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集》
♥♥ 《候鸟集》
♥♥ 常一性一之歌
1
缪斯说,来呀,来为我唱一支还没有一个诗人唱过的歌,来为我歌唱常一性一。
在我们这广阔的大地上。
在这无边的凌一乱和无尽的熔渣之中,安全地包藏在它的中心的,是正在孕育中的完美的种一子。
每一个生命都有这种一子的或多或少的一部分,任何东西诞生时,这种一子有时显露有时隐藏,但它总在等待着。
2
看呀!明察秋毫巍然高一耸的科学,如同从高一峰上俯视着现时代,连续发出绝对的命令。
但是再看呀!灵魂却在一切科学之上,为了它,历史像外皮一样,凝聚在地球的四围,为了它,全部无数的星星在天空中回转。
远远地绕着回旋的路。
(如在海上的一只迂回的航船,)
为了它,才有这神秘的演化,这里不仅是公正合理的东西得到辩解,我们所谓的恶也自有其道理。
从他们的各式各样的假面具,从巨大的脓溃的躯干,从一奸一计、狡猾和眼泪。
终于要出现健康和欢欣,出现普遍常存的欢欣。
从病态和浅薄的多数中,从坏的多数,从各国和各种人无数的诈伪中,善却像电火似的放射一出来像一种防腐剂似地黏附着充溢着一切,只有善才是常一性一。
3
在如山的疾病与忧愁上面,一只自一由的鸟儿永远在那里翩翩飞翔,飞翔在高处更纯净、更快乐的空气里。
从“缺陷”的最暗黑的云层,总投射一出一线“完美”的光辉,天国的光荣的闪现。
为了减除时尚上和一习一俗上的不调和。
为了节制狂乱的喧嚣和震耳欲聋地吵闹着的宴会,在每一次的暂时宁静中,可以听到一种歌声,刚好可以听到,从某处遥远的海岸,响起了最后的大合唱。
啊,有福的眼睛和快乐的心一胸一哟,你看见,你知道,在那巨大的迷宫中,有一条微细如丝的线明白地导引了方向。
4
而你,美洲啊,为着那计划的完成,为着它所代表的理想和现实,为了这些,(并不是为你自己,)你已经诞生了。
你也环绕着一切,你也拥抱、负持、欢迎着一切,你也通过广阔的新的大路走向理想。
别的国家有它的信仰,和它们的过去的光辉,你并不需要,那是它们自己的光辉,神一性一的信仰和丰富,吸收一切,包含一切,对一切人都适宜。
自然之改进是对一切的祝福。
各时代的花朵和果实,神圣的真实的果园,各种形式、物体、生长、人文,都正成熟着发展到一精一神的形象。
啊,神哟!给我能力歌唱那种思想呀!
给与我,给与我所一爱一的男人或女人,这种不灭的信仰,在你的总体之中的一切,别的可以不给,但一定要给我们,对于你包藏在时间和空间里的计划的信心,普遍的健康、和平和得救。
这是一个梦么?
不,没有那种信仰那才是梦,没有它,人生的学问和财富只是一个梦,整个世界也只是一个梦。
来呀,我的太一陽一晒黑了脸的孩子们,顺着秩序,预备好你们的武器,你们带着手一槍一了么?你们带着利斧了么?
因为我们不能久待在这里,我们必须前进,亲一爱一的哟,我们必须首先冒着艰险,我们是年轻的强壮有力的种族,别的人全靠着我们。
啊,你们青年人,你们西方的青年,己这样地忍耐不住,有活力,有着男子的骄傲和友一爱一,我清楚地看见你们西方青年,我看见你们走在最前面!
年长一代的人们都停止前进了么?
他们都在海那边倦怠了,衰老了,并且抛下了他门的课业么?
让我们来担当起这永久的工作、负担和这课业吧,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我们抛开了过去的一切,我们进入到一个更新、更强的不同的世界!
我们活泼有力地捉往这世界,这劳动和前进的世界!
我们分队出发,走下岩边,经过狭道,攀登陡山,我们一边走着陌生的新路,一边征服、占据、冒险、前进。
开拓音哟!啊,开拓者哟!
