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读后感1500字
大年三十的凌晨写柴静的书的读后感,因为睡不着觉。没有深思熟虑,只是随笔记下。
“山西临汾人,一九七六年生”。同年同乡的柴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忽然一下子到处都是。周围的人好几个都在读这本书,我也想读了。忽然想到我其实还看过几集《看见》电视节目,几个月前出差时在都柏林的酒店里看过,至今对主持人全无印象。
翻阅400多页,用了2个多小时。也许是对书和作者的期望很高,读过没有惊叹的感觉。有记叙,有感慨,也许也因为是同龄人,觉得读来很伏贴很顺手。如果评分要给5星中的3到4星吧。
睡不着觉,主要因为书里写的一些人和事。新闻里到底是应该关注人还是关注事,柴静看的人,我也认为人更主要。睡不着,主要是想那几个让人纠结的人,自杀的初中生,虐猫的护士,被家暴然后杀夫的女人,药家鑫和他的父母。我不得不佩服柴静的坚强神经,和悲剧痛苦的交流,和压抑仇恨的面对,和人性中的恶的注视。
她问了很多很好的问题,从古到今很多人都问过的问题,比如道德。读她的书之前,先看过一些砍柴派对她的攻击,说她装。我以为她在书里把自己端成一个道德准则很高的人。她并没有这么做。
和她的“看见”理念相悖的是,她描述的人和事非常主观化。很多时候她似乎很小心地不要下结论作判断,但是表述的方式本身就是一种姿态和判断。所以主观和客观的矛盾和对立统一,大概就是这样吧。
先前看过一些网上的读后感,很多人因为柴静受到启发,受到鼓舞,积极思考,这是柴静的成绩和对社会的积极影响和贡献。
对于这些扭曲的挣扎的人,一旦去想去琢磨,是没有结论和尽头的。总会扯出善恶道德的相对论。人性是复杂的,社会是复杂的,如果不知道仇恨痛苦丑恶是无知天真,早晚要吃苦头,但是总是去想,似乎背离了追求幸福的初衷。我没有企图去解决社会问题,从个人的角度上,非常重要的是要能辨别善恶,能趋吉避凶,能自我悦纳,和周边的环境相对和谐。这些人为悲剧的发生大多是必然和偶然的结合。很多必然性当事人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不信前世来生,但是我相信命。人的出身,时代,地域,经济社会环境,家庭,性格,很多是无法超越的。偶然性即随即性。我喜欢电影黑衣人3,看了好几遍,里面关于随即性的情节非常精辟。太多偶然性,发生了,就变成了真实。我们在现实中看到的只有许多偶然性中的一种。期望用必然性去解释偶然性是徒劳的。柴静没有这样下结论,但是很多时候,人们还是很希望能有一个解释,一个结论,一种必然。
妈妈是对我成长影响最大的人,很有忧患意识的妈妈,从我很小的时候就讲给我很多实际发生的人间悲剧。直到今天,(www.52xx.cn)今日说法是妈妈的必修课,里面不乏人间悲剧。我自认为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之所以悲观,大概和从小听人间悲剧相关。乐观是生长在这些悲观之中的。因为世界上有很多凶险黑暗仇恨,所以要更努力地培养和实践阳光希望积极向上的想法和做法。因为这个乐观主义的成分,我自认为已经了解了足够多的人间悲剧后,就有意识地不去过多关注。但是社会问题需要有人关注,所以感谢有柴静这样内心坚强的人。但是有些负面的事件和人物的了解和宣传会加剧负面的人和事情的发展,所以适当回避和淡化也是必须的。其中的度,如何才是对。
度很关键,也很难把握。善恶之间是有度的,大恶必是大恶,很难想象出善从中来,大善却难免不衍生一些恶出来。人心从来都善恶并存,全心全意想要所有善,大善,博爱的人,很难看全兼顾,难免事与愿违。
夜很深了,释放了一些读后感,可以去睡了。很想问问在温暖南国的亲,说了这些,和你想和我讨论的有没有一点点沾边?
