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 · 魏书 · 二公孙陶四张传

陈寿 - [晋]

公孙瓒字伯珪，辽西令支人也。*令音郎定反。支音其儿反。*为郡门下书佐。有姿仪，大音声，侯太守器之，以女妻焉，[一]遣诣涿郡卢植读经。后复为郡吏。刘太守坐事征诣廷尉，瓒为御车，身执徒养。及刘徙日南，瓒具米肉，于北芒上祭先人，举觞祝曰：“昔为人子，今为人臣，当诣日南。日南瘴气，或恐不还，与先人辞于此。”再拜慷慨而起，时见者莫不歔欷。刘道得赦还。瓒以孝廉为郎，除辽东属国长史。尝从数十骑出行塞，见鲜卑数百骑，瓒乃退入空亭中，约其从骑曰：“今不冲之，则死尽矣。”

瓒乃自持矛，两头施刃，驰出刺胡，杀伤数十人，亦亡其从骑半，遂得免。鲜卑惩艾，后不敢复入塞。迁为涿令。光和中，凉州贼起，发幽州突骑三千人，假瓒都督行事传，使将之。军到蓟中，渔阳张纯诱辽西乌丸丘力居等叛，劫略蓟中，自号将军，[二]略吏民攻右北平、辽西属国诸城，所至残破。瓒将所领，追讨纯等有功，迁骑都尉。属国乌丸贪至王率种人诣瓒降。迁中郎将，封都亭侯，进屯属国，与胡相攻击五六年。丘力居等钞略青、徐、幽、冀，四州被其害，瓒不能御。

注[一]典略曰：瓒性辩慧，每白事不肯梢入，常总说数曹事，无有忘误，太守奇其才。

注[二]九州春秋曰：纯自号弥天将军、安定王。

朝议以宗正东海刘伯安既有德义，昔为幽州刺史，恩信流着，戎狄附之，若使镇抚，可不劳觽而定，乃以刘虞为幽州牧。[一]虞到，遣使至胡中，告以利害，责使送纯首。

丘力居等闻虞至，喜，各遣译自归。瓒害虞有功，乃阴使人徼杀胡使。胡知其情，闲行诣虞。虞上罢诸屯兵，但留瓒将步骑万人屯右北平。纯乃弃妻子，逃入鲜卑，为其客王政所杀，送首诣虞。

封政为列侯。虞以功即拜太尉，封襄贲侯。[二]会董卓至洛阳，迁虞大司马，瓒奋武将军，封蓟侯。

注[一]吴书曰：虞，东海恭王之后也。遭世衰乱，又与时主疏远，仕县为户曹吏。

以能治身奉职，召为郡吏，以孝廉为郎，累迁至幽州刺史，转甘陵相，甚得东土戎狄之心。后以疾归家，常降身隐约，与邑党州闾同乐共恤，等齐有无，不以名位自殊，乡曲咸共宗之。时乡曲有所诉讼，不以诣吏，自投虞平之；虞以情理为之论判，皆大小敬从，不以为恨。尝有失牛者，骨体毛色，与虞牛相似，因以为是，虞便推与之；后主自得本牛，乃还谢罪。会甘陵复乱，吏民思虞治行，复以为甘陵相，甘陵大治。征拜尚书令、光禄勋，以公族有礼，更为宗正。英雄记曰：虞为博平令，治正推平，高尚纯朴，境内无盗贼，灾害不生。时邻县接壤，蝗虫为害，至博平界，飞过不入。

魏书曰：虞在幽州，清静俭约，以礼义化民。灵帝时，南宫灾，吏迁补州郡者，皆责助治宫钱，或一千万，或二千万，富者以私财辨，或发民钱以备之，贫而清慎者，无以充调，或至自杀。灵帝以虞清贫，特不使出钱。

注[二]英雄记曰：虞让太尉，因荐韂尉赵谟、益州牧刘焉、豫州牧黄琬、南阳太守羊续，并任为公。

关东义兵起，卓遂劫帝西迁，征虞为太傅，道路隔塞，信命不得至。袁绍、韩馥议，以为少帝制于奸臣，天下无所归心。虞，宗室知名，民之望也，遂推虞为帝。遣使诣虞，虞终不肯受。绍等复劝虞领尚书事，承制封拜，虞又不听，然犹与绍等连和。[一]虞子和为侍中，在长安。天子思东归，使和伪逃卓，潜出武关诣虞，令将兵来迎。和道经袁术，为说天子意。

术利虞为援，留和不遣，许兵至俱西，令和为书与虞。虞得和书，乃遣数千骑诣和。

瓒知术有异志，不欲遣兵，止虞，虞不可。瓒惧术闻而怨之，亦遣其从弟越将千骑诣术以自结，而阴教术执和，夺其兵。由是虞、瓒益有隙。和逃术来北，复为绍所留。

注[一]九州春秋曰：绍、馥使故乐浪太守甘陵张岐赍议诣虞，使即尊号。虞厉声呵岐曰：“卿敢出此言乎！忠孝之道，既不能济。孤受国恩，天下扰乱，未能竭命以除国耻，望诸州郡烈义之士暞力西面，援迎幼主，而乃妄造逆谋，欲涂污忠臣邪！”吴书曰：馥以书与袁术，云帝非孝灵子，欲依绛、灌诛废少主，迎立代王故事；称虞功德治行，华夏少二，当今公室枝属，皆莫能及。又云：“昔光武去定王五世，以大司马领河北，耿弇、冯异劝即尊号，卒代更始。今刘公自恭王枝别，其数亦五，以大司马领幽州牧，此其与光武同。”是时有四星会于箕尾，馥称谶云神人将在燕分。又言济阴男子王定得玉印，文曰“虞为天子”。又见两日出于代郡，谓虞当代立。绍又别书报术。

是时术阴有不臣之心，不利国家有长主，外托公义以答拒之。绍亦使人私报虞，虞以国有正统，非人臣所宜言，固辞不许；乃欲图奔匈奴以自绝，绍等乃止。虞于是奉职修贡，愈益恭肃；诸外国羌、胡有所贡献，道路不通，皆为传送，致之京师。

是时，术遣孙坚屯阳城拒卓，绍使周昂夺其处。术遣越与坚攻昂，不胜，越为流矢所中死。

瓒怒曰：“余弟死，祸起于绍。”遂出军屯盘河，将以报绍。绍惧，以所佩勃海太守印绶授瓒从弟范，遣之郡，欲以结援。范遂以勃海兵助瓒，破青、徐黄巾，兵益盛；进军界桥。[一]以严纲为冀州，田楷为青州，单经为兖州，置诸郡县。绍军广川，令将曲义先登与瓒战，生禽纲。瓒军败走勃海，与范俱还蓟，于大城东南筑小城，与虞相近，稍相恨望。

注[一]典略载瓒表绍罪状曰：“臣闻皇、羲以来，始有君臣上下之事，张化以导民，刑罚以禁暴。今行车骑将军袁绍，托其先轨，寇窃人爵，既性暴乱，厥行淫秽。昔为司隶校尉，会值国家丧祸之际，太后承摄，何氏辅政，绍专为邪媚，不能举直，至令丁原焚烧孟津，招来董卓，造为乱根，绍罪一也。卓既入雒而主见质，绍不能权谲以济君父，而弃置节传，迸窜逃亡，忝辱爵命，背上不忠，绍罪二也。绍为勃海太守，默选戎马，当攻董卓，不告父兄，至使太傅门户，太仆母子，一旦而毙，不仁不孝，绍罪三也。绍既兴兵，涉历二年，不恤国难，广自封殖，乃多以资粮专为不急，割剥富室，收考责钱，百姓吁嗟，莫不痛怨，绍罪四也。韩馥之迫，窃其虚位，矫命诏恩，刻金印玉玺，每下文书，皂囊施检，文曰‘诏书一封，邟乡侯印’。邟，口浪反。昔新室之乱，渐以即真，今绍所施，拟而方之，绍罪五也。绍令崔巨业候视星日，财货赂遗，与共饮食，克期会合，攻钞郡县，此岂大臣所当宜为？绍罪六也。绍与故虎牙都尉刘勋首共造兵，勋仍有效，又降伏张杨，而以小忿枉害于勋，信用谗慝，杀害有功，绍罪七也。绍又上故上谷太守高焉、故甘陵相姚贡，横责其钱，钱不备毕，二人并命，绍罪八也。春秋之义，子以母贵。绍母亲为婢使，绍实微贱，不可以为人后，以义不宜，乃据丰隆之重任，忝污王爵，损辱袁宗，绍罪九也。又长沙太守孙坚，前领豫州刺史，驱走董卓，扫除陵庙，其功莫大；绍令周昂盗居其位，断绝坚粮，令不得入，使卓不被诛，绍罪十也。臣又每得后将军袁术书，云绍非术类也。绍之罪戾，虽南山之竹不能载。昔姬周政弱，王道陵迟，天子迁都，诸侯背叛，于是齐桓立柯亭之盟，晋文为践土之会，伐荆楚以致菁茅，诛曹、韂以彰无礼。臣虽阘茸，名非先贤，蒙被朝恩，当此重任，职在鈇钺，奉辞伐罪，辄与诸将州郡兵讨绍等。若事克捷，罪人斯得，庶续桓、文忠诚之效，攻战形状，前后续上。”遂举兵与绍对战，绍不胜。

虞惧瓒为变，遂举兵袭瓒。虞为瓒所败，出奔居庸。瓒攻拔居庸，生获虞，执虞还蓟。会卓死，天子遣使者段训增虞邑，督六州；瓒迁前将军，封易侯。瓒诬虞欲称尊号，胁训斩虞。

[一]瓒上训为幽州刺史。瓒遂骄矜，记过忘善，多所贼害。[二]虞从事渔阳鲜于辅、齐周、骑都尉鲜于银等，率州兵欲报瓒，以燕国阎柔素有恩信，共推柔为乌丸司马。柔招诱乌丸、鲜卑，得胡、汉数万人，与瓒所置渔阳太守邹丹战于潞北，大破之，斩丹。

袁绍又遣曲义及虞子和，将兵与辅合击瓒。瓒军数败，乃走还易京固守。[三]为围堑十重，于堑里筑京，皆高五六丈，为楼其上；中堑为京，特高十丈，自居焉，积谷三百万斛。[四]瓒曰：“昔谓天下事可指麾而定，今日视之，非我所决，不如休兵，力田畜谷。

兵法，百楼不攻。今吾楼橹千重，食尽此谷，足知天下之事矣。“欲以此弊绍。绍遣将攻之，连年不能拔。[五]建安四年，绍悉军围之。瓒遣子求救于黑山贼，复欲自将突骑直出，傍西南山，拥黑山之觽，陆梁冀州，横断绍后。长史关靖说瓒曰：”今将军将士，皆已土崩瓦解，其所以能相守持者，顾恋其居处老小，以将军为主耳。将军坚守旷日，袁绍要当自退；自退之后，四方之觽必复可合也。若将军今舍之而去，军无镇重，易京之危，可立待也。将军失本，孤在草野，何所成邪！“瓒遂止不出。[六]救至，欲内外击绍。遣人与子书，刻期兵至，举火为应。[七]绍侯者得其书，如期举火。瓒以为救兵至，遂出欲战。绍设伏击，大破之，复还守。绍为地道，突坏其楼，稍至中京。[八]瓒自知必败，尽杀其妻子，乃自杀。[九]注[一]魏氏春秋曰：初，刘虞和辑戎狄，瓒以胡夷难御，当因不宾而讨之，今加财赏，必益轻汉，效一时之名，非久长深虑。故虞所赏赐，瓒辄钞夺。虞数请会，称疾不往。至是战败，虞欲讨之，告东曹掾右北平人魏攸。攸曰：”今天下引领，以公为归，谋臣爪牙，不可无也。

瓒，文武才力足恃，虽有小恶，固宜容忍。“乃止。后一年，攸病死。虞又与官属议，密令觽袭瓒。瓒部曲放散在外，自惧败，掘东城门欲走。虞兵无部伍，不习战，又爱民屋，敕令勿烧。故瓒得放火，因以精锐冲突。虞觽大溃，奔居庸城。瓒攻及家属以还，杀害州府，衣冠善士殆尽。典略曰：瓒曝虞于市而祝曰：”若应为天子者，天当降雨救之。“时盛暑，竟日不雨，遂杀虞。英雄记曰：虞之见杀，故常山相孙瑾、掾张逸、张瓒等忠义愤发，相与就虞，骂瓒极口，然后同死。

注[二]英雄记曰：瓒统内外，衣冠子弟有材秀者，必抑使困在穷苦之地。或问其故，答曰：“今取衣冠家子弟及善士富贵之，皆自以为职当得之，不谢人善也。”所宠遇骄恣者，类多庸儿，若故卜数师刘纬台、贩缯李移子、贾人乐何当等三人，与之定兄弟之誓，自号为伯，谓三人者为仲叔季，富皆巨亿，或取其女以配己子，常称古者曲周、灌婴之属以譬也。

注[三]英雄记曰：先是有童谣曰：“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惟有此中可避世。”

瓒以易当之，乃筑京固守。瓒别将有为敌所围，义不救也。其言曰：“救一人，使后将恃救不力战；今不救此，后将当念在自勉。”是以袁绍始北击之时，瓒南界上别营自度守则不能自固，又知必不见救，是以或自杀其将帅，或为绍兵所破，遂令绍军径至其门。臣松之以为童谣之言，无不皆验；至如此记，似若无征。谣言之作，盖令瓒终始保易，无事远略。而瓒因破黄巾之威，意志张远，遂置三州刺史，图灭袁氏，所以致败也。

注[四]英雄记曰：瓒诸将家家各作高楼，楼以千计。瓒作铁门，居楼上，屏去左右，婢妾侍侧，汲上文书。

注[五]汉晋春秋曰：袁绍与瓒书曰：“孤与足下，既有前盟旧要，申以讨乱之誓，爱过夷、叔，分着丹青，谓为旅力同轨，足踵齐、晋，故解印释绂，以北带南，分割膏腴，以奉执事，此非孤赤情之明验邪？岂寤足下弃烈士之高义，寻祸亡之险踪，辍而改虑，以好易怨，盗遣士马，犯暴豫州。始闻甲卒在南，亲临战陈，惧于飞矢迸流，狂刃横集，以重足下之祸，徒增孤*（子）*之咎衅也，故为荐书恳恻，冀可改悔。而足下超然自逸，矜其威诈，谓天罔可吞，豪雄可灭，果令贵弟殒于锋刃之端。斯言犹在于耳，而足下曾不寻讨祸源，克心罪己，苟欲逞其无疆之怒，不顾逆顺之津，匿怨害民，聘于余躬。遂跃马控弦，处我疆土，毒篃生民，辜延白骨。孤辞不获已，以登界桥之役。是时足下兵气霆震，骏马电发；仆师徒肇合，机械不严，强弱殊科，觽寡异论，假天之助，小战大克，遂陵蹑奔背，因垒馆谷，此非天威棐谌，福丰有礼之符表乎？足下志犹未厌，乃复纠合余烬，率我蛑贼，以焚爇勃海。孤又不获宁，用及龙河之师。羸兵前诱，大军未济，而足下胆破觽散，不鼓而败，兵觽扰乱，君臣并奔。此又足下之为，非孤之咎也。

自此以后，祸隙弥深，孤之师旅，不胜其忿，遂至积尸为京，头颅满野，愍彼无辜，未尝不慨然失涕也。后比得足下书，辞意婉约，有改往修来之言。仆既欣于旧好克复，且愍兆民之不宁，每辄引师南驾，以顺简书。弗盈一时，而北边羽檄之文，未尝不至。孤是用痛心疾首，靡所错情。夫处三军之帅，当列将之任，宜令怒如严霜，喜如时雨，臧否好恶，坦然可观。而足下二三其德，强弱易谋，急则曲躬，缓则放逸，行无定端，言无质要，为壮士者固若此乎！既乃残杀老弱，幽土愤怨，觽叛亲离，孑然无党。又乌丸、濊貊，皆足下同州，仆与之殊俗，各奋迅激怒，争为锋锐；又东西鲜卑，举踵来附。此非孤德所能招，乃足下驱而致之也。夫当荒危之世，处干戈之险，内违同盟之誓，外失戎狄之心，兵兴州壤，祸发萧墙，将以定霸，不亦难乎！前以西山陆梁，出兵平讨，会曲义余残，畏诛逃命，故遂住大军，分兵扑荡，此兵孤之前行，乃界桥搴旗拔垒，先登制敌者也。始闻足下镌金纡紫，命以元帅，谓当因兹奋发，以报孟明之耻，是故战夫引领，竦望旌□，怪遂含光匿影，寂尔无闻，卒臻屠灭，相为惜之。夫有平天下之怒，希长世之功，权御师徒，带养戎马，叛者无讨，服者不收，威怀并丧，何以立名？今旧京克复，天罔云补，罪人斯亡，忠干翼化，华夏俨然，望于穆之作，将戢干戈，放散牛马，足下独何守区区之士，保军内之广，甘恶名以速朽，亡令德之久长？壮而筹之，非良策也。宜释憾除嫌，敦我旧好。

