

尚遣所置河东太守郭援，

yǔ gāo gàn xiōng nú nán chán yú gòng gōng hé dōng，

与高幹、匈奴南单于共攻河东，

fā shǐ yǔ guān zhōng zhū jiàng mǎ téng děng lián bīng，

发使与关中诸将马腾等连兵，

téng děng yīn xǔ zhī，

腾等阴许之，

yuán suǒ jīng chéng yì jiē xià。

援所经城邑皆下。

hé dōng jùn lì jiǎ kuí shǒu jiàng，

河东郡吏贾逵守绛，

yuán gōng zhī jí chéng jiāng kuì，

援攻之急；城将溃，

fù lǎo yǔ yuán yuē，

父老与援约，

bù hài kuí nǎi jiàng，

不害逵乃降，

yuán xǔ zhī。

援许之。

yuán yù shǐ kuí wèi jiāng，

援欲使逵为将，

yǐ bīng jié zhī，

以兵劫之，

kuí bù dòng。

逵不动。

zuǒ yòu yǐn kuí shǐ kòu tóu，

左右引逵使叩头，

kuí chì zhī yuē ān yǒu guó jiā zhǎng lì wèi zéi kòu tóu yuán nù，

逵叱之曰：“安有国家长吏为贼叩头！”援怒，

jiāng zhǎn zhī，

将斩之，

huò fú qí shàng yǐ jiù zhī。

或伏其上以救之。

jiàng lì mín wén jiāng shā kuí，

绛吏民闻将杀逵，

jiē chéng chéng hū yuē fù yuē shā wǒ xián jūn，

皆乘城呼曰：“负约杀我贤君，

níng jù sǐ ěr nǎi kùn yú hú guān，

宁俱死耳！”乃困于壶关，

zhe tǔ jiào zhōng，

著土窖中，

gài yǐ chē lún。

盖以车轮。

kuí wèi shǒu zhě yuē cǐ jiān wú jiàn ér xié，

逵谓守者曰：“此间无健儿邪，

ér shǐ yì shì sǐ cǐ zhōng hū yǒu zhù gōng dào zhě，

而使义士死此中乎？”有祝公道者，

shì wén qí yán，

适闻其言，

nǎi yè wǎng，

乃夜往，

dào yǐn chū kuí，

盗引出逵，

zhé xiè qiǎn qù，

折械遣去，

bù yǔ qí xìng míng。

不语其姓名。

cáo cāo shǐ sī lì xiào wèi zhōng yáo wéi nán chán yú yú píng yáng，

曹操使司隶校尉钟繇围南单于于平阳，

wèi bá ér yuán zhì。

未拔而援至。

yáo shǐ xīn fēng lìng féng yì zhāng jì shuō mǎ téng，

繇使新丰令冯翊张既说马腾，

wèi yán lì hài。

为言利害。

téng yí wèi jué。

腾疑未决。

fù gàn shuō téng yuē gǔ rén yǒu yán shùn dào zhě chāng，

傅幹说腾曰：“古人有言‘顺道者昌，

nì dé zhě wáng，

逆德者亡’，

cáo gōng fèng tiān zǐ zhū bào luàn，

曹公奉天子诛暴乱，

fǎ míng zhèng zhì，

法明政治，

shàng xià yòng mìng，

上下用命，

kě wèi shùn dào yǐ。

可谓顺道矣。

yuán shì shì qí qiáng dà，

袁氏恃其强大，

bèi qì wáng mìng，

背弃王命，

qū hú lǔ yǐ líng zhōng guó，

驱胡虏以陵中国，

kě wèi nì dé yǐ。

可谓逆德矣。

jīn jiāng jūn jì shì yǒu dào，

今将军既事有道，

bù jìn qí lì，

不尽其力，

yīn huái liǎng duān，

阴怀两端，

yù yǐ zuò guān chéng bài wú kǒng chéng bài jì dìng，

欲以坐观成败；吾恐成败既定，

fèng cí zé zuì，

奉辞责罪，

jiāng jūn xiān wèi zhū shǒu yǐ yú shì téng jù。

将军先为诛首矣！”于是腾惧。

gàn yīn yuē zhì zhě zhuǎn huò wéi fú。

幹因曰：“智者转祸为福。

jīn cáo gōng yǔ yuán shì xiāng chí，

今曹公与袁氏相持，

ér gāo gàn guō yuán hé gōng hé dōng。

而高幹、郭援合攻河东。

cáo gōng suī yǒu wàn quán zhī jì，

曹公虽有万全之计，

bù néng jìn hé dōng zhī bù wēi yě。

不能禁河东之不危也。

jiāng jūn chéng néng yǐn bīng tǎo yuán，

将军诚能引兵讨援，

nèi wài jī zhī，

内外击之，

qí shì bì jǔ。

其势必举。

shì jiāng jūn yī jǔ，

是将军一举，

duàn yuán shì zhī bì，

断袁氏之臂，

jiě yī fāng zhī jí，

解一方之急，

cáo gōng bì zhòng dé jiāng jūn，

曹公必重德将军，

jiāng jūn gōng míng wú yǔ bǐ yǐ。

将军功名无与比矣。

téng nǎi qiǎn zi chāo jiāng bīng wàn yú rén yǔ yáo huì。

”腾乃遣子超将兵万馀人与繇会。

chū，

初，

zhū jiàng yǐ guō yuán zhòng shèng，

诸将以郭援众盛，

yù shì píng yáng qù。

欲释平阳去。

zhōng yáo yuē yuán shì fāng qiáng，

钟繇曰：“袁氏方强，

yuán zhī lái，

援之来，

guān zhōng yīn yǔ zhī tōng，

关中阴与之通，

suǒ yǐ wèi xī pàn zhě，

所以未悉叛者，

gù wú wēi míng gù ěr。

顾吾威名故耳。

ruò qì ér qù，

若弃而去，

shì zhī yǐ ruò，

示之以弱，

suǒ zài zhī mín，

所在之民，

shuí fēi kòu chóu zòng wú yù guī，

谁非寇仇？纵吾欲归，

qí dé zhì hū cǐ wèi wèi zhàn xiān zì bài yě。

其得至乎？此为未战先自败也。

qiě yuán gāng bì hào shèng，

且援刚愎好胜，

bì yì wú jūn，

必易吾军，

ruò dù fén wèi yíng，

若渡汾为营，

jí qí wèi jì jī zhī，

及其未济击之，