我们砍伐原始的森林,我们填塞河川,深深发掘地里的矿藏,我们测量了广阔的地面,掀起了荒山的泥土,
我们是科罗拉多的人,我们从巍峨的山峰、从大沙漠和高原、从矿山、从狭谷、从猎场中走来。
我们来自尼布拉斯加、来自阿肯一色一、我们是来自密苏里的、中部一内一地的种族,我们体一内一交流着大一陆的血脉,我们紧一握着所有同伴的手,所有南方人和北方人的手。
啊,不可抗拒的无休止的种族,啊,全体无不可一爱一的种族哟!
啊,我的心一胸一因怀着时全体的热一爱一而痛楚,啊,我悲叹而又狂喜,我对于一切都热一爱一得要发狂。
高举起强有力的母亲主妇,挥动着这美丽的主妇,这星光灿烂的主妇在一切之上,(你们都低头致敬吧,)高举起武勇的战牛的主妇,严肃的、泰然的、武装的主妇。
看啊,我的孩子们,果决的孩子们,我们后面有这么多的人,我们一定不能退让或踌躇,我们后面有过去的无数万人,壁着额督促着我们。
密集的队伍不停地前进,随时都有增加,死者的空缺又迅速地给填补起来,经过战斗,经过失败,仍然不停地前进。
啊,在前进中死去吧!
我们中有些人就要衰亡就要死去么?这时刻到本了么?
那么,我们在前进中死去才最是死得其所,这空缺不久就会得到补充。
开拓者哟!啊,开拓青哟!
全世界的脉搏,都一致为我们跳动,和西方的运动一起跳动,或是单独的或是全体一起,坚决地向前进,一切都是为着我们,
生命乃是一种复杂而多样的集会,它包括一切的形状和表现、一切正在工作的工人、一切在水上和陆上生活的人、一切养着奴隶的主人。
它包括一切不幸的沉默的一爱一人、一切监狱中的囚犯、一切正直的人和恶人、一切快乐的人和悲哀的人、一切活着的和垂死的人。
我也和我的灵魂,我的身一体,我们三者在一起,在我们的道路上仿惶,在各种幻象的威压下,经过了这些暗影中的海岸。
看哪,那疾射着的旋转着的星球,看哪,周围的星星兄弟们,那集结成簇的恒星和行星,一切光明的白昼,一切充满梦景的神秘的黑夜。
那是属于我们的,他们和我们在一起,一切都为着最初的必要的工作,后来者还在胚胎状态中等待,我们率领着今天前进中的队伍,我们开辟着要行走的道路。
啊,你们西方的女儿们,啊,你们年轻和年长的女儿们,啊,你们母亲们、你们妻子们哟!
你们千万不要分裂,在我们的队伍中你们应当一团一结一致地前进!
潜藏在草原中的歌者。
(异地的包裹一着一尸一衣的诗人,你们休息了,你们己做完了你们的工作,)
不久我将听着你们歌唱着前来,不久你们也要起来和我们一同前进。
不是为了甜蜜的享乐,不是为了舒适闲散的生活,不是为了安静的沉思的生活,不是为了安全可靠的无聊的财富,我们不要平淡无奇的享受。
饕餮的人们在宴饮么?
肥胖的睡眠者睡熟了么?他们已关上门,锁上门了么?
但让我们仍然吃着粗茶淡饭,将毡毯铺在地上吧。
黑夜来到了么?
近来道路是这样地艰苦难行么?我们站在路上已无力前进了么?
我让你在路上休息片刻忘却一切吧。
直到喇叭吹奏,远远地,远远地,天明的信号发出了,——听呀!我听得这么清楚,快走到队伍的前面,——快呀!赶快跑到你的地方去!