若斯言之玷，皇天是闻。“瓒不答，而增修戎备。谓关靖曰：”当今四方虎争，无有能坐吾城下相守经年者明矣。袁本初其若我何！“

注[六]英雄记曰：关靖字士起，太原人。本酷吏也，谄而无大谋，特为瓒所信幸。

注[七]典略曰：瓒遣行人文则赍书告子续曰：“袁氏之攻，似若神鬼，鼓角鸣于地中，梯冲舞吾楼上。日穷月蹴，无所聊赖。汝当碎首于张燕，速致轻骑，到者当起烽火于北，吾当从内出。不然，吾亡之后，天下虽广，汝欲求安足之地，其可得乎！”献帝春秋曰：瓒梦蓟城崩，知必败，乃遣闲使与续书。

绍候者得之，使陈琳更其书曰：“盖闻在昔衰周之世，僵户流血，以为不然，岂意今日身当其冲！”其余语与典略所载同。

注[八]英雄记曰：袁绍分部攻者掘地为道，穿穴其楼下，稍稍施木柱之，度足达半，便烧所施之柱，楼辄倾倒。

注[九]汉晋春秋曰：关靖曰：“吾闻君子陷人于危，必同其难，岂可独生乎！”乃策马赴绍军而死。绍悉送其首于许。

鲜于辅将其觽奉王命。以辅为建忠将军，督幽州六郡。太祖与袁绍相拒于官渡，阎柔遣使诣太祖受事，迁护乌丸校尉。而辅身诣太祖，拜左度辽将军，封亭侯，遣还镇抚本州。[一]太祖破南皮，柔将部曲及鲜卑献名马以奉军，从征三郡乌丸，以功封关内侯。

[二]辅亦率其觽从。文帝践阼，拜辅虎牙将军，柔度辽将军，皆进封县侯。位特进。

注[一]魏略曰：辅从太祖于官渡。袁绍破走，太祖喜，顾谓辅曰：“如前岁本初送公孙瓒头来，孤自视忽然耳，而今克之。此既天意，亦二三子之力。”

注[二]魏略曰：太祖甚爱阎柔，每谓之曰：“我视卿如子，亦欲卿视我如父也。”

柔由此自托于五官将，如兄弟。

陶谦字恭祖，丹杨人。[一]少好学，为诸生，仕州邵，举茂才，除卢令，[二]迁幽州剌史，征拜议郎，参车骑将军张温军事，西讨韩遂。[三]会徐州黄巾起，以谦为徐州剌史，击黄巾，破走之。董卓之乱，州郡起兵，天子都长安，四方断绝，谦遣使闲行致贡献，迁安东将军、徐州牧，封溧阳侯。是时，徐州百姓殷盛，谷米封赡，流民多归之。

而谦背道任情：广陵太守琊邪赵昱，徐方名士也，以忠直见疏；[四]曹宏等，谗慝小人也，谦亲任之。刑政失和，良善多被其害，由是渐乱。下邳阙宣自称天子，谦初与合从寇钞，后遂杀宣，并其觽。

注[一]吴书曰：谦父，故余姚长。谦少孤，始以不羁闻于县中。年十四，犹缀帛为幡，乘竹马而戏，邑中儿童皆随之。故苍梧太守同县甘公出遇之涂，见其容貌，异而呼之，住车与语，甚悦，因许妻以女。甘公夫人闻之，怒曰：“妾闻陶家儿敖戏无度，如何以女许之？”公曰：“彼有奇表，长必大成。”遂妻之。

注[二]吴书曰：谦性刚直，有大节，少察孝廉，拜尚书郎，除舒令。郡守张盘，同郡先辈，与谦父友，意殊亲之，而谦耻为之屈。与觽还城，因以公事进见，坐罢，盘常私还入，与谦饮宴，或拒不为留。常以舞属谦，谦不为起，固强之；及舞，又不转。盘曰：“不当转邪？”

曰：“不可转，转则胜人。”由是不乐，卒以构隙。谦在官清白，无以纠举，祠灵星，有赢钱五百，欲以臧之。谦委官而去。

注[三]吴书曰：会西羌寇边，皇甫嵩为征西将军，表请武将。召拜谦扬武都尉，与嵩征羌，大破之。后边章、韩遂为乱，司空张温衔命征讨；又请谦为参军事，接遇甚厚，而谦轻其行事，心怀不服。及军罢还，百寮高会，温属谦行酒，谦觽辱温。温怒，徙谦于边。或说温曰：“陶恭祖本以材略见重于公，一朝以醉饮过失，不蒙容贷，远弃不毛，厚德不终，四方人士安所归望！不如释憾除恨，克复初分，于以远闻德美。”温然其言，乃追还谦。

谦至，或又谓谦曰：“足下轻辱三公，罪自己作，今蒙释宥，德莫厚矣；宜降志卑辞以谢之。”谦曰：“诺。”

又谓温曰：“陶恭祖今深自罪责，思在变革。谢天子礼毕，必诣公门。公宜见之，以慰其意。”时温于宫门见谦，谦仰曰：“谦自谢朝廷，岂为公邪？”温曰：“恭祖痴病尚未除邪？”遂为之置酒，待之如初。

注[四]谢承后汉书曰：昱年十三，母尝病，经涉三月。昱惨戚消瘠，至目不交睫，握粟出卜，祈祷泣血，乡党称其孝。就处士东莞綦毋君受公羊传，兼该髃业。至历年潜志，不窥园圃，亲簄希见其面。时入定省父母，须臾即还。高絜廉正，抱礼而立，清英俨恪，莫干其志；旌善以兴化，殚邪以矫俗。州郡请召，常称病不应。国相□谟、陈遵共召，不起；或兴盛怒，终不回意。举孝廉，除莒长，宣扬五教，政为国表。会黄巾作乱，陆梁五郡，郡县发兵，以为先办。徐州刺史巴只表功第一，当受迁赏，昱深以为耻，委官还家。徐州牧陶谦初辟别驾从事，辞疾逊遁。谦重令扬州从事会稽吴范宣旨，昱守意不移；欲威以刑罚，然后乃起。举茂才，迁广陵太守。贼笮融从临淮见讨，迸入郡界，昱将兵拒战，败绩见害。

初平四年，太祖征谦，攻拔十余城，至彭城大战。谦兵败走，死者万数，泗水为之不流。谦退守郯。太祖以粮少引军还。[一]兴平元年，复东征，略定琅邪、东海诸县。

谦恐，欲走归丹杨。会张邈叛迎吕布，太祖还击布。是岁，谦病死。[二]注[一]吴书曰：曹公父于泰山被杀，归咎于谦。欲伐谦而畏其强，乃表令州郡一时罢兵。诏曰：“今海内扰攘，州郡起兵，征夫劳瘁，寇难未弭，或将吏不良，因缘讨捕，侵侮黎民，离害者觽；风声流闻，震荡城邑，丘墙惧于横暴，贞良化为髃恶，此何异乎抱薪救焚，扇火止沸哉！今四民流移，托身他方，携白首于山野，弃稚子于沟壑，顾故乡而哀叹，向阡陌而流涕，饥厄困苦，亦已甚矣。虽悔往者之迷谬，思奉教于今日，然兵连觽结，锋镝布野，恐一朝解散，夕见系虏，是以阻兵屯据，欲止而不敢散也。诏书到，其各罢遣甲士，还亲农桑，惟留常员吏以供官署，慰示远近，咸使闻知。”谦被诏，乃上书曰：“臣闻怀远柔服，非德不集；克难平乱，非兵不济。

是以涿鹿、阪泉、三苗之野有五帝之师，有扈、鬼方、商、奄四国有王者之伐，自古在昔，未有不扬威以弭乱，震武以止暴者也。臣前初以黄巾乱治，受策长驱，匪遑启处。虽宪章敕戒，奉宣威灵，敬行天诛，每伐辄克，然妖寇类觽，殊不畏死，父兄歼殪，子弟群起，治屯连兵，至今为患。若承命解甲，弱国自虚，释武备以资乱，损官威以益寇，今日兵罢，明日难必至，上忝朝廷宠授之本，下令群凶日月滋蔓，非所以强干弱枝遏恶止乱之务也。臣虽愚蔽，忠恕不昭，抱恩念报，所不忍行。辄勒部曲，申令警备。

出芟强寇，惟力是视，入宣德泽，躬奉职事，冀效微劳，以赎罪负。“又曰：”华夏沸扰，于今未弭，包茅不入，职贡多阙，寤寐忧叹，无日敢宁。诚思贡献必至，荐羞获通，然后销锋解甲，臣之愿也。臣前调谷百万斛，已在水次，辄敕兵韂送。“曹公得谦上事，知不罢兵。乃进攻彭城，多杀人民。谦引兵击之，青州刺史田楷亦以兵救谦。公引兵还。

臣松之案：此时天子在长安，曹公尚未秉政。罢兵之诏，不得由曹氏出。

注[二]吴书曰：谦死时，年六十三，张昭等为之哀辞曰：“猗欤使君，君侯将军，膺秉懿德，允武允文，体足刚直，守以温仁。令舒及卢，遗爱于民；牧幽暨徐，甘棠是均。憬憬夷、貊，赖侯以清；蠢蠢妖寇，匪侯不宁。唯帝念绩，爵命以章，既牧且侯，启土溧阳。遂升上将，受号安东，将平世难，社稷是崇。降年不永，奄忽殂薨，丧覆失恃，民知困穷。曾不旬日，五郡溃崩，哀我人斯，将谁仰凭？追思靡及，仰叫皇穹。呜呼哀哉！”谦二子：商、应，皆不仕。

张杨字稚叔，云中人也。以武勇给并州，为武猛从事。灵帝末，天下乱，帝以所宠小黄门蹇硕为西园上军校尉，军京都，欲以御四方，征天下豪杰以为偏裨。太祖及袁绍等皆为校尉，属之。[一]并州刺史丁原遣杨将兵诣硕，为假司马。灵帝崩，硕为何进所杀。杨复为进所遣，归本州募兵，得千余人，因留上党，击山贼。进败，董卓作乱。杨遂以所将攻上党太守于壶关，不下，略诸县，觽至数千人。山东兵起，欲诛卓。袁绍至河内，杨与绍合，复与匈奴单于于夫罗屯漳水。单于欲叛，绍、杨不从。单于执杨与俱去，绍使将曲义追击于邺南，破之。单于执杨至黎阳，攻破度辽将军耿祉军，觽复振。

卓以杨为建义将军、河内太守。

天子之在河东，杨将兵至安邑，拜安国将军，封晋阳侯。杨欲迎天子还洛，诸将不听；杨还野王。建安元年，杨奉、董承、韩暹挟天子还旧京，粮乏。杨以粮迎道路，遂至洛阳。谓诸将曰：“天子当与天下共之，幸有公卿大臣，杨当扞外难，何事京都？”

遂还野王。即拜为大司马。[二]杨素与吕布善。太祖之围布，杨欲救之，不能。乃出兵东市，遥为之势。其将杨丑，杀杨以应太祖。杨将眭固杀丑，将其觽，欲北合袁绍。太祖遣史涣邀击，破之于犬城，斩固，尽收其觽也。[三]注[一]灵帝纪曰：以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冯芳为助军校尉，夏牟、淳于琼为左右校尉。

注[二]英雄记曰：杨性仁和，无威刑。下人谋反，发觉，对之涕泣，辄原不问。

注[三]典略曰：固字白兔，既杀杨丑，军屯射犬。时有巫诫固曰：“将军字兔而此邑名犬，兔见犬，其势必惊，宜急移去。”固不从，遂战死。

公孙度字升济，本辽东襄平人也。度父延，避吏居玄菟，任度为郡吏。时玄菟太守公孙□，子豹，年十八岁，早死。度少时名豹，又与□子同年，□见而亲爱之，遣就师学，为取妻。

后举有道，除尚书郎，稍迁冀州刺史，以谣言免。同郡徐荣为董卓中郎将，荐度为辽东太守。

度起玄菟小吏，为辽东郡所轻。先时，属国公孙昭守襄平令，召度子康为伍长。度到官，收昭，笞杀于襄平市。郡中名豪大姓田韶等宿遇无恩，皆以法诛，所夷灭百余家，郡中震栗。

东伐高句骊，西击乌丸，威行海外。初平元年，度知中国扰攘，语所亲吏柳毅、阳仪等曰：“汉祚将绝，当与诸卿图王耳。”[一]时襄平延里社生大石，长丈余，下有三小石为之足。

或谓度曰：“此汉宣帝冠石之祥，而里名与先君同。社主土地，明当有土地，而三公为辅也。”

度益喜。故河内太守李敏，郡中知名，恶度所为，恐为所害，乃将家属入于海。度大怒，掘其父頉，剖棺焚尸，诛其宗族。[二]分辽东郡为辽西中辽郡，置太守。越海收东莱诸县，置营州刺史。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追封父延为建义侯。立汉二祖庙，承制设□墠于襄平城南，郊祀天地，藉田，治兵，乘鸾路，九旒，旄头羽骑。太祖表度为武威将军，封永宁乡侯，度曰：“我王辽东，何永宁也！”藏印绶武库。度死，子康嗣位，以永宁乡侯封弟恭。

是岁建安九年也。

注[一]魏书曰：度语毅、仪：“谶书云孙登当为天子，太守姓公孙，字升济，升即登也。”

注[二]晋阳秋曰：敏子追求敏，出塞，越二十余年不娶。州里徐邈责之曰：“不孝莫大于无后，何可终身不娶乎！”乃娶妻，生子胤而遣妻，常如居丧之礼，不胜忧，数年而卒。胤生不识父母，及有识，蔬食哀戚亦如三年之丧。以祖父不知存亡，设主奉之。

由是知名，仕至司徒。臣松之案：本传云敏将家入海，而复与子相失，未详其故。

十二年，太祖征三郡乌丸，屠柳城。袁尚等奔辽东，康斩送尚首。语在武纪。封康襄平侯，拜左将军。康死，子晃、渊等皆小，觽立恭为辽东太守。文帝践阼，遣使即拜恭为车骑将军、假节，封平郭侯；追赠康大司马。

初，恭病阴消为阉人，劣弱不能治国。太和二年，渊胁夺恭位。明帝即*（位）*拜渊扬烈将军、辽东太守。渊遣使南通孙权，往来赂遗。[一]权遣使张弥、许晏等，赍金玉珍宝，立渊为燕王。渊亦恐权远不可恃，且贪货物，诱致其使，悉斩送弥、晏等首，[二]明帝于是拜渊大司马，封乐浪公，持节、领郡如故。[三]使者至，渊设甲兵为军陈，出见使者，又数对国中宾客出恶言。[四]景初元年，乃遣幽州刺史□丘俭等赍玺书征渊。

渊遂发兵，逆于辽隧，与俭等战。

俭等不利而还。渊遂自立为燕王，置百官有司。遣使者持节，假鲜卑单于玺，封拜边民，诱呼鲜卑，侵扰北方。[五]二年春，遣太尉司马宣王征渊。六月，军至辽东。[六]渊遣将军卑衍、杨祚等步骑数万屯辽隧，围堑二十余里。宣王军至，令衍逆战。宣王遣将军胡遵等击破之。宣王令军穿围，引兵东南向，而急东北，即趋襄平。衍等恐襄平无守，夜走。诸军进至首山，渊复遣衍等迎军殊死战。复击，大破之，遂进军造城下，为围堑。会霖雨三十余日，辽水暴长，运船自辽口径至城下。雨霁，起土山、修橹，为发石连弩射城中。渊窘急。粮尽，人相食，死者甚多。将军杨祚等降。八月丙寅夜，大流星长数十丈，从首山东北坠襄平城东南。壬午，渊觽溃，与其子修将数百骑突围东南走，大兵急击之，当流星所坠处，斩渊父子。