kě dà kè yě。

可大克也。

yuán zhì，

”援至，

guǒ jìng qián dù fén，

果径前渡汾，

zhòng zhǐ zhī，

众止之，

bù cóng。

不从。

jì shuǐ wèi bàn，

济水未半，

yáo jī，

繇击，

dà pò zhī。

大破之。

zhàn bà，

战罢，

zhòng rén jiē yán yuán sǐ ér bù dé qí shǒu。

众人皆言援死而不得其首。

yuán，

援，

yáo zhī shēng yě。

繇之甥也。

wǎn hòu，

晚后，

mǎ chāo xiào wèi nán ān páng dé，

马超校尉南安庞德，

yú jiān zhōng chū yī tóu，

于鞬中出一头，

yáo jiàn zhī ér kū。

繇见之而哭。

dé xiè yáo，

德谢繇，

yáo yuē yuán suī wǒ shēng，

繇曰：“援虽我甥，

nǎi guó zéi yě，

乃国贼也，

qīng hé xiè zhī yǒu nán chán yú suì jiàng。

卿何谢之有！”南单于遂降。

liú biǎo shǐ liú bèi běi qīn，

刘表使刘备北侵，

zhì yè，

至叶，

cáo cāo qiǎn xià hóu dūn yú jìn děng jù zhī。

曹操遣夏侯惇、于禁等拒之。

bèi yī dàn shāo tún qù，

备一旦烧屯去，

dūn děng zhuī zhī。

惇等追之。

pí jiàng jūn jù lù lǐ diǎn yuē zéi wú gù tuì，

裨将军巨鹿李典曰：“贼无故退，

yí bì yǒu fú。

疑必有伏。

nán dào zhǎi xiá，

南道窄狭，

cǎo mù shēn，

草木深，

bù kě zhuī yě。

不可追也。

dūn děng bù tīng，

”惇等不听，

shǐ diǎn liú shǒu ér zhuī zhī，

使典留守而追之，

guǒ rù fú lǐ，

果入伏里，

bīng dà bài。

兵大败。

diǎn wǎng jiù zhī，

典往救之，

bèi nǎi tuì。

备乃退。

cáo cāo xià shū zé sūn quán rèn zǐ，

曹操下书责孙权任子，

quán zhào qún liáo huì yì，

权召群僚会议，

zhāng zhāo qín sōng děng yóu yù bù jué。

张昭、秦松等犹豫不决。

quán yǐn zhōu yú yì wú fū rén qián dìng yì，

权引周瑜诣吴夫人前定议，

yú yuē xī chǔ guó chū fēng，

瑜曰：“昔楚国初封，

bù mǎn bǎi lǐ zhī dì。

不满百里之地。

jì sì xián néng，

继嗣贤能，

guǎng tǔ kāi jìng，

广土开境，

suì jù jīng yáng，

遂据荆、扬，

zhì yú nán hǎi，

至于南海，

chuán yè yán zuò，

传业延祚，

jiǔ bǎi yú nián。

九百馀年。

jīn jiāng jūn chéng fù xiōng yú zī，

今将军承父兄馀资，

jiān liù jùn zhī zhòng，

兼六郡之众，

bīng jīng liáng duō，

兵精粮多，

jiàng shì yòng mìng，

将士用命，

zhù shān wèi tóng，

铸山为铜，

zhǔ hǎi wèi yán，

煮海为盐，

jìng nèi fù ráo，

境内富饶，

rén bù sī luàn，

人不思乱，

yǒu hé bī pò ér yù sòng zhì zhì yī rù，

有何逼迫而欲送质！质一入，

bù dé bù yǔ cáo shì xiāng shǒu wěi，

不得不与曹氏相首尾，

yǔ xiāng shǒu wěi，

与相首尾，

zé mìng zhào bù dé bù wǎng，

则命召不得不往，

rú cǐ，

如此，

biàn jiàn zhì yú rén yě。

便见制于人也。

jí bù guò yī hóu yìn，

极不过一侯印，

pú cóng shí yú rén，

仆从十馀人，

chē shù chéng，

车数乘，

mǎ shù pǐ，

马数匹，

qǐ yǔ nán miàn chēng gū tóng zāi bù rú wù qiǎn，

岂与南面称孤同哉！不如勿遣，

xú guān qí biàn。

徐观其变。

ruò cáo shì néng lǜ yì yǐ zhèng tiān xià，

若曹氏能率义以正天下，

jiāng jūn shì zhī wèi wǎn ruò tú wèi bào luàn，

将军事之未晚；若图为暴乱，

bǐ zì wáng zhī bù xiá，

彼自亡之不暇，

yān néng hài rén wú fū rén yuē gōng jǐn yì shì yě。

焉能害人！”吴夫人曰：“公瑾议是也。

gōng jǐn yǔ bó fú tóng nián，

公瑾与伯符同年，

xiǎo yī yuè ěr，

小一月耳，

wǒ shì zhī rú zi yě，

我视之如子也，

rǔ qí xiōng shì zhī。

汝其兄事之。

suì bù sòng zhì。

”遂不送质。

xiào xiàn huáng dì jǐ jiàn ān bā nián guǐ wèi，

孝献皇帝己建安八年（癸未，

gōng yuán èr líng sān nián chūn，

公元二零三年） 春，

èr yuè，

二月，

cáo cāo gōng lí yáng，

曹操攻黎阳，

yǔ yuán tán yuán shàng zhàn yú chéng xià，

与袁谭、袁尚战于城下，

tán shàng bài zǒu，

谭、尚败走，

hái yè。

还鄴。

xià，

夏，

sì yuè，

四月，

cāo zhuī zhì yè，

操追至鄴，

shōu qí mài。

收其麦。

zhū jiàng yù chéng shèng suì gōng zhī，

诸将欲乘胜遂攻之，

guō jiā yuē yuán shào ài cǐ èr zi，

郭嘉曰：“袁绍爱此二子，

mò shì lì yě。

莫適立也。

jīn quán lì xiāng móu，

今权力相侔，

gè yǒu dǎng yǔ，

各有党与，

jí zhī zé xiāng bǎo，

急之则相保，

huǎn zhī zé zhēng xīn shēng。

缓之则争心生。

bù rú nán xiàng jīng zhōu yǐ dài qí biàn，

不如南向荆州以待其变，

biàn chéng ér hòu jī zhī，