♥♥ 给你
无论你是谁,我怕的是你在梦想的小道上行走,我怕的是这些假定的现实会从你的脚下和手中消失,甚至你的面貌、欢乐、言语、住房、职业、礼貌、麻烦、蠢事、装束、罪行,此刻都立即消散,你的真实的灵魂和躯体出现在我眼里,它们从事务中,从商业中,从店铺、劳动、农场、衣服、住宅、买进、卖出、饮食、苦难和死亡中,霍然站起。
无论你是谁,现在我要抓住你,使你成为我的诗,我将嘴唇贴在你耳边絮语,我一爱一过许多女人和男人,但是我一爱一得最深的是你。
啊,我迟延和缄默许久了,我很久以前就该直接去找你,除了你我不该泄漏任何东西,除了你我不该歌颂别的。
我早该搁置一切,先把你歌唱,谁也不曾了解你,只有我了解你,谁也没有公平对待过你,你也没有公平对待过你自己,没有人不找你的缺点,惟独我没发现你有什么缺点,没有人不想叫你服从,惟独我永远也不会把你当作下级,惟独我不在你上头,也不在你本身的一内一在价值之外安置什么主人、占有者、优越者、上帝。
画家画出了他们的一群群芸芸众生和他们的中心人物,从这中心人物的头上焕发着金一色一的光轮,而我画的是无数的人头,每个人头都有金一色一的灵光,它从我手中,从每个男人和女人的脑子里,永远灿烂地四出波动。
你没有认识你的本质,你在自己身上昏睡了一悲子。
你的眼皮大部分时间都这样紧闭着,你的所作所为都回过头来嘲弄你,(你的节俭、知识、祈祷,如果不回过头来嘲弄,还能报答你什么东西?)那些嘲弄并不归于你,我看见你潜伏一在它们底下和一内一部,我在无人追踪你的地方追踪着你。
寂静,书桌,轻薄的表现,夜晚,一习一惯了的日常事务,如果这些将你与旁人或与自己隔离,它们也不能把你从我的眼前荫蔽,那刮光了的脸,那游一移不定的眼神用下并不清朗的容貌,如果这些会阻碍别人,它们可阻碍不了我,那粗一鲁的衣着,丑陋的形态,酒醉,贪馋,早死,所有这些我都置之不理。
凡是男人和女人身上所赋有的东西无不在你身上体现,凡是男人和女人身上的品德和优点,在你身上也同样明显,别人身上的勇气和耐一性一无不在你身上具备,别人所能得到的乐趣也同样等着你。
至于我呢,我不会给任何人什么东西,除非我把同样的也留心地给了你,我要不同时为你的光荣唱赞歌,我就不会歌颂任何人乃至上帝。
无论你是谁!请不惜一切坚持你自己的权利!
比起你来,这些东方和西方的景象都平淡了,
像这些广阔的草地,这些滔滔不息的河流,你也同样广阔和滔滔不息,这些愤怒的狂风暴雨,大自然的运动,外表分解的剧痛,你作为主人或主妇把它们管理,
你作为拥有权力的主人或主妇,对大自然、风雨、痛苦、感情和分解进行指挥。
脚镣从你的踝部脱落了,你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基地,无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或者粗笨、低下,为旁人所排斥,你总是在传播自己,从诞生、生活到死亡、埋葬的全过程,手段都准备好了,没有什么不足之处。
在愤怒、损失、雄心、愚昧、无聊这种种经历中,你总是选择自己的道路。
♥♥ 法兰西——我国的第十八年①
伟大的年代,伟大的地方,一种苦痛的,不协调的新生者的尖一叫一声发出了,它比自来有过的声音都更能打动母亲的心。
我漫步在我这东海的岸边,听到了远渡重洋飘来的微弱的声音,看到那边那神圣的婴儿悲哀地号哭着,在大炮、诅咒、叫喊和房屋倒塌声中醒来了,她并没有因为血满沟渠、因为一个死一尸一、成堆的死一尸一、炮车上运走的死一尸一感到苦痛,也并没有因见到混杀带来的死亡感到绝望,——排炮的频频轰击井没有使她震惊。
我面一色一苍白,沉默而严肃,对于那已曾长久稽延的复仇行为还说些什么呢?
我能希望人类不必如此么?
我能希望人民永远痴若木石么?
或者我能希望在世界的末日和时间的尽头正义也永远得不到伸张么?
啊,自一由哟!你是我的良友!