城破，斩相国以下首级以千数，传渊首洛阳，辽东、带方、乐浪、玄菟悉平。

注[一]吴书载渊表权曰：“臣伏惟遭天地反易，遇无妄之运；王路未夷，倾侧扰攘。

自先人以来，历事汉、魏，阶缘际会，为国效节，继世享任，得守藩表，犹知符命未有攸归。每感厚恩，频辱显使，退念人臣交不越境，是以固守所执，拒违前使。虽义无二信，敢忘大恩！

陛下镇抚，长存小国，前后裴校尉、葛都尉等到，奉被敕诫，圣旨弥密，重纨累素，幽明备着，所以申示之事，言提其耳。臣昼则讴吟，宵则发梦，终身诵之，志不知足。

季末凶荒，乾坤否塞，兵革未戢，人民荡析。仰此天命将有眷顾，私从一隅永瞻云日。

今魏家不能采录忠善，褒功臣之后，乃令谗斗得行其志，听幽州刺史、东莱太守诳误之言，猥兴州兵，图害臣郡。臣不负魏，而魏绝之。盖闻人臣有去就之分；田饶适齐，乐毅走赵，以不得事主，故保有道之君；陈平、耿况，亦鷪时变，卒归于汉，勒名帝籍。伏惟陛下德不再出，时不世遇，是以慺慺怀慕自纳，望远视险，有如近易。诚愿神谟蚤定洪业，奋六师之势，收河、洛之地，为圣代宗。天下幸甚！“魏略曰：国家知渊两端，而恐辽东吏民为渊所误。故公文下辽东，因赦之曰：”告辽东、玄菟将校吏民：逆贼孙权遭遇乱阶，因其先人劫略州郡，遂成群凶，自□江表，含垢藏疾。

冀其可化，故割地王权，使南面称孤，位以上将，礼以九命。权亲叉手，北向稽颡。假人臣之宠，受人臣之荣，未有如权者也。狼子野心，告令难移，卒归反复，背恩叛主，滔天逆神，乃敢僭号。恃江湖之险阻，王诛未加。比年已来，复远遣船，越渡大海，多持货物，诳诱边民。边民无知，与之交关。

长吏以下，莫肯禁止。至使周贺浮舟百艘，沉滞津岸，贸迁有无。既不疑拒，赍以名马，又使宿舒随贺通好。十室之邑，犹有忠信，陷君于恶，春秋所书也。今辽东、玄菟奉事国朝，纡青拖紫，以千百为数，戴纚垂缨，咸佩印绶，曾无匡正纳善之言。龟玉毁于槗，虎兕出于匣，是谁之过欤？国朝为子大夫羞之！昔狐突有言：“父教子贰，何以事君？策名委质，贰乃辟也。‘今乃阿顺邪谋，胁从奸惑，岂独父兄之教不详，子弟之举习非而已哉！若苗秽害田，随风烈火，芝艾俱焚，安能白别乎？且又此事固然易见，不及鉴古成败，书传所载也。

江南海北有万里之限，辽东君臣无怵惕之患，利则义所不利，贵则义所不贵，此为厌安乐之居，求危亡之祸，贱忠贞之节，重背叛之名。蛮、貊之长，犹知爱礼，以此事人，亦难为颜！

且又宿舒无罪，挤使入吴，奉不义之使，始与家诀，涕泣而行。及至贺死之日，覆觽成山，舒虽脱死，魂魄离身。何所逼迫，乃至于此！今忠臣烈将，咸忿辽东反复携贰，皆欲乘桴浮海，期于肆意。朕为天下父母，加念天下新定，既不欲劳动干戈，远涉大川，费役如彼，又悼边陲遗余黎民，迷误如此，故遣郎中韂慎、邵瑁等且先奉诏示意。若股肱忠良，能效节立信以辅时君，反邪就正以建大功，福莫大焉。傥恐自嫌已为恶逆所见染污，不敢倡言，永怀伊戚。其诸与贼使交通，皆赦除之，与之更始。“

注[二]魏略载渊表曰：“臣前遣校尉宿舒、郎中令孙综，甘言厚礼，以诱吴贼。幸赖天道福助大魏，使此贼虏暗然迷惑，违戾群下，不从觽谏，承信臣言，远遣船使，多将士卒，来致封拜。臣之所执，得如本志，虽忧罪衅，私怀幸甚。贼觽本号万人，舒、综伺察，可七八千人，到沓津。伪使者张弥、许晏与中郎将万泰、校尉裴潜将吏兵四百余人，赍文书命服什物，下到臣郡。泰、潜别赍致遗货物，欲因市马。军将贺达、虞咨领余觽在船所。臣本欲须凉节乃取弥等，而弥等人兵觽多，见臣不便承受吴命，意有猜疑。惧其先作，变态妄生，即进兵围取，斩弥、晏、泰、潜等首级。其吏从兵觽，皆士伍小人，给使东西，不得自由，面缚乞降，不忍诛杀，辄听纳受，徙充边城。别遣将韩起等率将三军，驰行至沓。使领长史柳远设宾主礼诱请达、咨，三军潜伏以待其下，又驱群马货物，欲与交市。达、咨怀疑不下，使诸市买者五六百人下，欲交市。起等金鼓始震，锋矢乱发，斩首三百余级，被创赴水没溺者可二百余人，其散走山谷，来归降及藏窜饥饿死者，不在数中。得银印、铜印、兵器、资货，不可胜数。谨遣西曹掾公孙珩奉送贼权所假臣节、印绶、符策、九锡、什物，及弥等伪节、印绶、首级。”又曰：“宿舒、孙综前到吴，贼权问臣家内小大，舒、综对臣有三息，修别属亡弟。权敢奸巧，便□拜命。谨封送印绶、符策。臣虽无昔人洗耳之风，惭为贼权污损所加，既行天诛，犹有余忿。”又曰：“臣父康，昔杀权使，结为雠隙。今乃谲欺，遗使诱致，令权倾心，虚国竭禄，远命上卿，宠授极位，震动南土，备尽礼数。又权待舒、综，契阔委曲，君臣上下，毕欢竭情。而令四使见杀，枭示万里，士觽流离，屠戮津渚，惭耻远布，痛辱弥天。权之怨疾，将刻肌骨。若天衰其业，使至丧陨，权将内伤愤激而死。若期运未讫，将播毒螫，必恐长慐来为寇害。徐州诸屯及城阳诸郡，与相接近，如有船觽后年向海门，得其消息，乞速告臣，使得备豫。”又曰：“臣门户受恩，实深实重，自臣承摄即事以来，连被荣宠，殊特无量，分当陨越，竭力致死。而臣狂愚，意计迷闇，不即禽贼，以至见疑。前章表所陈情趣事势，实但欲罢弊此贼，使困自绝，诚不敢背累世之恩，附僭盗之虏也。

而后爱憎之人，缘事加诬，伪生节目，卒令明听疑于市虎，移恩改爱，兴动威怒，几至沉没，长为负忝。幸赖慈恩，犹垂三宥，使得补过，解除愆责。如天威远加，不见假借，早当麋碎，辱先废祀，何缘自明，建此微功。臣既喜于事捷，得自申展，悲于畴昔，至此变故，余怖踊跃，未敢便宁。唯陛下既崇春日生全之仁，除忿塞隙，抑弭纤介，推今亮往，察臣本心，长令抱戴，衔分三泉。“又曰：”臣被服光荣，恩情未报，而以罪衅，自招谴怒，分当即戮，为觽社戒。所以越典诡常，伪通于吴，诚自念穷迫，报效未立，而为天威督罚所加，长恐奄忽不得自洗。故敢自阙替废于一年，遣使诱吴，知其必来，权之求郡，积有年岁，初无倡答一言之应，今权得使，来必不疑，至此一举，果如所规，上卿大觽，翕赫丰盛，财货赂遗，倾国极位，到见禽取，流离死亡，千有余人，灭绝不反。此诚暴猾贼之锋，摧矜夸之巧，昭示天下，破损其业，足以惭之矣。臣之慺慺念效于国，虽有非常之过，亦有非常之功，愿陛下原其逾阙之愆，采其亳毛之善，使得国恩，保全终始矣。“

注[三]魏名臣奏载中领军夏侯献表曰：“公孙渊昔年敢违王命，废绝计贡者，实挟两端。既恃阻险，又怙孙权。故敢跋扈，恣睢海外。宿舒亲见贼权军觽府库，知其弱少不足凭恃，是以决计斩贼之使。又高句丽、濊貊与渊为仇，并为寇钞。今外失吴援，内有胡寇，心知国家能从陆道，势不得不怀惶惧之心。因斯之时，宜遣使示以祸福。奉车都尉鬷弘，武皇帝时始奉使命，开通道路。文皇帝即位，欲通使命，遣弘将妻子还归乡里，赐其车、牛，绢百匹。

弘以受恩，归死国朝，无有还意，乞留妻子，身奉使命。公孙康遂称臣妾。以弘奉使称意，赐爵关内侯。弘性果烈，乃心于国，夙夜拳拳，念自竭暛。冠族子孙，少好学问，博通书记，多所关涉，口论速捷，辩而不俗，附依典诰，若出胸臆，加仕本郡，常在人右，彼方士人素所敬服。若当遣使，以为可使弘行。弘乃自旧土，习其国俗，为说利害，辩足以动其意，明足以见其事，才足以行之，辞足以见信。若其计从，虽郦生之降齐王，陆贾之说尉佗，亦无以远过也。欲进远路，不宜释骐骥；将已笃疾，不宜废扁鹊。愿察愚言也。“

注[四]吴书曰：魏遣使者傅容、聂夔拜渊为乐浪公。渊计吏从洛阳还，语渊曰：“使者左骏伯，使皆择勇力者，非凡人也。”渊由是疑怖。容、夔至，住学馆中。渊先以步骑围之，乃入受拜。容、夔大怖，由是还洛言状。

注[五]魏书曰：渊知此变非独出俭，遂为备。遣使谢吴，自称燕王，求为与国。然犹令官属上书自直于魏曰：“大司马长史臣郭昕、参军臣柳浦等七百八十九人言：奉被今年七月己卯诏书，伏读恳切，精魄散越，不知身命所当投措！昕等伏自惟省，蝼蚁小丑，器非时用，遭值千载，被受公孙渊祖考以来光明之德，惠泽沾渥，滋润荣华，无寸尺之功，有负乘之累；遂蒙褒奖，登名天府，并以驽蹇附龙托骥，纡青拖紫，飞腾云梯，感恩惟报，死不择地。臣等闻明君在上，听政采言，人臣在下，得无隐情，是以因缘诉让，冒犯愬噃.郡在藩表，密迩不羁，平昔三州，转输费调，以供赏赐，岁用累亿，虚耗中国。然犹跋扈，虔刘边陲，烽火相望，羽檄相逮，城门昼闭，路无行人，州郡兵戈，奔散覆没。渊祖父度初来临郡，承受荒残，开日月之光，建神武之略，聚乌合之民，扫地为业，威震耀于殊俗，德泽被于群生。

辽土之不坏，实度是赖。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囏。‘向不遭度，则郡早为丘墟，而民系于虏廷矣。遗风余爱，永存不朽。度既薨殂，吏民感慕，欣戴子康，尊而奉之。康践统洪绪，克壮徽猷，文昭武烈，迈德种仁；乃心京辇，翼翼虔恭，佐国平乱，效绩纷纭，功隆事大，勋藏王府。度、康当值武皇帝休明之会，合策名之计，夹辅汉室，降身委质，卑己事魏。匪处小厌大，畏而服焉，乃慕托高风，怀仰盛懿也。武皇帝亦虚心接纳，待以不次，功无巨细，每不见忘。又命之曰：”海北土地，割以付君，世世子孙，实得有之。’皇天后土，实闻德音。臣庶小大，豫在下风，奉以周旋，不敢失坠。渊生有兰石之姿，少含恺悌之训，允文允武，忠惠且直；生民钦仰，莫弗怀爱。

渊纂戎祖考，君临万民，为国以礼，淑化流行，独见先鷪，罗结遐方，勤王之义，视险如夷，世载忠亮，不陨厥名。孙权慕义，不远万里，连年遣使，欲自结援，虽见绝杀，不念旧怨，纤纤往来，求成恩好。渊执节弥固，不为利回，守志匪石，确乎弥坚。犹惧丹心未见保明，乃卑辞厚币，诱致权使，枭截献馘，以示无二。吴虽在远，水道通利，举帆便至，无所隔限。渊不顾敌雠之深，念存人臣之节，绝强吴之欢，昭事魏之心，灵只明鉴，普天咸闻。陛下嘉美洪烈，懿兹武功，诞锡休命，宠亚齐、鲁，下及陪臣，普受介福。诚以天覆之恩，当卒终始，得竭股肱，永保禄位，不虞一旦，横被残酷。

惟育养之厚，念积累之效，悲思不遂，痛切见弃，举国号咷，拊膺泣血。夫三军所伐，蛮夷戎狄，骄逸不虔，于是致武，不闻义国反受诛讨。盖圣王之制，五服之域，有不供职，则修文德，而又不至，然后征伐。渊小心翼翼，恪恭于位，勤事奉上，可谓勉矣。尽忠竭节，还被患祸。小弁之作，离骚之兴，皆由此也。就或佞邪，盗言孔甘，犹当清览，憎而知善；谗巧似直，惑乱圣听，尚望文告，使知所由。若信有罪，当垂三宥；若不改寤，计功减降，当在八议。而潜军伺袭，大兵奄至，舞戈长驱，冲击辽土。犬马恶死，况于人类！吏民昧死，挫辱王师。渊虽噃枉，方临危殆，犹恃圣恩，怅然重奔，冀必奸臣矫制，妄肆威虐，乃谓臣等曰：“汉安帝建光元年，辽东属国都尉庞奋，受三月乙未诏书，曰收幽州刺史冯焕、玄菟太守姚光。推案无乙未诏书，遣侍御史幽州*（牧）

**[收]*考奸臣矫制者。今刺史或傥谬承矫制乎？‘臣等议：以为刺史兴兵，摇动天下，殆非矫制，必是诏命。渊乃俯仰叹息，自伤无罪。深惟土地所以养人，窃慕古公杖策之岐，乃欲投冠释绂，逝归林麓。臣等维持，誓之以死，屯守府门，不听所执。而七营虎士，五部蛮夷，各怀素饱，不谋同心，奋臂大呼，排门遁出。近郊农民，释其耨镈，伐薪制梃，改案为橹，奔驰赴难，军旅行成，虽蹈汤火，死不顾生。渊虽见孤弃，怨而不怒，比遣敕军，勿得干犯，及手书告语，恳恻至诚。而吏士凶悍，不可解散，期于毕命，投死无悔。渊惧吏士不从教令，乃躬驰骛，自往化解，仅乃止之。一饭之惠，匹夫所死，况渊累叶信结百姓，恩着民心。自先帝初兴，爰暨陛下，荣渊累叶，丰功懿德，策名褒扬，辩着廊庙，胜衣举履，诵咏明文，以为口实。埋而掘之，古人所耻。小白、重耳，衰世诸侯，犹慕着信，以隆霸业。诗美文王作孚万邦，论语称仲尼去食存信；信之为德，固亦大矣。今吴、蜀共帝，鼎足而居，天下摇荡，无所统一，臣等每为陛下惧此危心。

渊据金城之固，仗和睦之民，国殷兵强，可以横行。策名委质，守死善道，忠至义尽，为九州表。方今二敌窥□，未知孰定，是之不戒，而渊是害。茹柔吐刚，非王者之道也。

臣等虽鄙，诚窃耻之。若无天乎，臣一郡吉凶，尚未可知；若云有天，亦何惧焉！臣等闻仕于家者，二世则主之，三世则君之。臣等生于荒裔之土，出于圭窦之中，无大援于魏，世隶于公孙氏，报生与赐，在于死力。昔蒯通言直，汉祖赦其诛；郑詹辞顺，晋文原其死。臣等顽愚，不达大节，苟执一介，披露肝胆，言逆龙鳞，罪当万死。惟陛下恢崇抚育，亮其控告，使疏远之臣，永有保持。“