变成而后击之，

kě yī jǔ dìng yě。

可一举定也。

cāo yuē shàn wǔ yuè，

”操曰：“善！”五月，

cāo hái xǔ，

操还许，

liú qí jiāng jiǎ xìn tún lí yáng。

留其将贾信屯黎阳。

tán wèi shàng yuē wǒ kǎi jiǎ bù jīng，

谭谓尚曰：“我铠甲不精，

gù qián wèi cáo cāo suǒ bài。

故前为曹操所败。

jīn cāo jūn tuì，

今操军退，

rén huái guī zhì，

人怀归志，

jí qí wèi jì，

及其未济，

chū bīng yǎn zhī，

出兵掩之，

kě lìng dà kuì，

可令大溃，

cǐ cè bù kě shī yě。

此策不可失也。

shàng yí zhī，

”尚疑之，

jì bù yì bīng，

既不益兵，

yòu bù yì jiǎ。

又不易甲。

tán dà nù，

谭大怒，

guō tú xīn píng yīn wèi tán yuē shǐ xiān gōng chū jiāng jūn wèi xiōng hòu zhě，

郭图、辛评因谓谭曰：“使先公出将军为兄后者，

jiē shěn pèi zhī móu yě。

皆审配之谋也。

tán suì yǐn bīng gōng shàng，

”谭遂引兵攻尚，

zhàn yú mén wài。

战于门外。

tán bài，

谭败，

yǐn bīng hái nán pí。

引兵还南皮。

bié jià běi hǎi wáng xiū lǜ lì mín zì qīng zhōu wǎng jiù tán。

别驾北海王修率吏民自青州往救谭。

tán yù gèng hái gōng shàng，

谭欲更还攻尚，

xiū yuē xiōng dì zhě，

修曰：“兄弟者，

zuǒ yòu shǒu yě。

左右手也。

pì rén jiāng dòu ér duàn qí yòu shǒu，

譬人将斗而断其右手，

yuē wǒ bì shèng，

曰‘我必胜’，

qí kě hū fū qì xiōng dì ér bù qīn，

其可乎？夫弃兄弟而不亲，

tiān xià qí shuí qīn zhī bǐ chán rén lí jiàn gǔ ròu yǐ qiú yī zhāo zhī lì，

天下其谁亲之！彼谗人离间骨肉以求一朝之利，

yuàn sāi ěr wù tīng yě。

愿塞耳勿听也。

ruò zhǎn nìng chén shù rén，

若斩佞臣数人，

fù xiāng qīn mù，

复相亲睦，

yǐ yù sì fāng，

以御四方，

kě héng xíng yú tiān xià。

可横行于天下。

tán bù cóng。

”谭不从。

tán jiāng liú xún qǐ bīng luò yīn yǐ pàn tán，

谭将刘询起兵漯阴以叛谭，

zhū chéng jiē yīng zhī。

诸城皆应之。

tán tàn yuē jīn jǔ zhōu jiē pàn，

谭叹曰：“今举州皆叛，

qǐ gū zhī bù dé xié wáng xiū yuē dōng lái tài shǒu guǎn tǒng，

岂孤之不德邪？”王修曰：“东莱太守管统，

suī zài hǎi biǎo，

虽在海表，

cǐ rén bù fǎn，

此人不反，

bì lái。

必来。

hòu shí yú rì，

”后十馀日，

tǒng guǒ qì qí qī zǐ lái fù tán，

统果弃其妻子来赴谭，

qī zǐ wèi zéi suǒ shā。

妻子为贼所杀。

tán gèng yǐ tǒng wéi lè ān tài shǒu。

谭更以统为乐安太守。

qiū，

秋，

bā yuè，

八月，

cāo jī liú biǎo，

操击刘表，

jūn yú xī píng。

军于西平。

yuán shàng zì jiāng gōng yuán tán，

袁尚自将攻袁谭，

dà pò zhī。

大破之。

tán bēn píng yuán，

谭奔平原，

yīng chéng gù shǒu。

婴城固守。

shàng wéi zhī jí，

尚围之急，

tán qiǎn xīn píng dì pí yì cáo cāo qǐng jiù。

谭遣辛评弟毘诣曹操请救。

liú biǎo yǐ shū jiàn tán yuē jūn zǐ wéi nán bù shì chóu guó，

刘表以书谏谭曰：“君子违难不适仇国，

jiāo jué bù chū è shēng，

交绝不出恶声，

kuàng wàng xiān rén zhī chóu，

况忘先人之仇，

qì qīn qī zhī hǎo，

弃亲戚之好，

ér wèi wàn shì zhī jiè，

而为万世之戒，

yí tóng méng zhī chǐ zāi ruò jì zhōu yǒu bù dì zhī ào，

遗同盟之耻哉！若冀州有不弟之傲，

rén jūn dāng jiàng zhì rǔ shēn，

仁君当降志辱身，

yǐ jì shì wèi wù，

以济事为务，

shì dìng zhī hòu，

事定之后，

shǐ tiān xià píng qí qū zhí，

使天下平其曲直，

bù yì wèi gāo yì xié yòu yǔ shàng shū yuē jīn mù shuǐ huǒ yǐ gāng róu xiāng jì，

不亦为高义邪？”又与尚书曰：“金、木、水、火以刚柔相济，

rán hòu kè dé qí hé，

然后克得其和，

néng wéi mín yòng。

能为民用。

jīn qīng zhōu tiān xìng qiào jí，

今青州天性峭急，

mí yú qū zhí。

迷于曲直。

rén jūn dù shù hóng guǎng，

仁君度数弘广，

chuò rán yǒu yú，

绰然有馀，

dāng yǐ dà bāo xiǎo，

当以大包小，

yǐ yōu róng liè，

以优容劣，

xiān chú cáo cāo yǐ zú xiān gōng zhī hèn，

先除曹操以卒先公之恨，

shì dìng zhī hòu，

事定之后，

nǎi yì qū zhí zhī jì，

乃议曲直之计，

bù yì shàn hū ruò mí ér bù fǎn，

不亦善乎！若迷而不反，

zé hú yí jiāng yǒu jī qiào zhī yán，

则胡夷将有讥诮之言，

kuàng wǒ tóng méng，

况我同盟，

fù néng lù lì wèi jūn zhī yì zāi cǐ hán lú dōng guō zì kùn yú qián miàn yí tián fù zhī huò zhě yě。

