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窗户朝西开
1
母亲又一次病了,老毛病,心衰,三度。急急地把母亲送往宜城的116医院。
我不止一次地这样在匆忙中把母亲送到同一家医院。
在路上不断地问着母亲,难受吗?母亲说,还好。隔断时间我又问,怎么样?晕吗?要是晕的话我把车开慢点。母亲轻声说,不。
从家里到市区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我用心开车,母亲的心在痛。
拐向医院的那条路不巧遇上红灯,我要向右拐的车道被车占着。我急,心跳的速度肯定比灯牌上秒器快两倍。绿灯一亮想都没想就右打方向,驶向通往116医院的那条路。一路上开过来的都是和我反方向的车,竟然没有和我同方向的。真是,我这是上医院,人家干吗要和我同方向?我为自己的疑虑有点自责。遇见的车,师傅们都会睁大眼睛看我一眼。哪有心思看他们,只因他们看我的眼神多少有点奇怪。
将要拐进医院的大门时,突然一个激灵,我刚才跑的是单行道!难怪没有人和我同向。真是忙中有错,幸亏没遇上老警,不然麻烦就大了。天地良心,我不是故意的。突然地我又有了意见,为什么通向医院的路要设单行道?
2
驮着母亲上楼,母亲比以前轻多了。一口气上了三楼直接到内科,找到主任办公室,是位戴眼镜的医生,年纪应该和我相仿,微笑着示意让我把母亲放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和上次给母亲看病不是同一个人,虽然在同一个办公室。
我向他说着母亲的病情,说着上次住院的时间,以及上次检查的结果。他又一次微笑着示意让母亲说,顺手开个单子给我,说,下楼交钱。
我“登登登”下楼,以最快的速度把钱交了,来到母亲身边,母亲已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了。一小个的护士把我们引到“四病区”,在走廊里的一张折叠床上,铺好被子,说,42号,你可以在这躺下。我还站在那没动,她对着我说(原来母亲是42号),暂时没有病床,等有病床了再安排。
找到护士长,我有点气愤。我说走廊里太嘈杂、太潮湿不利于病人,就是没有床铺,加床的话你也应该加在病房里,而不应该放在走廊上。护士长是个高个的女人,不笑,说,你等会儿,我来看看。
我陪着母亲呆在走廊里。这时,护士站那边传来吵闹声,旁边围满了人。过去看看,原来是病人的家属因不满医生的态度,两个人吵了起来。争吵的双方都是女人且年龄差不多,女家属,女医生;女家属说着安庆方言,女医生说着普通话。方言虽然不利于交流,但合适于吵架。女家属穿着绿褂子,脸也气绿了;女医生着白大褂,脸比全身的标记还白。
在走廊上大约呆了半个小时,还是那小个护士,说,搬到九号病室。
3
病房里一排五张病床,躺着的都是老人。临时的折叠床靠窗户边放好,墙壁上护士贴上母亲的床铺号42号。
刚把母亲安顿好,护士就推来氧气给母亲接上了。接着就是吊水,母亲刚挂了几分钟就要小便。于是我一手举着吊水的袋子,一手扶着母亲上厕所。进去之前我让母亲望一望里面有没有人,没有人就扶母亲进去。回来后过了七八分钟,母亲很为难地说,又要上厕所。刚好有护士进来,我问怎么回事,护士说,挂的是利尿的药水。又扶起母亲,来到厕所门口,母亲说里面有人,我们就在门口等了。这时那小个护士刚好走过身边,我刚想开口,她淡红色的护士服一下子就飘远了。白衣天使从什么时候染上了那一抹浅红?
病房里有两个称呼:病人、病人家属。因为称谓的相同,大家一下子就亲近了。唠叨完各自的病痛,就是说钱了。今天交明天就没了,五百也是完,八百也是光,旁边18号床老太太的儿子这样对我说,下午我们准备出院,你可以把你母亲搬到我母亲住的病床上,这样吸氧就方便多了。我感激地对他笑了。
4
下午的阳光从朝西的窗户进来印在病房的白色床单上。母亲在18号病床上,眼睛微眯着,有一丝丝的隐痛牵动着母亲的嘴角。共3页,当前第1页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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