注[六]汉晋春秋曰：公孙渊自立，称绍汉元年。闻魏人将讨，复称臣于吴，乞兵北伐以自救。

吴人欲戮其使，羊驋曰：“不可，是肆匹夫之怒而捐霸王之计也。不如因而厚之，遣奇兵潜往以要其成。若魏伐渊不克，而我军远赴，是恩结遐夷，义盖万里，若兵连不解，首尾离隔，则我虏其傍郡，驱略而归，亦足以致天之罚，报雪曩事矣。”权曰：“善”。乃勒兵大出。谓渊使曰：“请俟后问，当从简书，必与弟同休戚，共存亡，虽陨于中原，吾所甘心也。”又曰：“司马懿所向无前，深为弟忧也。”

初，渊家数有怪，犬冠帻绛衣上屋，炊有小儿蒸死甑中。襄平北巿生肉，长围各数尺，有头目口喙，无手足而动摇。占曰：“有形不成，有体无声，其国灭亡。”始度以中平六年据辽东，至渊三世，凡五十年而灭。[一]注[一]魏略曰：始渊兄晃为恭任子，在洛，闻渊劫夺恭位，谓渊终不可保，数自表闻，欲令国家讨渊。帝以渊已秉权，故因而抚之。及渊叛，遂以国法系晃。晃虽有前言，冀不坐，然内以骨肉，知渊破则己从及。渊首到，晃自审必死，与其子相对啼哭。时上亦欲活之，而有司以为不可，遂杀之。

张燕，常山真定人也，本姓褚。黄巾起，燕合聚少年为群盗，在山泽闲转攻，还真定，觽万余人。博陵张牛角亦起觽，自号将兵从事，与燕合。燕推牛角为帅，俱攻廮陶。

牛角为飞矢所中。被创且死，令觽奉燕，告曰：“必以燕为帅。”牛角死，觽奉燕，故改姓张。燕剽扞捷速过人，故军中号曰飞燕。其后人觽寝广，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诸山谷皆相通，其小帅孙轻、王当等，各以部觽从燕，觽至百万，号曰黑山。灵帝不能征，河北诸郡被其害。

燕遣人至京都乞降，拜燕平难中郎将。[一]是后，董卓迁天子于长安，天下兵数起，燕遂以其觽与豪杰相结。袁绍与公孙瓒争冀州，燕遣将杜长等助瓒，与绍战，为绍所败，人觽稍散，太祖将定冀州，燕遣使求佐王师，拜平北将军；率觽诣邺，封安国亭侯，邑五百户。燕薨，子方嗣。方薨，子融嗣。[二]注[一]九州春秋曰：张角之反也，黑山、白波、黄龙、左校、牛角、五鹿、羝根、苦蝤、刘石、平汉、大洪、司隶、缘城、罗市、雷公、浮云、飞燕、白爵、杨凤、于毒等各起兵，大者二三万，小者不减数千。灵帝不能讨，乃遣使拜杨凤为黑山校尉，领诸山贼，得举孝廉计吏。后遂弥漫，不可复数。典略曰：黑山、黄巾诸帅，本非冠盖，自相号字，谓骑白马者为张白骑，谓轻捷者为张飞燕，谓声大者为张雷公，其饶须者则自称于羝根，其眼大者自称李大目。张璠汉纪云：又有左校、郭大贤、左髭丈八三部也。

注[二]陆机晋惠帝起居注曰：门下通事令史张林，飞燕之曾孙。林与赵王伦为乱，未及周年，位至尚书令、韂将军，封郡公。寻为伦所杀。

张绣，武威祖厉人，骠骑将军济族子也。边章、韩遂为乱凉州，金城曲胜袭杀祖厉长刘隽。

绣为县吏，闲伺杀胜，郡内义之。遂招合少年，为邑中豪杰。董卓败，济与李傕等击吕布，为卓报仇。语在卓传。绣随济，以军功稍迁至建忠将军，封宣威侯。济屯弘农，士卒饥饿，南攻穰，为流矢所中死。绣领其觽，屯宛，与刘表合。太祖南征，军淯水，绣等举觽降。太祖纳济妻，绣恨之。太祖闻其不悦，密有杀绣之计。计漏，绣掩袭太祖。

太祖军败，二子没。

绣还保穰，[一]太祖比年攻之，不克。太祖拒袁绍于官渡，绣从贾诩计，复以觽降。

语在诩传。绣至，太祖执其手，与欢宴，为子均取绣女，拜扬武将军。官渡之役，绣力战有功，迁破羌将军。从破袁谭于南皮，复增邑凡二千户。是时天下户口减耗，十裁一在，诸将封未有满千户者，而绣特多。从征乌丸于柳城，未至，薨，谥曰定侯。[二]子泉嗣，坐与魏讽谋反诛，国除。

注[一]傅子曰：绣有所亲胡车儿，勇冠其军。太祖爱其骁健，手以金与之。绣闻而疑太祖欲因左右刺之，遂反。吴书曰：绣降，*（凌统）*用贾诩计，乞徙军就高道，道由太祖屯中。绣又曰：“车少而重，乞得使兵各被甲。”太祖信绣，皆听之。绣乃严兵入屯，掩太祖。太祖不备，故败。

注[二]魏略曰：五官将数因请会，发怒曰：“君杀吾兄，何忍持面视人邪！”绣心不自安，乃自杀。

张鲁字公祺，沛国丰人也。祖父陵，客蜀，学道□鸣山中，造作道书以惑百姓，从受道者出五斗米，故世号米贼。陵死，子衡行其道。衡死，鲁复行之。益州牧刘焉以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将兵击汉中太守苏固，鲁遂袭修杀之，夺其觽。焉死，子璋代立，以鲁不顺，尽杀鲁母家室。鲁遂据汉中，以鬼道教民，自号“师君”。其来学道者，初皆名“鬼卒”。受本道已信，号“祭酒”。各领部觽，多者为治头大祭酒。皆教以诚信不欺诈，有病自首其过，大都与黄巾相似。诸祭酒皆作义舍，如今之亭传。又置义米肉，县于义舍，行路者量腹取足；若过多，鬼道辄病之。犯法者，三原，然后乃行刑。不置长吏，皆以祭酒为治，民夷便乐之。

雄据巴、汉垂三十年。[一]汉末，力不能征，遂就宠鲁为镇民中郎将，领汉宁太守，通贡献而已。民有地中得玉印者，群下欲尊鲁为汉宁王。鲁功曹巴西阎圃谏鲁曰：“汉川之民，户出十万，财富土沃，四面险固；上匡天子，则为桓、文，次及窦融，不失富贵。今承制署置，势足斩断，不烦于王。愿且不称，勿为祸先。”鲁从之。韩遂、马超之乱，关西民从子午谷奔之者数万家。

注[一]典略曰：熹平中，妖贼大起，三辅有骆曜。光和中，东方有张角，汉中有张修。骆曜教民缅匿法，角为太平道，修为五斗米道。太平道者，师持九节杖为符祝，教病人叩头思过，因以符水饮之，得病或日浅而愈者，则云此人信道，其或不愈，则为不信道。修法略与角同，加施静室，使病者处其中思过。又使人为奸令祭酒，祭酒主以老子五千文，使都习，号为奸令。为鬼吏，主为病者请祷。请祷之法，书病人姓名，说服罪之意。作三通，其一上之天，着山上，其一埋之地，其一沉之水，谓之三官手书。使病者家出米五斗以为常，故号曰五斗米师。实无益于治病，但为淫妄，然小人昏愚，竞共事之。后角被诛，修亦亡。及鲁在汉中，因其民信行修业，遂增饰之。教使作义舍，以米肉置其中以止行人；又教使自隐，有小过者，当治道百步，则罪除；又依月令，春夏禁杀；又禁酒。流移寄在其地者，不敢不奉。臣松之谓张修应是张衡，非典略之失，则传写之误。

建安二十年，太祖乃自散关出武都征之，至阳平关。鲁欲举汉中降，其弟韂不肯，率觽数万人拒关坚守。太祖攻破之，遂入蜀。[一]鲁闻阳平已陷，将稽颡*[归降]*，圃又曰：“今以迫往，功必轻；不如依*（杜灌）**[杜濩]*赴朴胡相拒，然后委质，功必多。”

于是乃奔南山入巴中。

左右欲悉烧宝货仓库，鲁曰：“本欲归命国家，而意未达。今之走，避锐锋，非有恶意。宝货仓库，国家之有。”遂封藏而去。太祖入南郑，甚嘉之。又以鲁本有善意，遣人慰喻。鲁尽将家出，太祖逆拜鲁镇南将军，待以客礼，封阆中侯，邑万户。封鲁五子及阎圃等皆为列侯。[二]为子彭祖取鲁女。鲁薨，谥之曰原侯。子富嗣。[三]注[一]魏名臣奏载董昭表曰：“武皇帝承凉州从事及武都降人之辞，说张鲁易攻，阳平城下南北山相远，不可守也，信以为然。及往临履，不如所闻，乃叹曰：”他人商度，少如人意。‘攻阳平山上诸屯，既不时拔，士卒伤夷者多。武皇帝意沮，便欲拔军截山而还，遣故大将军夏侯惇、将军许褚呼山上兵还。会前军未还，夜迷惑，误入贼营，贼便退散。侍中辛毗、刘晔等在兵后，语惇、褚，言’官兵已据得贼要屯，贼已散走‘。

犹不信之。惇前自见，乃还白武皇帝，进兵定之，幸而克获。此近事，吏士所知。“又杨暨表曰：”武皇帝始征张鲁，以十万之觽，身亲临履，指授方略，因就民麦以为军粮。

张韂之守，盖不足言。地险守易，虽有精兵虎将，势不能施。对兵三日，欲抽军还，言‘作军三十年，一朝持与人，如何’。

此计已定，天祚大魏，鲁守自坏，因以定之。“世语曰：鲁遣五官掾降，弟韂横山筑阳平城以拒，王师不得进。鲁走巴中。军粮尽，太祖将还。西曹掾东郡郭谌曰：”不可。鲁已降，留使既未反，韂虽不同，偏携可攻。县军深入，以进必克，退必不免。“

太祖疑之。夜有野麋数千突坏韂营，军大惊。夜，高祚等误与韂觽遇，祚等多鸣鼓角会觽。韂惧，以为大军见掩，遂降。

注[二]臣松之以为张鲁虽有善心，要为败而后降，今乃宠以万户，五子皆封侯，过矣。习凿齿曰：鲁欲称王，而阎圃谏止之，今封圃为列侯。夫赏罚者，所以惩恶劝善也，苟其可以明轨训于物，无远近幽深矣。今阎圃谏鲁勿王，而太祖追封之，将来之人孰不思顺！塞其本源而末流自止，其此之谓与！若乃不明于此而重燋烂之功，丰爵厚赏止于死战之士，则民利于有乱，俗竞于杀伐，阻兵仗力，干戈不戢矣。太祖之此封，可谓知赏罚之本，虽汤武居之，无以加也。魏略曰：黄初中，增圃爵邑，在礼请中。后十余岁病死。晋书云：西戎司马阎缵，圃孙也。

注[三]魏略曰：刘雄鸣者，蓝田人也。少以采药射猎为事，常居覆车山下，每晨夜，出行云雾中，以识道不迷，而时人因谓之能为云雾。郭、李之乱，人多就之。建安中，附属州郡，州郡表荐为小将。马超等反，不肯从，超破之。后诣太祖，太祖执其手谓之曰：“孤方入关，梦得一神人，即卿邪！”乃厚礼之，表拜为将军，遣令迎其部党。部党不欲降，遂劫以反，诸亡命皆往依之，有觽数千人，据武关道口。太祖遣夏侯渊讨破之，雄鸣南奔汉中。汉中破，穷无所之，乃复归降。太祖捉其须曰：“老贼，真得汝矣！”

复其官，徙勃海。时又有程银、侯选、李堪，皆河东人也，兴平之乱，各有觽千余家。

建安十六年，并与马超合。超破走，堪临陈死。银、选南入汉中，汉中破，诣太祖降，皆复官爵。

评曰：公孙瓒保京，坐待夷灭。度残暴而不节，渊仍业以载凶，只足覆其族也。陶谦昏乱而忧死，张杨授首于臣下，皆拥据州郡，曾匹夫之不若，固无可论者也。燕、绣、鲁舍群盗，列功臣，去危亡，保宗祀，则于彼为愈焉。