复能戮力为君之役哉？此韩卢、东郭自困于前面遗田父之获者也。

tán shàng jiē bù cóng。

”谭、尚皆不从。

xīn pí zhì xī píng jiàn cáo cāo，

辛毘至西平见曹操，

zhì tán yì，

致谭意，

qún xià duō yǐ wéi liú biǎo qiáng，

群下多以为刘表强，

yí xiān píng zhī，

宜先平之，

tán shàng bù zú yōu yě。

谭、尚不足忧也。

xún yōu yuē tiān xià fāng yǒu shì，

荀攸曰：“天下方有事，

ér liú biǎo zuò bǎo jiāng hàn zhī jiān，

而刘表坐保江、汉之间，

qí wú sì fāng zhī zhì kě zhī yǐ。

其无四方之志可知矣。

yuán shì jù sì zhōu zhī dì，

袁氏据四州之地，

dài jiǎ shù shí wàn，

带甲数十万，

shào yǐ kuān hòu dé zhòng xīn shǐ èr zi hé mù yǐ shǒu qí chéng yè，

绍以宽厚得众心；使二子和睦以守其成业，

zé tiān xià zhī nán wèi xī yě。

则天下之难未息也。

jīn xiōng dì gòu è，

今兄弟遘恶，

qí shì bù liǎng quán，

其势不两全，

ruò yǒu suǒ bìng zé lì zhuān，

若有所并则力专，

lì zhuān zé nán tú yě。

力专则难图也。

jí qí luàn ér qǔ zhī，

及其乱而取之，

tiān xià dìng yǐ，

天下定矣，

cǐ shí bù kě shī yě。

此时不可失也。

cāo cóng zhī。

”操从之。

hòu shù rì，

后数日，

cāo gèng yù xiān píng jīng zhōu，

操更欲先平荆州，

shǐ tán shàng zì xiāng bì，

使谭、尚自相敝，

xīn pí wàng cāo sè，

辛毘望操色，

zhī yǒu biàn，

知有变，

yǐ yǔ guō jiā。

以语郭嘉。

jiā yuē cāo，

嘉曰操，

cāo wèi pí yuē tán bì kě xìn，

操谓毘曰：“谭必可信，

shàng bì kě kè bù pí duì yuē míng gōng wú wèn xìn yǔ zhà yě，

尚必可克不？”毘对曰：“明公无问信与诈也，

zhí dāng lùn qí shì ěr。

直当论其势耳。

yuán shì běn xiōng dì xiāng fá，

袁氏本兄弟相伐，

fēi wèi tā rén néng jiān qí jiān，

非谓他人能间其间，

nǎi wèi tiān xià kě dìng yú jǐ yě。

乃谓天下可定于己也。

jīn yī dàn qiú jiù yú míng gōng，

今一旦求救于明公，

cǐ kě zhī yě。

此可知也。

xiǎn fǔ jiàn xiǎn sī kùn ér bù néng qǔ，

显甫见显思困而不能取，

cǐ lì jié yě。

此力竭也。

bīng gé bài yú wài，

兵革败于外，

móu chén zhū yú nèi，

谋臣诛于内，

xiōng dì chán xì，

兄弟谗阋，

guó fēn wéi èr，

国分为二，

lián nián zhàn fá，

连年战伐，

jiè zhòu shēng jǐ shī，

介胄生虮虱，

jiā yǐ hàn huáng，

加以旱蝗，

jī jǐn bìng zhēn tiān zāi yīng yú shàng，

饥馑并臻；天灾应于上，

rén shì kùn yú xià，

人事困于下，

mín wú yú zhì，

民无愚智，

jiē zhī tǔ bēng wǎ jiě，

皆知土崩瓦解，

cǐ nǎi tiān wáng shàng zhī shí yě。

此乃天亡尚之时也。

jīn wǎng gōng yè，

今往攻鄴，

shàng bù hái jiù，

尚不还救，

jí bù néng zì shǒu hái jiù，

即不能自守；还救，

jí tán zhǒng qí hòu。

即谭踵其后。

yǐ míng gōng zhī wēi，

以明公之威，

yīng kùn qióng zhī dí，

应困穷之敌，

jī pí bì zhī kòu，

击疲敝之寇，

wú yì xùn fēng zhī zhèn qiū yè yǐ。

无异迅风之振秋叶矣。

tiān yǐ shàng yǔ míng gōng，

天以尚与明公，

míng gōng bù qǔ ér fá jīng zhōu，

明公不取而伐荆州，

jīng zhōu fēng lè，

荆州丰乐，

guó wèi yǒu xìn。

国未有衅。

zhòng huī yǒu yán，

仲虺有言，

qǔ luàn wǔ wáng。

‘取乱侮亡’。

fāng jīn èr yuán bù wù yuǎn lüè ér nèi xiàng tú，

方今二袁不务远略而内相图，

kě wèi luàn yǐ jū zhě wú shí，

可谓乱矣；居者无食，

xíng zhě wú liáng，

行者无粮，

kě wèi wáng yǐ。

可谓亡矣。

zhāo bù móu xī，

朝不谋夕，

mín mìng mí jì，

民命靡继，

ér bù suí zhī，

而不绥之，

yù dài tā nián tā nián huò dēng，

欲待他年；他年或登，

yòu zì zhī wáng ér gǎi xiū jué dé，

又自知亡而改修厥德，

shī suǒ yǐ yòng bīng zhī yào yǐ。

失所以用兵之要矣。

jīn yīn qí qǐng jiù ér fǔ zhī，

今因其请救而抚之，

lì mò dà yān。

利莫大焉。

qiě sì fāng zhī kòu，

且四方之寇，

mò dà yú hé běi，

莫大于河北，

hé běi píng，

河北平，

zé liù jūn shèng ér tiān xià zhèn yǐ。

则六军盛而天下震矣。

cāo yuē shàn nǎi xǔ tán píng。

”操曰：“善！”乃许谭平。

dōng，

冬，

shí yuè，

十月，

cāo zhì lí yáng。

操至黎阳。

shàng wén cāo dù hé，

尚闻操渡河，

nǎi shì píng yuán hái yè。

乃释平原还鄴。

shàng jiāng lǚ kuàng gāo xiáng pàn guī cáo cāo，

尚将吕旷、高翔畔归曹操，

tán fù yīn kè jiāng jūn yìn yǐ jiǎ kuàng xiáng。

谭复阴刻将军印以假旷、翔。

cāo zhī tán zhà，

操知谭诈，

nǎi wèi zi zhěng pīng tán nǚ yǐ ān zhī，

乃为子整娉谭女以安之，

ér yǐn jūn hái。

而引军还。

sūn quán xī fá huáng zǔ，

孙权西伐黄祖，

pò qí zhōu jūn，

破其舟军，

wéi chéng wèi kè，

惟城未克，

ér shān kòu fù dòng。

而山寇复动。

quán hái，

权还，

guò yù zhāng，

过豫章，

shǐ zhēng lǔ zhōng láng jiàng lǚ fàn píng pó yáng kuài jī，

使征虏中郎将吕范平鄱阳、会稽，

dàng kòu zhōng láng jiàng chéng pǔ tǎo lè ān，

荡寇中郎将程普讨乐安，

jiàn chāng dū wèi tài shǐ cí lǐng hǎi hūn，

建昌都尉太史慈领海昏，

yǐ bié bù sī mǎ huáng gài hán dāng zhōu tài lǚ méng děng shǒu jù xiàn lìng zhǎng，