这里也一样保留着火焰、子母弹和斧头,在必要时可以立刻取出。
这里也一样虽长久受尽压迫,但也永远不会被消灭,这里也一样将最后在腾腾杀气和狂欢声中站立起来,这里也一样要求偿还积久未偿的血债。
因此我远隔着海洋在这里表示我的祝贺,我也并不拒绝那恐怖的血的诞生和洗礼,而将永远记着我所听到的这微弱的哭泣的声音,怀着完全的信任期待着,不论需要期待多久,从现在起,我要为了全世界一切国家,以悲痛的心情和坚定的信念继承这一前人留下的事业,井将这满载着我的热一爱一的言辞送给巴黎,我想某些史诗的歌唱者会理解它们的,因为我猜想在法兰西现在还有深藏未露的乐曲,狂风暴雨般的乐曲,啊,我已经听到乐器的声响了,它不久必然会淹没掉一切干扰它的其他的声音。
啊,我似乎听到东风已送来胜利的和自一由的进行曲,它已到达这里,使我充满了狂喜,我将匆忙地用文字解说它,证明它,我也将为你,高贵的母亲唱一支歌。
① 约在一七九三年,这时法国资产阶级民一主革命获得胜利,摆脱了封建专制的统治。
♥♥ 我自己和我所有的一切
我自己和我所有的一切都永远在磨砺,要能经受严寒和酷热,能把一槍一瞄准目标,划船出航,一精一通骑术,生育优秀的儿女,要口齿清楚而伶俐,要能在大庭广众中感到自一由自在,要能在陆地和海上可怕的环境中都坚持到底。
不是为了当绣花匠,(绣花匠总是不少的,我也欢迎他们,)而是为了事物的本质,为了夭生的男人和女人。
不是要雕琢装饰品,而是要用自一由的刀法去雕凿众多至高无上的神的头部和四肢,让美国发现它们在行走和谈论。
让我自一由行动吧,让别人去颁布法令吧,我可不重视法令,让别人去赞美名人并支持和平吧,我可是主张煽动和斗争,我不赞美名人,我当面指责那个被公认最尊贵的人。
(你是谁?你一生偷偷地犯了些什么罪过?
你想一辈子回避不谈?你要终生劳碌和喋喋不休?
而你又是谁,用死记硬背、年代、书本、语言和回忆在瞎说八道,可今天还不觉得你连一句话也不知怎样才能说好?)
让别人去完成标本吧,我可从来不完成标本,我像大自然那样以无穷无尽的法则将它们发动,使之保持新鲜而符合时代一精一神。
我不提出任何作为责任的事情,凡是别人作为责任提出的,我作为生活的冲动,(难道要我把心的活动当作一种责任?)
让别人去处理问题吧,我什么也不处理,我只提出无法解答的问题,我所见到和接触到的那些人是谁?他们怎样啦?
这些像我自己一样的以亲切的指示和策略紧密地吸引我的人,怎么样呢?
我向世界叫喊,请不要相信我的朋友们的叙述,而要像我这样倾听我的仇敌,我告诫你们要永远拒绝那些会为我辩解的人,因为我不能力自己辩解,我告诫不要从我这里去建立什么学说或流派,我责成你们对一切放手不管,就像我这样放任一切。
在我之后,好一个远景!
啊!我看到生命并不短促,它有不可限量的前程,我从今以后要纯洁而有节制地恬在世上,坚定地成长,每天早起,因为每个小时都是许多个世纪和以后许多世纪的一精一一液。
我必须把空气、水和土壤的不断的教诲探究到底,我觉得我一分一秒的时间也不能丧失。
♥♥ 流星年
(1859—60)
流星年哟!沉思的年!
我要以怀旧的文字来联缀你的功绩和标志,我要歌唱你的第十九届总统的竞选,我要歌唱一位高高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怎样在弗吉尼亚登上了绞刑架,(我当时主场,默默地站着观望,紧紧地咬着牙关,我非常靠近地站在你这老人的身边,那时你冷挣而淡漠,登上绞刑架,因未愈的创伤和衰老而微颤;)
我要在我的丰饶的歌中歌唱你合众国的利润调查,那些人口和产品统计表,我要歌唱你的船舶和船货,曼哈顿的骄傲的黑一色一船只入港了,有的满载着移民,有的从地峡运来了金条,我歌唱它们,我要欢迎来到这里的一切,并且我要歌唱你,漂亮的年轻人!我向你表示欢迎,年轻的英国王子!
(你可记得曼哈顿的潮水般的人群,当你与你的贵族扈从们经过时?
美观而威严的“大东号”,六百英尺长的船哟,游进我的港湾,我也忘不了歌唱她在无数小舟的簇拥下迅速地向前。
也忘不了从北方意外地飞来在天空闪耀的彗星。
忘不了在我们头上掠过的流星行列,那么奇异、巨大、炫目而晶莹,(刹那间,刹那间它让那些非凡的小光球越过我们的头顶,然后告别,坠一落在夜空,永远消隐;)
我歌唱这种尽管飘忽无常的东西——我用它们的光辉来照亮和补缀这些歌吟,你的歌吟哟,你善恶杂陈的一年,预兆的一年!