三国志 · 魏书 · 二公孙陶四张传翻译文

三国志 · 魏书 · 二公孙陶四张传拼音版/注音版

sān guó zhì wèi shū èr gōng sūn táo sì zhāng chuán。

三国志 · 魏书 · 二公孙陶四张传。

chén shòu。

陈寿。

gōng sūn zàn zì bó guī，

公孙瓒字伯珪，

liáo xī lìng zhī rén yě。

辽西令支人也。

lìng yīn láng dìng fǎn。

*令音郎定反。

zhī yīn qí ér fǎn。

支音其儿反。

wèi jùn mén xià shū zuǒ。

*为郡门下书佐。

yǒu zī yí，

有姿仪，

dà yīn shēng，

大音声，

hóu tài shǒu qì zhī，

侯太守器之，

yǐ nǚ qī yān，

以女妻焉，

yī qiǎn yì zhuō jùn lú zhí dú jīng。

[一]遣诣涿郡卢植读经。

hòu fù wèi jùn lì。

后复为郡吏。

liú tài shǒu zuò shì zhēng yì tíng wèi，

刘太守坐事征诣廷尉，

zàn wèi yù chē，

瓒为御车，

shēn zhí tú yǎng。

身执徒养。

jí liú xǐ rì nán，

及刘徙日南，

zàn jù mǐ ròu，

瓒具米肉，

yú běi máng shàng jì xiān rén，

于北芒上祭先人，

jǔ shāng zhù yuē xī wéi rén zi，

举觞祝曰：“昔为人子，

jīn wéi rén chén，

今为人臣，

dāng yì rì nán。

当诣日南。

rì nán zhàng qì，

日南瘴气，

huò kǒng bù hái，

或恐不还，

yǔ xiān rén cí yú cǐ。

与先人辞于此。

zài bài kāng kǎi ér qǐ，

”再拜慷慨而起，

shí jiàn zhě mò bù xū xī。

时见者莫不歔欷。

liú dào dé shè hái。

刘道得赦还。

zàn yǐ xiào lián wèi láng，

瓒以孝廉为郎，

chú liáo dōng shǔ guó zhǎng shǐ。

除辽东属国长史。

cháng cóng shù shí qí chū xíng sāi，

尝从数十骑出行塞，

jiàn xiān bēi shù bǎi qí，

见鲜卑数百骑，

zàn nǎi tuì rù kōng tíng zhōng，

瓒乃退入空亭中，

yuē qí cóng qí yuē jīn bù chōng zhī，

约其从骑曰：“今不冲之，

zé sǐ jǐn yǐ。

则死尽矣。

zàn nǎi zì chí máo，

” 瓒乃自持矛，

liǎng tóu shī rèn，

两头施刃，

chí chū cì hú，

驰出刺胡，

shā shāng shù shí rén，

杀伤数十人，

yì wáng qí cóng qí bàn，

亦亡其从骑半，

suì dé miǎn。

遂得免。

xiān bēi chéng ài，

鲜卑惩艾，

hòu bù gǎn fù rù sāi。

后不敢复入塞。

qiān wèi zhuō lìng。

迁为涿令。

guāng hé zhōng，

光和中，

liáng zhōu zéi qǐ，

凉州贼起，

fā yōu zhōu tū qí sān qiān rén，

发幽州突骑三千人，

jiǎ zàn dū du xíng shì chuán，

假瓒都督行事传，

shǐ jiāng zhī。

使将之。

jūn dào jì zhōng，

军到蓟中，

yú yáng zhāng chún yòu liáo xī wū wán qiū lì jū děng pàn，

渔阳张纯诱辽西乌丸丘力居等叛，

jié lüè jì zhōng，

劫略蓟中，

zì hào jiāng jūn，

自号将军，

èr lüè lì mín gōng yòu běi píng liáo xī shǔ guó zhū chéng，

[二]略吏民攻右北平、辽西属国诸城，

suǒ zhì cán pò。

所至残破。

zàn jiāng suǒ lǐng，

瓒将所领，

zhuī tǎo chún děng yǒu gōng，

追讨纯等有功，

qiān qí dū wèi。

迁骑都尉。

shǔ guó wū wán tān zhì wáng lǜ zhǒng rén yì zàn jiàng。

属国乌丸贪至王率种人诣瓒降。

qiān zhōng láng jiàng，

迁中郎将，

fēng dōu tíng hòu，

封都亭侯，

jìn tún shǔ guó，

进屯属国，

yǔ hú xiāng gōng jī wǔ liù nián。

与胡相攻击五六年。

qiū lì jū děng chāo lüè qīng xú yōu jì，

丘力居等钞略青、徐、幽、冀，

sì zhōu bèi qí hài，

四州被其害，

zàn bù néng yù。

瓒不能御。

zhù yī diǎn lüè yuē zàn xìng biàn huì，

注[一]典略曰：瓒性辩慧，

měi bái shì bù kěn shāo rù，

每白事不肯梢入，

cháng zǒng shuō shù cáo shì，

常总说数曹事，

wú yǒu wàng wù，

无有忘误，

tài shǒu qí qí cái。

太守奇其才。

zhù èr jiǔ zhōu chūn qiū yuē chún zì hào mí tiān jiàng jūn ān dìng wáng。

注[二]九州春秋曰：纯自号弥天将军、安定王。

cháo yì yǐ zōng zhèng dōng hǎi liú bó ān jì yǒu dé yì，

朝议以宗正东海刘伯安既有德义，

xī wèi yōu zhōu cì shǐ，

昔为幽州刺史，

ēn xìn liú zhe，

恩信流着，

róng dí fù zhī，

戎狄附之，

ruò shǐ zhèn fǔ，

若使镇抚，

kě bù láo xī ér dìng，

可不劳觽而定，

nǎi yǐ liú yú wèi yōu zhōu mù。

乃以刘虞为幽州牧。

yī yú dào，

[一]虞到，

qiǎn shǐ zhì hú zhōng，

遣使至胡中，

gào yǐ lì hài，

告以利害，

zé shǐ sòng chún shǒu。

责使送纯首。

qiū lì jū děng wén yú zhì，

丘力居等闻虞至，

xǐ，

喜，

gè qiǎn yì zì guī。

各遣译自归。

zàn hài yú yǒu gōng，

瓒害虞有功，

nǎi yīn shǐ rén jiǎo shā hú shǐ。

乃阴使人徼杀胡使。

hú zhī qí qíng，

胡知其情，

xián xíng yì yú。

闲行诣虞。

yú shàng bà zhū tún bīng，

虞上罢诸屯兵，

dàn liú zàn jiāng bù qí wàn rén tún yòu běi píng。

但留瓒将步骑万人屯右北平。

chún nǎi qì qī zǐ，

纯乃弃妻子，

táo rù xiān bēi，

逃入鲜卑，

wèi qí kè wáng zhèng suǒ shā，

为其客王政所杀，

sòng shǒu yì yú。

送首诣虞。

fēng zhèng wèi liè hóu。

封政为列侯。

yú yǐ gōng jí bài tài wèi，

虞以功即拜太尉，

fēng xiāng bēn hóu。

封襄贲侯。

èr huì dǒng zhuō zhì luò yáng，

[二]会董卓至洛阳，

qiān yú dà sī mǎ，

迁虞大司马，

zàn fèn wǔ jiàng jūn，

瓒奋武将军，

fēng jì hóu。

封蓟侯。

zhù yī wú shū yuē yú，

注[一]吴书曰：虞，

dōng hǎi gōng wáng zhī hòu yě。

东海恭王之后也。

zāo shì shuāi luàn，

遭世衰乱，

yòu yǔ shí zhǔ shū yuǎn，

又与时主疏远，

shì xiàn wèi hù cáo lì。

仕县为户曹吏。

yǐ néng zhì shēn fèng zhí，

以能治身奉职，

zhào wèi jùn lì，

召为郡吏，

yǐ xiào lián wèi láng，

以孝廉为郎，

lèi qiān zhì yōu zhōu cì shǐ，

累迁至幽州刺史，

zhuǎn gān líng xiāng，

转甘陵相，

shén dé dōng tǔ róng dí zhī xīn。

甚得东土戎狄之心。

hòu yǐ jí guī jiā，

后以疾归家，

cháng jiàng shēn yǐn yuē，

常降身隐约，

yǔ yì dǎng zhōu lǘ tóng lè gòng xù，

与邑党州闾同乐共恤，

děng qí yǒu wú，

等齐有无，

bù yǐ míng wèi zì shū，

不以名位自殊，

xiāng qū xián gòng zōng zhī。

乡曲咸共宗之。

shí xiāng qū yǒu suǒ sù sòng，

时乡曲有所诉讼，

bù yǐ yì lì，

不以诣吏，

zì tóu yú píng zhī yú yǐ qíng lǐ wèi zhī lùn pàn，

自投虞平之；虞以情理为之论判，

jiē dà xiǎo jìng cóng，

皆大小敬从，

bù yǐ wéi hèn。

不以为恨。

cháng yǒu shī niú zhě，

尝有失牛者，

gǔ tǐ máo sè，

骨体毛色，

yǔ yú niú xiāng sì，

与虞牛相似，

yīn yǐ wéi shì，

因以为是，

yú biàn tuī yǔ zhī hòu zhǔ zì dé běn niú，

虞便推与之；后主自得本牛，

nǎi hái xiè zuì。

乃还谢罪。

huì gān líng fù luàn，

会甘陵复乱，

lì mín sī yú zhì xíng，

吏民思虞治行，

fù yǐ wéi gān líng xiāng，

复以为甘陵相，

gān líng dà zhì。

甘陵大治。

zhēng bài shàng shū lìng guāng lù xūn，

征拜尚书令、光禄勋，

yǐ gōng zú yǒu lǐ，

以公族有礼，

gèng wéi zōng zhèng。

更为宗正。

yīng xióng jì yuē yú wèi bó píng lìng，

英雄记曰：虞为博平令，

zhì zhèng tuī píng，

治正推平，

gāo shàng chún piáo，

高尚纯朴，

jìng nèi wú dào zéi，

境内无盗贼，

zāi hài bù shēng。

灾害不生。

shí lín xiàn jiē rǎng，

时邻县接壤，

huáng chóng wéi hài，

蝗虫为害，

zhì bó píng jiè，

至博平界，

fēi guò bù rù。

飞过不入。

wèi shū yuē yú zài yōu zhōu，

魏书曰：虞在幽州，

qīng jìng jiǎn yuē，

清静俭约，

yǐ lǐ yì huà mín。

以礼义化民。

líng dì shí，

灵帝时，

nán gōng zāi，

南宫灾，

lì qiān bǔ zhōu jùn zhě，

吏迁补州郡者，

jiē zé zhù zhì gōng qián，

皆责助治宫钱，

huò yī qiān wàn，

或一千万，

huò èr qiān wàn，

或二千万，

fù zhě yǐ sī cái biàn，

富者以私财辨，

huò fā mín qián yǐ bèi zhī，

或发民钱以备之，

pín ér qīng shèn zhě，

贫而清慎者，

wú yǐ chōng diào，

无以充调，

huò zhì zì shā。

或至自杀。

líng dì yǐ yú qīng pín，

灵帝以虞清贫，

tè bù shǐ chū qián。

特不使出钱。

zhù èr yīng xióng jì yuē yú ràng tài wèi，

注[二]英雄记曰：虞让太尉，

yīn jiàn chàn wèi zhào mó yì zhōu mù liú yān yù zhōu mù huáng wǎn nán yáng tài shǒu yáng xù，

因荐韂尉赵谟、益州牧刘焉、豫州牧黄琬、南阳太守羊续，

bìng rèn wèi gōng。

并任为公。

guān dōng yì bīng qǐ，

关东义兵起，

zhuō suì jié dì xī qiān，

卓遂劫帝西迁，

zhēng yú wèi tài fù，

征虞为太傅，

dào lù gé sāi，

道路隔塞，

xìn mìng bù dé zhì。

信命不得至。

yuán shào hán fù yì，

袁绍、韩馥议，

yǐ wéi shǎo dì zhì yú jiān chén，

以为少帝制于奸臣，

tiān xià wú suǒ guī xīn。

天下无所归心。

yú，

虞，

zōng shì zhī míng，

宗室知名，

mín zhī wàng yě，

民之望也，

suì tuī yú wèi dì。

遂推虞为帝。

qiǎn shǐ yì yú，

遣使诣虞，

yú zhōng bù kěn shòu。

虞终不肯受。

shào děng fù quàn yú lǐng shàng shū shì，

绍等复劝虞领尚书事，

chéng zhì fēng bài，

承制封拜，

yú yòu bù tīng，

虞又不听，

rán yóu yǔ shào děng lián hé。

然犹与绍等连和。

yī yú zi hé wèi shì zhōng，

[一]虞子和为侍中，

zài cháng ān。

在长安。

tiān zǐ sī dōng guī，

天子思东归，

shǐ hé wěi táo zhuō，

使和伪逃卓，

qián chū wǔ guān yì yú，

潜出武关诣虞，

lìng jiāng bīng lái yíng。

令将兵来迎。

hé dào jīng yuán shù，

和道经袁术，

wèi shuō tiān zǐ yì。

为说天子意。

shù lì yú wèi yuán，

术利虞为援，

liú hé bù qiǎn，

留和不遣，

xǔ bīng zhì jù xī，

许兵至俱西，

lìng hé wèi shū yǔ yú。

令和为书与虞。

yú dé hé shū，

虞得和书，

nǎi qiǎn shù qiān qí yì hé。

乃遣数千骑诣和。

zàn zhī shù yǒu yì zhì，

瓒知术有异志，

bù yù qiǎn bīng，

不欲遣兵，

zhǐ yú，

止虞，

yú bù kě。

虞不可。

zàn jù shù wén ér yuàn zhī，

瓒惧术闻而怨之，

yì qiǎn qí cóng dì yuè jiāng qiān qí yì shù yǐ zì jié，

亦遣其从弟越将千骑诣术以自结，

ér yīn jiào shù zhí hé，

而阴教术执和，

duó qí bīng。

夺其兵。

yóu shì yú zàn yì yǒu xì。

由是虞、瓒益有隙。

hé táo shù lái běi，

和逃术来北，

fù wèi shào suǒ liú。

复为绍所留。

zhù yī jiǔ zhōu chūn qiū yuē shào fù shǐ gù lè làng tài shǒu gān líng zhāng qí jī yì yì yú，

