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向天尽头
你提着沉甸甸的旅行包,踏上了东去的列车,无心和别人搭讪,时值正月初六,坐车的人很少,你找了个空位从坐下。默默地想着心事。
身边没有同事的聒噪声——议婆婆、讲丈夫、说孩子。那次,一同事神采飞扬地对你说:“等孩子长大了,我也多读书,和你比。现在我不如你,但我有我们小宝,这是无价的财富。”你没说什么,内心酸楚楚的,不再想这些了。
天已蒙蒙亮,你透过厚厚的凝着污浊呼吸的窗上的冰凌花,看着积雪覆盖的原野,体会着“隔着纱窗看晓雾”的感觉。
随着太阳的升起,外面渐渐清晰起来。
东北平原的边缘,时而起伏的山峦,时而错落有致的人造林,还有被狂劲的北风吹得人伏倒在地的矮树丛,无情的风雪吹打的衰草,最独特的景物是那一大片的老柳树,在银色的世界里肃穆地排列着,我的意识在向科尔沁草原延伸。
柳树们有的像枯死的树桩,突兀地站在那里;有几根粗大的茎杆旁逸斜出,顶端栽着几根草一样的枝条,兆示着生命的延续。它们满身疮疤记载着经年的风沙雨雪的垂青,向路人诉说着它们的经历,诉说着自然的殊礼。谁也说不出它们的年龄。你联想到庞大的珊瑚林,根雕好手也难以塑造出来。
朋友们是否已出发,未来的半个月又是欢乐与幸福的半个月。
上次面授,你和她们一见如故。六姐妹年龄相去不远,她们都是师专毕业,她们都说很惭愧,因为她们毕业的学校后面只是个“专”,而不是“院”或“大学”,那样,与老同学见面才不会抬不起头来。
她们有几分惊叹,高中毕业和我们一样考上了“大专起点”,“后期本科”?你无心卖弄函授专科已毕业一年多。因为你教师的头衔前还加了个“民办”二字。你的那个大专文凭也被同病相怜的同事自嘲为“土八路”。
你很感激她们,她们很聪明,很自然地岔开了话题,只流露出一点怪异的目光。
在自己家乡那所小学校,当你整日闭门读写,皱着眉头摒弃临室的欢歌笑语时;当你摊开书,埋头圣贤时;同事们不是好心地劝你快放弃了吧!趁现在未花多少钱。你很矛盾,因为你那每月“七十大毛”将因此耗去57.4%,超过校内警戒线0.4%。你只好无所谓地说:“我正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钱花出去呢,要不留着钱干什么?再说铁道部和函授部总需要有人捐助。”你不想和他们争辩。
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五姐妹。笑闹、高歌、舞蹈,你觉得你也尝到了令人神往的大学生活的滋味。你高兴你找到了这片“乐土”。
那一天,好像你们早已相识了很久很久,你们六姐妹找到新的话题。问年龄,排位次,你屈居第二,通过年龄,又联想到男朋友。
老六婉君,捷足先登,孩子已二周岁。师专毕业那年她勇敢地追到了帅哥老蔡,使一个远在他乡的有着五六年恋情的女孩大伤其心。
洁明(老五)用她的高洁,她的文采,透过她的灵气,很伤感地讲述新近的失恋,她们双方都不愿有这样的结局。她受不了老太太地蔑视,也受不了她的站不起来,那热情诗般的诀别信,使她扬起了“出身低微”却充满才气的头。
静雅沉静地说起老校长给她介绍的男同胞,听说她有知识,有才能,望而生畏,临阵脱逃的喜剧。
“我们可是都在解决‘迫在眉睫’的大事,老二你呢?”
你不敢想,也不愿想,你那位自信、主观的同学加同事,相信你一定能答应他大闹了半年退婚,你却说“我们还太小,等过三年再说吧!”他不久就结了婚,酒、赌博,你为他惋惜,因为他本质并不那样,并完全可以有她的前途,你不敢看他善良的妻子和天真聪明已四五岁的儿子,仿佛你是罪犯……
还有你的那位同事,诚实、善良、体贴,他说他愿给你幸福,支持你学习,满足你最大的愿望——旅游。他说他和你的爱情的他的那二分之一的二分之一也由你掌握。他陪你说笑陪你玩,终于有一天,你残忍地说“我再也承担不起那沉重的四分之三了。”你找回了无拘无束的自己。尽管你为此自责了很久,他痛苦惊诧,呻吟悲鸣,几夜不眠,猜测……共2页,当前第1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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