以别部司马黄盖、韩当、周泰、吕蒙等守剧县令长，

tǎo shān yuè，

讨山越，

xī píng zhī。

悉平之。

jiàn ān hàn xìng nán píng mín zuò luàn，

建安、汉兴、南平民作乱，

jù zhòng gè wàn yú rén，

聚众各万馀人，

quán shǐ nán bù dū wèi kuài jī hè qí jìn tǎo，

权使南部都尉会稽贺齐进讨，

jiē píng zhī，

皆平之，

fù lì xiàn yì，

复立县邑，

liào chū bīng wàn rén bài qí píng dōng xiào wèi。

料出兵万人；拜齐平东校尉。

xiào xiàn huáng dì jǐ jiàn ān jiǔ nián jiǎ shēn，

孝献皇帝己建安九年（甲申，

gōng yuán èr líng sì nián chūn，

公元二零四年） 春，

zhēng yuè，

正月，

cáo cāo jì hé，

曹操济河，

è qí shuǐ rù bái gōu yǐ tōng liáng dào。

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

èr yuè，

二月，

yuán shàng fù gōng yuán tán yú píng yuán，

袁尚复攻袁谭于平原，

liú qí jiāng shěn pèi sū yóu shǒu yè。

留其将审配、苏由守鄴。

cáo cāo jìn jūn zhì huán shuǐ，

曹操进军至洹水，

sū yóu yù wèi nèi yìng，

苏由欲为内应，

móu xiè，

谋泄，

chū bēn cāo。

出奔操。

cāo jìn zhì yè，

操进至鄴，

wèi tǔ shān dì dào yǐ gōng zhī。

为土山、地道以攻之。

shàng wǔ ān zhǎng yǐn kǎi tún máo chéng，

尚武安长尹楷屯毛城，

yǐ tōng shàng dǎng liáng dào。

以通上党粮道。

xià，

夏，

sì yuè，

四月，

cāo liú cáo hóng gōng yè，

操留曹洪攻鄴，

zì jiāng jī kǎi，

自将击楷，

pò zhī ér hái。

破之而还。

yòu jī shàng jiāng jǔ gǔ yú hán dān，

又击尚将沮鹄于邯郸，

bá zhī。

拔之。

yì yáng lìng hán fàn shè zhǎng liáng qí jiē jǔ xiàn jiàng。

易阳令韩范、涉长梁岐皆举县降。

xú huǎng yán yú cāo yuē èr yuán wèi pò，

徐晃言于操曰：“二袁未破，

zhū chéng wèi xià zhě qīng ěr ér tīng，

诸城未下者倾耳而听，

yí jīng shǎng èr xiàn yǐ shì zhū chéng。

宜旌赏二县以示诸城。

cāo cóng zhī，

”操从之，

fàn qí jiē cì jué guān nèi hóu。

范、岐皆赐爵关内侯。

hēi shān zéi shuài zhāng yàn qiǎn shǐ qiú zhù，

黑山贼帅张燕遣使求助，

cāo bài píng běi jiāng jūn。

操拜平北将军。

wǔ yuè，

五月，

cāo huǐ tǔ shān dì dào，

操毁土山、地道，

záo qiàn wéi chéng，

凿堑围城，

zhōu huí sì shí lǐ，

周回四十里，

chū lìng qiǎn，

初令浅，

shì ruò kě yuè。

示若可越。

pèi wàng jiàn，

配望见，

xiào zhī，

笑之，

bù chū zhēng lì。

不出争利。

cāo yī yè jùn zhī，

操一夜浚之，

guǎng shēn èr zhàng，

广深二丈，

yǐn zhāng shuǐ yǐ guàn zhī chéng zhōng è sǐ zhě guò bàn。

引漳水以灌之；城中饿死者过半。

qiū，

秋，

qī yuè，

七月，

shàng jiāng bīng wàn yú rén hái jiù yè wèi dào，

尚将兵万馀人还救鄴；未到，

yù lìng shěn pèi zhī wài dòng zhǐ，

欲令审配知外动止，

xiān shǐ zhǔ bù jù lù lǐ fú rù chéng。

先使主簿巨鹿李孚入城。

fú zhuó wèn shì zhàng，

孚斫问事杖，

xì zhe mǎ biān，

系著马边，

zì zhe píng shàng zé，

自著平上帻，

jiāng sān qí，

将三骑，

tóu mù yì yè xià zì chēng dū du，

投暮诣鄴下；自称都督，

lì běi wéi，

历北围，

xún biǎo ér dōng，

循表而东，

bù bù hē zé shǒu wéi jiàng shì，

步步呵责守围将士，

suí qīng chóng xíng qí fá。

随轻重行其罚。

suì lì cāo yíng，

遂历操营，

qián zhì nán wéi，

前至南围，

dāng zhāng mén，

当章门，

fù zé nù shǒu wéi zhě，

复责怒守围者，

shōu fù zhī。

收缚之。

yīn kāi qí wéi，

因开其围，

chí dào chéng xià，

驰到城下，

hū chéng shàng rén，

呼城上人，

chéng shàng rén yǐ shéng yǐn，

城上人以绳引，

fú dé rù。

孚得入。

pèi děng jiàn fú，

配等见孚，

bēi xǐ，

悲喜，

gǔ zào chēng wàn suì。

鼓噪称万岁。

shǒu wéi zhě yǐ zhuàng wén，

守围者以状闻，

cāo xiào yuē cǐ fēi tú dé rù yě，

操笑曰：“此非徒得入也，

fāng qiě fù chū。

方且复出。

fú zhī wài wéi yì jí，

”孚知外围益急，

bù kě fù mào，

不可复冒，

nǎi qǐng pèi xī chū chéng zhōng lǎo ruò yǐ shěng gǔ，

乃请配悉出城中老弱以省谷，

yè，

夜，

jiǎn bié shù qiān rén，

简别数千人，

jiē shǐ chí bái fān，

皆使持白幡，

cóng sān mén bìng chū jiàng。

从三门并出降。

fú fù jiāng sān qí zuò jiàng rén fú，

孚复将三骑作降人服，

suí bèi yè chū，

随辈夜出，

tū wéi dé qù。

突围得去。

shàng bīng jì zhì，

尚兵既至，

zhū jiàng jiē yǐ wéi cǐ guī shī，

诸将皆以为：“此归师，

rén zì wéi zhàn，

人自为战，

bù rú bì zhī。

不如避之。

cāo yuē shàng cóng dà dào lái，

”操曰：“尚从大道来，

dāng bì zhī ruò xún xī shān lái zhě，

当避之；若循西山来者，

cǐ chéng qín ěr。

此成禽耳。

shàng guǒ xún xī shān lái，

”尚果循西山来，

dōng zhì yáng píng tíng，

东至阳平亭，

qù yè shí qī lǐ，

去鄴十七里，

lín fǔ shuǐ wèi yíng。

临滏水为营。

yè，

夜，

jǔ huǒ yǐ shì chéng zhōng，

举火以示城中，

chéng zhōng yì jǔ huǒ xiāng yìng。

城中亦举火相应。

pèi chū bīng chéng běi，