注[一]九州春秋曰：绍、馥使故乐浪太守甘陵张岐赍议诣虞，

shǐ jí zūn hào。

使即尊号。

yú lì shēng ā qí yuē qīng gǎn chū cǐ yán hū zhōng xiào zhī dào，

虞厉声呵岐曰：“卿敢出此言乎！忠孝之道，

jì bù néng jì。

既不能济。

gū shòu guó ēn，

孤受国恩，

tiān xià rǎo luàn，

天下扰乱，

wèi néng jié mìng yǐ chú guó chǐ，

未能竭命以除国耻，

wàng zhū zhōu jùn liè yì zhī shì jiǎo lì xī miàn，

望诸州郡烈义之士暞力西面，

yuán yíng yòu zhǔ，

援迎幼主，

ér nǎi wàng zào nì móu，

而乃妄造逆谋，

yù tú wū zhōng chén xié wú shū yuē fù yǐ shū yǔ yuán shù，

欲涂污忠臣邪！”吴书曰：馥以书与袁术，

yún dì fēi xiào líng zǐ，

云帝非孝灵子，

yù yī jiàng guàn zhū fèi shǎo zhǔ，

欲依绛、灌诛废少主，

yíng lì dài wáng gù shì chēng yú gōng dé zhì xíng，

迎立代王故事；称虞功德治行，

huá xià shǎo èr，

华夏少二，

dāng jīn gōng shì zhī shǔ，

当今公室枝属，

jiē mò néng jí。

皆莫能及。

yòu yún xī guāng wǔ qù dìng wáng wǔ shì，

又云：“昔光武去定王五世，

yǐ dà sī mǎ lǐng hé běi，

以大司马领河北，

gěng yǎn féng yì quàn jí zūn hào，

耿弇、冯异劝即尊号，

zú dài gēng shǐ。

卒代更始。

jīn liú gōng zì gōng wáng zhī bié，

今刘公自恭王枝别，

qí shù yì wǔ，

其数亦五，

yǐ dà sī mǎ lǐng yōu zhōu mù，

以大司马领幽州牧，

cǐ qí yǔ guāng wǔ tóng。

此其与光武同。

shì shí yǒu sì xīng huì yú jī wěi，

”是时有四星会于箕尾，

fù chēng chèn yún shén rén jiāng zài yàn fēn。

馥称谶云神人将在燕分。

yòu yán jì yīn nán zǐ wáng dìng dé yù yìn，

又言济阴男子王定得玉印，

wén yuē yú wèi tiān zǐ。

文曰“虞为天子”。

yòu jiàn liǎng rì chū yú dài jùn，

又见两日出于代郡，

wèi yú dāng dài lì。

谓虞当代立。

shào yòu bié shū bào shù。

绍又别书报术。

shì shí shù yīn yǒu bù chén zhī xīn，

是时术阴有不臣之心，

bù lì guó jiā yǒu zhǎng zhǔ，

不利国家有长主，

wài tuō gōng yì yǐ dá jù zhī。

外托公义以答拒之。

shào yì shǐ rén sī bào yú，

绍亦使人私报虞，

yú yǐ guó yǒu zhèng tǒng，

虞以国有正统，

fēi rén chén suǒ yí yán，

非人臣所宜言，

gù cí bù xǔ nǎi yù tú bēn xiōng nú yǐ zì jué，

固辞不许；乃欲图奔匈奴以自绝，

shào děng nǎi zhǐ。

绍等乃止。

yú yú shì fèng zhí xiū gòng，

虞于是奉职修贡，

yù yì gōng sù zhū wài guó qiāng hú yǒu suǒ gòng xiàn，

愈益恭肃；诸外国羌、胡有所贡献，

dào lù bù tōng，

道路不通，

jiē wèi chuán sòng，

皆为传送，

zhì zhī jīng shī。

致之京师。

shì shí，

是时，

shù qiǎn sūn jiān tún yáng chéng jù zhuō，

术遣孙坚屯阳城拒卓，

shào shǐ zhōu áng duó qí chù。

绍使周昂夺其处。

shù qiǎn yuè yǔ jiān gōng áng，

术遣越与坚攻昂，

bù shèng，

不胜，

yuè wèi liú shǐ suǒ zhōng sǐ。

越为流矢所中死。

zàn nù yuē yú dì sǐ，

瓒怒曰：“余弟死，

huò qǐ yú shào。

祸起于绍。

suì chū jūn tún pán hé，

”遂出军屯盘河，

jiāng yǐ bào shào。

将以报绍。

shào jù，

绍惧，

yǐ suǒ pèi bó hǎi tài shǒu yìn shòu shòu zàn cóng dì fàn，

以所佩勃海太守印绶授瓒从弟范，

qiǎn zhī jùn，

遣之郡，

yù yǐ jié yuán。

欲以结援。

fàn suì yǐ bó hǎi bīng zhù zàn，

范遂以勃海兵助瓒，

pò qīng xú huáng jīn，

破青、徐黄巾，

bīng yì shèng jìn jūn jiè qiáo。

兵益盛；进军界桥。

yī yǐ yán gāng wèi jì zhōu，

[一]以严纲为冀州，

tián kǎi wèi qīng zhōu，

田楷为青州，

dān jīng wèi yǎn zhōu，

单经为兖州，

zhì zhū jùn xiàn。

置诸郡县。

shào jūn guǎng chuān，

绍军广川，

lìng jiāng qū yì xiān dēng yǔ zàn zhàn，

令将曲义先登与瓒战，

shēng qín gāng。

生禽纲。

zàn jūn bài zǒu bó hǎi，

瓒军败走勃海，

yǔ fàn jù hái jì，

与范俱还蓟，

yú dài chéng dōng nán zhù xiǎo chéng，

于大城东南筑小城，

yǔ yú xiāng jìn，

与虞相近，

shāo xiāng hèn wàng。

稍相恨望。

zhù yī diǎn lüè zài zàn biǎo shào zuì zhuàng yuē chén wén huáng xī yǐ lái，

注[一]典略载瓒表绍罪状曰：“臣闻皇、羲以来，

shǐ yǒu jūn chén shàng xià zhī shì，

始有君臣上下之事，

zhāng huà yǐ dǎo mín，

张化以导民，

xíng fá yǐ jìn bào。

刑罚以禁暴。

jīn xíng chē qí jiāng jūn yuán shào，

今行车骑将军袁绍，

tuō qí xiān guǐ，

托其先轨，

kòu qiè rén jué，

寇窃人爵，

jì xìng bào luàn，

既性暴乱，

jué xíng yín huì。

厥行淫秽。

xī wèi sī lì xiào wèi，

昔为司隶校尉，

huì zhí guó jiā sàng huò zhī jì，

会值国家丧祸之际，

tài hòu chéng shè，

太后承摄，

hé shì fǔ zhèng，

何氏辅政，

shào zhuān wèi xié mèi，

绍专为邪媚，

bù néng jǔ zhí，

不能举直，

zhì lìng dīng yuán fén shāo mèng jīn，

至令丁原焚烧孟津，

zhāo lái dǒng zhuō，

招来董卓，

zào wèi luàn gēn，

造为乱根，

shào zuì yī yě。

绍罪一也。

zhuō jì rù luò ér zhǔ jiàn zhì，

卓既入雒而主见质，

shào bù néng quán jué yǐ jì jūn fù，

绍不能权谲以济君父，

ér qì zhì jié chuán，

而弃置节传，

bèng cuàn táo wáng，

迸窜逃亡，

tiǎn rǔ jué mìng，

忝辱爵命，

bèi shàng bù zhōng，

背上不忠，

shào zuì èr yě。

绍罪二也。

shào wèi bó hǎi tài shǒu，

绍为勃海太守，

mò xuǎn róng mǎ，

默选戎马，

dāng gōng dǒng zhuō，

当攻董卓，

bù gào fù xiōng，

不告父兄，

zhì shǐ tài fù mén hù，

至使太傅门户，

tài pú mǔ zǐ，

太仆母子，

yī dàn ér bì，

一旦而毙，

bù rén bù xiào，

不仁不孝，

shào zuì sān yě。

绍罪三也。

shào jì xīng bīng，

绍既兴兵，

shè lì èr nián，

涉历二年，

bù xù guó nàn，

不恤国难，

guǎng zì fēng zhí，

广自封殖，

nǎi duō yǐ zī liáng zhuān wèi bù jí，

乃多以资粮专为不急，

gē bō fù shì，

割剥富室，

shōu kǎo zé qián，

收考责钱，

bǎi xìng xū jiē，

百姓吁嗟，

mò bù tòng yuàn，

莫不痛怨，

shào zuì sì yě。

绍罪四也。

hán fù zhī pò，

韩馥之迫，

qiè qí xū wèi，

窃其虚位，

jiǎo mìng zhào ēn，

矫命诏恩，

kè jīn yìn yù xǐ，

刻金印玉玺，

měi xià wén shū，

每下文书，

zào náng shī jiǎn，

皂囊施检，

wén yuē zhào shū yī fēng，

文曰‘诏书一封，

kàng xiāng hòu yìn。

邟乡侯印’。

kàng，

邟，

kǒu làng fǎn。

口浪反。

xī xīn shì zhī luàn，

昔新室之乱，

jiàn yǐ jí zhēn，

渐以即真，

jīn shào suǒ shī，

今绍所施，

nǐ ér fāng zhī，

拟而方之，

shào zuì wǔ yě。

绍罪五也。

shào lìng cuī jù yè hòu shì xīng rì，

绍令崔巨业候视星日，

cái huò lù yí，

财货赂遗，

yǔ gòng yǐn shí，

与共饮食，

kè qī huì hé，

克期会合，

gōng chāo jùn xiàn，

攻钞郡县，

cǐ qǐ dà chén suǒ dāng yí wèi shào zuì liù yě。

此岂大臣所当宜为？绍罪六也。

shào yǔ gù hǔ yá dū wèi liú xūn shǒu gòng zào bīng，

绍与故虎牙都尉刘勋首共造兵，

xūn réng yǒu xiào，

勋仍有效，

yòu xiáng fú zhāng yáng，

又降伏张杨，

ér yǐ xiǎo fèn wǎng hài yú xūn，

而以小忿枉害于勋，

xìn yòng chán tè，

信用谗慝，

shā hài yǒu gōng，

杀害有功，

shào zuì qī yě。

绍罪七也。

shào yòu shàng gù shàng gǔ tài shǒu gāo yān gù gān líng xiāng yáo gòng，

绍又上故上谷太守高焉、故甘陵相姚贡，

héng zé qí qián，

横责其钱，

qián bù bèi bì，

钱不备毕，

èr rén bìng mìng，

二人并命，

shào zuì bā yě。

绍罪八也。

chūn qiū zhī yì，

春秋之义，

zi yǐ mǔ guì。

子以母贵。

shào mǔ qīn wèi bì shǐ，

绍母亲为婢使，

shào shí wēi jiàn，

绍实微贱，

bù kě yǐ wéi rén hòu，

不可以为人后，

yǐ yì bù yí，

以义不宜，

nǎi jù fēng lóng zhī zhòng rèn，

乃据丰隆之重任，

tiǎn wū wáng jué，

忝污王爵，

sǔn rǔ yuán zōng，

损辱袁宗，

shào zuì jiǔ yě。

绍罪九也。

yòu cháng shā tài shǒu sūn jiān，

又长沙太守孙坚，

qián lǐng yù zhōu cì shǐ，

前领豫州刺史，

qū zǒu dǒng zhuō，

驱走董卓，

sǎo chú líng miào，

扫除陵庙，

qí gōng mò dà shào lìng zhōu áng dào jū qí wèi，

其功莫大；绍令周昂盗居其位，

duàn jué jiān liáng，

断绝坚粮，

lìng bù dé rù，

令不得入，

shǐ zhuō bù bèi zhū，

使卓不被诛，

shào zuì shí yě。

绍罪十也。

chén yòu měi dé hòu jiāng jūn yuán shù shū，

臣又每得后将军袁术书，

yún shào fēi shù lèi yě。

云绍非术类也。

shào zhī zuì lì，

绍之罪戾，

suī nán shān zhī zhú bù néng zài。

虽南山之竹不能载。

xī jī zhōu zhèng ruò，

昔姬周政弱，

wáng dào líng chí，

王道陵迟，

tiān zǐ qiān dū，

天子迁都，

zhū hóu bèi pàn，

诸侯背叛，

yú shì qí huán lì kē tíng zhī méng，

于是齐桓立柯亭之盟，

jìn wén wèi jiàn tǔ zhī huì，

晋文为践土之会，

fá jīng chǔ yǐ zhì jīng máo，

伐荆楚以致菁茅，

zhū cáo chàn yǐ zhāng wú lǐ。

诛曹、韂以彰无礼。

chén suī tà róng，

臣虽阘茸，

míng fēi xiān xián，

名非先贤，

méng bèi cháo ēn，

蒙被朝恩，

dāng cǐ zhòng rèn，

当此重任，

zhí zài fū yuè，

职在鈇钺，

fèng cí fá zuì，

奉辞伐罪，

zhé yǔ zhū jiàng zhōu jùn bīng tǎo shào děng。

辄与诸将州郡兵讨绍等。

ruò shì kè jié，

若事克捷，

zuì rén sī dé，

罪人斯得，

shù xù huán wén zhōng chéng zhī xiào，

庶续桓、文忠诚之效，

gōng zhàn xíng zhuàng，

攻战形状，

qián hòu xù shàng。

前后续上。

suì jǔ bīng yǔ shào duì zhàn，

”遂举兵与绍对战，

shào bù shèng。

绍不胜。

yú jù zàn wèi biàn，

虞惧瓒为变，

suì jǔ bīng xí zàn。

遂举兵袭瓒。

yú wèi zàn suǒ bài，

虞为瓒所败，

chū bēn jū yōng。

出奔居庸。

zàn gōng bá jū yōng，

瓒攻拔居庸，

shēng huò yú，

生获虞，

zhí yú hái jì。

执虞还蓟。

huì zhuō sǐ，

会卓死，

tiān zǐ qiǎn shǐ zhě duàn xùn zēng yú yì，

天子遣使者段训增虞邑，

dū liù zhōu zàn qiān qián jiāng jūn，

督六州；瓒迁前将军，

fēng yì hóu。

封易侯。

zàn wū yú yù chēng zūn hào，

瓒诬虞欲称尊号，

xié xùn zhǎn yú。

胁训斩虞。

yī zàn shàng xùn wèi yōu zhōu cì shǐ。

[一]瓒上训为幽州刺史。

zàn suì jiāo jīn，

瓒遂骄矜，

jì guò wàng shàn，

记过忘善，

duō suǒ zéi hài。

多所贼害。

èr yú cóng shì yú yáng xiān yú fǔ qí zhōu qí dū wèi xiān yú yín děng，

[二]虞从事渔阳鲜于辅、齐周、骑都尉鲜于银等，

lǜ zhōu bīng yù bào zàn，

率州兵欲报瓒，

yǐ yān guó yán róu sù yǒu ēn xìn，

以燕国阎柔素有恩信，

gòng tuī róu wèi wū wán sī mǎ。

共推柔为乌丸司马。

róu zhāo yòu wū wán xiān bēi，

柔招诱乌丸、鲜卑，

dé hú hàn shù wàn rén，

得胡、汉数万人，

yǔ zàn suǒ zhì yú yáng tài shǒu zōu dān zhàn yú lù běi，

与瓒所置渔阳太守邹丹战于潞北，

dà pò zhī，

大破之，

zhǎn dān。

斩丹。

yuán shào yòu qiǎn qū yì jí yú zi hé，

袁绍又遣曲义及虞子和，

jiāng bīng yǔ fǔ hé jī zàn。

将兵与辅合击瓒。

zàn jūn shù bài，

瓒军数败，

nǎi zǒu hái yì jīng gù shǒu。

乃走还易京固守。

sān wèi wéi qiàn shí zhòng，

[三]为围堑十重，

yú qiàn lǐ zhù jīng，

于堑里筑京，

jiē gāo wǔ liù zhàng，

皆高五六丈，

wèi lóu qí shàng zhōng qiàn wèi jīng，

为楼其上；中堑为京，

tè gāo shí zhàng，

特高十丈，

zì jū yān，

自居焉，

jī gǔ sān bǎi wàn hú。

积谷三百万斛。

sì zàn yuē xī wèi tiān xià shì kě zhǐ huī ér dìng，

[四]瓒曰：“昔谓天下事可指麾而定，

jīn rì shì zhī，

今日视之，

fēi wǒ suǒ jué，

非我所决，

bù rú xiū bīng，

不如休兵，

lì tián chù gǔ。

力田畜谷。

bīng fǎ，

兵法，

bǎi lóu bù gōng。

百楼不攻。

jīn wú lóu lǔ qiān zhòng，

今吾楼橹千重，

shí jǐn cǐ gǔ，

食尽此谷，

zú zhī tiān xià zhī shì yǐ。

足知天下之事矣。

yù yǐ cǐ bì shào。

“欲以此弊绍。

shào qiǎn jiàng gōng zhī，

绍遣将攻之，

lián nián bù néng bá。

连年不能拔。

wǔ jiàn ān sì nián，

[五]建安四年，

shào xī jūn wéi zhī。

绍悉军围之。

zàn qiǎn zi qiú jiù yú hēi shān zéi，

瓒遣子求救于黑山贼，

fù yù zì jiāng tū qí zhí chū，

复欲自将突骑直出，

bàng xī nán shān，

傍西南山，

yōng hēi shān zhī xī，

拥黑山之觽，

lù liáng jì zhōu，

陆梁冀州，

héng duàn shào hòu。

横断绍后。

zhǎng shǐ guān jìng shuō zàn yuē jīn jiāng jūn jiàng shì，

长史关靖说瓒曰：”今将军将士，

jiē yǐ tǔ bēng wǎ jiě，

皆已土崩瓦解，

qí suǒ yǐ néng xiāng shǒu chí zhě，

其所以能相守持者，

gù liàn qí jū chǔ lǎo xiǎo，

顾恋其居处老小，

yǐ jiāng jūn wéi zhǔ ěr。

以将军为主耳。

jiāng jūn jiān shǒu kuàng rì，

将军坚守旷日，

yuán shào yào dāng zì tuì zì tuì zhī hòu，

袁绍要当自退；自退之后，

sì fāng zhī xī bì fù kě hé yě。

四方之觽必复可合也。

ruò jiāng jūn jīn shě zhī ér qù，

若将军今舍之而去，

jūn wú zhèn zhòng，

军无镇重，

yì jīng zhī wēi，

易京之危，

kě lì dài yě。

可立待也。

jiāng jūn shī běn，

将军失本，

gū zài cǎo yě，

孤在草野，

hé suǒ chéng xié zàn suì zhǐ bù chū。

何所成邪！“瓒遂止不出。

liù jiù zhì，

[六]救至，

yù nèi wài jī shào。

欲内外击绍。

qiǎn rén yǔ zǐ shū，

遣人与子书，

kè qī bīng zhì，

刻期兵至，

jǔ huǒ wèi yīng。

举火为应。

qī shào hóu zhě dé qí shū，

[七]绍侯者得其书，

rú qī jǔ huǒ。

如期举火。

zàn yǐ wéi jiù bīng zhì，

瓒以为救兵至，