转瞬即逝的奇异的彗星和流星的一年——瞧,连这里也有同样变幻而奇异的一个啊!
当我匆促地穿越你们然后立即坠一落和消逝时,这支歌算什么,我自己还不也是你们那些流星中的一个?
♥♥ 随着祖先们
1
随着所有那些假如没有它们我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随着埃及、印度、排尼基、希腊和罗马,随着克尔特人、斯堪的纳维亚人、阿尔柏人和撒克逊人,随着古代的海上冒险、法律、手工艺、战争和旅行,随着诗人、吟唱者、英雄传奇、神话和神谕,随着奴隶买卖狂一热者、民谣歌手、十字军战士和僧侣们,随着那些我们从而来到了这个新大一陆的旧大一陆,随着那边的那些正在没落的王国和国君,随着那些正在没落的宗教和传教士,随着那些我们从自己所在的开阔的海岸回头眺望着的狭窄的海滨,随着那无数的向前跋涉井达到了这些岁月的已往岁月,你和我到达了——美利坚到达了,来到这年份。
这一年啊!它正在把自己向未来无数的岁月推进。
2
但是啊,不是那些岁月——而是我,而是你,我们触及所有的法律,历数所有的祖先,我们就是那吟唱者、神偷、僧侣和骑士,我们包括他们还绰绰有余,我们站在无头无尾的悠悠岁月里,我们置身于恶与善中间,一切在我们周围环绕,既有光明也有同样多的黑暗,太一陽一本身连同它的行星系也环绕着我们,它的太一陽一,它的太一陽一的太一陽一,都在我们四周旋转。
至于我,(困顿,暴躁,在这些激烈的日子里,)我有一个全体的观念,我既是一切也相信一切,我相信唯物主义是正确的,唯心主义是正确的,我哪一方也不拒绝。
(难道我忘记了任何一方?忘记了过去任何的东西?
无论谁,无论什么,请到我这里来吧,叫我一定承认你。)我尊敬亚述,中国,条顿尼亚和希伯来人,我采纳每一个学说,神话,神,以及半神半人,我看出那些古老的记载、典籍、家谱,都是真实的,毫不虚妄,我确认所有己往的岁月都是它们所必须的那样,它们决不能比它们那时的实际更好,而今天是必然要这样的,美国也是如此,今天和美国也决不可能比它们现在的实际好多少。
3
过去,是为了这些州和为了你与我,现今,是为了这些州和为了你与我。
我知道过去是伟大的,未来也将是伟大的,我知道这两者巧妙地结合在现今里,(为了我所代表的他的缘故,为了那个普通而平凡的人的缘故,而且,如果你是他,也就是为了你,)
同时我知道,在今天你我生存的地方有着一切时代和一切民族的中心,并且有着由各个民族和时代所产生或将要产生的一切对于我们的意义。
♥♥ 百老汇大街上一支壮丽的行列
1
越过西部的海洋从日本远道而来,黑脸膛的、腰佩双剑的使节们彬彬有礼,仰靠着坐在敞篷马车中,光着头,泰然自若。今天驶过曼哈顿市区。
啊,自一由!我不知别的人是否也看见了我所看到的,在一路跟随着日本贵宾、那些使节们的行列里头。
何的殿后,有的在上面盘旋,在周围,或者在行进的群众里。
但是,自一由啊,我要为你唱一支关于我所见到者的歌。
当被释放了的有着百万只脚的曼哈顿走到她的人行道上,当雷鸣般的礼炮以我所喜一爱一的吼声把我唤来,当圆圆的炮口从我所喜一爱一的硝烟和火药味中喷一出它们的敬意。
当火光闪闪的礼炮已充分惊醒我,而天空的云以一片纤薄的烟雾将我的城市遮盖,当码头边那无数威武而笔直的森林般的旗杆挂满了旗彩,当每一只盛装的船都在船头上空升起了它的旗帜,当三角旗迎风飘飏,沿街两旁的窗口都挂上了彩带,当百老汇已被徒步的行人和伫立者通通占领,当群众已拥挤不堪了,当房屋的一陽一台上都站满了人,当千万双眼睛凝神地集中于一个顷刻,当那些来自海岛的客人在行进,当那壮观的行列显然在向前移动,当召唤己经发出,当那等待了千百年的回答终于应和,这时我也站起身来,回答着,走下人行道,卷进人群里,同他们一起注视着。
2
容貌壮丽的曼哈顿哟!