配出兵城北，

yù yǔ shàng duì jué wéi。

欲与尚对决围。

cāo nì jī zhī，

操逆击之，

bài hái，

败还，

shàng yì pò zǒu，

尚亦破走，

yī qū zhāng wèi yíng，

依曲漳为营，

cāo suì wéi zhī。

操遂围之。

wèi hé，

未合，

shàng jù，

尚惧，

qiǎn shǐ qiú xiáng cāo bù tīng，

遣使求降；操不听，

wéi zhī yì jí。

围之益急。

shàng yè dùn，

尚夜遁，

bǎo qí shān，

保祁山，

cāo fù jìn wéi zhī。

操复进围之。

shàng jiāng mǎ yán zhāng yǐ děng lín chén jiàng，

尚将马延、张顗等临陈降，

zhòng dà kuì，

众大溃，

shàng bēn zhōng shān。

尚奔中山。

jǐn shōu qí zī zhòng，

尽收其辎重，

dé shàng yìn shòu jié yuè jí yī wù，

得尚印绶、节钺及衣物，

yǐ shì chéng zhōng，

以示城中，

chéng zhōng bēng jǔ。

城中崩沮。

shěn pèi lìng shì zú yuē jiān shǒu sǐ zhàn cāo jūn pí yǐ，

审配令士卒曰：“坚守死战！操军疲矣，

yōu zhōu fāng zhì，

幽州方至，

hé yōu wú zhǔ cāo chū xíng wéi，

何忧无主！”操出行围，

pèi fú nǔ shè zhī，

配伏弩射之，

jǐ zhōng。

几中。

pèi xiōng zi róng wèi dōng mén xiào wèi，

配兄子荣为东门校尉，

bā yuè，

八月，

wù yín，

戊寅，

róng yè kāi mén nèi cāo bīng。

荣夜开门内操兵。

pèi jù zhàn chéng zhōng，

配拒战城中，

cāo bīng shēng huò zhī。

操兵生获之。

xīn píng jiā xì yè yù，

辛评家系鄴狱，

xīn pí chí wǎng，

辛毘驰往，

yù jiě zhī，

欲解之，

yǐ xī wèi pèi suǒ shā。

已悉为配所杀。

cāo bīng fù pèi yì zhàng xià，

操兵缚配诣帐下，

pí nì yǐ mǎ biān jī qí tóu，

毘逆以马鞭击其头，

mà zhī yuē nú，

骂之曰：“奴，

rǔ jīn rì zhēn sǐ yǐ pèi gù yuē gǒu bèi，

汝今日真死矣！”配顾曰：“狗辈，

zhèng yóu rǔ cáo pò wǒ jì zhōu，

正由汝曹破我冀州，

hèn bù dé shā rǔ yě qiě rǔ jīn rì néng shā shēng wǒ xié yǒu qǐng，

恨不得杀汝也！且汝今日能杀生我邪？”有顷，

cāo yǐn jiàn，

操引见，

wèi pèi yuē nǎng rì gū zhī xíng wéi，

谓配曰：“曩日孤之行围，

hé nǔ zhī duō yě pèi yuē yóu hèn qí shǎo cāo yuē qīng zhōng yú yuán shì，

何弩之多也！”配曰：“犹恨其少！”操曰：“卿忠于袁氏，

yì zì bù dé bù ěr。

亦自不得不尔。

yì yù huó zhī。

”意欲活之。

pèi yì qì zhuàng liè，

配意气壮烈，

zhōng yú ráo cí，

终于桡辞，

ér xīn pí děng hào kū bù yǐ，

而辛毘等号哭不已，

suì zhǎn zhī。

遂斩之。

jì zhōu rén zhāng zi qiān xiān jiàng，

冀州人张子谦先降，

sù yǔ pèi bù shàn，

素与配不善，

xiào wèi pèi yuē zhèng nán，

笑谓配曰：“正南，

qīng jìng hé rú wǒ pèi lì shēng yuē rǔ wèi jiàng lǔ，

卿竟何如我？”配厉声曰：“汝为降虏，

shěn pèi wèi zhōng chén。

审配为忠臣。

suī sǐ，

虽死，

qǐ xiàn rǔ shēng xié lín xíng xíng，

岂羡汝生邪！”临行刑，

chì chí bīng zhě lìng běi xiàng，

叱持兵者令北向，

yuē wǒ jūn zài běi yě。

曰：“我君在北也。

cāo nǎi lín sì shào mù，

”操乃临祀绍墓，

kū zhī liú tì wèi láo shào qī，

哭之流涕；慰劳绍妻，

hái qí jiā rén bǎo wù，

还其家人宝物，

cì zá zēng xù，

赐杂缯絮，

bǐng shí zhī。

禀食之。

chū，

初，

yuán shào yǔ cāo gòng qǐ bīng，

袁绍与操共起兵，

shào wèn cāo yuē ruò shì bù jí，

绍问操曰：“若事不辑，

zé fāng miàn hé suǒ kě jù cāo yuē zú xià yì yǐ wéi hé rú shào yuē wú nán jù hé，

则方面何所可据？”操曰：“足下意以为何如？”绍曰：“吾南据河，

běi zǔ yàn dài，

北阻燕、代，

jiān róng dí zhī zhòng，

兼戎狄之众，

nán xiàng yǐ zhēng tiān xià，

南向以争天下，

shù kě yǐ jì hū cāo yuē wú rèn tiān xià zhī zhì lì，

庶可以济乎！”操曰：“吾任天下之智力，

yǐ dào yù zhī，

以道御之，

wú suǒ bù kě。

无所不可。

jiǔ yuè，

” 九月，

zhào yǐ cāo lǐng jì zhōu mù cāo ràng hái yǎn zhōu。

诏以操领冀州牧；操让还兗州。

chū，

初，

yuán shàng qiǎn cóng shì ān píng qiān zhāo zhì shàng dǎng dū jūn liáng，

袁尚遣从事安平牵招至上党督军粮，

wèi hái，

未还，

shàng zǒu zhōng shān，

尚走中山，

zhāo shuō gāo gàn yǐ bīng zhōu yíng shàng，

招说高幹以并州迎尚，

bìng lì guān biàn，

并力观变，

gàn bù cóng。

幹不从。

zhāo nǎi dōng yì cáo cāo，

招乃东诣曹操，

cāo fù yǐ wéi jì zhōu cóng shì。

操复以为冀州从事。

yòu pì cuī yǎn wèi bié jià，

又辟崔琰为别驾，

cāo wèi yǎn yuē zuó àn hù jí，

操谓琰曰：“昨案户籍，

kě dé sān shí wàn zhòng，

可得三十万众，

gù wèi dà zhōu yě。

故为大州也。

yǎn duì yuē jīn jiǔ zhōu fú liè，

”琰对曰：“今九州幅裂，

èr yuán xiōng dì qīn xún gān gē，

二袁兄弟亲寻干戈，

jì fāng zhēng shù，

冀方蒸庶，

bào gǔ yuán yě，

暴骨原野，

wèi wén wáng shī cún wèn fēng sú，

未闻王师存问风俗，

jiù qí tú tàn，

救其涂炭，

ér xiào jì jiǎ bīng，

而校计甲兵，

wéi cǐ wèi xiān，

唯此为先，

sī qǐ bǐ zhōu shì nǚ suǒ wàng yú míng gōng zāi cāo gǎi róng xiè zhī。

斯岂鄙州士女所望于明公哉！”操改容谢之。

xǔ yōu shì gōng jiāo mān，