suì chū yù zhàn。

遂出欲战。

shào shè fú jī，

绍设伏击，

dà pò zhī，

大破之，

fù huán shǒu。

复还守。

shào wèi dì dào，

绍为地道，

tū huài qí lóu，

突坏其楼，

shāo zhì zhōng jīng。

稍至中京。

bā zàn zì zhī bì bài，

[八]瓒自知必败，

jǐn shā qí qī zǐ，

尽杀其妻子，

nǎi zì shā。

乃自杀。

jiǔ zhù yī wèi shì chūn qiū yuē chū，

[九]注[一]魏氏春秋曰：初，

liú yú hé jí róng dí，

刘虞和辑戎狄，

zàn yǐ hú yí nán yù，

瓒以胡夷难御，

dāng yīn bù bīn ér tǎo zhī，

当因不宾而讨之，

jīn jiā cái shǎng，

今加财赏，

bì yì qīng hàn，

必益轻汉，

xiào yī shí zhī míng，

效一时之名，

fēi jiǔ cháng shēn lǜ。

非久长深虑。

gù yú suǒ shǎng cì，

故虞所赏赐，

zàn zhé chāo duó。

瓒辄钞夺。

yú shù qǐng huì，

虞数请会，

chēng jí bù wǎng。

称疾不往。

zhì shì zhàn bài，

至是战败，

yú yù tǎo zhī，

虞欲讨之，

gào dōng cáo yuàn yòu běi píng rén wèi yōu。

告东曹掾右北平人魏攸。

yōu yuē jīn tiān xià yǐn lǐng，

攸曰：”今天下引领，

yǐ gōng wèi guī，

以公为归，

móu chén zhǎo yá，

谋臣爪牙，

bù kě wú yě。

不可无也。

zàn，

瓒，

wén wǔ cái lì zú shì，

文武才力足恃，

suī yǒu xiǎo è，

虽有小恶，

gù yí róng rěn。

固宜容忍。

nǎi zhǐ。

“乃止。

hòu yī nián，

后一年，

yōu bìng sǐ。

攸病死。

yú yòu yǔ guān shǔ yì，

虞又与官属议，

mì lìng xī xí zàn。

密令觽袭瓒。

zàn bù qǔ fàng sàn zài wài，

瓒部曲放散在外，

zì jù bài，

自惧败，

jué dōng chéng mén yù zǒu。

掘东城门欲走。

yú bīng wú bù wǔ，

虞兵无部伍，

bù xí zhàn，

不习战，

yòu ài mín wū，

又爱民屋，

chì lìng wù shāo。

敕令勿烧。

gù zàn dé fàng huǒ，

故瓒得放火，

yīn yǐ jīng ruì chōng tū。

因以精锐冲突。

yú xī dà kuì，

虞觽大溃，

bēn jū yōng chéng。

奔居庸城。

zàn gōng jí jiā shǔ yǐ huán，

瓒攻及家属以还，

shā hài zhōu fǔ，

杀害州府，

yì guān shàn shì dài jìn。

衣冠善士殆尽。

diǎn lüè yuē zàn pù yú yú shì ér zhù yuē ruò yīng wèi tiān zǐ zhě，

典略曰：瓒曝虞于市而祝曰：”若应为天子者，

tiān dāng jiàng yǔ jiù zhī。

天当降雨救之。

shí shèng shǔ，

“时盛暑，

jìng rì bù yǔ，

竟日不雨，

suì shā yú。

遂杀虞。

yīng xióng jì yuē yú zhī jiàn shā，

英雄记曰：虞之见杀，

gù cháng shān xiāng sūn jǐn yuàn zhāng yì zhāng zàn děng zhōng yì fèn fā，

故常山相孙瑾、掾张逸、张瓒等忠义愤发，

xiāng yǔ jiù yú，

相与就虞，

mà zàn jí kǒu，

骂瓒极口，

rán hòu tóng sǐ。

然后同死。

zhù èr yīng xióng jì yuē zàn tǒng nèi wài，

注[二]英雄记曰：瓒统内外，

yì guān zǐ dì yǒu cái xiù zhě，

衣冠子弟有材秀者，

bì yì shǐ kùn zài qióng kǔ zhī dì。

必抑使困在穷苦之地。

huò wèn qí gù，

或问其故，

dá yuē jīn qǔ yì guān jiā zǐ dì jí shàn shì fù guì zhī，

答曰：“今取衣冠家子弟及善士富贵之，

jiē zì yǐ wéi zhí dāng de zhī，

皆自以为职当得之，

bù xiè rén shàn yě。

不谢人善也。

suǒ chǒng yù jiāo zì zhě，

”所宠遇骄恣者，

lèi duō yōng ér，

类多庸儿，

ruò gù bo shù shī liú wěi tái fàn zēng lǐ yí zi gǔ rén lè hé dāng děng sān rén，

若故卜数师刘纬台、贩缯李移子、贾人乐何当等三人，

yǔ zhī dìng xiōng dì zhī shì，

与之定兄弟之誓，

zì hào wèi bó，

自号为伯，

wèi sān rén zhě wèi zhòng shū jì，

谓三人者为仲叔季，

fù jiē jù yì，

富皆巨亿，

huò qǔ qí nǚ yǐ pèi jǐ zi，

或取其女以配己子，

cháng chēng gǔ zhě qǔ zhōu guàn yīng zhī shǔ yǐ pì yě。

常称古者曲周、灌婴之属以譬也。

zhù sān yīng xióng jì yuē xiān shì yǒu tóng yáo yuē yàn nán chuí，

注[三]英雄记曰：先是有童谣曰：“燕南垂，

zhào běi jì，

赵北际，

zhōng yāng bù hé dà rú lì，

中央不合大如砺，

wéi yǒu cǐ zhōng kě bì shì。

惟有此中可避世。

zàn yǐ yì dāng zhī，

” 瓒以易当之，

nǎi zhù jīng gù shǒu。

乃筑京固守。

zàn bié jiāng yǒu wéi dí suǒ wéi，

瓒别将有为敌所围，

yì bù jiù yě。

义不救也。

qí yán yuē jiù yī rén，

其言曰：“救一人，

shǐ hòu jiāng shì jiù bù lì zhàn jīn bù jiù cǐ，

使后将恃救不力战；今不救此，

hòu jiāng dāng niàn zài zì miǎn。

后将当念在自勉。

shì yǐ yuán shào shǐ běi jī zhī shí，

”是以袁绍始北击之时，

zàn nán jiè shàng bié yíng zì dù shǒu zé bù néng zì gù，

瓒南界上别营自度守则不能自固，

yòu zhī bì bú jiàn jiù，

又知必不见救，

shì yǐ huò zì shā qí jiàng shuài，

是以或自杀其将帅，

huò wèi shào bīng suǒ pò，

或为绍兵所破，

suì lìng shào jūn jìng zhì qí mén。

遂令绍军径至其门。

chén sōng zhī yǐ wéi tóng yáo zhī yán，

臣松之以为童谣之言，

wú bù jiē yàn zhì rú cǐ jì，

无不皆验；至如此记，

shì ruò wú zhēng。

似若无征。

yáo yán zhī zuò，

谣言之作，

gài lìng zàn zhōng shǐ bǎo yì，

盖令瓒终始保易，

wú shì yuǎn lüè。

无事远略。

ér zàn yīn pò huáng jīn zhī wēi，

而瓒因破黄巾之威，

yì zhì zhāng yuǎn，

意志张远，

suì zhì sān zhōu cì shǐ，

遂置三州刺史，

tú miè yuán shì，

图灭袁氏，

suǒ yǐ zhì bài yě。

所以致败也。

zhù sì yīng xióng jì yuē zàn zhū jiàng jiā jiā gè zuò gāo lóu，

注[四]英雄记曰：瓒诸将家家各作高楼，

lóu yǐ qiān jì。

楼以千计。

zàn zuò tiě mén，

瓒作铁门，

jū lóu shàng，

居楼上，

píng qù zuǒ yòu，

屏去左右，

bì qiè shì cè，

婢妾侍侧，

jí shàng wén shū。

汲上文书。

zhù wǔ hàn jìn chūn qiū yuē yuán shào yǔ zàn shū yuē gū yǔ zú xià，

注[五]汉晋春秋曰：袁绍与瓒书曰：“孤与足下，

jì yǒu qián méng jiù yào，

既有前盟旧要，

shēn yǐ tǎo luàn zhī shì，

申以讨乱之誓，

ài guò yí shū，

爱过夷、叔，

fēn zhe dān qīng，

分着丹青，

wèi wèi lǚ lì tóng guǐ，

谓为旅力同轨，

zú zhǒng qí jìn，

足踵齐、晋，

gù jiě yìn shì fú，

故解印释绂，

yǐ běi dài nán，

以北带南，

fēn gē gāo yú，

分割膏腴，

yǐ fèng zhí shì，

以奉执事，

cǐ fēi gū chì qíng zhī míng yàn xié qǐ wù zú xià qì liè shì zhī gāo yì，

此非孤赤情之明验邪？岂寤足下弃烈士之高义，

xún huò wáng zhī xiǎn zōng，

寻祸亡之险踪，

chuò ér gǎi lǜ，

辍而改虑，

yǐ hǎo yì yuàn，

以好易怨，

dào qiǎn shì mǎ，

盗遣士马，

fàn bào yù zhōu。

犯暴豫州。

shǐ wén jiǎ zú zài nán，

始闻甲卒在南，

qīn lín zhàn chén，

亲临战陈，

jù yú fēi shǐ bèng liú，

惧于飞矢迸流，

kuáng rèn héng jí，

狂刃横集，

yǐ zhòng zú xià zhī huò，

以重足下之祸，

tú zēng gū zǐ zhī jiù xìn yě，

徒增孤*（子）*之咎衅也，

gù wèi jiàn shū kěn cè，

故为荐书恳恻，

jì kě gǎi huǐ。

冀可改悔。

ér zú xià chāo rán zì yì，

而足下超然自逸，

jīn qí wēi zhà，

矜其威诈，

wèi tiān wǎng kě tūn，

谓天罔可吞，

háo xióng kě miè，

豪雄可灭，

guǒ lìng guì dì yǔn yú fēng rèn zhī duān。

果令贵弟殒于锋刃之端。

sī yán yóu zài yú ěr，

斯言犹在于耳，

ér zú xià céng bù xún tǎo huò yuán，

而足下曾不寻讨祸源，

kè xīn zuì jǐ，

克心罪己，

gǒu yù chěng qí wú jiāng zhī nù，

苟欲逞其无疆之怒，

bù gù nì shùn zhī jīn，

不顾逆顺之津，

nì yuàn hài mín，

匿怨害民，

pìn yú yú gōng。

聘于余躬。

suì yuè mǎ kòng xián，

遂跃马控弦，

chù wǒ jiāng tǔ，

处我疆土，

dú mèi shēng mín，

毒篃生民，

gū yán bái gǔ。

辜延白骨。

gū cí bù huò yǐ，

孤辞不获已，

yǐ dēng jiè qiáo zhī yì。

以登界桥之役。

shì shí zú xià bīng qì tíng zhèn，

是时足下兵气霆震，

jùn mǎ diàn fà pū shī tú zhào hé，

骏马电发；仆师徒肇合，

jī xiè bù yán，

机械不严，

qiáng ruò shū kē，

强弱殊科，

xī guǎ yì lùn，

觽寡异论，

jiǎ tiān zhī zhù，

假天之助，

xiǎo zhàn dà kè，

小战大克，

suì líng niè bēn bèi，

遂陵蹑奔背，

yīn lěi guǎn gǔ，

因垒馆谷，

cǐ fēi tiān wēi fěi chén，

此非天威棐谌，

fú fēng yǒu lǐ zhī fú biǎo hū zú xià zhì yóu wèi yàn，

福丰有礼之符表乎？足下志犹未厌，

nǎi fù jiū hé yú jìn，

乃复纠合余烬，

lǜ wǒ móu zéi，

率我蛑贼，

yǐ fén ruò bó hǎi。

以焚爇勃海。

gū yòu bù huò níng，

孤又不获宁，

yòng jí lóng hé zhī shī。

用及龙河之师。

léi bīng qián yòu，

羸兵前诱，

dà jūn wèi jì，

大军未济，

ér zú xià dǎn pò xī sàn，

而足下胆破觽散，

bù gǔ ér bài，

不鼓而败，

bīng xī rǎo luàn，

兵觽扰乱，

jūn chén bìng bēn。

君臣并奔。

cǐ yòu zú xià zhī wèi，

此又足下之为，

fēi gū zhī jiù yě。

非孤之咎也。

zì cǐ yǐ hòu，

自此以后，

huò xì mí shēn，

祸隙弥深，

gū zhī shī lǚ，

孤之师旅，

bù shèng qí fèn，

不胜其忿，

suì zhì jī shī wèi jīng，

遂至积尸为京，

tóu lú mǎn yě，

头颅满野，

mǐn bǐ wú gū，

愍彼无辜，

wèi cháng bù kǎi rán shī tì yě。

未尝不慨然失涕也。

hòu bǐ dé zú xià shū，

后比得足下书，

cí yì wǎn yuē，

辞意婉约，

yǒu gǎi wǎng xiū lái zhī yán。

有改往修来之言。

pū jì xīn yú jiù hǎo kè fù，

仆既欣于旧好克复，

qiě mǐn zhào mín zhī bù níng，

且愍兆民之不宁，

měi zhé yǐn shī nán jià，

每辄引师南驾，

yǐ shùn jiǎn shū。

以顺简书。

fú yíng yī shí，

弗盈一时，

ér běi biān yǔ xí zhī wén，

而北边羽檄之文，

wèi cháng bù zhì。

未尝不至。

gū shì yòng tòng xīn jí shǒu，

孤是用痛心疾首，

mí suǒ cuò qíng。

靡所错情。

fū chù sān jūn zhī shuài，

夫处三军之帅，

dāng liè jiāng zhī rèn，

当列将之任，

yí lìng nù rú yán shuāng，

宜令怒如严霜，

xǐ rú shí yǔ，

喜如时雨，

zāng pǐ hào wù，

臧否好恶，

tǎn rán kě guān。

坦然可观。

ér zú xià èr sān qí dé，

而足下二三其德，

qiáng ruò yì móu，

强弱易谋，

jí zé qū gōng，

急则曲躬，

huǎn zé fàng yì，

缓则放逸，

xíng wú dìng duān，

行无定端，

yán wú zhì yào，

言无质要，

wèi zhuàng shì zhě gù ruò cǐ hū jì nǎi cán shā lǎo ruò，

为壮士者固若此乎！既乃残杀老弱，

yōu tǔ fèn yuàn，

幽土愤怨，

xī pàn qīn lí，

觽叛亲离，

jié rán wú dǎng。

孑然无党。

yòu wū wán huì mò，

又乌丸、濊貊，

jiē zú xià tóng zhōu，

皆足下同州，

pū yǔ zhī shū sú，

仆与之殊俗，

gè fèn xùn jī nù，

各奋迅激怒，

zhēng wèi fēng ruì yòu dōng xī xiān bēi，

争为锋锐；又东西鲜卑，

jǔ zhǒng lái fù。

举踵来附。

cǐ fēi gū dé suǒ néng zhāo，

此非孤德所能招，

nǎi zú xià qū ér zhì zhī yě。

乃足下驱而致之也。

fū dāng huāng wēi zhī shì，

夫当荒危之世，

chù gān gē zhī xiǎn，

处干戈之险，

nèi wéi tóng méng zhī shì，

内违同盟之誓，

wài shī róng dí zhī xīn，

外失戎狄之心，

bīng xìng zhōu rǎng，

兵兴州壤，

huò fā xiāo qiáng，

祸发萧墙，

jiāng yǐ dìng bà，

将以定霸，

bù yì nán hū qián yǐ xī shān lù liáng，

不亦难乎！前以西山陆梁，

chū bīng píng tǎo，

出兵平讨，

huì qū yì yú cán，

会曲义余残，

wèi zhū táo mìng，

畏诛逃命，

gù suì zhù dà jūn，

故遂住大军，

fēn bīng pū dàng，

分兵扑荡，

cǐ bīng gū zhī qián xíng，

此兵孤之前行，

nǎi jiè qiáo qiān qí bá lěi，

乃界桥搴旗拔垒，

xiān dēng zhì dí zhě yě。

先登制敌者也。

shǐ wén zú xià juān jīn yū zǐ，

始闻足下镌金纡紫，

mìng yǐ yuán shuài，

命以元帅，

wèi dāng yīn zī fèn fā，

谓当因兹奋发，

yǐ bào mèng míng zhī chǐ，

以报孟明之耻，

shì gù zhàn fū yǐn lǐng，

是故战夫引领，

sǒng wàng jīng，

竦望旌□，

guài suì hán guāng nì yǐng，

怪遂含光匿影，

jì ěr wú wén，

寂尔无闻，

zú zhēn tú miè，

卒臻屠灭，

xiāng wèi xī zhī。

相为惜之。

fū yǒu píng tiān xià zhī nù，

夫有平天下之怒，

xī zhǎng shì zhī gōng，

希长世之功，

quán yù shī tú，

权御师徒，

dài yǎng róng mǎ，

带养戎马，

pàn zhě wú tǎo，

叛者无讨，

fú zhě bù shōu，

服者不收，

wēi huái bìng sàng，

威怀并丧，

hé yǐ lì míng jīn jiù jīng kè fù，

何以立名？今旧京克复，

tiān wǎng yún bǔ，

天罔云补，

zuì rén sī wáng，

罪人斯亡，

zhōng gàn yì huà，

忠干翼化，

huá xià yǎn rán，

华夏俨然，

wàng yú mù zhī zuò，

望于穆之作，

jiāng jí gān gē，

将戢干戈，

fàng sàn niú mǎ，

放散牛马，

zú xià dú hé shǒu qū qū zhī shì，

足下独何守区区之士，

bǎo jūn nèi zhī guǎng，

保军内之广，

gān è míng yǐ sù xiǔ，

甘恶名以速朽，

wáng lìng dé zhī jiǔ cháng zhuàng ér chóu zhī，

亡令德之久长？壮而筹之，

fēi liáng cè yě。

非良策也。

yí shì hàn chú xián，

宜释憾除嫌，

dūn wǒ jiù hǎo。

敦我旧好。

ruò sī yán zhī diàn，

若斯言之玷，

huáng tiān shì wén。

皇天是闻。

zàn bù dá，

“瓒不答，

ér zēng xiū róng bèi。

而增修戎备。

wèi guān jìng yuē dāng jīn sì fāng hǔ zhēng，

谓关靖曰：”当今四方虎争，

wú yǒu néng zuò wú chéng xià xiāng shǒu jīng nián zhě míng yǐ。

无有能坐吾城下相守经年者明矣。

yuán běn chū qí ruò wǒ hé zhù liù yīng xióng jì yuē guān jìng zì shì qǐ，

袁本初其若我何！“ 注[六]英雄记曰：关靖字士起，

tài yuán rén。

太原人。

běn kù lì yě，

本酷吏也，

chǎn ér wú dà móu，

谄而无大谋，

tè wèi zàn suǒ xìn xìng。

特为瓒所信幸。

zhù qī diǎn lüè yuē zàn qiǎn xíng rén wén zé jī shū gào zi xù yuē yuán shì zhī gōng，

