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音乐那些人
好友被拉去不动声色唱完那首《伤心太平洋》时,我在满是嫉妒满是艳羡的心理挣扎中欣赏着她垂及腰际的发辫,娉婷身材,娇小精致的脸。我想此后的三年应该不会被拉去唱歌。因为我只是齐耳齐眉的学生头,呆呆的娃娃脸,而且还时不时地哭丧着脸,让别人有种欠了我半个烧饼的错觉。
那两个唱《梦醒时分》的女生,红扑扑的脸蛋写满诱惑与挑逗,可爱至极。当时埋怨父母为什么把自己生得这么黑,尽管也有红晕,还是不如在粉白的脸蛋上那般诱人。
当物理老师用仿真的嗓音唱那首不知名的歌曲时,我暂且认定白马王子的形象应该与他大同小异。他唱那句“陪你风风雨雨共一生,和你今生今世永相随”时,茶色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神秘的难以形容的魅力,似无法穿越的幽谷,有着遥不可及的空寂。
三年后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懂你〉,当时悲壮无比,尽管只是锝到别人按部就班的鼓掌,还是在自我陶醉中听她们唱〈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大约在冬季〉〈约定〉。
"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那两个女生出乎我意料之外地唱出如此袒露的歌曲,也成为我一时的偶像。那个摘抄纯情故事爱幻想敢爱敢恨风风火火又柔情款款的女生叫鱼,她总在上课时与后排不知道哪个家伙递纸条,坏坏地笑,满脸红晕。
另一个雷厉风行,有着侠义心肠和男生气质的女生与我同名,后来到一个文科班,甚至有过一拍即合的默契。
立不懂歌曲,他只会在燃着的蜡烛下接住流下的烛泪将其攒成一个个浑浊的小球给我的小表妹玩。所以立不懂我的忧伤,他只会告诉我不要流泪,在分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
迷迷糊糊的高一,有嬉笑怒骂的角逐,涩得发苦的友情,还有时冷时热的师生情谊,让我在之后的一年里一半用来回忆,他们说你是习惯了被呵护的感觉。我说我只是有时候胸腔突然觉得痛。只是这一切以前从未有过。
那年的寒假第一次看韩剧〈冬日恋歌〉,无法走出。开始疯狂憧憬冰雪世界里的童话,听关于它的所有歌曲
教室的气氛让空气死一般的凝固,还是有人在尽力捕捉让心灵呼吸的东西,我也在硝烟弥漫中沉重喘息。同桌的女生在课间唱那首〈真爱你的云〉,并且用重重的拳头勒令前排的男生唱〈过火〉,我也听,并且喜欢,只是越来越害怕四目相对的感觉。我更喜欢象那个矜持骄傲的女主人公低下头,用睫毛遮住眼睛里所有一切的流动。他们有时唱“天变暖了,爱在冬天里渐渐发芽。”我总忍不住去望窗外的草坪。
那几个公认的和自认为是美眉的美眉们唱响了s.h.e的〈superstar>,之后弥漫了一整个冬季的歌曲。
我在用颤抖的嗓音唱完〈冬日恋歌〉的主题曲后,她们一起围攻过来:“你恋爱了?”我说:“是,恋上所有电视剧的男主角。”那个很激动但在我看来很俗气的男生递给我一只气球,我忍着愤怒与委屈极不情愿地挤出两个字“谢谢”,然后继续在灰暗的角落里畅想着自己关于什么事情的什么梦。
高三似乎不应该有歌曲,甚至不应该有回忆,可事实偏不是这样。
那时爱上〈真爱无敌〉,据说是最具杀伤力的歌曲,尤其对失恋的人。对于我这压根没恋过的人都哭得死去活来,不禁慨叹其威力之巨大,决不亚与两次世界大战,我是指精神损伤。
周传雄的〈黄昏〉用酷似感伤的词与旋律骗取了太多关于那个夏季的泪水,我在床上抹眼泪时,弟弟正在吼着那首〈飞蛾〉,“走过了漫长黑夜冰冷夜漆黑,以为我会化成蝶儿飞”,心被揉得越来越碎。
他说:“你一定恋爱了。”我说:“是,与我自己。”
我视为偶像的鱼在分开后的那个夏季有了黑眼圈,黑瘦的面颊上不再有之前的红晕。她说不要相信恋情,她说它只会让人憔悴,让人狼狈不堪。
那个与我同名的女生在视为刀尖的高三上演了一部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是分开后她不再是唱〈约定〉时望眼欲穿的眼神,她说爱,太不公平。
我的白马王子在她们忧伤的眼睛里不再是那个戴茶色眼镜唱流行歌曲的物理老师。
可是还是会在听到那些旋律那些歌词时沉淀自己的心情,幻化在无法自拔的意念中;还会在悲情故事中扮演悲剧角色,在想像中自掘坟墓,用泪水把自己淹没。
朋友说一首歌代表一个人,可我的那些歌岂止是一个人?还有一些记忆,一些故事,几捧清泪,几滴血迹,在成长的轨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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