许攸恃功骄嫚，

cháng yú zhòng zuò hū cāo xiǎo zì yuē mǒu jiǎ，

尝于众坐呼操小字曰：“某甲，

qīng fēi wǒ，

卿非我，

bù dé jì zhōu yě cāo xiào yuē rǔ yán shì yě。

不得冀州也！”操笑曰：“汝言是也。

rán nèi bù lè，

”然内不乐，

hòu jìng shā zhī。

后竟杀之。

dōng，

冬，

shí yuè，

十月，

yǒu xīng bèi yú dōng jǐng。

有星孛于东井。

gāo gàn yǐ bīng zhōu jiàng，

高幹以并州降，

cāo fù yǐ gàn wèi bīng zhōu cì shǐ。

操复以幹为并州刺史。

cáo cāo zhī wéi yè yě，

曹操之围鄴也，

yuán tán fù bèi zhī，

袁谭复背之，

lüè qǔ gān líng ān píng bó hǎi hé jiān。

略取甘陵、安平、勃海、河间。

gōng yuán shàng yú zhōng shān，

攻袁尚于中山，

shàng bài，

尚败，

zǒu gù ān，

走故安，

cóng yuán xī tán xī shōu qí zhòng，

从袁熙；谭悉收其众，

hái tún lóng còu。

还屯龙凑。

cāo yǔ tán shū，

操与谭书，

zé yǐ fù yuē，

责以负约，

yǔ zhī jué hūn，

与之绝婚，

nǚ hái，

女还，

rán hòu jìn tǎo。

然后进讨。

shí èr yuè，

十二月，

cāo jūn qí mén，

操军其门，

tán bá píng yuán，

谭拔平原，

zǒu bǎo nán pí，

走保南皮，

lín qīng hé ér tún。

临清河而屯。

cāo rù píng yuán，

操入平原，

lüè dìng zhū xiàn。

略定诸县。

cáo cāo biǎo gōng sūn dù wèi wǔ wēi jiāng jūn，

曹操表公孙度为武威将军，

fēng yǒng níng xiāng hòu。

封永宁乡侯。

dù yuē wǒ wáng liáo dōng，

度曰：“我王辽东，

hé yǒng níng yě cáng yìn shòu yú wǔ kù。

何永宁也！”藏印绶于武库。

shì suì，

是岁，

dù zú，

度卒，

zi kāng sì wèi，

子康嗣位，

yǐ yǒng níng xiāng hòu fēng qí dì gōng。

以永宁乡侯封其弟恭。

cāo yǐ qiān zhāo cháng wèi yuán shì lǐng wū huán，

操以牵招尝为袁氏领乌桓，

qiǎn yì liǔ chéng，

遣诣柳城，

fǔ wèi wū huán。

抚慰乌桓。

zhí qiào wáng yán wǔ qiān qí yù zhù yuán tán，

值峭王严五千骑欲助袁谭，

yòu，

又，

gōng sūn kāng qiǎn shǐ hán zhōng jiǎ qiào wáng chán yú yìn shòu。

公孙康遣使韩忠假峭王单于印绶。

qiào wáng dà huì qún zhǎng，

峭王大会群长，

zhōng yì zài zuò。

忠亦在坐。

qiào wáng wèn zhāo xī yuán gōng yán shòu tiān zǐ zhī mìng，

峭王问招：“昔袁公言受天子之命，

jiǎ wǒ wèi chán yú jīn cáo gōng fù yán dāng gèng bái tiān zǐ，

假我为单于；今曹公复言当更白天子，

jiǎ wǒ zhēn chán yú liáo dōng fù chí yìn shòu lái。

假我真单于；辽东复持印绶来。

rú cǐ，

如此，

shuí dāng wèi zhèng zhāo dá yuē xī yuán gōng chéng zhì，

谁当为正？”招答曰：“昔袁公承制，

dé yǒu suǒ bài jiǎ。

得有所拜假。

zhōng jiān wéi cuò tiān zǐ mìng，

中间违错天子命，

cáo gōng dài zhī，

曹公代之，

yán dāng bái tiān zǐ，

言当白天子，

gèng jiǎ zhēn chán yú，

更假真单于，

shì yě。

是也。

liáo dōng xià jùn，

辽东下郡，

hé dé shàn chēng bài jiǎ yě zhōng yuē wǒ liáo dōng zài cāng hǎi zhī dōng，

何得擅称拜假也！”忠曰：“我辽东在沧海之东，

yōng bīng bǎi yú wàn，

拥兵百馀万，

yòu yǒu fú yú huì mò zhī yòng。

又有扶馀、濊貊之用。

dāng jīn zhī shì，

当今之势，

qiáng zhě wèi yòu，

强者为右，

cáo cāo hé dé dú wéi shì yě zhāo ā zhōng yuē cáo gōng yǔn gōng míng zhé，

曹操何得独为是也！”招呵忠曰：“曹公允恭明哲，

yì dài tiān zǐ，

翼戴天子，

fá pàn róu fú，

伐叛柔服，

níng jìng sì hǎi。

宁静四海。

rǔ jūn chén wán xiāo，

汝君臣顽嚣，

jīn shì xiǎn yuǎn，

今恃险远，

bèi wéi tiān mìng，

背违天命，

yù shàn bài jiǎ，

欲擅拜假，

wǔ nòng shén qì fāng dāng tú lù，

侮弄神器；方当屠戮，

hé gǎn màn yì jiù huǐ dà rén biàn zhuō zhōng tóu dùn zhù，

何敢慢易咎毁大人！”便捉忠头顿筑，

bá dāo yù zhǎn zhī。

拔刀欲斩之。

qiào wáng jīng bù，

峭王惊怖，

tú xiǎn bào zhāo，

徒跣抱招，

yǐ jiù qǐng zhōng，

以救请忠，

zuǒ yòu shī sè。

左右失色。

zhāo nǎi hái zuò，

招乃还坐，

wèi qiào wáng děng shuō chéng bài zhī xiào，

为峭王等说成败之效，

huò fú suǒ guī jiē xià xí guì fú，

祸福所归；皆下席跪伏，

jìng shòu chì jiào，

敬受敕教，

biàn cí liáo dōng zhī shǐ，

便辞辽东之使，

bà suǒ yán qí。

罢所严骑。

dān yáng dà dū dū guī lǎn jùn chéng dài yuán shā tài shǒu sūn yì。

丹杨大都督妫览、郡丞戴员杀太守孙翊。

jiāng jūn sūn hé tún jīng chéng，

将军孙河屯京城，

chí fù wǎn líng，

驰赴宛陵，

lǎn yuán fù shā zhī qiǎn rén yíng yáng zhōu cì shǐ liú fù，

览、员复杀之；遣人迎扬州刺史刘馥，

lìng wǎng lì yáng，

令往历阳，

yǐ dān yáng yīng zhī。

以丹杨应之。

lǎn rù jū jūn fǔ zhōng，

览入居军府中，

yù bī qǔ yì qī xú shì。

欲逼取翊妻徐氏。

xú shì dài zhī yuē qǐ xū huì rì，

徐氏绐之曰：“乞须晦日，

shè jì chú fú，

设祭除服，

rán hòu tīng mìng。

然后听命。

lǎn xǔ zhī。

”览许之。

xú shì qián shǐ suǒ qīn yǔ yì qīn jìn jiù jiāng sūn gāo fù yīng děng yǔ gòng tú lǎn，