我的美利坚伙伴们哟!毕竟,东方人向我们走来向我们,我的城市,这儿我们的大理石和钢铁的高髻美人们在两旁罗列着,让人们在这当中的空间行走,今天我们地球对面的人来了。
创始的主妇来了,年长的民族,语言的巢一穴一,诗歌的遗赠者,肤一色一红一润,沉默而耽于冥想,感情炽一热,带着浓郁的芳一香,穿着宽大的衣裳,机警的心灵,闪亮的眼睛,晒得黝一黑的脸一色一,梵天的种族来了。
请看,我的歌唱般的音乐啊!凡此种种在队列中向我们闪烁,它变化着向前行走,像个神妙的万花筒在我们面前变化着行走。
因为不仅那些使节或来自他们岛国的晒黑了的日本人,还有灵巧而沉默的印度人也出现了,亚细亚大一陆本身出现了,那些过去了的、死了的种种,那充满奇迹的黑沉沉的日夜之交和诡秘的寓言,那些包藏着的奥秘,古老而无名的扰攘的人群,那北方,酷热的南方,东部亚述,希伯来人,古代的古代人,巨大而荒废了的城市,悄悄行进的现在,所有这些以及别的都在那壮观的行列中。
地理,世界,在它里面。
大海,一群群的岛屿,波利尼西亚,更远处的海。
你今后要面对着的海岸,——
你,自一由啊!从你西部的黄金海岸,能望见。
那边的人口孳生的国家,千百万人,全都古怪地聚集在这里,那些蜂拥的市场,那些有偶像排列在两旁或尽头的寺院,东方僧人,婆罗门,喇嘛,中国的达官,农夫,商人,机械工,渔民,歌女和舞女,纸醉金迷的人物,深居简出的皇帝。
孔夫子本人,伟大的诗入和英雄,武士,所有的阶级。
都成群地来了,从四方八面,从阿尔泰山,一路拥挤,从西藏,从中国的蜿蜒千里的四大河流,从南方各个半岛和次大一陆的岛屿,从马来西亚,这些,以及它们所属的一切,都明显地来到我眼前,为我所攫有,同时我也被它们攫有,被它们友好地拉住,直到我在这里歌颂它们全体,为了它们自己也为了你,自一由!
由于我也提高嗓子加入这个辉煌的队列,我成了它的歌唱青,我在游行队伍的上头放声高歌,我歌唱我这西部海洋上的世界,我歌唱远处那些富饶的满天星斗般的岛屿,我歌唱这空前强大的新的帝国,它仿佛在梦幻中向我走来,我歌唱作为主妇的美国,我歌唱一个更加伟大的最高权威,我歌唱那些规划好了的、到时候还要在成群的海岛上像鲜花般开放的城市,我的帆船和汽船把这些群岛串联,我的星条旗在迎风飘展,贸易开始了,历史的沉睡已完成使命,民族再生了,一切在振兴,生活、工作都已恢复——目的我不知道——但是那古老的亚洲式的一切已必然地获得更新,从今开始在世界包围中前进。
3
而你,世界的自一由哟!
你要亿万斯年地在这中央坐镇,像今天亚洲的贵宾们从一个方面来拜访你,明天英国女工将从另一方给你派来她的储君。
标志正在颠倒,地球已被包围,圈子环绕过了,旅行到此完毕,盒盖还只微微地揭开,但芳一香已从整个盒子里向外喷溢。
年青的自一由哟!对于可敬的亚细亚,这一切之母,要永远对她体贴,急躁的自一由哟,因为你就是一切,向远离的慈母弯下你骄傲的头颈吧,她如今越过海岛给你送来了讯息,把你骄傲的头颈低低地弯下来,年青的自一由哟,就这一次!
是否儿女们向西流一浪一了这么远?漂泊得这么广?
是否先前那些朦胧的年代从天堂向西方出走已这么久长?
是否那些世纪就稳步地朝那边行走,一直谁也不知道,为了你,由于某些情况?
它们已被证实作对了,它们业已完成,它们如今也要转到另一方向,要向你这边行走,它们如今也要顺从地向东行进,为了你,自一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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