注[七]典略曰：瓒遣行人文则赍书告子续曰：“袁氏之攻，

shì ruò shén guǐ，

似若神鬼，

gǔ jiǎo míng yú dì zhōng，

鼓角鸣于地中，

tī chōng wǔ wú lóu shàng。

梯冲舞吾楼上。

rì qióng yuè cù，

日穷月蹴，

wú suǒ liáo lài。

无所聊赖。

rǔ dāng suì shǒu yú zhāng yàn，

汝当碎首于张燕，

sù zhì qīng qí，

速致轻骑，

dào zhě dāng qǐ fēng huǒ yú běi，

到者当起烽火于北，

wú dāng cóng nèi chū。

吾当从内出。

bù rán，

不然，

wú wáng zhī hòu，

吾亡之后，

tiān xià suī guǎng，

天下虽广，

rǔ yù qiú ān zú zhī dì，

汝欲求安足之地，

qí kě dé hū xiàn dì chūn qiū yuē zàn mèng jì chéng bēng，

其可得乎！”献帝春秋曰：瓒梦蓟城崩，

zhī bì bài，

知必败，

nǎi qiǎn xián shǐ yǔ xù shū。

乃遣闲使与续书。

shào hòu zhě dé zhī，

绍候者得之，

shǐ chén lín gèng qí shū yuē gài wén zài xī shuāi zhōu zhī shì，

使陈琳更其书曰：“盖闻在昔衰周之世，

jiāng hù liú xiě，

僵户流血，

yǐ wéi bù rán，

以为不然，

qǐ yì jīn rì shēn dāng qí chōng qí yú yǔ yǔ diǎn lüè suǒ zài tóng。

岂意今日身当其冲！”其余语与典略所载同。

zhù bā yīng xióng jì yuē yuán shào fēn bù gōng zhě jué dì wèi dào，

注[八]英雄记曰：袁绍分部攻者掘地为道，

chuān xué qí lóu xià，

穿穴其楼下，

shāo shāo shī mù zhù zhī，

稍稍施木柱之，

dù zú dá bàn，

度足达半，

biàn shāo suǒ shī zhī zhù，

便烧所施之柱，

lóu zhé qīng dǎo。

楼辄倾倒。

zhù jiǔ hàn jìn chūn qiū yuē guān jìng yuē wú wén jūn zǐ xiàn rén yú wēi，

注[九]汉晋春秋曰：关靖曰：“吾闻君子陷人于危，

bì tóng qí nán，

必同其难，

qǐ kě dú shēng hū nǎi cè mǎ fù shào jūn ér sǐ。

岂可独生乎！”乃策马赴绍军而死。

shào xī sòng qí shǒu yú xǔ。

绍悉送其首于许。

xiān yú fǔ jiāng qí xī fèng wáng mìng。

鲜于辅将其觽奉王命。

yǐ fǔ wèi jiàn zhōng jiāng jūn，

以辅为建忠将军，

dū yōu zhōu liù jùn。

督幽州六郡。

tài zǔ yǔ yuán shào xiāng jù yú guān dù，

太祖与袁绍相拒于官渡，

yán róu qiǎn shǐ yì tài zǔ shòu shì，

阎柔遣使诣太祖受事，

qiān hù wū wán xiào wèi。

迁护乌丸校尉。

ér fǔ shēn yì tài zǔ，

而辅身诣太祖，

bài zuǒ dù liáo jiāng jūn，

拜左度辽将军，

fēng tíng hòu，

封亭侯，

qiǎn hái zhèn fǔ běn zhōu。

遣还镇抚本州。

yī tài zǔ pò nán pí，

[一]太祖破南皮，

róu jiāng bù qǔ jí xiān bēi xiàn míng mǎ yǐ fèng jūn，

柔将部曲及鲜卑献名马以奉军，

cóng zhēng sān jùn wū wán，

从征三郡乌丸，

yǐ gōng fēng guān nèi hóu。

以功封关内侯。

èr fǔ yì lǜ qí xī cóng。

[二]辅亦率其觽从。

wén dì jiàn zuò，

文帝践阼，

bài fǔ hǔ yá jiāng jūn，

拜辅虎牙将军，

róu dù liáo jiāng jūn，

柔度辽将军，

jiē jìn fēng xiàn hóu。

皆进封县侯。

wèi tè jìn。

位特进。

zhù yī wèi lüè yuē fǔ cóng tài zǔ yú guān dù。

注[一]魏略曰：辅从太祖于官渡。

yuán shào pò zǒu，

袁绍破走，

tài zǔ xǐ，

太祖喜，

gù wèi fǔ yuē rú qián suì běn chū sòng gōng sūn zàn tóu lái，

顾谓辅曰：“如前岁本初送公孙瓒头来，

gū zì shì hū rán ěr，

孤自视忽然耳，

ér jīn kè zhī。

而今克之。

cǐ jì tiān yì，

此既天意，

yì èr sān zi zhī lì。

亦二三子之力。

zhù èr wèi lüè yuē tài zǔ shén ài yán róu，

” 注[二]魏略曰：太祖甚爱阎柔，

měi wèi zhī yuē wǒ shì qīng rú zi，

每谓之曰：“我视卿如子，

yì yù qīng shì wǒ rú fù yě。

亦欲卿视我如父也。

róu yóu cǐ zì tuō yú wǔ guān jiāng，

” 柔由此自托于五官将，

rú xiōng dì。

如兄弟。

táo qiān zì gōng zǔ，

陶谦字恭祖，

dān yáng rén。

丹杨人。

yī shǎo hào xué，

[一]少好学，

wèi zhū shēng，

为诸生，

shì zhōu shào，

仕州邵，

jǔ mào cái，

举茂才，

chú lú lìng，

除卢令，

èr qiān yōu zhōu lá shǐ，

[二]迁幽州剌史，

zhēng bài yì láng，

征拜议郎，

cān chē qí jiāng jūn zhāng wēn jūn shì，

参车骑将军张温军事，

xī tǎo hán suì。

西讨韩遂。

sān huì xú zhōu huáng jīn qǐ，

[三]会徐州黄巾起，

yǐ qiān wèi xú zhōu lá shǐ，

以谦为徐州剌史，

jī huáng jīn，

击黄巾，

pò zǒu zhī。

破走之。

dǒng zhuō zhī luàn，

董卓之乱，

zhōu jùn qǐ bīng，

州郡起兵，

tiān zǐ dōu cháng ān，

天子都长安，

sì fāng duàn jué，

四方断绝，

qiān qiǎn shǐ xián xíng zhì gòng xiàn，

谦遣使闲行致贡献，

qiān ān dōng jiāng jūn xú zhōu mù，

迁安东将军、徐州牧，

fēng lì yáng hóu。

封溧阳侯。

shì shí，

是时，

xú zhōu bǎi xìng yīn shèng，

徐州百姓殷盛，

gǔ mǐ fēng shàn，

谷米封赡，

liú mín duō guī zhī。

流民多归之。

ér qiān bèi dào rèn qíng guǎng líng tài shǒu yá xié zhào yù，

而谦背道任情：广陵太守琊邪赵昱，

xú fāng míng shì yě，

徐方名士也，

yǐ zhōng zhí jiàn shū sì cáo hóng děng，

以忠直见疏；[四]曹宏等，

chán tè xiǎo rén yě，

谗慝小人也，

qiān qīn rèn zhī。

谦亲任之。

xíng zhèng shī hé，

刑政失和，

liáng shàn duō bèi qí hài，

良善多被其害，

yóu shì jiàn luàn。

由是渐乱。

xià pī quē xuān zì chēng tiān zǐ，

下邳阙宣自称天子，

qiān chū yǔ hé cóng kòu chāo，

谦初与合从寇钞，

hòu suì shā xuān，

后遂杀宣，

bìng qí xī。

并其觽。

zhù yī wú shū yuē qiān fù，

注[一]吴书曰：谦父，

gù yú yáo zhǎng。

故余姚长。

qiān shǎo gū，

谦少孤，

shǐ yǐ bù jī wén yú xiàn zhōng。

始以不羁闻于县中。

nián shí sì，

年十四，

yóu zhuì bó wèi fān，

犹缀帛为幡，

chéng zhú mǎ ér xì，

乘竹马而戏，

yì zhōng ér tóng jiē suí zhī。

邑中儿童皆随之。

gù cāng wú tài shǒu tóng xiàn gān gōng chū yù zhī tú，

故苍梧太守同县甘公出遇之涂，

jiàn qí róng mào，

见其容貌，

yì ér hū zhī，

异而呼之，

zhù chē yǔ yǔ，

住车与语，

shén yuè，

甚悦，

yīn xǔ qī yǐ nǚ。

因许妻以女。

gān gōng fū rén wén zhī，

甘公夫人闻之，

nù yuē qiè wén táo jiā ér áo xì wú dù，

怒曰：“妾闻陶家儿敖戏无度，

rú hé yǐ nǚ xǔ zhī gōng yuē bǐ yǒu qí biǎo，

如何以女许之？”公曰：“彼有奇表，

zhǎng bì dà chéng。

长必大成。

suì qī zhī。

”遂妻之。

zhù èr wú shū yuē qiān xìng gāng zhí，

注[二]吴书曰：谦性刚直，

yǒu dà jié，

有大节，

shǎo chá xiào lián，

少察孝廉，

bài shàng shū láng，

拜尚书郎，

chú shū lìng。

除舒令。

jùn shǒu zhāng pán，

郡守张盘，

tóng jùn xiān bèi，

同郡先辈，

yǔ qiān fù yǒu，

与谦父友，

yì shū qīn zhī，

意殊亲之，

ér qiān chǐ wèi zhī qū。

而谦耻为之屈。

yǔ xī hái chéng，

与觽还城，

yīn yǐ gōng shì jìn jiàn，

因以公事进见，

zuò bà，

坐罢，

pán cháng sī hái rù，

盘常私还入，

yǔ qiān yǐn yàn，

与谦饮宴，

huò jù bù wéi liú。

或拒不为留。

cháng yǐ wǔ shǔ qiān，

常以舞属谦，

qiān bù wéi qǐ，

谦不为起，

gù qiáng zhī jí wǔ，

固强之；及舞，

yòu bù zhuǎn。

又不转。

pán yuē bù dàng zhuǎn xié yuē bù kě zhuǎn，

盘曰：“不当转邪？” 曰：“不可转，

zhuǎn zé shèng rén。

转则胜人。

yóu shì bù lè，

”由是不乐，

zú yǐ gòu xì。

卒以构隙。

qiān zài guān qīng bái，

谦在官清白，

wú yǐ jiū jǔ，

无以纠举，

cí líng xīng，

祠灵星，

yǒu yíng qián wǔ bǎi，

有赢钱五百，

yù yǐ zāng zhī。

欲以臧之。

qiān wěi guān ér qù。

谦委官而去。

zhù sān wú shū yuē huì xī qiāng kòu biān，

注[三]吴书曰：会西羌寇边，

huáng fǔ sōng wèi zhēng xī jiāng jūn，

皇甫嵩为征西将军，

biǎo qǐng wǔ jiàng。

表请武将。

zhào bài qiān yáng wǔ dū wèi，

召拜谦扬武都尉，

yǔ sōng zhēng qiāng，

与嵩征羌，

dà pò zhī。

大破之。

hòu biān zhāng hán suì wèi luàn，

后边章、韩遂为乱，

sī kōng zhāng wēn xián mìng zhēng tǎo yòu qǐng qiān wèi cān jūn shì，

司空张温衔命征讨；又请谦为参军事，

jiē yù shén hòu，

接遇甚厚，

ér qiān qīng qí xíng shì，

而谦轻其行事，

xīn huái bù fú。

心怀不服。

jí jūn bà hái，

及军罢还，

bǎi liáo gāo huì，

百寮高会，

wēn shǔ qiān xíng jiǔ，

温属谦行酒，

qiān xī rǔ wēn。

谦觽辱温。

wēn nù，

温怒，

xǐ qiān yú biān。

徙谦于边。

huò shuō wēn yuē táo gōng zǔ běn yǐ cái lüè jiàn zhòng yú gōng，

或说温曰：“陶恭祖本以材略见重于公，

yī zhāo yǐ zuì yǐn guò shī，

一朝以醉饮过失，

bù méng róng dài，

不蒙容贷，

yuǎn qì bù máo，

远弃不毛，

hòu dé bù zhōng，

厚德不终，

sì fāng rén shì ān suǒ guī wàng bù rú shì hàn chú hèn，

四方人士安所归望！不如释憾除恨，

kè fù chū fēn，

克复初分，

yú yǐ yuǎn wén dé měi。

于以远闻德美。

wēn rán qí yán，

”温然其言，

nǎi zhuī huán qiān。

乃追还谦。

qiān zhì，

谦至，

huò yòu wèi qiān yuē zú xià qīng rǔ sān gōng，

或又谓谦曰：“足下轻辱三公，

zuì zì jǐ zuò，

罪自己作，

jīn méng shì yòu，

今蒙释宥，

dé mò hòu yǐ yí jiàng zhì bēi cí yǐ xiè zhī。

德莫厚矣；宜降志卑辞以谢之。

qiān yuē nuò。

”谦曰：“诺。

yòu wèi wēn yuē táo gōng zǔ jīn shēn zì zuì zé，

” 又谓温曰：“陶恭祖今深自罪责，

sī zài biàn gé。

思在变革。

xiè tiān zǐ lǐ bì，

谢天子礼毕，

bì yì gōng mén。

必诣公门。

gōng yí jiàn zhī，

公宜见之，

yǐ wèi qí yì。

以慰其意。

shí wēn yú gōng mén jiàn qiān，

”时温于宫门见谦，

qiān yǎng yuē qiān zì xiè cháo tíng，

谦仰曰：“谦自谢朝廷，

qǐ wèi gōng xié wēn yuē gōng zǔ chī bìng shàng wèi chú xié suì wèi zhī zhì jiǔ，

岂为公邪？”温曰：“恭祖痴病尚未除邪？”遂为之置酒，

dài zhī rú chū。

待之如初。

zhù sì xiè chéng hòu hàn shū yuē yù nián shí sān，

注[四]谢承后汉书曰：昱年十三，

mǔ cháng bìng，

母尝病，

jīng shè sān yuè。

经涉三月。

yù cǎn qī xiāo jí，

昱惨戚消瘠，

zhì mù bù jiāo jié，

至目不交睫，

wò sù chū bo，

握粟出卜，

qí dǎo qì xuè，

祈祷泣血，

xiāng dǎng chēng qí xiào。

乡党称其孝。

jiù chǔ shì dōng guǎn qí wú jūn shòu gōng yáng zhuàn，

就处士东莞綦毋君受公羊传，

jiān gāi yú yè。

兼该髃业。

zhì lì nián qián zhì，

至历年潜志，

bù kuī yuán pǔ，

不窥园圃，

qīn hù xī jiàn qí miàn。

亲簄希见其面。

shí rù dìng shěng fù mǔ，

时入定省父母，

xū yú jí hái。

须臾即还。

gāo jié lián zhèng，

高絜廉正，

bào lǐ ér lì，

抱礼而立，

qīng yīng yǎn kè，

清英俨恪，

mò gàn qí zhì jīng shàn yǐ xīng huà，

莫干其志；旌善以兴化，

dān xié yǐ jiǎo sú。

殚邪以矫俗。

zhōu jùn qǐng zhào，

州郡请召，

cháng chēng bìng bù yīng。

常称病不应。

guó xiāng mó chén zūn gòng zhào，

国相□谟、陈遵共召，

bù qǐ huò xīng shèng nù，

不起；或兴盛怒，

zhōng bù huí yì。

终不回意。

jǔ xiào lián，

举孝廉，

chú jǔ zhǎng，

除莒长，

三国志 · 魏书 · 二公孙陶四张传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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