徐氏潜使所亲语翊亲近旧将孙高、傅婴等与共图览，

gāo yīng tì qì xǔ nuò，

高、婴涕泣许诺，

mì hū yì shí shì yǎng zhě èr shí yú rén yǔ méng shì hé móu。

密呼翊时侍养者二十馀人与盟誓合谋。

dào huì rì，

到晦日，

shè jì。

设祭。

xú shì kū qì jǐn āi，

徐氏哭泣尽哀，

bì，

毕，

nǎi chú fú，

乃除服，

xūn xiāng mù yù，

薰香沐浴，

yán xiào huān yuè。

言笑欢悦。

dà xiǎo xin qī chuàng，

大小忄妻怆，

guài qí rú cǐ。

怪其如此。

lǎn mì chān，

览密觇，

wú fù yí yì。

无复疑意。

xú shì hū gāo yīng zhì hù nèi，

徐氏呼高、婴置户内，

shǐ rén zhào lǎn rù。

使人召览入。

xú shì chū hù bài lǎn，

徐氏出户拜览，

shì dé yī bài，

适得一拜，

xú dà hū èr jūn kě qǐ gāo yīng jù chū，

徐大呼：“二君可起！”高、婴俱出，

gòng shā lǎn，

共杀览，

yú rén jí jiù wài shā yuán。

馀人即就外杀员。

xú shì nǎi hái cuī sī zhì，

徐氏乃还縗纟至，

fèng lǎn yuán shǒu yǐ jì yì mù，

奉览、员首以祭翊墓，

jǔ jūn zhèn hài。

举军震骇。

sūn quán wén luàn，

孙权闻乱，

cóng jiāo qiū hái。

从椒丘还。

zhì dān yáng，

至丹杨，

xī zú zhū lǎn yuán yú dǎng，

悉族诛览、员馀党，

zhuó gāo yīng wèi yá mén，

擢高、婴为牙门，

qí yú shǎng cì yǒu chà。

其馀赏赐有差。

hé zi sháo，

河子韶，

nián shí qī，

年十七，

shōu hé yú zhòng tún jīng chéng。

收河馀众屯京城。

quán yǐn jūn fā wú，

权引军发吴，

yè zhì jīng chéng xià yíng，

夜至京城下营，

shì gōng jīng zhī bīng jiē chéng chéng，

试攻惊之；兵皆乘城，

chuán xí bèi jǐng，

传檄备警，

huān shēng dòng dì，

欢声动地，

pō shè wài rén。

颇射外人。

quán shǐ xiǎo yù，

权使晓谕，

nǎi zhǐ。

乃止。

míng rì jiàn sháo，

明日见韶，

bài chéng liè xiào wèi，

拜承列校尉，

tǒng hé bù qǔ。

统河部曲。

xiào xiàn huáng dì jǐ jiàn ān shí nián yǐ yǒu，

孝献皇帝己建安十年（乙酉，

gōng yuán èr líng wǔ nián chūn，

公元二零五年） 春，

zhēng yuè，

正月，

cáo cāo gōng nán pí，

曹操攻南皮，

yuán tán chū zhàn，

袁谭出战，

shì zú duō sǐ。

士卒多死。

cāo yù huǎn zhī，

操欲缓之，

yì láng cáo chún yuē jīn xiàn shī shēn rù，

议郎曹纯曰：“今县师深入，

nán yǐ chí jiǔ，

难以持久，

ruò jìn bù néng kè，

若进不能克，

tuì bì sàng wēi。

退必丧威。

nǎi zì zhí fú gǔ yǐ lǜ gōng zhě，

”乃自执桴鼓以率攻者，

suì kè zhī。

遂克之。

tán chū zǒu，

谭出走，

zhuī zhǎn zhī。

追斩之。

lǐ fú zì chēng jì zhōu zhǔ bù，

李孚自称冀州主簿，

qiú jiàn cāo yuē jīn chéng zhōng ruò qiáng xiāng líng，

求见操曰：“今城中弱强相陵，

rén xīn rǎo luàn，

人心扰乱，

yǐ wéi yí lìng xīn jiàng wèi nèi suǒ shí xìn zhě xuān chuán míng jiào。

以为宜令新降为内所识信者宣传明教。

cāo jí shǐ fú wǎng rù chéng，

”操即使孚往入城，

gào yù lì mín，

告谕吏民，

shǐ gè ān gù yè，

使各安故业，

bù dé xiāng qīn，

不得相侵，

chéng zhōng nǎi ān。

城中乃安。

cāo yú shì zhǎn guō tú děng jí qí qī zǐ。

操于是斩郭图等及其妻子。

yuán tán shǐ wáng xiū yùn liáng yú lè ān，

袁谭使王修运粮于乐安，

wén tán jí，

闻谭急，

jiāng suǒ lǐng bīng wǎng fù zhī，

将所领兵往赴之，

zhì gāo mì，

至高密，

wén tán sǐ，

闻谭死，

xià mǎ hào kū yuē wú jūn yān guī suì xié cáo cāo，

下马号哭曰：“无君焉归！”遂谐曹操，

qǐ shōu zàng tán shī，

乞收葬谭尸，

cāo xǔ zhī，

操许之，

fù shǐ xiū hái lè ān，

复使修还乐安，

dū jūn liáng。

督军粮。

tán suǒ bù zhū chéng jiē fú，

谭所部诸城皆服，

wéi lè ān tài shǒu guǎn tǒng bù xià。

唯乐安太守管统不下。

cāo mìng xiū qǔ tǒng shǒu，

操命修取统首，

xiū yǐ tǒng wáng guó zhōng chén，

修以统亡国忠臣，

jiě qí fù，

解其缚，

shǐ yì cāo，

使诣操，

cāo yuè ér shè zhī，

操悦而赦之，

pì xiū wéi sī kōng yuàn。

辟修为司空掾。

guō jiā shuō cāo duō pì qīng jì yōu bìng míng shì yǐ wéi yuàn shǔ，

郭嘉说操多辟青、冀、幽、并名士以为掾属，

shǐ rén xīn guī fù，

使人心归附，

cāo cóng zhī。

操从之。

guān dù zhī zhàn，

官渡之战，

yuán shào shǐ chén lín wèi xí shū，

袁绍使陈琳为檄书，

shù cāo zuì è，

数操罪恶，

lián jí jiā shì，

连及家世，

jí qí chǒu dǐ。

极其丑诋。

jí yuán shì bài，

及袁氏败，

lín guī cāo，

琳归操，

cāo yuē qīng xī wèi běn chū yí shū，

操曰：“卿昔为本初移书，

dàn kě zuì zhuàng gū shēn，

但可罪状孤身，

hé nǎi shàng jí fù zǔ xié lín xiè zuì，

何乃上及父祖邪！”琳谢罪，

cāo shì zhī，

操释之，

shǐ yǔ chén liú ruǎn yǔ jù guǎn jì shì。

使与陈留阮瑀俱管记室。

xiān shì yú yáng wáng sōng jù zhuō jùn，

先是渔阳王松据涿郡，

jùn rén liú fàng shuō sōng yǐ dì guī cāo，

郡人刘放说松以地归操，

cāo pì fàng cān sī kōng jūn shì。

操辟放参司空军事。

yuán xī wèi qí jiāng jiāo chù zhāng nán suǒ gōng，

袁熙为其将焦触、张南所攻，

yǔ shàng jù bēn liáo xī wū huán。

与尚俱奔辽西乌桓。

chù zì hào yōu zhōu cì shǐ，

触自号幽州刺史，

qū lǜ zhū jùn tài shǒu lìng zhǎng，

资治通鑑 · 卷六十四 · 汉纪五十六注释

资治通鑑 · 卷六十四 · 汉纪五十六评析

资治通鑑 · 卷六十四 · 汉纪五十六赏析

资治通鑑 · 卷六十四 · 汉纪五十六辑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