封面是柴静采访中的照片,几位满脸皱纹的老农笑着围坐在一起,一个小朋友也毫不怯场地在大家面前玩耍。我知道,在农村能让老人和小孩如此放松地出现在摄像机前,那绝不是容易的事情。翻过来是柴静的简介,寥寥几句写完了她的工作简历,不像许多名人出书,会在简介一栏写满各类获奖信息或头衔。
书名《看见》,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但仔细揣摩,其实大不简单,因为这至少要回答三个问题:为什么看?看什么?如何看?我将这本书粗读了一篇,又细读了一篇,深深感到,柴静整本书都是在回答这几个问题。她在那么多的采访手记里,留下了许多片段式的思考,这些思考如同散落的珍珠,不着痕迹、自然而然地“长”了出来,而实际上它们是有一根线串在一起的。
首先说说为什么看和看什么。如果说早期柴静是出于一个新闻人的职业操守和使命感去“看”的话,那后期则完全是出于一个“人”的内心呼唤。在许多作品获奖之后,她却说:“我心里清清楚楚,这些不是我打心眼里有欲望的题,它们不会触动我”。她评价自己是个不爱扎堆的人,似乎与新闻人的要求背道而驰。但是,她清楚自己想做什么,当看到一个老师带着艾滋病孤儿的事,了解到那么多女子会杀夫入狱,她知道,这些都是她想“看见”的;后来报道“两会”的时候,她也决定告别惯例,从采访自己家的小区居民入手。可以说,看什么和看的角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柴静后继采访的成功,有内心的驱动力,你才会穷根溯源,不辞辛苦。
其次是如何看。我觉得,柴静对于这些超出她经验和认识范围之外的事情,从开始的好奇和预设答案到后期的仅仅只是去理解和呈现,这个认识发生了质的变化。早期柴静的问题,其实是所有未经过生活摔打的理想主义者的通病;以理想横扫一切,以道德审视一切;拒绝对复杂性的体认,追求捷径或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不讲逻辑,不追求精确性。说到底是一种惰性,毕竟追求准确是一件耗时耗神的事情。所幸,柴静迅速成长起来了,她越来越精准地界定了自己的角色,那就是去理解,去呈现,不要预设答案,不要高高在上带着道德优越感,不要自命正直(因为这只会带来冷酷),不要爱惜自己的羽毛而给自己很多“为民请命”的由头,不要为了感动自己或别人而在涕泪交加中失去真相,这一切都没必要,观众自会做是非对错的判断,要做的只是准确地呈现,按照事物发展本身的逻辑去步步为营地呈现,就像一首歌唱的“你是我的眼”就足够了,“你”不必成为“我”的心和“我”的脑。进一步地,甚至可以不要那么多“形容词”,“真实自有千钧之力”,“事物自会折射出它本身蕴含的感情”。这一切成长靠的是什么?是经验。就像她尊敬的钱刚说的:清水里呛呛,血水里泡泡,咸水里滚滚。只有在长天大地尽情摔打过,只有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有了切身体会,你才有足够的经验以及由经验升华出来的智慧和直觉去做最准确的判断。也许这么说不够形象,还是用钱刚的话吧,他说:你只管用力把一个人一件事吃透了,后面的就知道了。
表面看来,柴静写的是一个新闻人的进阶之路,实际上,她写的是一个人回归理性、回归生命不言自明的本真状态的过程,或者更简单地说,就是回归“寻常”,就像她的同事评价她的那句“你就是平常说话”。无论是擦去失去表姐的痛苦小男孩的眼泪,还是要求地震中失去孩子的父亲不要喝酒吸烟以准备再次怀孕,虽然看起来违背新闻人的职业准则,但它是对一个正常人情感的回归。正是基于这种回归,她会拥抱失去妻子的孤独走在奥运村的德国奥运冠军,她也会被听到她忠言相告的陌生小男孩拥抱。无他,唯诚而已,一种基于理解而不是任何其他东西的真诚而已。这种理解不是刻意的,而是真正认识到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相似的,不同的只是有些人的恶深藏了、抑制了,而有的人的恶却机缘巧合迸发出来了(这就是我曾经为“相似的你我”这个网名深深激赏的原因),所以采访就是“病友间的相互探问”,大家都有病,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也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我们终将浑然难分,像水溶于水中”。
我认为,所有的章节里,《无能的力量》是核心,读明白了这一篇,能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我读完这一章只有两个感受:第一,为什么我们要历经千辛万苦的思考、要遇到合适的人读到合适的书才会形成的一些观念,在一个德国人卢安克的世界里竟是如此稀松平常和理所当然。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外,他就自然而然地那样想,也那样做了,他们觉得寻常的事情,到了我们这里为何如此之难?看来,我们对于“寻常”的理解,早就错位到一种离谱的程度了;第二,任何事情都是共通的,就像新闻和教育。既不可为了印证自己想好的主题去采访,也不要想象孩子应该怎么样就拿这个去“规范”孩子的发展;新闻归根结底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性,教育也是为了让人的心活得更生猛活泼而不是像我们现在做的那样“让心死去”。
现实有些残酷,中国的事情就像柴静引用的里尔克的诗:哪有什么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能怎么办?柴静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给出了一些答案:要么像钱刚说的“让问题浮出水面,自会一步步解决”;要么像卢安克说的,不带着任何目的去做事,不想着自己能改变什么,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但首先要做的是不屈服,不要像陈丹青说的那样从内心深处“认了”,觉得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徒劳。柴静举出的例子很多,美国民权之母帕克斯说“我只是讨厌屈服”,中国的胡适说“要独立不盲从,不受欺骗,不依赖门户,不依赖别人”,而眼下她的采访对象、为一瓶矿泉水要发票的郝劲松说:我要宪法赋予我的那个世界。
我觉得,柴静是个决绝的人,人性的柔韧度似乎是她可望不可即的,至少暂时是。她关心“弱势群体”和发自内心地羡慕卢安克都可以说明这一点。她渴望像卢安克一样思考和看待问题,可那是另一种社会情境和价值体系下发生滋长出来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就像卢安克说的:德国都已经完成了,中国才刚刚开始。她还需要继续上路,修行,我们更应该如此。
最后要说的是,柴静和她的同事们(也是朋友)的故事也非常感人,也直接从侧面说明柴静能做到这样的成绩绝不是偶然,因为根本上,镜头前和镜头下的她是同样一个血肉丰满的人。陈虻表面精明、尖锐,时常语不惊人死不休,可内心却憨厚、寂寞;崔永元曾经的心如死灰和再一次的死灰复燃,让人心痛也让人心折;她,老范和老郝组成的三驾马车,彼此观察打量,彼此默默扶持,彼此理解和爱。老范中途出事离开,柴静第一次感到决定自己悲欢的人就是身边的几个人,在难得的重聚后,三人喝醉了把脑袋堆在一起说:以后哪儿也不去了,好歹在一块吧。可惜离别还是会发生,柴静告别了新闻调查,老郝自此再没和别的出镜记者合作,宁愿万水千山独自一人。
这似乎也违背了职业精神,但管它呢,谁让她们相互之间如此眷恋,谁让她们有过这样一段无与伦比的骄傲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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